1963年9月24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列宁对考茨基“超帝国主义”论的批判
  何伟
十九世纪末二十世纪初,各主要资本主义国家都先后过渡到了帝国主义阶段。在帝国主义时期,垄断代替了自由竞争,资本主义所固有的矛盾日益剧烈,资产阶级和无产阶级之间、帝国主义国家之间以及帝国主义国家和殖民地人民之间的矛盾空前尖锐。资本主义结束了自己发展过程中的上升时代,进入到它的最高和最后的阶段,成为垂死的资本主义。资本主义的生产过剩的经济危机愈来愈频繁。帝国主义各国在一九一四年,将人类拖入了一场空前规模的世界大战。这一切表明,资本主义制度已经面临着崩溃的危机,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时机在全世界范围内已经趋于成熟。在这样的历史关键时期,要求马克思主义者对客观形势作出科学的分析,引导无产阶级和人民同帝国主义作斗争,将人类从帝国主义战争中拯救出来,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指出正确的方向,将无产阶级引向社会主义革命。
考茨基就正是在这样一个重要的历史关头,叛变了马克思主义和国际无产阶级革命事业的。他借口时代改变了,对马克思主义的基本原理进行了最露骨、最粗暴的“修正”,并提出了一系列的机会主义理论。所谓“超帝国主义”论,就是他这些反革命言论的一个重要构成部分。
考茨基以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身分,把持着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领导权,控制着第二国际,并利用当时最有影响的党——德国社会民主党——领袖的声誉,因而对全世界的工人阶级政党和革命群众具有较大的影响作用。这种修正主义思想如果得逞,就会使无产阶级革命陷于失败,给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所以,列宁在有关分析帝国主义的许多理论著作中,特别注意批判“考茨基主义”。而对“超帝国主义”论的批判,则放在一个很突出的地位。
一列宁认为,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论的最明白、最确切、最新颖的表现是在如下几段话里。考茨基写道:“英国保护关税运动的削弱,美国关税的降低,裁减军备的趋势,战前几年法德两国资本输出的迅速缩减,以及各种财政资本集团国际联系的日益加强——所有这一切都使我考虑到:现在的帝国主义政策能否被新的、超帝国主义的政策所排挤,这个政策使各国财政资本间的相互斗争为联合起来的国际财政资本对世界的共同剥削所代替。资本主义的这种新阶段是完全可以设想的。”(转引自《列宁全集》第二一卷,第一九九页)他又说:“从纯粹经济的观点看来,资本主义不是不可能再经历一个新的阶段,也就是把卡特尔政策应用到对外政策上的超帝国主义的阶段”(转引自《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二六三页)。
把考茨基的上述观点归纳起来,所谓“超帝国主义”就是国际资产阶级把卡特尔政策运用到对外政策上,使全世界各帝国主义国家共同达成协议,彼此联合起来,形成一个世界范围内的国际垄断组织,并在此基础上,以和平和合作来代替彼此之间的掠夺战争,这样世界就进入了所谓持久和平的新时代。
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论是从他对帝国主义本质的曲解出发的。因此,列宁在批判考茨基这一谬论时,首先揭露了他对帝国主义本质的歪曲。考茨基不把帝国主义看作是垄断的资本主义,而认为:“帝国主义是工业资本主义高度发展的产物。帝国主义就是每个工业资本主义民族力图愈来愈多地吞并或征服农业区域,而不管那里居住的是什么民族。”(转引自《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二六○页)列宁指出这个定义是根本要不得的。他根据马克思主义的历史唯物主义和马克思在《资本论》里所揭示的资本主义发展的规律,对帝国主义作了科学的马克思主义的分析。他指出,资本的自由竞争必然引起资本和生产的集中,而生产集中发展到一定阶段就会自然而然地形成垄断,使垄断代替自由竞争。与生产中形成垄断的同时,在流通中也出现了垄断组织。银行由简单的中介人变成了万能的垄断者。工业垄断资本和银行垄断资本日益溶合成长而形成一种新的资本,即财政资本。少数掌握巨额财政资本的人,就是财政资本家或财政寡头,他们统治着帝国主义国家的经济和政治,主宰着社会生活的一切重要方面。所以,帝国主义的主要特征并不像考茨基所说的是工业资本的统治,而是财政资本的统治。
垄断代替了自由竞争,并没有改变资本主义的根本性质。财政寡头的统治,使资本主义社会的绝大部分社会财富愈来愈集中到极少数资本集团的手里,无产阶级的人数愈来愈多,他们和其他劳动人民的生活状况日益贫困。资本主义的剩余价值规律、竞争和生产无政府状态规律,仍然存在并继续发挥作用。资本主义所固有的一切矛盾并没有消失,而是更加剧烈和尖锐化。财政资本在国内的统治,意味着一切有利的投资场所都被它们所占有,并且必然会形成大量的“过剩资本”。资本家为了把这一部分资本利用起来,获取高额利润,就必须把它们投向国外。因此,资本输出就成为了帝国主义的主要特征之一。各个垄断组织为了要巩固自己的统治,在竞争中处于不败之地,不仅要垄断世界市场,在经济上分割世界,还要在政治上奴役其他国家,使这些国家完全丧失独立,成为它们的殖民地和附属国。只有这样,垄断组织才能最稳固地占有资本输出场所、市场和原料产地。因此,争夺殖民地的斗争十分剧烈,帝国主义各国把世界领土瓜分完毕以后,还要重新展开分割世界领土的斗争。在重新瓜分殖民地时,帝国主义对任何一块土地都想伸手去抢夺,不管那里是先进的工业区域,还是落后的农业区域,还是不毛之地。几个资本主义大国在争夺世界霸权的斗争过程中,总是要运用一切可能的方式,以至发生战争,来削弱对方,把对方的势力范围占为己有。
由此可见,考茨基给帝国主义所下的定义,和马克思主义毫无共同之处。它不是揭露帝国主义的矛盾及其尖锐程度,而是掩饰帝国主义的矛盾。否定了垄断是帝国主义的经济本质,否定了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最高阶段。
由于考茨基看不到帝国主义和资本主义的内在联系,看不到帝国主义的对外侵略和兼并是由垄断决定的,他就必然会错误地认为:完全不必改变帝国主义的经济基础,只要把它们的扩军备战和对外兼并的政策加以某种约束和改变,帝国主义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考茨基实质上是把帝国主义理解为先进的资本主义国家所实行的一种对外政策。在他看来,帝国主义的政策不是取决于垄断,不是依据于经济基础的阶级本质,而是取决于资产阶级的一种主观愿望。他们可以“爱好”这样一种政策,也可以“爱好”另外一种政策。这种观点正是考茨基全部修正主义的立足点。他完全离开历史唯物主义和阶级分析观点,来对帝国主义进行分析。好像经济上的垄断是可以同政治上非垄断的、非强力的、非掠夺的行为相并存似的。这就完全割裂了经济和政治的关系,抛弃了马克思主义关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基本原理,就完全滚到唯心主义的泥潭中去了。事实上帝国主义采取关税壁垒和向外侵略的政策,都是服从资本主义经济规律的要求。列宁说得好:“资本家分割世界,并不是因为他们的心肠特别毒辣,而是因为现在的集中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使他们不得不走上这条获利的道路”①。
考茨基的帝国主义定义,是为他的“超帝国主义”谬论服务的。既然帝国主义是资产阶级主观选择的一种政策,而政策是可以改变的,那末,当资产阶级在受到了“战争教训”以后,就可以选择裁减军备和实现持久和平的政策,从而出现一个超帝国主义阶段。显然,这完全是自欺欺人的鬼话。列宁正确地指出,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的垄断阶段,它是资本主义的发展和直接的继续,垄断是帝国主义的经济实质,只要有帝国主义存在就不可能有真正的和平。因此,对帝国主义的任何分析,如果离开了它的经济实质,就必然陷入反动的改良主义。列宁说:“考茨基把帝国主义的政治和经济分开,把政治上的垄断制和经济上的垄断制分开,来为他的那种所谓‘废除武装’、‘超帝国主义’等等鄙陋的资产阶级改良主义扫清道路。这种理论捏造的全部用意和目的,无非是要掩饰帝国主义的极其深刻的矛盾,从而为同那些帝国主义辩护士即露骨的社会沙文主义者和机会主义者实行‘统一’的理论辩护。”②
二考茨基认为,他的上述主张是有可能变成现实的。因为在他看来,经过第一次世界大战的“教训”,帝国主义列强有可能互相妥协,彼此达成协议,从而使整个人类社会进入持久和平的新时代。
能不能设想帝国主义的发展会出现这样的新时代呢?不能。因为全部问题在于:资本主义的自由竞争被垄断所代替,本身就是矛盾加深的一种产物。垄断的出现不仅没有使竞争缓和,反而使它更加剧烈了。在帝国主义时期,为了获取高额垄断利润,争夺垄断统治权,垄断组织之间,垄断组织和非垄断企业之间以及垄断组织内部就必然展开剧烈的斗争。这时的竞争已不同于自由竞争时期的竞争了,这是巨大垄断组织为了窒息和扼杀对方的斗争,为了使对方屈服或完全吞并对方的斗争。这时的竞争,不论在形式、手段、范围和后果上都和过去的竞争有所不同。在帝国主义国家之间,这种竞争是空前地尖锐和剧烈的。由于在帝国主义时期殖民地对宗主国具有特殊重要作用,垄断组织为了巩固它们的统治地位,为了获取对殖民地的垄断权和称霸全世界,往往诉诸于武力。超帝国主义论之所以荒谬,就是由于这种捏造的理论完全无视帝国主义时期这些日益剧烈的矛盾和冲突。因此,它不可能不成为一种反动的幻想。考茨基的错误还在于:他把对现实经济过程的分析,变成了脱离实际的纯抽象的逻辑推理。他认为既然帝国主义的发展趋势是走向垄断,那末全世界就会成为一个垄断组织,全世界成为一个托拉斯。这样,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就解决了,再没有斗争和战争了。列宁讽刺地说:这种“超帝国主义”论,是和有人曾主张过的、农业发展趋势是在实验室里制造人类食品的
“超农业论”一样荒唐可笑,在实际上并不存在。他指出:“能不能反对抽象地‘设想’帝国主义之后的资本主义新阶段即超帝国主义呢?不能。抽象地设想这种阶段是可以的。不过这在实际上就是机会主义者,他为了幻想将来的不紧急的任务,而否认了当前的紧急的任务。从理论上讲,这就是为了这些幻想而不依据实际的发展,随意地脱离了实际的发展。”③垄断组织虽然正朝着全世界一个托拉斯的方向发展,“但是,这种发展是在这样的条件,这样的速度,这样的矛盾、冲突和动荡——决不只是经济的,还有政治、民族的等等——之下进行的,在还没有出现一个世界托拉斯,即各民族财政资本的‘超帝国主义的’世界联盟以前,帝国主义必然要崩溃,资本主义一定会变成自己的对立物”③。
列宁对帝国主义经济政治的进一步分析,还指出帝国主义国家之间和垄断集团之间的矛盾必然日益紧张。各帝国主义对世界的分割或对殖民地的占有,都是由它们的经济实力来决定的。但是在帝国主义时期,由于资本主义的经济和政治发展不平衡规律作用,使资本主义各国在经济发展速度上的差异加大了。一些年青的资本主义国家,利用先进资本主义国家新的科学和技术成就,在比较短的时间里可以赶上或超过一些老的资本主义国家。而在一些老的资本主义国家里,因为垄断占居统治地位,帝国主义的寄生性和腐朽性使这些国家的经济发展速度缓慢下来,出现了停滞的趋势。因此,经过一定时期它们之间的实力对比就会发生变化,原来走在后面的国家跳到了前面去,而原来走在前面的国家落到了后面。既然实力对比发生了变化,就必然要求重新划分势力范围。但是,这时世界上已没有“无主”的土地了,要占有殖民地就必须从其他帝国主义者手中来夺取,这就必然要发生斗争和战争。帝国主义的发展提供了大量的现实材料,表明了垄断统治怎样加速了帝国主义之间发展的不平衡。列宁曾以当时的铁路和煤铁的统计数字,来说明各个资本主义国家发展速度上的差异。从一八九○至一九一三年,全世界百分之八十左右的铁路所有权,集中在美、英、俄、德、法五个最大强国的手里。但是,它在每个国家的集中和发展是不平衡的。英国因有广大的殖民地,在这个时期它增加的铁路比德国增加的多三倍。而在煤炭和钢铁生产的发展上,德国却又比英国快得多。一八九二年,德国生产的生铁产量仅为英国的三分之二多一些;而过了二十年之后,德国的生铁产量已超过英国将近一倍。列宁在作了这些对比之后说:“试问,要在资本主义基础上消除生产力发展和资本积累同财政资本对殖民地和‘势力范围’的分割之间的不相适应的状况,除了用战争以外,还能有什么其他办法呢?”④客观事实既然如此,怎么会出现考茨基所设想的超帝国主义的世界持久和平的新时代呢?
当然,帝国主义之间的斗争形式并不是永远不变的。它们因为某些暂时的或次要的因素,在某一个时期可能使斗争的形式发生变化。但是,帝国主义的本质不会改变,帝国主义之间的矛盾和斗争是不会消失的。资产阶级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要极力掩饰这一经济斗争的内容和本质,而强调这一斗争的这种形式或那种形式。而自称为马克思主义者的考茨基,则完全背叛了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方法,以一种形而上学的观点来观察帝国主义之间的关系。其实,这并没有什么奇怪。所有一切叛变马克思主义的修正主义者都是如此,都力图否认帝国主义的本质,强调这种斗争形式或那种斗争形式,来为他们的叛变行为作辩护。但是,不管帝国主义者或修正主义者怎样讲,只要垄断统治还存在,帝国主义的本质就不会改变,这是列宁主义颠扑不破的真理。的确,在某一个时期帝国主义国家之间也能够达成某种协议,或出现某一种同盟。但是,正如列宁所指出的:“不管形式如何,不管是一个帝国主义联盟去反对另一个帝国主义联盟,还是一切帝国主义强国结成一个总同盟,都不可避免地只会是前后两次战争中间的‘暂时休战’。和平的同盟准备着战争,同时也是在战争中成长起来的,这两者互相制约,在同一个基础上,即帝国主义联系、世界经济和世界政治的相互关系的基础上产生着和平斗争形式与不和平斗争形式彼此交替的情形。”⑤它并不像资产阶级和修正主义者所讲的,是
“有组织的资本主义”。因为这种联盟就其本身来说是帝国主义矛盾尖锐化的产物,在实质上是一种强盗之间的联盟,它不能改变帝国主义的本性。
帝国主义发展的历史,完全证明了列宁以上论证的正确性。第一次世界大战,就是由帝国主义发动的。在大战前,以及在大战中,帝国主义之间互相结成一个联盟来反对另一个联盟。第二次世界大战也同样是帝国主义发动起来的。除了苏联以外,帝国主义也结成不同的联盟,它们参加战争的目的,仍然是为了夺取势力范围和世界霸权。由此可见,不论从理论上和事实上都说明了,帝国主义之间虽然有时能结成联盟,但由于资本主义经济规律发生作用的结果,帝国主义之间的利益是根本对立的,必然使矛盾日益尖锐和斗争剧烈化。因而,帝国主义之间的联盟是不稳固的。如果只看到帝国主义之间的联盟形式,而看不到帝国主义斗争的内容本质,拿资本家同盟互相斗争和妥协的形式来偷换斗争和妥协的内容,就等于堕落成诡辩家。一切修正主义者都是在帝国主义发展的不同时期,以它们不同的斗争形式,来强调帝国主义的本质改变了,不再是战争的根源了。现代修正主义者就认为目前帝国主义的本质已经改变,它们不再为掠夺财富和殖民地而战,在帝国主义还存在的条件下,就会出现世界持久和平的新纪元。这种观点在实质上和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一样,都是把帝国主义说成是爱好和平的。所不同的是考茨基认为帝国主义的本质将来会改变,而现代的修正主义者却认为目前帝国主义的本质已经改变了。所以,现代修正主义比考茨基更具有反动性。
三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论不仅在理论上是错误的,没有任何客观依据的,而且在政治上是有害的和反动的。列宁说: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这个概念只有一个最反动的目的,就是使人不去注意现有矛盾的深刻性”⑥。究竟是分析和揭露帝国主义的矛盾呢?还是千方百计地掩饰这些矛盾呢?这就是在对待帝国主义问题上马克思主义和修正主义的根本区别。
在无产阶级已面临社会主义革命大好形势的情况下,考茨基企图用“超帝国主义”的谬论,把工人运动引向歧途,阻止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所以,他这种行径就具有特别严重的反动性。考茨基由于害怕这种不平和的、黩武的帝国主义,而幻想“和平的”资本主义。他大力宣扬“超帝国主义”论,以便逃避现实的革命斗争。他为了逃避当前的紧急任务,为了避开已经到来的帝国主义时代,而幻想这个时代很快就会过去,出现一个没有冲突、没有战争的“超帝国主义”的和平时代。虽然考茨基有时也提到无产阶级夺取政权的问题,但是他把这个任务推到了不可期冀的遥远的未来。他说:“大帝国的形式应该是国家联盟,……这种大帝国是资本主义赖以达到其最后的、最高级形态所需要的,而无产阶级将在这种最后、最高级形态中夺取权力。”(考茨基:《民族国家、帝国主义国家和国家联盟》)如果在这个“大帝国”尚未形成之前
(这是永远不能形成的),有人起来反对帝国主义,进行革命,考茨基就把这些人骂作为“激进派”或“极端分子”,诬蔑他们这样做,“只能把那些不相信立刻实际实现社会主义的人推到帝国主义阵营里去”(同上)。可见,考茨基是自己不反对帝国主义,也不许别人反对帝国主义,自己不革命,也不许别人进行革命。这样他就变成资产阶级反革命的伙伴和走狗了。
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论并不是他杜撰出来的,而是抄袭了资产阶级学者霍布森的“国际帝国主义”的。霍布森早在一九○二年就说过,基督教在帝国主义国家根深蒂固的发展,就可以在巩固的国际帝国主义的基础上达到永久的和平。过了十三年以后,考茨基又重新提出,帝国主义在“超帝国主义”基础上可以达到世界持久和平。考茨基除了用“超”字来代替“国际”二字,他的“科学”见解进步的地方,只不过是把霍布森所描写的东西(实际上是英国牧师的谎话),披上了一层马克思主义的外衣。他们除了都说帝国主义还不坏,说它很快就要变成能够保障永久和平的国际(或超)帝国主义,以此来“安抚”劳动群众对帝国主义统治的不满之外,还能有什么呢?列宁写道:“不管英国的牧师或甜蜜的考茨基的意图如何善良,但是他那个‘理论’的客观的即真正的社会意义只有一个,就是转移群众视线,使他们不去注意现代的尖锐矛盾和尖锐问题,而去注意将来所谓新的‘超帝国主义’的虚假的前途,用这种极为反动的办法来安慰群众,使他们抱着在资本主义下可能达到永久和平的幻想。在考茨基的‘马克思主义’理论里,除了欺骗群众以外,没有任何别的东西。”⑦实际上考茨基的“超帝国主义”论比霍布森的“国际帝国主义”更具有反动性和欺骗性,因为他是第二国际的领袖,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家”的面目出现的。因此,列宁就着重批判了考茨基这一叛变行为,揭露了他的真面目,使广大劳动人民脱离开他的影响,并且起来进行反对帝国主义的社会主义革命。四
以列宁为代表的马克思主义者和以考茨基为代表的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修正主义者的大辩论,最后是以马克思主义者的胜利而告终的。这一胜利具有十分重大的意义。它保卫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并把马克思主义推进到了一个新的历史阶段——列宁主义阶段。它拯救了被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修正主义领导者引入歧途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将国际无产阶级革命推向新的高潮。因此,可以这样说,列宁和第二国际领导人考茨基等人的机会主义、修正主义的论战是无产阶级同资产阶级展开第一次空前规模的大决战的序幕。
伟大的列宁对帝国主义作了一个科学的分析,他指出了帝国主义是资本主义发展的特殊历史阶段:帝国主义是垄断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是寄生和腐朽的资本主义;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这一分析极其深刻地揭露了帝国主义矛盾的尖锐程度,阐明了帝国主义的历史地位。帝国主义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前夜,在它之后根本不会再出现什么“超帝国主义”的阶段。同时,列宁根据对帝国主义时代资本主义经济和政治发展不平衡的规律的分析,得出了社会主义革命可以首先在少数几国或者一国取得胜利的新理论。这一理论武装了工人阶级,鼓舞了劳动人民的革命斗志,加强了马克思主义的革命性,从而促进资本主义的灭亡。但是,列宁又强调指出,虽然帝国主义是垂死的资本主义,但是如果不经过无产阶级革命,它是不会自行灭亡的。由于机会主义、修正主义是帝国主义的社会支柱,所以在反对帝国主义的同时,必须反对机会主义。列宁说:“其实,机会主义特别迅速和特别讨厌的发展,并不能保证机会主义取得巩固的胜利,也正像一个健康身体上的脓疮的迅速发展,只能加速脓疮溃裂而使身体恢复健康一样。在这方面最危险的,倒是那些不愿意了解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如果不同反对机会主义的斗争密切联系起来就是一句骗人的空话的人。”⑧列宁揭露了考茨基“超帝国主义”论的反动实质,粉碎了考茨基蒙蔽帝国主义矛盾的深刻性和帝国主义所产生出来的革命危机必然性的右倾机会主义,从而使俄国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革命取得了伟大的胜利。俄国十月革命的胜利,是马克思列宁主义的胜利,也是反对机会主义、修正主义的胜利。在今天,世界上还存在着帝国主义。现代修正主义者正在以不同形式重新提出老修正主义者的论点,并以此反对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很好地学习列宁对考茨基“超帝国主义”论的批判,对于开展反对帝国主义和现代修正主义的斗争来说,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
①《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二四五页。
②《列宁全集》第二三卷,第一○五页。
③《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九七至九八页。
④《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二六八页。
⑤《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二八九页。
⑥《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二六四页。
⑦《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二八七页。
⑧《列宁全集》第二二卷,第二九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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