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6月6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千里马铜像
〔朝鲜〕崔承七我怀着激烈跳动的心,跑来到青翠的牡丹峰东坡上;我想瞧瞧同时代的光辉象征,仰天长啸的千里马铜像。顿时,仿佛热风吹来,无影的雷电触到我的心坎……千里马背着英雄——骑手,昂首竖鬃,腾空而飞翔。那气势磅礴的四蹄双翼上,蕴藏着生命的巨力和热光;青铜的骑手们凌云壮志,犹如飞箭直冲到万里晴空。我昂望着,思绪万端,好像我的眼前祖国在欢唱——黄铁的火光、阿吾地的黑金,〔注〕还有作业班员们汗流的肩膀。我仿佛看到,在庄严的乐曲中,高楼大厦在矗立,机器在飞转,纺织姑娘的手边绸缎倾泻,农民捧出金色的稻捆红光满面。啊!英姿勃勃的千里马,你是共和国的光辉象征!你是人民向未来派出的骄傲而光荣的使者!飞吧,千里马!穿过云层,翻越世纪的峻岭展翅飞翔,显示人民满怀信心地建乐园,显示社会主义朝鲜放射光芒。
〔韩昌熙译〕
〔注〕黄铁即黄海炼铁厂。阿吾地:地名,产煤矿。
(附图片)


第6版()
专栏:

万景台
史立成
去年四月十五日,是金日成同志五十寿辰。雨后初晴,我们夹在人流中第四次来到万景台。万景峰、千南山和金山上,圆顶的青松,张着无数绿伞盖。松树间,石路旁,盈盈绿草还带着水珠儿,朵朵鲜花招引来对对蝴蝶。那满枝嫣红的金达莱,金黄成串的迎春花,粉面娇艳的杏花,淡淡素质的梨花,和那展瓣乍开的桃花,向人扬着笑脸。系红领巾的少年团员,扎着红发结的女孩,穿着黑裙黄衫的姑娘,穿行在松林、柳林、花丛中,唱着革命的歌,春天的歌。有人还拉着手风琴,击奏着弦琴。
我们沿着水泥路向万景峰走去。仰视峰顶的万景楼,十檐飞翅,金碧辉煌。登上楼台,向南远眺,黄海、降仙两大钢铁厂的上空黑烟袅袅。向东北望,平壤市成排的楼房一幢比一幢高,有些楼房把山头给压低了。市内的朝中友谊塔、人民军追慕塔、解放塔,和大同江上的铁桥、玉流桥,隐隐可见。
站在万景峰上往西看,稻田汪着水,水渠连着地。山坡的向阳面,二十、三十多户新农庄的新房,红瓦顶,水泥墙,细细的电线通着每一家,不用问,各家各户有了电灯和无线电广播器。穿着新衣的青年农民,沿着田间大路向万景峰汇来。老人携儿带女,妇女背着孩子,也都来了;平壤市,江西郡,南浦,沙里院等地的人,坐着大卡车也来了。
凡是到万景台的人们,都要去瞻仰金日成同志的旧居。旧居里,一切依然如故的保存着。金日成同志一九一二年四月十五日诞生在万景台七谷洞他外祖父家。五间稻草盖成的房屋里,陈列着背架、耕锄、纺车和织布机。这些农家用具被磨损得木瘦架缺,然而却显示着那一代老人的辛劳。三间相连的草房里同样陈列着老一代使用过的农具、炊具以及舂米、藏米的家具,篱笆墙也留有当时的痕迹。那位鬓发灰白的解说员告诉我们,金日成同志诞生时,日本鬼子正在各家各户搜刮粮食,并搜捕金日成的父亲金亨稷。金亨稷当时正在外乡进行爱国活动,和朝鲜的爱国者同东方觉醒的人民一起,参加反帝反封建的斗争。
草房通往万景峰的路上,一些岩石、树木、草地上有一块块的木牌。上面记载着金日成幼年时许多故事:那块黑忽忽的船形的岩石叫“军舰岩”,他七、八岁时,同小朋友经常在晚上立于军舰岩上,高喊着:“前进,打倒帝国主义,消灭敌人!”那块斜坡光滑的岩石叫“冰岩”,他常在岩石上练习滑冰,说是锻炼好身体,用滑冰的快速度追逐侵略祖国的强盗。……
我们边看边走边听着介绍,不觉来到一棵高高的白杨树下。它是金亨稷一九一六年栽下的。金亨稷被日本强盗捕去入狱以后,孩子们同母亲站在白杨树下,望着滔滔的大同江水,盼着父亲归来。
万景台的人们历来是刚强、不屈的。蹂躏朝鲜的罪魁祸首——美帝国主义的“夏门号”海盗船,一八六六年侵入大同江,停在万景台附近的江面上,炮轰平壤。这是第一次帝国主义把血和火带进朝鲜。万景台的人们拿起镰刀、矛头、锄耙,守卫在万景峰上,封锁住江口;而且同平壤市人民一起,用自己的鲜血在石碑上刻下了
“洋夷侵犯,非战即和,主和卖国,戒我子孙”的大字。紧接着,英雄的人民夜间用成排的燃着大火的船只,从平壤顺江而下,猛冲“夏门号”,将这只罪恶的海盗船烧沉在大同江里。一九一九年,朝鲜全国掀起“三·一”反日救国运动,万景台的青年学生和农民站在山上,高喊着:“祖国独立万岁!”其中就有金亨稷这位老革命家的声音。
后来,在日本帝国主义的迫害下,金亨稷一家人不得不暂时离开故乡,流亡到中国东北长白山地区,同中国人民一起,并肩打击日本侵略者。一次,金亨稷老人带着遍体鞭伤从日本监狱中出来。但是,他用刚毅的话语,对金日成、金英柱弟兄二人说:“我的壮志未成,却要离开这个世界了。我相信你们,始终不要忘记国家是民族的躯体。即使粉身碎骨,也要把祖国从灾难中救回来!”这位老人还说:“我想念祖国,想念故乡万景台,你们回到祖国,将我埋在大同江畔……。”从此,金日成同志在三十年代,率领朝鲜共产主义者,燃起了熊熊的革命火焰。朝鲜抗日游击队冒着长白山、白头山、甲山的风雪,穿过密密山林,踏着先烈的血迹,到处消灭日本侵略军,直至光复了祖国。位于万景台七谷洞的金日成生平博物馆里,陈列着记载金亨稷、康盘石、金日成、金英柱全家人进行革命活动的照片。
今年四月十七日,我们又访问了万景台合作农场。一片一片的大麦、小麦、水稻、春菜,长得十分茁壮。成组成队的农民,包着头巾,在抢种旱稻和露床苗;他们决心使每町步水田今年产五吨稻子,每町步旱地产四吨粮食。大路上拖拉机、汽车来回运送肥料或盖文化住宅用的东西,第一作业班七十多户农民的新房眼看就要完工了。紧接大同江的顺江河的大闸工地上,许多青年男女展开了开土挖方的竞赛,里面除了本农场的,还有平壤市内的支援队。
万景台合作农场共五百零四家,六百多町步土地。解放前一无水田二缺农具。贫苦农家只好种些稗子、高粱过活。解放后,进行土地改革,走合作化道路,兴修水利,综合发展农业,现在水田占百分之七十,果树有七十五町步,大型农业机械二十多部。畜牧场里有牛、羊、猪、鸡、鸭、鱼;还办了中学校,幼儿园,托儿所。我们同金日成同志的叔父金亨录老人见面时,他说:“我们老年人从来没见过这样好的世道。过去祭祖哄祖宗,供品上边是大米、下边是土豆;如今大家都吃大米饭。过去牛奶只有地主儿子吃得上,如今畜牧场挤下牛奶来送到幼儿园、托儿所给自己的孩子吃……”
金亨录今年七十岁了,可是红光满面,精神奕奕。这位老人从小至今一直干农活。日本鬼子追捕金日成全家时,他跑到外乡当了长时间的长工。解放后,他回到万景台带头组织农业合作社,天天下地种田,教给青年人种稻子、种菜、经营果园的技术。
我们对老人的勤劳精神表示敬佩。可是老人笑着说:“劳动是咱们的本分嘛,不劳动好日子从哪儿来!”谈了一阵,他沉痛地说:“我们祖国有一半还被美帝国主义强占着。南朝鲜同胞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几百万人挨饿受冻,我们多打粮食,也是为祖国统一贡献力量,好解救南朝鲜同胞出火坑。”
(上图:万景台全景)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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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的民间故事
日中文化交流协会理事长 中岛健藏
欣逢《人民中国》(日文版)创刊十周年,致以由衷的祝贺。《人民中国》作为日中两国人民友谊的桥梁,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借用中国文字,建设了自己的文化的日本人,虽然通过汉字,能够理解一些中文;为了加深两国人民之间的战斗友谊,也确实需要直接用日文出版的《人民中国》这样的刊物。《人民中国》的发行本身,就形成了两国人民之间文化交流的重要的一翼。显然,今后它将发挥更大的作用。
在一九六三年一月号的《人民中国》上,读了一篇维吾尔族的民间故事《驴子的耳朵》,觉得非常有趣。说的是软弱的驴子,吓跑了强大的老虎,甚至击败了狡黠的恶狼。世界各地都有这一类民间故事。驴子的主人阿洛夫这个贫穷人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打柴回来一瞧,驴子同平日一模一样,只是耳朵竖得直挺挺的,比从前长了些,声音也粗亮起来,而且常常用那可怕的声音大吼一阵。当我读到这结尾时,不觉竟吃吃地笑起来。
读着这样的民间故事,就想到自己到底同这故事里的哪一个动物相似呢?我想,无论如何也绝不作老虎和狼。特别是狼,居心叵测,而且是个笨蛋。我已年逾六十,既不是官吏,也不是军人,只是作为人民的一分子活在世上。没有老虎那把力气,谈不上像它。这么说,假如要能像不怕老虎而把它赶走,连恶狼也击退了的驴君就好了,哪管是稍微像一点点呢!心里想着就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当“纸老虎”袭来时,软弱的我也能把它赶跑吗?能够把恶狼这个老虎的爪牙击败吗?不是狮子和大象同老虎较量,而是像驴子那样,看起来并无任何变化,只是耳朵长了一些,声音粗亮了一些,常常用可怕的声音大吼一阵……,假如能够那样,一定会开心的。想到这里,就顿时觉得有趣,而暗暗地笑了起来。
日本很少有驴子和骡子,在城市里连马都不大见;相反,却似乎有同窝的老虎和恶狼出没。跟维吾尔族的民间故事不同,这群猛兽看上去同一般人并无二致。虽然遇不到真正的驴君,但比猛兽还要多的看来很像一般人,只是竖得直挺挺的耳朵长了一些,声音粗亮了一些,常常用可怕的声音大吼一阵的人们,却在街上走着。看来,老虎和狼开始觉得耳朵长了一些的驴子们有些可怕了。有趣的是,乍一看,并不晓得是老虎还是驴子,既然都长着人的模样,力量也就不差多少。总之,在我六十一岁寿辰的时候,要向中国的朋友们和日本的朋友们宣布自己是驴子,是想使自己的耳朵长得长一些的驴子。这匹驴子,在自己寿诞之日,接受了中国朋友们的很多贺电和礼品,真是惊喜异常。驴子受到鼓舞,勇气大增,谨通过《人民中国》致以深厚的谢忱。从年龄上来看,《人民中国》比我年轻,但它却给我这匹驴子以激励。驴子从《人民中国》得到了力量,哪管自己的耳朵稍微长长一点点呢?也都是引以为乐趣的。
〔李 芒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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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革命——一支不朽的歌
——介绍诗集《胜利属于阿尔及利亚》
陈怀
一九五四年十一月一日零时,阿尔及利亚许多地方同时响起了炸弹声,游击队在三十个据点同时向法国殖民军发起了袭击。这一声声巨响,轰开了阿尔及利亚人民武装斗争的道路,燃烧起争取独立的烈火。
就在这天夜里,一位阿尔及利亚青年诗人激动地写着:
看到这块土地起来革命了,
这块生活着和平、温顺的人们的土地;
这块居住着善良、慈爱的人们的土地;
这块人们沉醉在友爱的气氛中的土地;
这块一世纪来被戴上了枷锁的土地。
看到它起来革命了,
这是多年的梦想,多年的曲调,多年的
愿望。
它终于站起来了!
这首题为《革命》的诗,开始了诗人艾卜·卡赛姆·萨阿达拉的创作历程,那时候他才二十三岁。三年以后,他出版了第一本诗集《胜利属于阿尔及利亚》。当时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代表团驻开罗办公室主任艾哈迈德·陶菲格·麦德尼在为诗集写的序言中说:“诗人为我们和我们的后代记下了一幅赤裸裸的、逼真的、阿尔及利亚人民革命生活的图景;它告诉我们:不取得最后胜利,没有实现人民的理想,革命决不停止。”
革命,是一支唱不完的不朽的歌。诗人萨阿达拉正是高唱着这支战歌,记下了阿尔及利亚人民革命斗争的一个个脚步。他歌唱祖国,不仅赞美它“是画版上的一个美丽的花园”,而且更热烈地赞美“这里的每一块岩石都燃烧着愤怒的火焰,这里是侵略者的坟墓。”(《不朽的阿尔及利亚》)“打碎一切拦路的障碍,歌唱我们的理想,紧紧地拥抱祖国的锦绣河山。”(《掠夺》)
自由独立,不是靠乞求得来的,也不是靠殖民者的虚伪的“同情”和“友谊”而得来的。年轻的诗人很清楚这一点。他用富有形象性的语言,向人们揭示了这个真理:
你瞧!假如我们甘心过卑贱的生活,
我们哀求,叩头,泪泉不断地涌流
我们乞求施恩,
我们能从花岗石里挤出怜悯和恻隐,
可是,谁能把剥夺了的权利和自由还给我们?
 ——《泥土》
他对凶残的敌人并没有寄予幻想。他把全部胜利的希望、把充满革命热情的诗句,献给正在拿着枪同敌人苦斗的战友们:
斗争的国土上奔驰着的弟兄们!
嘲弄风暴的人们!
伤口淌着殷殷鲜血的同胞们!
你们要坚定不移。
我以东方的晨曦向你们报喜:
可歌颂的明天即将鼓翼来临。
——《泥土》
一个在山区同殖民军斗争的战士牺牲了,战友们把噩耗告诉了他的妈妈,转达了战士的遗言:
妈妈!祖国的一滴水,一块土都是那么美好,
如今我将睡进她那潮润的泥沙的怀抱。
光荣永远属于祖国!
请你吻吻我的孩子们,
别忘了,唱起我的歌曲:
光荣永远属于祖国!
诗人在这里用有力的笔触(虽然只有短短四行),生动地描绘了一个坚强的母亲的形象:
她向天空伸出了双手,
泪汪汪的双眼含着极度的悲痛,
哽塞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吟诵:
光荣永远属于祖国!
——《山区来信》
有这样的战士,有这样的母亲,有这样的人民,阿尔及利亚的革命一定会得到胜利。阿尔及利亚的人民,也一定能保卫胜利的果实,走向更大的胜利。我们期待着年轻的诗人继续高唱着革命的不朽的歌,写出一本又一本诗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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