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
专栏：
大青骡复生记（山东快书）
斯冬说的是明晃晃的月亮往西挪，深更半夜两点多。有一位老汉躺在炕上睡不着觉，他的名字就叫王本和。他哼呀咳呀不住嘴，一翻身撞醒了他的老婆！“哟！老头子，这是怎么啦！哪儿不舒服只管对我说。我看你这几天来气色都不正，到夜晚连觉都睡不着。你真像是‘鬼迷了心窍’啦！做梦你还叨念着那头大青骡。老头子，不是为妻我埋怨你，你是个没有心眼的傻家伙。明知道大青骡生着病，你偏逞能要养活。你要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个瓷器活。”“老婆子！快睡你的消停觉，我的事儿不用你来乱参谋。”“老头子，我这都是为你好，你连这个都不懂得。那一天，大伙要把那骡儿宰，你说你要喂活大青骡，你揽个什么活儿还不好，偏偏要揽这份累心的活，多少人替你捏把汗，你还喊：‘这牲口包给我王本和’，我偷着给你递眼色，你连看我都不看我，大青骡要有个好和歹，我看你这老脸往那搁。”“别絮烦啦！你让我安静一会别嘞嘞！”王本和把头一扭不吭气儿，可脑子里头又开了车：接受任务那天本是正月十六，好多社员们都来到了饲养所，眼看着大青骡儿地上卧，三天多草料不吃水不喝，请来了兽医都说不保险，说这头牲口十有九成不能活。社员们主张把它杀死吃块肉，不然等它死了连皮都不好剥。王本和看在眼里心好难过，他多么爱这匹大青骡。春天送粪大青骡自己套单挂，秋天拉地自己拉着一辆车，它是队里的好宝贝，我怎忍心看着杀死大青骡。王本和越想心里越难过，猛然走上前来把话说：“队长，刀下要留情，请把大青骡儿交给我，咱来个死马拿当活马治，我要养好大青骡。”队长说：“王大爷你爱集体真是胜过爱自己，但愿你能把骡子养护活。”众社员见他为队勇于出力，都很称赞王本和。有名的“好多嘴”李老六，站在一边把怪话说：“这牲口兽医都摇头无法治，你这是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李老六这番泄气话，真好似把凉水泼。王本和没有理会李老六，心想你这话浇不灭我这盆火。从那日起他把大青骡拉回家去，终日里又是铡草又把料磨。为这事他走访了三里五村的好多亲友，登门去把那治骡的药方学。几个药方吃罢都不见效，这可急坏了王本和。眼看着五天的光景已经过去，
大青骡虽能吃草也不多。老汉他这几天来真上火，夜里连觉也睡不着。莫不是老汉我药儿没用对？莫不是大青骡真的养不活？难道说就得眼看队里遭损失，春耕时缺少畜力影响春播！王本和躺在炕上翻来复去不住的想，抬头看，窗户纸已经发了白，他披上棉袄下了地，直奔下屋去看大青骡。只见那大青骡儿还在地上卧，喘着粗气不挪窝，有时嘴巴伸到槽子里，就像想吃又吃不得，刚才拌的那草料，吃的没有剩的多。这工夫他的老伴进来把话说，她劝老汉：“别再费心血，大青骡怕是不中用了，吃完饭交给队里去定夺。”“咳！又跑这来瞎嘞嘞！谁说我是白白费心血，刚牵来时一口草料也不吃，一口水来也不喝，如今能啃几口草，眼看病儿轻得多。老婆子啊！我看它是胃口疼，想吃可又吃不得，人得胃病愿意吃软呼饭，咱给它把草料煮熟再喂可能差不多。常言说人畜都是一个理，只是它哪疼不能说。来，老婆子，我来拌好草和料，你快去涮锅点着火。”不一会他二人煮熟了草和料，盛到槽里喂青骡。老汉又怕大青骡儿冷，在它身边生着了一堆火，把自己棉被搭在骡背上，就像侍候自己的儿女差不多，说也怪来真也怪，大青骡头一次就吃了一小笸箩！老两口子就这样养了半个月，大青骡又是吃来又是喝；王本和煮草喂养了一月整，大青骡拉起车儿能爬坡。春风暖，柳条嫩，清明一过要春播。这一日，老汉拉骡找队长，让大家验验合格不合格，众社员围着骡儿转，只见那骡儿摇头晃尾直撂蹶。李老六也来看热闹，乐得他抓住本和摇胳膊，说道：“老哥哥，你可真行，我当初只当这骡没个救，谁想你的本事可真多。”队长说：“王本和千辛万苦为集体，他到底养活了大青骡，咱队春耕又增加了一份力量，大家伙都要向他学。”众人闻听齐叫好，一致表示学习王本和，学习他热爱集体的好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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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信神”
俞容
几千年来，由于某些自然现象不能解释，由于统治阶级的倡导，在人们的思想中，逐渐形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主宰者，这就是神。在历史上，不论是秦皇换成了汉武，还是宋祖代替了唐宗，朝代变，神的地位不变，世世代代，许多人一直生活在这种迷信中。
过去，有一些无神论者，曾经努力来破除这种迷信。例如，“河伯娶妇”中的西门豹，是采取断然手段，将巫婆丢到河里去；南北朝的范缜，是进行系统研究，和有神论者展开论战。这些都在当时产生过一定影响，但都没有收到更大的效果。只有在新中国成立以后，随着群众觉悟的提高，随着文化教育的普及，迷信思想才遭受到空前未有的清算。
但是，迷信的年代实在太久远了，要彻底破除，并不是一件易事。过去一些有迷信思想的人，以为人类社会的许多事情都由神来主宰。在这些人的想像中，以为神的内部也有着严格的分工。因此，天旱向龙王叩头，生病求瘟神饶恕，想娶妻先拜月老，望生子祷告菩萨，诸如此类，都是根据神的主管业务来祈求的。
现在，这种人少了，但是还有。三月十三日的河南日报上，在“你上过迷信当吗？”这一栏内，刊载了这样一件事，大意是说，一个农民生了重病，他的妻子请一位信神的人来看。那人先说“寿限已到”，但很快又说，吃了神药，还可以增半年寿。农民的妻子哭哭啼啼地认为“人不行啦！”农民的女儿却坚决主张送进医院去医治。后来，医院把病治好了，农民的妻子才向人说：“我再不信神了”。
通过这个简单的事情，可以看出：在一些人的脑海中，神依然是一个掌握人生“寿限”的主宰者。迷信，在过去的社会条件下产生，在现在的社会条件下走向消失，这是自然发展的趋势。但是，迷信也是封建落后思想的一种，由于习惯势力的影响，在一些人的思想深处，还给神保留了一定的位置。在有些时候或有的地方，一旦遇有适当的气候，迷信活动也会进行“复辟”的。
怎么消除这种观念呢？只有通过事实的教育。毛泽东同志曾经说过：“菩萨是农民立起来的，到了一定时期农民会用他们自己的双手丢开这些菩萨，无须旁人过早地代庖丢菩萨。”这告诉我们，破除迷信要依靠农民自己的觉悟。这位农妇自己宣布“再不信神”，就是一个具体的例证。
破除迷信，是一个长期的细致的工作。不能因为长期，就认为不是当务之急，从而放弃了无神论的宣传工作；正是因为要细致，就应当认真普及科学知识，使农民自觉地消除自己脑海中神的偶像。中国是一个领土辽阔、人口众多的国家，神的境遇也会因地而异、因人而异。但是，随着人民文化程度的提高，总有一天会将一切的神都送往“天国”，永远排除神在人间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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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垦区的夜晚
徐开垒
在崇明围垦区，我度过不少不平凡的夜晚。这次我到崇明垦区，恰好又是个晚上。农场场部正在举行故事会。大会场坐满了百来个人，连窗口、门口也是黑黝黝的人影。讲故事的今天轮到场部团委书记，从围垦初期到如今，三年中他一直是个出色的劳动能手。可是人们说，讲故事还是他生平第一遭，是他刚从县里干训班学来的。
他讲的是柳青同志的《创业史》，说梁生宝怎样从县里购买稻种回来。
“梁生宝怎能贪图睡得舒服，多花一角钱呢？……‘不，我哪怕就在房檐底下蹲一夜哩，也要节省下这两角钱！’……做出这个决定，生宝心里一高兴，连煤气味也就不那么使他发呕了……”
他讲的有轻有重，把梁生宝说得好像就在眼前。……可是我这时倒想起了三年前的情形，那时这里还是一片荒滩，围堤、砍芦、筑路、开河工作，还刚刚开始；一个夜晚，月亮刚从东边出来，人们歇了工，正准备回到三里以外的住处去，忽然有人报告说上海有个音乐团体派了歌唱家、演奏家踏着泥泞的芦荡来慰问了，话还没说完，几百个民工已经把六个客人拥上前来，开始演唱。
六个客人中，有三个是演员，两个是拉手风琴的，一个是指挥。他们面对着大伙，拉呀唱呀的，在幽黯的桅灯下唱得辽阔的荒滩差不多到处都听到他们的琴声和歌声。可是出人意外，江水忽然倒灌，芦荡出现了怪潮，整个荒滩的水位忽然高了一尺多，人们回不了住处了；如果涉水回去在途中很容易失足掉在深渊里。怎么办呢？大家只好站在水中看音乐家们演唱。但是不能让客人们也站在水中呀！几百个人中，不知谁出了个主意，七手八脚，只在一支烟工夫，便把一个芦苇台搭起来了。六个客人在一片欢声中重又登台，歌声琴声比先前更响亮。最后唱得台下站出了个人，他说：“别让客人唱得太累了，我们也轮流着来试一下吧！”话说完，他自己就跳上台，高唱了一只《围垦区的人呀不怕天》。这就使台上台下打成一片，直唱到下半夜，吓退了潮水，大家才欢天喜地回到三里外的住处去。……
当时唱《围垦区的人呀不怕天》这只歌的，就是今天晚上讲故事的那个团委书记。现在的情形跟当年完全不同，民工都变成了农场场员，万亩荒滩长起了庄稼。晚上听讲故事成了一些年轻人日常生活的重要节目之一。电灯、瓦房、木桌椅，这些条件是当年站在芦荡中听演唱时所没有想到的。现在，你看大家的样子要多从容就多从容，讲的、听的人好像一辈子就准备在这个会场里坐着讲，坐着听；虽然事实上他们决不拖延一分钟规定散场的时间。
果然，现在团委书记已快把梁生宝购买稻种这一节故事讲完了，他说到梁生宝怎样先人后己的把买到的稻种分给了人家，留剩下的却不够自己用。
“梁生宝他妈坐在草棚屋炕上做鞋帮，通过敞开的窗口，温和地责备儿子：‘你常是冒冒失失，做事没个底。……’生宝却乐呵呵地说：‘罢哩！咱用上一部分旧稻种算哩。’梁生宝就是这样：他因为自己对群众有用而情绪很高。”
把故事讲完，团委书记站起来，这样子跟当年唱《围垦区的人呀不怕天》有些不同，当时是激动的，热烈的，现在却是从容的，深沉的。但虽然如此，我总觉得他的精神儿却是过去和现在都一样：一种强烈的依靠集体力量与天争地、向自然要粮的意志，在他的心里是不可动摇的。
现在他发现我了，他“嗬”的喊了一声跑过来就把我的手紧紧握住。然后他把我安排在他的屋子里，添个床铺，对坐着被窝讲话。讲当初怎样打着地铺睡在芦苇编筑成的环洞舍里，潮水怎样浸透人们的被子，把人们从熟睡中惊醒，又讲今天怎样添农具，开展春耕……
讲到半夜，外边下雨了，雨水滴在屋上，响着滴滴??的声音，这声音看来比任何乐声更美，团委书记说：“你听你听，雨水滴在瓦片上，我们这里已经建造起瓦屋，环洞舍差不多全拆除了，时间过得多快啊！”
这时值夜的拖拉机，正驶过我们的屋外，响起一阵轰隆轰隆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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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行员之歌
宫玺
一
大海，我的摇篮，
摇我度过了蓝色的童年；
爹摇橹啊娘打桨，
驾着小小的渔船。
大海无风三尺浪，
望不尽动荡的峰峦；
凭着爹娘四只手，
小渔船压平了水谷浪山。
烈阳下撒网捕鱼，
风雨里启锚扬帆；
动荡的海上生活啊，
赠我一副铜身虎胆！
二如今我是天空的水手，
航行在辽阔的蓝天；
一双银翼——两支长桨，
飞机是我天空的船。
云海茫茫，怒浪翻卷，
飞机在云海里沉浮颠颤；
凭着一颗共产党员的心，
劈开云浪飞向前。
对准空中强盗，
抽动闪电的金鞭！
我的摇篮——大海啊，
请看我献给你的诗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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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主席的好战士——雷锋
吴敏 高山画
①一九六○年一月八日，雷锋在入伍第一天的日记上写道：“我一定要向董存瑞、黄继光、安业民等英雄战士学习，做一个毛泽东时代的好战士。”
②新兵训练期间练习手榴弹掷远，雷锋个子矮小，费尽了全身力气也达不到标准。他便在同志们休息之后，继续在操场上苦练。
③回到宿舍后，雷锋觉得浑身骨节像针扎似的疼。他暗暗地激励自己：“雷锋啊！为了保卫祖国，这点疼算得什么，你想想过去吧！……”。
④一九三九年冬天，雷锋出生在湖南省长沙县（原望城县）的一个贫农家里。那还是日寇和汉奸、恶霸横行的时代，雷锋的出生，给这个家庭带来的不是欢乐而是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