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4月30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各国青年举行反对殖民主义争取民族独立斗争国际讨论会
以革命暴力反对反革命暴力是正义的
许多非洲青年代表指出殖民主义不会奉送独立必须进行坚决斗争
中国代表强调警惕和反对美帝国主义险恶手段
据新华社阿尔及尔二十八日电 中国青年代表团团长钱大卫今天在这里举行的“在反对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以及争取民族独立和国家建设的斗争中的青年”国际讨论会上,表示中国青年今后将一如既往,永远同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各国青年站在一起。他的发言博得参加会议的各国青年的热烈掌声。
钱大卫首先指出,会议的东道主——阿尔及利亚的人民经过七年多的武装斗争获得的光辉胜利又一次告诉人们:“貌似强大的帝国主义是腐朽的、反动的和衰败的力量,只要人民团结起来,敢于和善于斗争,是完全可以被打败的。人民群众永远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决定性因素。”
他在列举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如火如荼的民族解放运动的发展后指出,各国人民和青年从自己切身经历中认识到,帝国主义的侵略本性决不会改变,帝国主义绝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特别值得警惕的是,作为新殖民主义主要堡垒的美帝国主义,它正在使用更加阴险、更加凶狠的手段。
他说,面对着武装到牙齿的帝国主义的暴力镇压,越来越多的被压迫民族和人民走上武装斗争的道路。人民用革命的暴力反对帝国主义的反革命暴力是完全正义的。一切有正义感的青年有责任给予热情的支持,而绝不能加以指责、恐吓和阻挠。
他说,“有所谓被压迫民族必须把民族解放斗争放在实现全面彻底裁军的范围之内的说法。实际上也是说,人民不必在现在进行反帝斗争,而要等待裁军实现后取得独立。但是,历史并没有按照这些‘论调’发展。中国、越南、古巴、阿尔及利亚和其他一些国家的人民正是在核武器出现之后,爆发了正义的民族解放斗争,并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无数殖民地国家人民没有等待裁军实现,而是依靠群众斗争,同样在民族独立运动中取得了惊人的胜利。”
他指出,在建设国家中,新独立国家人民继续要消除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在各方面的残余势力和影响,自力更生地进行建设。我们反对一切附带有政治条件的所谓“援助”。他说,“正当帝国主义猖狂扩军备战的时候,所谓用裁军节省下来的钱援助不发达国家的说法,是极端有害的幻想。”
钱大卫最后说,中国人民和青年将永远同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被压迫人民站在一起,互相支持,为反对以美国为首的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争取和维护民族独立,保卫世界和平而共同奋斗。
新华社阿尔及尔二十八日电 许多非洲国家特别是尚未获得独立的国家的代表们,在这里举行的“在反对殖民主义和新殖民主义、以及争取民族独立和国家建设的斗争中的青年”国际讨论会和群众大会上发言时,都强调进行武装斗争来争取民族独立的重要性,并且举阿尔及利亚作为例子。
这次讨论会是在二十五日开幕的。
阿尔及利亚青年和体育部长布特弗利卡说:“当合法的方法已经使尽并且证明是不能用的时候,当殖民主义蛮不讲理的时候,诉诸武装斗争来争取民族独立,就成为历史发展的必然结果。在这种情况下,暴力就成了文明的行动。印度尼西亚、中国和越南的情况就是这样;阿尔及利亚的情况就是这样;安哥拉、怯尼亚、南非和罗得西亚的情况就是这样。”
安哥拉人民解放运动的代表桑托斯说,安哥拉人民解放军决心继续斗争,直到最后胜利。
葡属几内亚和佛得角非洲独立党的代表说:“我们的斗争按照辩证的规律已经转变为武装斗争,在我们所生活的殖民地的现实中,这是唯一有效的反对殖民主义的斗争。”
索马里青年联盟代表艾哈迈德·阿里说:“让我们看一看阿尔及利亚的榜样。当阿尔及利亚人民懂得了枪声是对付帝国主义者的唯一语言时,他们就站了起来反对殖民主义。他们经历了一百三十二年的殖民统治和八年连续不断的战争之后,终于取得了最后胜利。”
尼日利亚、苏丹和其他国家的代表指出,美帝国主义是各国人民的主要的、共同敌人。尼日利亚的埃马克波尔·阿齐斯说:“我们大家必须都同意,非洲、亚洲和拉丁美洲人民的最凶恶的敌人是美帝国主义,它是全世界一切新殖民主义活动的大本营。仔细地探究一下非洲、亚洲、拉丁美洲和全世界的动乱不安,追根究底都要追溯到美帝国主义。”
越南南方青年解放联合会的代表张文禄和其他一些代表也举出了事实来说明这种情况。
关于帝国主义的本性和它对争取民族独立的国家的态度,尼日利亚代表说:“不能相信殖民主义者竟会用金盘子把独立奉送给殖民地人民。他们甚至不会用泥土盘子来奉送独立的。”
在讨论会中,一些非洲代表们还揭露了新殖民主义者的所谓“经济援助”。苏丹青年代表说:“我国人民知道,被击败了的殖民主义者在从大门被赶出去之后,会千方百计地又从窗口爬进来。我们所面对的这个危险不仅来自老殖民主义者,而且特别是来自美国,他们现在正力图取代前殖民国家的地位。这些帝国主义者在对不发达国家的经济援助的借口下不仅干涉这些国家的经济政策,而且还干涉其政治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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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雅加达青年集会纪念吉隆滩事件两周年
艾地号召学习古巴革命精神
强调必须更有力地同美帝国主义作斗争
据新华社雅加达二十八日电 雅加达青年今天举行集会,纪念吉隆滩事件两周年。集会表示坚决声援古巴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英勇斗争。
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主席艾地出席了这个集会,并且发表了讲话。
大会决定致电古巴总理卡斯特罗,表示坚决支持古巴的五项要求和古巴革命。大会还决定致电美国总统肯尼迪,严厉抗议美国侵犯和干涉古巴。
印度尼西亚共产党主席艾地在会上讲话,号召青年们向古巴革命学习。他说,古巴领导人富于创造性,能发现新鲜事物,并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古巴人民反对美帝国主义的意气风发的斗争精神也是一个光辉的榜样。
艾地说:吉隆滩事件是许许多多事例中的又一个事例,它证明了只要进行认真的斗争,帝国主义是一定会退却的。只有懦夫和神经脆弱的人才会认为一定要害怕帝国主义。艾地说:共产党必须勇敢,因为我们有马克思主义。如果只有马克思主义而没有勇敢的精神,马克思主义是没有用的。我们的勇敢不是鲁莽,而是科学的,是同马克思主义相结合的。
艾地说:拉丁美洲人民把古巴革命看作是自己的斗争的灯塔。由于古巴粉碎了美国的侵略、推翻了横暴的巴蒂斯塔反动统治,由于古巴已经走上了独立、自由、民主和社会主义的道路,古巴已经成为拉丁美洲革命的旗手。
艾地说:我们在自己周围、在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清楚看到的美帝国主义的所作所为,使我们一定要警觉起来,对它保持警惕,并且更有力地对它展开斗争。
古巴驻印度尼西亚代办阿隆索也应邀在会上讲了话。他说:从我们革命的第一天起,我们从来没有放弃这个原则:我们的自由和幸福必须通过革命斗争来实现。在我们作出巨大努力以建立一个更美好的社会、建设社会主义的时候,我们从来没有忘记同剥削者,首先是同美帝国主义者进行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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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短评
美帝国主义在任何事实面前都是敢于抵赖的。美国海盗分子驾驶美国飞机袭击了哈瓦那炼油厂后,在华盛顿公开对记者发表谈话,大谈其如何进行袭击,合众国际社和路透社也都作了报道。可是,你看,美国国务院发言人怎么抵赖。他说:“如果发生这件事的话,我们就会听到关于这件事的消息的。”
那就是说,海盗分子在美国国务院面前大声宣布供状,而国务院发言人却是听不到的;只要老爷说他没听见,那末,罪行就是不存在的了。
可是,参加这次海盗袭击的三个美国人中的一个名叫罗克的,还是前美国全国广播公司的记者,他是在所谓“反共联络组织的战略讨论会”上,把海盗罪行当作荣誉来宣布的;而且当时还有麦克阿瑟将军的前情报人员威洛比少将和参议员蒙特在场。难道这不足证明,美国公开宣布阻止对古巴进行海盗袭击的决定,不过是一纸谎言,这种海盗袭击反而干得更加肆无忌惮了吗?
戴高乐坚持发展独立核力量的广播演说,使美国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富布赖特大叫“确是件令人伤心的事”。《纽约先驱论坛报》也伤心地说,美国“多边核力量”计划只“留下一个名称”,而唯一救面子的盟国核力量呢,却又被戴高乐认为是“毫无意义的纸上谈兵”。可是,美国国务院却仍然打肿脸孔充胖子,继续吹起一串又一串“乐观得多”啦、“好得多”啦等等美丽的肥皂泡。
应该怎样来理解这样矛盾离奇的迷雾呢?大概从肯尼迪在谈访法问题时流露的复杂心情,可以提供权威的答案。
记者问肯尼迪怎么在他夏天出国访问的路线中不包括法国?他说,他去年已去过法国,现在“根据礼节”该是“法国总统来美国了”。但他马上又说,“或者撇开礼节,我将很高兴地到法国去”。因为,他希望“通过外交途径最好地讨论”两国分歧。
肯尼迪的心情,显然是痛苦而又忍着痛,失望而又不绝望。因此,为了使傲慢不羁的戴高乐和低声下气的肯尼迪之间,能够出现弥合的奇迹,美国国务院发言人当然就应该沉得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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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亚非新闻工作者会议结束大会发言
发展亚非新闻事业为反帝斗争服务
新华社雅加达二十八日电 亚非新闻工作者会议今天上午继续进行大会发言,来自几内亚、乌干达、摩洛哥、科威特、黎巴嫩以及其他地方的九名代表在发言中都谴责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奴役亚非人民,谴责帝国主义机构垄断亚非新闻事业,并且提出发展亚非新闻事业的具体建议。
几内亚代表托姆塔特指出,这次会议是在亚非人民反对帝国主义所带来的贫困和压迫的斗争中具有历史意义的会议。他揭露帝国主义破坏亚非新兴力量国家的新闻事业的活动,要求发展万隆精神和设立亚非新闻组织的常设机构,以便为发展亚非人民的新闻事业铺平道路。
乌干达代表基隆德说,今天,亚非新闻工作者和新闻事业仍在受到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的束缚,为了自由和独立,我们必须彻底消灭帝国主义。他说:亚非新闻工作者必须彻底打破殖民主义的束缚来传播真理。
摩洛哥代表摩塔森要求会议制订出反对帝国主义的共同斗争纲领。他建议加强对新老殖民主义及其走狗的斗争,推进争取民族解放的革命,必要时不惜使用武装力量。他在谈到新殖民主义者对几内亚和其他新独立国家的颠复活动之后,要求各国的新闻工作者对敌人保持警惕。
科威特的代表指出:亚非人民仍然受到帝国主义的压迫,亚非人民斗争的目标是相同的,亚非新闻工作者必须携起手来进行共同的斗争,揭露帝国主义的欺骗宣传,促进亚非人民革命斗争的胜利。
黎巴嫩代表杜航说:这次会议如果只讨论新闻业务问题,人民是会失望的。我们的会议是为了支持万隆精神,我们的最高使命是要使人民清楚地知道帝国主义的危险。
杜航主张建立亚非新闻机构、并要求会议谴责以色列是帝国主义的工具,谴责美国第六舰队在地中海的罪恶活动对中东局势的威胁。
在听取了喀麦隆代表和一些观察员和来宾的讲话之后,在下午的会议上结束了大会发言。从今晚起会议分为政治小组委员会、组织小组委员会和特别小组委员会进行小组讨论。这些小组委员会将开始准备提交大会批准的各项决议草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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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阿拉伯国家新闻工作者代表团联合建议
同情被国际奥委会停止会籍的印度尼西亚
新华社雅加达二十九日电 据印度尼西亚《独立报》今天报道,在亚非新闻工作者会议二十七日上午的大会上,阿拉伯国家的新闻工作者代表团,向大会执行主席戈洛戈(马里)提出了一项联合声明,建议亚非新闻工作者会议就国际奥林匹克委员会,无定期地停止印度尼西亚会籍一事表示同情印度尼西亚。
这项联合声明是由突尼斯、叙利亚、阿联、黎巴嫩、摩洛哥、阿尔及利亚、苏丹、约旦和科威特等代表团提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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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危地马拉革命组织联合发表声明
号召以武装斗争反对独裁暴政
委左派革命运动领导人指出人民已走上武装斗争道路
据新华社二十九日讯 据拉丁美洲通讯社危地马拉城二十七日消息:危地马拉的三个革命组织联合发表声明说,危地马拉人民被迫以武装行动作为目前“反对佩拉尔塔·阿苏迪亚独裁政权的唯一形式”。
这项向危地马拉人民发表的声明是由“亚历杭德罗·德莱昂十一月十三日革命运动”、“十月二十日革命运动”和“四月十二日革命运动”签署的。声明号召所有的危地马拉人不分政治信仰,不带宗派情绪,在重建危地马拉这一共同目标下团结起来,积极合作。
声明谴责了阿苏迪亚独裁政权在有游击队活动的地区对居民进行血腥的镇压。
声明接着指出,游击队给政府军以不断的打击。在三月二十二日的一次战斗中,政府军有五人死亡,二十八人受伤。政府军的一名中尉被击毙。在四月十八日和十九日的战斗中政府军又遭受新的伤亡。目前政府军的士兵和军官中间已经存在着动摇的倾向。
据新华社二十六日讯 圣地亚哥消息:目前在智利的委内瑞拉左派革命运动的领导人福斯蒂诺·卡瓦列罗最近向智利《世纪报》记者发表谈话,揭露和谴责了委内瑞拉贝坦科尔特独裁政权在美国庇护下干出的血腥迫害爱国民主人士的罪行。
福斯蒂诺说,“由于贝坦科尔特亲美政权的镇压活动,到目前为止,已有四千五百人死亡,非军人的政治犯有二千三百人,有一千多人被驱逐出国。”他说,在加拉加斯的郊区,暗杀活动猖獗。警察常常到中学和大学中去袭击和杀害学生。
他说,“委内瑞拉人民进行了激烈的反抗。由于丧失一切通过民主方式表达意志的可能性,很多阶层已经走上武装斗争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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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腊斯克到土耳其和伊朗活动
据新华社二十八日讯 安卡拉消息:美国国务卿腊斯克在土耳其进行两天活动后,二十八日离开安卡拉前往伊朗首都德黑兰。他将从那里去卡拉奇,参加三十日开始举行的中央条约组织部长级理事会会议。
腊斯克在安卡拉期间,同土耳其总统古尔塞勒、总理伊诺努和外交部长埃尔金举行了会谈。腊斯克在离开安卡拉前说,他同埃尔金讨论了中央条约组织、北大西洋公约组织、美国对土耳其的“援助”和库尔德族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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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委内瑞拉发生了什么事?
〔委内瑞拉〕阿图罗·维利亚
委内瑞拉是一个拥有七百五十万人口和将近一百万平方公里的广大领土的国家,也就是说,它的人口密度极低。全国居民都讲西班牙语,只有十五万印第安人例外,他们还生活在所谓文明世界之外。
委内瑞拉有大量的自然资源,这些资源使它成为一块帝国主义最为垂涎的肥肉。它是世界上石油出口最多的国家。它的石油产量仅次于美国和苏联而居世界第三位(美国的石油产量占世界产量的百分之三十,苏联约占百分之十五,委内瑞拉占百分之十三)。委内瑞拉是美国工业最重要的铁矿供给者(供给其所需铁矿的百分之五十)。卡罗尼瀑布——水电动力的极好资源——就在这些矿藏的附近,它为强大钢铁中心的发展和附近蕴藏着的大量铁矾土的加工开辟了极广阔的前景。在这个巨大的矿产宝库附近,还有丰富的锰矿。至于在这些地区建立一个巨大的工业联合企业所需的燃料,那实在是无穷无尽的:靠近那里有成千上万个石油井,连同国内其他地方的油井,每天能向输油管送三百二十万桶油,还可以生产二百亿立方米的煤气,这都是电气化的极好的条件。
我国丰富的自然资源,给帝国主义、特别是美帝国主义提供了大量利润。美国资本在拉丁美洲所获利润总额的三分之二来自委内瑞拉,也就是说,美国每分钟从墨西哥湾以南的大陆上攫取的四千美元中,约二千六百美元是来自这个受到残酷掠夺的国家的。这就说明了为什么美国对拉丁美洲总投资的百分之五十四(五十亿美元)投在委内瑞拉。
洛克菲勒的美孚石油公司、英荷壳牌石油公司、美国钢铁公司、伯利恒钢铁公司等,阻碍了我国经济的自由发展。民族工业,主要是轻工业,在上一次大战期间有了高涨,但外资占统治地位的“合营”企业日益增多,美国的大工厂在我国设立分厂,这些分厂基本上只对国外生产的制成品进行装配和包装。因此,委内瑞拉只能算作一个半殖民地。
除这一切之外,还加上大庄园制在委内瑞拉农村占着统治地位。在我国这块九千二百万公顷土地上流行的一句话,也是差不多所有其他拉丁美洲国家流行的话:“人无地种,地无人种”。根据最近进行的调查,百分之七十一的农业劳动者只耕种百分之二点五已开垦的土地,而三千四百个地主——即国内百分之一点五的农牧业业主——却占有全部已耕地的百分之七十九。
开采“黑金子”的工人受帝国主义企业剥削的程度,达到了难以置信的程度。一九四八年每个石油工人平均生产八千八百桶石油,而到了一九六○年,这个平均数就上升到二万五千桶,即几乎等于过去的三倍。如果用简明数字来表示剩余价值,就可看到:每个工人每小时为企业生产七十一个波利瓦尔,即十五块多美元,而每小时却只从企业得到不到六个波利瓦尔,即一块多一点美元。自动化又给我国带来了破产和失业。一九四七年石油工业每天的产量还不到一百七十万桶,但雇用的工人有六万四千名。现在每天的产量达三百二十万桶——几乎比以前多一倍——,但雇用的工人却只有三万五千名。
总之,委内瑞拉是一个出口原料(其中百分之九十是石油)和进口大量制成品的国家,条件苛刻的贷款使委内瑞拉的经济在外债日重之下受到损害,而对这种经济上财源外溢的现象起决定影响的,是贸易条件的日益不利。一九四九年每出口一个单位可以进口一点二五个单位,而到一九六○年这个比例数就变成出口一个单位的价值只能换进零点八个单位。
这种局面的特点还在于:深刻的社会解体、不断的政府危机、人民群众严重的绝对贫困化和相对贫困化等等。正是在这种局势下,国内最进步的力量在民族解放阵线——包括委内瑞拉共产党、左派革命运动和其他革命集团——的旗帜下展开了武装斗争,争取建立一个真正民主和爱国的政府,从而由它来领导全国人民为实现深刻的结构变革,为收回我国的自然资源,为实现耕者有其田而斗争。
像菲德尔·卡斯特罗及其英勇的伙伴们所发动的武装斗争一样,这次武装斗争在加勒比海海岸上展开了。帝国主义以惊慌的目光瞧着它,而进步人类则用闪耀着希望的目光注视着它。
我们委内瑞拉共产党人及其亲密的同盟者,并不主张为暴力而暴力。正是贝坦科尔特一上台就提出“孤立共产党人和排出共产党人”的口号。正是贝坦科尔特首先镇压人民运动,开枪驱散了加拉加斯失业者的非武装的示威。正是贝坦科尔特一项一项地破坏了宪法保证,违背了他自己的党的全部纲领主张,有计划地堵塞了一切表达集体意愿的道路。最后,也正是贝坦科尔特残酷地杀害了数以百计的民主反帝的战士,卑鄙无耻地拷打他们,不经诉讼手续就把数以千计的人监禁在狱中。这就迫使广大阶层集体起来反抗,因为他们不能消极坐视选举中的舞弊行为,不能坐视政府驯服地投靠帝国主义,不能坐视人家通过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强加的贷款一步步地把我国的前途抵押掉,不能坐视几百万曾把自己幸福的希望寄托在政府许愿的土改上的农民受到公然的欺骗。
这样,人民就以暴力回答政府的暴力,以打击还打击。为了对付那些行使合法的、但被横蛮地否认掉的言论自由权而在墙上贴标语传单的人,贝坦科尔特提出了“先开枪,后调查”的口号,群众则建立了自卫队来回答这个口号;这种自卫队逐渐变成光荣的“策略战斗队”,或“城市游击队”。武器是从政府那里得来的。勇敢的男女青年在一个又一个的战斗——今天在这个陆军兵营,明天在那个陆军火药库——中夺得了机关枪、毛瑟枪和手枪来装备自己,他们骄傲地举起民族解放军的旗号,从这个区到那个区,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他们的步枪没有一支是从外国弄来的,而全部是从政府的镇压机构手中夺来的。每天都有极动人的英雄事迹。加拉加斯这个有一百五十万人口的首都,也和许多其他的首都一样,周围都是贫民区。在环绕首都的山区,有三十五万人居住在破旧的茅屋里,那里没有电灯,没有水,没有最起码的设备。这三十五万人是委内瑞拉革命非常好的后备军。战斗队就是从他们,以及从已经非常激进化的大中学生当中得到补充的,他们经常围扰战略地点,打破卖国总统及其帮凶们的美梦。这些战斗队在险要的市区和那些住满了无产者的十五层高大的建筑物当中进行长达几星期的战斗,这些地方是抗击警察和政府军的进攻的很好的堡垒。在战斗过程中,他们得到了广大劳动人民群众的支持。不论是孩子还是成年人,妇女还是老年人都在这种无疑是新型的斗争中获得了经验,这种斗争包括:把一瓶瓶燃烧着的汽油投掷到坦克的履带下面,烧毁政府的现代化的坦克;把洒上燃料的橡胶烧起来,筑起一道火墙来保护自己;把大汽车弄翻,然后放火烧之,使其成为街垒。由于人民的帮助,这种街垒神速出现。当战斗停止,下令撤退时,勇敢的战士神速地消失在山上布满了无数住宅的窄小街巷里,那里的居民把他们藏了起来,因为居民们知道,战士们所捍卫的事业也正是全国人民的事业。
这就是策略战斗队,他们勇于战斗,在强敌面前不怕牺牲。他们今天出现在失业者为要求工作权利而举行的示威游行的队伍的两侧,保护这些队伍免受警察蛮横的侵犯;明天就攻取一个小城镇或小城市(例如加拉加斯外围的阿蒂略),或是离开总统府只有十四公里的圣迪埃哥·德·洛斯·阿尔托斯。他们有时钻到美国大使馆(军事顾问团已把这个大使馆变成堡垒),留下一份爆炸性的告示,向人民指出谁是他们的主要敌人;有时又向军队的后方——乌鲁马科、贝卡亚——勇敢地发起进攻,以削弱敌人对他们的兄弟部队——即游击队——的围攻,这些游击队同样正在山上行使自己的不能让与的起义权利。有一天,他们截获了一架正在飞行的飞机,然后就在首都上空以及独裁者住宅的上空绕圈飞行,散发反政府的传单,这就是著名的“丽维亚·古维尔纳尔”事件。另一天,他们又进行破坏活动,比如说破坏油管,使美国托辣斯每天损失一百万美元。他们在黑夜的掩护下焚烧了西尔斯这家造成我国商人破产的大商业垄断公司的总仓库,使其遭受超过了五百万美元的损失。他们顶着炎热的太阳,在首都的学校或在斗争性很强的工业技术学校修筑工事,保卫每一寸土地,抗击杀人的迫击炮。在某一个早晨,他们向全世界宣布他们已夺到了“安索亚特吉”号轮船,让全世界都注意贝坦科尔特政府的独裁性质。美国飞机向船头发射火箭,妄图拦截这支轮船,但是它还是不顾这些火箭弹而驶向巴西港口。
策略战斗队就是这样的。它们是委内瑞拉共产党人及其同盟者的光荣和荣誉。民族解放军在山区的游击队员们也充分地表现出这种勇气和战斗精神。在法尔孔、腊拉、葡萄牙萨、雅拉贵、特鲁希略等地,游击队在委内瑞拉共产党中央委员杜欧格拉斯·布拉沃少校(他不久以前还是一军事学校的校长)、艾利亚斯·马努依特·卡梅洛上尉(游击队员之歌词谱的作者)和巴勃罗少校(即胡安·比森特·卡贝萨斯工程师,共青团的领导人,他放弃经纬仪而拿起机关枪)等人的指挥下,抗击了五千名士兵及数千名警卫队和警察的围攻。游击队员们夜间作战,白天休息。他们访问附近的住户,像亲人一样地帮助农民收获庄稼。他们日益在人民的心中扎下了根,他们发射每一颗子弹,都是带给被剥削的工人和处于被夺佃威胁的佃农的一个福音。他们也对付那些不惜夷平农民的“份地”的美国直升飞机,严正地惩罚地主。他们在山岗上,在山峡中,在山林里进行训练,以便一旦总危机成熟就打入平原。
在一九六二年年中某一个斗争阶段,民族解放军同爱国军官一起参加了卡鲁帕诺的五月四日运动和六月二日卡贝洛港的起义。这是起义的人民第一次发挥了自己新近得到的武器的威力,是武装了的人民群众为自己开辟夺取国家政权的道路。
卡鲁帕诺的运动,是委内瑞拉军人同工会领袖、委共政治局委员埃洛伊·托雷斯同志这些代表工人阶级的非军人联合起来进行的,第一次带着浓厚的民族主义内容的起义。卡贝洛港起义,则是同一过程中的信号。在这次反对独裁政权的起义中,进步军官高举了表达全国最迫切的要求的旗帜,关在“解放堡”地牢里的游击队员获得了释放,他们在每一个区、每一条街、每一幢房都进行了史无前例的英勇战斗。巴甫洛夫上士的光辉事迹就是在那里发生的。刚刚获释的游击队员同起义的海军陆战队结成兄弟般的联盟,在难忘的下水道战斗中击毁了许多敌人的坦克,他们把下水道当作地下战壕,把自己的身体当作用来炸毁贝坦科尔特装甲车的活炸弹。委内瑞拉人在那里流了大量鲜血,染红了革命的曙光。卡鲁帕诺和卡贝洛港锻炼出了民族解放武装部队,这是我们今天的骄傲,是军队中的民主军官、工人、农民、学生、进步的自由职业者以及所有愿意为祖国而牺牲的人同心同德,协力进行爱国斗争的结果,正如七十年代的法国巴黎公社的战士一样,正如那些曾以无比的勇气在法西斯侵略面前保卫自己祖国每寸土地、从而拯救了整个人类的苏维埃人一样,正如用鲜血为代价从日本的手中以及从傀儡蒋介石手中收回了自己的土地的中国人一样,正如给人以难忘的教益的菲德尔的古巴人一样,正如英勇地把过去的殖民地变成了祖国的阿尔及利亚人一样,正如今天以胜利者的步伐在密林中无数条道路上行军的越南人一样。
群众也在行动。战斗的委内瑞拉工人联合会(一个不受政府御用的工会)正在筹备第四次代表大会,同美洲区域工会组织的工会头子争夺被他们用警察行动夺去的阵地;农民联合会号召它的成千成万的会员要求以真正的土地改革来代替贝坦科尔特推行的滑稽可笑的移民垦殖;学生们正在保卫经过了多年激烈斗争才赢得的大学自治制度;教师们正在反对造成了大量解雇的政治歧视;知识界人士正在反抗独裁者静悄悄地绞杀文化的政策;男女居民正在为争取当前的要求而斗争,同时扩大了民族解放阵线的队伍。在国会、州议会和市议会中,共产党、左派革命运动、民主共和联盟左派以及民主行动党阿尔斯派的参众议员和州市议员,公开地维护武装斗争作为我国获得彻底解放的最有效手段的论点。
对于今年年底行将举行的共和国总统以及州市议会的选举,应该说些什么呢?我们已经明确告诉我国人民:对委内瑞拉的问题,不存在什么选举解决的办法。但这不是说我们要徒然采取观望的态度。哪里有群众,哪里就有我们委内瑞拉革命者,哪里也就有我们的坚定不移的主张,即像列宁所教导的那样,利用一切斗争方式,同时把现实所最严酷地要求的斗争方式放在首要的地位。
这就是委内瑞拉,它是统一的又是矛盾的。这就是委内瑞拉,它是一条浮在石油海上的铁船。这就是委内瑞拉,按肯尼迪和贝坦科尔特的说法,它是“美洲的民主国家”;但是按照人民的说法,它是遭受着凶暴的独裁统治的国家。这就是委内瑞拉,它的富有战斗性的工人阶级产生了久经锻炼的、认识自己的历史使命的共产党,它的富有反抗精神的农民已懂得以得到土地作为自己同无产阶级结成联盟的一个主要目的,它的知识分子和某些中等阶层正在迅速激进化,而且日益倾向于接受民族解放阵线的领导。
为了这样的委内瑞拉,为了这支在城乡对帝国主义统治及其在我国的仆从进行着不懈斗争的解放武装部队,我们才向苏联,向整个社会主义阵营,向地球上其他国家已经沿着不可阻挡的、通向着共产主义的道路前进的人民要求兄弟般的声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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