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4月25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山雨欲来风满楼
〔朝鲜〕赵镇镛
一九六○年四月十九日。这天,为了新生活,为了新政治,为了新制度,南朝鲜的青年学生,曾高举斗争的旗帜,流洒下了殷红的鲜血。
从那时起,我们把这一天称为“四·一九”,我们铭心刻骨地记住了这血的四月。
“四·一九”,曾是打倒独裁者李承晚的南朝鲜青年学生的嘹亮的呼声。
“四·一九”,向全人类显示了这样的一条真理:当人民自觉起来了的时候,任何的抑压,也挫折不了人民的意志,而胜利是寓于斗争之中的。
“四·一九”,是用南朝鲜青年学生的鲜血染就的一面旗帜。就是在这面旗帜下,勇敢的高丽大学的学生直捣法西斯独裁者的巢穴“景武台”,女学生陈英淑和法科大学学生朴东云献出了自己的生命。
青年们赤手空拳地越过战友的尸体,冲向铁丝网,冲向用催泪弹和装甲车武装着的敌人。他们把独裁十二年的独裁者李承晚打倒了。
年移月换:于今,“四·一九”已经到了第三周年。
年移月换:定陵的每个山谷里,还萦回着当年四月的勇士们曾高呼不绝的口号:“打倒卖国贼!”
年移月换:南朝鲜各大学的校园里的“四·一九纪念碑”,还凝聚着为了自由为了民主而献出了生命的学友们的呼吸声。
可是,今天,南朝鲜的情况又是怎样的呢?
新的独裁者的屠刀,把学院的民主化扫得无踪无影。
曾站在“四·一九”斗争前列的爱国学生和爱国人士身系囹圄,三年见不到阳光。
在斗争中负伤的勇士们,无力治疗,一个个成了残废。
民生涂炭,衣食无着。庆尚南道不少村庄从今年年初就断了炊。汉城、釜山、光州、大田都缺百分之九十四到百分之九十五的口粮。饥馑的旋风席卷着南朝鲜,物价不断地高涨。
难道当年“四·一九”勇士们抛头颅洒鲜血,就是为了这么一个破烂不堪的南朝鲜吗?
难道当年“四·一九”勇士们血染汉城街头,就是为了使父母兄弟继续在无权利、无衣食和无法无天的恐怖里奄奄待毙吗?不!绝不是!
然而,事实是:
三年前“四·一九”勇士们曾经流血牺牲为之战斗的自由与民主,今天并未为南朝鲜青年学生所有。
美帝国主义者及其走狗朴正熙、金钟泌等已把“四·一九”的血的代价践踏一光。
敌人对人民的通过南北接触和经济文化交流促成祖国和平统一的愿望,置之不顾。
朝鲜人民的“南来北往相会在板门店”的要求,由于军事法西斯分子的阻挠,得不到实现。
是谁破坏了南北青年的历史性的会见?是美帝国主义者,是接受其唆使的朴正熙、金钟泌等卖国贼。美帝国主义者为了收拾业已连根动摇的殖民地统治体系,竟连假面具也抛去不用了。美国大使伯杰,这个南朝鲜的“总督”,干脆把这以前一直在形式上维持着的外交惯例也置诸脑后,前天指使朴正熙,昨天命令金钟泌,今天又召见这个指示那个,忙于把傀儡们操纵。
他们大叫“不参加选举”“选举延期”“卸任”“组成过渡内阁”等等,不一而足,甚至从美国运来发霉的面粉,妄图堵住南朝鲜人民的嘴。
人民忍无可忍的时刻又来到了南朝鲜。
是打倒朴正熙、金钟泌集团建立民主主义政权,还是让残酷的刀山火海继续存在?当前的局势,要求着南朝鲜的青年——“四·一九”的勇士们一致奋起推翻军事法西斯恐怖统治。为了正义,今天,我们也同样不怕牺牲。
山雨欲来风满楼。南朝鲜当前的局势,在等待着壮狮般的怒吼:打倒“四·一九”的敌人!打倒统一的敌人!打倒朝鲜人民的叛徒朴正熙、金钟泌的狐群狗党!
斗争的“四·一九”将成为胜利的“四·一九”。斗争胜利纪念碑将永远记下勇士们的丰功伟绩!
〔紫荆节译〕


第6版()
专栏:

写在蓝天上的贺信
宫玺
古巴革命空军在击败美国雇佣军入侵的吉隆滩战役中起了重大作用。吉隆滩战役结束后,卡斯特罗总理宣布四月十七日为古巴革命空军节,以纪念古巴革命空军的英雄战绩。
我要采集万道阳光,
束成一支金色的大笔,
在辽阔的蓝天上,写下:
四月十七!
我要集合所有的春雷,
组成一个强大的队伍,
在广大的天地间,高歌:
四月十七!
一九六一年的今天,
你们只有几架旧飞机;
而号称“空中优势”的美国强盗,
在你们的天空,黑翼连着黑翼。
当电话里传来菲德尔的命令,
你们多么激动、多么严肃;
你们飞,你们飞,你们凌空而起,
对准强盗的飞机和军舰射击!射击!
古巴的天空不许美国飞机玷污,
古巴的吉隆滩不许美国军舰盘踞;
把它们击沉!把它们击落!
这是菲德尔和七百万人民的意志!
你们不愧是何塞·马蒂的后代,
你们不愧是古巴人民的优秀儿女;
美国军舰爆炸了!美国飞机开花了!
你们给美国强盗沉重打击!
于是,四月十七,这一天,
变成一个英雄的节日!
——战斗里诞生,战斗里成长,
战友呵,我们走着相同的道路!
愿我们并肩前进,比翼高飞,
冲破那一层层风、雨、云、雾!
待那时,我们扯开亿万匹朝霞,
为地球裁一件崭新的红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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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马尔加什谚语
△若是大家都走到河里,鳄鱼不敢张嘴。
△家鼠和田鼠长得一样,却不是同住一个地方。
△植物虽多,只有甘蔗甜。
△奴隶歌唱不是因为欢乐,而是饥饿。
△友谊不能买——要靠忠诚去换来。
△虚伪的朋友,背信弃义也不觉得害羞。
△和坏人交朋友,他本身就不是真正的人。
〔丁岐江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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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吉隆滩空战
〔古巴〕威先捷·库比里亚斯
这是一个举世闻名的日子,一九六一年四月十七日,凌晨,圣安东尼奥—德—洛斯班奥斯空军基地的全体机场人员在指挥所大楼,调度了望台,营房,飞机棚,水泥灌注的宽敞跑道之间,三五成群熙来攘往:为了胜利,为了捍卫祖国,他们准备全力以赴,甚至献出自己的生命。
东方的地平线上刚刚吐露鱼肚白,便传来消息:敌陆战队似有窜犯拉斯维利亚斯省南部海岸的企图。前些天,雇佣军的飞机曾偷袭基地,俯冲滥炸,现在大家才彻底明白,这原是顽敌总攻的信号。因此人们早就预料,敌军要在西耶纳加—德—萨帕塔地区登陆。
五点钟以前,邮电部长拉乌里·库尔别洛·莫拉列斯来到指挥所。他受总司令菲德尔·卡斯特罗的委托,负责战斗的通讯联络。部长当即命令革命的空军部队进入战斗准备。
要在日出以前起飞是不消想的了。飞行员们个个精神抖擞、情绪激昂,恨不能马上起飞,他们跟着手脚麻利的机械师团团打转。
忙到清早三点,总共才修好三架,其中两架“西弗尤里”式,一架“勃—26”型。
“勃—26”本是教练机,它的八挺机枪只六挺可以使用,而且投弹发射的机件完全失灵。
库尔别洛命令三位飞行员驾驶这三架飞机,准备第一批出发。
菲德尔·卡斯特罗用电话直接指挥空军基地的战斗行动。库尔别洛得到指令,立刻通知飞行员:敌军陆战队妄图登陆,必须坚决予以阻击。
总司令要求第一批出发的飞行员之一的卡列拉斯听电话,库尔别洛就把电话筒交给这位飞行员。
“卡列拉斯!”——这是总司令的声音:“你必须击沉敌舰!你保证歼灭!”
三只银鹰随即编队出发。
这三架古巴银鹰,给了企图在西耶纳加—德—萨帕塔地区登陆的敌人以毁灭性的打击。现在就让我根据卡列拉斯自己的真实描绘来叙述他鏖战的场面吧。
大尉恩里克·卡列拉斯,三十八岁,同志们称他“爷爷”。他说了下面的一番话:
拂晓五点,接到起飞命令。我推想,要阻击陆战队登陆,不过是轰炸小股匪徒乘坐的船只,但没料到这科奇诺斯海湾和吉隆滩头却向我展开一幅兵戈血刃惊心动魄的画面。我是大队指挥员,所以飞在前头。二十分钟以后,我们到达指定地点。我的飞机高度大约两千米。朝下一望,我大吃一惊。眼前仿佛一场幻梦,简直像放映二次大战的纪录影片。吉隆滩附近停泊七八只洋船,四周又是密密层层气势嚣张的摩托船和小快艇。一艘巨型运输舰,正由舰队驱击舰护航向科奇诺斯湾窜犯。
脑海里思索片刻,我决定瞄准第一个目标:一只驶近拉加滩的运输舰。我把这意图用无线电预定的信号转告了僚机,并先自俯冲下去。我们开始了低空飞行,并驶近满载兵员军火、排水量达八千吨的“胡斯通”号运输舰。在大约五百米的高度,我不偏不斜地卸下四颗炸弹。心里是难以言传的奇异感觉,仿佛我的四周雾霭弥漫。因为除开几次演习时的实弹射击,我还没有丝毫战斗经验。
敌人发觉我们以后,高射炮疯狂咆哮,几十座炮垒和机枪喷出火舌。这是一场震撼人心的战斗;曳光弹织就滚滚硝烟,使人眼花缭乱。
我按下电钮,顺炸弹往下一瞥,我的喜悦是异乎寻常的。炸弹笔直朝“胡斯通”船尾落去,枚枚命中。军舰登时火苗腾起,慌乱地企图驶向海岸的浅滩,以便就近登陆。我的两架僚机也全力进攻“胡斯通”,炸弹同时在敌舰上连连开花。运输舰突突下沉,护航的驱逐舰见势不妙,狼狈地乱窜了几个来回,便向吉隆滩外停着舰队的海口遁去。
我又绕着敌船飞行两圈,扫尽全数枪弹,然后返航。
我们就用这第一艘击沉的敌舰向总司令献礼。
我不清楚,给我的飞机上汽油装弹药用去多少时间,我只记得机械师和军械师仿佛都长出双翅在飞翔。我算了一下,他们只用去预计的三分之一时间就完成了全部工作。我又飞翔在空中了。这一回我带有八枚中型炸弹,航线仍是直指吉隆滩。不一会,“胡斯通”号又在眼前,它像一条血迹斑斑的大鱼僵卧在拉加海滩上。而在吉隆滩近处我发现了一只比“胡斯通”号更大的“里奥·艾斯空狄多”号运输舰。往后查明,舰上载着雇佣军的主力和大部分军需弹药。船尾设有无线电站,海盗们真是异想天开,他们打算在滩头脚步立稳,马上向古巴人民进行丑恶的广播宣传。此外,船上军车累累,大炮森列,油桶层叠,还有许多备用的飞机零件。敌人谋划占据吉隆滩空军基地,然后步步为营发动猛攻。这只军舰距离海岸大约仅仅三海里。
我的战机不断扔下愤怒的炸弹,好似迅雷击电,朝大船当头猛劈。命中!恰好击在船腰。其实不像我絮叨的这长时间,敌舰早应声炸裂粉碎了。
我好似过节一样,顷刻间不禁面对奇景欣然赞赏。这时忽见“勃—26”型僚机直逼而来,我蓦地记起:“勃—26”并没有参加这次战斗。可是机身上明明又漆着古巴的标志!最后,那机翼上几条不同一般的浅蓝纹路引起我的怀疑。只看颜色、国旗和军徽,同我们的飞机简直一模一样。我借助自己的“烈马”比敌轰炸机快速的优势来个急转弯,咬住它的尾巴,在瞄准器的中心点盯紧了这只兀鹫。显然我的处境非常有利。不料敌机抢先用尾部机枪向我开火。我压上全数子弹,猛扫一排,敌机的一只马达被打哑巴了。它开始踉跄逃窜,翼间冒出一股浓烟,向海面舰队停泊的方向逃走,仿佛去寻求庇护,最后把躯体掷进一艘军舰旁边的海浪里去了。
我的飞机的马达突然不听使唤,机身上下颠踬,可能是被敌机扫伤,也许被敌舰高射炮击中。但我仍向敌舰几番俯冲,把全数弹药投尽,然后返航。降落机场时,飞机已经怪声怪气。机械师打开马达一看,原来一只汽缸两处弹伤,事故还很严重。
我被迫休憩了,这使我深感遗憾。修理需要时间,因此,当天再出航是不消想的了。
可是我仍然满心欢喜:今天歼灭了两条敌舰和一架敌机。我想菲德尔会满意地说,卡列拉斯没有辜负他的希望。
〔周予明节译〕


第6版()
专栏:横眉録

美国阔佬的鉴赏能力
石冰文
钟灵画
据路透社最近报道,美国海关官员前些时候抱怨美国古董市场充斥英国“赝品”,“赝品”中包括伦敦主妇们扔掉的垃圾。有个同伦敦垃圾商订有合同的英国商人,运了好几批这类“古董”到美国,以高价卖出。
既然美国阔佬们如此出奇地“喜爱”古董,以至把垃圾都当作宝贝,那么,他们对真正的古董、真正的艺术更会五体投地了吧?
去年年底,法国把珍藏了四百多年、号称“鲁佛尔(法国收藏名画的地方)的骄傲”的无价之宝、文艺复兴时期意大利名画家达·芬奇的名画《蒙娜利沙》,运到美国展览了三个月。但是,美国资产阶级报刊却发了一些这样的“采访记”:有的说“她的脸蛋儿真漂亮”,有的说“我可不喜欢她”。《纽约先驱论坛报》发表了一个名叫巴尔马克的来信说:“这幅画,了无异处,不过是一个大嘴的普通女人而已。为什么人们这样崇拜达·芬奇?这个女人脸上的微笑又不是他创造出来的。他甚至连想都想不出来。他只是依样画画葫芦罢了。这算什么艺术家……”
路透社在报道美国古董市场充斥“赝品”的消息时,曾经引述一位美国海关官员的话说:美国阔佬们“有大笔闲钱买东西,而他们却没有鉴赏家的本领”。
金元王国那些豪富们,尽管腰缠万贯,对艺术却是一窍不通。早知如此,法国还不如运一批以鸡爪子、驴尾巴蘸上颜料画的“画”,和某女子用枪子儿在画布上射击出来的“画”去美国。这些垃圾,一定比“蒙娜利沙”吃香、受欢迎、被赞赏得多的。


第6版()
专栏:

有家可归
——西方点滴
刘庆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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