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12月21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一个震撼人心的午夜
——一九六三年六月十四日在扬州
张泽民 丁让 许勇 李真
一九六三年六月十四日,在一个古老的城市——江苏扬州。
这一天的晚上九点多钟,公安局国庆路派出所的民警董玉门,在值班室接待了两个神色慌张的来客,他们是公私合营协茂中西药门市部的职工。他们是来请求救援的,因为他们在今天下午五时到七时之间,误将两包“滴滴涕”粉当作“小苏打”卖给了顾客。
事态的严重性使董玉门没敢多交谈,便领着他们上了楼。
这时候,市公安局长于加一、副局长蒋向山正在同所长刘值等一起研究工作。
听完了“协茂”来人的报告,两位局长果断地决定:通知城区的各派出所所长,火速来国庆路派出所开会:全体民警出动,通知各居民委员会主任、治安主任等即刻至各派出所集中,听候布置。
于加一说:“人民的安危重如泰山,会议暂停!”
一场紧张的战斗,从这里开始了。
几乎在同一个时刻,城区的八个派出所接到了来自市局的紧急通知。
一辆一辆,所长们的自行车疾驶在大街上;一个一个,民警们的身影出没在小巷里。
院大街派出所的值班民警梁宗瑞接到市局的紧急通知,心里很急。同志们都不在家,今天,他们全所的同志集体观看上海华联扬剧团演出的《霓虹灯下的哨兵》。只有所长钱鼎同志因病没有去。
梁宗瑞把情况报告了钱鼎。
钱鼎告诉老梁:先去戏院把同志们叫回来,然后去市局接受任务。
老梁跨上自行车,一股劲地踩着。这个时刻,他真想脚下踩的是两个风火轮才好。他一口气赶到了大会堂。
老梁找到了同志们,二话没说:
“有任务!”
一听说“有任务”,八九个人一齐站了起来,匆匆地离开了戏院。
全市的民警,都动员起来了。
事情原来是这样的。
正是农忙时节。扬州市商业系统展开了一个送货下乡、送货上门的活动。
这一天,“协茂”门市部副主任潘德义一大早就动了身。他今天去邗[hán 寒]江县的公道桥。公道桥离开扬州大约有四十多里路。潘德义身边带了二十几个品种,什么人丹啦,十滴水啦,小苏打啦,等等,全是社员们最需要的夏令药品。另外,前几天,有个大爷说想买点儿杀虫灭蚊的“滴滴涕”,因此,今天他的药箱里又新添了五包一两装的“滴滴涕”粉。
潘德义在农村辛苦奔走了一整天,下午将近五点钟的时候回到了门市部。带去的五包“滴滴涕”销了一包,还剩下四包。潘德义把它连同其他的药品一齐放上了柜台,等别的同志来收点。
这时候,新近才由别的部门调来的工作人员老任见营业员都忙着接待顾客,分不开身,就主动来收点。他看见了这四个白纸包,论分量、大小和包装式样,与小苏打并无两样。
也怪老任粗心,他只以为“滴滴涕”从没有带下乡去过,于是他也没有想到看一看纸包上的字样,就把它放进了柜架上盛放小苏打粉的纸盒里。
也怪营业员粗心,当他们从纸盒里拿出小苏打来的时候,也没有想到看一看纸包上的字样,就把它交给了顾客。
七时正,营业员仇振玉终于发现了这个情况。一查点,已经有两包“滴滴涕”粉出了“协茂”的大门。
到哪儿去寻找这两包“滴滴涕”呢?在全城十五万人中,又怎么寻找呢?他们向附近居民查访。没有结果!他们请广播站广播问询。没有结果!
两包“滴滴涕”,它关系着两家人生命的安危哪。火烧眉睫,刻不容缓。他们决定向公安局和卫生局求援。
在国庆路派出所。
公安局长焦急地等待着各派出所所长的到来,一面不停地向全市影院、剧场、饭店和车站等公共场所通话。
电话局的小钱,迅速地把这来自“037”的声音传向四方。“037”,成了一个战斗的指挥部。
所长们全赶到了,还有院大街派出所的老梁。蒋向山向大家交代了任务。可真是战斗的部署啊,他要求全体民警出动,组织居民委员会的干部,挨门逐户,连夜查询。临了,他说:“同志们,人民警察是人民的勤务员。今天,事关人民的生命安全,容不得半点迟疑和含混。是的,在偌大个城市找两小包药,说得上是大海捞针;但是,大海里既然有针,我们就一定能把它捞上来!”
带着战斗的使命,所长们离开了国庆路派出所。
国庆路上那座明亮的电钟,时针正指着十点半。
八个派出所里,新的战斗部署正在进行。
电话大楼,一声声急促的铃响。小钱知道一个话务员如今身上担子的分量有多重。为了保证战斗的需要,她有时只能请其他方面的电话暂时让路了。可是最使小钱感到为难的,是不少的单位没有人接话,她急得额头上直冒汗珠。
有线广播站的广播,早已在九点结束。播音员也已经下班一个多小时了。传达室的同志,突然接到了来自“037”的电话,希望广播站配合行动,让人们及早知道这个紧急的事件。但是,播音员回家去了。况且,深夜广播,没有先例;临时开机,得请示站长,可是站长今晚也看《霓虹灯下的哨兵》去了。于是,他跑到戏院里找到了站长沈忠良。
站长说:“事关重大,立即开机。”
刹那间,全市的喇叭响了:“请大家注意,请大家注意……”
卫生局副局长金志观拿起话筒:“挂市委宗书记。”金志观把话筒提起又放下,他想,现在已经这么晚了,还是不要打扰他吧。但是,事情又是这样的紧急、重大,金志观还是把话筒提了起来。
宗书记还没有休息呢!电话立刻接通了。
宗书记听完了情况汇报,第一句话就是:“必须尽一切力量,把两包‘滴滴涕’粉追回来!”他接着要求公安局和卫生局全力以赴,发动居民委员会的干部,挨家走访,逐户查问,务必在拂晓以前追回原物。他还特别提到要加强对饮食部门的查询工作。
宗书记想到的还远远不止这一些。他说,如果明晨二时以前不见药品下落,就得逐个检查全市的饮食摊贩;如果明晨四时以前不见药品下落,就得在一切通往郊区的路口,逐个检查下乡支援农业的同志们所带的干粮;如果明日天亮以前在市内不见药品下落,那就得同邗江县取得联系。总之,保障人民生命安全,不惜一切力量!
金志观带着市委书记的指示,翻身跨上了自行车。他与市公安局取得联系后,又回到了卫生局。
现在,已经是深夜十二点以后了。
卫生局灯火通明。
“465”电话机旁,王文乾局长的手一刻也没有离开过话筒。这里成了战斗的另一个指挥部。
市属卫生系统的干部,正在急速地向卫生局集中。
经过初步筹划,他们又出发了。四个公社联合诊疗所的所长返回诊疗所,组织医务人员配合地区行动。行政机构的干部们,有的去饮食部门,有的去“协茂”门市部,到处查询,等待应急。
救护车已经准备就绪。给市内几家大医院的电话已经接通。抢救的组织工作也在同时进行中……。
卫生局,这个保障人民生命健康的机构,难道还有什么事情比这更使他们感到自己责任的重大吗?
就在同一个时间里。
大街小巷,一千多个居民委员会的干部在敲门,查询。
薛家巷居民委员会主任万叙生老先生今年已经七十一岁了。他在睡梦中被民警老朱叫醒,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披上衣服就走出了大门。他一脚高一脚低地赶到派出所接受了工作。有人劝他不能像年轻人那么奔走,他总是回答:“有福同享,有事同当哪,我不能落后一步!”这一夜,万老先生一个人就敲了八十家大门。
我们的居民委员会的干部和民警同志,手敲红了,甚至肿了,但是谁也没有想到疼,想到苦。在一两声简短的问答后,他们又匆匆地走向第二家。
大运河静静地流过扬州的南郊,从黄金坝到宝塔湾,在这好几里长的河面上,停泊着许多南来北往的船只,这是扬州市的水上居民区。我们的民警同志和居民委员会的干部,可没有忘了船户们。虽然,在晚上五时到七时之间,这些船只也许还在开来扬州的路途上。再说,船户们即使上岸,也不会去那偏于城西的“协茂”买一包小苏打呀。但是,尽管可以说得上九千九百九十九个“不可能”,但是“万一”仍然存在。人们决心把这“万一”的漏洞堵塞,于是,河岸上响遍了亲切的急促的喊话。
到处都是叫门的声音,到处都有简短的问答。为了两包药粉,为了两户人家,多少人在劳碌奔波。
一支原先只有一千多人的队伍,如今人数在成倍成倍地增加。一条街,一条巷,开始是两三个干部敲门查询,可是到后来却慢慢地增加到二三十个人。妇女王素珍,孩子吵着要吃奶,而她还是放下孩子跑来了。人们劝她回去,她说:“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就在同一个时间里。
“协茂”,战斗的又一个指挥部。
人,川流不息。常常是一个电话一批人。一批批的人员出发去鉴定药品,可是他们带回来的却是一个个令人不愉快的消息。他们的心情也一刻比一刻沉重、焦急。然而,这时刻,最最要紧的却是沉着、冷静。事态的发展,要求人们研究确定新的对策。
医药部门的领导干部全集中到这里来了。还有同行的职工们。
江苏省卫生厅药政管理局扬州二级站的副经理李德山,最近身体不太好,同志们照顾他的健康,要他休息,他拒绝了,他说:“我不能睡!我睡不着!”他搬张椅子,在电话机的旁边坐了下来。他就这么坐着,一直到战斗胜利结束。
“协茂”门市部老药工张国钧,已经有几十年的工龄了。他一开始为这两包“滴滴涕”急得说不出话来,因为这在旧社会,是个顾客遭殃的大祸啊!可是如今,当他亲眼看到眼前这一切的时候,眼眶里便禁不住滚下了热泪。
查询在继续。
翌日一点整。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从甘泉派出所传来:旌忠居民区大三巷三十八号,发现“滴滴涕”粉一包。
四十八岁的扬州汽车修配厂工人林万富,原打算昨天晚上就用它来发酵做馒头的,后来一转念决定第二天早晨再用。一次用不了,剩下的就带下乡去。
同院子的赵大嫂子,今天参加街道上的夜巡,老林还要拿点儿新买来的“小苏打”给她做馒头当夜餐哩!
好险哪!然而老林是在民警同志和居民干部告诉他这是“滴滴涕”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危险的。
一个胜利,使大家都舒了一口气。你看他们,几个小伙子情不自禁地哼起小曲儿来了。
但是,另一包药粉还不知去向。警报还没有解除。
查询仍在继续。
市公安局、市卫生局、“协茂”……到处都在等待着最后胜利的讯息。
时钟的长针在它新的一天的行程上又兜了两个圈。它竟是那样的安闲、自在,可是人们的心啊,却像弓上的弦,绷得紧而又紧。时钟的每一个声响,都给同志们增添一分焦急,一分紧张。危险也一秒钟比一秒钟增加。
院大街派出所所长钱鼎,早已顾不得胃痛,脸上冒着冷汗,伏在电话机旁,给二十多个集体单位通话。
卫生局副局长金志观到了扬州市公费医疗门诊所。他身边是三个卫生院的大夫,准备随时出发抢救中毒的病人……。
北柳巷居民组长卞凤英,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了。夜里,她挨家挨门地通知了她们组里的三十户人家以后,回去睡了。可是,她睡在床上,猛然记起漏掉了王老太一家。于是,她又急急忙忙地爬了起来,直向王老太家的大门走去。
东关、教场、南门和工人新村四处打来了电话,四批医药人员随即前往作鉴定去了。也许最后胜利的消息正藏在他们那里。
四批人员陆续回来了,他们并没有能带来令人满意的回音。
人们的心悬着。时间的进展,又使人们不能不把注意力从城市转向农村。要是这一包药粉已经流入了农村,其后果将要比发生在城市里严重得多。
江苏省卫生厅药政管理局扬州二级站经理戴汉中和零售管理处主任吴国华,根据宗书记的指示,到了邗江县公安局局长刘长纯的家里。刘长纯连忙叫醒了股长李岚。三四个人分析了药粉可能落在哪些地区。他们决定以临近“协茂”的蒋王、汊河两个公社作为重点,其他也作一般的查询。
戴汉中和吴国华从刘长纯家里出来,只见敲门查询还在继续。此刻,他们真想走上前去,向这些素不相识的人们表示一点谢意,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出用什么语言。吴国华说了一句:“你们辛苦啦!”对方的回答却是:“人命关系重大!我们不辛苦。”
李岚回到县局,叫醒了住在局里的全体同志。
在邗江县公安局的门口,六七辆自行车已经开了锁,只等扬州医药部门的同志一起出发。
通往汊河、蒋王等公社的线路已经接通。消息也迅速在附近公社传了开来。
在“协茂”门口。五个同志正准备上车。领导上的亲切嘱咐,使他们加倍意识到自己肩负的重担。
说一声“走吧!”五辆车子径直往西而去。
就在这个时刻,南门派出所传来电话:“在渡江居民区洪家大院三号洪继英家里发现‘滴滴涕’粉一包,等待鉴定。”
这个消息真叫人又高兴又紧张。几个人赶忙跑出门去,连声叫住了刚刚出发的同志,请他们暂缓下乡。
消息终于被证实了。现在的时间,是清晨三时三十分。
整整六个小时的战斗,如今取得了最后的胜利,而且又是如此的圆满。
一连串的电话,一连串爽朗的笑声;一句句亲切的问候,一阵阵畅快的谈笑。
谈笑声中,我们的女民警张佩云,迎着晨风,用她那双有点肿的手,理一理短发,整一整制服。新的美好的一天又在向她招手了。此刻,充满在张佩云心头的,是作为一个人民警察的自豪和骄傲的感情。
电话局话务员小钱,一夜接了多少次电话,谁也说不清楚。如今,已该是她下班休息的时候了。她摊开班务日记,写下了发生在夜间的一个惊心动魄的事件。
红十字会的李建国,这一夜差不多全是在自行车上度过的。如今,他费力地从车上跨下来,酸疼的两条腿简直已经不听使唤,但是他心里却有一大箩高兴的话要说。
林万富在一点钟以后,再也没法睡得着觉了。他这个与鎯头钳子打了几十年交道的老工人,怎么能控制得住一腔感激的心情。他记得很清楚,二十多年以前在上海做工的时候,邻近他们工厂的两个工人,不是也因为错买了毒药而中毒死了的吗!死两个工人,在那时候算什么。结果是大老板叫两个人力车工人用两张芦席一包,拖到郊外去埋了。想到这些,林万富的眼圈红了。他决定今天无论如何要早一点到厂里去,把这天夜里发生的事情告诉自己的弟兄们。
洪继英的妈妈逢人就说:“为了我们,多少人通夜不睡,把我们从危险中救了出来。要不是人民政府,我们娘儿三个……”说着,说着,一颗颗豆大的泪珠就掉了下来。
“协茂”的职工们,他们要说的话当然更多。他们在一封写给全市派出所和居民委员会的感谢信中这么说:
“这场生与死的斗争胜利,充分体现了社会主义制度的无比优越性,并使我们深刻地认识到,只有在今天社会里,在共产党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下,才能得到各级领导机关和领导干部全力支持帮助,避免严重的人命事故;只有在党和人民政府领导下,各级机关干部才能对人民的生命安全无比重视和关心;也只有党给我们经常教育,我们才能及时地勇于把自己产生的错误向党向上级汇报,否则这场伤亡事故是不可能幸免的。”
亲爱的朋友们,用不着写多少美妙的赞词,来献给我们的党,我们的军队,我们的干部和我们的人民。让我们把这种崇高的感情深深地藏在心里。让我们都来做一个辛勤的园丁,让共产主义的花朵,在我们祖国的每一寸土地上开放。
(原载《文汇报》,本报略有删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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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短评

为人辛苦为人忙
《一个震撼人心的午夜》是一篇震撼人心的报道。在一个十五万人口的扬州城中,一夜之间,全市动员,把两包当作“小苏打”误卖出去的“滴滴涕”药粉找了回来,使得一个偶然的严重差错,没有发生任何严重的后果,这是一件多么动人的事,多么典型的事,多么能够说明我们社会制度的无比优越,人民群众的高度觉悟的事。但是,这件事最突出最充分地表现出来的则是人与人之间新型的关系。
这篇报道给我们展开了一幅社会主义制度下人与人之间新型关系的画卷。为了查询这两包可能危及群众生命的药粉的下落,扬州市的公安局动员起来了,卫生局动员起来了,街道居民委员会动员起来了,广播站动员起来了,他们投入了一场紧张的战斗。在这场战斗中,我们看到忍着胃痛伏在电话机旁坚持通话的派出所所长,我们看到敲门查询把手敲肿了的民警,我们看到差不多整夜在自行车上度过的累得两腿都不听使唤的干部,我们看到从梦中被唤醒查询了八十户人家的七十高龄的老人,我们看到不听别人劝阻丢下吃奶的小孩也去挨门查询的妇女,我们看到在大街小巷成百成千自动地加入紧张战斗行列的群众。他们这些人通宵达旦,东奔西跑,究竟是为谁辛苦为谁忙呢?显然,他们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别人,为了同他们非亲非故、不识不知的误买了“滴滴涕”药粉的人。他们把别人的安危看成自己的安危,他们把别人的苦乐当作自己的苦乐,他们为别人而辛苦,为别人而忙碌。别人的生命和健康可能受到威胁,使他们自觉地进入了忘我的境界,用我们常用的一句术语说,就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的境界。通过这幅画卷,我们清清楚楚地看到,在我们国家里,干部和群众之间,群众和群众之间,是如何同呼吸,如何共命运,如何息息相关,如何心心相印。在我们国家里,为人辛苦为人忙,已经被人们认为是当然的义务,并且正在变成越来越多的人的自觉行动了。
建设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这是我们全国人民的共同事业。要从旧社会的奴隶变成新社会的主人,这是全国人民的共同命运,正是这种共同的事业和共同的命运把全国人民紧紧地连系在一起。我们每个人的幸福都离不开别人的劳动,我们每个人的劳动都是为了更多的人的幸福,这就是我们国家中人与人之间新型关系的社会根源和物质基础,这也是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种崇高的风格滋生成长的社会根源和物质基础。因此,扬州城两包药粉被误卖出去是偶然的,可是,这两包药粉被迅速地追了回来,却不是偶然的,干部和群众在追回这两包药粉的过程中所表现的共产主义风格,也不是偶然的,这是社会主义制度的必然产物。如果可以说“风格即人”,也可以说“风格即社会”,把共产主义作为最高理想的社会里,必然会产生共产主义风格。这种风格,正在我们这个新的社会制度的土壤里萌发着、滋长着、扩展着,好比春天的百花,必将遍地开放。
《一个震撼人心的午夜》的故事,就为我们国家万紫千红的新风格大花园中又添了一枝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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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业知识

猪瘟和猪瘟兔化弱毒疫苗
猪瘟——一种蔓延迅速的传染病
猪瘟也叫猪霍乱,俗叫烂肠瘟,是一种有高度接触性的传染病。猪瘟一旦发生就会很快蔓延,造成大量死亡。有时还会传染疫区的野生猪只。
猪瘟的病原是滤过性病毒。病毒侵入猪体以后,就在体内大量繁殖,使猪出现体温升高、食欲减退或消失、眼有脓样分泌物、便秘(初期)、下痢带血(后期)等症状。病猪一般在一二周里死亡,即使不死,也很难恢复健康,多数成为发育不良的“侏儒猪”。
猪瘟病毒的一些特性
猪瘟病毒在猪的身体里,可以说是无孔不入,各种器官、各种组织,甚至分泌物中,都有它的踪迹。不过,它还是最喜欢附着在红血球上。这也是病猪血液含毒量很高的原因。科学家曾试验过,把稀释成六百二十五万倍的病猪血液一毫升,注射到健康猪体内还具有传染性。
猪瘟病毒和别的病毒一样喜冷怕热。把含有病毒的组织与百分之五十的甘油生理盐水混合后,放在摄氏零下十五度的冰箱中,保存五年还有毒力。它的这个特点告诉人们,如果在严冬发生猪瘟,也要严格消毒,寒冷是不易冻死它的。
猪瘟病毒在猪体内很厉害,但是当它离开猪体后就像猛虎离山,失去了威风。例如用百分之二的火碱水和百分之三的石灰乳混合液,在十五分钟里,就能把死猪的血液、尿和尸体里的病毒杀死。火碱水和石灰乳混合液,也是最有效的病猪栏圈消毒药。
猪瘟病毒疫苗的发现
科学家们曾进行了不少次猪瘟病毒对别的动物有无影响的试验。试验中出现一个引人注意的现象:被接种试验的动物体内有猪瘟病毒在繁殖,但是却不发病。这个试验结果给人启发很大。科学家们根据这种现象,又结合病毒也和其它生物体一样,会在不同环境下发生变异的特点,进行了培育弱毒疫苗的工作。
猪瘟兔化弱毒疫苗是预防猪瘟的有力武器
把毒力很强的猪瘟病毒注射到家兔体内,经过一定时间,再把家兔体内的病毒取出,注射到另一些家兔体内。猪瘟病毒通过兔体几百代以后,渐渐改变了脾气,失去了原来的毒性。再把这种经过驯化的病毒——兔化弱毒疫苗,注射到猪的身上,不但不会使猪发生猪瘟,而且会使猪产生一种对抗猪瘟的免疫力。兔化弱毒疫苗里的病毒还活着,所以这种疫苗也叫活毒疫苗,应当注意保存。
猪瘟兔化弱毒疫苗的免疫力,一般注射后二到四天就能产生。免疫时间很长,一般可到一年半。同时,这种疫苗制造手续简便,成本也很低廉,注射一头猪用不到一分钱。从以上这些优点来看,这种疫苗真可以称得上是预防猪瘟的一个有力武器。
王绍华


第5版()
专栏:农业知识

液状农药怕冻
从形态上分,农药制剂有粉状、颗状、膏状和液状四种。液状的包括乳油和浓乳剂。
乳油有两种,一是有效成分为液体的1605、1059、马拉硫磷、敌敌畏等,和乳化剂混合而成的乳油。这种乳油比较稳定,受低温、冷冻以后,虽然有效成分同乳化剂会产生分离现象,但只要适当加温,或强力摇动,就能恢复原状。另一种是有效成分为固体的甲基1605、高丙体666、滴滴涕等,和有机溶剂、乳化剂配成的乳油。这种乳油的有效成分遇低温、冷冻,会形成结晶沉于瓶底。在结晶体不太多的情况下,也可采用适当加温并摇动的办法,使结晶溶解。
浓乳剂(如滴滴涕浓乳剂等)是用不溶于水的药剂,和少量水以及乳化剂混合而成的。因为这种浓乳剂含有水分,所以受低温、冷冻以后,有效成分会变成固体分离出来。这种分离出来的固体,在一般情况下不能溶解,必须重新加工,才能使用。
防止液状农药受冻的办法,是把它放置在摄氏零度以上的地方,如有谷草、稻壳保温的设备或土窖里。
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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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节气·农事

“大雪”和“冬至”
十二月八日“大雪”,二十二日“冬至”,就公历说,它们是今年最后的两个节气。
“大雪”的意思是指从这节令起降雪逐渐增多,地面出现积雪。我国黄河流域一带,积雪开始日期大约在十二月上旬,与“大雪”节期十分接近。俗话说“小雪”封地,
“大雪”封河,一交“大雪”,我国北方已是“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时候。从这个节令开始,黄河流域一带的冬小麦进入休眠越冬期。积雪对越冬小麦具有防止低温冻害和增加土壤水分的作用。
“冬至”是表示隆冬已到。从我国的气候来看,如果把“立冬”作为冬天的开始,那么“冬至”恰好在冬季的中间。在“冬至”前,天气还不十分冷,过了“冬至”,才真正到了严冬。“冬至”这天,太阳光线直射南纬二十三度半。在北半球上,这天是一年中白天最短的一天。过了“冬至”,太阳直射地球的地区又向北移,北半球上的白天也就一天比一天长了。为了表示寒讯的消长,我国劳动人民习惯从“冬至”这天开始数
“九”,每九天为一个“九”,过了九“九”八十一天,寒冬才算过去。
在正常年份,“大雪”和“冬至”期间,我国秦岭、黄河以北地区,平均气温已降到摄氏零度以下,最冷的地区低于零下二十度。长江流域平均气温也都降到摄氏十度以下,油菜和小麦的生长也开始缓慢下来。只有南岭以南地区的气温,仍在摄氏十度以上,依旧温暖如春。
这个期间全国各地的降水量继续减少,北方地区在十毫米以下,江南地区可达五十毫米。
今年,全国大部分地区至今还没有受到过强大寒潮的袭击,因此整个初冬时期的气候比常年偏暖,初冬时期,淮河以南大部地区降水比较丰沛,较常年偏多,“大雪”节前后又普遍下了两场雨,很有利于冬小麦的生长和安全越冬,对于冬耕、冬种和蓄水防旱也有好处。北方有些地区初冬期间雨雪一直较少,地面的积雪很浅或没有积雪。在一些雨雪较少的地区,麦田土壤墒情已感不足,需要采取护苗、保墒措施。
耕云


第5版()
专栏:农业知识

森林火险预报
林区气象观测站,是解放以后才建立起来的一种林区气象机构。它的主要任务是通过当地的气象资料和当地林区的气候资料,在一定时期内发布天气预报和火险等级预报,指导林业生产和护林防火工作。
火险等级,是根据林区的植物含水率、风力和空气温度、湿度等因子计算出来的。火险等级小(一二级),引起森林起火的可能性就小;火险等级大(四五级),引起森林起火的可能性就大。有了火险等级预报,林区的农民就可以根据火险等级的大小,来决定能或不能烧垦、烧荒和烧灰积肥。几年来的实践证明,这样做对防止山林火灾是有一定作用的。
林区的植物含水率、风力、温度、湿度等,是计算火险等级的主要依据,但是,仅仅依靠这些资料还不行。一个林区的天气,和它周围地区的天气有着密切联系。周围地区的天气,对森林火灾可能有助长作用,也可能有抑制作用。确定林区火险等级,就必须参考周围地区的天气状况。比如,根据林区的因子来计算,某日的火险等级是一二级。可是大范围的天气预报,这一天是阴转晴,气温升高,风力加大。这样,原计算的火险等级,就要随着周围天气的变化而适当加大。
方胡
(附图片)
广西花坪林区深山密林里的气象站
新华社记者 谭志强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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