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12月19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悼罗荣桓同志
叶剑英毕生战斗明敌我,人类庄严一典型。大业方兴公竟逝,哀歌声里起雷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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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痛悼罗帅
张爱萍
十六日下午在医院,见罗帅最后停止呼吸。万分沉痛。入夜,辗转不眠。披衣起,为诗悼念。噩耗惊天地,全军放悲声。马列毕生志,主席思想深!群众作挚友,干部当至亲。痛失一良师,继志不后人!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六日深夜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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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悼罗荣桓元帅
莫文骅
(一)尽瘁为民仆,终生对党忠。阵上元戎概,幕中长者风。韬略辅国计,思想砺英雄。星殒三军震,泪洒血殷红!
(二)宇内风云急,晚辈待育帮。国骏途中逝,哀哉折栋梁!遗训铭肺腑,行为宜健康。力量从悲出,奋发益自强。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六日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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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悼念罗荣桓同志
傅钟荣桓同志!
你是我的好领导,是我亲密的同志。多年来和你在一起,聆听你的教导,得受你的教益,永令我铭记不忘。
你不幸逝世,使我万分悲痛。从此,我失去了一位良师益友;我党我军失去了一位忠诚的战士和伟大的政治家。
荣桓同志!你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一贯坚决执行党中央和毛主席所制定的正确路线和方针、政策,向一切错误路线进行不调和的斗争。你经常谆谆教导我们,无论在任何时候都要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加强党的领导,加强部队的政治思想工作,反对一切不良倾向,防止资产阶级思想的腐蚀。你因积劳成疾,在长期抱病的过程中,依然无时无刻不在关怀着中国人民的革命事业;无时无刻不在关怀着我军革命化、现代化的建设事业。你对问题看得高远,看得深透,看得全面。你有高度的原则性和坚定性,但你对同志、待下级却是那样的平易、和蔼、诚恳、耐心,人人都愿意亲近你,人人都愿意对你说心里话。
荣桓同志!你的一生是伟大革命战士的一生!你对中国人民解放事业和对我军政治工作的建设树立下了卓越的功勋。你是毛泽东思想深刻的体现者,是全军干部的楷模,是广大战士的知心人。你的逝世是全党全军的重大损失。
荣桓同志!你虽然与世长辞了,但你的革命精神和崇高的品质却永远活在我们心中。我们一定要继承你的遗志,永远高举毛泽东思想的伟大红旗,加强我军政治思想工作的建设,不断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为反对美帝国主义的侵略,为保卫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而奋斗到底!
安息吧!亲爱的荣桓同志!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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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悲痛不能禁
魏传统都门传哀音,心田失甘霖。政工作旗手,思想体润深。谆谆施教诲,蔼蔼遗尊钦。罗帅长辞世,悲痛不能禁! 一九六三年十二月十六日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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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时间·力量·信心
〔越南南方〕 青海
就这样,度过了八年。八年!亲爱的同志,如果您恋爱时曾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等候约会的爱人,时间一秒钟、一分钟地度过,想想看这八年的时间该是何等的漫长!同志,或许您不幸遭受过病魔的折磨,在痛苦中呻吟了半小时,也会感到时间怎么走得这样慢呢!八年来,越南南方人民每时每刻都在受蹂躏、镇压、流放……。亲爱的同志,想想看这是多少个日日夜夜啊!
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我时常站在贤良江桥这边向北方遥望,多么希望看到北方的亲人。这一天终于到来了。一九六二年十月十九日,越南北方人心沸腾,欢迎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代表到达河内。
我们踏上祖国自由的大地,在那相逢的时刻,拥抱、眼泪、欢笑表达了我们南北的骨肉之情。
这个有历史意义的日子的到来决不是偶然的。它是南方人民不畏强暴、抛头颅洒热血,北方人民不辞艰难辛勤劳动换来的。它是充满着欢笑、眼泪的一天,充满希望和信心的一天。
从那天到现在,一年的时间又过去了。这一年,英勇的越南南方人民又取得了新的辉煌的胜利,为历史增添了光辉灿烂的一章;这一年,美吴反动派连续遭到惨败,历史将无情地记载野兽们所犯下的灭绝人性的罪行。
在过去的八年里,美吴反动派杀害了十四万南方爱国同胞,在九百个集中营里监禁了三十五万无辜的善良人民。有六十万同胞被捕,经严刑拷打折磨成残废。在这一年里,又有一万六千个同胞被美吴反动派杀害;又有十七万两千个同胞被监禁拷打成残废。同胞们牺牲在敌人的残酷“扫荡”中;牺牲在敌人撒放的化学毒药空气中;牺牲在“战略村”中。
血债要用血来还,南方人民革命斗争的熊熊烈火燃烧得更加猛烈了。在南方怎么能说只有美吴的“战略村”呢?不!还有我们竞赛杀敌立功的“北村”呢!
这一年,我们打死打伤敌军八万三千名,其中有六百三十二名美国侵略者;我们俘虏敌人六千五百名,打落打伤敌机三百六十三架。
这一年,南方革命运动蓬勃发展,日益巩固。这是在肯尼迪宣称“援”越的美国军事顾问增加到两万五千人、极力加紧扩大“特种战争”的情况下,是在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使用新式武器,施展新的战术的情况下,壮大起来的。
今年头四个月被我们武装力量击落的敌机就等于去年全年的架数。去年头四个月美吴集团能够利用直升飞机进行七十次大规模“扫荡”,今年头四个月敌人只能利用直升飞机进行两次大规模的“扫荡”。这个数字多么使人兴奋啊!
今年五月,佛教徒同胞的爱国运动,波澜壮阔地发展起来。从农村到城市,工人、农民、知识分子、学生、爱国绅士等反美吴集团的运动,也风起云涌。一支坚强、广泛的民族统一阵线队伍,正在向美吴反动派发起激烈攻击。我们的胜利震撼全世界,各国朋友为我们的胜利而欢呼,各国反动派为美吴集团的失败而沮丧。
去年我们在国外访问,有一位国际朋友问我:“您们的人民为什么斗志那么高昂?”是啊,朋友!想想看,我们已经连续战斗了二十年!但是我们决心战斗到底,直到最后胜利。我们不惜牺牲一切代价,争取独立、自由和幸福。的确,敌人有飞机、坦克、大炮和其它现代武器装备起来的一支貌似强大的军队,而我们的队伍装备不齐;敌人是浑身充满血腥的狰狞的刽子手,而我们的人民却非常善良、人道。但是,只要我们决心革命,哪怕是十倍、二十倍的敌人向我们进犯,结果总是敌人的飞机被击落、坦克被毁瘫痪,敌军尸陈遍地。
在国外又有朋友问我:“打击敌人,除了武器、决心和团结之外还有什么秘诀?”我回答说:“信心!”确实是这样,战斗在南方的人们,都是那么乐观,对革命前途充满着信心。早在“八月革命”之前,越南革命者被法日法西斯逼入森林。一天,他们正在一条小溪旁边烧饭,从远方来的我们的另一部分同志打趣地问:
“哎!同志!你们做什么哪?”
“啊!原来是临时政府在做饭呢!”
这虽然是句笑话,却表现了革命同志的乐观主义情绪和信心:相信总有一天,人民会掌握政权。
在那一九五七、一九五八年极端黑暗的岁月里,我们部分基层组织被破坏,我们被敌人压迫得今天东、明天西,往往几天吃不上饭。可是当我们同志们相逢的时候,仍是笑声朗朗,相互传颂着胜利的消息。敌人同我们较量过无数次,想用优势兵力吃掉我们,毁灭我们的胜利信心,但敌人始终没能得逞。敌人过去做不到、现在做不到、将来也永远做不到。
我们的祖国一半江山早已迈入社会主义,过着自由幸福的生活。现在,南方三分之二的土地、七百万人口也已获得完全解放。正如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阮友寿主席所说:“一千四百万南方同胞长期、全面抗战无疑将取得胜利!”
过去的一年,和过去的八年一样,我们每时每刻都在注视着祖国北方的前进步伐。北方的每一新变化,对南方同胞都是莫大的鼓舞。我们永远不能忘却的是:胡志明主席不接受越南民主共和国国会授给他的金星勋章,反而提议将金星勋章赠给南方同胞,并说待国家统一之后,他再从南方同胞手中接受这枚勋章。怎么能描绘出胡主席这种伟大的胸怀呢!是他时时刻刻在关怀着南方同胞,是北方的同胞时时刻刻在关怀着南方亲骨肉的兄弟。而南方同胞,听到这番话,感动地说:勋章!勋章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一定争取早一天将南方同胞的金星勋章挂在敬爱的胡伯伯胸前。
我们忍受了千辛万苦,越过了种种艰难,取得了今天这样的大好形势。摆在我们面前还有许许多多困难——敌人更加疯狂、阴险……不管怎样,我们一定要独立!我们的祖国一定要统一!
随着时间我们的力量愈来愈壮大。
随着时间我们的信心愈来愈坚强。
“美帝国主义从越南南方滚出去!”“打倒卖国贼傀儡政权”的目标终将成为事实!
〔沙凡节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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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战略村”的夜火
〔越南〕潘思
下午四点钟,一阵哨子在村子里长叫起来。乡警察队长挥舞着裂了头的藤鞭子叫喊道:“老百姓听着,谁都不准走!继续干到六点钟!晚上我要来检查。谁要没有看守好,就让整个连保都坐牢。”
从六个村子里抓来的八百个老乡,从天麻麻亮开始就被迫挖壕沟、砸桩子、张铁丝网、布鹿角。在这伏天炙人的烈日底下,田野上烟尘滚滚,人们上气不接下气地干着,要在“战略村”周围挖三道壕沟、扎两道篱笆。已经有十七个人中暑昏迷不省人事了,他们全是被强拉来凑数的孕妇、孩子和病号。
正在安鹿角的八榴大伯停下手来,脱下衬衫擦了擦脸上的汗。他眯着眼睛,看着那瘟神——警察队长扶着自行车向碉堡走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骂了几声:“孬种,赶早就往乌龟壳里钻,你真敢夜里来检查,叫游击队带去当‘干粮’。”
夜空布满星星,田野上朦朦胧胧。八榴大伯匆匆吃完几碗白薯饭,拿起劈柴刀,穿过香蕉园,到庙后头的墓地去。游击队早就在这里等候了。不久,各村人群相继来到。八榴大伯又再检查一遍,锄头、劈柴刀、铁钳子、干稻草……都已带齐。八榴大伯合计,二百人左右差不多了。白天四个人干的活,夜里一个人捣毁尽够了。可是有的村来参加捣毁的人数,比白天来干活的多了一半。
铁钳子夹断篱笆上铁丝网的声音,咯嘎作响。村里的狗汪汪狂吠起来,可是很快就被几声轻轻的恫吓声制服了。碉堡里还是静悄悄的;碉堡外边,可就像没灯的市集一样,几百个黑影子扛着毛竹和木料,来来回回地跑着,忙乱着。
八榴大伯来回晃动篱笆桩子,叭拉就拔起来了。白天,人们砸桩子时,都是装样子干的,所以很轻易地就能拔掉。只有一段埋得深些不好拔,那是第四连保的老乡们,被警察队长盯住屁股没法子。中午,美国顾问在区长的尾随下,查看了这段篱笆,还拍了照。这个家伙露着长满乱毛的半个胸膛,晃着脑袋,噘着嘴巴,嗾使警犬试探钻过篱笆,随着他又擎起手杖敲打了几个足够当他爷爷的老人的脑袋。八榴大伯冒着火儿盯着他们,肺都快气炸了。现在,那抑制多时的怒火又燃烧起来,他咬紧牙根,使出全身力气,用劲摇晃。八榴大伯脚下的这块土地,渗透过他祖先的血汗。到了抗战打法国鬼子时,又渗透过儿子的鲜血。在一场反扫荡中,他儿子在这里牺牲了。家乡的土地啊,像是长在他身上的骨肉一样不可分割。他拔掉这些带丫杈的竹桩子,就像拔下他身上的毒钩子一样。每晃倒一根,他就从牙缝里骂一句:“这就是‘战略村’,挖掉你这美国鬼子,挖掉你这吴庭艳老祖宗的坟!”汗水不断地从他的下颔淌着,和着灰尘结成了泥巴,怪痒痒地,他也顾不得去擦它。白天在大毒太阳底下晒,老人家已疲劳不堪,可是现在他却像练武术的好汉,兴致勃勃地,大声喘着气。
突然,碉堡里“砰”的一声,一个小红点飞上天空,张开一盏刺目带伞的灯,在空中飘荡。大家便都紧紧地贴着地面卧倒。一分钟,两分钟过去了,那盏灯也在竹丛边消失了,可是还听不见枪声。看样子,伪军们是困了,没发现外边的变动。也许有放哨的伪军发现了,他又不敢发出警报来。
夜里两点钟,“战略村”捣毁完了,人群陆续从朦胧的田野上回自己的村里去了。游击队把干稻草和劈柴塞在竹堆和木材堆里。八榴大伯拿出传单来,分别别在周围的树上:“点火!”
接着八榴大伯这短促的命令,十二个打火机亮开来。稻草和竹子着火了,熊熊地蔓延开来。不到一分钟,十二把巨大的火炬点着了。
毛竹子开始爆炸了,起初是稀稀落落的响声,接着连成一片简直像一场大战时的步枪声,火柱冲天,高达三四十米。碉堡里伪军们乱腾腾地来回跑着,哨子嘶声的哀叫。各村的老乡按原来约好的办法接连着报警,锣声、梆子声夹杂村狗狂吠声,闹成一团。大火雷霆席卷那瑟缩惶恐的碉堡。机关枪、冲锋枪射出火蛇,直飞过八榴大伯的头顶。大伯原来和这个伪军机枪手相识,曾几次劝说他改邪归正。所以机枪手这次直向高处扫射。忽然,迫击炮乒乓连轰两发。八榴大伯焦急地向村里张望,担心乡亲们来不及到地洞躲避。接着远处轰起两声回响,大伯抹着两撇胡子得意的笑了。伪军们中计了,以为革命部队来了,所以向碉堡那边几个海枣小山头开炮。那边的喇叭声,正是游击队摆布的疑阵。
八榴大伯回头再一次叮咛游击队长说:“天亮,我就带老乡跨过田野去碉堡斗争,你们要仔细安排小山背后埋地雷的人马。”
八榴大伯从那些槟榔树、菠萝蜜树和小竹丛中穿过,隐没了。碉堡的枪声还响着。村庄远处升起了粉红色的光环。黎明前,无数小太阳正在越南南方的夜空中升起。
〔文斌节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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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军粮(磨漆画) 〔越南〕阮仲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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