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10月26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湖北棉花丰收
总产量将比去年多一百多万担,增长四成以上
新华社武汉二十五日电 湖北全省今年所种的棉花普遍获得了丰收。全省皮棉总产量将比去年多一百多万担,增长四成以上。沔阳、新洲、监利等县出现了不少平均亩产皮棉百斤以上的公社和生产大队。
著名的棉产区——江汉平原和鄂东地区,各地男女社员们还在加紧采收新花。沔阳、新洲、监利等县收的新花已经接近或者超过去年的产量,而棉田里绽开的朵朵白花仍然不少。现在,棉区社队收花、晒花、轧花、交售很繁忙:农村里到处是晒花场;轧花机的马达声彻夜不停;每天天不亮,人们便源源不断地将一车车、一船船的新棉送往收购站出售,收购站的磅秤从早到晚没有停歇过。
湖北省今年棉花生产的特点是种得多收得多,增产的面积大,单位面积产量比较平衡。社员们说:往年棉花种得多,到收花时收得少;今年是种多少收多少。而且不论集中产区或分散产区,不论低产地区还是高产地区,不论新棉田或老棉田,都长得好,结桃多。人们形容今年棉花是:“伏桃满腰,秋桃盖顶,上下满桃,桃大绒长。”往年棉花采摘三五道就可以拔秆了,今年一般都要采摘六七道。寒露前后,棉株上还挂着不少含絮待喷的秋桃。
社会主义思想教育提高了广大棉区社员种棉支援国家工业建设的积极性,加上国家奖励种棉的各项政策贯彻得好,是湖北今年棉花丰收的主要原因。在种棉面积上,今年湖北各地人民公社生产队一般都比国家下达的种植计划多种了百分之三——百分之五,有的多种了百分之十,而且棉田一般都是较好的耕地。荆州、宜昌等专区过去有些棉田容易受涝,不保收,今年大多把棉花种在高田上。在棉花种上以后,广大干部和社员又坚持不懈地同各种不利的气候作斗争,才保卫了棉花的正常生长。今年棉花播种后各地阴雨连绵,气温很低,棉田发生烂籽烂苗现象较多。当时广大社员便积极开展了补种护苗的活动。有的社、队甚至补种过三四次到六七次之多。今年湖北各地棉田发生虫害也比较严重,像红蜘蛛、红铃虫、造桥虫的发生面积,都分别占棉田总面积的百分之五十——百分之六十。但是,虫害一出现,广大社员便全力以赴,采取各种办法,有一片治一片,有一株治一株。甚至过了白露,有些地方的社员还在棉田里喷药杀虫,这样才保住了今年的丰收。今年国家对湖北棉区治虫的支援也很大。全省用于棉田除虫的各种农药共达二万七千多吨,比去年增加两倍多。
开展“学先进,赶先进”的活动,努力提高种棉技术,也是湖北今年棉花丰收的重要原因。今年湖北各地的种棉技术水平都有所提高。例如一向种棉粗放、产量较低的监利县,今年积极学习外地的先进种棉技术,棉田培育管理工作做得比任何一年都细致,单位产量已经接近了先进棉区的水平。
湖北省是我国主要产棉省份之一。这里的棉田大部分分布在土质肥沃、气候温和的长江、汉水两岸,棉花单位产量一向较高,每年棉花总产量在全国占着重要地位。目前,广大棉区社员一面精细收摘丰收果实,一面认真总结今年棉花增产经验,选留种子,安排明年植棉面积,争取明年棉花再来个较大的丰收。


第2版()
专栏:

人在“白云”间
安徽宿松县复兴公社大兴大队准备向国家交售的皮棉
 程嘉楷摄(安徽日报供稿)


第2版()
专栏:

河北精选棉种
据新华社天津电 河北各棉区人民公社生产队积极精选棉种,为争取明年棉花增产作准备。据石家庄、沧州、天津、唐山等地区不完全统计,现已选留的“石短五号”、“徐州二○九”、“华北一一三”等优良棉种达六百多万斤。
在开始采摘棉花时,产棉区各县社就组织队干部、技术员、老农,对棉花子种进行田间评选。藁城县除了专门训练一万四千多名选种技术员,很多公社党委书记、社长等干部也都学会了选种技术,同老农、技术人员一起选种。今年不少县还推行了棵选、朵选等办法,大大提高了种子质量。
各地对加工良种也作了安排。定兴、南宫、获鹿、宁津等县对能自行加工棉种的生产队,就帮助他们克服一些困难,由生产队自己加工;自己无力加工的,由邻队帮助加工;因灾需要国家供应子种的,由国家帮助解决,从而进一步提高种子的纯度。定兴县还及时供应给生产队的轧车零件有二千二百多件,帮助修好轧车五百多台,生产队自选自轧的棉种量达到全县所需子种的百分之八十。
受灾较重的地区,除根据条件尽可能选出一些种子以外,未受灾的各县都发动一部分生产队多留选一些种子,以支援重灾队明年播种。


第2版()
专栏:

国境线上的友谊
郭锡侯 谢怀基
不久前,我们访问了邻近鸭绿江口的一个海岛,岛上流传着许多中朝友谊的佳话。
“妇女号”船员和老船工
四月间的一天中午,老船工韩增泰驾驶的一条小舢板,在鸭绿江口被风浪打翻了。老船工落水后,挣扎着爬到舢板上。当时风急浪高,失去操纵的小舢板,不一会就被浪头卷出了江口。
在危急的时刻,陷入半昏迷状态的老船工只听得一阵阵马达声由远而近,一只轮船靠上了小舢板,伸下来一双双温暖的手把他拉了上去。前来援救的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妇女号”客轮,它正满载着旅客驶向新义州港口。女船长任星华发现鸭绿江口有只小舢板在风浪里颠簸,上面还爬着一个人,便立即下令改变航向,直奔小舢板而来。
女船员们救起老船工以后,见他冻得直打哆嗦,站立不住,便立即帮助老人脱下湿透了的棉衣,送来自己的棉衣让他换上,并且生起炉火给他烤。等老船工暖和过来,姑娘们才露出了笑脸。
船到新义州,当地海运管理局鸭绿江运输事务所负责人芦锡元前来看望和慰问老人,把他安置在热炕上,请来大夫给他诊治。当天晚上,大夫和翻译还亲自陪同老人过夜。女船长任星华虽然有夜航任务,但她一回到港口就去看望老人。
第二天,老船工见朝鲜同志对他照顾得比亲人还周到,心里过意不去,提出要回国。芦锡元安慰他说:“您的领导和家人已经知道您在这里,尽管安心休养吧。朝中人民是兄弟,别把我们当外人。”任星华也说:“你就跟我们阿爸基(父亲)一样啊!”
四天以后,老船工的身体完全复原了。他回国的时候,朝鲜同志们把许多纪念品送到他的手里,任星华还把刊登在朝鲜画报上的自己的照片剪下来送给老人。为朝鲜同志的深情厚谊所深深感动的老船工,在临别的时刻,不禁流泪。他回国以后,不断收到芦锡元和任星华的来信。不久前,任星华还给他寄来一张“妇女号”船员的合影。
抢救海上病人
八月二十七日拂晓,中国人民解放军驻岛部队的值班观察员,发现海上一艘朝鲜渔轮发出了“医药求救”信号。这个消息惊动了岛上的官兵。副营长杨景山立即带领军医胡长山、卫生员佟少青等人,携带急救药箱和救护器材,乘船向渔轮驶去。登上渔轮后,才知道这是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西海水产管理局镇南浦水产事务所的第二二二号渔轮,船上的五十三岁老船长韩润华得了急病。只见他紧咬牙关,双手捂着肚子,疼痛得在船舱里直打滚,苍白的脸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还不住地在呕吐。军医仔细地进行了诊断,确定是阑尾炎。他当即给病人注射了镇痛剂,然后大家将他抬上木船,送到岛上卫生所。经过紧急抢救,朝鲜老船长逐渐从昏迷状态中苏醒过来。他发现自己躺在中国的卫生所里,周围的中国同志都向他投下关注的目光。这时,他激动地用中国话说:“我在远离祖国的海洋上得了急病,回航救治已经来不及了,多亏中国兄弟患难相助……。”
第二天,朝鲜渔轮的船员们见到老船长病情好转,十分高兴,打算把他送回国去。驻岛部队首长和军医再三挽留,并说明老船长尚未脱离危险期,需要留在岛上继续治疗。船员们只好先把船开回去了。
老船长在岛上住了九天,渐渐恢复了健康。这期间,军医胡长山一天几次给他检查病情,卫生员们昼夜在他的身旁护理,把他照顾得像自己亲人一样。前来探望的部队官兵和岛上渔民,成天川流不息。九月五日,二二二号渔轮来接老船长回国,全岛军民纷纷到码头欢送,依依惜别。老船长临行时,在纸上写了几行汉字:“朝中两国是兄弟。毛泽东万岁!金日成万岁!”
“朝鲜老船长又来了!”
去年八月间,岛上渔业大队的社员王希仁和姜日显驾驶一条小渔船在海上下钩网。一昼夜以后,海上起了大风,小渔船几次返航都被风浪顶了回来,船舱灌满了水。王希仁和姜日显正在焦急的时候,忽然看到一只挂着朝鲜国旗的机帆船,从正南方破浪驶来,很快就到了他们身边。船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人,一面指挥船员们动手收渔网,把几百斤白花花的鱼也拉了起来,一面把小船系在机帆船后边,准备把它拖回岛去。王希仁觉得这个老人十分面熟,但一时又记不起在哪里见过。老人笑着用中国话说:“不认识啦?两年前,我还在你们岛上参加过‘八一’军民联欢会呢!”
王希仁立即想起了往事:一九六○年“八一”建军节前夕,海面刮着九级风。就是这只朝鲜机帆船,船头挂着一面求救信号旗,后半截淹没在海水里,被惊涛骇浪冲击着,向他们的小岛飘来。那时,风急浪高,机帆船无法靠岸,随时有撞到礁石上去的危险。岛上的许多军民闻讯赶到海边,设法营救。排长李明山、班长罗吉祥和几个水性好的战士和渔民,抬着一卷数百米长的棕缆绳,不顾一切地跳进波涛汹涌的大海,向朝鲜机帆船游去。他们几次被巨浪卷下去又浮了上来,终于把绳子的一头送到船上。岛上军民奋力把机帆船拖到岸边,又把船上的七个朝鲜兄弟接上了岸。老船长林成山激动地说:“感谢中国兄弟,我们得救啦!”战士们纷纷把自己的干衣服送来给客人们换,还为他们准备了可口的饭菜。渔业队的社员们日夜帮助朝鲜客人检修被打坏了的渔船。在庆祝“八一”建军节的联欢会上,岛上军民和朝鲜朋友齐声高唱《东方红》和《金日成将军之歌》,共同欢庆中朝人民在惊涛骇浪中结下的生死情谊。
两年过去了。当朝鲜机帆船把小渔船拖送回岛的时候,岛上顿时传开了这个消息:“朝鲜老船长又来了!”
(新华社)


第2版()
专栏:

浙江沿海秋白带鱼丰收
浙江省沿海渔区在秋汛生产中,秋白带鱼获得丰收。仅八、九两个月,沿海渔民捕获的秋白带鱼,就比去年同期增加百分之三十左右。玉环县秋白带鱼的产量比去年同时期增加百分之五十以上。
秋白带鱼,是浙江秋季渔汛中主要经济鱼类之一。今年沿海各渔区秋白带鱼普遍来得多,渔民出海的时间比去年早,出海捕捞的船只也比去年多。


第2版()
专栏:

宁夏收购畜产品超过计划
我国名贵裘用羊皮产地的宁夏回族自治区,到十月十日止,已经超额百分之三十二点五完成了今年的畜产品收购计划。畜产品的质量比较好。目前正是皮张、马尾、肠衣的生产旺季,农牧民还在继续踊跃出售畜产品。
在银川市畜产公司的仓库里,工人们近日来正忙着分等、打包,装车外运。运往北京、天津、上海、内蒙古和河北等地的十五种畜产品,到十月十日已经有十种超额完成了外调计划。
宁夏回族自治区各基层供销社,今年在畜牧业集中的山区,增设了收购点,采取定点收购和流动收购相结合的办法,并及时供应生产队和农牧民需要的生产资料与日用百货。因此,畜产品的收购进度比去年快得多。


第2版()
专栏:

福建大量生产芳香油原油
福建省山区各人民公社生产队,入秋以来已生产了十几万斤芳香油原油。从这一项副业生产中,各山区社、队共增加集体收入一百多万元。
这些可作轻工业、医药工业原料的芳香油原油,主要是山苍子油。山苍子是一种野生的灌木,秋季结实,从籽实中榨出的油,可以提炼出柠檬醛,从柠檬醛中又可提炼出紫罗兰酮。紫罗兰酮是生产香精和维生素丙的主要原料。(据新华社讯)


第2版()
专栏:

伊犁之秋
 新华社记者 徐邦摄


第2版()
专栏:

全国乒乓球锦标赛下月初在沪举行
新华社上海二十五日电国家体委决定从十一月三日到十三日在上海举行一九六三年全国乒乓球锦标赛。
报名参加这次锦标赛的,有二十五个省、市、自治区和中国人民解放军等一共二十六个单位的二百六十七名男女乒乓球选手。在这些选手中,虽然没有包括即将参加第一届新兴力量运动会的庄则栋、李富荣、徐寅生、王志良、吴小明、韩玉珍、梁丽珍、狄蔷华、李赫男等著名选手,但是各地其他许多优秀选手,如张燮林、王家声、王健、胡克明、林慧卿等都将参加这次锦标赛。
这届锦标赛将举行男女团体、男女单打、男女双打和混合双打共七个项目的比赛。锦标赛组织委员会已经在二十四日举行了抽签仪式,并且公布了七个项目的“种子”名单。这些名单是:
男子团体(四名):(1)上海一队、(2)广东队、(3)四川队、(4)北京队
女子团体(四名):(1)上海一队、(2)广东队、(3)山西队、(4)北京队
男子单打(正副种子十六名):(1)张燮林(上海)、(2)余长春(上海)、(3)王家声(贵州)、(4)廖文挺(福建)、(5)周兰荪(山西)、(6)苏国熙(广东)、(7)马金豹(四川)、(8)李树森(河北);九至十六名为郑仲贤(广西)、张世德(上海)、何锡申(浙江)、何祖斌(湖北)、区盛联(广东)、杨湛盛(广东)、华正德(上海)、谷天华(上海)
女子单打(正副种子十六名):(1)林慧卿(上海)、(2)胡克明(广东)、(3)郑敏之(上海)、(4)马光泓(四川)、(5)周美珍(安徽)、(6)林希孟(福建)、(7)萧洁雯(山西)、(8)仇宝琴(山西);九至十六名为石桂明(山西)、杨巧来(广东)、张秀英(上海)、李丽娜(广东)、石凤玲(北京)、郑玉珊(广东)、刘美英(北京)、徐若玮(上海)
男子双打(八对):(1)马金豹 何祖斌(四川、湖北)、(2)张燮林 姚振绪(上海)、(3)余长春 余永年(上海)、(4)王家声 孙爱堂(贵州)、(5)廖文挺 丘昌阳(福建)、(6)周兰荪 陈建国(山西)、(7)郭仲恭 何英潜(北京)、(8)苏国熙 李联益(广东)
女子双打(八对):(1)何冬妹 鄢桂芬(四川)、(2)张秀英 陈应美(上海)、(3)林慧卿 郑敏之(上海)、(4)萧洁雯
 仇宝琴(山西)、(5)胡克明 郑玉珊(广东)、(6)王健 石凤玲(北京)、(7)杨巧来 李丽娜(广东)、(8)马光泓 何运富(四川)
混合双打(八对):(1)张燮林 林慧卿(上海)、(2)龚宝华 成彩凤(江苏)、(3)周兰荪 石桂明(山西)、(4)苏国熙
 郑玉珊(广东)、(5)区盛联 胡克明(广东)、(6)华正德 张秀英(上海)、(7)谷天华 徐若玮(上海)、(8)杨湛盛 李丽娜(广东)。


第2版()
专栏:

这里有了革命的新常规
——一所县医院里的新人新事
新华社记者 莎荫 迈南
在运城人民医院门诊部的内科诊疗室里,主治大夫薛遵化十年前是这样给病人看病的:
“哪里不舒服?”他一边翻着病历,一边问。
“心口难受,不想吃饭。”患者回答。
“解开衣服!”
两分钟以后,患者病历上出现了七个大字:“诊断:神经官能症。”
有人问薛遵化:“薛大夫,怎么你遇到的神经官能症那么多?”他冷冷地回答:“这是常规,诊断学告诉我:门诊病人百分之四十是神经官能症!”
十年后的一九六三年,在这个医院门诊部的内科诊疗室里,薛遵化又在给一个老太太看病:
“老太太,哪里不舒服了?”
“心口难受,不想吃饭。”
听诊、叩诊,心肺正常。
“神经官能症?”病人问。
薛遵化摇了摇头,又问:“哪里还不舒服?”
“说不来,好像没啥啦!”
“是不是有时头疼?”
“不,就是常头晕。”
“耳朵有毛病吗?”
“耳鸣。”
“……”
薛遵化拿来血压计,为病人作血压检查:高压二百二,低压一百三。是高血压。可是,高血压不产生心痛。问题在哪里呢?他又给病人反复检查,在背上,他发现了新的病症——动脉硬化。对,动脉硬化引起了心绞痛。
于是,患者的病历上出现了几行小字:“诊断:动脉硬化、高血压……”
有人问薛遵化:“薛大夫,为啥门诊病人中的神经官能症患者少了?”他说:“因为我们有了新常规!”
丢掉旧“常规”,建立革命的新“常规”,这是运城医院医务人员精神上的巨大变化。在这里,大夫和护士把心交给了社会主义,以一个革命医务工作者的高度责任心,帮助每一个病人恢复健康。有一个患者叫董启民,这个人便血已经二年多。今年三月间,他来运城医院中医科就诊,负责给他治疗的大夫马维骥,看到一些大医院为他开的病历证明书上,都说他患的是慢性结肠炎。马维骥为难起来了:信不信大医院的诊断呢?大医院没治好的病,这个小小县城的医院能不能治好呢?中医科主任周鼎新说:“当医生,相信自己的诊断比相信别人的诊断更好,我们必须先把病查清楚。”马维骥听了周鼎新的话,给董启民作了反复的检查,大便化验了七八次,总找不出缘由来。病人急得不行,说:“马大夫,还是按结肠炎治吧!”马维骥劝他:“你别急,诊断不清楚,吃药打针也白搭,我一定想法给你弄清楚是什么病!”经过不断地再观察,再分析,整整六天,大夫无时不在为这个病找原因。他终于想到了化验:是不是病人排便时间和化验时间隔离得太久呢?他决定再来一次,等病人排便后,立刻送去化验,果然,在大便里找到阿米巴包囊。病源找到了,他比病人还高兴,一进病房,就马上给注射“依米汀”。真是对症下药,手到病除,这位病人在注射的第二天就不再便血了。后来,病人又住了五天医院,高高兴兴地回了家。临走,他握着马维骥的手说:“我二年没治好的病,你们几天就给治好了,你们的心好啊!”
在运城医院,无论是内科、外科,还是小儿科、妇产科,这样的事处处有。今年夏天,医院收了一个患肺结核咯血的病人,患者的父亲已经白发苍苍了,见了大夫,就扑嗵跪下来,流着眼泪说:“大夫,我就是这一个娃,你可得救救他的命啊!”一位姓陈的大夫双手把他扶起来,说:“老大爷,你别急,我们会像你一样关心你孩子的病。”说完,马上就和几个大夫给患者止血,但是,病实在太重了,一切通常的止咳、止血办法都无效。几个年轻的大夫没了主意,护士也不说话了。陈大夫见止不了血,怕病人出危险,经过慎重考虑,就决定用人工气腹止血。一个年轻的大夫听说要用人工气腹止血,就问陈大夫:“人工气腹止血万一有危险,咱们负得了责任?”陈大夫一听,觉得这想法不对,就问:“只关心自己的得失,不关心病人的安危,对吗?”一句话问得那位年轻大夫低下了头。陈大夫也顾不得解释,就动手作人工气腹止血。上午做了,下午就止了血,病人安详地睡着了。陈大夫这时才想起了自己上午说话太厉害,就给那个年轻大夫解释说:“当一个大夫,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病人,心里没有一个人,那就是自己!”
对病人的态度,是一架天平。每一个医生、护士的那一颗心,是不是真正交给了病人,是想到自己的多,还是想到病人的多,只要放在这个天平上称一称,就立见分晓。在运城医院,天平的一边——关心病人的一边,重量正在增长。获得先进医务工作者称号的人越来越多:一九六○年是七十九个,一九六一年是九十八个,去年是一百一十三个。他们用极大的耐心和高度的责任感接待着来到这里的每一个病人。一次,门诊部来了一个四十岁的女病人。一进诊疗室,就跟大夫薛遵化说:“就是肠胃不好,你开点健胃药吧!”薛大夫正准备开处方,但是,当他展开处方笺的时候,一个革命医务工作者的责任感警告了他:“你不应该忽视任何一个微小的病症,因为这种不负责任会导致一个人的死亡!”于是,他搁下笔,跟病人说:“还是让我给你详详细细检查一下吧!”经过了半个多小时的详细检查,终于发现这个自称是“胃病”的病人,却患着远比胃病严重得多的病——心肌梗塞和动脉硬化。当大夫把诊断结果告诉了病人后,病人感动地说:“要不是你,我就把自己耽搁了。”后来,这位患者经过了两个星期的治疗,病情停止发展,症状缓减以后,他高兴地到处说:“如今的医生,对病人可算尽心了!”
一个社会主义建设者对另一个社会主义建设者的关怀应该像兄弟手足一样,没有一点私心的。在这所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中间,经常有这样的事:大街上遇见生病求医的人,他们会忘记自己的一切私事,把病人领回医院来;在门诊部,他们常常因为确诊一个病例而呆上十几个小时,牺牲了休息,忘记了吃饭。今年的一个星期天,很多大夫和护士都上街去了,这天下午三点钟,一个从外地坐火车到运城来看病的人,正瞅着医院的大门在发愣。忽然,一只大手轻轻地按在他的肩膀上:“你是不是想看病?”病人见问话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年人,满脸和气,就苦着脸说:“可不是么!手腕扭坏了,早上搭车跑来,想下午搭六点的车回去,不想今儿个放假,真不凑巧!”这个问话人是运城医院院长程振山。他听病人说是从外地来的,就引回了医院,并且说:“保证你赶上六点的火车回去。”他们一进医院门,正碰上骨科大夫王鸿凯要上街,程振山让他处理一下,王鸿凯见有病人,也顾不得上街了,赶紧领上病人去诊断。一检查,发现是骨折,又领他去照像。透视室的大夫也紧着赶,没用一小时,就把像片洗出来了。王大夫一看,不光是骨折,还是骨结核,需要上石膏绷带,又领着他到处置室。处置室的护士长刚好去吃饭,听说有了病人,撂下碗就动手,到下午五点钟,这个病人的手腕已经被包扎好,药也拿上了。当王大夫送他出医院时,他一路走一路不停地说:“大夫,你真是个好人。”
在这个普通的但是新型的县城医院里,革命的人道主义精神和革命的同志感情,正在冲刷着一切从旧社会留下来的旧思想、旧作风。谁对病人冷落淡漠,谁就被人嘲笑;谁对病人轻率敷衍,谁就被人谴责;谁对病人热情关怀,谁就受到尊敬;谁对病人严肃认真,谁就受到爱戴。院长为病人端水,护士和大夫为病人剃头洗脚,……人们都在热心地为病人干着一切他们所能干的事情:
犹学珍,在家里是一个年轻的母亲,在五官科的病房里,他是一个好护士。一个动过手术的女病人,因为生病,心情焦急,没了奶,六个月的孩子哭叫着。犹学珍跑来,用自己的奶哺育了一个病人的孩子,下班回到家里,却用开水泡馒头喂自己的孩子,一天、两天,直到把病人送出医院。
刘文典,这个内科住院部的“小护士”,她自己也有病,却没早晚地守候在病房里。她是负责治疗处置的护士,但是她却不声不响地干了许多护理员的工作。一次,一个新来的老年病人头发锈成了疙瘩,长了虱子。她发现以后,下班也不回家,给病人洗了头,洗了脚,洗了衣服。把老汉感动得直喊她“我娃!”
侯秀英,这个产妇的“知心人”,也做了好多叫人感动的事。有一次,她在街上碰到一位孕妇闹肚子痛,就马上把孕妇领回医院,后来这位孕妇早产了,生下的孩子不出气,大夫想了好多办法急救,都没有效果。侯秀英不灰心,嘴对着婴儿的嘴作人工呼吸,整整用了两小时十分钟,刚诞生的生命才从死亡的边缘上被救活过来。当孩子哭出第一声的时候,从极度紧张中和缓下来的产妇轻轻抚着侯秀英的肩膀,两眼滚下了泪珠。
赵乐乐,这个年轻的姑娘是门诊部护士中新风格的代表。一个老太太来看病,大夫开了透视单,透视室在二楼,老太太上不去,正在楼口为难,赵乐乐走过来,说:“老奶奶,我背你上楼吧!”背上楼,送到透视室,检查完了,她又把老太太背下楼。老太太夸她好,问她叫啥名字,她笑了笑说:“老奶奶,我的名字叫护士!”……
一切都这样平凡,而一切又那样自然。没有谁问过他们该不该管这些“额外”的事,也没有谁让他们干过这些“额外”的工作,然而,他们干了,而且年年如此。于是,这就成了“常规”,新型的革命的“常规”。
院长程振山是个曾经打过游击的老干部。在那最艰苦的年月里,他曾背着他那点简单的医疗设备和很少药品,在中条山根据地为好多人治过病。一九四七年,他挑着一条扁担,领着五个人开创了这个医院。十六年来,进了城,医院发展了,医疗水平提高了,但他始终不渝地为这种新的革命的“常规”呼喊着,斗争着。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常常会坐在年轻的大夫和护士中,给他们讲革命所经过的艰辛历程,讲社会主义医院新风格的理想。他告诉他的年轻的同志们:一定要有革命的‘常规’,这种常规就是舍己为人的风格,平等待人的风格,热情关心别人的风格,大病小病一律认真治疗的风格,一句话,就是共产主义风格!
如今,这座在革命的炮火中诞生,在社会主义建设中成长起来的县医院里,无论老一代或者新一代的医务人员,都一个一个地逐步熟悉了这种革命的“常规”。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