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10月23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我真有千言万语要向毛主席倾吐
上海邮电器材厂机械工程师 蔡金龙
我今年五十四岁了,但我真正的生命,却是从新中国成立那时开始的。
抚今追昔,忆苦思甜,不禁热泪滚滚。我要倒出解放前四十年中在我心头积存的苦水;我要歌唱解放后十四年来党和毛主席给我的恩情。
苦海
我生在上海浦东乡下。祖祖辈辈都是佃户,世世代代受地主欺压,家里没有一个识字的。当我还在娘肚里时,父亲就替我取了个响亮的名字——蔡金龙,愿我成
“龙”成“凤”,摆脱地主对我家世代的压迫和盘剥。到我八岁那年,父亲向地主借了十块银洋,让我进了一所私塾念书。哪知道,我念了一年私塾,没有学到什么,家里却愈过愈穷,三天两头揭不开锅,更还不起为我读书借的“阎王”债。没办法,父母亲只好让我退学,含着眼泪把我送到地主家去当放牛娃抵债;我母亲也只得离开家,到上海去帮佣。
这个地主是只“笑面虎”,没开口,先露着焦黄的门牙嘿嘿笑。一天,他把我叫去,脱口喊了我一声,顿时就收住了笑脸,竖起眉毛说:“穷八字,富贵名,啥个‘真龙’‘假龙’?今后不许你叫这个名字。”听了他的话,我肺都气炸了,心想:“穷人连个好听的名字都不能随便取吗?”接着他又嘿嘿地笑了两声说:“冬天牛吃的草料不够,你白天把牛放出去找草吃,晚上再喂料房里的干草。”说完,他就跑进房内吸大烟去了。
隆冬酷寒,滴水成冰,漫天的西北风卷着鹅毛雪。我裹着一身遮不住羞的烂单衣,出外放牛。北风吹在身上像刀割,光着的双脚生满了冻疮,踩在冰冻的雪地上,疼得像乱箭穿心。这样的痛苦生活真难熬啊!
快近年关了,地主整日在家吃鱼吃肉;而我却还在外边喝西北风。我实在熬不住了,一天,偷偷地从牛棚里拿了些干草烤火,暖和一下身子。谁知这事被地主知道了,他像凶神恶煞般地打了我几个耳光,打得我眼冒金星,跌倒在地上。狠毒的地主又用鞭子没头没脑地抽我,一面抽,一面骂:“小赤佬,你要死了!老子叫你这条‘金龙’变成一条‘毛虫’!”一顿毒打,把我的脑神经和耳鼓膜打坏了,我昏倒在地上。待我醒来后,地主便一脚把我踢出了黑漆的大门。
我冒着风雪,噙着泪水,跌跌撞撞跑回家,却不料母亲也被人家解雇回来了。她看到我遍体鳞伤,血迹斑斑,把我抱到怀里,伤心地痛哭了一场。半夜里,我浑身像火烧一样,特别是被打坏了的耳鼓膜痛得像针扎,里面“嗡嗡”直响,痛得我在床上翻来滚去。由于无钱医治,我的伤越来越厉害,整天发高烧,昏迷不醒,差点送了命。后来,我的命虽保住了,但耳朵却成了“重听”(听力严重减弱)。
地主的心肠真是狠,把我害成残废还不甘心,见我活了,又逼我再去替他放牛。我母亲不忍心让我再去受罪,向地主磕头求情,说我已经残废,不能再去放牛了。地主皮笑肉不笑地嘿嘿了两声说:“不回去,也可以;马上还清欠债,算清饭钱!”我父亲被逼得无路可走,心一横,把自己起早摸黑开出来的三亩多荒地给地主抵了那笔“阎王”债。地主夺了地,还幸灾乐祸地骂我父亲说:“蔡家祖宗缺德,生了个‘现世报’!”
一九二三年,我一家四口都病倒了。父亲染上了瘟疫,手臂上又生了一个大毒瘤,鲜血渗着脓水直往外涌,痛得日夜喊叫。因为没有钱医治,就这样病死了。
父亲死去不久,小弟弟又夭亡了,我的病也加剧,几次昏死过去。一次,我昏死过去以后,母亲以为我死了,一边哭着,一边用破席把我卷出去,准备把我埋葬在父亲的坟旁边。这时,雷电交加,大雨倾盆;我几乎被大水冲走。母亲赶紧把我抱起,一摸,发觉我还有一丝热气,又把我抱了回来。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不睡,把我紧紧地搂在怀里,直到我苏醒过来。当我醒来的时候,看见破屋中一支残烛,发出幽幽的微光,照着母亲惨白的脸。母亲见我苏醒过来了,惊喜若狂地把我抱得更紧,顿时,我瘦小的脸颊滴满了她的热泪。
这次我虽然又死里逃生,但是我的耳朵却聋了,什么也听不见;声带也坏了,不能说话。我就是这样被万恶的旧社会摧残成了一个又聋又哑的人。
狼窟
乡下不能活命,母亲就求情送礼把我送到我舅父开的上海金森记五金厂里当学徒。那时,我才十三岁。
天下财主一样狠。舅父并不因为我是他的亲外甥而“另眼看待”;相反,利用我生理上的缺陷,百般地虐待我。记得我头一次煮饭,不当心煮坏了,我舅母——老板娘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拧住我的耳朵,伸手就给我两巴掌。打了不算,还不准我吃饭。我只好饿着肚皮去干活。又有一次,我看见朱阿菊老师傅用铜水铸模子,就走拢去想学点技术。朱师傅心肠好,他作着样子拿起一杯烧沸了的铜水,慢慢地倒进一只小模子内,一面倒一面吹气。我也照样倒,照样吹气。我恐怕气力不够,就使足了全身力气吹,不料把倒下来的铜水都吹在水门汀上。这件事又被老板娘发觉了。她用双手使劲地拧着我的耳朵,然后又左右开弓打我。我立脚不稳,一头撞在风箱上,差一点跌倒在烧沸了的铜水中。
我实在受不了这种虐待,就逃了出来,流浪在街头。但是,我接连逃了三次,被老板抓回去三次,每次都被打得浑身鞭痕累累。逃跑不成,我只得在厂里继续做牛做马。我日夜劳累得不到休息,身体很虚弱。有一天,我从三楼提着一大铜吊开水下来,在下楼的时候,突然头昏眼花,两脚一软,跌倒在水门汀地上,右脚背被开水烫得满是血泡。狠心的老板娘不但不给我治疗,反而把我锁在鸽子笼似的小阁楼里受罪。三伏天,闷热的“鸽子笼”里充满了臭气,臭虫、蚊子叮得我全身红肿,我的伤口也烂得出了蛆。幸亏朱阿菊老师傅偷偷地弄了一点豆油给我涂伤口,伤口才慢慢地好了。
我在厂里做了三年学徒,从朱师傅那里学到了一点技术,总想可以满师了。谁知,老板要我拿出四十块银洋办“满师酒”,否则还要做三年学徒。天哪!我身无分文,哪有钱办酒呢?结果,只得继续当学徒。一个三年,又一个三年,一直熬到了第九年,那时我已经有了一手熟练的技术,老板才让我满师。老板欺我是一个哑巴,给我的工资只有一般工人的三分之一。真是气人哪!我早就想离开这个“狼窟”,但苦于没有机会。后来,这个工厂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炸毁了,我才离开了这个“狼窟”。
地狱
在旧社会,残废人到处受欺凌。我离开了金森记五金厂后,又先后到过四家工厂做工,受尽了剥削和压迫。记得我在一家工厂做了半年工,结果没拿到半分工钱,气得我病了三个月。
一九四五年二月,我被骗子骗到日本鬼子办的一家军火工厂做工。在那里,每天都有我们的同胞被日本鬼子无故毒打。我是一个哑巴,遭受的苦难,就比一般人更多更深。当时,日本鬼子为了防止我们工人反抗,就规定各车间工人不能相互走动。我不懂这个规矩,有一天无意走进了另一个车间,看见一个女工的头发被卷进机轮里去了,我急忙飞步向前,用左手拉机轮,救下了那位女工,但我的左手腕却被削去了一大块肉,当场就昏倒在血泊里。日本鬼子不但不给我治疗,反而诬说我是“密探”,把我抓起来拷问了一顿。
抗日战争胜利后,国民党反动派接收了这个工厂。我以为国民党是中国人,总会对中国工人好一些。其实,他们是一丘之貉。他们刚接收工厂不久,厂里一些工贼混水摸鱼,大量窃卖厂内器材,肥饱私囊。我当时耳朵听不见,也不知道他们干什么。有一次,我看见别人拿东西,自己也拿了一小卷旧皮带做了一根裤腰带,结果被大门口卫兵查到了。那些工贼就乘机嫁祸于我,诬赖我是“大盗窃犯”,把我毒打了一顿,硬逼着我这个哑巴招“口供”。我是个哑巴,有冤说不出。他们把我打得皮开肉绽以后,又把我关进了阴暗的监牢。我在牢里,浑身生满了疥疮,还得了严重的胃病。后来我从牢里逃了出来,在外过着流浪的生活。
多少个凄风冷雨的夜晚,我随着苦难的人群,蹒跚在黄浦江畔。这时,母亲已病死在乡下,家里仅有的半间草棚也被土匪放火烧掉了。我望着江水,想到我悲苦的身世,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苦难的生活呢?
新生
一九四九年,随着上海的解放,我也得到了新生。我这个在旧社会中受人歧视的哑巴,从此做了国家的主人。
在我工作的单位里(当时在交通部上海电讯局修配所工作,一九五二年调到上海邮电器材厂),领导上对我非常关心,处处照顾我,时时帮助我,使我能顺利地克服了因生理缺陷而带来的种种困难。就在一九五○年,我在厂领导和工人帮助下,创造了电报机内一个“梳齿梗”,提高了工效四十倍。
党的恩情似海深。我在旧社会受尽了折磨,身体很虚弱,党就送我到杭州去休养;党还千方百计为我治疗聋哑,一九五五年,我去北京开会,邮电部负责同志亲自把我送到医院去治疗。虽然医药不能再治好我的残疾,但这件事却永远铭记在我的心上!
一九五八年,这是我终生难忘的一年,我光荣地参加了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当组织上通知我已被批准入党的时候,我激动得流出了幸福的眼泪。我,一个在旧社会受尽压迫和歧视的哑巴,也成了工人阶级先锋队中的一员,这怎能不叫我激动、高兴啊!
那一年,厂里掀起了技术革新热潮。为了使电传机能成倍地增产,我们尝试制造一副复杂的“压铸模”。过去,这种模子是经过泥坯翻砂后制成的,工效低、质量差;这次要求造出的一副模具,直接用金属溶液浇铸,在新中国邮电事业中还是第一次。厂领导经过研究后,把这个光荣的任务交给了我。
在党组织和工人同志的鼓励下,我毅然地挑起了这副重担。在制造过程中,党给了我无限的力量,使我克服了重重困难。比如看图纸吧,以前我制造的模具,都是凭几十年积累的经验,靠打“腹样”而制作的。这次试制“压铸模”的图纸,有一百五十多张,而且相当复杂,我都不熟悉。于是,我下苦功,揣摩每一张图纸,花了一个月时间,把每张都记住了,然后在脑中拼成一个假设制成了的模具。就这样,经过不断的努力,我们终于把“压铸模”造成了,生产工效提高了二百八十倍,产品质量也显著提高。
十四年来,我在党的教导下,提高了阶级觉悟,在邮电器材的革新方面,每年都做出了一些成绩,还创造了十四年不出废品的纪录,同时,也帮助旁的同志挽救了不少将要报废的成品。党对我做出的每一点成绩,都非常重视,还给我荣誉和奖励,数次评我为先进生产者;让我三次上北京;一九六○年,党又提拔我当了工程师。这些在旧社会是做梦也想不到的啊!
一九六一年“五一”节,我和全市二百九十多位先进生产者在上海电机厂会见了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当时,我真有千言万语要向毛主席倾吐,但我说不出来。我只能用热烈的掌声来表达我对毛主席深深的敬意,来表达我内心所要说的话:敬爱的毛主席啊,是您解放了我,使我摆脱了旧社会的折磨和摧残,过着幸福的生活;是您培养了我,使我这个受尽凌辱和欺压的哑巴成为新中国的工程师。这海样深的恩情,我怎样来报答啊!
我感到党和人民给予我的荣誉和奖励太多了,而我给党和人民所做的事却太小太少。今后,我要在党的领导下,为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贡献出我的一切力量!
“人残废,心不残废,一颗红心永远向着党!”这就是我的誓言。
(王光汇整理 原载《解放日报》)
(附图片)
在旧社会…… 在新社会…… 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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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知识分子自我教育的园地
——《文汇报》《歌唱新社会》专栏简介 石岱虚
从今年四月一日起,《文汇报》开辟了《歌唱新社会》的专栏,陆续刊登了许多读者的文章。他们用回忆对比的方法,用亲身经历的具体事例,控诉了旧社会的阶级压迫和阶级剥削的罪恶;唱出了对党,对毛主席,对社会主义制度,对三面红旗,对新社会的新人新事和新道德风尚的颂歌。这个专栏已成为知识分子进行忆苦思甜和进行自我教育的园地。
《歌唱新社会》专栏已发表的文章,有很多是出身于工农家庭的知识分子写的。这些在新社会成长的工农知识分子,解放前在旧社会里受到的压迫、剥削最为深重,憎恨旧社会的感情异常强烈,对党、对新社会热爱的感情也更为真挚。上海市复兴中学保健员徐云以《我的生日》为题写了一篇文章。这个从小失去父母的孤儿没有自己的名字,也不知道自己的生日是何月何日。党把她从“救济院”里救了出来。她参加了部队工作。一位解放军同志在替她取名字时意味深长地说:“你过去的遭遇真像天上的云那样动荡不定,为了让你不忘记过去苦难的岁月,你就叫徐云吧!”复员后,报户口要填出生年月,她又接受了一位户籍员的建议,将党的生日——“七一”这一天,作为自己的生日。上海市青年话剧团演员刘贵琴在文章里回忆了自己成长的道路。她在旧社会是一个卖唱的姑娘,后来党让她参加部队当了一名“小八路”。复员后,党又把她送进上海戏剧学院深造。今天她已成为人民的话剧演员。她激动地写道:“是党,把我这个苦孩子从苦海里救了出来;是党,教会了我应该走什么样的生活道路;是党,让我把童年时代埋藏在心里的美梦变成现实。……我要放声歌唱,用整个身心来歌唱党,歌唱新社会。作为一个话剧演员,我要时时刻刻不忘记自己的责任,充分运用党交给我的这个锐利的武器,满腔热情地投入到火热的斗争中去。”
工农出身的知识分子有苦可忆,有甜可思,那么不少出身于非无产阶级家庭的知识分子,是否也有苦可忆,有甜可思呢?回答是肯定的。不少出身于非无产阶级家庭的知识分子,大多数在旧社会里受到过排挤和压迫,在经济上遭到过剥削,政治上没有出路,职业没有保障,生活动荡不定。华东师范大学教授林举岱在《两个十四年》这篇文章里,回忆了自己在一九三四年北京师范大学毕业后十四年里生活颠沛流离的经过。林举岱教授叹息地说:“我计算了一下,在解放前的十四年中,我一共换了十个工作地点,除了广州、桂林、柳州、贵阳、重庆、上海这些大城市外,还有一些僻远的县城、墟场和村庄。工作单位换了十六个。每一次更换,几乎是一次苦难,或一次凌辱。”解放后,他的工作、生活安定,肺病也治好了。他写道:眼看解放后的文教事业得到了蓬蓬勃勃的发展,怎能不感到欣喜鼓舞?
许多知识分子回忆对比中的另一个内容是:解放前,他们或者学非所用,“报国”无门,或者聪明才智被埋没,理想抱负成泡影;解放后,他们的知识、才能才有了贡献的机会,报国的愿望才得以如愿以偿。他们把个人的遭遇和事业的遭遇联系起来,又把事业的遭遇和社会制度联系起来,一联系,一比较,便具体地认识了两个社会、两种制度的本质区别。《十五年前的一条建议》的作者、上海纺织科学研究院毛麻研究室副主任邵懿堂,十五年前曾向伪中纺公司提过一条国产钢丝针布基布的建议,结果是石沉大海;解放后在党和政府的支持下,他才实现了十五年前的理想。在《英雄有用武之地》一文里,中国科学院药物研究所副研究员翁尊尧回忆一九四七年大学毕业后的经历。那时,他立志想在科学研究工作岗位上贡献自己的力量,但冷酷的现实把他这个美丽的肥皂泡撞得粉碎。他好不容易考进了“国立北平研究院药物研究所”,然而这个“研究所”连所长在一起不过四个人,设备极为简陋,连生活也顾不上,不得不去和银元贩子打交道——交换“大头”……。现在,他为人民的科学事业作出贡献的意愿终于实现了。他已在设备齐全的研究所里从事着世界性尖端课题肿瘤药物的研究。
《歌唱新社会》专栏除了主要刊登文教界各行各业知识分子回忆对比的稿件外,也选刊了一定数量歌颂新社会里新人新事和新道德新风尚的稿件。这些稿件用生动具体的事实显示了我国人民群众公而忘私,热爱集体,助人为乐,忘我劳动等崇高的精神面貌。如《劳动人民最知音》一文,上海市人民淮剧团演员筱文艳写了自己解放后,怎样养成年年回到苏北农村去为乡亲们演戏的新习惯;《夸夸我们的好管家》则赞扬了一位全心全意为居民服务的粮店经理赵根海的先进事迹;《以校为家》写了一位老校工陈仪祥,关心学校胜过关心自己,年龄虽已七十多岁,但仍不服老,留在学校里样样管;《当一辈子农村小学教师》的作者吴书柬,原是北京师范大学的一位助教,曾当过农村小学教师,为了响应党的支援农业的号召,主动要求回到山东农村继续当一个小学教师。这篇文章写了他从小学教师到大学助教又到小学教师的经过。这些歌颂新人新事的文章,同样在读者中引起了强烈的共鸣。
《歌唱新社会》专栏,配合回忆对比、忆苦思甜的文章,还刊登了短论、杂谈、编后记,运用文章提供的事实,扼要地发些议论,加强了文章的思想性。此外,专栏还选刊了读后感、座谈会记录。这些做法,都受到了读者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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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蔡金龙同志的文章写作经过
据《解放日报》编者说:
提起这篇文章的写作经过,倒有一段动人的故事。
今年五月上旬,作者蔡金龙同志看了解放日报《我这十四年》的征文启事,又激动,又着急,他心里有很多话要说;可是,他既不会说,又不能写,本单位又没有懂得聋哑人语言的代笔人。怎么办呢?他着急了半天,最后,做了做手势,要一位艺徒代他打个电话,把在东方印花厂工作的王光汇同志请去。
王光汇曾经跟蔡金龙在一起工作过。他一度也是一个哑人,后来经过医治,又能讲话了。这次王光汇见蔡金龙请他,知道蔡金龙有一肚子话要吐露,就满口答应下来。他们俩,一个用手势讲话,一个代写,前后花了两个多月时间,经过反复修改,终于合写成了这篇激情洋溢的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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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绝不能忘记过去
吴淞化工厂运输队调度员 吴高春
记得解放前我在一家印刷厂当学徒的时候,一天夜里,老板喝得醉熏熏地从外面回来。这时我刚刚入睡,起来开门慢了一步,老板一巴掌打坏了我左耳的鼓膜。从此,我的左耳就聋了。
读了蔡金龙同志的文章,使我深刻地体会到:在旧社会里,我们劳动人民,任你有多高的技术,除了被剥削,被压迫,终日在饥饿线上挣扎外,根本就没有其他出路。旧社会埋没了多少人才;只有在新社会里,劳动人民当了国家的主人,聪明才智才能充分发挥出来。旧社会是人间地狱,新社会是幸福乐园,在蔡金龙同志的这篇文章里,有力地说明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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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农业知识

棉田底肥
“有粪苗才长,粪是棉花粮。”棉花生长发育,需要几十种元素,其中需要量最大的是碳、氢、氧和氮、磷、钾。
据科学家测定:一亩棉花至少要吸收十七斤氮素、三斤三两磷酸和十斤零七两氧化钾,才能生产一百斤皮棉。这些营养物质,特别是棉花喜爱的氮素,由哪里来呢?有人研究,土壤里储存的能被棉花吸收利用的氮素约二斤左右;棉花前作的残枝败叶、土壤里小动物、微生物尸体等有机质所含的氮素约四斤多;雨水和灌溉水也能供应一些,如果年降雨八百毫米,一亩地就能增氮半斤。这些氮肥加起来,只有七八斤,和亩产百斤皮棉的需氮量来比,还差一半。
怎么办呢?这就得靠人们增施肥料来补足。
肥料的种类百种千样,一年的时间冬夏交替,究竟在什么时间施什么肥料才最合棉花的脾胃?多年来各地的经验证明,全年施肥总量的百分之六十到八十(折成有机肥料),在秋冬季施进棉田作底肥效果最好。这正如棉农所说的“棉花要长好,底肥要上饱”。
为什么要大量施用有机肥料?因为它不仅含有棉花最喜爱的氮,而且有碳、氢、氧、磷、硫、钙、镁、钾等各种营养元素,是棉花营养物质的主要仓库。又因为它具有改良土壤结构、改善土壤微生物生活环境、提高土壤温度和具有保水保肥性能,可以促进棉花根系发育。还因为它肥劲平稳持久,能在棉花整个生长期里,通过微生物随时打开“食品仓库”,把各种营养物质,源源不断地送给棉花。
为什么底肥要在秋冬季施呢?因为棉花根深一般六到九尺,吸收营养最强的毛根多长在离地面七八寸深的土层里,秋冬季结合深耕施入底肥,才能把肥料翻入土中,充分供给棉花吸收。还因为有机肥料含有的养分大都是有机化合物形态,只有在土壤里通过微生物的帮助,才能变成可溶性的植物养分。这一系列的变化都需要时间,秋冬季把肥料施入地里,就给了微生物充裕活动的时间,使肥料发挥更大的效用。
底肥一亩施多少?这要按地力肥瘠、粪肥质量高低来决定。一般中等田每亩全年如果施氮素八斤,以其百分之七十当底肥,就需要施足纯氮五斤六两。我国北方棉田底肥以土粪为主,按每千斤土粪含氮一斤半计算,每亩应施土粪三千八百斤。但是因为有机肥料分解慢,有一部分在当年不能发挥作用,所以每亩实际施肥量宜在五千斤以上。
施足有机肥料作底肥的增产效果早为我国南北各地所证实。在河南、江苏、湖北,增施厩肥能增产百分之七点一;在安徽、陕西,增产百分之八以上;在辽宁瘠薄地区,每亩增施四千六百六十七斤底肥,籽棉产量可提高百分之五十多。
农宣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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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节气·农事

“霜降”见霜
十月二十四日是“霜降”。“霜降”是秋季最后一个节气,它表示气候渐渐寒冷,北方地区已经降霜或开始有霜。节内,秦岭山地和江淮平原也可能出现最早的初霜。
二十四节形成在黄河流域,这个流域以外地区的见霜时期不一定和这个节气相符。根据历史资料,长春最早初霜在九月十二日,广州却在十一月二十六日,两地相差两个多月。
在这个节气里,全国各地的平均气温是:东北和内蒙古地区摄氏二到八度,比前一节气的气温低二到四度;华北平原八到十三度,比“寒露”低二度;长江以南大部地区十六到十八度之间;福建南部、广东、广西十八到二十四度。南方地区“霜降”期间的温度,一般比“寒露”降低二到三度。内蒙古北部和松花江以北地区,节内平均气温可到零度以下。今年黑龙江北部地区已在“霜降”前出现零下十度的低温。
“霜降”期间各地降水量普遍较少,一般都不足二十毫米。河北、山西、陕西的北部和内蒙古南部,均不足二毫米。
节内,东北地区的大豆、秋菜等都收获完了,正在忙于脱粒和收储。华北地区收花已近尾声;冬麦进入出苗分蘖阶段;甘薯收刨完毕,正在入窖或晒干;萝卜、白菜等秋菜开始收获。抓紧时机秋耕休闲地,也是上述两个地区当前的一项重要农事活动。“‘寒露’胡豆,‘霜降’麦”,节内正是西南等地种麦的适期。冬油菜产区的油菜已相继出苗,正在进行苗期管理。长江流域的双季晚稻已经成熟或接近成熟。
务农


第5版()
专栏:农业知识

泥炭垫圈积肥
泥炭是一种分布比较普遍的天然肥源,具有广泛利用的条件。
泥炭虽然含有氮素和大量有机物,但是,氮素等成分的可溶性小,不容易成为作物吸收的养料。同时由于泥炭呈酸性,不发热,不利于腐解细菌活动,直接上地,肥效不太明显;直接积制堆肥,腐熟也比较慢。
用什么办法可以更好地利用泥炭呢?办法之一是用泥炭垫圈制肥。由于泥炭吸水吸肥能力强,垫入牲畜圈中,能吸收大量粪尿,增加了溶性氮磷和溶性有机物;同时由于牲畜粪尿能降低泥炭的酸度,有利于泥炭中的腐解细菌繁殖,促进泥炭发酵腐熟,释放出较多的农作物可以利用的养分。据分析,泥炭垫圈后的堆肥,比原来泥炭中的可溶性氮增加二十倍以上,可溶性磷增加十倍以上。种玉米施用泥炭垫圈堆肥,比施用同量泥炭拌马粪堆肥增产百分之十以上。
泥炭垫圈积肥的做法比较简单。先把泥炭挖出堆放在地势高燥的地方自然风蚀,除去大量水分,使它松散,然后再分次垫入圈里。经过这样处理的泥炭,可以吸收粪尿中大量的汁液。泥炭垫圈应分次垫入,每次数量不宜过多。根据试验,一头猪的圈一次可垫入五百至一千斤,在圈中倒翻一至二次,经过二十五至三十天即可起出。
泥炭垫圈以后,还要起出来进行适当堆积发酵。堆积形式可以根据数量多少确定。少的堆成圆形较好;多的可采用长方形,高度不超过四尺半。堆积一般宜在六至九月气温较高时期进行,这个期间,堆内细菌活跃,腐熟得快。在堆积发酵过程中,既要注意促进腐熟,又要注意保持肥效。据试验,泥炭垫猪圈起出倒细倒匀堆积以后,三四天即达到高温发酵期(摄氏五十度以上),在十五天左右堆内温度下降,这时可倒翻一次。倒翻以后,堆内温度再度升高或保持中温(摄氏三十至四十度)。一个月后,待堆内温度降至常温(与气温接近或低于气温)时,即可用泥踩实封闭,储存待用。一般堆积,可在堆底挖十字形沟,上架树枝或秫秸等,使堆内通气良好。但在气温较低情况下(摄氏十度以下),可不设通气沟,甚至外面适当封闭,以保持堆内有较高的发酵温度。堆积时湿度不宜过大,过大会影响堆内通气,发热缓慢,延长腐熟时间。
吉林省农科所耕作
技术研究室土肥组


第5版()
专栏:资料

泥炭
泥炭又叫草炭,也有叫草煤、泥煤、草筏子、沙炭的。它是由古代湖泊沼泽地带的植物遗体经地质变迁成形的一种埋藏在地下的棕黑色、比较松软的有机物。
泥炭分低位泥炭、高位泥炭和过渡性泥炭三种。低位泥炭是在地势比较低洼的地方,由芦苇、菖蒲等植物形成的。这种泥炭一般是黑色的,有机物含量较低,氮、磷、钾含量比高位泥炭高,肥料价值大。高位泥炭是在地势高的地方,由藓类等植物形成。生成年代晚,分解程度差。这种泥炭一般是红色或棕黄色,有机物含量多,而氮、磷、钾的含量比较少。过渡性泥炭是介于前两种泥炭之间的类型,性质接近低位泥炭。
泥炭在我国的分布很广,黑龙江、吉林、辽宁、河北、山西、陕西、青海、福建、云南、山东、浙江等省都有。我国各地发现的泥炭,大部分是低位泥炭和过渡性泥炭。
垫圈积肥是利用泥炭的一种办法。低位泥炭还可以直接施到地里。


第5版()
专栏:农业知识

油菜出苗的自然条件
油菜子在土壤湿度为百分之三十至四十,温度在摄氏十六到十八度时,五六天即可出苗;温度在二十到二十五度时,则三到五天出苗。温度降低,出苗的速度随着变慢,在十二度时,七八天出苗;八度左右时,十天以上才能出苗;在温度低于零度或高于五十九度时,便丧失发芽能力。由于播种期不同,气温高低也不同,所以播种期适宜不适宜,是影响出苗快慢的主要原因。
土壤湿度也严重影响出苗的快慢。据测定,十月中旬播种,在土壤湿度为百分之二十八到三十二时,七天出苗,而在百分之二十二到二十五时,则十到十二天才出苗,并且出得不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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