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1月30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新老殖民主义和加丹加
李宁来
“地质学上的奇迹”
加丹加位于刚果的东南部,面积达四十九万六千余平方公里,是一个多山的地区,刚果—桑贝兹山脉蜿蜒于加丹加省的东南部地区,山坡上复盖着矮灌木,山下则是广袤的草原。由于自然条件的变化,这里的许多山都是奇峰突起,危岩峭立。山顶的溪水从高处下泄,形成很多巨大的瀑布,把加丹加省点缀得风景如画。但是加丹加吸引着整个资本主义世界注意的,不是它的令人留恋的风景,而是它的惊人的矿产资源。
在加丹加省各地,遍布着各种重要的金属矿藏。这里有原子能工业不可缺少的主要原料——铀和镭,有制造优质钢的钴,有工业用的钻石。还有锌、锡、锰、铂、铜等矿藏。它的铀矿蕴藏量占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的百分之六十,无论从数量或质量上来看,都居资本主义世界第一位。加丹加省的铜矿更是得天独厚。铜的产地集中于同北罗得西亚接壤的南部地带,蕴藏量据估计约有二千七百万吨,占资本主义世界铜的蕴藏量的百分之十。矿床很浅,可以露天开采。由于加丹加省蕴藏着这样大量和多种的矿产资源,因此,人们称它为“地质学上的奇迹”。
加丹加省广袤富饶的草原,为发展畜牧业和农业提供了巨大的可能性。在宽阔的牧场上放牧着本地种和欧洲种混种的牛和羊。机械化奶厂每天不断地生产出优质奶和奶制品。在洛玛米地方,出产一种有特别香味的烟草。玉米和棉花是当地产量最大的农产品。
比利时怎样侵占加丹加
那还是比利时利奥波德二世的时代。比利时的统治阶级眼看着非洲和美洲的肥沃土地一块块地被帝国主义所瓜分,并且从中得到很大的好处,而自己这个小小的国家却慑于大国的威力而不得不保持“中立”时,就感到非常不甘心。
一八四三年比利时的殖民地公司把几百名移民运到危地马拉,企图在那里建立商业代办所,但是遭到了失败。一八四七年比利时政府又打算在西非海岸的里奥·努奈进行同样的活动,结果也没有成功。于是野心勃勃的利奥波德二世把注意力转向黑非洲,因为当时这里还存在着一些没有被帝国主义国家的触角完全伸入的地区。他想在这里建立一个巨大的王国。为此,“比利时总公司”在一八六零年设立了比利时铁路公司,专门经营在国外铺设铁路的事务。接着“布鲁塞尔银行”也成立了。
在一八七八年以后的几年间,利奥波德二世以“人道”和“研究科学”为名,先后成立了“上刚果研究委员会”、“国际刚果协会”等殖民主义机构,到刚果进行“探险”。比利时殖民主义者利用欺骗和威吓手段同刚果人民签订了五百多个“协定”。最毒辣的是他们在刚果居民根本还不了解这些“协定”究竟意味着什么的时候,就在一八八五年把刚果宣布为比利时的殖民地。
殖民主义者继续在刚果搜寻可供他们掠夺的财富的时候,一个名叫如勒·可尔奈的
“地质学家”,发现了加丹加埋藏着铜等特别丰富的矿藏。这个发现震惊了帝国主义国家,大家都想得到这块肥肉。当时以掠夺钻石起家的“钻石大王”、英属好望角殖民地总理罗德斯更是垂涎欲滴。他在一八八九年设立英国南非公司后,就从英国政府取得统治和“开发”好望角以北地区的权利,也就是说,如果罗德斯认为有必要,他可以轻而易举地把势力范围延伸到加丹加。面对着这个巨大的威胁,比利时殖民政府感到事不宜迟,必须马上动手。于是“刚果工商公司”很快就派人去加丹加,经过调查后,决定成立“加丹加公司”,以便继续对矿产资源进行勘测。
比利时和英国殖民者的联合
加丹加的非洲人对这些自封为主人的殖民者当然不欢迎,他们非常厌恶这些人扰乱他们世世代代的安静生活,抢劫他们的财富。
但是,加丹加公司并不因此而停止活动,它利用自己特有的权力,继续不断地发现新的矿产资源。当时加丹加公司只拥有加丹加地区三分之一土地的所有权,其余三分之二的土地则属于殖民当局。在这种情况下,加丹加公司要在全省进行活动就感到不太方便。因此在一九零零年成立了“加丹加特别委员会”。这样一来,“加丹加公司”便和殖民当局实行更直接的合作,共同攫取加丹加的财富。
从一九零零年到一九零四年间,“开发”队证实,加丹加蕴藏着比原来的估计多得多的铜矿、铁矿、煤矿和其他矿藏。比利时统治者面临着偌大的财富,一方面欢喜若狂,另方面却又感到忧虑。因为要开发这些矿藏,需要付出特别大的力量。首先,加丹加地区的交通非常不方便,离它最近的港口为一千五百公里。离加丹加最近的一条铁路是英国殖民者建筑的好望角铁路,但是这条铁路也只修到布拉瓦约,离加丹加还有一千公里。交通问题要是不解决,就只好让那些无尽的宝藏长期埋在地下。
如果说比利时殖民者原来迫不及待地派出“开发”队的目的,是在于防止英国南非公司抢夺加丹加,那么现在,迫于现实的需要,比利时殖民者却不得不厚着面皮找英国人,要求他们的支持。好在英国殖民者早已垂涎加丹加的财富,再加上把好望角铁路修到加丹加对己有利,于是慨然应承。至此,原来互相担心对方侵占自己利益而互相倾轧的两个殖民国家,现在却为了掠夺加丹加的财富而“合作”起来了。
为了更便于掠夺加丹加的财富,“加丹加特别委员会”和英国的罗德斯签署了一项‘协定’。协定签字以后不久,便成立了由“加丹加特别委员会”和英国的“坦噶尼喀特许公司”创办的“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
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
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创建于一九零六年,资本为一千万金法郎,股票的一半掌握在“比利时总公司”和“加丹加特别委员会”手中,另一半掌握在英国坦噶尼喀公司手中。
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拥有的土地达三万四千平方公里,大于比利时和卢森堡领土的总和。根据协定,这些土地属于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一直到一九九零年。
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垄断着刚果的铜、钴、铀、锌、镉和其他稀有金属的开采和初步加工。其中主要是铜和钴的生产。矿产资源的开采开始于一九一一年,即铁路修到加丹加矿区的那年。一九一三年这个公司生产了七千五百吨铜。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由于军火生产激增,矿业联合公司的业务大大地扩展了,一九一七年铜产量增长为二万七千吨,一九二九年增至十三万七千吨。世界经济危机发生以后,联合矿业公司的生产骤然下降。但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又上升到每年十六万吨以上。一九五二年以后生产超过了二十万吨。一九六零年生产了三十万吨铜,从而居于资本主义国家铜的生产的第三位。
一九六零年矿业联合公司生产了八千二百四十吨钴,占资本主义国家钴生产量的百分之六十。
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的组织庞大,它开采矿产资源的地区主要分三个。东南区:包括利奥波德王子矿和鲁库尼矿(锡、铜和钴)。中部区:包括康波夫铜矿、卡孔弗石灰石矿、基桑加铁矿和桑可罗夫铀矿。西部区:包括克尔维兹等地的铜矿和钴矿。这几个地区开采出的矿石先要集中到附近的几个城市,然后运到工厂进行加工。
刚果的工业、农业、交通、运输、商业和金融等部门的三十多家公司,都有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的股权。它控制着鲁耶纳的煤矿公司、加丹加水电总公司、非洲电力总公司、刚果电气器材商业公司、加丹加工业与化学总公司。这些公司主要是为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服务的。它还控制着非洲炸药公司(属于比利时炸药工厂)、加丹加冶金公司、南加丹加矿产研究公司、加丹加面粉厂和鲁意路畜牧公司。
比利时国内的主要的大公司几乎都同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例如候勃康冶金总公司的主要股东就是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这个公司经营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的全部出口产品。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还参加比利时原子工业公司和比利时制铝工业公司。它在比利时钴矿学会中起着主要作用。
比利时从刚果所获得的利润源源滚入比利时大资本家的腰包中。刚果已经成为比利时国民经济中不可缺少的东西。目前比利时在刚果的投资达四十亿美元以上,大部集中于加丹加。比利时从刚果所获得的利润,有一半以上是从加丹加取得的。
英国垄断资本目前通过
“坦噶尼喀租让公司”,控制着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约百分之二十的股权和一条由加丹加通向安哥拉的铁路。此外,英国的莱佛集团在刚果也拥有巨大的殖民利益。早在一九一一年,根据一项协定,英国从比利时政府获得了刚果几个省份的七十五万公顷土地的所有权。目前这个集团在刚果拥有大量的庄园和二十多家工厂,生产植物油、可可、橡胶和咖啡等。
美帝国主义的渗入
美国垂涎刚果由来已久,早在本世纪初,便积极活动,企图分享比利时利奥波德二世从刚果抢劫的果实。为了平息美国的嫉火,一九零六年利奥波德二世不得不把斯坦斯普尔矿的勘测权让予美国的刚果公司,并允许美国的托马斯·里恩集团加入刚果“国际森林与矿业公司”的创建工作。接着美国资本又打进了刚果的金刚石垄断公司,并承租了大片的刚果土地。
至于美国正式打进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则是一九五零年的事。当时英国银行决定把坦噶尼喀公司从法国政府得来的一百六十六万多份股票转让。结果,南非的英美协会集团和比利时总公司各买了一部分。美国的拉扎尔兄弟银行和洛克菲勒集团也乘机购得了六十万股。
但是,实际上洛克菲勒集团早就在觊觎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还在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初建立时,洛克菲勒所控制的集团之一,就乘机向英国的坦噶尼喀公司提供了一部分用于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的资金,多年来洛克菲勒集团一直保守着这个秘密。
美国资本虽然在刚果拥有相当利益,但是比起比利时和英国这些老牌殖民主义者来,还是大为逊色,它怎能安于这种局面呢?因此,近几年来,美帝国主义便对刚果特别是对加丹加进行了大规模的渗透。
为了进一步侵占加丹加,美国资本打入了比利时总公司建立的非洲纺织品公司(美国拥有三分之一的资本)刚果水泥公司、非洲炸药公司(美国拥有五分之一的资本)等。其中部分公司是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所控制的子公司。
美国资本通过对加丹加矿业联合公司的投资,大批地掠夺加丹加的矿藏。刚果出产的锰、铜、钴、工业用钻石有百分之六十以上输往美国。铀矿石几乎全部运往美国。
最近两三年来,由于看到比利时和英国老殖民主义者在刚果的力量日益削弱,美帝国主义就进一步加紧了对刚果的渗透。刚果独立以后,美国美洲银行参加了刚果银行公司,握有这个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权。美国的福特公司在利奥波德维尔建立了一个子公司:福特汽车公司。美国的联合碳化公司也参加了鲁埃舍矿业公司,经营为炼特种钢所需要的稀有金属。
洛克菲勒财团对刚果的兴趣更大大增加。一九五九年洛克菲勒财团的主要代表人物戴维·洛克菲勒,到非洲作了一次“旅行”。接着洛克菲勒财团就取得了刚果波可西特研究与开发公司的一千零三十份股权。
此外,美国狄隆银行的代表若恩·冈索夫也到刚果去过几次,目的是研究在刚果投资的可能性。一九五九年狄隆银行和惠特尼银行为同样的目的开设了一个投资公司——美国欧非基金公司。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美国对刚果的投资已达六亿美元,仅次于比利时而居第二位。美国资本大约控制了刚果钴砂的全部,铀砂的百分之九十,钽的百分之七十九,锰的百分之六十四,锡、锂等的百分之五十,而这些矿产大部都是加丹加省的产品。
但是,美国并不就此罢手。不攫取到加丹加,华尔街是决不会甘心的。在刚果独立以后,美帝国主义便以“联合国军”为工具,把刚果置于它的控制之下,并进一步同比、英老殖民主义者争夺加丹加。现在“联合国军”已占领了加丹加的所有主要城市,老殖民主义者在加丹加的傀儡冲伯集团已被迫宣布“结束”加丹加的“分裂”。可以预料,美国将会进一步迫使比、英老殖民主义者放弃它们在经济上的既得利益。争夺加丹加的战火虽然已经停息,但是,新老殖民主义的斗争,一定还会以各种各样的形式继续下去。(附图片)
图为加丹加境内的铜矿和钴矿城镇贾多特维尔,它位于伊丽沙伯维尔以北约一百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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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意大利谚语△恶行生不出善果。△在最干净的棉布上,脏东西最容易显出来。△你虽然能盖住火,但却藏不住烟。△一个人的帽子的价值,并不等于他的头脑的价值。△偷一枚针要坐牢,偷一条铁路却选入参议院。△不要怕他,因为他也怕你。一只苍蝇和一只大象也是互相害怕的。
(世桐 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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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的拜蛇教
乐山
在距离美国首都华盛顿只有两三小时汽车行程的一个农村的草坪上,六弦琴和半面鼓奏打出狂热的旋律,一群穿着节日服装的男男女女,随着奇怪的音乐一面发出沙哑的喊声,一面跳着一种极为剧烈的、痉挛似的舞蹈。乐声愈来愈急速,气氛愈来愈为紧张。接着,跳舞的人轮流从藤篮里拿出一条响尾蛇或最危险的毒蛇,他们像巫师一样玩弄着,一会儿把蛇高高举起,一会儿把蛇盘在自己的头上。有的人还在玩蛇的时候,喝着有毒的药酒。
这幕残酷野蛮的情景,既不是魔术或杂技的演出,也不是中世纪愚昧无知的毒蛇崇拜的复活,它是目前还存在于美国南部弗吉尼亚州、佐治亚州、肯塔基州、田纳西州的美国拜蛇教的教徒正在做礼拜。
美国拜蛇教是基督教的一个流派,教主汉思莱根据《新约》马可福音第十六章第十七、十八节经文,在一九○九年成立了拜蛇教。这段经文说,“信的人……手能拿蛇,若喝了什么毒物,也不会受害。”拜蛇教教导它的信徒要相信圣经上的一字一句,它认为贫困的生活是上帝的旨意,今世受了苦,来世必然享福。玩弄毒蛇和饮用毒物都是对信徒的考验,即使被毒蛇咬死或被药物毒死,也可以升入天堂。
拜蛇教创立以后在美国南方得到了发展。一九四八年十月十五日至十七日,美国拜蛇教徒竟在北卡罗来纳州公开举行州际大会,这次大会有数百名代表参加。一九五五年七月二十五日,拜蛇教教主汉思莱在佛罗里达州阿尔塔地方举行祈祷会的时候,当场被毒蛇咬死。即使如此,拜蛇教的传播仍未中断。一九五九年的美国独立日(七月四日),在肯塔基州孟彻斯特城西南山区,拜蛇教徒举行了集会。一九六一年八月九日,在西弗吉尼亚州斯多林斯,一个六十多岁的妇女,在拜蛇教举行“崇拜仪式”的时候被毒蛇咬死。一九六一年十月初,在西弗吉尼亚山地的一个矿区里,有二百多名拜蛇教徒举行礼拜,一名妇女当场被毒蛇咬毙。
拜蛇教流行于美国南方的山区和“萧条地区”,在这些地区里,资本家和农场主对于伐木工人、烟草工人、纺织工人和用一部分收成交租的佃农的压迫和剥削,达到了暗无天日的程度,他们像“封建把头”一样,完全控制了整个地区的经济生活和社会生活。他们以极低廉的工资,雇用贫苦的白种工人、农民为他们做工。他们设置年利率高达百分之二十的高利贷,重重盘剥,使被奴役的人们永无翻身之日,过着奴隶般的生活。由于工资微薄,许多工人和农民的妻子、女儿,被迫到农场或工厂去做工,在那里,她们往往遭到农场主和资本家的污辱。更恶毒的是,资本家和农场主还从精神上奴役这些工人和农民,把他们与外界隔绝起来,禁止他们组织或参加工会,剥夺他们受教育的机会,并利用“拜蛇教”之类的原始宗教迷信,使他们陷入愚昧境地,憧憬于虚幻的来世生活而忽视自己当前的悲惨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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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世界一角

锡兰的珍珠
季文
锡兰,被诗人们誉为“从印度斯坦垂下来的珍珠”,地理学家索性把这个岛屿赞为“东方明珠”。其实,锡兰自古以来便以盛产珍珠而著名。
锡兰的珍珠产于本岛西北部与印度大陆之间的马诺尔湾。采珠场约有二十公里宽,十八米深,虽然其规模及产量都不及世界最大的波斯湾采珠场,但是锡兰珍珠的体态色泽,却一直与波斯湾珠并驾齐驱的。
采珠时期从每年二月中旬开始,可以延长六个星期至八个星期之久。每到采珠时期,珠船云集,幽静的棕椰海岸,顿时热闹起来,好像喜庆的节日一样。当夕阳斜照、晚风微起的时刻,由一二百艘船组成的采珠队,就在隆重的炮声中启航,乘着夜雾开抵珠场海面布阵下锚,只待东边天际射出曙光便开始工作。
一般采珠船上有二十人,十人摇桨,十人潜水。潜水员分为两组,轮番下水,每隔二分钟到五分钟便浮上海面,卸下珠贝,然后又没入水中。一人每天可以下水四五十次,每次可采集百枚珠贝。一般是在中午起海风的时候,各船便满载而归。
采珠人穿着鱼皮制成的潜水服,因此,他们在海底活动是方便的。但是,横行在沿岸一带的鲨鱼群,仍然是他们的可怕威胁。至于因海水压力而受伤,就更是寻常的事情。由此可知,在一粒珍珠的光辉中,蕴含了采珠人的多少艰险和血汗呵!
取珍珠的办法一般是剖贝寻找,但这种办法很费工。在锡兰不是剖贝寻珠,而是把珠贝堆在一起任其自己腐烂而开壳,然后用水漂,珍珠就自然出现。这样既省时,又可保全珠体的完美无损。珠贝中有珠无珠,不能预知,往往数百枚珠贝中只能得到几个珍珠。得到的珍珠的大小和形状也不一样,有圆的、扁的、长的;大的如榛子,小的如芥粒。匀圆得体、白净而有宝光的,是上乘佳品。有一种大珠与小珠联生在一起的子母珠,算是最珍贵的了。
采珠作业并不是年年都进行的,因为珠贝要生长三年以上才能有珠。所以,在每次采珠之前,先要看看大多数珠贝是否已成熟,要先作一次试采,然后才正式进行。有时候珠贝受到损害,比如小珠贝被鲨鱼吃了,或是珠贝被淤泥掩住,那么几年之内都不能采捕。
马诺尔湾的珍珠点缀过古印度王宫的豪华,激起过三佛齐王的喜悦……这已是久远的追述了。记忆犹新的是,那些残暴贪婪的殖民主义者——葡萄牙人、荷兰人、大不列颠人,在他们先后数百年的殖民统治中,抢劫了这只宝藏之箱,蹂躏过锡兰人民的血汗劳动,玷污过这“女神滴落下来的晶莹的泪珠”。锡兰的珍珠变成了殖民主义者的私产,他们从中榨取了巨额的财富。但这一切毕竟已是过去之事,这只宝藏之箱现在终于回到了主人手里,珍珠的光辉终于在主人的手掌上闪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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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西非日记(十)
杜宣
巴马科风光
今天我们要离开几内亚到马里共和国去访问。
五时十五分起床,匆匆梳洗后,即赴使馆早餐。六时十五分到机场。七时整起飞。从机窗内向送别的朋友们挥手告别后,我就找了一个位子坐下。
心里一直想着将要去的马里:马里是靠着撒哈拉大沙漠的西非内陆国家,它的领土中的一部分是属于撒哈拉大沙漠,其余部分也是半沙漠区。她的酷热是举世闻名的。马里是一个有悠久文化历史的西非古国,也是非洲历史上的第一个黑人帝国。十三、十四世纪时的马里帝国,曾经盛极一时,很多谈到非洲历史的人,总欢喜谈到这样一件盛事:一三三四年,马里帝国国王刚果·莫萨到麦加朝圣时,用骆驼载运了无数的黄金。他还带了大批的奴隶。他在旅途上进行了大量的施舍,他的慷慨和富有即时震动了整个非洲,引起了许多国家的注意,使许多商人甚至于学者纷纷来到马里……
在我位子的对面,有一个身材很矮的中年以上的白种人坐在那里,神情沮丧。他蓄着平头,穿了一套颜色变旧了的灰色西服,手里夹着一只旧公文皮包,活像个保险公司的跑街。这位旅客,立刻引起了我旁边位子上两位非洲朋友的注意,他们两人一直唧唧哝哝的谈着他。他们的四只眼睛就好像四盏探照灯一样,不停地在他身上扫来扫去。“这是什么人呢?”我不禁产生了好奇心。大概是他们发现了我的迷惑。靠近我的那位非洲朋友,轻轻地对着我的耳朵告诉我,这个人是法国驻马里最后一任总督。
从科纳克里到巴马科,将近有四小时的航程。十一时整,我们到达了马里共和国的首都。
马里共和国首都巴马科的人口约十六万,是西非的一座历史名城。它的风景如画。碧波浩瀚的尼日尔河,紧紧的把这个城市拥抱了起来;数不清的高大的芒果林,为巴马科搭上了绿色篷帐。因此在飞机上,几乎看不见巴马科有房子,只能看到柔媚多娇的尼日尔河边,有一座庞大的绿色宫殿。
非洲的阳光是强烈的,所以在非洲花的颜色显得特别鲜艳。巴马科市区内,几乎每户人家都爱栽一种紫藤花作为篱墙花。这种花的颜色鲜明得耀眼。据说,马里人把它叫做“中国的骄傲”。
(一九六二年三月二十九日)
巴马科极热,较之阿克拉和科纳克里尤甚。但没有上述那两个地方那么潮湿。昨晚上开着风扇也无法入睡,因此今早感到头很沉重。
上午去参观动物园。最有趣的是两只大猩猩的跳舞,它们能作很多次的快速旋转,只要观众鼓掌要求,它们可以不厌其烦的一次再次的表演。
下午我们去拜访新闻国务秘书。我们到接待室的时候,昨天在飞机上遇到的那位法国总督先生也在那里,我从他读报纸的神态看出,他似乎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们这次访问马里,是接受新闻部的邀请。所以我们和新闻国务秘书一见面,就先感谢他们的邀请。我们把访问日程大致安排了一下。新闻国务秘书希望我们能多住一些时日,多看一些地方。我们谢谢他的盛意后就告辞了。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位总督先生,还在读那份报纸。
(一九六二年三月三十日)
上午参观手工艺馆。马里木雕和象牙雕刻在非洲很有名,现在马里政府把一些民间的手工艺者都集中起来,成立了合作社,并集中了一些青少年来培养。我们参观的这个手工艺馆就有训练学徒的业务。科目除了木雕、象牙雕外,还有金工、纺织、皮件等项。
下午到尼日尔河边,参观了尼日尔河大桥。据说从前在这一带鳄鱼很多,“巴马科”这个字,在马里的方言中就是“鳄鱼河”的意思。后来由于大量的捕捉,所以现在鳄鱼渐渐少了。
尼日尔河非常沉静,流速较慢。它的产鱼量极大。马里是一个鱼干出口国家,鱼干主要是从尼日尔河捕获的。有一种鱼很像我国的鳜鱼,但肉比鳜鱼滑嫩,味道十分鲜美。大的每条有几十斤重。全身灰黑色,有三条白纹。马里人民把这种鱼叫做上尉鱼。因为过去法国军队上尉的肩章也是三条。尼日尔河大桥是用钢骨水泥建成的,宽阔平滑。它对尼日尔河来说,就好像是在一位身材修长、穿着淡青色长裙的美人的腰上,系了一条灰白色的玉带,真是美极了。
(一九六二年三月三十一日)
巴马科靠近尼日尔河边的市区有一座山,这座山虽不高,但树木茂密,过去法国的总督府就设在这山上。现在山上是马里政府的首脑机构。上午内政部长接见我们。内政部在山上,所以我们乘车而上。车子碾碎了柏油山道上的斑驳树影,带来习习凉风。从树枝的空隙间偶尔可以看到尼日尔河的一瞬,这很像我国长江南部的一些沿江城市。具体来说,和芜湖市十分相似。芜湖市内有一座铁山,从山间林荫中也可以偷窥长江。
(一九六二年四月一日)(附图片)
图为巴马科的大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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