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12月9日人民日报 第3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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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卡斯特罗在哈瓦那群众大会上警告美国侵略者
不管是谁侵略古巴我们都有办法自卫
墨西哥阿根廷哥斯达黎加舆论反对美国企图裹胁拉美国家参与反古巴冒险活动
新华社哈瓦那六日电 古巴总理卡斯特罗今天晚上在哈瓦那体育城的群众大会上,谴责美帝国主义正在通过它的走狗贝坦科尔特掀起反对古巴的新的侵略活动。
卡斯特罗说,美帝国主义者“正在继续策划反对古巴,策划反对我国人民的阴谋活动,他们甚至在谈论军事干涉。”
卡斯特罗谴责美帝国主义诽谤古巴在委内瑞拉策动“颠复活动”。他指出,“在那里(委内瑞拉)发生起义的原因是不难理解的:那个国家是受美国垄断集团掠夺的。”
卡斯特罗谴责美洲国家组织借口在委内瑞拉海岸发现了所谓古巴武器而策划侵略古巴。他指出,那些武器是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武器。
卡斯特罗总理警告说,“进攻古巴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封锁古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因为不管进攻我国的人是谁,我们都有办法进行自卫。”
卡斯特罗又说,在十月危机刚刚过去一年的时候,就听到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声称要侵犯古巴,这就再一次向我们表明古巴在十月危机时采取自卫措施是对的,再一次说明古巴为什么采取这些自卫措施。
卡斯特罗说,侵略者“想像不到、也理解不了古巴人民为反抗任何侵略者而展开的一场打到底的战争会给一切侵略者带来什么下场。只要还有一个雇佣军践踏我们的土地,这种战争就永远不会停息。”他说,“古巴是不会屈服的,古巴永远不会屈服。”卡斯特罗表示,古巴愿意进行谈判。他说,“但是,他们回答的是侵略加上侵略。”
卡斯特罗说,“如果他们以为,这种手法和这种阴谋能够伤害古巴革命的话,那他们弄错了。我们认为,这条路他们是走糟了,因为侵略古巴的道路是注定要失败的。”
新华社墨西哥城五日电墨西哥《日报》今天发表社论,谴责美国控制下的美洲国家组织策划反对古巴的新阴谋。
社论说,美洲国家组织理事会匆忙地决定指定一个委员会,负责调查委内瑞拉对古巴提出的控告——指责古巴给民族解放阵线的游击队员运送武器,这“给人明显的印象是:美洲国家组织企图策动一次新的干涉冒险。”
社论指出,“赶忙任命调查委员会、搬用泛美互助条约和召集美洲国家组织成员国外交部长协商会议,显然都是由于对古巴革命的同样的仇恨情绪而事先早就定下了的。看来由于这种仇恨情绪,早就策划好了重新干涉古巴的计划。”社论说,墨西哥重申了这一决定:决不投票支持任何带有干涉意图或目的的活动。它在这次美洲国家组织理事会投票表决时弃权。
社论强调说,“美洲国家组织不断玩弄阴谋把戏,继续充当在本大陆制造不和的工具,这是极为可悲的。”
新华社布宜诺斯艾利斯七日电 阿根廷声援古巴革命全国委员会发表声明,指责美帝国主义企图利用美洲国家组织裹胁拉丁美洲国家参与反对古巴的冒险活动。
声明指出,美国利用委内瑞拉贝坦科尔特独裁政府最近在美洲国家组织诬控古巴,是为了实现它对古巴进行封锁或武装入侵的阴谋。声明说,美洲国家组织是美国“国务院和五角大楼的附庸”。
声明要求阿根廷政府反对干涉古巴、捍卫各国人民自决权的原则,同时号召阿根廷人民动员起来,制止美帝国主义的侵略。
新华社圣约瑟六日电 哥斯达黎加《自由》周报发表文章,反对美国利用委内瑞拉贝坦科尔特亲美独裁集团对古巴的诬控来使拉丁美洲人自相残杀。
文章说,贝坦科尔特政权关于古巴向委内瑞拉游击队运送武器的诬控是同美国中央情报局串通一起制造的谎言。制造这一谎言,是为达到两个目的:在国内配合委内瑞拉最近举行的选举;在国际上进行战争挑衅,妄图驱使拉丁美洲人打拉丁美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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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坦噶尼喀人民满怀信心迎接独立两周年
两年来,在巩固民族独立、发展民族经济文化、加强民族团结和肃清外国殖民势力残余的斗争中取得显著成就
新华社达累斯萨拉姆八日电 本社记者报道:在坦噶尼喀独立二周年和共和国成立一周年的前夕,坦噶尼喀人民沉浸在庆祝新胜利和对继续铲除殖民主义残余抱有信心的欢乐气氛中。
首都达累斯萨拉姆的街道和建筑物都用彩灯和彩旗装饰起来。灯火彻夜辉煌,倒映在这个恬静的海港的明镜般的海面,使得这个“和平之港”分外美丽。坦噶尼喀其它各地的人民也在积极准备庆祝他们的节日,全国将进行五天的庆祝活动。
两个兄弟邻国——肯尼亚和桑给巴尔——都将在本周内宣告独立的消息,给坦噶尼喀人民带来了新的喜悦和鼓舞,人们以赞同的心情到处在谈论着他们兄弟人民在反对殖民主义、争取民族解放斗争中的巨大胜利。
坦噶尼喀人民怀着愉快的心情,回顾两年来在消除殖民主义残余、巩固民族独立斗争中所取得的成就。
两年前,这个年青的国家诞生的时候,它面对的是长期殖民统治的种种恶果。尼雷尔总统归纳这些恶果:“贫穷、愚昧和疾病”。在政治方面充满了“不公正、歧视和腐化的罪恶”;在经济方面,尖锐地存在着居于少数地位的欧洲移民的富有和居于压倒多数的非洲人民的贫困之间的矛盾。此外,这个年青的国家还受到它四邻的殖民主义势力的严密包围。
从独立后最初的日子起,它就遇到了一系列复杂而待解决的问题,它所走的是一条艰苦的道路。去年宣布成立共和国是保卫得来不易的独立的重要步骤,它为逐步解决这些问题提供了强有力的政治手段。在民政部门中的非洲化过程正在继续进行,而且已经取得了显著的成绩。根据今年三月的官方报告,在政府公务人员中百分之八十八已由非洲人担任,高级和中级官员中现在有百分之四十二是非洲人。
新独立的坦噶尼喀特别重视一百二十个部族和各阶层人民之间的民族团结。它对帝国主义利用宗教和不同部落进行分裂活动的阴谋保持着警惕,并对殖民主义势力给予进一步的打击。去年至少有六个从事间谍活动的外国人被政府驱逐出境。
面对着用美国武器武装起来的葡萄牙殖民军不断在坦噶尼喀—莫三鼻给边境制造事件,以及西方帝国主义支持下的南非和南罗得西亚种族主义政府加紧镇压他们的非洲兄弟,坦噶尼喀政府为了保障独立和国家主权,今年成立了新的外交和国防部,并在积极筹建空军。
两年来,坦噶尼喀政府还采取了一系列措施,发展民族经济,打击外国殖民势力。
今年初,为了制止印度粮商和其他剥削者顽固地反对和破坏政府管制粮价的决定的阴谋活动,以保障人民的生活和国家的经济,政府宣布成立“农产品委员会”,规定一切玉米都只能由这个委员会指定的销售店按官定价格出售。
占资本主义世界产量百分之七十的坦噶尼喀剑麻生产,百分之九十八操纵在九百个欧洲人和印度人经营的庄园手中。这些庄园霸占了四十万英亩肥沃的土地。坦噶尼喀政府已宣布从今年三月起,把这些庄园的土地从享有绝对所有权(永远占有并无需向政府交租税)改为九十九年期限的租借所有权,并且还规定政府可以收回庄园中没有正当使用的土地。另外,在政府帮助下,二十八个小型剑麻农场以及非洲人有史以来第一次组织的合作社去年在坦噶——剑麻著名的集中产地——出现。
政府还鼓励民族资本的合作社的发展。两年来,已从原来的八百家发展到现在的一千一百多家。政府还设法把这些合作社的经营范围从销售扩大到生产方面。在坦噶尼喀最富庶的棉产区姆万扎已经涌现出一批加工棉花的轧棉厂。
全国性的“自助计划”也取得了良好的结果。根据这个计划,人民参加义务劳动,建造了许多新桥梁、住宅、诊疗所、公路和小型机场。坦噶尼喀当局强调指出,这个计划的目的是要培养互助、自力更生和为国家服务的精神。这个计划的范围去年扩大到农业生产方面,根据这个计划挖了许多灌溉井,建立了许多共耕农场。
为了国家建设的需要,政府积极训练非洲技术人员。在过去殖民统治时期,坦噶尼喀没有一个非洲人工程师,也没有一所大学。今年政府已决定免除中学生的学费,以便增加学生数量。政府还采取措施保护和发展民族文化、艺术和舞蹈。
坦噶尼喀人民认识到,在过去两年中,虽然通过克服种种困难和努力工作,坦噶尼喀在各方面已经取得了明显的成就,但是建设新国家的道路仍然是漫长而艰巨的。坦噶尼喀人民正满怀信心地迎接独立后的第三年。(附图片)
坦噶尼喀组织起来的妇女们正在一起劳动。新华社记者 钱嗣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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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国经济和贸易展览会在墨西哥开幕
墨总统参观了展览会工商部长等各界著名人士参加开幕式墨经济界人士强调要扫除人为障碍发展墨中两国经济关系
新华社墨西哥城七日电 中国经济和贸易展览会今天下午在墨西哥首都隆重开幕。
由展览团团长张光斗主持的开幕仪式在展览会前面的广场上举行。乐队奏起了墨西哥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国歌,墨西哥工商部长劳尔·萨利纳斯·洛萨诺在掌声中剪彩。
参加开幕式的有墨西哥工商部对外贸易司司长埃克托·埃尔南德斯、工业司司长吉列尔莫·贝克尔等政府官员,全国农民联合会总书记哈维尔·罗霍·戈梅斯、众议员卡洛斯·索塔·贝拉、参议员萨穆埃尔·巴斯孔塞洛斯、参议员安东尼奥和商业界和其他各界人士以及中国侨民等六百多人。
张光斗在致开幕词时对墨西哥政府、工商界团体、各界人士和墨西哥人民给予展览会的支持表示感谢。他说,“中国和墨西哥是两个有着悠久历史和古老文化的国家。两国人民有着深厚的传统友谊。虽然我们两国地理上相距遥远,但是这并不阻碍两国人民建立友谊和发展双方贸易关系的愿望。”他说:中国根据平等互利、互通有无的原则,同世界一百多个国家和地区建立了贸易关系。中、墨两国拥有巨大富源,这种情况为发展两国贸易提供了广阔道路。他表示深信两国间的友好合作和经济贸易联系将不断发展。
墨西哥—中国经济关系促进委员会主席何塞·路易斯·塞塞纳发表讲话说,“这个展览会对于墨西哥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他说,墨西哥有坚定的决心要根据国家最高利益调整生活,扫除企图对墨西哥经济保持垄断地位的外国经济势力人为地造成的障碍。
塞塞纳表示希望同拉丁美洲各兄弟国家以及亚洲、非洲和欧洲各国加强友好联系和经济贸易往来。他说,“我们应该在行使我国主权、发扬我国民主和尊重他国权利的传统的基础上,最大限度地扩大我国同所有在平等互惠的基础上对我们表示友好的国家的经济和文化联系”。
他最后说:“由于这次展览会,我们经济关系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一个拥有七亿人口、正以它的经济和文化方面的先进成就震惊世界的国家。”
张光斗和塞塞纳的讲话博得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中国经济和贸易展览团在开幕典礼结束以后举行了盛大的招待会。
展览会今天开始接待了五千多名参观者。
在展览会正式开幕的前一天,墨西哥总统洛佩斯·马特奥斯在中国经济和贸易展览团团长张光斗的陪同下参观了展览会。
这次中国经济和贸易展览会包括总类、重工业、农业、轻工业和纺织工业、手工艺及文化教育等六个部分,同时设有两个售货亭和一个电影放映场,共占地二千四百平方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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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刘长胜电贺坦噶尼喀独立日
据新华社八日讯 中国非洲人民友好协会会长刘长胜今天打电报给坦噶尼喀共和国总统朱利叶斯·尼雷尔博士,热烈祝贺坦噶尼喀共和国独立日(十二月九日)。刘长胜祝坦噶尼喀人民在维护民族独立,发展民族经济和民族文化的事业中,在反对帝国主义和新老殖民主义支持非洲人民的民族解放运动,促进亚非团结和保卫世界和平的斗争中获得更大的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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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加纳报刊祝贺肯尼亚和桑给巴尔即将独立
强调必须对新殖民主义提高警惕
新华社阿克拉六日电 《加纳时报》今天发表社论,热烈欢呼肯尼亚和桑给巴尔即将宣布独立,并要求两国人民经常对新殖民主义要破坏他们得来不易的独立的任何阴谋保持警惕。
桑给巴尔和肯尼亚即将分别在十二月十日和十二日成为独立的国家。
社论说,这些历史性事件是经过人民的斗争才实现的。在斗争中许多人付出了自己的生命。社论指出,但最终胜利是属于非洲的。
社论表示支持桑给巴尔和肯尼亚人民的独立斗争。它指出,桑给巴尔和肯尼亚人民为巩固他们的独立而采取每一个步骤时,都要当心新殖民主义者和帝国主义者会对他们设置阴谋圈套。
新华社阿克拉七日电 最近一期的加纳《火花》周刊发表社论,祝贺肯尼亚和桑给巴尔即将取得独立,并希望它们对美国及其他帝国主义者更加提高警惕。
社论说,在桑给巴尔和肯尼亚取得独立以后,它们的国家将进入一个新阶段。社论强调说:“在表面上,殖民主义是滚蛋了。但在实际上,它企图利用新的手法和遁辞继续存在。”
社论指出,美国和西欧帝国主义始终想奴役非洲人民,把非洲国家永远当作它们的经济附庸。
社论说,帝国主义是不会甘心从肯尼亚和桑给巴尔退却的,它将力图施展各种伎俩,通过经济、军事和文化等手段来攫取自己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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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一九六三年友军足球赛分组赛结束
阿匈捷波罗德苏朝八队分获决赛权
据新华社河内八日电 一九六三年社会主义国家友军足球锦标赛的分组赛今天下午结束,八个队获得了决赛权。这八个队是:第一组中的阿尔巴尼亚队和匈牙利队;第二组中的捷克斯洛伐克队和波兰队;第三组中的罗马尼亚队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队;第四组中的苏联队和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队。这八个队将从十日开始进行淘汰赛,争夺这次锦标赛的冠军直到第八名的名次。
在分组赛中获得第三名的三个队是:第一组中的保加利亚队,第三组中的中国“八一”队,第四组中的越南民主共和国队。从十日起,这三个队将组成一个组进行循环赛,决定这次锦标赛的第九到第十一名的名次。
今天是分组赛的最后一天。比赛结果是:匈牙利队以二比零胜保加利亚队。捷克斯洛伐克队以二比一胜波兰队。罗马尼亚队以二比一胜德意志民主共和国队。苏联队以三比零胜越南民主共和国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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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匈党中央举行扩大会议
新华社布达佩斯七日电 据此间报纸报道,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中央委员会五日举行了扩大会议。
会议听取、并且通过了党中央书记涅尔什关于当前经济政策问题的报告和政治局候补委员、计划局长艾塔伊关于国民经济一九六四年计划方针的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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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西德试射自制火箭
据新华社七日讯 汉堡消息:一家西德军火公司五日在西德北部库克斯港附近试射了四枚它自制的小型火箭。
汉堡“武器和航空武器公司”发射的火箭包括:一枚带有四公斤半负荷物的二级火箭和三枚一级火箭。这四枚火箭都使用固体燃料,其射程高度分别为一百二十公里和八十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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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阿尔及利亚通讯

“把我们祖先的土地拿回来!”
本报记者 冯之丹
土地——农民的命根子
到阿尔及利亚去旅行,在那东部肥沃的梅蒂贾平原、波尼平原和西部的沿海平原上,放眼都是一望无际的葡萄秧和柑桔林。真是千顷金果,万顷翠玉啊!美丽富饶的阿尔及利亚的一部分,在漫长的殖民统治年代变成了名副其实的“法兰西的花园”。
在殖民者入侵之前,阿尔及利亚农民世世代代在最适宜于耕种的平原地带从事农耕。但在殖民者入侵之后,他们被驱逐出肥沃的平原,逐步地在贫瘠的山地上去开拓耕地。早在一八四一年,入侵阿尔及利亚的法国殖民将军布若就公开宣布:“只要哪里有良好的水源和肥沃的土地,我们就要把哪里的土地交给殖民者,不管土地的原主是谁。”一百三十多年间,阿尔及利亚的最肥沃的土地就这样被殖民庄园主所霸占了。
阿尔及利亚独立前,全国约七百万公顷的耕地中,将近三百万公顷土地是在殖民庄园主的手中。只要看看下面粗略的统计材料,就能了解阿尔及利亚土地占有的极端不合理的状况了。两万两千个欧洲殖民主占有阿尔及利亚近三百万公顷最肥沃的土地,其中六千三百八十五个欧洲大庄园主占有了二百三十八万公顷良田。阿尔及利亚本国的地主约占土地的百分之三十以上。贫苦农民占到农户的百分之七十左右。独立以前,阿尔及利亚农村中完全失业的劳动力达到六十五万。庄园工人六十二万,其中长年工仅十六万人,季节临时工达四十六万人。
殖民者的疯狂榨取和血腥镇压,造成了阿尔及利亚广大山区农村支离破碎的一幅悲惨景象。从奥雷斯的群山到大卡比利亚的深谷,在东部边境线和西部边境线,从撒哈拉沙漠之边到地中海岸,到处都是被炸毁的石头房子、被烧光的山头和被遗弃的土地。上百万农民在民族解放战争中献出了生命;数十万人背井离乡,逃亡到异国去。上百万孤儿转辗在死亡线上……
阿尔及利亚农民,是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斗争的主力,是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军的主体。这场在阿尔及利亚土地上进行了七年半之久的民族解放战争,实质上也是一场农民战争。因此,土地问题在阿尔及利亚的民族民主革命中占有极重要的位置。正如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的黎波里纲领草案所指出:“在阿尔及利亚目前的情况下,人民民主革命首先是进行土地革命。”
阿尔及利亚独立后的短短一年半之内,阿尔及利亚政府采取了果断措施,逐步地接管了全部外国庄园的土地,并且在庄园里建立了管理委员会。阿尔及利亚政府把这个措施当作实行土地改革的一个重大步骤。
十字架、剑和铁犁
在离阿尔及尔三十五公里的西郊,有一座景色如画的大庄园。这个庄园的主人是个赫赫有名的殖民主义者博尔若家族。庄园包括一千八百公顷的葡萄,还有一些果树林、菜圃以及许多住房、地窖、葡萄酒厂……这就是在法国和阿尔及利亚都有名望的特拉普庄园。特拉普葡萄酒,就是在这里酿制的名牌酒。庄园雇用了四百五十个阿尔及利亚工人。
最老的庄园主、殖民者老博尔若是跟随殖民军一起侵入阿尔及利亚的传教士。作为殖民征服的开路先锋,博尔若家族在十九世纪中叶取得了他的领地,随后建立了特拉普庄园。现在第三代殖民者亨理·博尔若继承了这宗财产。这个殖民者的后裔不仅是特拉普葡萄王国的君主,而且是十家大公司的董事长,巴斯图斯香烟公司和印度支那烟草公司的主要股东。仅仅特拉普庄园就年产四万担葡萄酒,每年收入约一亿五千万法郎。差不多一个世纪以来,博尔若家族从阿尔及利亚榨取了惊人巨大的财富。
一九六三年三月二十九日,阿尔及利亚人民军包围了特拉普庄园。第二天,博尔若被通知到庄园来取走自己的随身行李,特拉普庄园正式被阿尔及利亚人接管,变成一个国家农场了。农场的管理委员会立即建立了起来。这是阿尔及利亚政府普遍接管外国庄园的第一个重大行动。我十分高兴,能够在博尔若被驱逐的两天之后到特拉普庄园去参观。除了博尔若本人之外,我几乎看到了这个葡萄王国里的一切。
在走近特拉普庄园时,它的米黄色的高大的围墙首先吸引了我的注意。大门上写着:“通向天堂的大门”。进入大围墙,有一棵青松和一棵巨大的槐树枝叶茂密地高耸着。大树旁又出现一道围墙,在这垛墙上刻着博尔若家族的发家三宝的字样:十字架、剑和铁犁。这三件宝的确可以概括博尔若殖民家族的发迹史。殖民者一手拿剑,一手拿十字架,发动了对阿尔及利亚的征服战争,然后强占了阿尔及利亚人的土地,办起了殖民庄园。这分明是殖民掠夺的肮脏的标记,可是,在殖民者看来,却成了他们光耀门第的荣誉。
跨进第二道围墙,我算是进入庄园主的“天堂”了。围墙之内,满园芳香。那里有一排排翠绿的松树、各类奇花异木、水池和花坛、大理石的凳子,光滑的磁花盆、风雅的亭台楼阁,还有一个供赏玩的家禽场,那些彩羽的鸡群和飞鸟所栖居的精致的木屋,甚至比庄园工人的破茅舍还要讲究。博尔若的宫殿般的华丽住宅就座落在这万紫千红的花园里。一股清泉从山上倾泻而来,经过人工的渠道,流过这华宫周围的庭院。
可是,在接管以前,围墙里面只准庄园主和一些欧洲代理人居住,阿尔及利亚庄园工人是不准入内的。同庄园主的华丽庭院形成对照的是庄园工人的破烂不堪的草棚。远离这围墙的田野旁,有一排旧草棚,显得荒凉、凄惨。贫寒的草舍前,一条臭水沟散发着一股腐烂的气息。这里,每一间草屋里,挤着五、六口人。
“一个殖民者结束了”
新任命的农场场长摩萨,热情地陪着我去参观博尔若的华丽的住宅。这幢私人住宅共有一百五十间房间,里面的陈设是富丽堂皇的。但现在看起来有些零乱。有些屋子里还堆着没有打开包的新地毯、新沙发和其它家具。有一间房子里放着许多镀金的箱子。场长告诉我,这里搜查出了供应法国极端殖民主义者秘密军的武器。阿尔及利亚外国庄园主,绝大多数都与秘密军有联系。他们供应秘密军武器和经费。有些庄园主本人就是秘密军的头目。他们可以随时用一些莫须有的借口枪杀阿尔及利亚的庄园工人。
我们巡游博尔若的华宫。这是博尔若的办公室。室外的衣架上还挂着他的一件大衣。这是博尔若自己的一个半身铜像。看来,这个庄园主很想为自己竖立纪念碑哩。可是,他绝没有想到他的日子已经完结了。
华宫的楼下有一座讲究的家庭礼拜堂,现在摆设在神龛上的“上帝”仍然毫无表情地站着,看来对那个把它放上神龛的博尔若的去留丝毫也无动于衷。餐厅的桌上还放着一杯没有饮尽的美酒。冰箱里还有几瓶没有打开的特拉普葡萄酒。农场场长把一瓶酒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会,诙谐地说,“特拉普,这个名字太难听了,我们将来要为这种葡萄酒另起一个美丽的名字。”
在一间据说是博尔若小儿子住的寝室里,我们发现了一本西方小说,书名叫做《一个人的结束》。农场场长随手拿起来瞧了一下封面,又把这本书扔回原处了。他轻蔑地说:“真是巧极了,一个殖民主义者终于结束了。”
“博尔若这一类庄园主结束了,但是我们国家还存在殖民主义的残余,我们将要逐步地消灭它!”这个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阵线的干部最后有力地补充了一句。
现在,博尔若庄园已经改名为布沙乌伊·阿玛尔葡萄园了。阿玛尔是这里的一个庄园工人,他为民族解放事业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这里的工人兄弟怀念着他,用烈士的名字来命名他们新生的农场。
在殖民庄园主博尔若住宅的屋顶上,如今阿尔及利亚民主人民共和国的国旗浴着金色的阳光,迎风招展。
希望在燃烧
接管庄园的措施在阿尔及利亚农民的心中燃起了热烈的希望。
在阿尔及利亚东部从费利浦维尔到波尼市的公路旁边,我偶巧地遇见了三个阿尔及利亚的失去土地的农民。他们的茅屋就在公路旁不远的地方。辽阔的原野上只有这孤零零的四、五间简陋的草房。
三个农民:穆罕默德、萨伊迪和穆克迪,把我邀请到他们仅有三个人家的村庄去。在一个草亭子里面,我们借地而坐。他们像接待远方来的亲友一样,一见面就倾诉自己内心的痛苦和喜悦。
他们三户人家原来都住在山上,战争中房子被敌人烧了,他们被殖民者从一个集中营驱入另一个集中营,而且他们三个都曾坐过牢房。远在抗战爆发以前,他们都曾在外国庄园里干过活,他们美好的青春都被庄园主给吞噬了。
穆罕默德已经五十岁了。十八岁时就在殖民庄园干活,他回忆起那时的屈辱的生活。他说:“我们庄园工人真苦啊!每天至少干十四、五个小时的苦活,中午只有半小时的吃饭时间可以休息。从早到夜,劳累了一天,回到草棚里躺在泥地上。有些庄园工人一生只能当单身汉。许多工人的孩子不认识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们天没亮就出去干活了,那时孩子还没有醒来;等到夜晚回家时,孩子已经入睡了。
“我们到庄园干活,被庄园主看作畜生。庄园主就这样侮辱我们,他们?喝着:‘这些狗来了,让这些狗去干活吧’;或者是:‘找那匹驴子去!’为了活命,我们忍气吞声!”
萨伊迪的一生也是同样的悲惨。十二岁的时候,他就到庄园去找活路,为庄园主当了二十八年牛马,一直到他患了重病,半身瘫痪了,被庄园主赶了出来:
“我才十二岁,就到庄园去找工作,我苦苦哀求庄园主:‘我没有饭吃,给我工作吧!’最后得到的回答是:‘好吧,来当一只狗吧!’是的,庄园主从来都不把我们当人,干活时常常被拳打脚踢,那些殖民者还用下流话侮辱我们的父母、祖先和我们的种族,辱骂我们是下贱的种族。
“唉,我们白天干活肉体上痛苦;夜晚睡觉时心灵上痛苦呵,辛酸的眼泪润湿了我们躺着的泥土。”……
不需要再叙述穆克迪的生平了。因为他的惨痛的经历也是一样的。
他们,这三个阿尔及利亚纯朴的农民谈到了自己祖国获得独立时的心情:
“阿尔及利亚独立了,我们真高兴啊!正像一个被蒙住眼睛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样。殖民主义者滚开了,我们自由了。对于未来,我们有了希望。
“国家独立了,将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的孩子都将受到教育,我们都将要有土地。依靠我们的国家,也依靠我们自己劳动的成果,我们将会得到幸福生活。
“土地是属于我们祖先的,应当把它从殖民者手里拿回来。我们的政府做得好,我们大家都拥护。国家刚独立,暂时还有困难,现在即使要我们吃野草、吃石头,也是心甘情愿的。只要土地回来了,我们就会富裕起来的。我们希望阿尔及利亚成为一个光明幸福的国家。”
他们三个阿尔及利亚失去土地的农民一面说着,一面眼望着四周辽阔的田野,眼神里发出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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