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11月6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擒“鲨”
  易和元诗 绍城、维宝木刻
  是渔民,
  也是民兵;
  是公社社员,
  也是祖国的哨兵。
  把帆儿张开,
  把双桨掌稳,
  航行在海上,
  睁大警惕的眼睛。
  是风声、涛声?
  是人影、船影?
  一丝一毫不放过,
  听个仔细,看个分明。
  任你乔装打扮,
  难免现出原形;
  任你鬼计多端,
  难以网底逃生!
  乖乖放下武器,
  要有自知之明;
  妄想偷偷登陆,
  未免过分天真。
  帆船走向归程,
  人人喜笑盈盈。
  胜利消息传遍:
  敌人一网打尽!(附图片)


第6版()
专栏:

  老虎吃蚂蚱
  林草
读了沿海军民歼灭美蒋武装特务的消息和通讯以后,我在振奋之余,和山东海阳县的人民有同感:“老虎吃蚂蚱,不经嚼!”
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匪帮派来的这批货色,在登陆以前,是很“勇敢”的,他们不但敢于登陆,而且敢于设想登陆以后的胜利。为了及时向肯尼迪和蒋介石“报捷”,他们事先拟好了电报,看,设想得有多么周到,仿佛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
但是,一登上大陆,这些特务就吓破了胆,因为他们也预感到人民的伟大力量,逃不脱人民的天罗地网。尽管他们手握武器,还用金戒指和钞票来利诱我们的人民公社社员,但双手被捆绑了的贫农出身的社员王良河,不仅拒绝为他们带路,而且不顾生命危险,机智地从他们手里逃脱出来,奔向民兵营长处去报告了。还有那赤手空拳的庄汉坤、庄汉烈两兄弟,面临特务的威胁,也想尽办法协助当地军民歼灭了一股特务。这些军民歼敌的英勇事迹,真是扬人民的志气,灭敌人的威风。
我们说,我们的大地对于敌人来说,是天罗地网,因为我们有强大的人民解放军,而更主要的,是因为有着团结一致、决心保卫社会主义的广大人民群众。这六亿五千万团结一致的人民群众,和我们的军队密切配合起来,就形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天罗地网。
过去,中国人民曾被人称为一盘散沙。鲁迅先生那时就说:“其实这是冤枉了大部分中国人的。”他又说,那时的散沙,“有是有的,但并非小民,而是大小统治者。”如今我们打倒了这些大小统治者,在社会主义的旗帜下,自然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了。有人譬喻说,这团结像无形的长城。是的,这是无形的长城,它比历史上有形的长城,不知更伟大多少多少倍。
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是花冈岩脑袋,尽管在这无形的长城脚下,一次又一次地碰得头破血流,但他们不会死心,他们还会要来。那么,就让他们来吧,不论大股来,还是小股来,不论白天来,还是晚上来,不论空中来,还是海上来,在这座雄伟的无形长城的面前,任何时候,他们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碰得头破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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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乡长哪里去了?
  陈士濂
我正骑马朝夏克浪乡走去,准备去访问乡长索南杰同志。据县委宣传部同志的介绍,索南杰同志是个土生土长的民族干部,对牧区情况非常熟悉。和他谈谈,对我写反映牧业区情况的剧本,会有很大的帮助。
我是一早从县城动身的。走着,走着,天快黑时,终于看见前面一片绿草原中,出现了几幢白色的平房。我知道,这就是夏克浪乡乡党委与乡人委的所在地。我高兴地连连加上几鞭。心想,今天晚上就可以与索南杰乡长作一次长谈了。
然而,我的希望落空了。乡上的会计以抱歉的口气告诉我说,索南杰乡长和两个乡上的负责干部,全都下社队去了。大概是看见我的神态有些怅然,会计又解释道:“基层工作嘛,就是这样。现在夏天,正是畜牧业生产最紧张的季节,他们都得亲自去抓呀!”
“那末,索南杰乡长什么时候能回来呢?”我问。
“这就很难说了。”会计为难地摇摇头,“牧区不像农业区,地方大,路远,走到哪儿就停在哪儿……不过,还有三天就得开例会了,那时候他一定会回来。”
“三天!”我想到还要等待七十二小时,不禁慌了,“还是让我自己去找他吧”。
会计看见我的样子很坚决,也就没有再劝阻我。他给我摇了几个电话后,露出愉快的神色说道:“算你运气,一下就找到了。光明社的书记说,今天他在夏窝子里碰见过索南杰乡长。明天光明二队给牛打防疫针,索南杰乡长也在那里。”
第二天,会计给我找了一个同路的老乡,我们一块儿早早地出发了。不知翻过多少山坡,越过多少平滩,一直到午后,这个老乡才指着前面一个冒着炊烟的山沟说:“那里就是光明二队的夏窝子,顺着这条路翻下山就到了。”说罢,他向我打了个招呼,就策马往另一条路驰去。他是另一个公社的社员。
我按他指的路翻下山,果然看见前面山沟里有不少帐房。几大群牦牛、犏牛聚集在帐房周围,有几个人在牛群中走动,大概是在打针。
待我走近帐房时,所有的人都已从牛群中走出来了。其中,有干部也有老乡。我问一个穿着制服的干部:“哪位是索南杰乡长?”
“他刚刚走。”
“哎呀!”我不禁懊丧地叫出声来。
“同志,你别着急,他马上就会回来。”这个人安慰我说。他又指指与我来时方向相反的一个山梁说:“我们疫苗不够,索南杰乡长上那儿临时防疫站取去了。”
果然,不一会儿,那山梁上就出现了一个人影,想必是取疫苗去的索南杰乡长回来了。
这时,忽然一个老乡着急地叫起来:“呵,忘了给乡长说,今天一队也有几个帐房要搬到这儿来,还得添上二百多头牛呢!”
说话间,骑者已从那个山梁上下来,跑近了我们。我迎上去,正要叫他时,和我说话的那位同志却先喊开了:“小张,是你呵!”
怎么,这不是索南杰乡长!?
被叫做小张的人答话说:“是我。索南杰乡长叫我送疫苗来的。”
“你先别下马,再跑一趟吧,一队也有几个帐房要搬来,又多了二百多头牛,疫苗不够哩。”
“哦,我已经多带上四百西西了。”小张边说边下了马。
“你怎么知道的?”大家都惊异了。
“索南杰乡长说的呀。这几个公社的事情,全在他脑子里装着呢!”
人群中发出了一片赞叹声,我也跟大家一样高兴,会见索南杰乡长的愿望也越发强烈了。可是,索南杰乡长又上哪儿去了呢?我正要发问,老乡们却先关切地问询起来了:“索南杰乡长呢?”
“他去前进社了。那里的牛昨天打了针,听说有些小反应,他去看看。”
“他刚走吗?”我急切地问。
“和我在山梁上分的手。”
听了小张的话,我来不及细问,跳上马就追索南杰乡长去了。但这一次,我的行动显然太冒失,我把在牧区走路的难处给忘掉了。当我翻过山梁,追了一程还是没有追上时,在我面前出现了好几条路,哪一条是往前进社去的呢?望望四周,没有一个可问路的人。我只好硬着头皮,循着一条马蹄印较显明的路走去。结果走进了一条山沟,在里面转了老半天才转出来,看见了几个帐房。这时候,太阳已离西山头不远了。
一阵狗吠声,把主人从帐房中唤出来。当他知道了我的来意后,就告诉我,前进社离这儿远倒不远,但他们的帐房很分散,不知道索南杰乡长上哪个帐房去了。现在天色不早,找起来不方便,要是再走错路就麻烦了,因此,他劝我先在帐房里住一宿,明天再找。
晚上,突然天气变了。风咆哮着,雨哗啦啦地下起来。这种天气,对草原上的牧民是极大的威胁,因为风雨之夜里,牲畜特别容易走散,狼也往往在这种时候出来活动。帐房的主人提了一支枪出去了。我听见外面牲畜在奔跑,还听到枪响,后来又听见人的口哨声、?喝声。听着,听着,我终于抵挡不了奔波一天的疲劳,沉沉入睡了。当我醒来时,主人已经回到帐房,风雨已经减弱了,牲畜也安静了。我问主人:“刚才是你打枪吗?”
“不是的,是索南杰乡长打的。有狼!”
“他在这儿吗?”我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
“没有,他住在前进社多吉加的帐房里。他家的羊群,一直窜到我们这儿来了。”
呵,我又失掉了一个找到索南杰乡长的机会。我真想立刻就上多吉加的帐房去。主人好像看出我的意思,他劝我:“明天早早地去吧,现在外边又黑又下雨,你不认识路不好找。”
第二天当东方微露曙光时,我就起来了。辞谢了主人,往多吉加的帐房走去。二三里地,不一会就到了。我看见一个年轻的藏民正在赶着帐房门前的一群羊。我下马问他:“你是多吉加同志吗?”
“是的。”他惊奇地望着我。
“索南杰乡长在你家帐房里吗?”
“原来在的,可是现在已经走了。”
“他又走了!”我真急得要跳起来了。
“他往那里去了。”多吉加指指对面一个山头说,“那山垭里有几个帐房,昨晚的狼就是从那边过来的,索南杰乡长现在去看看他们。”
我拉着马,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也许赶到那里,索南杰乡长又走了!
“同志,你进帐房坐一会吧。”多吉加很客气地说,“里边有人。我还得把羊赶到药浴池去。”
羊药浴,就是用药水给羊洗澡,是防治羊外寄生虫的一种有效的办法,是牧业生产中很重要的一项工作,也是一场异常紧张的劳动。听了多吉加的话,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寻找索南杰乡长的好主意。我连忙问多吉加:“你们今天洗羊吗?”
“对,今天开始洗。”
“那好,我们一块儿走吧。”
“你不是要找索南杰乡长吗?”他惊异地说。
“是呵,到那儿去准能找到他。”
“你——噢!”他也恍然了,连连地说:“这办法好,这办法好。他准会到那儿去的。”
我拴了马,和多吉加一块儿赶着羊群往羊药浴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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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百花坛

  河南方言的话剧《李双双》
李双双的名字,几乎家喻户晓了。在社会主义建设的各个战线上,不断涌现出李双双式的新人。作家和艺术家的辛勤劳动,使电影和戏曲舞台上的《李双双》成为广大观众热烈称颂的作品。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最近用河南方言上演的《李双双》(邵力改编,集体导演、陈颙执行),以浓厚的生活气息,鲜明的地方色彩和明快的风格出现在首都的话剧舞台,使人们对这样一个新型的人物更增加了仰慕和亲切的感情。
河南话《李双双》演出的成绩是怎样获得的呢?它来自火热的斗争生活。
中国青年艺术剧院农村巡回演出队今年四月间到河南睢县以后,除演出外,队员们和群众一同劳动,一同排涝救灾,同甘共苦,和农民有了深厚的感情。他们从群众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忘我劳动精神中受到深刻的教育,从李双双式的新人新事中得到感染。农民迫切需要文化生活,希望看听得懂、思想内容好的戏的要求,时刻激励着他们,使他们产生了强烈的创作欲望,要在话剧舞台上表现富有时代特色、又有地方风味的农民形象,更好地为那里的农民服务。于是,将《李双双》用河南方言演出的想法,就逐渐在艺术家的脑子里形成了。对于这些习惯讲普通话的演员来说,困难不算小。但是,这个打算却立即得到了当地干部和群众的热情支持。演员们老老实实地向群众学习,向生活学习,运用了集体智慧,一步步克服了对生活不够熟悉和语言隔阂的难关,终于演出了一出讲河南方言的戏。演出后,演员和群众心心相印,他们的思想感情结合得更紧密了。在和群众进一步结合的过程中,演员们不但提高了思想觉悟,同时也增加了艺术创造的坚实的生活基础,丰富了表现能力。
当然,不必要求所有话剧都用各地方言演出。但是,青年艺术剧院的同志们的创作实践,证明了要为农民服务得好,真正做到群众喜闻乐见,的确是有效的方式之一。这是我国话剧在民族化、群众化道路上的新的努力。
这个戏的演出,散发着新的农村生活的芬芳,演员的表演,特别是于黛琴同志塑造的大公无私、质朴可爱的李双双的形象,给人留下了难忘的印象。我们又一次深深体会了火热的斗争生活,是文学艺术创作“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的真理。
朱树兰文 徐启雄画(附图片)
  桂英:“妇女能顶两人干。”
  李双双:“不,……妇女能顶半边天!”


第6版()
专栏:

  火炬
  关振东
  深夜,听完村史的山民们,
  向四面八方归去,
  背上背着孩子,
  手中擎着火篱。
  一支支火炬,
  闪耀在夜空里,
  旗一样红,
  花一般美。
  火炬在手上燃烧,
  热血在胸中冲激,
  村史展览会上的情景,
  唤起了幕幕辛酸的回忆。
  宽底的方斗,
  盛着山民几代的深仇?
  无情的大秤,
  连穷人的骨髓也钩走!
  灯光下,陈封的帐簿,
  一行就是一条性命;
  而带刺的“马棒”呵,
  明明还散发着血腥!
  死难弟兄的尸骨未寒,
  心上的伤痕刚刚熨平。
  谁说往事已成烟,
  豺狼已经改性。
  你看,落水狗摇着柔顺的尾巴,
  獠牙却露出噬人的狰狞;
  你听,那阿谀的谄笑里,
  不是夹着阴险的嗥声?!
  深夜,听完村史的山民们,
  心潮伏了又起,
  男人们都把衣襟敞开,
  妇女们默默不语。
  在深蓝色的夜空里,
  火炬的队伍在行进,
  一点,一颗心,
  燃烧着阶级的热情!
  去远了,像颗颗星星,
  闪烁着,比星星更光明,
  它将永远在人们的心上燃烧,
  照耀着前进的途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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