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9月7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张登魁
1948年秋天,我军在东北大举反攻。为了支援野战军胜利歼灭残敌,解放全东北,我们铁道纵队奉命去修复松花江大铁桥。
这座桥,还是1946年冬,我军主力北撤时破坏的。当时,国民党尾巴翘得老高,开着装甲火车,拖着大炮,朝着我们东北解放区奔来。他们哇哇地叫:“到哈尔滨过中秋节去!”我军撤到松花江北,准备在松花江给敌人以迎头痛击。为了战斗需要,上级决定炸毁松花江大铁桥。炸桥的就是我们铁路工人纠察队。
这支铁路工人纠察队是1945年底,国民党军队侵占锦州时成立的。全队二十二个人,我年纪最小,才十五岁。队长是秦盛。我记得炸桥那天是11月27日,夜里,双城堡车站的军事代表李伟参谋,率领我们乘着一列火车来到了松花江大桥。松花江大桥是东北地区连贯南北的唯一纽带,原是沙皇俄国修建的,伪满时候日本鬼子又抓了松花江两岸的劳工,重新修过。修桥中,不知多少劳工被日本鬼子打死、累死、落水淹死,多少小伙子累折了腰。秦盛的弟弟秦敏,我的哥哥登江,都死在这座桥上。这时,要来亲手炸毁这座用我们的血汗建筑起来的大桥——已经成了人民财产的大桥,真叫人受不了。我们望着桥,一阵阵心痛难过,好久没有勇气下手。秦盛在结冻三尺的水面上,转来转去,用手轻轻摸着那些坚固的桥墩,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低声地对李参谋说:“唉!老李呵!可真舍不得……”
李伟同志眼也红了,半晌,才硬着嗓子说:“别难过,为了胜利,今天炸了,将来还要修的!”
秦盛强忍住眼泪,背过身子,回头对我们说:“为了胜利,炸吧!”
东北的11月末,风雪交加。到了下半夜,北风卷起雪花,像尖刀似地削过人脸。人们说这拂晓前的寒冷是:“一见毛楞星,小鬼冻发了蒙。”天气虽冷,我们都干得脖领里冒水气,身上挂满了白霜。一夜工夫,主要桥墩上都装了一箱炸药,数十股电线一齐接到大桥北头一个手摇发电机上。
天快亮了,秦盛提着盏半明半暗的马灯,作最后的巡视。他走过我的跟前,轻轻地说:“登魁呀,再摸一会吧!不消半个钟头,就要残废了!”
“大桥呵,再见吧!”我难过得喊出声来了,悲哽地对着桥说:“桥,记住,这都是国民党害的你!”
秦盛把我拉到他身边。我俩靠着桥墩,依依不舍。桥上,李参谋大声地吼叫道:“快,快,都上岸来,要炸桥了!”
我们提着沉重的脚步跑到桥北岸,瞅着李参谋打开发电机保险闸,不禁浑身一颤。只听得李伟同志喊:“注意……”手在手摇发电机上使劲一转:“轰!轰!轰!”顿时,江面一片火光,黑烟腾空而起。爆炸像连环巨雷,震得地皮也在“崩崩”直跳。爆炸声中,数十吨重的钢梁崩出三十米开外,钢骨水泥桥墩应声而倒。松花江三尺厚的冰炸得粉碎,江水一个劲地往外冒……。
我们都呆呆地站着。东方渐渐透白了,护桥的部队已撤到北岸。李伟同志提醒我们立刻离开,因为国民党匪军快要窜到大桥南岸了。我们从岗楼里找出一桶红油漆,一把大刷子,他提笔在桥头岗楼上写道:
“为了胜利,
别看今天炸,
还有明日修!”
国民党军队的装甲火车在桥口停住了。松花江两岸展开了激烈的战斗。敌军终于被阻止在松花江以南。
松花江大桥炸毁了不到两年,东北战局和全国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我军由撤退转入了大反攻。在这个期间,我们这支工人纠察队都拿起了枪杆,编入了东北人民解放军铁道纵队。李伟同志担任营长,秦盛同志任工程科长,我也当了一名铁道兵的战士。
我们又回到松花江大桥边来了。桥,完成了它的历史任务,已经不需要它作敌人进路上的障碍了,它应该成为我们追歼逃敌、通向解放全东北、全中国的胜利的桥梁。为了胜利,我们要修复它!
同样还是个冰封雪盖的冬天,同样是一身汗水、一身霜花,但是心境和两年前大不相同了。我们笑着、唱着,重新砌起了桥墩,架起了钢梁……。
大桥在当年冬天便修复了。通车那天,秦盛同志激动地提起笔来,在两年前李伟同志岗楼提字的旁边,又写上三行大字:
“为了胜利,
昨日我们炸,
今日我们修!”
我们站在桥头,兴奋地看着一列列野战军战士乘的火车从桥上通过,看着一车车满载武器弹药的列车驰过松花江。我自己呢,也跨过这个大桥走向祖国的南方。
〔中国人民解放军三十年征文〕


第4版()
专栏:

梖叶会
〔白族〕那家伦
梖叶,这是傣家地区的一种常年生长植物,它一丛一丛紧挨着傣家寨落,缅寺近旁更多。那青翠翠的叶儿,又阔又长,一片一片伸展开来,像一只一只热情的手。
这条祖国最边陲的宽阔江流上,出现了一只结实的楠木独舟。它排开急急的奔流,箭样从南岸驶向北岸。舟刚拢岸,就蓦然立起一个傣家青年,跃上岸,系好舟,欢乐地直奔林木浓荫处那座红瓦黄墙的营房。
他给边防军送来一份别致的请柬——梖叶上刻字的请柬。梖叶,傣家用它刻经,写诗,传递爱情,但现在,它却含着浓重的心意。
“敬爱的边防军——边地上吉祥的孔雀:
随着雨季的过去,我们晶蓝的天空变得更晶蓝,我们面前的江水也更清澈了。在这美丽的季节里,一年一度的大军的生日——8月1日来临了。在这欢腾节日的前夕,我们全寨老小向你们致节日的祝贺,并望你们不嫌我们的情意薄、不嫌我们的礼不周、更不要嫌江水太宽阔,请你们在8月1日太阳落坡的时辰,能渡江进寨,像往年一样,和我们一起欢度佳节。我们全寨老小在寨口恭候!”
这是一年一度的“梖叶会”的请柬。“梖叶会”,虽不是傣家传统的节日,但却已成为这个寨子相传十一年的礼仪。
太阳将落,江水里荡起粼粼的斑点,江岸上敲响了铓锣和象脚鼓,“咣咚!咣咚!”这声音持续不断地回响在山野丛林中。满载边防军人的船只过江了,船一靠岸,傣家人就奔向岸边。蓦然间,净洁的水珠落到军人们身上了,这是傣家青年向他们祝福节日。
于是,边防军被左簇右拥地引向寨里广场去了。在植满香蕉、柳树和娇艳花卉的寨道上,有青年直率的玩笑,有少女羞涩的问话,有边防军人豪放的谈吐,人们像亲人一样说着笑着。
夜色苍茫中,广场上燃起篝火堆堆,摆满了芒果、菠萝和香蕉。红红火苗,映照着围场而坐的人们,新酿的酒浆喷香喷香,我们的共青团支部书记依楠,举着酒杯,走向指导员,热情地说:
“指导员,喝了这新酿的浓酒,让我们傣家人和大军的情谊,永远像酒一样浓!”
话刚落音,寨里那位知名的老赞哈摇肩唱起来了。为他抚琴伴奏的,是两个俊秀的青年,赞哈那缓缓动人的歌声,把人们带向那苦难的年代……
尚未解放的寨子,是残破的、贫困的。年少美丽的依楠掮着竹筒到江边担水。筒未装满,江上就开来一队穿着残破军衣的匪徒。不容分说,这些家伙踢翻竹筒,拉上她就往边境外走。她,哭着,挣扎着,喊着,但匪徒依然死死不放。一步,两步……离国境线只有几步远了,就在这时,接连的枪声震荡了原野,两个拖扯依楠的匪徒倒下了,其他匪徒像疯狗般地你争我抢越过边境。但他们又把一个手榴弹摔到依楠身前!
打枪的,就是那时担任侦察的指导员。他几步奔过去,一下扑倒,用身体掩住了昏迷的依楠。手榴弹爆炸了,他的左袖被鲜血湿透,染红。
“喝吧,这酒里还有大军的汗水!酿酒的甘蔗是我们一起种下的,酿成的酒比蜜还甜!”依楠一再让酒。
指导员推让不过,只好接过酒碗,一饮而干,但他随即又倒了满满一碗,回敬我们的依楠:
“我们的女英雄,这一碗该请你把它饮干!老赞哈,您老人家也该为她编段新曲!”
老赞哈“呵呵”一乐,一挥手撒开竹扇,真就唱起一支新曲:“听呵,乡亲们,听我这赞美的歌声,我们美丽的依楠,是边防军的好助手;是傣家人的女英雄!……”
今年夏初,正是洪水泛滥的季节。我们的依楠从区上开会归来,沿江走着。江水,在纵情的怒吼。江水里漂过连根拔起的大树,还有被山洪冲下的野兽。突然,江心竟会漂着一,二,三……整整六个篮球胆;再细细一看,球胆旁竟还有一颗时隐时没的脑袋。久居边寨的人,不用思索也能想到这是什么事情!
“上来!”依楠威严地扯开亮嗓喊道。
但那贼眼一翻,脑袋没进浪丛间,更迅速地顺江漂去。显然,他想用这办法漂出国境。
依楠被激怒了,放开腿沿岸追去。连日阴雨,满路泥泞,滑得难以立脚。沿江还有长满青苔的滑石板、一两人深的野茅草、尖刺鳞鳞的荆棘,但有什么能阻拦我们的依楠,阻拦她那颗忠贞于祖国的心!她那腿,像鼓槌样敲着江岸,掀倒了好粗的野茅草,从密密层层的荆棘上踏开了一条道。泥浆,溅满她一身,荆棘,扯破了她的统裙;在青苔石板上,在深及膝盖的污泥里,在峭斜的坡岸上,她无数次滑倒,又无数次迅猛地立起。她全部力量都集凝在一个意志上:撵上他,撵上他!一定不让他越过神圣的国界!
可是,仅离边境百多米了!我们的依楠腿上满是伤痕,心儿不住地猛跳,呼吸变得异常急促,脸孔潮红潮红。但她依然不松劲,边跑边鼓足劲呼喊。喊声传出,近旁一个寨里飞奔出几个联防队员。依楠不容分说,一把夺过一个大个的枪,尽力憋住心跳和气喘,她把枪放在枝杈上,手指扣动,枪声猛响——江里脑袋左边的球胆破了一个,但狗家伙还要最后挣扎一下,奋力朝国外猛游。依楠又是“砰砰”两枪——又碎了两个球胆。狗家伙仍不接受警告,仍不上岸。依楠火了,第四枪枪响,水里漂起一片红。岸上那个高大的联防队员,一头扎进江水,把受伤的家伙提上岸来。
后来,从球胆里搜出了机密情报。我们英雄的依楠,受到共青团县委的表扬,成为边境各族青年的榜样!
老赞哈的歌声高昂,依楠的脸上却变得火红一片。她双手把脸捂起来,好一会儿,才对老赞哈说:
“哎,你老人家真真的有一点糊涂了,一个受苦的姑娘能够握起枪,能够准准地打中敌人,还不是靠大军,靠大军哥哥辛辛苦苦教我们操枪练武!”
话未了,她像只灵巧的山鸡,很快地钻到姑娘群中。人们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寨里小学女教师拉响了手风琴。琴声拉的是一支传统的傣家舞曲,那优美柔和的旋律缓缓地飘荡在夜雾中。
节目一经开始,就毫不费力地演下去,寨子一个,边防军一个,像竞赛一样,谁也不甘示弱。雄壮的军歌和柔和的傣歌交织在一起,整齐的兵舞和优美的傣舞揉和在一起,还有北方的戏曲,南方的小调,傣族的情歌,还有大兴安岭伐木工人粗犷的号子——这是指导员的节目。最妙的,要算傣家姑娘唱京戏,这是小学女音乐教师刚向连里的京戏名角学会的。
夜已深沉,人们却还不愿离去。说不完的家常话,从广场一直叙到江边。月色溶溶,白雾蒙蒙,江水滚滚,多美的江边之夜。欢声笑语,锣鼓鸣响和不绝的歌声,轻盈的舞步,给江边带来了欢乐,给人们心间注入了新的情谊。
寨头缅寺前那丛梖叶,仿佛也被这欢乐的声音震动,像一只只热情的手,在摆动,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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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书评

玛瑙红似石榴花
——散文集“红玛瑙集”读后
杨扬
这些年来,散文领域像是盛逢花事,一些较老的作家和新作者都写了不少引人的篇章。而散文的花色品种又是那样多采多姿。比如:有的写人物栩栩如生,虽只简略描来,已可夺人;有的委婉细微,娓娓动听,犹如促膝谈心;有的如一泓[hóng]清水,虽非深阔,倒也映照出历史风云的一点影子。出版不久的刘白羽同志的《红玛瑙集》却别是一种格调,这里是热情洋溢的富于诗情的政论,是带着豪气的鼓舞人心的语言,要说到花色,就像石榴花一样火炽、耀眼。
读着这些篇章,仿佛可以感到热流的冲击。这里充盈着澎湃的感情和借助于鲜明、突出的形象而展开议论的逻辑力量。在《青春的闪光》里,那日寇坦克在天安门前碾过的齿痕,人民英雄纪念碑下的第一铲土,江桥畔老母亲手里的灯笼和青年战士的眼睛,还有建筑工地上青年工人的神采,在作者笔下都不是片断的记忆,而是组成了我国人民从斗争中取得胜利并正在进行伟大建设的缩影,写出了“我们整个社会主义祖国发射出来的无比明亮的青春的闪光”。在《樱花漫记》和《海》里,又是用亲闻目见的情景,写出了日本人民对中国人民的友情和对美、日反动派的压迫而激起的愤怒。作者善于在历史和现实的广阔背景上,来烘托和引展他那从生活所得来的热切于告人的思想。在篇幅并不大的散文里,那形象化的政论的语言却真是有激荡的气势。
文章以气势立,在政论性较强的散文里,这也许要显得更重要些。然而,气势却从来不是只从形式上追求可以获得的。应该说,那蓬勃的炙热的革命感情和对生活的深广的认识是气势的基础。由这些散文里,我们也可以看到那仆仆风尘的战斗生活,那与工农兵群众的联系和结合,怎样地使作者加深对革命的感情,对革命的理解。因而,这些篇章不论是知人论世、读书写景,都抒发出那种昂奋地前进的心志。长江上的江船,是鸣笛向前方航进;秋窗前的向日葵,是越过屋檐而寻求阳光;这都是前进的颂歌。《写在一本黑非洲小说的前面》中,那黑非洲人民血泪的史实和争取解放的决心,则是戳穿所谓“反对作家反殖民主义的倾向”的谬论的铁矛,是对黑非洲人民斗争的支持。
再读读《红玛瑙》吧!这只是重到延安的几天的日记,却又是对革命圣地和对革命的动情歌唱,是革命者决心改造客观世界又不断改造主观世界的心声。延安,当年革命的指挥台,胜利的脚步从这里走出来,这里培育过多少革命战士。山川草木,在他看来都与革命的成长、人的成长联系一起;生活的变化、人的变化,又都使他感奋万端。而从那首民歌里,更看明了面前的大道:“要创造一个红玛瑙一样鲜红,通明的新世界,那就先努力把自己锻炼成为永远鲜红、通明的红玛瑙一样的人吧!”这严肃、赤诚的心声,使我们更加了解了自己的责任,对作者笔下那气势磅礴的感情的渊源不也看得更清了么?
自然,深刻的生活认识,充盈的感情,奔腾的气势,在这里都不是枯燥的去说理,而是善于以简洁的形象的描绘引起读者共同的感受,是饱含诗情的政论。这些文章的主题与体裁不尽相同,有政论、游记、随笔等,然而又大都有精彩的描绘。不论是东京街头的图景,长城脚下的新貌,或者窗前小孩种植瓜豆的情形,都是新鲜、明晰而给人较强烈印象的。就说《写在太阳初升的时候》中那同车厢的老伐木工吧,是个多么开朗、乐观、富有风趣的人。他发现远房侄儿睡觉把列车的窗玻璃蹬上泥污,就气得把侄儿的脚扳下来,用自己的衣袖去擦玻璃。玻璃擦明亮了,侄儿腿横在地上还没醒来,他又笑着亲昵地骂:“小猪,……简直是小猪……”。如此一勾勒,老伐木工的影子就在我们面前更加活跃起来。这些都不禁使我们联想到作者在写小说中那种描写上的明快、强烈、突出的特色。
人常说,长处有时会联带着不足。我们在这个集子中看到气势壮伟、热情充盈的长处之余,也还有不尽满足之处。像某些地方还是可以多用形象说话的,但尚给人以没有充分运用形象描绘的手段去展示思想的感觉。再就是把要发挥的思想与广阔的背景联系起来时,有的地方在手法上显得重复了些。说说这毫不掩瑜的微瑕,只是希望更能“善用其长”而避免这些不足,那末也许会使文章更引人、更增加光彩。
正像这本书题辞里引用《红玛瑙》里那感人的警句说的:要创造红玛瑙一样的新世界和锻炼红玛瑙一样的新人。那么,为这伟大变革而服务的散文和其他文艺作品,也应该是像红玛瑙一样鲜红、通明的。我们读到的这本集子应该说是辛勤雕琢的好成果。作者将要拿出来的会是更好、更红亮、更精致的“红玛瑙”吧,我们期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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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有益的尝试
石燕
有一种讽刺,弄得你面孔热辣辣地发烧。我姑且名之曰“辛辣的讽刺”吧。
还有一种讽刺,提出温暖的批评。问题是严肃的,态度是诙谐的、和善的。
有了前一种讽刺,又有后一种讽刺。那么,我们的漫画题材,也就宽广得多了。
在“温暖的批评”方面,华君武的“买针”(九月一日“光明日报”)作了有益的尝试。
有这样一些人,他们在办一件事情,探讨一个问题,或者走一段遥远的路程的时候,常常一开始干劲很足,决心很大;随着时间越来越长,困难越来越多,而效果却又并非那么显著。这时,也就对自己的干劲和信心发生了怀疑。循此方向前进,其结果必然是:何必那么劳神?还是算了吧。
这现象,在不少人身上,也许都是或多或少有过的。习以为常,不足为怪。但是,一经画家点破,立刻成为警世的箴言。
这幅画,是四个镜头组成的。(1)(2)(4)三个镜头,平平常常,普普通通,主题既经确定,是比较容易想出来的。而第(3)个镜头,真是妙笔,使我不禁有“阿君不知何处去?此处空遗杵一根”的慨叹!我曾经设想:如果在第(3)个镜头上,也画上人,而背向着铁杵,或袖手旁观。那样一来,势必落入陈套,索然寡味了。这四个镜头,又是有机地整体。譬如弈棋,一子下活,也就满盘带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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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在革命博物馆里

珍贵的纪念品
这被陈列在中国革命博物馆里的铜质锅和黄布棉背心,充分地表现了中越两国人民之间深厚的友谊。
1948年,活动在广西左江地区的凭祥游击大队,遭到了国民党匪帮残酷的反复
“围剿”。为了保存自己,待机发展,他们便转入中越边境的大山之中坚持斗争。当时,游击队处于十分艰难的境地,一面对付敌人的进攻,一面克服生活在高山密林里所遇到的气候寒冷、衣食无着的种种困难。这时越南的同志给游击队送来了一批棉背心和作饭烧水用的铜锅,使游击队减轻了生活上的困难。
这两件寄寓着中越两国人民深厚友谊的珍贵纪念品,是一位游击队员保存下来的。
〔梁大为〕(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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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书架

“美洲的圣胡安娜”
拉丁美洲国家的现代戏剧,在我们的舞台上演出了巴西的《伊索》,阿根廷的《中锋在黎明时死去》,古巴的《甘蔗田》。最近,中国戏剧出版社又出版了阿根廷剧作家安德莱·利萨拉伽的三幕历史剧《美洲的圣胡安娜》。
一百五十年以前,拉丁美洲人民反抗西班牙殖民统治的独立革命,是一场经历了二十余年战斗的伟大革命。人民在革命斗争中付出了鲜血,但是革命的成果却为地主阶级所夺取。名义上的独立,并没有解除封建地主和外国资本对人的剥削。
胡安娜是当时上秘鲁的一位民族女英雄。她是一个普通的农村妇女,是千千万万投身到解放斗争中去的拉丁美洲普通人民的一员。为了争取独立,争取土地,她发动农民,组成游击队,给西班牙王军以有力的打击。在战争中,他牺牲了丈夫和儿女,牺牲了家庭生活的幸福,但是到了战争胜利以后,她却依然贫困而孤独,眼看着仍处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民,痛苦地死去。
剧本通过这个勇敢、朴实、善良的女英雄的一生,写出了这段宏伟的历史,给当代拉丁美洲人民的解放斗争以鼓舞。
〔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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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多瑙河畔 〔匈牙利〕依克·山道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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