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8月17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火树金花映繁星
杨汾
火把节是云南各民族共同的传统节日。这时节,稻谷开始抽穗,包谷长了胡须,紧张的中耕夏锄告了一个段落,火把节这天夜晚,人们举着火把,遨游于田间街头,据说有祁年照岁、预祝丰收之意。火把还可诱杀农田里的飞蛾,对除灭庄稼病虫害有好处。可以说火把节是一个有意义的农事节日。在各民族中,以白族人的火把节最丰富多采而且富有浓郁的民族色彩。
7月26日傍晚,我们穿过古老的大理城墙缺口,走向城郊春牛寺生产队,去见识一下白族人怎样过火把节。远远就望见村头凭空添了一株高大的树木,这树梢粗根细,上端飘摇着一串纸扎的什么东西,向路人打听,才知这就是有名的大火把。这树用稻草麦秸扎成,有两丈多高,顶端约两抱多粗,这火把由本年内办过喜事的人家合伙扎制。火把上飘摇的东西是用纸裱糊成的升斗,写着“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字样,表示撒出小升子的谷种,能换回大斗大斗的收成。
来到火把树跟前,天色已有些昏暗。差不多全村的人都聚在火把下面。男的女的,老的幼的,黑压压一片人头。许多人手里还拿着用整块干柴破成的小火把。忽然人群喊着:“来了!来了!”村口走出十二个白族汉子,穿着干净整洁的对襟衣裳,向人群微笑颔首致意,人们也投送过去祝福的眼光,喊着祝福的话。原来这十二个汉子是大火把的主人,都是不久前才作过新郎。只是不见新娘跟在他们近旁。他们刚站定,生产队长陈焕南就爬上梯子,点燃大火把。火舌舔着稀疏的星空扭秧歌,毕毕剥削地唱着火把节之歌,将人们的笑脸映得通红。
火把唱的什么歌?一位白族老农迎着火光,笑声朗朗地对我们说:“火把的确在唱歌,千百年来,总唱着一支古老的哀歌,一支向往自由、号召人们斗争和反抗的壮烈的歌。”接着,他向我们讲述了一个悲壮的故事:
相传在一千多年以前,洱海周围分布着六个小小的王国,叫做蒙舍诏、邆睒[dèng-shǎn]诏、浪穹诏、施浪诏、越析诏等,其中以蒙舍诏最强,因为地处南方,又叫南诏。南诏王皮逻阁起了并吞五诏的歹心,就在苍山脚下用松明修建一座大楼,在夏历六月二十五日“星回节”(注)这天,邀约五诏王前来祭祖,祭后摆设酒宴,趁五诏王酒醉之机,南诏王独自一人下楼,放火焚烧松明楼,五诏王都被烧死,南诏王便兼并了五诏的广大土地,并想将聪明美丽的邆睒诏之妻柏洁夫人强娶为妃,柏洁夫人不肯认仇人为夫,亲领兵马与南诏军血战,在强敌面前,她机智地令士兵夜间高举火把,并将许多火把绑在羊角上,驱羊四窜,只见满山满坝,火光如海,刀影如林,南诏军不知虚实,吓破了胆。但终因粮尽援绝,兵败城破,柏洁夫人投井自尽。白族人民为了纪念勇敢坚贞的柏洁夫人,将火把看成是自由、斗争和反抗的象征,把“星回节”这天又定为“火把节”,成为节日中的节日。这天傍黑时分,男人骑马奔走,表示百姓们赶赴松明楼救火。妇女染红指甲,表示纪念柏洁夫人扒开灰烬认尸,将十指挖得鲜血淋淋。那大火把代表燃烧着的松明楼,小火把象征柏洁夫人领兵策马驱羊,用血和火向残暴的南诏王反抗。
老人接着说:“火把将这古老的歌子唱了一千多年,随着人民对历代统治者的反抗和斗争,它还唱出了许多新的歌子。这些歌,正是白族和汉族劳动人民用血和火写下的一整部阶级斗争历史。如今它唱的是另一支崭新的歌,欢乐的歌。可惜在这村里你们看不到那最精采的情景。在山区或离城较远的村庄里,火把盛会才更热闹更红火哩,那大火把是用一整棵三四丈高的老松树,扎上层层松明和干柴做成的,松枝上挂满了桃、李、花红,还有用米面捏成的小鸡、小鸭等食品。点火前,两三个年长的人登梯上树,将水果、炒豆撒向四面八方的人群,并且高唱祝福的歌;然后,全村人在燃烧着的火树下,听歌手唱调,请艺人唱大本曲和吹吹腔,青年男女兴致高,敲起金钱鼓,跳霸王鞭。老人们坐在黑漆桌子旁,给大家散发果酒。这果酒仍是桃梨、炒豆、米酒之类,是由上次火把节以来添子添孙的人家带来的。小娃娃们还嫌果酒不满足,争着到火树下去抢烧掉下来的东西。大军同志,如果你们在场,第一杯醇美的米酒一定先敬你们。”
这时,夜空下,火树盛开金花,将四周围照得红艳艳的,连星星也被这红光照得不很亮了。突然,人群拥向火把,几百张嘴叫着:“掉下来了!掉下来了!”二十四支手举在空中,抢夺那烧掉下来的纸旗和升斗,据说谁抢到了这东西,来年定抱一个又白又胖的娃娃。接着,人们燃起了手中的小火把,呼叫着奔上大道,奔向田垅,开始了田野间的火炬巡行。我们也趁机走出来。但见整个洱海坝子繁星满地,金花遍野,那又大又亮、静若恒星的火光,无疑是大火把了;那围绕恒星游移无定的小星星,便是数不尽的小火把了。
进得城来,只见大街小巷火光闪闪、松烟弥漫,呈现出一幅更为壮观的图景。我们正要凑上去看个热闹,却被一群手执火把的小孩挡在道上,他们喊声“解放军叔叔好!”就毫不客气地从火头上送过来一把松香面,霎时我们都被笼罩在烟火之中,浓烈的松脂味令人窒息。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将我们惊呆了,但只有一股热风扑面,却没有炙热的感觉。一个同志还答了一声:“解放军不怕火,是从火里锻炼出来的嘛。”话音才落,几把松香面就在他的前后左右爆发,他整个身子顿时陷入熊熊烈焰里,然而却没有燎着一根毫毛。我们也观看了一会白族人自己用松香火互相“攻击”,传说这是替你把附在身上的邪气、污秽和病魔,通通烧掉。一条小小的街道,我们足足走了半个小时,才算接受完火把烟的洗礼,跳出四方喷火、八面闪光的境域,每个人的身上都披了一层厚厚的松脂灰。一位从边防归来的同志说:“云南这地方真有意思,春天傣族人泼水替我们洗涤尘垢,驱逐病魔,而现在却第一遭碰到白族人用完全相反的方式——泼火,来向我们祝福。”
注:“星回节”的传说更在“火把节”之前,也有一篇与“火把节”近似的故事,相传在汉朝时期,汉将郭世忠杀死了古大理部落的酋长,并欲娶其妻阿南为妾,阿南提出替故夫作墓,公祭故夫等条件,郭欣然应允。旧历六月二十五日公祭仪式上,阿南抽刀出,将松柴火拨旺,焚故夫衣物,然后自刎于火中。白族人奉阿南为节义女神,每年是日聚会燃炬凭吊她,名为“星回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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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在祖国边疆(二首)
张昆华
岗哨上将军的儿子,当兵守卫边防。父亲来到连队,儿子已去上岗。将军巡查哨岗,风狂雨暴夜茫茫。列兵向将军报告:请祖国把心放!父亲面上的风霜,儿子手中的刀枪,领章上的金星银星〔注〕突然被闪电照亮……
回 营连长飞驰战马,越川跨岭马似流霞。鞭声飘香他唱歌,满路撒落马蹄花;曲是陕北调,词是佧佤话,乡音乡语唱新歌,你说哪是他的家?军营在他心里,归程缩短减牵挂;三天不在连队啊,几次梦醒为想家……注:将军领章上为金星,列兵领章上为银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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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易俗社五十周年颂
邵力子
兹届易俗社建社五十周年之际,不及趋前祝贺,仅献俚词三首,聊表贺忱。
易俗名传鼎革先,满腔孤愤谱朱弦。
梨园白发人犹健,独领风骚五十年。
回首长安数度过,当年击节听秦歌;
仙韶法曲犹盈耳,忘却余生鬓早皤。
百花璀灿肇嘉辰,艺苑推陈又出新;
不唱伊凉歌祖国,舞衫歌扇总生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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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关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林陵
俄国大戏剧家奥斯特罗夫斯基的戏剧作品,在中国观众中是相当熟悉的。他的《大雷雨》在1921年就译成中文,自1937年起就在中国各地上演,是外国戏在中国演出地域最广、次数最多、观众最为欢迎的一个戏。奥斯特罗夫斯基还有好多戏,如《贫非罪》《罪与愁》《没有陪嫁的女人》《无辜的罪人》《肥缺》等也先后在中国上演,有些是改编成中国戏演出的,有些是改编成电影上映的。他的剧本在中国翻译出版的,那就更多了。
现在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上演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是1948年介绍到中国来的,这次是初次演出。这部戏在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创作活动中是一个分水岭。奥斯特罗夫斯基一生从事戏剧创作三十九年,写了五十多个剧本。1866年,当他已经写了二十五个剧本的时候,由于沙皇当局一直刁难和限制他的剧本的出版和演出,由于醉心演出西方戏的几个国家剧院对他的剧本相当冷淡,由于封建贵族反动文人对他的现实主义创作往往进行粗暴的攻击,他十分愤慨,曾坚决声明,要脱离戏剧界,专门研究历史,不再写剧本。从此他果真埋头于故纸堆中,研究历史。因为接触历史资料,在两年之中,他虽然写了两个历史剧,但是他坚决不写现代剧,就是历史剧,他也竭力写得不适于上演,只适于阅读,借以表示脱离戏剧的决心。
真正的艺术家是不能脱离现实的。现实以不可遏止的力量迫使他在两年之后又采取现代题材写剧本,这便是有名的讽刺喜剧《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这部讽刺喜剧作于1868年,那时离开废除农奴制(1861年)不久,农奴主贵族还留恋于旧的剥削,对一切“改革”都抱着敌视的态度,而开始发展的资本主义则冲击着旧俄罗斯的经济、文化、道德,一部分贵族竭力捍卫旧制度,一部分贵族以自由派自居,赶时髦搞新政,进行着不彻底的“改革”。奥斯特罗夫斯基的新作正是以此为背景,揭露新老贵族同样反动的本质,辛辣地嘲笑他们的愚昧昏庸、荒淫下流、卑鄙无聊。他勾画出一群反动人物的丑恶嘴脸,通过他们内在的矛盾,让他们互相揭露和互相嘲弄,使没落反动的、愚蠢可笑的贵族老爷太太少爷小姐们丑态毕露。全剧十余人,除了一个自食其力的、不受贿赂的老仆人之外,没有一个不是反面人物。因此,这戏在彼得堡、莫斯科新旧两京上演,立刻引起贵族的不满,受到严厉的抨击。
但是正因为如此,这个戏却受到民主力量的好评。在这以前,奥斯特罗夫斯基的剧作,由于如实地描写了俄国人民的生活,被革命民主主义的大批评家杜勃罗留波夫誉为“黑暗王国”(指沙皇俄国)的忠实写照。1860年,《大雷雨》问世后,因为剧中主人公卡杰林娜对黑暗统治以死表示抗议,又被杜勃罗留波夫评为“黑暗王国的一线光明”。在这以前,奥斯特罗夫斯基主要是写俄国商人的生活,所以人们把它称为“第一个黑暗王国”,从《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起,他又写了许多揭露贵族可耻面目的剧本,这又被称为“第二个黑暗王国”。《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发表和演出后,曾轰动一时,俄国大讽刺作家萨尔蒂柯夫·谢德林十分重视戏中葛路莫夫这个形象,他在一系列的文章和讽刺小说里借用葛路莫夫为自己作品的中心人物,通过他来批评和嘲笑沙皇俄国的官场人物和贵族阶级。
从创作的分水岭来看,从第二个黑暗王国的开端来看,从更深入地揭露黑暗王国的反动本质来看,我们可以看出《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重要意义。
剧本中的所谓“智者”是没落贵族家庭的青年葛路莫夫,他本来愤世嫉俗,专写讽刺诗嘲笑他所看不惯的贵族老爷和官僚。但是他后来觉得这样做对他并没有好处,便一反过去的作风,决定用奉承钻营的办法,钻进贵族老爷的圈子里,以骗得贵族太太的爱情为垫脚石,拿他的聪明才智取得贵族老爷的信任,用金钱收买巫婆、仆从来欺骗信神信鬼的富孀,谋娶她的侄女为妻,以骗取二十万的陪嫁,借此扶摇直上,爬登政治舞台,进而驱使这些愚昧昏庸的贵族老爷。葛路莫夫一面做着这些卑鄙的勾当,一面还以清高自居;他是用这些“智者”的手段来报复那些愚者的。所以他私下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和愚者的种种丑态一一写在日记本里,作为愚者的行状,以备功成之日作为酒余茶后的消遣。但是“智者”的这本日记偶然落入他人之手,于是他的千虑百谋全部落空,他的骗局被揭穿,接着他索性赤裸裸地当面揭露贵族老爷太太们的愚昧和卑鄙。可是被愚弄的贵族们认为葛路莫夫聪明能干,是他们不可缺少的人,决定还是要把他收回自己的圈子。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的特点之一是冲破当时欧洲流行的“巧设阴谋广制笑料”的喜剧手法,而以揭露反动社会的丑恶来作为戏剧冲突。这喜剧有类似俄国著名喜剧《智慧的痛苦》和《钦差大臣》的地方,又有更多不同于它们的地方,它是集众剧之长,构成新的作品,写出骗人的人被骗,揭露人的人被揭露,整个反动阶级都是丑恶不堪的一丘之貉[hé]。《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具有这样的主题思想,又具有这样的形式,无怪乎在将近一百年的时间中,旧俄和苏联经常不断地演它。革命后所演奥斯特罗夫斯基的许多戏,《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是最受观众欢迎的一个。因为全剧十几个人物,各有特点,各有千秋,使演员有可能高度发挥演技,所以苏联每次演出,都形成演员的表演竞赛,这也是观众欢迎它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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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书架

普列汉诺夫的两种美学论著
普列汉诺夫是俄国第一个马克思主义者。十九世纪八十年代初,他在俄国举起了马克思主义的大旗,为无产阶级的革命运动开辟了道路。他也是俄国第一个将马克思主义观点用于美学和文学批评领域的人。他在美学理论方面有着不少卓越的论著。其中最主要的是《没有地址的信》和《艺术与社会生活》。
《没有地址的信》发表于1899—1900年间,中心论题是探讨艺术的起源问题。普列汉诺夫通过对原始民族艺术的研究,阐明了艺术与社会的从属关系,得出艺术的产生与发展决定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的结论,有力地驳斥了艺术起源的唯心主义解释。
《艺术与社会生活》发表于1912—1913年间,着重论述了艺术在阶级社会中的地位,艺术与解放运动的关系以及现实主义和浪漫主义等问题。
这两种论著,最近已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合为一册出版。
(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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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深潭
魏桥
我爱故乡的一草一木,尤爱故乡的那口无名的深潭。
这口深潭,倚着千仞的削壁,迎着湍急的溪水,隐蔽在茂林修竹之中。
深潭不像浅薄的溪水那样,营营奔走,喧哗终日;它终年累月总是那样平静、沉默,始终如一。
当春暖花开,小溪里泛着缤纷的桃花,鱼虾成群的时候,深潭里却隐约可以听到“蹦咚、蹦咚”的声音,那是一二尺长的鲤鱼在跳跃。“春暖观鱼跃”。老人说,潭底尽是宝贝,还有一张小八仙桌那么大的乌龟呢!
解放前有一年夏天,几个月干旱不雨,稻田龟[jūn]裂了,周围所有的溪水、池塘都干涸了,许多群众弃家逃荒。可是这口无名的深潭却依然没有见底,它用自己的乳汁哺育着全村的居民,熬过了困难的日子。
关于这口深潭流传着许多传说:有的说深潭是当年二郎神担水的地方;有的说是当年岳家军北征途中饮马挖掘成的。但是,不管怎样,可以看出深潭的形成不是一日之功,而是久经风霜,受着长期的潺潺的溪水冲击洗刷而成的。
当我参加革命,离开了故乡,告别了深潭,在漫长的岁月中,我曾到过无数村庄,踏过无数溪流,也见过许许多多类似的深潭。每一个深潭都曾使我发生依恋之情,我总要饮一瓢深潭之水,一则以解奔波之劳累,二则表示对它的倾慕。
我对于深潭就是这样一往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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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悼念李何同志
张子意
李何同志是个优秀的共产党员,长期从事党的新闻事业。二十几年来,他一直勤勤恳恳地为党工作。当他还年轻,还可以对党做出更多的贡献的时候,他不幸与世长辞了!我们为无产阶级的新闻事业丧失了一个坚强的战士而感到悲痛。
作为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和党的新闻事业的一个优秀的战士,李何同志具有优良的革命品质:对敌人不抱任何幻想;无情揭露革命叛徒;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爱护党的团结。
一个战士的英勇、果断、无畏的品质,是长期地在战场上锻炼出来的;一个共产党员的革命品质,是长期地在阶级斗争中锻炼出来的。“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李何同志在共产党员的修养上,正是这种“有心人”。
1938年,党派了一批干部到新疆工作,李何同志就是其中的一个。他一直在新疆日报社工作,直到1942年9月我们在新疆入狱时为止。当时的新疆日报,在党的领导下,不仅宣传了我们党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以及党的各项革命主张,而且还宣传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在新疆各族人民中散播了革命种子。
在抗日战争爆发以前,正当新疆军阀混乱的时候,盛世才采用阴谋手段,夺取了新疆的政权。这个新疆反动统治阶级的代表人物,在抗日民族运动进入高潮时期,极力投革命之机,企图巩固和扩大自己的统治地位。他打出“反帝”、“亲苏”、“民族平等”等旗帜,伪装进步,以骗取政治资本和物质援助。我们党派到新疆工作的同志们,是应盛世才的请求,以共产党员的身份去的。为了巩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在新疆工作的共产党员,遵照党的指示,全心全意地为新疆各族人民服务,忠于职守,奉公守法,做好自己的工作,以巩固作为抗战后方的新疆,务使盛世才的“反帝”、“亲苏”、“民族平等”等政策,变假成真。李何同志就是当时的新疆出色地完成党的任务的优秀党员之一。当时的新疆日报是深受新疆各族人民的热爱的。
随着国际上苏德战争爆发,法西斯匪军深入苏联国土和国内反共高潮的到来,新疆封建军阀、地主阶级的代表人物盛世才的本来面目暴露了。他血腥地镇压进步势力,大批屠杀进步青年,阴谋杀害了坚持抗战,坚持进步、坚持同共产党合作的同胞兄弟盛世骥。盛世才这个伪装革命,伪装进步,甚至曾经要求参加共产党的灰狼,一下子在人民面前暴露出来了。但是当时有不少的人,感到惶惑,感到怀疑。“盛世才是不是被坏人包围了?是不是听了坏人的话而犯了错误?”“盛世才能不能摆脱坏人的包围,恢复理智,而不继续滚进反革命的污泥坑,以自取灭亡?”“我们抗日无罪,应该同盛世才讲理,促使他清醒过来!”这种怀疑和惶惑,只有通过马克思主义的阶级分析观点,才能解除,只有通过狱中阶级斗争的实践,才能解除。作为反动统治阶级的代表的盛世才的行为,是由他的阶级本质决定的;盛世才的本性,就是他所代表的阶级的本性;他代表着他的阶级的利益。反动阶级的本性是不会改变的,正像狼要吃人的本性不变一样,那怕把它关在铁笼里,人们如果去接近它,它还是要伤人的。对反动的统治阶级,不应当抱有任何的幻想;对我们的敌人,不应当抱有任何的幻想。李何同志就是在狱中阶级斗争的实践中,明白了这一条真理的。
1942年秋天,正当苏德战争和国内的抗日战争进入最艰苦、最困难的阶段,盛世才投降了国民党,把新疆的一百几十名共产党员干部,全部投入了监狱。他们人数虽少,但他们是伟大、光荣、正确的中国共产党的党员,在新疆最黑暗的年代里,代表着新疆各族人民的利益;他们面临着残酷的考验。他们中的绝大多数人,其中就有优秀的共产党员李何同志,是经得起任何考验的。他们表现了英勇无畏,坚贞不屈和乐观精神。一些负责干部,如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等同志,在经历过敌人无数次的酷刑拷问以后,被敌人秘密地惨杀了。有些同志由于敌人的摧残而病死在狱中。然而也有极少数意志薄弱,旧的世界观没有改造,历史上曾经动摇过,在危急时贪生怕死的人,如徐孟秋、刘希平、潘同之流,成了革命的叛徒。这几个曾经参加过中国工农红军二万五千里长征的人的叛变,在一些同志中间,也曾引起过惶惑。叛徒是革命事业最危险的敌人,叛徒能起到帝国主义、反动派和汉奸所不能起的对革命事业的破坏作用和瓦解作用。共产党人在狱中展开了两方面的激烈斗争:一方面同盛世才匪帮以及后来进入新疆的国民党特务作斗争,另一方面同叛徒们作斗争。只有无情地揭露和打击叛徒,才能够使狱中斗争处于高屋建瓴[líng]、势如破竹的主动地位。一切珍惜革命事业的人,就不应当对任何一个革命叛徒有丝毫怜悯之心。对敌人不抱任何幻想,对叛徒实行无情揭露,这就是革命斗争取得胜利的必要保证。李何同志在四年的监狱斗争中作出了应有贡献。他在敌人面前英勇斗争,忠贞不屈的光辉形像,将永远留在我们的记忆里。
“党的团结,就是党的生命”,这一真理,在狱中显得更加重要。同生死,共患难,同呼吸,共命运,这就是狱中共产党人的相互关系。除了极少数的叛徒而外,他们一百几十个共产党人,只有一个意志,一条心。他们像兄弟姊妹一样,互救、互助、互教、互学、互敬、互爱,胜过亲骨肉。监狱是学校,法庭是战场,敌人教会了他们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战斗的友谊,阶级的友爱,是最伟大、最纯洁的爱,是克服任何困难,战胜死亡,争取胜利的保证。作为一个年轻的、优秀的共产党员,李何同志在党的团结问题上,起了很好的作用。
李何同志具有宝贵的革命品质。他忠于自己的事业,学而不厌,工作不倦,思想活跃,对党忠诚。亲密的战友!亲爱的李何同志!安息吧!我们将永远纪念你!永远向你学习!
1962年8月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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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芦塘浴马
(套色水印木刻)
赵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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