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7月25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世界黄金产量和黄金市场
  唐雄俊
世界黄金产量在1929年时是一千八百五十万盎斯(苏联除外,以下同),1940年增长为三千七百万盎斯。二次世界大战后,黄金产量大大下降,1946年只有二千一百七十万盎斯。以后产量连年有所增长,1961年产量为三千四百七十万盎斯。虽然这是从1953年以来的第八次增长,但还是未超过1940年水平。
南非联邦(现在改称共和国)是世界最大的产金国,1959年时产二千零六万四千盎斯,超过了它在1940年的最高产量一千四百零四万六千盎斯。1961年产二千三百万盎斯,比1960年多产7%。第二个大产金国是加拿大,1961年产四百四十万盎斯,比1960年减少4%。美国1961年产一百五十万盎斯,比1960年减产9%,是1946年以后最低的水平,主要减产区是阿拉斯加、加利福尼亚以及犹他和蒙塔纳各州。南罗得西亚和菲律宾1961年比1960年的产量稍有增加。澳大利亚和加纳则保持原状。据约翰内斯堡消息,南非今年的黄金产量仍在增长,1月份产金二百八十一万九千盎斯,按一个月的产量来说,这是一个新纪录。但人们认为,假如照这样的速度生产下去而又找不到新矿,今后产量将会下降。
南非所产黄金约占资本主义世界整个产量的65%以上。它的最大产金区是在德兰士瓦的韦特瓦特斯兰德以及奥伦治自由邦。在韦特瓦特斯兰德,每个矿场每年可产六至二十吨不等。每个矿场约有一万至二万工人。1959年采金业总共有四十四万九千工人,其中非洲人是三十九万八千,欧洲人是五万一千。奥伦治自由邦的矿场是在二次大战后开始采掘的,发展很快。这里的矿石含金量比德兰士瓦的要高;其所产黄金的份额约占南非总产量的25%左右。
南非金矿业的特点是生产集中程度很高。例如韦特瓦特斯兰德的矿场是被六个康采恩
(英美南非公司、英国德兰士瓦统一投资公司、新统一金矿公司等)所控制,比较大的矿场约有四十五个。
世界各产金国所产黄金,都源源供应世界各黄金市场。以南非为例,它生产出来的黄金,除一部分由南非海口德班运销印度等处,以及一部分在约翰内斯堡造币厂铸造后,送交南非联邦银行与英格兰银行(它是南非的经纪人)外,大部分被熔炼成金块形状,运往伦敦黄金市场。它和伦敦有契约关系,供给数量有定额,而且送货日期也有定时。伦敦黄金市场除了由南非供给货源外,加拿大、加纳等国亦有供给,但数量较小。
伦敦黄金市场虽不准许英镑区的居民间进行黄金买卖,但非居民间却建立有自由市场。所谓“居民”和“非居民”,是外汇管理法令上最常用的两个相对的名词。“居民”是指永远或长期居住本国的“居民”,包括外籍的侨民在内。
“非居民”是指不住在本国的居民。这里的“居民”和“非居民”不仅指私人而且也包括银行、公司和商号。以英国为例,“居民”是指居住在英国本土以及整个英镑区的居民。伦敦黄金市场是世界规模最大的黄金市场,在世界金融业中起着重要作用,因为:
(一)有悠久历史。伦敦最初的金货交易是由金饰铺及兑换铺办理,至1666年英王查理二世时,才制定法制,正式承认金市场的设立。(二)英帝国在世界黄金产量中所占的比重大
(如1938年达64%)。(三)伦敦是资本主义世界的结算中心,有些国家的中央银行经常有一部分黄金储备存放在伦敦。
(四)存在着黄金自由买卖,不像美国规定所有黄金都要卖给财政部,只有财政部批准后才可输出黄金。同时,也只有和美国订有协定的各国财政部,才能向美国购买黄金。
伦敦黄金市场是由四家金银号和两家熔炼公司(萧普斯公司、摩卡脱公司、匹克斯雷公司、蒙泰格公司、罗芝赤尔特公司和马赛公司)构成,设于英格兰银行对门色特·许莫斯小巷内罗芝赤尔特公司的三楼。市场每日上午集会,由经纪人将客户委托买卖金货的定单提出,以比较卖方和买方数量之多少,然后参照汇价,决定当日的公定价。此后,一进一出都照公定价计算。议价时禁止外界任何人入内。市场上交易的金货,不论金块或金条,都要经过熔炼后,才许交易。凡经熔炼后的金货,其重量通常约为四百盎斯,在四百盎斯以下者,虽亦有买卖,但以输往印度孟买以及远东等处的特殊金块为限。一般说来,重量在三百八十盎斯以下或四百二十盎斯以上者,一律须改铸。至于黄金成色,则分两种,一种是纯金成色,即交易的金块或金条的成色须在千分之九百九十五以上。另一种是标准金成色,即成色规定为十二分之十一,或为千分之九百一十六点六六七。
除了伦敦黄金市场外,在资本主义国家中,还有几十个国家有各式各样的黄金市场,如“过境”市场、国内市场以及黑市等,这些市场虽然也经营黄金交易,但其规模和交易对象是和伦敦市场稍有不同的。
1939年9月3日英国财政部取消了伦敦黄金自由市场。直至1954年3月,伦敦黄金市场才正式复业,并仍成为国际黄金交易中心。复业后的黄金价格和战前一样,还是用英镑计算。由于美国政府一直按三十五美元一盎斯黄金的官价收兑黄金,所以,黄金在伦敦市场上的价格,一般只在三十五美元一盎斯的价格上下起伏。战后美国掌握了资本主义世界半数以上的黄金,因此,它在一个长时期中,运用自如地控制着资本主义世界的黄金价格。
但是,近几年来,随着美国经济实力的下降和美国黄金的大量流往西欧,华盛顿当局继续控制世界黄金价格的能力已大为削弱。1960年10月轰动资本主义世界的黄金潮,就是一个突出的例子。在那次黄金潮中,由于人们担心美元贬值,担心美国政府将不按三十五美元一盎斯黄金的官价出售黄金,伦敦黄金自由市场上每盎斯黄金的价格,曾猛涨到四十美元以上。后来,只是在美国和英国的金融当局调动它们手中的黄金,进行了大量抛售后,才勉强平复了那次危机。
由于黄金是资本主义各国进行国际清算的最后手段和本国货币信用的基础,哪一个国家手中能掌握大量黄金,就可以在国际市场上提高本国货币的信用地位,从而争取左右国际金融的实力,因此,取得黄金就自然而然地成为帝国主义国家之间进行金融战的一条主要战线。但是,战后世界黄金产量一直萎缩不前,数量远不足以满足帝国主义国家经济扩张的需要,因此,就更加造成了甲国之所失,即乙国之所得,乙国之所失,即甲国之所得的势不两立的局面。美元、英镑因黄金储备减少而信用大为动摇。与此同时,马克、法郎等西欧大陆国家货币却因黄金储备增多而信用坚挺。最近,美国联邦储备银行宣布了美国黄金储备因受法国、瑞士用美元购买黄金的影响而下降到一百六十二亿九千八百万美元的战后最低水平后,美元信用不稳的迹象又形突出。美国黄金储备目前已处于和西欧共同市场六国相等的地位。这同1949年美国拥有资本主义世界72%的黄金的局面,已不可同日而语。在这种局面下,美国在资本主义世界的金融霸主地位显然已难维持。随着这种不稳定局面的发展,黄金就更加成为帝国主义国家之间明争暗斗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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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采风录

  彩蛋
  丹红
在东欧一些社会主义国家城市的街头巷尾,常常可以看到三三两两穿着民族服装的妇女,站在编织精巧的箩筐后面,贩卖系有绸带和描绘精致的彩蛋。
彩蛋作为一种民间艺术品,也像其它民间艺术品一样,具有淳朴、生动、多彩的特点。人们以自己的创造能力,想尽办法把一个普通的蛋壳装饰起来;有的采用染色方法,给蛋壳穿上新装;有的用洋葱汁把蛋壳煮成朴素的深棕色,然后再用小刀在上面刻画线条;有的用灯芯草、麦秆片或小块花布,在蛋壳上贴成美丽图案;有的以燃着的细棍,在蛋壳上烫写文字。但是,最普通的一种彩蛋是蜡染彩蛋,它是利用熔化了的蜡汁,在蛋壳上显露出各种花纹,然后把蛋壳放在染缸里染色。蜡封住了的地方,就留下蛋壳原来的白色。如果想在一个蛋壳上出现几种颜色,就要经过几次封蜡和几次染色。在创作这种彩蛋的时候,艺人们需要随机应变,预先估计到几次封蜡和染色后所得到的图案的效果。这是要费一番心思的。在彩蛋上出现的图案和花纹中,有的是人物花鸟,有的是车马房屋,还有几何图形。有的在彩蛋上刻上诗句、民谣和情歌。可以看到,在这样一个小小的椭圆形的天地里,人们吐露了对生活多么美好的感情。
彩蛋不是一年四季都有,它的出现总是在春天。这联系着东欧一些国家的有趣风俗:每当“复活节”到来时的春暖花开的日子里,村里的男女青年都要穿上民族服装。小伙子们手里拿着细柳鞭,追逐抽打姑娘们,据说是要催她们快快长大,越长越俊俏美丽。姑娘们则东藏西躲,到最后没有办法时,就把她们亲手绘制的彩蛋,赠送给小伙子们,以表示告饶求情。第二天,姑娘们也要成群结队,用水来浇泼小伙子们。据说是要把他们浇泼得像橡树般高大茁壮。照例,小伙子们也不能还手。由于他们不会绘制彩蛋,因此,没有东西用来求情告饶,最后,只好被姑娘们抬起,抛到村边小河里。至于少年和小孩子,则没有赠送彩蛋和享受洗礼的资格,他们只能用童谣和民歌来博取老奶奶们的欢心,领取熟红蛋的赏赐。
这种有关彩蛋的饶有趣味的风俗是从什么时候和什么地方开始的呢?有人说,这是在公元十三世纪的时候,由斯拉夫人开始的。有人说,它起源于乌克兰的基辅。有人说,它最早出现在捷克斯洛伐克的摩拉维亚地方,然后从这里传到匈牙利、波兰、保加利亚、罗马尼亚等国。人们还引述了许多优美的民间传说,来证实自己的见解。不管传说怎样,但有一点是大家公认的,这就是,彩蛋是劳动人民的创造,彩蛋伴随着春天来到人间。(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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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具有东南亚风采的马尔加什人
  李汝燊
  印度洋中的岛国
岛国马尔加什(旧称马达加斯加),位于印度洋西部。它过去是法国的殖民地。1960年6月才宣布独立。有五百三十多万人口,居民的绝大部分是马尔加什人。
马尔加什与非洲大陆近在咫尺,可是马尔加什人的经济生活和风俗习惯却与大陆上的居民迥然各异,而与远隔重洋的东南亚地区却很相似。
马尔加什人的个子、面貌和皮肤等,都很像东南亚地区的人,乍见之下,会使人以为他们是马来人呢。他们说的是马尔加什语,这种语言的语法和句法的结构都接近马来语,所以在语言学上它分属于马来—玻里尼西亚语系。马尔加什人很崇敬自己的祖先,每年定期祭祀,用作祭奠的物品有家禽和牲口等。他们普遍使用一种吹箭筒,作为打猎的武器,当地人叫做“萨尔巴坎”。这种东西在非洲大陆上是没有的,但是在东南亚特别是在马来人中却很流行。
岛国的农村是一派东南亚风光。原野上比较高亢的地方分布着疏落的人家。在潮湿炎热的东海岸地带,大部分住宅都是竹木结构,有高而尖的双斜面屋顶,用稻草、旅人蕉叶或棕榈叶盖成。墙壁是用旅人蕉杆子或竹片做成的。整个房子建造在木桩架上,这样可以避免潮湿和水淹。在岛的中部的高地上,房子大多是砖瓦结构,形式同东海岸的房子大同小异。房屋大都坐北面南,屋内陈设简单方便,靠门的一边用来安置炉灶和炊事家具,另一边用来放劳动工具和拦宿牲口。往里靠墙的一边安置神龛[kān],卧榻也设在这里。
马尔加什人具有如此浓厚的东南亚风采,是有深远的历史根源的。早从公元前十世纪到公元十世纪,这二千年间,东南亚各地居民曾不断移入本岛。今天马尔加什人的物质文化、生活风尚,就是那时移民的遗产。
种稻养牛的习尚马尔加什中部的高地,丘陵起伏,平原河谷相间,气候温暖,雨水充足。千百年来,马尔加什人就利用这些优越的自然条件,把这里变成了稻米之乡。人们沿着田野修筑了渠道,有些渠道宽达数米,绵长几十里,与山沟相连。这些渠道不仅能灌溉稻田,而且还被作为运输通道。在农忙季节,人们常常驾着小船,沿着渠道运送稻秧、肥料和稻谷。
马尔加什人种稻的方法和东南亚各地种稻的方法有很多相似的地方。种稻前先要整理稻田,人们使用一种叫“安加吉”的工具翻土,然后赶着牛趟踏,直至泥土稀烂,才灌水和移植秧苗。人们还习惯在稻田里放养鱼苗。
在马尔加什农村里,家家户户都养牛。因此,岛上遍地是牛群,平均每平方公里有十头牛。牛既可以用来耕田,又可以用来运输东西。
 广泛的艺术爱好
马尔加什人多才多艺,善于制作各种手工艺品。雕刻工艺最为普遍,农村人家的用具、家具和床铺的四壁上,都雕刻着人物、动物、花卉或几何图案。有一种盛放食物的木盒,上面雕绘着各种图案,简直就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马尔加什人能用稻草、通心草、芦苇编织出精致美观的草袋、草帽和草席。
妇女是家庭纺织的能手,有一种名叫“兰巴”的民族服饰的布料,就是由妇女们纺织的。兰巴是用一块长方形的布料做成的,马尔加什人出门、上街或探亲的时候,总是披着兰巴。下田耕种时,就把兰巴围在腰间;天气冷时,又把它缠绕在头上御寒。
马尔加什人流传着一种口头创作形式的民歌,称为“海因—特尼”。它由两个即兴歌手一唱一答。这种民歌不仅题材新颖,充满现实生活情调,而且具有严格的旋律。民间歌手演唱时,常常用民族乐器“瓦里哈”伴奏。
  光荣的反帝传统
十四世纪初期,在今天的共和国首都塔那那利佛地区已兴起一个早期的国家。从那时候起,马尔加什的社会和文化获得了发展。到了十八世纪末期,一个强盛的中央集权制的封建王国形成了,统一了全岛。
马尔加什人热爱祖国,坚决反抗外来的侵略。从十六世纪起到十九世纪下半叶,马尔加什人团结一致,抵抗着西方殖民者。法国殖民者几次企图在沿海地区建立殖民据点,但都被马尔加什人消灭。直到十八世纪后期,法国殖民者始终不能占领这个岛国的一寸土地。1895年,法国从各殖民地调来了强大军队,大举侵犯马尔加什。结果虽然占领了塔那那利佛,宣布马尔加什为殖民地,但以后还是遭到马尔加什人民不断的抵抗。在法国殖民统治的年代里,马尔加什人一直坚持斗争。1947年马尔加什人掀起了声势浩大的武装起义,尽管法国殖民者屠杀了九万多人,但英雄的马尔加什人民没有被吓倒,他们前仆后继,英勇斗争。1960年6月26日,马尔加什人民终于迫使法国殖民者承认马尔加什独立。(附图片)
  马尔加什中部高地上的农村景色。稻田旁边是宽阔的灌溉水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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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世界一角

  可触及的赤道线
  刘习良
赤道线是一条环绕地球中腰,并平分其为南北两部分的假想线。可是,在厄瓜多尔首府基多近郊,却真有这样一条看得见、摸得着的赤道线。
离基多城北二十四公里的地方,有一座花岗岩的方形纪念碑,这就是闻名的赤道纪念碑。碑身的四面刻有斗大的“E”、“S”、“O”、“N”四个字母,分别代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碑身高八米左右,通体为棕红色。碑顶上有一个石刻的大地球仪,安放的位置是南极朝南,北极朝北。围绕地球仪的中间,从东到西刻有一条十分显眼的、把地球仪分成相等的南北两部分的白线。碑身上没有这条线,但在有六级台阶的碑座上,白线又重新出现。人们说,如果把这条白线延长,越过碑东的东岭,可到巴西、刚果和怯尼亚;穿过碑西的西岭,可到印度尼西亚。这条白线就代表通常所说的赤道线。
赤道纪念碑的建筑是由巴黎的科学院倡议的。以后成立了一个委员会来负责整个建筑工作。从1736年测量地形、确定位置起,到1744年全部建成,费时达八年之久。经过精密的计算和测量,选择了西经78°27’8”和纬度0°交叉的地方为碑址。据说,这里恰好是赤道通过厄瓜多尔的一点。
也许有人会问,站在赤道线上,不热得透不过气来吗?用不着这样担心。赤道纪念碑位于海拔二千四百八十三米的高地上(它所在的毕钦差省平均高度为二千八百一十九米),这里由于地势高亢,气候凉爽宜人,四季如春。纪念碑东西两侧的东岭和西岭,都是绵延无垠[yín]的崇山峻岭。在群山中耸立着十几座高达四五千米的火山,直插云霄,山顶上终年积雪。
在东岭脚下,是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的大庄园,山腰间则挤满了印第安长工们的一块块的“份地”。大庄园主霸占了肥田沃土和水源,而把那些土质低劣、远离水源的土地分给“份地长工”,以换得他们每周四天的劳动。但是,印第安长工们无暇照管自己的“份地”,再加上耕作技术落后,所以,当大庄园里茂密的青纱帐已然起来的时候,“份地”里的羸[léi]弱的玉米,却常常长得像一根根的香。富裕的大庄园主和贫困的印第安人,这种明显的对照,可以说是政治上的赤道线。
赤道纪念碑耸立在这里已经二百多年了,它不但是基多的一处名胜,而且是厄瓜多尔印第安人悲惨遭遇的见证人和英勇斗争的目击者。它还将是四百五十万厄瓜多尔人胜利的欢呼者!(附图片)
  基多城北的赤道纪念碑   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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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卢森堡杂忆
  燕草
  河谷城市
来到卢森堡这个陌生的国家,有一种特别的、间杂着好奇的心情。
到过欧洲其它国家的人,一踏进卢森堡的首都——卢森堡的市区的时候,不免会有一种新鲜的感觉。这里没有巴黎的喧闹声音,没有伦敦的灰暗色调,也没有布鲁塞尔的狭窄拥挤。它显得富有田园色彩。它虽是卢森堡最大的城市,但人口不过七万。它的历史悠久,可以追溯到一千年以前。
这个城市的中央是彼特鲁斯河谷。论自然条件,这里的地势不适于建设城市。但是卢森堡人民却用劳动战胜了自然。据卢森堡朋友告诉我,仅仅为了把河谷两岸连接起来,他们就修建了五座大桥和五十九座小桥。这些桥有它们独特的风格,有的桥采取连拱的形式,桥孔多至十几个或二十几个,为这座古城增添了妩媚动人的姿色。如果站在桥上放眼望去,河谷的景色尽收眼底。在桥下八九十米处的住宅,看去就好像儿童玩具似的,行人则如蚂蚁一般细小。
蒙多尔芙镇
我们在卢森堡停留的时间不长,参观游览自然受到了限制。朋友们建议我们一定要去看看欧洲闻名的蒙多尔芙温泉。于是,我们就在一个天气晴朗的上午出发前往。
汽车走了一个小时光景,便来到了蒙多尔芙温泉。它现在是一座国立公园。每年五月至十月,是这里的游览季节。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顺着山间曲径往深处走去,一座圆亭出现在我们眼前。这座亭子的建筑和我国苏杭一带乡间的凉亭相似。它是温泉的一个喷口,称做“玛丽·阿德拉依德之泉”。公园管理人看见我们对它很感兴趣,便打开了温泉的开关。顷刻间,一股晶亮的水奔流出来,我们连忙用两手捧了来喝。它的味道,初入口时有些咸涩,而且还有一丝儿苦味。但在嘴里含一会儿之后,它就变得甜丝丝的了。
公园管理人告诉我们,这个“玛丽·阿德拉依德之泉”是一些卢森堡工人在一九一三年挖掘出来的,他们一直挖到地下五百八十九米的深处,才得到了这股取之不尽的甘泉。温泉的第一股泉流,是在一八四一年人们掘井的时候发现的。
民族自尊心
卢森堡这个小国是由好几个民族组成的。这里的日耳曼族操德语,法兰西族操法语,卢森堡族操卢森堡语。由于这个国家的历史悠久,人民对祖国的观念也就相当深。在卢森堡居住的几天里,我曾听见好几位卢森堡朋友不约而同地对我说:“……人有大小、高矮的分别,但只要他有自己的性格,有他自己的特点,那么,他就是一个有意思的人。”这也许是因为他们担心别人不能理解他们热爱祖国的心情,才喜欢对外国人作这样的比喻吧。
其实,只要注意观察一下,就会了解卢森堡人具有这种心情是很正当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美国以卢森堡的“保护人”自居,引起了卢森堡人民很大的不满。卢森堡当局放弃传统的中立政策,参加侵略性的北大西洋集团的倒行逆施的做法,也遭到了广大群众的强烈反对。据说,曾有个巴黎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总部的美国高级军官到卢森堡“度假”,记者要他谈谈对卢森堡的看法,不料这个蛮横的家伙竟用蔑视的口吻称卢森堡为“美国人在欧洲理想的歇脚地”。这个消息传出后,卢森堡的知识界和广大群众纷纷抗议,要求当局把他赶走。后来,在群众的巨大压力下,这个帝国主义分子只得提早离开卢森堡。在他临行之前,又有记者要他谈谈此行的印象,他竟无耻地说:“……巴黎虽然喧闹些,但却有安全感”。
告诉我这个故事的卢森堡朋友说,“你应该承认,这位先生走的时候比来的时候变得聪明了一些。不过,这还不够。我想,再过几年,他应该变得更聪明些,懂得巴黎又何尝比卢森堡安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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