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5月9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美日反动派又一次未能使日本国会通过法西斯法案
野坂号召日本民主力量加强团结斗争
在反对两个敌人的斗争中只有通过统一战线才能取得胜利
新华社8日讯 东京消息:日本共产党主席野坂参三昨天在东京举行的大会上评论这次国会斗争的结果说:民主力量成功地阻止了国会通过“防卫厅法”修正案和法西斯的“防止政治性暴力行为法案”这个事实再一次证明了:民主力量只有团结起来,才能粉碎复活日本军国主义的企图。
野坂说,执政党没有能够使国会批准政府拨出资金来“偿还”美国“援助”的提案,这是反对党进行坚决反击的结果。这是对反动派的重大打击。
野坂指出:在国会会议期间,池田的经济政策的破产是更加明显了。他说,池田内阁的某些阁员公开抨击他的政策,内阁本身中的矛盾已经暴露出来。他强调指出:只要池田还企图借加强日本经济对美国经济的从属地位和在日本强制推行军国主义和法西斯主义来解决这种矛盾,这种矛盾就势必越来越尖锐。
野坂还揭露美日反动派阴谋分化民主力量的统一战线。
他强调说:反对美帝国主义和日本垄断资本这两个敌人的斗争,包括维护宪法的斗争,只有通过统一战线才能取得胜利。在反对日美“安全条约”和“防止政治性暴力行为法案”的斗争中,统一战线的力量已经得到了证明。
新华社8日讯 东京消息:为时一百五十天的日本国会第四十次平时会议昨天闭幕。日本共产党、社会党和广大人民的坚决斗争粉碎了美日反动派在这次国会会议上通过法西斯法案“防止政治性暴力行为法案”的计划,获得了反对这个法案的第三次胜利。
在这次国会会议开始后,池田政府和执政的自由民主党再度把在去年夏天和秋天两次未能在国会上通过的“防止政治性暴力行为法案”提交国会,企图在这次国会会议上通过。共产党、社会党和许多群众团体在国会内外的批评和斗争,迫使池田政府和自由民主党不能遂行它们的计划。
之后,池田政府和自由民主党又提出“维持民主秩序法案”,企图用改头换面办法来使国会通过一个实质完全相同的反动法案。但是,进步政党、团体一致指出这个新法案是旧法案的翻版。
各地人民举行集会、示威,掀起了反对通过任何法西斯法案的运动。池田政府和自由民主党在人民的强烈反对下,终于又一次收起它们自己的计划。日本共产党和社会党在这次国会会议上还击败了执政党通过规定加强军备的“防卫厅法”修正案的阴谋,并且在质询中谴责池田政府推行屈从美国、复活军国主义的政策。
执政党依仗它的多数议席通过了今年度财政预算和为美日反动派侵略政策服务的偿还美“援”协定和日泰“特别日元”协定。但是,它未能使国会通过实行偿还美“援”协定的拨款提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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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猪俣浩三向北京各界作报告
揭露美日反动派迫害鹿地互等罪行
据新华社8日讯 曾经在鹿地互事件、松川事件中担任受害者的法律保护人的日本著名法律学家、社会党国会议员猪俣浩三先生,今天在这里向中国法律工作者和首都各界人士作报告,揭露了美日反动派在这些事件中的无耻阴谋。
猪俣浩三先生首先在报告中详细介绍了鹿地互事件的经过。他说,1951年10月25日傍晚,正在休养中的鹿地互在鹄沼海滨被人绑架。直到一年后的1952年秋天,人们才知道绑架他的是美国某个特务机关。猪俣说,1952年10月30日晚上,鹿地互被美国特务机关带到了冲绳岛。1952年12月6日,我接见了日本各报馆的记者,公开发表了美国特务机关非法绑架鹿地的事件,并且要求日本国会进行详细调查。日本广大人民知道这件事以后,都感到极其愤慨,但是最感到惊慌的却是美国人,他们终于不得不把鹿地互由冲绳送回东京,并且在东京释放了他。
他说,鹿地互被释放以后的第二天,我就在众议院的法务委员会上当着外务相和法务相的面,揭露了美国特务机关绑架鹿地互的事实,并且要求让当事人鹿地互、山田等出席国会的法务委员会,揭露这件事情。12月10日,鹿地、山田等人就出席了众议院当天的法务委员会。
猪俣强调说,美国特务机关在他们发动起朝鲜战争以后绑架鹿地,其目的是要胁迫鹿地充当美国的间谍。他说,鹿地互在中国抗日战争时期在重庆领导过反战同盟的工作,同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人有过不少接触,因此美国人企图强迫鹿地充当美国间谍,为他们提供有关中国的情报。但是,鹿地互拒绝了美国人的要求,他们就对他施以种种酷刑。
猪俣指出,美国人非法绑架和监禁鹿地互的暴行,激起了日本人民的极大愤怒,广大人民的反美情绪更加高涨起来。于是,日本政府、美国政府和美国驻日本大使馆想出了一个新的阴谋,他们造谣说,美国人所以要监禁鹿地互,是因为鹿地是苏联的间谍。他们甚至准备好一套鬼把戏,叫一个名叫三桥正雄的人自己出来自首,说鹿地互曾经通过三桥给苏联发过密码电报。当时,日本政府也就给鹿地互加上了一个“违犯电波法”的莫须有的罪名。猪俣说,美日反动派就是企图用这样的阴谋来压制日本人民的反美情绪。
他接着说,后来,美国驻日本大使馆又发表一个声明,说并不是美国人监禁鹿地互,而是他自己提出要求美国人保护。猪俣说,既然是鹿地互要求保护,为什么美国人又把他带到冲绳去呢?美国大使馆的声明居然解释说,鹿地互是个共产主义者,因此他要到各地去旅行。猪俣说,美国大使馆这样一个声明在日本国会宣布以后,甚至连一些自由民主党人都十分愤怒,他们说美国人简直不把日本人当作人看待。他说,鹿地互受到美国特务机关一年多的迫害,日本政府对他的遭遇不但不同情,反而说他违犯了什么“电波法”。在日本政府宣布鹿地“违犯电波法”以后,我们曾经坚持进行多年的斗争,不让日本当局逮捕鹿地互。讨好美国和日本政府的日本法院,不敢做出公正的裁判,在1961年11月的初审中判决鹿地互徒刑两个月,缓期执行一年。现在,这个事件正在上诉。我们一定要坚持斗争到底,直到鹿地互被宣判无罪为止。他还说,鹿地互事件被揭发之后,绑架他的美国特务机关虽然被解散了,但是美国特务机关在日本的活动依然十分猖狂。他指出,美国特务现在正假借各种各样公民的身份进行活动,目前的东京已经成为特务案件的中心,我们对这种情况必须更加提高警惕。
猪俣强调说,日本人民通过鹿地互事件,完全清楚地知道了这个事件的罪犯是美帝国主义。因此,他们很自然地怀疑:难道松川事件、三鹰事件、下山事件等一系列的罪恶活动的真正凶犯,不也是美国特务机关吗?
当猪俣先生谈到由于日本法律界人士和广大人民一起进行了长期的艰苦斗争,松川事件被告终于被宣判无罪的时候,出席报告会的首都各界人士都热烈鼓掌,对猪俣先生同日本人民一起所进行的斗争,表示崇高的敬意。
猪俣先生说,日本人民今天的处境是困难的。美日反动派为了巩固日美军事同盟的体制,他们还会继续制造许多阴谋事件,压迫日本广大人民。猪俣先生在报告中表示他将同日本人民一起继续进行斗争。
猪俣先生最后说,他在1955年访问中国以后,这次重访中国,看到中国起了很大变化。中国建设的发展是日本进步人士所最期待的,因为日本和中国的命运是息息相关的。我们日本人民时刻衷心地祝贺中国建设事业的发展,同时也希望中国人民对于呻吟在美日反动派压迫之下的日本人民给以不断的支持。
在猪俣先生报告以前,中国政法学会副会长吴德峰致欢迎词,对猪俣先生所进行的正义斗争表示敬意。中国亚非团结委员会主席廖承志,中国人民外交学会副会长胡愈之等各界人士六百多人,出席了今天的报告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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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阿尔及利亚局势日益趋向严重化
临时政府要求人民明确今后行动路线
阿尔及利亚各地工人继续示威抗议“秘密军队组织”暴行
新华社突尼斯7日电 阿尔及利亚临时政府宣传部长亚齐德今天下午在记者招待会上宣布,本·赫达总理将在5月9日代表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向阿尔及利亚人民发出呼吁。
他说,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决定,要求阿尔及利亚人民明确今后几周内的行动路线,以使埃维昂协议得以迅速贯彻并消灭法西斯罪犯的最后核心。
亚齐德说,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认为,在举行标志着阿尔及利亚获得独立的公民投票的几周以前,阿尔及利亚人民必须积极地对承担独立的一切责任作好准备。这需要进行巨大的改革工作和越来越明确地确定阿尔及利亚革命的内容和目标。
他指出,今天最重要的情况是,阿尔及利亚的局势具有日益趋向严重化的特点。
亚齐德说,所有的军区都已作好准备,使阿尔及利亚每个角落都能听到本·赫达总理的呼吁,以便全体人民进行讨论。
据新华社突尼斯7日电 据阿尔及利亚新闻社报道,在阿尔及利亚许多城市、港口和乡村,阿尔及利亚工人们纷纷举行示威,抗议“秘密军队组织”分子最近对阿尔及尔码头工人的大屠杀。救济殉难者家庭的义捐正在进行。5月4日,布日伊的码头工人拒绝为到达港口的货船卸货。同时,为了抗议“秘密军队组织”对阿尔及利亚工人所犯下的可耻罪行,在尼莫尔到马尔尼亚、特累姆森、西迪贝莱贝斯、赛伊达和提阿雷特等地,工人举行了罢工。
阿尔及利亚新闻社7日发表评论,揭露“秘密军队组织”使阿尔及利亚人陷于饥饿和困苦境地的罪恶阴谋,并谴责法国当局对这种阴谋采取纵容的态度。
评论指出,法国当局应对“秘密军队组织”的一切暴行负完全的责任。
新华社7日讯 阿尔及尔消息:法国“秘密军队组织”分子在阿尔及利亚的阿尔及尔和奥兰继续进行罪恶活动。在过去两天中,至少又有三十一名阿尔及利亚人被杀死,二十一人受伤。
法国极端殖民主义分子5日在阿尔及利亚的一些城市制造了三十二起爆炸事件。
在阿尔及尔,“秘密军队组织”分子袭击并毁坏了这座城市中心地区的两所女子中学。“秘密军队组织”的带枪匪徒6日晚间还在这个城市进行多次袭击,杀害了五名阿尔及利亚人,另外一人被打伤。
在奥兰,法西斯分子5日早晨用手提机枪向五名正去上工的阿尔及利亚青年乘坐的小汽车扫射。司机被打死。这些恐怖分子还在街上追赶其余四名阿尔及利亚人并最后将他们杀害,但就在附近的警察却没有进行干预。“秘密军队组织”恐怖分子4日还在奥兰把炸弹放在一辆油车里并企图使这辆车从山上向一个人口稠密的穆斯林居住区滑行下去。油车在中途撞到一块石头上而爆炸,大火扩及一大片地区,至少有一人烧死,十多人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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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英勇的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军
阿尔及利亚临时政府领导人在检阅军队
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军的炮兵部队 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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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阿尔及利亚共产党政治局委员
萨迪克·哈吉雷斯在阿尔及尔被捕
新华社巴黎6日电 阿尔及利亚共产党政治局委员萨迪克·哈吉雷斯最近在阿尔及尔被捕。
《人道报星期刊》今天就这件事评论说,“利用反对秘密军队组织的斗争作为镇压阿尔及利亚爱国人士的借口,这是不允许的。”
这家报纸要求立即释放哈吉雷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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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阿登纳到西柏林进行挑衅性访问
据新华社柏林7日电 在苏联红军击溃希特勒法西斯十七周年的前夕,西德总理阿登纳今天上午乘美国军用飞机到西柏林进行挑衅性访问。最近几天西柏林的报刊的评论表明,阿登纳的“访问”是为了显示波恩对西柏林的“所有权”。阿登纳一下飞机就说,西柏林“绝对属于”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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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国及其代理人准备对基赞加下毒手
阿杜拉集团议会剥夺基赞加议员豁免权
新华社8日讯 利奥波德维尔消息:刚果阿杜拉集团7日操纵众议院通过决定,剥夺刚果民族主义领袖基赞加的议员豁免权。
据报道,在这个由一百三十七个议员组成的众议院,只有九十四人出席,其中六十四人支持这个决定,二十二人反对,另有八人弃权。
刚果议会的这一决定是紧接着美国负责非洲事务助理国务卿威廉斯最近访问刚果之后采取的。自从今年1月“联合国军”逮捕了基赞加并把他交给阿杜拉集团监禁以来,帝国主义者及其代理人一直在设法使他们迫害基赞加的行动“合法化”,并对他进行新的迫害。
据西方通讯社报道,现在被监禁在刚果河口布拉邦巴岛上的基赞加,将被加上所谓“对国家发动武装叛乱”等“罪名”受审。法新社认为,议会的决定消除了阿杜拉集团对基赞加“起诉”的最后一道法律上的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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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委内瑞拉起义军官被俘后发表谈话
卡鲁帕诺武装起义是一种民族主义运动
新华社8日讯 加拉加斯消息:驻在委内瑞拉马拉开波的国民警卫队作战指挥官、卡鲁帕诺军民起义的指挥者之一维加·卡斯特洪少校向报界发表谈话说,卡鲁帕诺的军民武装起义“是一种民族主义的运动”。他同这次起义的主要领导人赫苏斯·特奥多罗·莫利纳·比列加斯海军少校在起义失败以后被政府军俘虏。在4日爆发的这次起义要求贝坦科尔特政府辞职,强烈反对这个政府执行屈从帝国主义的危害国家的政策。
贝坦科尔特政府派遣了大批海军舰只,并且出动陆军和海军陆战队赶往卡鲁帕诺,镇压起义的军民。政府空军还出动美制喷气式飞机对卡鲁帕诺进行了轰炸和扫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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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日内瓦裁军会议继续举行
佐林指责美英制造僵局
美英的态度是利用谈判掩盖备战活动
新华社日内瓦7日电 十七国裁军会议7日举行全体会议,继续讨论停止核武器试验问题。苏联代表佐林在会上发言,指责美、英两国坚持无理立场,使谈判陷于僵局。
佐林说,美、英两国政府目前仍然顽固地坚持就地进行国际视察这种已使谈判陷入死胡同的立场,它们拒绝接受八个中立国家的折衷建议。这使停止核武器试验的谈判陷于僵局。
佐林说,苏联已经宣布准备以中立国家建议作为进一步谈判的基础,而西方国家对这个建议的回答是在继续进行地下核试验外,又恢复了大气层核武器试验。
佐林指出,美、英两国在谈判中的态度是要利用谈判来掩盖它们继续进行核武器试验,加紧军备竞赛,和在北大西洋集团成员国中加紧各种备战活动。他说,这个军事集团的雅典会议就表明了这一点。
美国代表迪安和英国代表赖特在会上继续坚持要在苏联领土上进行收集军事情报的所谓“就地视察”和“国际监督”的主张。迪安在谈到八个中立国家关于停止核试验的建议时说,在这个方案得到“澄清”以前,美国不能接受这个建议。
裁军会议在2日、3日和4日继续讨论裁军条约。苏联代表佐林分析了苏、美两国草案中关于裁军第一阶段的条款。佐林说,几周以来的会议表明,美国和英国的立场是:回避对消灭载运核武器的工具,完全销毁核武器和在短期内彻底销毁战争机器承担直接的和真正的义务。佐林还指出,美国力求取得军事优势,它不愿取消在外国的军事基地,也不愿从别国撤走它的军队和军事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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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智利通讯

谁使这富饶的土地贫困?
本报记者 谭文瑞
智利位于南美大陆的西南隅,面对太平洋,背靠安第斯山,整个国家是一个狭长的地带,从北到南长达四千三百多公里,而东西间的宽度平均不过一百七十五公里。人们说它像一根带子或者一根面条,而富于想像力的诗人则把它比作一把宝剑。
有一次,当我们在谈论智利这种特别的地形的时候,一位智利朋友对我们说:“有这样一种传说:上帝在创造完了世界之后,还剩下一块泥土没有地方安放,顺手把它贴在南美大陆的边边上,这就成了智利”。
“这一定是一块上帝一直舍不得使用的好土,它含有那么多的铜和硝石,还有铁、煤、金、银、钴、锌、钨、锰、硫磺等丰富的宝藏”。我打趣地说。
“也许是这样吧。可惜上帝在创造了智利的同时,却又创造了一群吸血鬼,他们使得我们这个本来富饶的国家竟变成了穷光蛋。”智利朋友流露出无限的感慨。
事情可不正是这样吗?智利自从1810年摆脱了西班牙殖民者的统治取得了独立以后,又落进了另外的帝国主义的魔掌之中,长期遭受着外国垄断资本的掠夺。而近几十年来,它几乎完全成了美帝国主义任意宰割的俎[zǔ]上肉。结果是智利这样一个富饶的国家越来越贫困。
人们知道,智利是个主要产铜的国家,“智利”和“铜”差不多是同义字。谁一提到智利,总要想到它所出产的铜,谁要是说到铜,免不了会想到产铜最多的智利。智利所蕴藏的铜占了世界全部铜的蕴藏量27%以上,每年产铜四五十万吨,占资本主义世界的第二位。智利每年出口的铜占了它全部外汇收入的70%。智利真是一个
“铜的王国”,到处可以看到青铜的塑像;许多大厦的门前都钉着大块的铜牌;在圣地亚哥的上等餐馆里,人们拿着全副精致的白铜餐具用餐……但是,只要谈到铜,许多智利人就不免无限辛酸地对你说:“我们的铜并不属于我们所有。”
智利的铜矿的开采,90%以上操在美国的两家垄断组织——“安那康达铜矿公司”和“肯奈柯特铜公司”的手中,而经营一些中小铜矿的智利民族企业,只生产着不到10%的铜。美国“安那康达铜矿公司”的两家分公司“安底斯铜矿公司”和“智利勘探公司”,经营着萨尔瓦多和丘基卡马达的铜矿;而“肯奈柯特铜公司”的子公司“布拉登铜矿公司”则拥有圣地亚哥附近的特尼安特铜矿。这些美国铜矿公司每年从智利的铜矿掠走上亿美元的利润,平均每个智利人要摊到十多美元。据智利的一位经济学家阿尔伯多·巴尔塔拉估计,在过去三十年中,美国垄断资本靠智利的铜取得的利润超过二十亿美元,这个数目约等于智利在这个期间全部出口的铜的价值的40%,而三倍于美国在智利矿业的投资。
到了智利,我们自然希望参观一下铜矿。但是,当我们表示这种愿望时,接待我们的智利朋友就面有难色。他们告诉我们,美国在智利经营的铜矿都是一些独立的王国,整片矿山都成了它们的领地。美国公司颁布自己的法律,设有自己的警察和法庭,甚至可以任意检查邮件。不要说外国人,就是连智利人,没有得到允许也不能到矿上去或者在矿工区里过一夜。不用说,在美国老板的眼里,我们几个中国记者是属于不受欢迎的人。
后来,智利朋友给我们弄来了一些有关美国铜矿的材料,原来都是美国公司印行的小册子。在这些宣传品中,吸血鬼们把自己描绘成智利的恩人,他们大谈美国公司经营的铜矿对智利国民经济的“贡献”,说什么美国的铜矿公司每年就向智利政府缴纳八千多万美元的税收;在那里工作的智利工人得到优厚的报酬,还享受各种“令人羡慕”的社会福利……总之,那是一个“人间的天堂”。但是这些小册子却不敢提到下面这样一些事实和数字:美国铜矿的“安那康达”和
“布拉登”两家公司,在国际市场上出售智利铜的价格超过其成本的两倍半。在丘基卡马达铜矿,三百六十名美国职工的薪水相当于六千名智利工人的工资。在“安那康达公司”的铜矿,被调查的二十四名工人中有二十二名患着石末沉着病。“布拉登采铜矿公司”在工伤事故中丧命的工人的家属每月只领到四角四分美金的抚恤金。……
为了要满足我们对智利铜的兴趣,几天之后智利朋友给我们安排了一次铜器制造厂的访问。马狄可铜器制造厂在离圣地亚哥几十公里的高桥镇上,这是智利两个大铜器制造厂之一,属于民族资本。一般说来,工厂的规模还不算小,有着好几百工人,主要是生产铜线、铜缆、铜版和铜管等材料,它的一个附属工厂则生产各种铜制用品。不过作为“铜的王国”的最大铜器制造厂,则未免显得有点可怜了。陪同我们参观的那位技术员告诉我们,智利铜的加工工业所以不能获得发展,原因是智利虽然每年生产着四五十万吨铜,大部分都由美国铜矿公司自由运销美国加工,智利当局可以自由处理的只有七八万吨(所谓“自由”也是很有限的,智利政府并不能自由地以较有利的价格把铜卖给社会主义国家)。因此,一些智利企业甚至不得不从美国进口它们需用的铜器。对于智利人民来说,真是一磅铜一眶眼泪。
智利的另一丰富的资源是硝石。这是制造氮肥和炸药的重要原料。在第一次世界大战前,智利硝石的产量占了全世界产量的70%,后来虽然受到人造硝石的竞争,产量大减,硝石仍然在智利的出口中占着重要的地位。然而,智利的硝石生产也主要为美国资本所控制。美国“安格洛—芬塔罗公司”所属的企业生产着智利三分之二的硝石,另外将近三分之一的生产则操在英国资本手中,智利政府组织有一家“智利硝石和碘销售公司”,它只能从这些外国公司收买硝石和它的副产品碘再向外国出口,从中抽取25%的利润,但是没有权利购买硝石公司的股票或者建立自己的企业。实际上,智利硝石的销售也是被美国所控制,因为智利每年生产的一百多万吨硝石,将近一半运销美国,这样美国就完全可以左右智利硝石的价格,最近十年来,智利硝石出售的价格已下跌了20%以上。智利单在这方面所遭受的损失就是十分可观的。智利硝石的产销情况一年不如一年。
美国资本不止垄断着铜和硝石这两个智利国民经济的主要命脉,它的吸盘伸进了几乎所有的智利经济部门。钢铁工业、电力生产、电话网、海运、棉毛纺织和其他许多工商业中都有大量美国资本。但是从这些企业的招牌,是看不出它们的庐山真面目的。例如,垄断了圣地亚哥、瓦尔帕来索和阿康卡瓜三省电力生产的“智利电力公司”,就是美国的“美国和国外电力公司”的子公司,它根据“合同”垄断着这一重要地区的水力资源和电力分配,而这种特权一直保持到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
我们曾经参观过在公塞普森的“瓦契帕托太平洋钢铁公司”。这是一家颇具规模的钢铁厂,有着整套加工设备,雇用着五千多职工,年产钢铁四十多万吨。在拉丁美洲是数一数二的。据公司经理的助手给我们介绍说,这一企业主要是由国家投资,其次是民族资本,外国资本只占10%左右。但是熟悉内幕的智利朋友却告诉我们,它实际上受美国“伯利恒钢铁公司”所控制,这家美国垄断组织不但在其中投有约占了三分之一的资金,而且还通过贷款的方式获得控制这个企业产销的特权。
美国垄断资本利用各种办法继续加强对智利的渗透,他们已经把魔爪伸进了智利北部各省的石油勘探和开采,并企图进一步打进智利的石油工业。最近美国资本又正在设法操纵占拉丁美洲第一位的智利的煤的生产。他们利用贷款迫使智利的两大煤矿——“洛塔煤炭公司”和“斯瓦盖尔煤炭公司”进行合并,并实行所谓“生产自动化”,实际上是要缩减智利的煤的生产,以便于美国向智利销售更多的煤炭和石油。当我们到洛塔的时候,这个煤镇正笼罩在浓厚的阴影之下。生活本来就已经十分困苦的煤矿工人,又感受着失业的严重威胁,现在一星期只能工作三天的矿工,不知哪一天便会遭到被解雇的命运。一个老矿工愤怒地说:“我们是吃着美国佬的苦头。”
历届智利的资产阶级政府执行着违反民族利益的政策,为了从美国取得贷款,一次又一次地向美国垄断资本让步,同意减少向美国企业征收的税额,冻结工人工资,实行货币贬值。近年来,智利政府更是完全听命于“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据说,智利政府正在起草一项法律,要保证二十年内不增加对美国铜矿公司的征税。
在美国垄断资本的贪得无餍的掠夺下,智利的经济日益恶化。智利政府完全靠借债度日,到目前止,智利所欠的外债已超过十亿美元,每年单是偿还外债和支付利息就得付出一亿多美元的外汇。国库严重亏空,预计智利今年的财政赤字将在三亿美元以上。美国商品的大量倾销,使得智利的民族工业一蹶不振,开工率只有50%。这个只有二百多万职工的国家,却有二十万人失业。我们碰到的许多智利人士都为濒于破产边缘的智利经济表示忧虑,并且指出,美国垄断资本的榨取,是智利的穷根。同时,我们还看到,智利各阶层人民维护民族独立的斗争正在蓬勃展开,他们强烈地要求保卫国家资源,把铜矿、铁矿和硝石矿等收归国有,扩大同社会主义国家进行贸易。
在离开智利的路上,我们从报纸上读到了这样一些消息:美资“布拉登铜矿公司”的特尼安特铜矿的五千名工人举行罢工,要求增加工资20%;美国驻智利大使商务参赞埃耳斯伯恩德由于出言不逊,侮辱智利而被勒令离境;智利人民行动阵线要求智利退出“美洲国家组织”;智利南部继续发生印第安人夺地的斗争……这使我不禁想起了智利诗人巴勃罗·聂鲁达的著名诗句:
“智利人民一定要成为他们所吃的面包的主人!”(附图片)
图为洛塔市煤矿工人居住的贫民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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