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3月28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游泳和跳火
董逢亚
美国侵略军队同南越人民打仗的事,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就连美国的达官、要人、武夫、政客、文人、谋士也在公开议论,出谋的出谋,划策的划策,摇旗的摇旗,呐喊的呐喊,除了死不承认这叫作侵略以外,其余也不大避讳了。
在这一帮人之中,有一个自以为见识较别人为高的人,名字叫作勒纳。在2月20日的《纽约邮报》上发表了一通高见,题目叫作《战线不明的战争》。据他分析,在六十年代的十年中,世界上发生一连串的反殖民解放战争是决不可避免的。这种战争大多要采取游击战的形式。因此他认为,镇压殖民地人民解放运动的战争,除了也采取游击战的形式以外,“别无其他抉择”。从这种分析出发,他就大力鼓吹美国国防部长麦克纳马拉的以游击战反游击战的战略,说这是最最高明不过的,不仅适用于老挝、南越,而且适用于镇压一切民族解放战争。有朝一日,这要被历史学家“称之谓麦克纳马拉主义或者甚至是肯尼迪主义”的。
在大捧了“战略”的高明以后,他就提出了问题:“真正的问题是美国人进行这种战争的本领如何?”接着他便自己回答:“……不愧为共产党最伟大的游击战的理论家毛泽东知道游击队必须是在海洋
(海洋就是人民)里游泳的鱼。在南越的美国人已经学会了游击战术。但是他们和吴庭艳军队都还没有学会在人民的海洋里游泳。……
“如果村庄要成为抵抗越共的中心,在西贡必须有这样一个政府,其基础广泛得足以照顾村民,信任他们,把他们武装起来,并使他们具有战斗的意志。根据这一切标准,吴庭艳政府还够不上这个条件。这是麦克纳马拉、腊斯克、连肯尼迪总统似乎都还不明白的问题。”
原来如此:什么都好,就只是学不会在人民的海洋里游泳,所以也就解决不了问题。为什么学不会呢?因为害怕人民。为什么害怕人民呢?至此就没有下文了。
这位勒纳先生,如果他不是装糊涂,便是一个真正的糊涂人。他的反动的聪明,较之肯尼迪之流,还要矮着多半截呢。勒纳所明白了的问题,肯尼迪之流其实早就明白了,而肯尼迪之流明白了的问题,勒纳怕还有许多未曾明白呢!
就拿这个鱼和海洋的比喻来说吧:勒纳先生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从人民战争来看,如果把人民武装比作鱼,人民就是海洋,就是水,鱼离开了水,是活不成的。所以,人民武装必须同人民保持着鱼水关系,这样人民武装就成了不可战胜的力量,而且,必然要对敌人取得最后胜利。但对于一切反人民的战争来说,事情就不是这样。如果硬要把反动派也比作鱼,那末它只能是人民的釜中之鱼。而人民对于这釜中之鱼,也决不会是海洋、是水,而是燃烧在釜下的熊熊烈火。请想一想,如何能企望釜中鱼学会在烈火里游泳。请问,釜中鱼如何敢信任釜下的烈火,更如何敢把他们“武装起来”,那岂不是要他们去火上加油么?非不为也,实不能也。这便是问题的症结。
还有一点,也是肯尼迪之流明白,而勒纳先生未必明白的。这就是美帝国主义本身,对于全世界殖民地人民来说,也是釜[fǔ]中之鱼,而人民对他们来说,也是烈火。世界上各殖民地人民反对自己国内反动派斗争的火焰,都是直接指向美帝国主义本身的。因此,不只是吴庭艳之流的各国反动派害怕和仇视自己的人民,肯尼迪之流尤其害怕各殖民地人民。
归根到底,一切帝国主义和反动派这些釜中游鱼,终归要被人民消灭掉的。肯尼迪、吴庭艳之流所做的,只不过是在锅里多挣扎一些时候罢了。而勒纳先生却异想天开的要他们去跳火,这不是一种痴人说梦吗?如果肯尼迪之流碰到这位勒纳先生,我想他们一定会带着嘲笑的口气对他说:亲爱的先生,我们明白了你说的那个问题,又能怎么样呢?这正是,君笑总统无见识,总统笑尔书生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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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塞外风物
子傥
火车奔驰在积雪的原野,左边是不尽平川,右边是绵绵山岭。为什么没有苍郁的绿叶来遮住浓云的低空?为什么没有更丰富的色彩点缀这黄白相间的土地?
在我无意间流露这种情绪后,对面沉默寡言的青年搓着手,眼睛盯着我,终于讲了话,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克制:“这里的山野、帐篷、篝火可另有味道的!”那语调流露着不满。想不到我对于窗外景色的随便议论,会惹来这场小小的风雨。看到我手足无措的样子,他大概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吧,笑着说:“是第一次到内蒙古?”我点了点头。
在絮絮轻谈中,他给我讲述这里崇山的构造和特点,说明片麻岩、石英岩组成的山岭,狂风暴雨削不矮。他讲着平原的稼穑[sè],山坡的绿草,雨后的白云,特别是地底的矿藏。当我们凭窗远眺,赞叹为落日辉映的红色雪峰时,感情便一同消融在这片红光里。
这个年青人的家在湖南湘潭。湘江的水流在他脑海里不可谓不清澈吧?凭他在家乡度过的二十个春夏秋冬,景物风习在他心中留下的烙印,怎能如此容易消亡?然而,他爱上了塞外的山川原野。他和内蒙古的第一批勘探队员一起,奔走在埋没千万年的荒山上。当初,迎着早晨凛冽的寒气,他记起座落在群山间的小屋前的迷雾;大青山四月的狂风,惹起他对稻田里绿山倒影的回味。他曾经在驱车北向时,觉得心里原来对内蒙古的描绘破灭了。当然,对生活的热爱和责任感,使他把这种想法仅仅留在心头。此后他的汗撒在山头;笑声,消失在山谷。从来没人走过的山巅峻岭有他的足迹,他的小锤子检验过多少岩石。这里的一草一木,都和他整个的理想、忧虑和喜悦联系在一起,使他把寒冷干风、焦灼炎热置之度外。他甚至觉得,他,只能在这样的环境中工作。常常地对每个山头,对山下的平川,有过多少美丽的设想。他不再用故乡的景色来贬低这里的山水,相反地,他倒是不能想像:怎能不爱这个地方!
这是我所认识的第一个内蒙古人,是他,也是许多同他一样的人,使我这个从外地来的人感到为热气所包围。我见到许多从内地来参加内蒙古建设的朋友,一见面他们总是迫不及待地向我介绍这里的一切,特别是从大兴安岭到河套平原的风光。也许是因为他们也曾经误解过的缘故吧。他们总想表白全部的印象和感想,虽然他们很多人来自江南,却并不认为山明水秀是衡量风光唯一的标准。
到了包头,晚上,久别重逢的几个朋友欢聚在小屋里,房间里充满着和谐幸福的气氛。于是旧事重提,慢慢的,也是必然的又谈到内蒙古的风物。房间的主人是位记者,走过内蒙古的许多地方。她在呼伦贝尔草原,同牧民一起住在蒙古包里,在严寒的日子出去放牧。她爱蒙族同志爽朗粗犷[guǎng]的性格,爱同他们一起,策马驰向天边。
我觉出她的声音里有一种自然的热情,使你不由自主跟着她的神思驰骋[chěng]。听草原四季的变化吧!夏天日出,阳光在云彩、在水沼、在绿草花朵的水珠上闪着光。讲到夏夜,热气褪尽,月色如洗,原野在轻松地呼吸。她说:“在宁静中,仿佛有一种声音,在轻轻地唱着和谐的歌曲,使你能想起许多许多事情,想到未来,感到生活是这样广阔,心中充满力量和勇气……”就是讲到盖地的风雪,草原上变幻无常的气候,也没有厌恶[wù]、畏惧的情绪,声音里仍然饱含着感情。我知道,她亲眼看到牧民们生活的变迁,同他们一同建设新的生活。只有耕耘于此,放牧于此,建设于此的人,才能爱它的整体,也不怕它有缺点,因为,他们正是为了让自己热爱的地方变得更美好!
从她的介绍里,我觉得非上包钢不可啦,决定看看这个草原上有名的新钢铁基地!在一天里,我们不停地奔跑,总想把新鲜的一切全都看看。我们三次在高炉前,看铁水怎样经过出铁槽流进铁水包,看铁水的色彩,怎样使透过天窗的阳光为之减色,看推焦时的堵口“红墙”,冷却塔冒出的白云浓雾……
工人告诉我,几年前,这里不过是个荒滩,生活在前进,大自然的风光景色,也在增添着新的内容,新的色彩、新的音响。描绘草原的晨雾夕阳、白雪星光的色调,哪能来描绘铁水钢花?狂风呼啸,驼铃叮叮的声音怎能和机器喧响相比?而创造着这一切的人们,不正是在劳动中,在生活中,丰富着自己的感受,开阔了自己的心胸,增强着对生活的热爱和理想么?
在平炉车间,我们见到了蒙古族第一代的炼钢工人,这是个三十岁的人。他是包钢炼第一炉钢的炉长。他眯?着眼,仿佛是迎着强烈的阳光在看很远很远的地方。小时候,他在哲里木盟,衣不蔽体地给地主放羊。解放后,他参加了骑兵部队,五年前和战友们来到大青山下。怪不得眉宇这么轩昂,是挥刀掠过草原的气魄;但他很腼腆,笑起来很温和。
是的,当谈到炼钢时,你才能看到他全部的思想和感情。那时候,没有了眼睛的凝视,没有了威武的眉宇,也没有了腼腆,他笑得多么开朗。我问:“你不回草原看看么?”
“工作离不开我,我就爱干炉前活。我干活喜欢热闹紧张。”这时,他变得活跃起来了:“你看到我们平炉里的钢水吗?就像海浪一样翻滚……”我知道他没见过海,他是从钢水想到海——这是灼热的波涛啊!恐怕当他看到真正的海时,他又会寻求更恰当的比喻来形容这沸腾的钢水的。
离开工厂,已是傍晚,一种热爱生活、工作和风土的感情使我不能平静。街灯亮了,远方景色慢慢消溶在夜色中。厂房高炉上空,不知是晚霞还是火光,染红了天边。大街两旁是一眼望不尽的红色楼房,窗口里溢出温暖的灯光。我知道,每个窗口后面,都有着赤诚的心在跳动,有多少把全部热情献给这里的建设,献给这里辉煌未来的内蒙古人!想到这里,远山近树,烟雾工厂,都变得如此美好,如此亲切了。      *傥[t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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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诗画配

警棒“民主”
天马诗 江有生画
最近土耳其当局在自称“爱好民主自由”的美国政府帮助之下,准备在伊斯密尔修建两座新型的工厂,专门生产橡胶警棒。肯尼迪此举,据说是为了帮助土耳其统治集团获得“民主和自由”云云。
自由民主,
警棒挥舞,
美国特产,
对外输出。
新型工厂,
世间所无,
效率最高,
产品丰富。
警棒越多,
民主越足,
堂堂宝座,
靠它卫护。
叫你坐牢,
叫你饿肚,
谁要反抗,
警棒作主!
革命洪流,
波涛起伏,
区区警棒,
焉能阻住!?
举石投人,
反伤己足;
警棒民主,
阿弥陀佛!(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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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非洲谚语
*瞄准还不是射中。
*撒谎的人只会使自己受辱。
*科学好比大树,一个人怎么也抱不住。
*黑夜再长,白昼总要到来。
*热水永不会忘记它当初曾经是冷的。
〔朱笙均、马光宙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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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秃鹰——骗子、强盗
去年11月18日的美国《新闻通讯》上,有一篇谈野火鸡的文章,摘译于下:
在北美西部,有一种野生的火鸡,它是今天谢恩节餐桌上的火鸡的祖先。这种野火鸡是北美和中美的土著,正因为火鸡是严格意义的美洲鸟类,因此本杰明·富兰克林想把它作为美国的国徽。当美国国会为国玺[xǐ]征求图案时,富兰克林提议采用火鸡。
但在六年的讨论以后,美国国会采用了秃鹰。理由是许多世纪以来它就被认为是权力的象征。
富兰克林在1784年1月20日的一封信里解释了他的意见:
“我希望”,他写道,“秃鹰不要被选作我们国家的代表;它是一种具有恶劣的道德品质的鸟类;好像人类中靠诈骗和抢劫为生的人一样,他总是卑鄙的,而且总是脏污下贱的。”
富兰克林是个伟大的科学家和政治家,但他究竟看不到二百年以后的事,如果他能活到今天,他会觉得用秃鹰作为美帝国主义政府的形象,是再合适也没有的了。            马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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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横眉录
东方犀文 方成画
电针的“检定”
报载:美国垄断资本家采用了迫害失业工人的新手段。他们开设了“诚实检定公司”,把求业的工人绑在椅子上迫令回答各种问题,如“你被判过罪没有?”“你是共产党员吗?”等等。随着回答,所谓“谎言检波器”上的电针就画下各种曲线。他们便由之决定这工人是否“忠诚”,甚至去判定是否“有罪”。
用电针来检定思想,真是新奇,但也不过是诬陷、迫害的老阴谋。他们恨不得工人都是只能干活、毫无思想的牛马,或者竟是机器人。那岂不是又榨血汗,又省掉怕反抗的焦虑么?然而,成千上万的失业工人偏是活人。于是,他们在欺骗、恐吓的手段上这才翻出电针的新花样。
但是,古代奴隶主千方百计禁锢奴隶的思想,不能消除奴隶的反抗;封建时代所谓以“腹诽”定罪也不能压下人民心里的愤恨;那么电针又怎样能灭得掉工人阶级革命的火焰,更怎样能把工人“检定”成机器人呢?
反之,人们根本不需要电针,就早已检定垄断资本家及其走狗正是满口谎言的骗子和真正的罪犯。剥削者要用电针的吓唬和迫害来“检定”工人,这只会激起美国工人用更坚决的斗争来回击。总有一天,他们要给那些凶残的“检定”者来个验明正身的真正的检定和判决,这为了劳动者多少年的血泪,也为了多少次痛苦的经验。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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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洞庭湖上(中国画)   段千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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