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2月3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南越的旗帜来到中国
  〔越南〕范能洪
1962年1月12日,在北京的政协礼堂,举行了一个盛大的群众集会,欢迎前来北京访问的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代表黄文心。在政协礼堂大门前,悬挂着一面巨大的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的旗帜。这是这面代表着正义和斗争、代表着越南南方一千四百万人民的心的光荣旗帜第一次被正式介绍给一个国家的人民群众。这首诗,就是为了纪念这一件动人的事而写的。     ——作者一半红,一半绿,一颗金星,庄严地镶嵌在正中。南越的旗帜,从那流着滚滚鲜血的远方,从那发出震撼人类吼声的地方,向世界各地跋涉,寻找朋友和同志……正义的旗帜呵在这儿驻足,南越的旗帜来到了中国。长江和黄河的故乡,张开双臂拥抱亲爱的友人!呵!我们心头的朋友!我知道你曾经过无比艰辛的历程:鲜血混和着汗水,两万五千里长征;一草一木,都充满了对于帝国主义的仇恨。我也知道在你身上依旧存在的痛楚:几百万台湾亲骨肉仍然呻吟在敌人魔爪下。我还知道你慷慨无私节衣缩食,支援世界各地的朋友。我知道:美帝国主义还因当年朝鲜战争而战栗。如今,当铜墙铁壁般的越南南方,屹立在钢铁堡垒中国的身旁,牢不可破的力量,必将斩断侵略者的魔掌!一半红,一半绿,一颗金星,庄严地镶嵌在正中。正义的旗帜在这儿驻足,南越的旗帜呵来到了中国……
*屹[yì]〔韦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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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读报口占(五首)
  光未然
麦卡伦法
刀把子攥在强盗手里,
强盗的意志就是法律。
什么是“美援”
什么是“美援”?
什么是“和平队”?
谁指望它大发慈悲,
谨防千百万人头落地!
刚果谣
卢蒙巴,
基赞加!
客人杀到
主人家!
卢蒙巴,
基赞加!
血仇入土
要开花!
迷魂阵
顷闻美国国务卿腊斯克鼓吹“和平革命”,令人啼笑皆非!
“和平革命”?
迷魂阵!
腊斯克的淫词小调,
唱与谁听?
火焰山
腊斯克在美洲外长会议上,叫嚣“制裁”古巴,“开除”古巴,把古巴“排除”在美洲国家组织外。闻之哈哈大笑。
海上一座火焰山,
  烧亮美洲半边天。
你要赶它出大海,
谅你没有赶山鞭!
海上一座火焰山,
大火烧到阎王殿,
你要扑灭地下火,
谅你没有芭蕉扇!
(一九六二、一、二十八)
*攥[zu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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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活地狱 死宪法
  刘宓庆
现代美国作家约翰·契维尔曾经在一个文学座谈会上发言说:“六十年代的美国生活就是一座活地狱。作家所能表示的唯一态度就是否定。”美国统治集团最近的反共法西斯行径再一次证实了契维尔给美国生活下的斩钉截铁的结论:一座活地狱。
但肯尼迪之流竟然把地狱描绘成了“天堂”。在总统先生的国情咨文里、在外交家的锵锵[qiāng]词令中,在豪门富户的鸡尾酒宴上,“自由”、“平等”、“博爱”、“人道主义”、“全民福利”等等字眼被重复了不知多少遍。可是世界人民在美国的“民主窗橱”里见到的却只有残杀罗森堡夫妇的电椅、蹂躏[lìn]温斯顿的电刑器和折磨丹尼斯的监牢。今天,在那个窗橱里,重新陈列了沾满血迹的“史密斯法案”和“麦卡伦法案”。远隔重洋,人民还可以听到令人悲愤填膺的声音:那是联邦监狱、辛辛拉底监狱和成万座法西斯魔窟里“政治犯们”的怒号悲鸣。此刻,蹂躏他们血肉之躯的是皮鞭、镣铐、电刑和艾伦·杜勒斯式的警犬。据美国报纸报道:从1952年迄今,美国已经有不下二百五十万人由于政治原因受过或轻或重的刑法摧残。
人们会问:美国的“人权”何在?!所谓“保障基本人权”的“宪法”何在?!
美国的“宪法”在芝加哥的监狱里!在怀俄明的刑场上!它被带上了镣铐,它中了弹丸,它的胸膛被插上了美国纳粹党的匕首。今天,在白宫金碧辉煌的柜子里陈列着的只是美国“宪法”的僵尸。有一位美国革命志士在法庭被判决之际厉声喊道:“你们可以把我处决。你们枪毙我,就是枪毙了自由!枪毙了人权!你们枪毙了宪法!”是的,他们“枪毙”了“宪法”。
美国“宪法”曾经被奉为“民主自由的法典”。一个多世纪以前,英国一位颇具声望的政治家格莱斯顿说道:美国宪法是“人类思维最完善的范例”。可是,对于美国当权者,当他们挥动刑棍和屠刀的时候,这个所谓“人类思维最完善的范例”,却从来没有使他们的神经末梢有过半晌踌躇[chóu-chú]犹豫的一闪。“麦卡伦法”、“史密斯法”……才是他们根据垄断资产阶级的太岁意旨制造出来的金科玉律。在反共反人民的紧要关头,肯尼迪和他当权的族兄舍弟的确是无愧于俾斯麦、希特勒和墨索里尼的真正“能说到做到”的凶手。
这一切是多么确切地证实了契维尔关于美国当代生活的结论:一座活地狱。但对待整个美国现实生活的“唯一态度”显然不应该“就是否定”。地狱会倾灭,乐园会诞生。今天,美国共产党在斗争,美国无产阶级在斗争,美国人民在斗争。人民深信:有朝一日,阳光会给亚美利加披上簇[cù]新的衣裳。     *宓[m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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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南瓜的故事
  李健羽
长白山麓,瑞雪飘飘。聚居在北西沟村的朝鲜族老乡,满打算和亲如家人的八连战士在一块热热闹闹地过春节,不料八连接到移防的命令,不久就要开拔了。“军令如山倒”呵,老乡们知道留也留不住,便家家户户都做起打糕来,准备好好款待一下亲人。
一天上午,阿妈尼正在灶间做打糕,四个战士抬着一大筐南瓜向她家走来,一进门就把瓜倒在院里了。阿妈尼很奇怪,连说:“我没有买你们的瓜呀!”战士们笑着说:“不,是赔你的。”这时阿妈尼才想起了几个月前的那件事来,忙着摇手不答应。
阿妈尼今年在她家后院栽了几十棵南瓜,她精心地培育着,时常给它理蔓、浇水,南瓜渐渐长大了。一天,不知从哪里闯进来一头猪,吃了十个小南瓜,祸害了一片瓜秧。她心疼不得了,正在嚷嚷“这是谁家的猪!”这时,恰好八连战士丁福义经过这里,一看是本连的猪,不禁红了脸,马上说:
“阿妈尼不要生气,我们赔您的!”说罢,他向指导员宋荣亮汇报了这个情况。
宋荣亮听了很难受,他想:从部队进驻这个少数民族地区以来,还没犯过群众纪律,现在出了事,是自己的疏忽。他及时向养猪的战士进行教育,并且在军人大会上号召大家保持发扬八连遵纪爱民的光荣传统。
八连是原冀东军区特等战斗英雄、爱民模范马昌富烈士生前所在的连队。十五年前,八连在一次战斗中奋勇追击敌人,部队跑了一天一夜,粒米没沾牙,又饿又困。第二天傍晚,马昌富带领九班来到一个村庄,老乡们因为害怕蒋匪军,都躲到山里去了,房东炕上堆满了花生。又香又脆的花生多么诱惑人呵!有个战士简直忍不住了,马昌富止住了他,从自己的米袋里倒出仅有的一平碗小米,严肃地说:“我们八路军是人民的子弟兵,越是在困难的时候越要坚决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他们全班九个人,愉快地用一平碗小米煮了一锅汤吃了,没有动老乡一颗花生。今天,当战士们回忆起本连这段历史时,人人都要求以全连的名义向阿妈尼道歉,并且赔偿她的损失。
指导员宋荣亮亲自到阿妈尼家道歉,说猪吃的十个瓜,照价赔款;毁了的十二棵瓜秧,不知一棵能结多少瓜,等估算好了,我们自己的瓜一熟,就来赔瓜。阿妈尼从知道猪是解放军的以后,气就消了,说什么也不肯接钱。推过来让过去,最后她简直生气了,直到指导员申明这是部队的纪律,她才委屈地把钱收下。至于部队还要赔偿瓜秧损失的那笔账,当时她根本没当回事。谁曾想解放军钉是钉,铆[mǎo]是铆,说一句,算一句,如今真的又第二次来赔南瓜了。
阿妈尼总也舍不得吃这堆南瓜,见人就拉着到她家里,指着那堆黄闪闪的大南瓜说:“解放军真是纪律严明,猪吃了我的南瓜,人来道歉;吃掉的十个小瓜赔了钱不算,你看,毁了的十二棵瓜秧,我没操心没费力,现在变成了一百五十斤大南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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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文化街头

  给人以知识
  秦犁
走过上海南京路,一家照像馆的橱窗吸引了我。这家照像馆陈列的人像摄影花样繁多,神态各异;最牵人眼目、扯人脚步的是在不同情趣的照片下都简要写明了所用的摄影方法和特点,如说“平光”摄影光影柔和,层次丰满,脸上无投影;“高调”光源强,用平光加工,造型健康清新,具有明朗隽永的风采。此外,还有什么“线条光”、“三角光”、“阴阳光”、“低调”,以及“红色照”、“棕色照”、“蓝色照”等,总之根据人们各自的年龄、外型特征和个人的喜爱,顾客可以任意选拍各种不同光线的照片。
联想到在上海的某些饮食商店里,也曾看到店家把出售的特味食品摆了样品,标出其中含量和成分。某些古玩磁器商店把器物的名称、年代、产地和价值也简要标出,使人浏览一过,无异参观了一个小型展览会。这是把文化送给群众的一种好方式,岂止起到商品说明的作用。走进这样的商店,要想选购一些物品,真是心中有数,可免掂斤播两的心思,如果不想买什么,看看也无妨,能长得一点知识,得到意外的满足。看来开阔知识领域的天地是无限的,怎样为顾客服务得更周到也是无限的,却全看我们有没有关心顾客和不怕麻烦的精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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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两副春联
  王董 鲁新
春节已到,许多社员买了红纸,准备写春联。
一个夜晚,山东省广饶县李鹊公社东辛生产队的社员们,也欢欢乐乐地聚在一起,给这家那户编春联。可是,当谈到给孙敬修老汉家贴什么样的春联的时候,人们沉默了,一阵惨痛的回忆,把人们带到了二十七年以前。
二十七年前的春节,就在现在孙敬修老汉住的屋门上,曾出现过两副震动人心的春联,一副写着:“出有门进有门取借无门,去年穷今年穷明年更穷”,横批是“一穷到底”;另一副写着:“来到年逼死人命,过去年死里逃生”。这两副春联的作者是当时这间屋的主人李怀曾,他在编完以后,便请人缮写,贴在自己的大门和里门上。悲惨的是李怀曾并没有“死里逃生”,春节过后不久,就被迫卖掉了房子,栖身在一座破庙里,最后走投无路悬梁自尽了。
李怀曾死时还不到五十岁。直到今天,熟悉他的人们,没有一个不说他是既爱劳动又有骨气的好汉子,他,一直和地主们针锋相对。春节,地主在门上贴个“福”字,他回到家里,却偏贴个“气”字。就在二十七年前的那个春节,直到除夕过午,他的晚饭依然无着。村里的穷兄弟们,凑了些煎饼给他送去。他感激地说:“财主家有的是东西,不给我们穷人吃,就是给我,我饿死也不吃他的;穷兄弟爷们见我过不去年,给我凑东西,可是你们也是吃了清晨没有晚上的,拿来我也吃不下去。”
无巧不成书,李怀曾卖掉的那间屋里,现在也是住着一个单身汉,他叫孙敬修,今年已经七十七岁了。然而,时代不同,孙敬修的晚年境遇和李怀曾也完全不同了。当我们去访问这位老人时,他兴奋地说:“我虽然没有儿女,可是公社对我照顾得很周到。粮食、青菜样样够吃,做饭有柴、烧水有煤,队里的会计张福明还天天给我挑水。缺什么东西,只要一说,队里就送上门来。”这时,在旁的队干部告诉我们:队里像孙敬修这样的,还有两个单身老汉,对他们的照顾,也和对孙敬修的一样。
说起了李怀曾所张贴的、曾经讲出了当时被剥削、被压迫人民心里话的两副春联,许多上年纪的人都感慨无穷地说:“李怀曾是个好人,可惜生不逢时。”这时,不知是谁插上了一句:“是啊!只有尝过旧社会的滋味,才能懂得今天就是天堂啊!”最后决定在孙敬修老汉的大门上,贴上“在家好出外好一切都好,去年强今年强明年更强”这样一副新春联,横批是:“年年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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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贴窗花(剪纸) 曹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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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正合心愿    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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