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9月20日人民日报 第6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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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老挝爱国军民痛击进犯解放区的敌人
王国政府军和爱国战线党前线指挥部对美国及其仆从的军事阴谋提出警告
新华社纳门19日电 老挝王国政府军和老挝爱国战线党战斗部队前线指挥部发言人今天在这里向报界发表公报说:老挝万象省和沙耶武里省爱国军民沉重地打击进犯解放区的敌人。
公报说,从5月3日停火以来,由美国军官指挥的沙湾拿吉集团军队和泰国、南越、菲律宾等侵略军多次进犯解放区和进行“扫荡”。特别是在万象省和沙耶武里省交界、湄公河流域以及13号和10号公路沿线的平原地区,敌人一再进行大规模“扫荡”,侵犯爱国武装力量的根据地,并且对当地和平人民进行烧、杀、抢、掠等惨无人性的暴行。据不完全统计,从5月3日至8月底,敌人在上述地区杀害群众七十多人,打伤十九人,抓走一百四十九人;杀死耕牛六十六头;烧毁民房和粮库一百一十六座。此外还毁坏了大量庄稼,劫走大批财物。
公报说,万象和沙耶武里两省的爱国军民英勇地保卫自己的家乡和解放区。这些地区的爱国武装部队、民兵和游击队在广大人民的支援下,取得了反“扫荡”战斗的胜利,共计毙、伤、俘敌人四百零四名,击毁汽车四辆,缴获大批的武器和弹药。同时,这些地区的人民爱国武装日益壮大。
公报强调指出,但是,美帝国主义和它的仆从们仍然没有从失败中取得应有的教训,反而在最近继续把大批外国侵略军和军火物资运进万象地区,企图进行新的军事冒险。
公报警告敌人立即停止进攻解放区和进行“扫荡”。公报说:“否则他们必将遭受团结一致的老挝爱国军民强大力量的更加沉重的打击!”
据新华社河内18日电 “老挝之声”电台今天广播:当富马亲王建议三亲王在欣合举行再次会晤的时候,沙湾拿吉集团仍然不断地进行“扫荡”,迫害人民。
从9月6日到11日,由六名美国军官指挥的叛军一个连在农布地区进行“扫荡”和迫害人民,当地人民两人被打死,若干人被打伤。
9月14日,驻扎在伊莱据点的叛军在纳旺进行“扫荡”,大肆破坏庄稼,打死耕牛多头。在万荣县周围地区靠近政府军和老挝爱国战线党战斗部队的地区,叛军已经建立了许多据点,并且准备向解放区发动进攻。
在芒村县,在美国军官指挥下的叛军进行“扫荡”时,惨杀居民两人,烧毁房屋五间和谷仓三所。
从8月26日到9月10日,叛军向解放区后方的土匪空投粮食、作战物资共达一百四十架次。此外,叛军飞机还在富卡、奔松、纳朗和富沙等地上空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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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曾在解放沙拉富昆战役中立下了战功的、寮国战斗部队某英雄连队的战士们在进行战术演习,准备随时反击进犯的敌人
 新华社记者 李长永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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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捷国民议会要求尽早缔结对德和约
戴维支持苏联加强国防的措施 谴责西方复活西德军国主义
据新华社布拉格19日电 捷克斯洛伐克国民议会例会18日在布拉格开幕。
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中央委员会第一书记、共和国总统诺沃提尼出席了会议。
由苏共中央主席团候补委员、全苏工会中央理事会主席格里申率领的苏联最高苏维埃代表团应邀参加了会议,并在会上发表了演说。
这次会议将讨论当前国际局势问题、总检察长关于社会主义法制的报告,以及一系列政府的法律草案。
国民议会主席费林格在会上讲话时强调指出了存在于捷克斯洛伐克与苏联之间的牢不可破的友谊联系。他说,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完全支持苏联的和平政策。
捷克斯洛伐克外交部长戴维在会上作了关于当前国际局势的报告。
戴维说,由于帝国主义的政策,现在,国际局势尖锐化了。被反共主义迷住了心窍的帝国主义国家侵略势力,没有放弃它们的用武力阻止人类的历史发展的不现实的计划。
他说,在帝国主义者策划对社会主义国家发动战争的打算中,西德军国主义和复仇主义起着显著的作用。在西方国家的保护和积极支持下,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成了威胁全世界的危险的战争策源地。
在谈到西柏林问题时,戴维表示完全同意苏联政府对西方国家滥用空中走廊而提出的强烈抗议,并且强烈谴责西德军用飞机最近侵犯德意志民主共和国领空的挑衅行为。他还指出,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和人民完全支持德意志民主共和国为保障边界安全而采取的措施。
戴维说,苏联关于建立西柏林自由城市的建议的实现,将使西柏林的局势正常化,并丝毫不触犯任何一方的合法利益,将为西柏林居民保证自由发展的条件。
他说,捷克斯洛伐克政府已经开始准备有关立即缔结和约的一切必要的外交和经济措施。他强调指出,“如果西方国家和西德逃避签订和约,我们将在今年年底以前跟那些愿意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签订和约的国家一起同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签订和约,并承担由此而产生的一切后果。”
他接着表示捷克斯洛伐克完全支持苏联关于解决全面彻底裁军问题所作的努力,并谴责西方国家的统治集团顽固地反对达成协议。
戴维说,苏联政府关于恢复核武器试验的决定,不仅对保证苏联的安全说来,而且对保证所有社会主义国家的安全说来都是必要的步骤。他还说,捷克斯洛伐克人民将始终站在为铲除殖民主义奴役制度而斗争的国家的一边。
会议一致通过了一项呼吁书。呼吁书说,缔结对德和约以及和平解决西柏林问题,是绝对迫切的和不可拖延的。今年就应当实现这一要求。
国民议会表示完全赞同苏联采取的保证安全的措施,其中包括苏联政府8月31日关于恢复核武器试验的决定。呼吁书强调说,采取这些措施有利于社会主义各国的安全,有利于世界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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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长胜电贺阿临时政府成立三周年
新华社19日讯 中国非洲人民友好协会会长刘长胜今天致电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总理本·优素福·本·赫达,祝贺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成立三周年。
电报说,正值阿尔及利亚共和国临时政府成立三周年之际,我谨代表中国非洲人民友好协会向您和阿尔及利亚人民表示衷心的祝贺。祝阿尔及利亚人民在争取民族独立和自由的斗争中取得新的胜利,祝中阿两国人民的战斗友谊日益巩固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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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几内亚签订经济技术合作协定议定书
新华社科纳克里18日电 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和几内亚共和国政府经济技术合作协定议定书18日在科纳克里签订。中几经济技术合作协定是1960年9月13日在北京签订的。
在议定书上签字的,中国方面是中国驻几内亚大使柯华,几内亚方面是几内亚外交部长贝阿沃吉。
柯华和贝阿沃吉在签字仪式上先后讲了话。他们都祝贺中国和几内亚友好合作关系不断发展,祝贺中国和几内亚两国人民的友谊长保青春。出席议定书签字仪式的,有中国驻几内亚大使馆的官员们和几内亚外交部的官员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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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共总书记撰文评巴西政局
巴西的事态发展再一次证明:帝国主义已经不能为所欲为了;保卫法制的统一战线包括人民群众,也包括一些资产阶级分子;新政府中有民族主义者,也有美帝国主义代理人,它反映了各种相互矛盾的利益的妥协。
据新华社里约热内卢16日电 巴西共产党机关报《新方针》周刊14日刊载了共产党总书记路易斯·卡洛斯·普列斯特斯论《共产党人和新政府》的文章说,“前总统夸德罗斯辞职以后,巴西的事态发展再一次证明了:帝国主义已经不能为所欲为了”。
普列斯特斯说,共产党人、工人、学生、南里约格朗德州的人民以及武装部队中大多数人都积极投入了斗争,反对为美国垄断资本集团服务的那些人的暴力,维护民主自由和宪法法制。
普列斯特斯在指出古拉特的执政是巴西人民的巨大胜利后接着说,在不正常的政治局势下以反民主的方式建立的议会制政府,“人民是以怀疑和失望的心情加以对待的”。
谈到夸德罗斯的辞职时,普列斯特斯指出,这件事正好发生在这样一个时候:世界局势由于美国的政策而变得更加严重,巴西不顾美国战争挑拨者的利益要同苏联建立外交关系。另一方面,夸德罗斯愈来愈难于实行依据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所强加的方案而制定的财政政策,因为工人阶级不能答应冻结工资,并且成功地进行了反对削减实际工资的斗争。普列斯特斯还指出农村劳动者的开始觉悟,从而使土地改革成为在政治上具有决定性意义的问题。因此,最反动的势力就感到有必要来遏止正在发展的民主进程,来在巴西建立军事暴政,以便使巴西成为美国好战集团的战争和殖民主义政治的驯服工具。
普列斯特斯在文章中回述说,保卫宪法法制的统一战线是在无产者、学生、农民运动的群众运动中形成的,这是广泛的统一战线,因为这个统一战线的成员包括从无产阶级到许多资产阶级分子,“包括一些和帝国主义垄断资本集团有联系然而担心暴政可能会导致巴西革命进程急剧发展的结果——像巴蒂斯塔在古巴的例子所表明的那样——的一些资产阶级分子”。正因为这样,尽管议会中反动分子表现出动摇,但是全国议会还是使军事部长们企图不让古拉特接任总统的要求不能得逞。
普列斯特斯指出了资产阶级势力同统治阶级中最反动的分子和政变军人的妥协。他说:这种妥协是因为资产阶级害怕使巴西进步的改革。议会中的社会民主党和全国民主联盟的最反动的分子同搞政变的那些人妥协,因为他们也希望掌握到更大的权利,因此赞成议会制。
普列斯特斯在分析丹克雷杜·内维斯领导的新政府时指出:这个内阁中有民族主义议会阵线的民族主义者,也有美帝国主义的代理人。“这是一个反映各种互相矛盾的利益的政府,不过基本上体现了当局同帝国主义和同反对彻底民族解放的势力的妥协”。
他接着说,共产党争取成立民族民主政府的斗争正在继续。共产党人赞成举行公民投票,以便人民对采取议会制政府的宪法修正案作出决定。共产党人主张革除政变人物的一切领导职务;惩办对人民犯下罪行和使用暴力的那些人、其中包括拉瑟达州长;立即同苏联以及其它社会主义国家建立外交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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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埃奈斯库”钢琴、声乐比赛结束
我钢琴选手分获第三名第五名
据新华社布加勒斯特19日电 第二届“乔治·埃奈斯库”国际音乐比赛和联欢节的钢琴和声乐比赛,已在17日结束。中国女钢琴选手洪腾和鲍蕙荞分别获得钢琴比赛的第三名和第五名。
钢琴比赛中没有人获得第一名,获第二名的是罗马尼亚的伊利埃斯库和以色列的瓦尔迪,波兰的卢科维奇获第四名,罗马尼亚的格里戈雷和鲍蕙荞同获第五名。
除优胜名次外,德意志民主共和国的布劳埃尔获荣誉奖状,罗马尼亚、法国、保加利亚和美国的一名选手获奖状。
洪腾和鲍蕙荞在三轮比赛中的演奏都给广大听众留下了较深刻的印象。她们每次演奏完毕,听众都为她们长时间地热烈鼓掌。在休息时,成群的人围着她们,向她们热情地道贺。在第三轮比赛中,洪腾演奏了贝多芬的第四协奏曲;鲍蕙荞演奏了萧邦的第一协奏曲。
在声乐比赛中获得女子第一名的是萨尔基襄(苏),第二名是西蒙诺娃(苏),第三名是德鲁泽斯库(罗)和西蒙内斯库(罗),没有人获得第四名,第五名是帕拉德(罗)。
在男子声乐比赛中获得第一名的是达凯斯库(罗)和科尼亚(罗),没有人获得第二名,第三名是马祖罗克(苏),第四名是雅科文科(苏),第五名是巴兰(土)。
小提琴第三轮比赛在19日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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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纳门会谈未举行
据新华社纳门18日电 老挝富米—文翁集团的代表昨天从万象广播说,他们继续拒绝在今天前来纳门开会。因此,照例应该在今天举行的老挝三方面的会谈,就又由于富米—文翁集团方面的无故逃会而被阻挠,这是从9月份以来他们第八次逃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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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求取消美国导弹潜艇基地
伦敦一万二千人示威
据新华社伦敦17日电 不顾下雨和英国政府的禁令,一万二千多英国人今天在特拉法加广场举行示威,要求取消在英国的美国“北极星式”导弹潜艇基地和要求英国放弃氢弹。
特拉法加广场和通向广场的道路都被示威者封锁了。示威者高呼反对美国“北极星式”导弹潜艇基地的口号。一部分群众举行了静坐抗议示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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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丹加东北阿尔伯特维尔发生战斗
殖民主义者的火并扩大
“联合国当局”和冲伯集团表示要安排停火
新华社19日讯 利奥波德维尔消息:西方新老殖民主义者为争夺刚果加丹加省而爆发的火并,18日早晨扩大到了这个省东北部的阿尔伯特维尔。“联合国军”和冲伯军队已在那里的火车站附近展开战斗。
据报道,在阿尔伯特维尔集中有一千四百名“联合国军”印度部队。他们是印度派到刚果的一个加强旅的一部分,包括一个重迫击炮连。
据美联社报道,在卢安达—乌隆迪首府乌松布拉收听到的加丹加军用电台的消息说,进行了两天剧战的加米纳基地在18日已经易手,被欧洲籍军官指挥的冲伯军队攻占。
在进行了六天激烈争夺战的加丹加省首府伊利沙伯维尔,18日战斗仍在继续。这天,冲伯集团的飞机再次扫射了那里的“联合国总部”。有消息说,这座城市里的“联合国军”,除了坚守邮局的印度部队外,已在撤向飞机场。
在为美国鲸吞刚果计划奔走的联合国秘书长哈马舍尔德因飞机失事殒命后,“联合国当局”一位发言人宣布,哈马舍尔德的死亡“丝毫不会改变联合国对加丹加的政策”。他说,联合国的一位高级负责官员将就“停火”问题负责同冲伯恢复接触。
英国外交部发言人18日表示,哈马舍尔德死后,英国仍然希望“联合国的高级代表和冲伯能尽早地举行会谈,以安排停火”。
冲伯18日也在英国殖民地北罗得西亚出面表示,他将同接替哈马舍尔德的任何人进行“和谈”。在这以前,英国外交部政务次官兰斯当尼曾特地赶到北罗得西亚同他进行了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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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通讯社报道哈马舍尔德丧生情况
新华社19日讯 据西方通讯社报道,在北罗得西亚的恩多拉城附近坠毁的哈马舍尔德所乘的飞机的唯一幸存者——受了重伤的一个联合国警卫人员哈罗德·朱利安(美国人)说,当哈马舍尔德的座机到达北罗得西亚的恩多拉上空时,哈马舍尔德改变了在恩多拉降落的打算,并且让驾驶员驶往他处。在这以后,突然在飞机上发生了爆炸,接着又发生了几次比较弱的爆炸。
同时,联合国驻利奥波德维尔代表举行记者招待会说,在恩多拉有人听见,在发生事故之前有一架来历不明的飞机在机场上空盘旋。这位代表指出,这架飞机除了破坏和攻击哈马舍尔德的座机之外没有别的可能。他强调指出,哈马舍尔德在夜间前往恩多拉多少是为了避免同两架加丹加方面的喷气歼击机相遇,这两架飞机几天来扫射联合国部队并轰炸他们的机场。据美联社报道,这两架歼击机的基地在科耳威济,而恩多拉在它们可达到的范围之内。
这个联合国代表说,哈马舍尔德的座机是在接近恩多拉机场时坠毁的。代表说,坠毁的“DS—6型”飞机的飞行员六人是有经验的瑞典飞行员,他们是照同联合国订的合同工作的民事人员。他还说,这架飞机在飞往恩多拉前一天曾在伊利沙伯维尔上空遭到射击。子弹打穿了引擎。损失的零件在利奥波德维尔已经更换,对飞机进行了仔细的检查。
但是,北罗得西亚政府发言人今天强调说,“没有理由怀疑(飞机)失事是由于来自地面或空中的敌对行动”。
在纽约联合国总部,有一些国家主张对哈马舍尔德的死因进行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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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挡不住的洪流
——马里访问记
本报记者 冯之丹
谁是尼日尔河水的主人
尼日尔河中游三角洲,是一片肥沃的土地。从迪波湖一直伸展到屯布克图,这是一片河水充盈、湖泊纵横的地方。据说在过去加纳王国时代,这一带曾经是人口较稠密的繁荣的农牧区。这个富饶的地区给法国殖民者看中了。早在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以后,1919年开始就有殖民者来此进行勘察和调查。1924年就成立了尼日尔临时办事处。1932年正式成立了“尼日尔办公室”的殖民机构。1929年,法国殖民部曾经批准了这样一个野心勃勃的计划,打算囊括三角洲的全部沃土,要种五十一万公顷的棉花和四十五万公顷的稻田。到现在,“尼日尔办公室”霸占的土地据估计有几十万公顷,其中四五万公顷左右是能灌溉的耕地。
我们访问了“尼日尔办公室”的总部所在地的塞古,并且朝着东北方向沿着尼日尔河到了“尼日尔办公室”的机械制造中心的马尔卡拉和水稻种植中心的尼奥诺。我们听到妄自尊大的法国人这样说:“这儿的人都耕种着我们的土地,使用着我们供给的水。”然而,究竟谁是尼日尔河水和尼日尔河两岸土地的主人呢?
不错,我们在马尔卡拉的三山丁地方看到了一座中型水坝;也看到在尼日尔河两岸有几条运河通向稻田和棉田。但是,这些工程是法国人修建的吗?不,一千个不,他们是在撒谎!
在马尔卡拉的一家漂亮的供欧洲人休息的俱乐部里,我们坐了下来。眼前就是水坝上面全长八百十三米,横跨尼日尔河的大桥。我们同马里的一些工会干部谈起了这座水坝和大桥的历史。陪同我们参观的马里建筑工会总书记苏玛来是个老工人,二十世纪三十年代,他就在此地当过木工。他用手指着前面的大桥说:“这座大桥从1934年一直到大战后才建成。殖民者完全是靠了强迫劳动才建成这座大桥的。不知道多少马里人死在桥下了。”苏玛来沉痛地描述了一幕历史的惨剧:“1935年,当大桥的第一号桥墩工程动工时,一天之内就死了一百多个马里工人。当被征召来服劳役的马里工人,正在挖桥基的时候,发生了土崩,一百多条生命被埋在尼日尔河的底土里,以后连尸体都没有捞出来。当时还有很多人的腿折断了,臂压伤了。”后来,我还听到别的马里人说起,这类大惨剧在三十年代,就在同一个地点发生过好多起。法国工头在工地上对马里工人拳打脚踢,许多马里人即使不是葬身于河底,也在烈日和皮鞭下累死和病死了。
法国殖民者刚来“开发”这一片土地时,采取了军事开垦的方式,把成千上万的马里人征召入伍,并对他们实行军事管制。另一个陪同我们参观的埃米尔先生,他是巴马科小学的校长。他告诉我们说:在距巴马科几十公里许的白金大地方,法国殖民者开始修建第一条运河。当时他还年幼,每天清晨都亲眼见到有几十个马里工人的尸体抬出来,堆在一间小屋里。
是马里工人的累累白骨筑成了尼日尔河的水坝和运河,是马里人用自己的血汗灌溉着尼日尔河两岸的土地。可是,马里农民却要向法国殖民公司——“尼日尔办公室”租种土地,缴纳地租、水租和名目繁多的租税。“尼日尔办公室”还设有一个商业机构,专门收购农产品。在殖民统治时期,农民除缴纳租税以外还得把全部棉花和水稻以低廉的价格出售给“尼日尔办公室”。
依靠了对马里人民的惊人的剥削,这家殖民公司一年一年地给喂肥了。马里人对我们说,“尼日尔办公室”的财富是无法估量的,它比马里的国库还要富足。我们在访问过程中听到了一些马里的干部和工人关于这个殖民者吸血机构的谈论。一个年青的工会干部气愤地说:“独立后,他们(指法国殖民者)已经解雇了四百个马里工人了。”我们问:“有什么理由吗?”他耸一耸肩说:“他们说财政困难嘛。可是他们绝不解雇法国人。”但这个干部很有信心地对我们说:“很快就能成为我们的财产的,我们现在正积极准备自己的技术干部,以便接替法国技术人员的工作。”
通向马里大门的铁路线
从巴马科到马里西部边境的凯斯市,可以坐火车旅行。大约需八九个小时,计四百五十公里的旅程。列车从巴马科车站出发,铁路两旁最初还能见到一些田野,不多久田野便消失在蓬蓬松松的杂树和野草中了。车厢内既闷又热,窗槛上、坐铺的皮垫子上,用手摸上去沸烫。一路上的景致,绿色中略呈枯黄。沿途只见一些浅水的小河流、一些小镇和村镇里零零星星的草盖的圆顶土屋。每到一站,农妇们头上顶着花生、香蕉和芒果,到车厢的窗口来叫卖。
自古以来,马里的商业通道是由北到南的。从公元之初始,骆驼商队就穿过撒哈拉沙漠,往返于北非和苏丹之间,尼日尔河岸上的屯布克图和泽内,曾经是由于横贯撒哈拉的贸易而兴起来的两大古老的商业城市。巴马科后来也成了货物集散的一个小商镇。但在法国殖民者入侵以后,这条传统的贸易路线被取消了,而代之以由西到东的通道。这条通道就是达喀尔—尼日尔铁路。
十九世纪的五十年代,法国驻塞内加尔的总督费谭白率兵开始向西扩张,终于1880年占领凯斯市。当时法国殖民者亟欲继续向西,征服尼日尔河流域,于是就有了兴建铁路之议。1881年,这条战略铁路动工兴建。但是,从凯斯经巴马科到库里库罗,全长五百五十五公里的铁路,整整修了二十三年,一直到1904年才建成。
二十三年间,非洲的苦工们一段一段地把这条铁路修成了。铁路的每一根枕木,都渗透着非洲被压迫的劳苦大众的血与汗。而且,还有这样一段历史:当1881年从凯斯到贝富拉贝的第一段铁路修建时,法国殖民者招募了一批中国契约工人。但没有多久,在极艰苦的条件下,中国工人大部患黄热病死去了。以后,法国殖民者继续强征非洲劳动力,他们甚至对大批苦力不供食物,也不付工资,许多人饿死、病死、累死和被殖民者打死、折磨死了;许多人逃亡了。二十三年间,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这条铁路线上无声无息地倒了下去。
最初,这条铁路是为法国殖民者征服尼日尔河流域服务的;后来就变成了殖民者掠夺马里农产品的吸血管。1923年,从凯斯市到塞内加尔提埃斯市的铁路线建成,这样,全长一千二百公里的达喀尔—尼日尔铁路完成了,马里尼日尔河流域的农业中心地区就同塞内加尔的出海口达喀尔连接了起来。马里农民的收获物——花生、粮食等被源源地运向达喀尔海港,而法国的消费制成品又源源地通过达喀尔海港向马里市场倾销。从此,马里在经济上成了法兰西殖民帝国的附属品。
马里一宣布独立,法国殖民者就利用马里经济上的弱点,下毒手切断了塞内加尔—尼日尔铁路。殖民者企图扼住独立的马里共和国的咽喉,使之不能利用塞内加尔的出海口,造成马里经济的瘫痪。帝国主义的手段是十分毒辣的。但是,马里人民决不屈服于帝国主义的压力。马里的经济并没有因此瘫痪,马里人民勇敢地克服着困难,建设着自己独立了的国家。今天,凯斯市这扇马里共和国的大门已经关闭了,人民警惕地守卫着它,决不允许殖民者通过大门卷土重来;决不让历史重演!
人民动员起来了
当中非友协代表团的部分成员到达凯斯的那天,那里正举行数千人的群众动员大会,表现了马里人民坚决冲破帝国主义封锁的不可动摇的意志。市长西迪比·马马杜在会上作动员报告,他曾在1956年访问过中国。市长先生一开头就以热情的语调向大会介绍了来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友好代表团:
“今天,中国代表团参加了我们的大会,他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加强同我国人民的友谊。我曾访问过中国。中国过去和我国一样是一个受帝国主义压迫和奴役的国家;可是现在中国解放才十一年,它能够自己制造汽车和飞机。中国人民热爱劳动、热爱祖国,中国人民是我们的好榜样,是我们马里人民最好的朋友。”
接着,市长动员群众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参加修建通向几内亚首都科纳克里的公路,以突破帝国主义的封锁。他说明,马里不能利用达喀尔这个出海口,必须寻找另外的出海口。从凯斯直接通向几内亚共和国首都科纳克里,只有四百多公里的路程。如果这条公路修好了,那么,马里不仅能够找到出海口,而且能够把几内亚所需要的大米和肉更多地向几内亚输出;而马里也能够从几内亚进口各种商品。市长号召说:“马里目前的环境是艰巨的。帝国主义随时准备给我们制造重重困难,他们时刻都在寻找扼杀马里独立的时机。因此,我们必须提高警惕,捍卫我们的祖国……”大会上群情激昂。他们,青年们和妇女们,学生、劳动者、运输主,议员和平民,都纷纷在大会上讲话,有的承捐钱款和物资,有的保证出力。他们宣誓,一定要把公路修好,击败帝国主义的阴谋。
赖着不走是不行的
马里和阿尔及利亚大约有两千公里的边境线,不久前法国殖民者在马里不仅保持着军事基地,而且驻有军队。当然,不言而喻,这是对阿尔及利亚民族解放运动的威胁,也是对马里共和国本身的威胁。马里独立之前,法国原来在马里有八个陆、空军事基地,即巴马科、加蒂、莫布迪、尼奥罗、锡卡索、加奥、塞古和坦萨利特。独立后,法国人被迫撤了几个,但还保留着巴马科、加蒂、加奥和坦萨利特等四个基地。我们在塞古的时候,看到那里的军营里挂的已经不是法国旗,而是马里的国旗了。约有一营法国殖民军撤离了塞古。在其余的基地上,法国人还想赖着不走。马里人民不能容忍这种状况继续下去,他们正当地认为,在独立了的国土上留着殖民军的一兵一卒,都是对马里人民的耻辱。今年1月间,马里政府严正声明,要求法国军队撤出马里共和国的领土。马里新闻处的公报指出:“马里政府要求前殖民军撤出前殖民地领土,是遵循马里人民的一致愿望的。”
法国人反应如何呢?3月间,还在我们访问的时候,法国在加蒂和加奥军事基地上的卡车装了一些东西开到别处去,好像是在搬家的样子了,可是一直到6月7日法国军队才被迫从加蒂的军事基地撤走;8月2日才最后撤出加奥基地。两个基地上的法国军队,从3月一直撤到8月,即令每天撤退十个法国兵,也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殖民者显然是在拖和磨,然而毕竟是无可奈何,非走不可了。最近,消息传来,马里执政党苏丹联盟党政治书记代表马里政府宣布:1961年9月
5日,最后一名法国殖民军士兵在实行了七十八年占领之后,已经不得不撤出马里的国土。马里人民举国欢腾,庆祝祖国独立的加强。
在马里的时候,我们看到,马里人民对帝国主义保持着警惕。我们在3月20日的《发展报》(苏丹联盟党机关报)上看到关于马里法庭判处塞古事件凶犯的长篇报道,指出法国殖民者企图扼杀马里的独立,因此“选择塞古地方作为它的试验场”。塞古事件连续发生了好几起,最严重的是1960年5月17日,塞古的警察局长被殖民者收买的暴徒给打死了。在我们访问马里期间,莫迪博·凯塔总统正在全国各地巡视,他在地方上发表演说,谴责那些同帝国主义勾结的“破坏分子和分裂分子”,他号召说,“不能允许这些猴子来破坏我们的收成!”
今天,无论在首都巴马科,或是在库里库罗和凯斯,人们都能看到马里的男女青年在勤奋地操练着,他们拿着枪,时刻准备着响应祖国的神圣召唤。马里的现实再一次证明,非洲民族解放运动的洪流,是任何势力也阻挡不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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