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8月2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酸溜溜的时刻
岑桑
继加加林之后,季托夫又上了天。
事情总是这样的:当千百万人同声欢呼的时候,就有一小撮家伙在垂头丧气了。
苏联伟大的科学技术成就,叫白宫的群丑们又一次自己把自己泡进了醋缸。有人搭拉着脸说不出话来:肯尼迪在收到了关于苏联最新的太空成就的报告后,就是“默不作声地返回华盛顿”去的。也有人强颜欢笑,装作“毫不在乎”:例如正在巴黎开会的美国国务卿腊斯克听到季托夫平安着陆的消息时,就苦笑着说:“他能安全回来,我很高兴。”自然还有人故作镇静,拚命给自己压惊的:例如参议员库柏就曾边咽口水边说,这件事情“不应……引起美国的惊惶心理”。但是,这一切还是无论如何也冲淡不了醋缸里的人们焦灼、忧烦、惶栗和怨艾之情的。在那绝望的哀鸣和狂乱的叫喊声中,我们听见美国驻联合国首席代表史蒂文森,也在高声大叫了。据路透社的一则消息说,在华盛顿的史蒂文森认为“这件事就证明更有必要管制太空”云云。
狐狸说葡萄架上的葡萄是酸的,但又流着唾涎盘桓不忍遽去,还叫嚷要把它“管制”起来呢!
但是更可笑的还不在这里。让我们稍稍回顾一下吧!当狐狸还没有说架上的葡萄是“酸的”,也就是说,当它自以为葡萄非他莫属的时候,唱的又是怎样的一种调子呢?
那时候,宇宙空间是被美国狂徒们自己在精神上“管制”着的。比方说,几年以前,月亮这天体,就曾被美国的“月球地产公司”所垄断,月亮的地皮被廉价批发零沽;1958年,美国空军研究和发展部主任布希准将,也曾说过月球应该是美国的军事基地;前任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特文宁,还立下了宏愿,叫嚷在月球设置美国的导弹基地,把地球置于插上星条旗的月球的威胁之下……。那时候,他们在精神上实行了宇宙空间的“门罗主义”了,可是,曾几何时,面对虚无缥缈的太空,那些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人们,竟又栖栖皇皇地叽呱大叫,唯恐别人垄断了他们曾经自以为垄断着的东西,硬要把太空贴上封条,加上大锁,而且希望钥匙挂在自己的袂头上。
宇宙空间不是一个商场,那儿足够广大,可以容得下一切人。既然当日连拍卖月球地皮的斗胆都有,今天何必又忽然要在天空上贴起封条来呢?而且,退一万步说,美国的贵人们如果在太空确实无利可图了,(正如英国研究月球的专家摩尔在一年多以前苏联第三个宇宙火箭成功发射之后所说的那样,“倘使苏联征服月球的计划按步发展,那么留给美国……作的工作不多了。”)按理说,他们在现实的市场上,应该还是大有可为的。比方说,苏联载人宇宙飞船一个接一个的上了天,虽然也许会使“月球地产公司”之类的美国企业面临危机,但是,他们倒可以“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从别的地方得到好处。据美联社纽约7日电,“美国飞机—导弹和电子股票,今晨开市时大部分上涨。这显然是反映出一种信念,即美国可能由于苏联最新的太空成就,加速发展太空计划”。瞧,月球地皮的价格也许下跌,但是军火工业的股票价格却涨了,这对于美国的贵人们来说,又会有什么损失呢?
寄语美国的贵人们,当你们往天空张望而嘴里心里都饱含醋意的时候,还是请你们回眼现实,面对那因天空上的变化而倍加活跃的股票行情吧!你们的真正事业,难道不正是在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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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优美纯朴的民间歌舞艺术
——埃塞俄比亚文化代表团演出观后
李凌文 苗地速写
有人说过,如果想要了解某一个民族的性格、风尚、智慧和志愿,最好去看看他们的民间歌舞。这句话是很正确的。
民间歌舞是最自然、最纯朴、丝毫没有染上矫揉造作痕迹的;它真纯地体现了一个民族的喜好、愿望和才艺。当我在欣赏埃塞俄比亚的歌舞的时候,这种印象更为突出。人们看完这些来自东非洲的艺术家们的表演,就好像看了一本厚厚的介绍书籍,亲切地了解了这个国家——埃塞俄比亚的人民对生活、劳动、爱情、战斗的态度和气质,和他们对中国人民的友谊。
听到他们演唱的《中国—埃塞俄比亚友谊之歌》,歌调并不复杂,却是这样真诚、愉悦、和谐,使我们感受到两国人民之间的悠久的友谊,这种患难相助,喜乐与共的歌声,是最动人的。
埃塞俄比亚人民曾经经历过许多波折,和遭受过无数的苦难,然而,他们从不低头;他们的《西拉拉》(战士之歌)就是深刻地记录这种精神。每当祖国遇到侵略,埃塞俄比亚的英雄战士们,就一个一个起来,歌述各人以往的英勇战绩,互相激励、鼓舞,以唤起人们高贵的骄傲和勇气,并无畏地来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这些英雄们,一手拿标枪,一手带着盾牌,豪迈地踱来踱去,舞姿是极有性格——是非洲人民特有的那种倔强性格,动作虽然不多,它配合了歌调的要求,加以绘形绘声,充分地表现了埃塞俄比亚人民威武不屈的精神。
另一类歌舞,是介绍他们的生活场景的,像《敏加》(一种表现他们在丰收时歌唱的流行歌舞),歌曲的音调起首有点像我们的船夫曲、号子之类的旋律,雄壮而和谐;到了后段,则是狂热的歌舞相交辉,适切地体现出他们豪放的性格。而另一首《贺耶加》(这也是他们的风俗歌舞,每逢牲畜兴旺,亲友们便边唱边跳来向主人祝贺),则是人物个性对比极强的艺术。女客们的歌唱与舞姿典雅、温柔,男宾则高吭、激昂,一起一伏,更饶风趣。
他们还歌唱了好些不同内容和风格的情歌,像《耶尼布斯—德贝格那》和《马瑞因—音尼塔拉克》(饶恕我吧),前者质朴、柔美,后者则带有近代的色彩;伴奏所采用的乐器也不相同,都能描绘出他们多方面的爱情生活的风貌。
他们还介绍了一个比较庞大的、丰富的大型歌舞《阿兰—时嘉》(美好世界),这是一个埃塞俄比亚人民庆祝盛典的歌舞,它集中了这个民族的欢乐歌舞的精华,跳得精练、热烈。极富色彩。
埃塞俄比亚是非洲民族中拥有悠久文化艺术传统的国家,那里有着无数的艺术宝藏,只是由于长久地被帝国主义、法西斯主义的统治和摧残,未能得到发展。而今,他们取得了独立,很快就取得了这许多成绩,这是埃塞俄比亚人民的喜悦和骄傲,也是我们所感到兴奋的。我深信,埃塞俄比亚文化代表团这次来我国的访问演出,不仅是艺术上受到我们热烈的欢迎,同时,对增进我们两国人民之间的友谊和文化交流,也会起极大的作用。祝埃塞俄比亚文化代表团在我国的访问演出获得巨大的成功!(附图片)
茶花舞
咖啡园里的簸扬舞
窝拉英族民间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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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老挝谚语
水鸥 辑译
△在村子里勇敢的人,在森林里胆怯。
△一条鱼弄得满篮子腥。
△一根柴不成火。
△低地日久成沟壑,高地日久成丘陵。
△台风不及嘴里的风厉害。
△兔子想抢月亮。
△劳动是万物之源。
△十张嘴说不如亲眼看见;十只眼看不如亲手拿着。
△空坛子响得远。
△金子掉在地上,还是金灿灿的。
△果实落地,离地不远。
△快嘴会失信;快腿会失足。
△四条腿的动物有时会跌跤,博学的人有时也会弄错。
△养蛇咬自己。
△酒肉朋友易找,患难之交难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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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阿凡提的故事
生火
一日,阿凡提的妻子不在家,他想自己动手烧点茶喝。可是,他点呀,吹呀,火仍然没有生着。无可奈何,束手无策,他便走进房里穿着妻子的衣裳出来;一看,火已烧着啦。
“嗨!你就给我别着吧!”阿凡提说:“原来你是害怕我的妻子哩!”
宝剑与火棍
阿凡提,在集上游来游去,忽然看见一个人手提宝剑走过来。
“这把宝剑卖多少钱?”阿凡提问道。
“十个元宝。”那人回答说。
“太贵啦!太贵啦!”
“是啊,价钱贵是贵,可我的宝剑,有它独特的奥妙之处:当你持它向野狼刺去时,它自会朝前伸长十丈!”
阿凡提摸了摸额头说:“自会伸长十丈,这不足为奇。我的妻子生气打我时,她手里的火棍自会朝前伸长二十丈,打到我的头上。”
猎人
有位猎人,问阿凡提:
“阿凡提,多年来,我一直从事打猎,但是我总不懂得:猎人们在持枪瞄准射击时,为何睁着只眼睛,闭着只眼睛呢?”
“你也要睁一眼,闭一眼,”阿凡提说,“若你把两只眼睛都闭啦,会什么也望不见的。”
〔党牛选译 治华插图〕(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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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拨云见月
——简谈反映“松川事件”的日本文学作品
陈九仁
十二年的冤狱终于真相大白,“松川事件”斗争胜利了!这使人又想起这句话:捍卫正义的利剑是真理,制造阴谋的工具是谎言。谎言编织的幕布迟早要被戳穿的。
松川惨案发生不久,警察当局逮捕了一个名叫赤间胜美的十九岁少年,制造出一份“赤间供状”,这是日本反动当局的得意杰作之一,赤间自己在《我的供状是怎样构成的》一文中揭露了逼出这份假供的恐怖审判。这可耻的阴谋,激起日本人民的愤恨,日本文学界也有许多人参加了支援被害人的斗争。老作家江口涣在一次座谈会上说,这种恶毒的阴谋,迫使赤间落入圈套,“听了之后不禁毛骨悚然!”而许多被告却是根据这一“供状”被捕、判刑的!老作家广津和郎早在《恐怖的政治判例——以他人的招供作为判罪的证据》一文中就指出,这是一个荒谬的判例。文艺理论家中岛健藏也说:“因为被告是共产党员,就以特别的手段来影响审判,这是违反宪法的。”
可以这样说,“松川事件”斗争的胜利不仅在日本工人运动史上,在日本文学史上也将留下光辉的一页。这个冤狱事件震动整个日本文学界。许多作家不仅写了抗议、控诉文章,并参加调查团,成立许多营救被告的组织。老作家广津和郎放弃创作,以带病之身,南北奔走,为无辜受难者的冤情从事调查研究,以五六年时间,写成长达六七十万字的《松川裁判》。文艺理论家龟井胜一郎誉之为“日本文学史上史无先例的工作”。
十二年来,许多无辜被告及其家属还根据英勇斗争的事迹写了不少作品,有诗歌、散文、狱书简,以及报告文学。出版了《松川诗集》、《松川歌集》、《真理透过墙壁》、《爱情透过墙壁》、《被告》、《夺回的眸子》等,并创刊一个杂志《松川》。他们的英勇事迹早已搬上舞台和银幕。二十名被告大都是工人,但有些作品即使与优秀的文学作品并列也毫无愧色。这也是很自然的,为正义的事业而斗争,捍卫真理的语言是明朗而壮丽的。今天,当日本人民和全世界人民为这一斗争获得胜利而欢呼时,翻阅许多无辜受难者在那些黑暗的日子里写的作品是令人感动的。
妈妈的胜利,
妈妈的痛苦,
妈妈的斗争,
决不属于您妈妈一个人,
而是属于全日本,
不,属于所有被奴役国家
的所有的母亲。——摘自斋藤千的《妈妈,胜利就在眼前!》
我们相信,
在今后斗争中,
我们一定会弄得是非分明:
真理不能用“见解不同”来歪曲,
真理也不是“只有上帝”才“认得清”。
谢谢你们,
给了我们这样的信心。——摘自佐藤一的《谢谢你们》
“他们为什么要判我死刑呢?没有别的,就是因为我坚持真理,全力地和他们进行了斗争。——也就是说,敌人知道,我们多么希望出现一个光明、自由的合理的社会而英勇地和他们进行了斗争。我希望你确信有这样一天:日本全国人民了解到我们的理想是正确的,而实现这种理想的一天必将到来。”
“而我确实是无辜的,请您相信这一点吧!而且我确信不久的将来一定有这末一天,姐姐,你会因有这样一个弟弟而感到自豪。”——摘自佐藤一给姐姐花井初江的信
花井初江因有这样一个弟弟当然感到自豪,而日本人民因有这样优秀的儿女是值得自豪的。在那些艰苦、黑暗的日子里,作家阿部知二曾这样说过:“‘松川事件’且不说它对全世界以及将来的日本的影响如何,首先对现代的日本人是一个考验”。十二年的斗争历史就证明了阿部自己说过的话:“坚持不懈的斗争,真理就会像拨云见月一样放出光辉。历史上有过不少这样的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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