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4月15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上天有路
——红色星槎颂
杜若湘
天河与海通,近世有人居海渚者,年年八月,有浮槎去来不失期。人有奇志:立飞阁于槎上,多齎粮,乘槎而去,至一处,有城郭状,居舍甚严,遥望宫中多织妇,见一丈夫牵牛渚次饮之;此人问:“此是何处?”答曰:“君还至蜀郡,访严君平则知之。”后至蜀,问君平,曰:“某年月日有客星犯牵牛宿。”计年月正是此人到天河时也。
〔《博物志》〕
古代这个星槎的神话,曾经引起了人们多少绮丽的幻想!它代表了我们的祖祖辈辈对那个浩瀚无边的太空的向往:去探索它的奥秘,去访问那对人类还是陌生的无限广袤的“土地”。人们编了多少大胆的神话和传说,诗人们吟咏了多少绚丽的诗句,是不可胜数的。宇宙那么神秘,那么高不可攀,然而,在人们的想像里,它却又是那么贴近,贴近到用一把筷子挨个儿扎起来便能当作梯子走上去。在那渺渺茫茫的碧霄深处,在那恒河沙数的星群里,有多少我们所熟悉的人物和故事啊!齐天大圣一个觔斗,就翻出九霄云外十万八千里;七仙女下凡,那么轻便地来来去去;中秋对月,我们想起寂寞的嫦娥和月宫门口的白兔,想起吴刚和他的桂花酒;七夕乞巧,我们为鹊桥边的那双爱侣祝福,“金凤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参商二星,彼出此没,永远不能相遇,我们为它们惆怅;将星陨落,我们为它悲哀……这些传说,哪一个不是表达了古往今来人们熟悉宇宙、征服宇宙的心情!苏东坡当年对月长吟:“我欲乘风归去,惟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然而他只能是空自咏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却不能实现遨游太空、一访广寒宫殿的幻想。刘禹锡读了星槎的故事,对着茫茫银汉,欲去无路,也只是慨叹地唱着“星槎上汉杳难从”。月宫里的住客啊,难道你们永远那么冷寂孤清,只能让人绮梦幻想,却总也不接待来自人寰的使者吗?牛郎织女啊,我们曾经幻想过你们回到地面上来,参观一下大地上的铁牛阵和纺织厂里的彩绸,但是你们什么时候才能请我们到银河边去散步、到鹊桥上去眺望呢?
当苏联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凌空而起,直上云霄的时候,它就以庄严而又美丽的歌声向人类宣布:人类遨游太空的日子不远了。时间仅仅过去三年多。这一千多个日夜,在人类的历史长河中,仅仅是一瞬,可是就在这一瞬间,科学技术在社会主义国家里进展了多少里程!就在这一瞬间,人类跨过了多少世纪!小狗“莱伊卡”上了天,跨出了地球上生物进入宇宙的头一步;刻着红旗和苏联国徽的宇宙火箭,成了第一个人造太阳系行星;火箭到达月球表面了;火箭揭开月球背面的秘密了;小狗“松鼠”和“小箭”,遨游了宇宙,又安全地回到地面;到金星去的宇宙火箭发射了;……终于,在这个不平凡的春天里,在四月的温暖的阳光里,第一位人间的使者高歌着进入了宇宙,人类第一位宇宙飞行员叩开了太空的大门,送去了地球上亿万人的意愿和期望。
请听听加加林少校为我们描绘的景色:当他刚离开大地,他看到了烟雾弥漫的地球。多妙啊,就像白居易当年描写过的:“回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而当他升入太空的时候,再回头下望,地球却成一个天蓝色的大球。在那“黑洞洞的”宇宙里,究竟还蕴藏着什么?还有多少秘密?千年万载,人们只能凭幻想去想像,而今却可以凭精密的科学仪器去探测、去观察,去记录了,甚至凭肉眼也可以浏览太空景物了。这一艘红色的星槎,它载着的岂仅是加加林少校一人?不,它载着所有和平进步人类的心!第一个宇宙飞行员上了天,就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第……个!
通往宇宙的广阔道路从此打开,人们再不用说“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钻探机和潜水艇已经提供了入地、入海的条件,如今,“上天有路”的时代也已经开始了!社会主义的杰出的科学技术成就,苏联科学家的卓越的贡献,使人类世世代代的幻想成为现实。从地球飞向月球、飞向金星、飞向土星、木星……的航线,就要相继开辟了。嫦娥,你不用再深悔偷灵药,要回来,就搭哪一班宇宙飞船回来吧;牛郎织女、二十八星宿,我们就要乘着二十世纪的星槎,来一一拜访你们,同你们一叙离情,畅谈宇宙的过去和未来了。繁锦似的星群啊,从人间去的红色星槎已经浮上了银汉,宇宙飞船在轻盈地遨游,你们听到那声震九霄、响彻天河的共产主义凯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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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的神话
——给第一个宇宙飞行员加加林少校
程光锐
你乘着宇宙飞船飘然而下,
从天外又飞回了地上的家,
看你胸前挂满了灿烂的星星,
和月宫中清香袭人的桂花。
你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是吴刚的斧歌,嫦娥的叹嗟?
是牛郎辛勤地翻耕万顷云海?
是织女巧手织出一天彩霞?
万卷的诗篇,千年的神话,
给人插上幻想的翅膀送出天涯;
可是,人类依然只能站在地上,
凝望着谜一样的星辉和月华。
今天是谁真的给你插上双翼,
让你飞上天去揭开宇宙的面纱?
你又怎样踏出云中的道路,
让人类去看天上的玉树琼花?
这飞船载回多少宇宙的奥秘,
多少新奇的问题等着你回答,
加加林,让我先敬你一杯祝福的酒,
再请你讲一讲这六十年代新的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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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天仙子(祝贺尤·阿·加加林同志)
邓拓
少校巡天天不晓,
倏忽归来天尚早。
飞来飞去胜神仙,
东方号,
人间宝,
任尔妖魔惊又恼!
玉宇琼楼都杳杳,
世外遨游轻似鸟。
身穿宇宙远航衣,
传真照,
含情笑,
亿万人民齐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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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应天长
马少波
霎时不见清明雨,
只身飞断天涯路。
独折桂,
蛙空妬,
谁在碧落深处住!
邀群星,
乘风舞,
任我长空来去。
大地争问归客:
天外花开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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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党委书记手记

再生记中共
辽宁旅大市农业科学研究所委员会副书记 宋正林
在我们的蔬菜“一种多收”示范温室里,人们正在兴高采烈地割收“一种多收”的小葱。六、七天前,这片小葱已经割收过一次,几日不见,它又窜得这么老高了。眼看着这一片往年冬季少见的油嫩翠绿的小葱,不禁使我回忆起那些试种蔬菜“一种多收”的紧张日子,那些在试种过程中成长起来的人们……。
1959年10月,在一次科学研究成果总结评比会上,不少同志以自己的实例,谈到了我们科学的丰硕成果,也谈到了科学研究和劳动实践相结合的深刻体会,但是也有个别的同志认为“农民的劳动不过是简单的从实践到实践的过程”,“跟农民学习顶多只能做一个农民,不能一辈子都当农民的学生,我们还有指导农业生产的任务”。当时刚由北京农业大学毕业的青年科学研究人员孙海涛同志,就有这样的看法,虽然经过别人的说服教育,他还是口服心不服。真正使孙海涛心服口服的到底还是那些“农民老师”。
蔬菜“一种多收”是劳动农民和科学研究人员的共同创造;但是如果要查来历,“一种多收”这件事首先是农民创造出来的。1959年的10月份,我们所的研究基点的旅大市营城子公社沙岗子生产大队队长隋吉生同志,为了解决芹菜种籽不足的困难,凭自己多年的生产经验,他就曾经对已经成熟的芹菜进行过改拔收为割收的试验,结果全队没有再播一粒种籽,原来的芹菜根上,重又长出新的芹菜。有一次,旅大市副市长王新华同志到这个队参观,发现了这件新事,便大加赞扬,并指定我们帮助总结经验在全市推广。我们当时就派孙海涛同志去帮助总结这个经验,孙海涛真正深入到实际中去,就发现了一个真理:一个普通的农民是可以发挥高度的智慧,创造出新的耕作方法,隋吉生不正是把千百年来我国农民所采用的割韭菜的栽培方法运用到芹菜上来了吗?难道这种劳动只是简单的重复,而不是一个重大发展吗?显然,孙海涛过去对农民的劳动的错误看法,有些动摇了。
第二个事实又给孙海涛同志更大的教育。在1960年初,孙海涛受隋吉生试成芹菜一种多收的启发,提出要试验小葱的一种多收,他的意见立即得到党委的支持。然而,怎么试验?能否成功呢?他翻了许多资料都没有找到答案。可是,当他有一次和隋吉生一起走回研究基点的时候,“扣子”又给农民老师解开了。孙海涛带着怀疑的口吻问隋吉生:“老隋,你说,芹菜割了能再长,小葱割了能不能再长呢?”得到的答复却是肯定的:“行。”孙海涛再一追问,这才发现原来有许多蔬菜都有一种更新再生的能力,这不正是蔬菜栽培学上的一个新论据吗?这就大大坚定了孙海涛的试验信心,终于在农民研究员关之振、隋吉生等同志的支持和培植下,试成了小葱的“一种多收”。与此同时,营城子公社和所内的农工人员广泛地试验了甘兰、菠菜、茴香等二十一种蔬菜,都取得了“一种多收”的成果。这一事实,使孙海涛同志进一步认识到群众许多创造性的劳动都有朴素的理论色彩和理论探讨价值。
蔬菜大面积丰产以后,随之而来的就要解决妥善保管贮藏的问题。多少年来,许多人都是用棚窖的方法来贮藏的,窖内的菜和萝卜都是横放或把根部朝下放的,这样的贮藏法,既费木料,又费劳力,还免不了蔬菜大量脱帮和烂叶的损失。许多人为这个问题而大动脑筋。孙海涛也曾经为这个问题煞费过一番苦心。起初,他来到营城子公社沙岗子大队想采用给菜打生长素的办法来解决脱帮的问题。这种办法,从理论上说,也确实有它一定的效果,但是,当他一拿到群众中去,就很难行得通,因为群众哪来这么多的时间和药物给一棵棵蔬菜注射呢?有一次,孙海涛看到沙岗子大队的白菜都是用浅浅的沟窖贮藏的,根本不用木料,也很省工,而且挖出来的菜脱帮、烂叶非常少。孙海涛连忙去请教隋吉生。隋吉生告诉他一条经验:原来这个队采用了一种别地少有的把蔬菜根朝上,叶朝下的办法,这种办法可以减少蔬菜从地面到地下气温突变造成脱帮烂叶的影响。经过孙海涛和沙岗子大队农民的共同试验证明,这种根朝上的沟窖藏法,很有道理,它可以降低菜的损耗率到6%—11%左右。到了这个时候,孙海涛才真正领会到“先做群众的学生,后做群众的先生是一个统一的整体,是一个不断反复的过程”,而不是像他原来所想的那样:做了几年群众的学生就够了,以后就只能做群众的先生,担任“提高”,“指导”之类的工作了。
前几天他十分感慨地对我说了几句意味深长的话:现在我才弄通了卑贱者最聪明的真理,决心一辈子既当群众的学生,又当群众的先生。蔬菜的再生过程,也是我无产阶级思想再生的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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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观众的话

我喜欢看加片
任景坡
能看到加片,这对电影观众来说,可以算作一个额外的收获,一种幸福。然而这种“收获”和“幸福”并非每次看电影都能得到的。之所以如此,大概是与“加片”这个名字有关。对加片的这种地位,我确有点不平之感。我喜欢加片,我希望人们抛弃对加片的那种看法,我希望能作到场场电影有加片。
我喜欢加片是因为:它短——几分钟内就演完;它新——最旧不过几个月,最新的就有几天前的“一周时事”;它实——真人真事,活人活现;它广——它能使你在短短几分钟内踏遍全国、历尽世界,甚而带你遨游于太空。此外,它还使那迟到了的观众不误正片。
我喜欢加片,它让我和“春早、比春更早”的公社社员见了面,使我看到幸福院慈祥的老爷爷,幼儿园小朋友们甜蜜蜜的笑脸。它送来醉人的江南稻花香,它把北国那绿油油一望无际的麦田展现在你眼前。刚从工厂开出来的铁牛轰隆隆地奔赴第一线,书记和老农在地头促膝倾谈……我喜欢加片,因为它使我目击高炉前英雄们的干劲,它让我分享了技术革命带给工人们的幸福,它把我带到了“卫生城”,把我带到了北大荒的“小江南”。它……它使我看到了三面红旗的无比威力,它给我增添了无比的力气。
我喜欢看加片,几分钟之内它使我串了社会主义大家庭的亲,使我会见了向伟大共产主义挺进的苏联朋友,“千里马”国度的英雄,亚得里亚海畔的“一手持枪一手拿镐”的朋友,使我得到了力量,使我领受到大家庭中的温暖。加片还送来了刚果河边黑兄弟的怒吼,使我听到了加勒比海的啸声。送来了殖民主义声声急切的丧钟音响。
我喜欢看加片,因为它使我看到摩天大厦的近旁便是老鼠横行的贫民窟;“自由神”塑像不远的橡胶园里美国佬手持皮鞭。让我领受了西方艺术,认识了“艺术大师”——驴子、猫儿和母鸡;领教了这令人切齿的“自由世界”;让我嗅到了恶臭难忍的西方文化的腥味。
我喜欢加片,我感谢新闻工作者和电影工作者。我衷心地期待着更新的“新闻”、“见闻”、“时事”。希望场场电影有加片,让加片也纳入正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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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冠军!冠军!冠军!  英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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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丽的图景   苗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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