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3月1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巴黎公社必将遍布全世界
艾思奇
今天是巴黎公社九十周年纪念日,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伟大节日。
九十年前,即在1871年3月18日,巴黎的无产阶级,开始以冲天的革命气概,在人类历史上破天荒第一次举行了无产阶级革命的伟大尝试。由于这是初次的尝试,巴黎无产阶级还缺乏经验,他们在斗争中没有争取到法国农民的广泛支持,他们没有统一的马克思主义政党的指导,同时,他们对阶级敌人又过分地仁慈,对敌人的极端阴险极端残酷的本性估计不足,他们没有对剥夺者坚决地进行剥夺,没有对反动势力实行彻底的镇压,这一切使得法国资产阶级反动势力有机会把自己的力量恢复和组织起来,并勾结了国外敌人,勾结了普鲁士的侵略军队,共同来对巴黎的工人进行残酷报复。这样,巴黎公社经过了七十二天轰轰烈烈的斗争之后,就失败了。但是,尽管巴黎公社已经失败,它存在的七十二天中所获得的成就,却预示了全世界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的必然胜利。马克思在纪念巴黎公社一周年的时候写道:“英勇的3月18日运动是把人类从阶级社会中解放出来的社会主义革命的曙光。”
巴黎公社的经验表明,无产阶级必须用革命手段摧毁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起无产阶级专政,才能实现社会主义,才能实现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的真正解放。马克思在巴黎公社之后不久,曾经反复地指出这一点,在《法兰西内战》一书中,他说:“工人阶级不能简单的掌握现成的国家机器,并且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奴役他们的政治工具不能当成解放他们的政治工具来使用。”马克思指出:巴黎公社本身,正是粉碎旧的官僚军事国家机器,建立无产阶级政权的革命尝试。他说:“巴黎公社就是工人阶级夺取政权。在这一点上是不容有异议的。”马克思还具体地总结了由巴黎公社所建立起来的崭新的无产阶级国家的许多重要特征,指出它第一次用民主集中制的政体来代替资产阶级的虚伪的议会民主政体,实现了历史上最廉洁的政府,规定了国家机关最高工作人员的工资不得超过技术工人的工资水平等等。马克思认为,这些正是巴黎公社经验的重要之点。而正是由于提供了这个主要经验,巴黎公社对无产阶级的解放事业就作出了不朽的贡献。
巴黎公社虽然失败了,但是,无产阶级并未因此而灰心丧气,恰恰相反,他们把巴黎公社看成自己的希望而继续奋斗。巴黎公社的斗争,产生了《国际歌》,这个歌的旋律,很快地就传遍了全世界,不断地鼓舞各国工人阶级进行革命战斗。这个歌的作者,巴黎公社委员、工人阶级的诗人鲍狄埃,在《纪念1871年3月18日》一诗中,歌颂了巴黎公社,并且说:
“这样的事件历史上从未有过,
我们会看见明天将要到来,
而三月十八日就是明天的序曲。”
如果说巴黎公社是无产阶级社会主义革命的序曲,那末,十月革命就揭开了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第一幕。俄国无产阶级用革命手段摧毁了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开辟了人类历史的新纪元。列宁把俄国工人农民所创造的苏维埃政权看做是巴黎公社事业的继续,他说:“俄国1905年革命和1917年革命在另一个环境和另一种条件下继续着公社的事业。”(《国家与革命》)“只有苏维埃国家组织,才能真正一下子粉碎和彻底摧毁旧式的即资产阶级的、官僚的、法官的机关,这些机关在资本主义制度下,甚至在最民主的共和国中都保存着,而且必然保存着,它们实际上是实行工人和劳动者的民主的最大障碍。巴黎公社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具有全世界历史意义的第一步,苏维埃政权走了第二步。”(《共产国际第一次代表大会》)
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在欧洲和亚洲一系列的国家中,无产阶级用革命手段摧毁了反动的国家机器,建立了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从而形成了占世界三分之一人口、四分之一土地的强大的社会主义阵营。既然十月革命的胜利是巴黎公社事业的继续,那么,我们也可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各社会主义国家的诞生,强大社会主义阵营的形成,就是巴黎公社事业的再进一步的发展。
在巴黎公社期间,马克思指出,巴黎公社开辟了一个同凡尔赛旧世界相对立的新世界。“巴黎全是真理,凡尔赛全是谎言”。在九十年后的今天,继承着巴黎公社事业的国际无产阶级,已经在国际范围内创造了一个同帝国主义旧世界相对立的社会主义新世界。这个新世界已经消灭了或者正在消灭着人剥削人的现象;建立了强大的社会主义经济;生产力蓬勃发展;社会主义各国的团结日益巩固;社会主义国家的影响,在全世界被压迫人民中间,特别在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中间,日益扩大和深入;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愈来愈深入人心。相反地,在帝国主义旧世界,资产阶级对劳动人民的剥削和压迫日益加紧;经济危机日益加深;生产力日益衰退;帝国主义矛盾日益尖锐;资本主义总危机已达到一个新的阶段;资本主义各国工人阶级的革命斗争,正在高涨起来,亚、非、拉丁美洲人民的反帝国主义和反殖民主义斗争,已经像暴风雨一般的兴起。帝国主义的谎言,愈来愈无法掩盖它的腐朽的事实,世界帝国主义和反动势力为了妄图挽救自己的没落,结成了各种军事联盟和政治联盟,妄图施用各种军事威胁和政治欺骗的伎俩,来扼杀民族解放运动、世界人民的和平民主运动、工人运动和社会主义运动,妄图挽救自己没落的命运,在这里,美帝国主义起着主要作用,正如1960年莫斯科《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声明》所指出的,美帝国主义“是世界反动势力的主要堡垒,是国际宪兵,是全世界人民的敌人”,是“侵略战争的主要力量”,“是现代殖民主义的主要堡垒”。但是尽管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世界反动派用尽一切凶恶狡猾的伎俩,他们的各种侵略活动和阴谋活动,仍然到处遭到碰壁,到处遭到破产。总之,目前国际的总的形势是:帝国主义一天天烂下去,社会主义一天天好起来。
恩格斯在纪念巴黎公社二十一周年的时候写道:“被人认为业已枪杀了公社,被人认为永远复灭了的国际,——它们仍然在我们中间活着,而且比1871年更强大了二十倍。几百人的位子由几千人来坐;响应我们号召的,现在已经不是几千人,而是几百万人了。”现在,当我们纪念巴黎公社九十周年的时候,国际无产阶级力量的增长,已经不是几千倍,而是千百倍了。目前,世界八十七个国家中有共产党在活动。这些党的队伍中共有三千六百多万人。至于响应共产党号召的人,也已不是以百万计,而是以亿万计了。
巴黎公社没有能够做到使农民成为自己的同盟军。现在,国际无产阶级革命的同盟军,不仅有国内的农民,而且有强大的殖民地半殖民地民族解放运动。
社会主义阵营力量的强大,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壮大,民族解放运动的发展,以及和平民主力量的增长,形成了东风压倒西风的大好形势,正如《各国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声明》所指出的:“我们时代的国际关系的发展,决定于两个社会体系的斗争,决定于社会主义、和平和民主的力量反对帝国主义、反动派和侵略的力量的斗争,在这个斗争中社会主义、和平和民主的力量越来越明显地占优势。”九十年前,马克思就预言,巴黎公社必将遍布全世界。在今天这种大好形势下,马克思这一预言完全实现的日子,愈来愈近了。
中国革命也是巴黎公社事业的继续。中国革命的主要经验,也和巴黎公社一样,就是摧毁反动的国家机器,建立工人阶级的国家政权。但是,中国工人阶级和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在毛泽东同志的领导下,根据自己的具体条件,发展了巴黎公社的经验。在中国的条件下,中国工人阶级和中国人民曾经在民主革命时期,以武装斗争为主要形式,一块一块、一片一片地去摧毁了反动的国家机器,也就是说,经过长期的革命战争,首先在一部分乡村中取得胜利,然后又逐步扩大这个胜利,最后在城市中和全国范围内取得胜利。
中国工人阶级和中国人民在摧毁了全部反动的国家机器之后,就在全国范围内建立了工人阶级领导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就使革命由资产阶级民主革命阶段推进到社会主义革命阶段,而所以能够实现这个转变的关键,就在于在事实上建立了工人阶级的国家政权。马克思曾说过:“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对占有者阶级进行斗争的结果,是终究发现了的可以使劳动者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法兰西内战》)中国的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也在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权,它是在中国条件下,使劳动者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
中国人民在建立了人民民主专政的国家政权之后,就运用这个政权,立即没收了官僚资本,对农业、手工业和资本主义工商业进行了社会主义改造。在完成了社会经济制度的改革以后,接着进行了政治战线思想战线上的社会主义革命。与社会主义改造的同时,并开始了社会主义建设,迅速地改变着中国贫困和落后的面貌。
中国共产党无论在民主革命、社会主义革命中或在社会主义建设中,都紧紧依靠了群众,充分发挥人民群众在革命斗争和建设事业中的创造性和积极性。列宁指出,巴黎公社是依靠觉悟了的群众的天才敏感创造出来的。不论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都是非常重视劳动群众的革命斗争的创造性,并从他们的创造中学取新的经验。马克思就曾经从短短七十二天的巴黎群众运动中,学取了丰富的新的实际经验,根据群众的经验,审查和丰富了自己的理论。列宁根据1905年和1917年的经验,肯定俄国工人和农民群众所创造的苏维埃,就是适合于俄国革命条件的无产阶级政权形式。在我国的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中,工人阶级和农民群众创造了许多适合于自己国家情况的具体经验,中国共产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与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具体实践经验互相结合的方针,不断地对这些经验加以总结,并在这些经验的基础上,制订了适合于中国具体条件的路线、政策、战略、策略,来指导中国人民的斗争,使中国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获得辉煌的成就。我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这三面红旗,也正是中国共产党中央和毛泽东同志应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真理,总结了十年来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的群众运动所创造的经验而制订出来的。三年以来,在三面红旗的指导下,我们的社会主义建设已经取得了空前伟大的成绩,我们相信,进一步总结这几年来广大工农群众为贯彻三面红旗所创造的丰富多彩的经验,我们的事业和斗争将会得到更强有力的指导,将会取得更大的胜利。
巴黎公社以来,全世界无产阶级斗争的历史,是为实现巴黎公社的原则,即争取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历史。
各国社会主义革命的历史,是斗争、失败、再斗争、再失败、再斗争、直到胜利的历史,而人类未来的历史则将是巴黎公社遍布全世界的历史。巴黎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巴黎公社的事业是不朽的!
巴黎公社万岁!
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万岁!


第7版()
专栏:

巴黎公社和马克思列宁主义事业的发展
张仲实
巴黎公社是世界历史上第一次无产阶级革命的英勇尝试。在九十年前的3月18日,巴黎无产阶级用革命暴力粉碎了旧的资产阶级的官僚国家机器,建立了历史上第一个工人阶级的政权——巴黎公社。巴黎公社揭开了全世界无产阶级解放斗争和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历史的新的一页,它是无产阶级企图推翻资本主义制度的具有世界意义的第一次演习。
巴黎公社完全是人民群众自己的作品,完全是人民群众的革命创造性和革命热忱的产物。它是人民群众在革命斗争的火焰中创造的一种完全新型的政权形式。这种政权形式是最民主的因而也是最权威的。它最大的优越性就在于,它能够动员广大的群众与反革命作斗争,能够吸收广大群众参加国家的管理和建设,能够最充分地发挥人民群众的革命首创精神和丰富的智慧。正如列宁所指出的:“巴黎公社作出了把来自下面的首创精神、主动性、灵活性、雄伟的毅力和自愿实行的(与死板公式不相容的)集中制互相结合起来的伟大榜样。”正因为这样,在巴黎公社存在的短短的七十二天中,劳动人民以历史创造者的姿态,作出了震动世界的壮举。
巴黎公社虽然失败了,但是巴黎公社是一个划时代的伟大革命,它敲起了资本主义的丧钟,把国际工人运动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巴黎公社的事业是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谋求彻底解放的事业。因此,巴黎公社直到今天还活在全世界劳动者的心里,而且将永远活在全世界劳动者的心里。
无产阶级的革命领袖和导师马克思、恩格斯对巴黎公社的各项活动作了极高的评价,并根据它的实际经验大大地向前发展了他们关于无产阶级革命的学说。
马克思和恩格斯当时住在伦敦,但是他们密切地注视着巴黎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每一个步骤。在巴黎公社成立半年以前,马克思认为当时法国的革命条件还不成熟,不赞成马上发动武装起义。但是,当英勇的巴黎无产阶级在3月18日拿起武器起来战斗的时候,他并没有责备起义过早,并没有说不应该开始;正好相反,他立即感到欢欣鼓舞。马克思在公社成立后不久,在1871年4月17日给库柯曼的信里指出,巴黎劳动人民的这次发动是完全正确的,如果他们不起来应战,那就会使工人阶级的士气一蹶不振,这比多少工人领袖遭受牺牲更加不幸。因此马克思和恩格斯一起,满腔热情地迎接了这次革命,并且积极地支持和指导了这次革命。
马克思和恩格斯对巴黎无产阶级的蔑视敌人、敢于斗争、敢于革命的精神作了热情的歌颂。马克思当时写道:“这些巴黎人,具有何等的灵活性,何等的历史主动性,何等的自我牺牲精神!……历史上还没有过这种英勇奋斗的范例。”马克思认为巴黎公社“是把人类从阶级社会中永远解放出来的社会主义革命的曙光”,“是具有重大世界历史意义的新起点”。恩格斯指出巴黎公社“是旧的、法国式的社会主义的坟墓,但同时也是新的(对法国来说)国际共产主义的摇篮”。同时,马克思也以无产阶级革命家的严肃性和率直性,指出了群众的一些错误,批评了公社对阶级敌人的“过分宽大”(没有立即向凡尔赛进军)等。
巴黎公社大大地丰富了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经验,它的战略和策略。马克思和恩格斯总结了巴黎公社的革命实践,用新的理论原理充实了他们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他们根据巴黎公社的实际经验,从理论上明确地解决了无产阶级革命如何对付旧的反动的国家机器、用什么形式的国家来代替旧的国家机器、以及如何粉碎旧的国家机器等问题。
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国家的学说,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曾经经历过一个发展过程。在1848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里边指出:国家是阶级统治的机关,无产阶级要利用暴力推翻资产阶级,来建立自己的统治;又说:工人革命的第一步就是无产阶级变成为统治阶级,争得民主。在1852年,马克思根据1848年法国二月革命到1851年这一时期的革命经验,在《路易·拿破仑政变记》中发展了这一思想。他在这里总结了资产阶级所需要的国家机器的发生和演变,提出了无产阶级对于这种国家机器的态度。他说:“迄今一切政变都只是使这个机器(指国家机器—作者注)更加完备起来,而不是把它毁坏。那些争夺统治权而相继更替的政党,都把这个庞大国家建筑物的夺得,视为自己胜利时的主要胜利品。”但是他指出,无产阶级却应该毁坏现成的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至于究竟用什么来代替被打碎的国家机器,在1852年马克思没有给予具体回答,因为马克思不愿让自己陷入空想,他期待群众革命运动的实践经验来作出回答。
后来到了1871年,马克思和恩格斯就根据巴黎公社的实际经验,进一步发展了他们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他们从巴黎公社的经验中得出几条重要结论。这些结论如下:
第一,工人阶级不能简单地掌握现成的资产阶级的国家机器,运用它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也就是说,无产阶级应该采取革命手段夺取政权,粉碎资产阶级的军事官僚机器,建立无产阶级专政以代替资产阶级专政。这个结论十分重要。我们知道,马克思和恩格斯正是根据这条重要原理,在1872年合写的《‘共产党宣言’德文版序言》中指出了这一点,作为对“宣言”的重要补充。
第二,工人阶级要取得政权,就必须有自己的武装,必须用革命的暴力反对反革命的暴力。马克思在纪念第一国际成立七周年的讲话中说:“必须先实行无产阶级专政,才可能实现这种变革,而无产阶级专政的首要条件就是无产阶级的军队。工人阶级必须在战场上争得自身解放的权利。”恩格斯在《论权威》中也论证了这个原理,他说:“革命就是一部分人用枪炮,即用非常权威的手段迫使另一部分人服从自己的意志。而获得胜利的政党往往迫不得已要用自己的武器使反动派感到畏惧,来维持自己的统治。要是巴黎公社没有武装人民的权威来反对资产阶级,它能支持一天以上吗?”
第三,在旧的国家机器被粉碎后,代替它的应当是巴黎公社类型的国家,而不是国会制的共和国。马克思指出:“公社的真正秘密,就在于它实质上是工人阶级的政府,是生产者阶级对占有者阶级进行斗争的结果,是终究发现了的可以使劳动在经济上获得解放的政治形式。”马克思指出,这种新型的无产阶级国家的一个主要特点就是:它“不是国会式的,而是同时兼任立法和行政的工作团体”。这确实是无产阶级民主的特殊标准之一。马克思还指出了无产阶级国家的另一个特点,就是所有的公务人员都是选举产生的,他们对选民负责,并随时可以撤换。
在马克思逝世以后,恩格斯在同机会主义的斗争中捍卫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保卫了巴黎公社的原则。他在1891年为《法兰西内战》一书写的序言中说:“近来社会民主党的庸人又是一听到无产阶级专政就吓得大喊救命。先生们,你们想知道无产阶级专政是什么?请看看巴黎公社,这就是无产阶级专政。”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逝世以后,资本主义已经进入了帝国主义阶段,马克思主义在国际工人运动中已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者披着马克思主义的外衣,对马克思主义公开进行“修正”。因此,同机会主义者作坚决斗争,成了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最迫切的任务。列宁就担负并卓越地完成了这项艰巨的任务。
列宁在同机会主义者、修正主义者的斗争中,粉碎了他们对马克思主义的猖狂进攻,恢复了马克思主义原来的革命面貌,并根据国际无产阶级斗争的新经验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把马克思主义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列宁同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者的根本分歧就在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问题上。大家知道,第二国际的机会主义者正是在这个问题上丢掉和歪曲了马克思主义学说,歪曲了巴黎公社的原则,成为可耻的叛徒。
列宁也极其重视巴黎公社的实际经验,并对它的经验教训作了仔细深入的分析和研究。他在《公社的教训》一文里指出巴黎公社是“十九世纪最伟大的无产阶级运动最伟大的典范。……掀起了欧洲的社会主义运动,表明了国内战争的力量;它教导欧洲无产阶级具体地提出了社会主义革命的任务。”
为了粉碎机会主义者、修正主义者的进攻,列宁写了《国家与革命》、《无产阶级革命和叛徒考茨基》等等不朽的著作。在这些著作中列宁进一步阐明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保卫了巴黎公社的基本原则。列宁反复地论证了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根本原理:一切革命的根本问题是国家政权问题,无产阶级革命要取得胜利,就必须摧毁旧的军阀制度和官僚制度的国家机器,建立新的革命的国家机器。列宁还进一步阐明了马克思和恩格斯关于暴力革命的学说,他认为:“资产阶级国家由无产阶级国家(无产阶级专政)代替是不能经过‘自行消亡’来实现的,根据一般规律,只能靠暴力革命来实现。……这正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全部学说的基础。”列宁在教导俄国无产阶级应该记取巴黎公社的教训时,指出,无产阶级不应当轻视和平的斗争工具,他说:“俄国无产阶级记取巴黎公社的教训,他们知道无产阶级不应当轻视和平的斗争工具,因为这些工具是为无产阶级的日常利益服务的,它们在革命准备时期是必要的”,但是,列宁接着指出:“无产阶级一刻也不应当忘记,阶级斗争在一定条件下要采取武装斗争和国内战争的形式;有时候无产阶级的利益要求在公开的战斗中坚决无情地歼灭敌人。”列宁进一步论证和发展了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他强调指出:“巴黎公社表明,工人阶级只有经过专政,用暴力镇压剥削者,才能达到社会主义。”还说:“只有承认阶级斗争同时也承认无产阶级专政的人,才是马克思主义者。”列宁根据俄国1905年和1917年2月的革命经验,提出无产阶级专政的最好的政治形式不是国会制的民主共和国,而是巴黎公社类型的苏维埃共和国。这是对马克思主义关于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的一个重要发展。
列宁不仅保卫和发展了巴黎公社的原则,而且领导俄国工人阶级胜利地实现了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把这些原则在地球六分之一的土地上变成了活生生的现实,建立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维埃共和国,这是马克思主义的伟大胜利,也是巴黎公社事业的继续和发展。正如列宁所指出的,在粉碎旧的资产阶级国家机器和建立新型的无产阶级国家的道路上,巴黎公社“走了具有全世界历史意义的第一步,苏维埃政权走了第二步。”
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同志把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普遍真理同中国的具体革命实践巧妙地结合起来。他根据中国的革命经验丰富和发展了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无产阶级革命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学说。毛泽东同志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关于国家的原理,把中国革命的目标集中在打碎蒋介石的反革命的国家机器这一点上。毛泽东同志根据中国革命的特点——国内外敌人的强大、革命的长期性和残酷性,指出中国革命的主要方法,中国革命的主要形式,不能是和平的,而必须是武装的。毛泽东同志把武装斗争看成是中国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他说:“在中国,主要的斗争形式是战争,而主要的组织形式是军队。”又说:“在中国,离开了武装斗争,就没有无产阶级的地位,就没有人民的地位,就没有共产党的地位,就没有革命的胜利。”这就是说,中国人民要获得革命的胜利,就必须用革命的武装来粉碎国民党反动派的反革命的国家机器。中国人民在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同志的领导下,经过二十二年的武装斗争,终于彻底粉碎了蒋介石的反革命的国家机器,建立了自己的政权——人民民主专政。
中国革命的胜利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胜利,也是巴黎公社的原则在中国的胜利。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同志一向十分重视维护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纯洁性。最近几年来,中国共产党和毛泽东同志为了保卫马克思列宁主义,同以南斯拉夫铁托集团为代表的现代修正主义作了坚决的不调和的斗争。在这一斗争中,中国共产党非常重视维护巴黎公社的原则,在《列宁主义万岁》等重要文件中一再对巴黎公社的经验作了极高的评价。
巴黎公社已经离开我们九十年了。九十年来,在巴黎公社的革命传统和光辉榜样的鼓舞下,在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指导下,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得到了空前的发展。巴黎公社的事业已经在许多国家得到了胜利,巴黎公社社员欧仁·鲍狄埃所创作的庄严雄伟的《国际歌》的歌声已经响彻了全世界。今天,社会主义已超出了一国的范围,在占世界人口三分之一以上、占土地面积四分之一的地区取得了胜利,组成了强大的世界社会主义体系。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队伍空前壮大了。全世界八十七个国家已有共产党在进行革命活动,党员人数已达三千六百多万人。在社会主义阵营的支持和影响下,亚洲、非洲、拉丁美洲的殖民地半殖民地的民族解放运动正以雷霆万钧之势向前发展。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人运动已经有了很大的发展。
九十年来的国际共产主义运动的发展,完全证实了马克思的伟大预见,他在巴黎公社将近失败的时候说:“即使公社被搞垮了,斗争也只是延期而已。公社的原则是永存的,是消灭不了的;在工人阶级解放以前,这些原则将一再表现出来。”我们相信,巴黎公社的原则必将在全世界实现,共产主义事业必将在全世界取得完全的胜利。


第7版()
专栏:

关于《国际歌》的作者
廖辅叔
1871年5月,巴黎公社的保卫战中,在公社防线里边有苦战到最后的一个人名叫欧仁·鲍狄埃;在那些从巴黎外面赶来增援的志愿部队中间有一个名叫比尔·德盖特的士兵。由于反动武装力量的强大,公社给淹没在血泊里了。鲍狄埃和德盖特,一个逃出法国,一个身陷囚牢,他们始终没有见面的机会。
巴黎公社失败之后的6月里,鲍狄埃写了一首诗题为《国际》。十七年后,德盖特给它配上了乐谱。德盖特当时正在法国北部的里尔市的一家铸造厂做铸模工,同时担任工人歌咏队的指挥。里尔市的法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党组织有一天交给他一本鲍狄埃的《革命诗歌集》,请他从中找些合适的歌词来作曲,他选出来的第一首就是《国际歌》。当天晚上,他就在他的住宅——一个地窖里写好了曲调的草稿。
《国际歌》脱稿后的第二天,就开始练习,星期六晚上就在一个售报工人的纪念会上正式公演。出色的成绩使得大家决定立即付印这首新歌,而且初版一印就是六千份。就一个只有二十万人的城市来说,这是一个了不起的数目。为了避免反动政府的耳目,作曲者的姓氏德盖特改为贵族式的德·盖特,前面根本没有姓名。事实证明,这种变姓隐名的做法并不是过虑。1894年有一个教员戈塞林就因为重印这首革命歌曲,受到一年监禁的判决。但是也因为姓氏的变换,作曲者一直不为世人所知。他老了,不能干重活了,只好做不花力气的煤气街灯管理员,每天晚上沿街点灯,天一亮,又逐条灯柱去关上煤气管。每月工资一百五十法郎,约合当时我国的银币十五元。直到1926年,他已经七十八岁了,由于作者去进行版权登记,才重新引起了公众的注意,受到了法国共产党和共产国际的周到的照顾。1927年这位无产阶级革命歌曲的元老应邀参加了共产国际的第六次代表会议和十月革命十周年的庆祝大会。在红场上他听到了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威武的红军的军乐队奏出他的杰作《国际歌》,激动得简直说不出话,眼角里漾着泪水。
《国际歌》是在斗争中流传开的,1896年法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在里尔市举行全国代表大会,在欢迎外国代表团的车站群众大会上,那些民族主义者捣乱来了,他们拉大嗓门来唱《马赛曲》,工人号角合唱团立即高声唱起《国际歌》来,群众齐声和唱,气势磅礴,震撼大地。《马赛曲》沉下去了,《国际歌》胜利了。从那天起,《国际歌》传遍了全法国,外国代表团都把这张乐谱带回本国去。
1902年,俄国的一个青年工程师柯茨把《国际歌》译成俄文,发表在伦敦出版的俄文报《生活报》上。帝俄国内的地下刊物也先后转载。1912年《真理报》创刊号隆重地登载了出来。它成为示威游行和集会上布尔什维克同社会革命党、无政府党及其他一切右倾党派划清政治界线的标志。在鲍狄埃逝世二十五周年的时候,列宁发表了一篇题为《欧仁·鲍狄埃》的文章,中间有一段话说道:“一个有觉悟的工人,不管他来到哪个国家,不管命运把他抛到哪里,不管他怎样感到自己是异邦人,言语不通,举目无亲,远离祖国,——他都可以凭《国际歌》的熟悉的曲调,给自己找到同志和朋友。”它是“全世界无产阶级的歌”,列宁说《国际歌》把公社的理想传遍全世界,“在今天这首歌比任何时候都更有活力”。(《列宁全集》第36卷第209—211页)
鲍狄埃是在贫困中死去的。他死于1887年,下葬的时候有六千多人参加了葬礼。1932年,德盖特逝世的时候,送葬的人数达到了五万。他在法国和世界工人阶级的关怀和爱护之下度过了他的晚年,他亲眼看到了共产主义运动在国际范围内的胜利。从这两位合作《国际歌》的诗人和作曲家身后的哀荣,也可以看出革命规模的日益壮大,革命形势的日益蓬勃发展。
(附图片)
德盖特像
鲍狄埃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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