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1年10月16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让肯尼迪去祈祷吧
黄钢
中国“是在前进”。——美联社10月1日从温哥华发出的电讯这样写道。这篇电讯反映了蒙哥马利元帅的访华印象:这位元帅来中国进行了“调查事实的访问后在回国途中”。
是的,事实究竟是事实。
蒙哥马利元帅在北京的饯别宴会上说:“我在内蒙、华北、华中的旅行,使我了解了整个国家自解放以来所获得的进展,并且使我看到了人民群众面对和克服旱涝自然灾害的勇气。”他还进一步肯定:“我还看到了,西方所谓中国人民在饥荒,在叛乱以及所谓中国在衰落的种种说法,是完全不真实的。”
根据对于世界舆论的观察,所谓“西方”对于新中国的这种诬蔑、咒骂与捏造的“种种说法”,其最狠毒者,莫过于肯尼迪最近对中国“提出”的“希望”了。这一位美国总统在一次宴会上说,“他向中国人民提出了希望:目前的中国共产党政权有可能有朝一日突然垮台”(法新社华盛顿8月3日电)。这真可以说是“西方”当代神话中想像的高峰了。
肯尼迪先生对新中国的咒诅并不是从这一次开始的。早在十二年之前,他就把中国人民革命事业的胜利说成为“降临中国与美国的灾祸”。那还是在他最初担任众议员期间,他当时还很少就美国的外交政策发表宏论。可是,在1949年初,等到中国人民革命战争胜利的大局已定,肯尼迪便百倍惶恐地惊叫了起来。《肯尼迪传》的作者杰姆斯·M·贝恩斯对此一节曾经有了详尽的记录——“1月25日,众议院的开会祈祷几乎尚未结束,肯尼迪便已站立起来,请求全体准许他发表一分钟的演说……他的情辞竟一反他冷静超然的常态。”
原来这时是中国人民解放军全歼蒋兵六十余万的淮海战役甫告结束。北平天津那时正被我军所包围,指日可下。于是肯尼迪那一次暴躁不安的演说辟头喊道:“议长先生,周末以来,我们获悉了降临中国与美国灾祸的严重程度。我们对远东外交政策的失败,白宫与国务院咎无旁贷。”他接着表示,如果美国这时候“停止援助”蒋介石,那对于蒋的“国民政府是一个严重的打击”。同时还指责美国“外交官员与他们的顾问”,说他们“漠视了我们在非共产中国的巨大利益”。而肯尼迪认为美国众议院“现在必须负起阻止共党洪流”的责任。
从那时算起,十二年以来,共产党所领导的中国革命“洪流”并没有被“阻止”得住。正像蒙哥马利元帅最近在第二次来华访问中亲眼所看到的那样:“我的旅行向我证明了,你们全国的人民是坚强团结的。它向我表明了过去十二年中在毛泽东领导下取得的巨大成就。”中国这一时期的成就,或者也可以用肯尼迪的主要助手之一、美国副国务卿鲍尔斯的话来说明一二。鲍尔斯今年6月12日在《美国书业协会》会议上的一次重要讲话中说:
“在这个时候,新的中国巨人正在向世界事务中的最为显著的地位走去”;尽管鲍尔斯承认这种事实的同时,还伴随着一些对于新中国惯常的歪曲和诬蔑,但这一名美国副国务卿在他年初就任的时候也早就承认:“中国的力量,它的潜在的力量是巨大的。”鲍尔斯也禁不住在那里呼叫:新中国“这股力量是一支我们在今后许多年必须与之抗争的力量”。
其实,无论是中国人民革命的发生和发展,无论是它今天的建设成就和它明天更加美妙的未来,除了它们本身就是捍卫世界和平的重要因素以外,它所代表的进步潮流也都不是世界上任何反动势力所可以遏止的。认识到这个问题,原本是不需要更多的常识——如果可尊敬的美国总统先生不是被他那种贪婪的阶级偏见所蒙蔽的话。
不信,我们看另一位美国人的评价。出生在德国的斯特恩伯格是美国公民,他远不是信奉马克思主义的人,相反的过去曾经是以反共观点而闻名的。在1920—1933年他曾经发表了关于帝国主义和财政资本特征问题的著作,现在他又出版了《谁统治着二十世纪的后半叶?》这一本书。当书中谈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时,作者强调说,“中国将在本世纪内进入工业时代。”斯特恩伯格对中国评价的几个主要论点如下:在他看来“中国的工业增长”将会是“快”的。“中国一开始便很先进”。斯特恩伯格甚至谈到了非洲和亚洲的数百万人“佩服地看着中国,他们眼见中国自力更生地摆脱贫困的泥潭。有足够的食物、电影、医院、自行车、好的衣服和学校——这一切较之西方的自由更为重要”。斯特恩伯格在这本书中的重要结论之一是:“迄今为止,看来的确只有共产主义方式才能得到迅速的工业化。”“如果非洲和亚洲的土著将看到只有共产主义能导致这种利益,他们将准备放弃他们还不知道的自由来得到这种利益。”我们理解,他这里说到的“自由”,当然指的是那种西方的空洞诺言与欺骗。
6月9日出版的奥地利社会党《今天》周刊,在发表斯特恩伯格这本新著评价的时候,文章标题是:《历史对美国不利,西方世界的痛苦事实》。这篇书评写道:“据斯特恩伯格说:今天没有人能够谈美国的无上优越,不存在美国的世纪。”“在这本书里,他说,他看到西方世界的第一个主要的错误观念——西方永远优越的错误观念以及美国和西欧国家力量大大超过的神话——被事实彻底摧毁了。”
可惜的是,《今天》周刊所写到的正是今天的肯尼迪所不愿意承认的事实。这种事实的表现也好像是蒙哥马利元帅第一次访问新中国以后所讲的:“东方有思想、有纪律也有领导;而西方却缺乏信心、团结和坚强的领导”(1961年2月5日的电视谈话,见路透社伦敦2月5日电讯)所有这些,当然也都是对肯尼迪的侵略政策极其不利,对他本人也是相当痛苦的实际情况。但是,令人“痛苦”的事实究竟也是事实。
事实是新中国的巍然屹立已经有十二年了!事实是“人民公社确实是亚洲广阔地平线上升起的一个新的太阳。它是解决几千年来棘手的悲惨问题的最卓越和杰出的办法。”事实是,“不承认(新中国)这支力量是瞎眼。同它交朋友是合理的做法。因为今天的中国体现了历史的不可阻挡的力量。”(引号中的话均见墨西哥《永久》周刊,1960年所载的该刊记者何塞·纳蒂维达德·罗萨莱斯的访华通讯)
事实又如同1960年12月4日英国《星期日写真报》的记者斯图尔特·盖尔德所写的:“我上次来中国,是在共产党革命前。那时,在河南和广东两省的大饥荒中,有八百万男女和孩子因为饥饿而死亡……。今年,华北遭到了六十多年来所未有的严重旱灾,但是没有死一个人……。”
另一位法国观察家埃米尔·塞文—希来伯(《回声报》社长)1935年曾来过中国的,1960年再度来看中国。“二十五年了,恰恰就在这期间发生了革命”——巴黎《国际论坛》周刊在介绍希来伯关于中国的新书时这样说。
据《国际论坛》专文介绍:塞文—希来伯观察新中国的结论是“无论如何,由于这个苏醒了的巨人,我们面对着明天世界上一支巨大的力量”。他认为当台湾问题一旦解决,当中国在联合国的合法地位恢复以后,“我们将面对一个具有世界美好文明、它并不和我们一样看待世界的、自身极其强大的民族”。而这些,也正是肯尼迪到今天还不愿意承认的事实。
肯尼迪1960年6月14日在美国参议院发表“外交政策的新方案,十二点计划”演讲的时候,曾说:我们必须重新估计对中国的政策,原来这个政策已经可悲地失败了,并没有能实现削弱大陆共产党统治这一主要目标,并没有能防止共产党实力的不断增长……。肯尼迪对于这一些“可悲地失败了”的政策的表面承认,并没有导引他在这以后更清醒一些;他只是在那里徒然地悲叹着“赤色中国人已经显得愈来愈重要”,又说什么他们“愈来愈危险”;而到了今年8月3日,他又“发明”了那一种“目前的中国共产党政权可能有朝一日突然垮台”的荒唐的“希望”。看来肯尼迪总统是急需要他这种高度幻想的自我安慰吧!不然,似乎就很难解释他那把新中国称之为“愈来愈重要”的逻辑,怎么会有了这么一项不合事理的发展呢?
我们说,让肯尼迪总统为他自己的空虚幻想去举杯祝愿或下跪祈祷吧!全中国人民已经并将继续以事实向世界证明:他们“是在前进”,“不但可以不要向帝国主义者讨乞也能活下去,而且还将活得比帝国主义国家要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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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地球与地狱
马铁丁文 华君武画
在联合国大会25日上午继续举行一般性政治辩论时,美国总统肯尼迪发表了一篇演说,他表示要把美国的“自由制度”“应用于地球的每一部分”。
什么叫做把美国的“自由制度”“应用于地球的每一部分”呢?
挂一漏万,开列如下,那就是:
把侵略、压迫、剥削“应用于地球的每一部分”;
把种族歧视“应用于地球的每一部分”;
把道德堕落“应用于地球的每一部分”(按:据美国联邦调查局7月24日的报告透露,1960年美国犯罪次数打破了以往的纪录。计算起来,每五十八分钟即发生一宗谋杀案,每三十四分钟即有一宗强奸案);
把灾难、痛苦“应用于地球的每一部分”(按:据新华社消息,每天早晨六点多钟,美国底特律城的大批失业者就在“中西部血液营养所”门前排成长长的队伍,等候出卖自己的鲜血。又,美国的黑市上,婴儿也被作为商品来买卖。许多婴儿是从加拿大运来的。按照美国目前普通的价钱,每个加拿大婴儿,可卖美金二百五十元);
把“文化沙漠”“应用于地球的每一部分”(按:据美国《工人周报》报道,美国存在着广大的“文化沙漠”,“人们可以在美国第六十六号公路上行驶一千英里,从村镇到城市,看不到任何书店”);……
如果肯尼迪的愿望,果能如愿以偿,那么,地球就不再是地球,而是完完全全的地狱了。
美帝国主义者走到哪里,就在哪里遭到唾弃、遭到反对。那正是表明:大家不愿在地狱里生活。
如此而已,岂有他哉!
9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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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辛亥革命文谈(三)
阿英
为着革命运动的普遍与深入,1904年前后,出现了好多种宣传革命的“白话报”。我所见到的最早一种是《觉民》。影响最大、发刊时间最长的有《中国白话报》。以地区名义为题的,有《湖州白话报》、《安徽俗话报》、《福建白话报》、《江苏白话报》、《吴郡白话报》、《直隶白话报》、《第一晋话报》、《滇话》、《扬子江白话报》,等等。真是万口传诵,风行一时,如半阕《西江月》所咏:“爱国痴顽肠热,读书豪侠心坚。莫笑俺顺口谈天,白话报章一卷”。
这些“白话报”的主要内容,不外是“觉民”和“革命”。“党祸风重炽,民权势尚孤。横戈冲马去,何惜断头颅”。坚决的推倒“专制”政府:
……今日专制流毒猛于虎,吸我脂膏割我股。何为四百兆人习为常,沉此地狱不知苦?不知苦,到得后来更受祻。不如大家结成一条心,树起义旗掀倒恶政府!(《猛虎歌》)
号召反对帝国主义,只是过多的责备自己,“休怪外人攘夺我腴田,实自己偷安不起劲”。对帝国主义掠夺本质缺乏认识,甚至对他们还抱着幻想。是很不彻底的。也鼓吹妇女解放,进行启蒙活动。
“白话报”所采取的宣传方式是有特点的。传记文学在这一时期获得了新的发展。产生了像《黄帝传》、《大禹传》、《陈涉传》、《大侠张子房传》、《文天祥传》、《郑成功传》一类的富有民族主义和爱国主义精神的传记,与当时的革命斗争,进行了紧密的配合。利用了《黄梨洲的学说》、《王船山的学说》一类的学术介绍文章,进行了民族主义思想的灌输。通过“地理”的漫谈,如《黄河游》、《长江游》、《西江游》、《说运河》等,唤起读者的“种界之思”,并刊诗篇《昆仑》、《黄河》、《扬子江》、《支那海》,总题《爱之歌》以相配合。大量的刊载了文艺作品,如诗歌《光复歌》,小说《玫瑰花》、《多少头颅》,传奇《博浪椎》、《风洞山》、《罗星塔》、《断头台》,班本《游侠传》、《俄占奉天》,等等,对辛亥革命都起过积极作用。
编辑体例,大都是以《中国白话报》为宗,而一脉相承的。栏目有论说、学说、史地、科学、教育、传记、时事、小说、戏曲、歌谣、谈丛等。历史、传记部分,属于地方性的,大都强调本乡本土,如《福建白话报》就刊载《福建开疆始祖无诸王传》、《福建白话史》、《福建学派的源流》、《闽史拾谈》等。刊本统一二十四开,每期约四十到五十面,老四号字排,很恰当。也有在日本编印的。可以说是当时宣传工作上的一枝轻骑军。不过,其间有些文字主导倾向虽好,在某些具体问题上,思想却是很混乱或者很落后。而有一个重要问题,在这些“白话报”里,也始终没有得到解决。就是刊物称做“白话”,而韵文一类作品,却依旧是“文言”,没有得到改革。经验不足,运动还没有发展到这样阶段,是主要原因。
但不管怎样,这些“白话报”的文字宣传力量,在当时是很大的,达到了预期的效果。有一首诗说:“久思词笔换兜鍪,浩荡雄姿不可收。地复天翻文字海,可能歌哭挽神州?”波涛汹涌,地复天翻,宣传的文字海洋,在辛亥革命时期,同样有它的值得珍视的奇光异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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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生活在西德 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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