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8月3日人民日报 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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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为了把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在经济战线上、政治战线上、思想战线上和文化战线上进行到底,取得彻底的胜利,为了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具有现代工业、现代农业和现代科学文化的强大的社会主义国家,并且为将来进入共产主义社会准备物质的和精神的条件,我们还要进行长期的艰巨的努力。我国的文学艺术工作者,一定要在实现这些任务的斗争中发挥自己的重要作用。
 ——陆定一同志代表中共中央和国务院向中国文学艺术工作者第三次代表大会的祝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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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作家的责任 沙汀
中国革命作家的责任是什么呢?党为我们指得十分明确。这就是:通过创作,大力提高全国人民的共产主义思想觉悟和共产主义道德品质。这是党和群众对我们提出来的任务,因为党领导全国人民为之艰苦奋斗的社会主义社会,已经成为今天的现实了。而鼓舞人们勇往直前的正是伟大的共产主义理想。
这个任务是艰巨的,但也是光荣的。而且只要我们在创作实践中正确体现了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这个任务是能够完成的。根据我个人的体会,这个创作方法,首先应该体现在英雄人物的塑造上。因为一般地说,一个作家的作品,最能引起读者关心,对读者影响也最大的,首先总是人物。作家也每每在人物塑造上付出他们绝大部分精力。因此,作家就应该为我们这个伟大时代创造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人物而进行辛勤的劳动,用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鲜明形象来鼓舞千千万万人民奋勇前进。
要在作品中创造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人物,是有充分的现实根据的。因为在我们伟大沸腾的现实生活当中,已经涌现了许许多多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新人,具有共产主义萌芽的新事物已经普遍存在。最近,我在四川武胜农村住了一个时期。武胜是四川的红旗县,它的变化是惊人的。县里有一个礼安公社,土质瘠薄不堪;特别是一二两个管区,地下到处是鹅卵石,正跟河坝一样。但是我们的英雄人民,却叫它铺山盖野地长出了绿油油的庄稼。他们之所以能够创造出这种奇迹,绝不仅仅为了增产粮食,而是和一个伟大的理想紧密联系着的。我在和群众的接触当中充分地感到了这一点。而这些为了迅速改变我国“一穷二白”的落后状况,为了使我国及早向共产主义社会过渡的英雄人民使我受到了极大的启发。
想起这个县的广大群众的冲天干劲,我是有很多话想说的。当然,时间不许可我这样做;可是我还是忍不住要谈一谈我在烈面区参与过的一次评比竞赛。这个区有一个桥亭公社,因为短点苕藤,短点肥料,生产落后了一步,评比垮了。而那个高大健壮的烈面公社的党委书记,偏要向它挑战,而且鼓励其他几个公社扭住桥亭不放。可是末了,他又带头向桥亭提出保证:肥料没有,我们借给你们两千斤苕藤吧!明天早上来担。而且立刻走出人声沸腾的会场,打电话回社安排苕藤去了。正跟全国各地一样,这种富有共产主义协作精神的故事,在人民公社化后的四川农村当中,可以说是屡见不鲜的。
文艺作品是党向人民群众进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思想教育的有力武器,为了使它在广大群众中起到更大的教育和鼓舞作用,我们在创作中必须对我们所塑造的人物充分地理想化。当然,我们所说的理想化,是以现实生活为依据的,它同脱离现实的杜撰毫无共同之处。因为这些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新的人物,是在现实生活中存在的,他们的思想和风格,也是在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复杂斗争中形成的。所谓使人物更加理想化,不过是概括现实生活中许多活人的共产主义品质,特别是强调活人性格中一些在未来将更为普遍存在的新的萌芽。即在概括现实生活的基础上加以提高。在《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中,当毛主席谈到自然形态和观念形态的文艺的区别时曾经指出,作为观念形态的文艺“应该比普通的实际生活更高,更强烈,更有集中性,更典型,更理想”。这个英明指示,毛主席是阐发得很透彻的,它应该成为我们大家对人物进行理想化共同遵循的原则。因为它是总结全部创作经验得出来的科学结论。
我以为要做到毛主席对我们提出来的要求,首先必须具备丰富的生活经验,必须用党的观点和政策对这些生活经验进行深入的分析研究,为创作上的集中概括提供一个深厚可靠的基础。而更为重要的,还在于我们要能够高瞻远瞩,站在共产主义的思想高度来感受、表现我们伟大沸腾的现实生活,使作品渗透着鼓舞人心的革命的浪漫主义精神。最近一年以来,对于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这一创作方法,我是作过些考虑的,越来越感觉到革命的浪漫主义应该是主导的一面。因为每当我想起革命的浪漫主义的时候,我总同时想起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不断革命论,而不断革命论却是指导阶级斗争的战略思想。所以我想,如果从这一角度去考虑革命的浪漫主义问题,我们就更能自觉地深刻反映“一天等于二十年”的伟大沸腾的现实生活和广大群众的精神面貌,更能满腔热情地歌颂那些不断战胜困难、战胜形形色色的思想障碍、为新生活开辟道路的英雄人物,让广大读者跟作品中的人物一起奋勇前进。
我们不少受到读者欢迎的作品,正是在反映现实斗争生活的深度和人物塑造上有了更大的鼓舞人的力量。譬如,《红旗》(梁斌)和《创业史》(柳青)和《红日》(吴强)这三部长篇,就都在不同的方面,不同的程度上体现了革命的浪漫主义精神,作者满怀热情地歌颂了那些为了集体利益和革命利益而奋不顾身的英雄人物。在短篇创作中,当大家读了《一个温暖的雪夜》(刘白羽)的时候,难道不会感到振奋,从而联想起全国劳动人民为一个伟大的理想而战斗的英雄气概?而当我想起那个平时疲沓不堪,在工作紧张时却又拄着棍子“健步如飞”的《我的第一个上级》(马烽),想起那个《在严重的时刻》(王汶石)把那些悲观失望的人们重新鼓动起来,一起投入新的战斗的公社党委书记的时候,我总不能不联想起那些我所认识的为了一个伟大理想而艰苦奋斗的农村干部,渴望把他们写出来。
我以上提到的是部分专业作家的部分作品。就是工农兵业余作家的作品,在体现党和群众的要求上也有很大的成就。特别是大跃进以来出现的一批工农兵青年作者的作品。单拿四川来说,就有好几位工农兵业余作者写得不错。当然,对于他们说来,这仅仅是个开始。但是,当我想到那个在《春夜》(采风)里偷偷向一个寡妇学习针线、偷偷敲打郎头的半退休的老年工人的时候,我总非常激动。因为这个老年工人之所以决心要使自己在旧社会被鞭打残废了的手臂灵活起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争取回到他心爱的工作岗位上去,以便我们的国家能够在比十五年更短的时间内赶上英国。我也想起那种弥漫在《烧焊》(杜夫)场上的新的共产主义的风习。而那个在朝鲜战场上因为救护伤员而瞎了眼睛,后来又千辛万苦学会了按摩,耐心治疗病人的女护士,无论如何称得上我们这个社会的一枝《永不雕谢的花朵》(黄谋远)……
有时,当一些青年朋友同我谈到怎样才能在创作上体现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特别是体现革命的浪漫主义精神的时候,我总老是想起那些教育了广大群众的革命斗争回忆录(可能因为这些作品比较容易说明问题)。而且从它们得到启示:作者自己必须首先是一个与群众同呼吸、共命运,为实现伟大革命理想不断进行斗争的无产阶级战士,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因为这些作品之所以不仅正确地描写了过去的革命斗争历史,同时还渗透着革命的乐观主义和革命的英雄主义精神的根本原因,正在这里。血管流出来的是血,水管流出来的只能是水。1931年左右,我曾经写过一个短篇,叫做《恐怖》,旨在揭露反动派的血腥罪行,而结果却流露了自己当时存在的消极情绪。我相信,我现在绝对不会写出这样的东西来的,而这篇三十年前的旧作却充分说明了:在创作问题上,总直接牵涉到作者本人的思想感情、精神状态和整个世界观的,一点也假不了。
“文如其人”,这是一句大家都知道的成语。我觉得现在应该对这句成语赋予新的内容,新的解释。这就是:要想在创作上完满体现革命的现实主义和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精神,作者自己必须是一个充分具备共产主义风格的人。而1942年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以来的丰富经验证明,只要我们老老实实继续遵循毛主席的教导,认真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长期深入生活斗争,从行动到思想感情和群众打成一片,坚决地沿着为工农兵服务的方向前进,我们就能完全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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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英雄人物鼓舞着我们 杜鹏程 王汶石
我们的时代,是东风压倒西风、是无产阶级革命从胜利走向胜利、是条条道路通向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时代,是无比壮丽的革命英雄主义时代。全世界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看到了自己的胜利前景,意气更风发,斗志更昂扬,到处举起了反对帝国主义侵略、争取世界和平的火炬,举起了反对殖民主义奴役的火炬;以苏联为首的社会主义阵营各国人民,高举着为建成社会主义和进一步奔向共产主义的红旗。无产阶级和革命人民中的英雄人物,正在成千成万地一批一批地涌现出来。
在我们祖国的近一千万平方公里土地上,六亿五千万英雄的人民,在党和毛主席领导下,在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的光辉照耀下,为迅速建成社会主义和实现共产主义,正以排山倒海之势,进行史无前例的英勇斗争。英雄人物,像满天繁星似地出现在祖国大地上,他们高举毛泽东思想红旗,带动全体劳动人民,不断前进,飞跃前进!
我们从渭河平原上来,那里,跟全国各地一样,英雄的花朵,万紫千红。从潼关到宝鸡,作为全省或全国旗帜的著名英雄人物,就一个挨一个:山秀珍、马廷海、张秋香、刘述贤、刘恒杰、刘希杰、曹竹香、薛俊秀、姚焕章、鲁桂兰、赵梦桃、王保京等等,英雄的名字,数也数不完。这都是一些党和毛主席教养出来的崇高的人物,这是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了不起的大事。像全国第一个农民女科学家张秋香,她的棉花,几年来一直保持着亩产皮棉千斤以上的纪录,高过过去那儿平均产量的十倍到二十几倍;如今,秋香组、秋香田和秋香式的人物,布遍全陕西。去年,关中大旱,其严重程度超过了饿殍遍野的1929年,但却获得了大丰收,在这场与天争粮的斗争里,就有许多姚焕章式的抗旱标兵,像数千年来人们理想中的英雄大禹一样,为把渭河水引上高原,日夜奋战,数过家门而不入。王保京,一个普通的青年农民,如今成了全国著名的农民科学家,成为新的一代农民的典型,他领导的农业科学研究所,为农民大办科学,开创了一个宽广的道路。古长安城外,有一个已具相当规模的著名的“共青团化工厂”,是几个上过中学的男孩子和女孩子,在1958年用二百五十元的团费,一口破铁锅,在旷野里一间破草房里创办起来的。这个厂的女厂长,今年才过二十二岁,他们创造的事业,已经成为全国共青团员们为社会主义建设和实现共产主义理想的一面红旗。所有这些先进人物,都像著名的纺织女工赵梦桃一样,全是具有共产主义风格的新人。他们总是先别人后自己,千方百计帮助别人赶上和超过自己的技术和生产水平。他们是共产主义的火把,照亮了亿万人的心,带动亿万人朝党指出的方向奋勇前进。目前,陕西全省,从长城内外,陕北高原,渭河盆地到汉江两岸的深山老林中,一个百万红旗手运动,正在汹涌澎湃地扩展开来。
这就是我们的时代景象、人民的精神状态和丰富而光辉的现实生活。这一切,必然要反映到文学艺术中来。无产阶级领导的革命英雄主义时代,需要鼓舞人们革命意志的充满英雄主义气概的文学。
我们生活在新英雄人物的汪洋大海里,每日每时,眼里见的,耳里听的,和全部神经所感触到的,都是当代英雄们以忘我的精神,豪迈的气魄,创造着伟大的业绩,看到祖国的大地,在英雄人物和广大人民的手里,日新月异地迅速变化着的瑰丽图景,我们怎能不感动?怎能不歌唱?我们的笔墨,不献给他们还献给谁?事实上,在党的教养下,我们的文艺工作者,日夜想的、谈的、努力追求的,便是如何更好地塑造新英雄人物的丰满的形象和强大的性格。我国的许多优秀的文学作品,都是把篇幅献给新英雄人物的。工人、农民、战士和革命干部中成千上万的先进人物,既是生活的主人,又是文学作品中的主人。在文学艺术世界里,朱老忠、梁生宝和其他许多英雄的男女老少,不正是结成了一支革命大军,浩浩荡荡,阔步前进吗?这种情况怎能不叫人高兴,不叫人振奋呢?
我们要满腔热情地欢呼共产主义新人的诞生和成长。生活里的任何一件具有共产主义因素的新事物,和人民之中的任何一点共产主义思想性格的闪光,都是具有极大革命意义的,因而是值得大书而特书的;更何况,在我们时代的生活里,共产主义的凯歌,一曲接着一曲,从北到南,从东到西,响遍祖国大地,愈唱愈亮,亿万人参加了进来,逐渐变成了一曲共产主义大合唱呢!
我们要大力塑造英雄人物,塑造那种最富有革命性和战斗性的工人阶级和革命人民中的先进战士,描写他们那种藐视敌人、藐视困难、战胜敌人、战胜困难的不断革命的英雄气概,和他们的复杂细致、艰苦卓绝、充满诗意的动人的斗争生活。
现实生活中,英雄的性格是多种多样的,英雄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只有把他们放在广阔的生活场景上,才能写出富有概括意义和个性特征的崭新而深刻的时代典型来。
要登上这个高峰,需要作毕生的努力。根本的关键,是沿着工农群众知识化、知识分子劳动化的道路,深入实际;用马克思列宁主义和毛主席的著作,把我们的头脑全副武装起来。党和毛主席给我们指出的这一条唯一正确的道路,我们大家都在斗争实践和艺术创作实践中,有着深刻的体会。
我们要和工农群众打成一片,就是要彻底改造自己的生活和思想,劳动化和共产主义化,像金属里的合金一样,成为他们中的切切实实的一分子。英雄的外貌可以描摩,英雄的故事可以搜集,而英雄人物的深刻的精神风貌和真切的思想感情活动,却是说什么也搜集不来的,但是,没有这些,英雄的外貌再逼真也不会有生气,英雄的故事再完整也不会是活的故事,必然会缺乏我们常说的、在字里行间流动着的生活气息和深刻动人的力量。这一切,需要亲身经验,亲身体会;体会的先决条件,就是工农化、劳动化。作为工农群众中战斗的一员,跟他们有共同的立场、思想、感情,共同的语言,和在共同的斗争中对重大的和具体的事物,具有共同的责任感。没有共同的责任感共同的追求和共同的行动,就不可能有共同的体会,因而也就不可能具体深刻地了解他们。要了解他们,做到在各种场合,即便不用语言,只凭一举一动,就能互相理会,懂得那一举一动或片言只语与生活斗争的全部联系;懂得它所包含的深刻的思想感情的内容。
这种在工农化、劳动化基础上的生活体会,还应该是十分丰富的。也就是说,要有长期同工农兵群众共同斗争的丰富经历。因为艺术想像和艺术概括的本身,要求在写每一个作品或塑造每一个人物,哪怕只是一篇小小说的时候,作者都必须凭借和运用他的全部生活知识和斗争经验,否则,不但不能把英雄人物写得更高更典型,甚至要写一篇成功的人物特写,也常常是颇为困难的。
要彻底改造我们的世界观,要使我们思想感情上共产主义化,就必须认真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学习毛主席的著作,这是自始至终,一时一刻也不能懈怠的。毛主席的伟大著作,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宝库中的无价之宝,我们要刻苦钻研,用毛泽东思想把我们武装起来。
革命作家的马克思主义世界观和思想水平,直接决定着他的全部艺术活动过程和创作结果,思想是艺术活动的灵魂。有时候,我们拿一个很动人的题材,怎么写也写不好,写起来也不上劲,或者总觉得写得不高,甚至于连材料的取舍也感到心中无数;在许多场合,这往往也是由于我们对生活素材和作品的主题思想还没形成,用一句平常的话来说,就是还没从材料中跳出来,这个跳,就是主题的提炼和思想的提高;思想一旦跳出来,写作便会顺利地进行,作品的面貌也会立刻焕然一新。
只要我们有了毛泽东思想,懂得用阶级分析方法来观察社会生活,我们的眼睛就会明亮,客观世界便会向我们敞开它的一切隐秘的门户,展现出它的每一个角落,展现出通往未来的道路,我们的艺术想像力,才会长上有力的翅膀,从生活的高处,和向着生活的远处,自由地飞翔。
我们生活在无限幸福的毛泽东时代,我们能够自由地描写占人类绝大多数的工农群众;描写他们的崇高理想和胜利的斗争,并用以鼓舞他们前进,这真是文学艺术家的最高的幸福,最大的光荣。
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在人民的革命洪流面前发抖;在无产阶级革命英雄主义的文学艺术面前发抖。以南斯拉夫为代表的现代修正主义者,不遗余力地反对文艺为工农兵服务,反对表现革命斗争的主题,诋毁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文学,仇视文学作品中强大的无产阶级革命战士的形象。其目的,正是为瓦解工农群众的革命斗志,为正在走向死亡的帝国主义效劳。
然而,帝国主义者和现代修正主义者的一切伎俩,都是徒劳的。世界文学的形势,也是东风压倒西风。鼓舞人们前进、充分体现时代精神的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文学和一切进步文学,也正在大放光彩,正在压倒和继续压倒腐朽的资产阶级文学和反动堕落的修正主义文学。
唯其如此,我们的为工农兵服务的文学,便具有强烈的战斗意义和伟大的历史意义。
我们一定听党的话,听毛主席的话,继续深入群众,努力学习毛主席著作,彻底改造思想;我们一定向文艺界的前辈学习,向工农作家学习,向全体同志学习,不断提高思想水平和艺术表现能力,努力实现党和人民交给我们的文学创作的战斗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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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报刊文艺评论摘要

鸡毛飞上天 桃李遍人间
——评沪剧《鸡毛飞上天》 刘厚生 龚义江
上海人民沪剧团集体创作、演出的《鸡毛飞上天》在上海演出时,受到了观众、特别是教师、家长们极为热烈的欢迎。在当前文化大革命运动中,在党提倡自力更生、勤俭办学,提倡苦干、实干、巧干的工作精神时,这出戏显示了自己的高度的时代精神和现实教育意义。无论从思想性或从艺术性来说,《鸡毛飞上天》都可以被认为是1960年中优秀的现代题材戏曲剧本之一。
林佩芬办民校有很多困难,但最大的困难,或者说,最主要的对立面是什么?《鸡毛飞上天》的作者们根据现实生活,把主要对立面不放在物质设备的困难艰苦上,也不放在没有教学经验上,这些,在新社会中原不是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甚至也不放在与顽劣儿童的斗争上,作者们从开始到结束,把最中心的矛盾始终放在工人阶级思想与资产阶级思想的斗争上面。这是完全正确的,符合于生活真实的。在上海,资产阶级思想残余,还有着相当影响,他们表面也赞成办学校,但他们见物不见人,关心的不是什么人办学校,而是物质设备“气派”如何;他们也关心人,但关心的是人的“资格”,而不是工人阶级的道德品质。他们对于办这样“穷破”的民校,一开头就是观潮派,专等出笑话,宁肯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也不相信民校能办好。因此,林佩芬的斗争意义就具有了极为深刻的两条道路两种思想的斗争意义了。《鸡毛飞上天》在掌握这个主题思想上抓得很有力量,很富于动作性。如在第六场,正当资产阶级家庭妇女顾惠珍与林佩芬之间的矛盾冲突逐步发展时,最顽皮的学生孙虎荣不听佩芬的劝诫,一口唾沫吐在林佩芬脸上,学生对老师这样的侮辱使林佩芬大为震动。顾惠珍又借此机会对师生两人一起大肆讥刺。林佩芬如何对待摆在面前的两重侮辱呢?她激动地唱道:
一口唾沫小事体,
佩芬不生孩子气,
这是老师责任未尽到,
所以孩子太顽皮;
倒是顾师母的一番话,
句句刺在我心里,
流氓长流氓短,
分明将工人子弟看不起,
……我们听了这番话,
不争嘴,要争气,
我们要坚持党的教育方针,……
办好民校,千方百计,
帮助虎荣改正缺点,
使他成为工人阶级的优秀子弟,
穷要穷得有志气,
定要鸡毛飞上天!林佩芬在这里表现了强烈的阶级感情和正确的阶级观点,也表现了她的顽强的斗争意志。她完全懂得了办民校的重要意义,看到了阻碍事业前进的到底是什么东西,更加明确了自己献身教育事业的决心。主题思想在这样的场景中得到了形象的体现,英雄人物也在尖锐的斗争中鲜明地树立而且丰富了起来。
如果把林佩芬与孙虎荣的矛盾作为主要对立面,那末,经过了第九场林佩芬在大雷雨中满街追赶因做错了事心中愧惧的孙虎荣,使他深受感动;到了第十场林佩芬在自己家里为孙虎荣换衣服,讲述自己幼年读书不成的故事,从心底打动了小虎荣,小虎荣第一次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下决心“做一个真正的好学生”。到这里,矛盾已经解决,最后的第十一场就成为多余了。但是作者们没有把末一场写成一般化的联欢会,而设计了一段精彩的极富于戏剧性的细节:愚昧自私而又自以为是的顾惠珍在事实面前仍然不肯相信孙虎荣已经改好,恶毒地把两块钱放在桌上,当孙虎荣把钱拿走后,她幸灾乐祸地嚎叫:“谁说民校办得好,……野鸟怎变凤凰鸟?”但是孙虎荣将钱拿去是交给了老师,终于使她哑口无言,有力地还击了那种轻视民办教育的资产阶级思想。戏到这里,方才完成了主题的最高任务。
林佩芬(丁是娥饰)形象之所以动人,最主要的是深刻地写出和演出了人物对革命事业忠心耿耿无限热忱的精神。只有具有这种精神品质,人物千方百计地去克服困难,在失败和打击下坚持不动摇才是可信的。
作为一个对立面,资产阶级家庭的妇女顾惠珍(石筱英饰)的形象塑造,也是很成功的。在她的身上,令人感到人物内心轻视劳动人民和表面不得不有所收敛,里外矛盾,从而显露出来的虚伪性。自然,由于人物的肤浅、愚昧,有时候,丑恶的思想也会赤裸裸地暴露出来。她从最初对民校的冷嘲热讽,到后来为了自己儿子和虎荣吵闹,终于忍不住说出“民校学生都像小流氓”的话来,因为民校的学生都是劳动人民子弟,而劳动人民在她看来是“曲鳝难以修成龙”的,为了证明自己的看法,她设计用两块钱来考验虎荣,这些都是很形象地刻划人物的性格的地方,这种思想贯穿在人物的全部行动之中,即使与老皮匠,为一双绣花拖鞋所作的两句简短的对话中,也流露出这位“饭来开口伸手,东街荡来西街走”的“老板娘”那种对劳动人民不耐烦的态度。第二场是一个过场戏,但对揭露这人物的虚伪面貌却是有力的一笔。林佩芬和陆琼挨户动员家长给孩子报名进民校,顾惠珍不愿报名,老远看见她们来了,急忙回身关上门,陆琼叫门,她在门内改变口音说出去了。林佩芬直截了当地拆穿她,说是刚见她进门的。她无词可对,只得讪讪地开门出见。天下最愚蠢的莫过于不知是愚蠢,反以为自己最聪明。石筱英创造的顾惠珍的形象,正是表现了这一类人物的特点。
这戏是剧团演员集体创作的。为向当时正在举行的上海文教工作会议献礼,只用了十天的时间就完成了这样一个大型剧本的创作和排练,这是开展群众创作运动又一次新的胜利,说明群众不但能写作,而且可以写得快;不仅能写得快,而且能写得好。
〔原载《戏剧报》第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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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诗的时代 时代的诗 李季 闻捷
1957年的冬天,正是我们祖国大跃进的前夕。
当时,我们的党号召全体文艺工作者,高举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红旗,全心全意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我们牢记北京文艺界反右派斗争中受到的深刻教育,抱定彻底改造自己思想的决心,满怀歌颂祖国社会主义建设的热情,深入到我们的生活基地甘肃去,到现在已经两年多了。
在前进的道路上,回顾自己走过的里程,将会更加激发自己前进的勇气,将会更加坚定自己前进的信心。因之,我们不禁满怀感激的心情,回忆起这两年多来,时代、人民和党,对于我们的鼓舞、催动和教导;同时,也回忆起这两年多来,我们的生活、工作和思想改造。
我们到达甘肃的时候,英雄的甘肃人民和全国人民一样,在党的总路线光辉照耀下,为着迫切改变甘肃又穷又白的面貌,擂动大跃进的战鼓,征山战水,降龙伏虎,向大自然展开猛烈的进攻。
人民在长征英雄们吓破敌胆的腊子口前,在无敌的红旗漫卷西风的万山丛岭间,高举鲜红的战旗,命令洮河改道,流上白云缭绕的高山。
人民沿着万里长城的废墟,营造一条三千里的绿色长城,植树大军摆开了威武的战阵;向浩瀚的大戈壁、向沙漠的腹地挺进。
人民在河西走廊、董志塬上、白龙江两岸,扶犁扬鞭,种庄稼好像绣花织锦缎,他们春天每亩播下一斗汗珠,夏收千斤小麦,秋收百斤棉。
人民大炼钢铁,男男女女,浩浩荡荡,北进合黎山挖矿石,南登祁连山去炼焦,他们双手点起千堆火,万炉矿石化珠宝。
人民指点江山,铁轨与黄羊并奔,汽笛与苍鹰共鸣,筑路的人们,穿过戈壁向西涌去,劳动的歌声跟着雄鹰越过高山向西飘去。
人民将玉门的灯火,点燃在甘肃全境,命令烟囱和林带一同生长,盼望绿色的海洋上飘起万缕黑烟,村村户户都是灯光灿烂,太阳永远留驻在人间。
人民沿着总路线的阳关大道,迎着人民公社初升的太阳,信心百倍地大踏步前进,高唱着:我们过去能打垮强大的阶级敌人,今天就有权利说——人定胜天!
大跃进时代,是英雄辈出的时代,是充满革命浪漫精神的时代,是富有诗情画意的时代。
人民在火热地建设社会主义的祖国。同时,赤诚地唱出自己心中的颂歌,豪迈地唱出自己心中的战歌。人民歌唱自己的祖国、党和领袖。人民歌唱自己在劳动和斗争中的共产主义风格。人民歌唱自己对于更美好的未来的向往。千千万万首新民歌,构成了一支气势磅礴、响彻云霄的毛泽东时代交响乐。
请听听那些挥动铁镐劈山引洮的民工的歌声吧!他们唱道——
当年霸王力拔山,
如今我们把山搬。
举起镐来山河动,
万丈高山一肩担。
穿山越岭修渠道,
江河搬上白云间。
要让玉帝瞧新景,
南天门上划采船。
这是诗的时代。这是时代的诗。人民创造了诗的时代。人民抒写了时代的诗。
在这样充满诗情画意的时代,每一个忠实于时代、忠实于人民、忠实于党的诗人,他的心脏能够不强烈地跳动吗?他的思想能够不飞快地前进吗?他的喉咙能够不放声地高歌吗?
我们深深地感激甘肃省委。省委指示我们深入到引洮工地和河西走廊去,密切与劳动人民的结合,锻炼自己,改造自己,使自己真正成为劳动人民的一员。省委指示我们永远做一个革命促进派,寻求一种诗歌和工农群众密切结合的方式,更迅速地、更及时地反映大跃进的现实,更直接地为人民、阶级和党服务。
我们以普通劳动者的身份,投入引洮工地和河西走廊的沸腾生活中,投入甘肃大跃进的火热斗争中。广大的基层干部和工农群众,以他们崇高的共产主义风格、革命的乐观主义情绪、顽强的大无畏精神和不断革命的战斗作风,影响我们,教育我们,启发我们,不断地提高我们的思想,不断地改变我们的感情。
我们逐渐摸到了时代的脉搏。我们逐渐听到了时代的声音。我们的思想变得锐敏起来。我们的感情燃烧起来。我们的视野忽然开阔起来。我们自然而然地和工农群众同呼吸、共命运了。人民的欢乐成为我们的欢乐。人民的自豪成为我们的自豪。我们也变得精神振奋、斗志昂扬、意气风发了。
于是,我们和工农群众站在一起,歌唱大炼钢铁、小麦丰产、防沙植林、引水上山、钻探油田、兴建工厂和技术革新。唱出他们的也是我们自己的情感和理想。
广大干部和人民群众,满腔热忱地帮助我们改造思想,欢迎我们为社会主义而歌唱。为着巩固我们微小的进步,鼓舞我们更大的干劲,他们也以自己那豪放的、高亢的歌声,和我们合唱起大跃进、大丰收来。
这一切,使我们更深刻地理解到:我们必须首先是一个革命战士和共产党员,而后才是一个文艺工作者;我们的诗必须为工农兵服务,发挥阶级武器、党的工具的战斗作用。
这一切,也使我们更深刻地理解到:工农群众是历史、文化和财富的创造者,他们以自己勤劳的双手,征山战水,翻天复地,在改造自然的同时改造自己,在建设祖国的同时建设共产主义的新的道德、品质和风格;因之,歌唱工农群众创造性的劳动、无穷的智慧和不断革命的斗争精神,就是歌唱了我们生活的本质、我们社会的真实、我们时代的特征。
工农群众永远欢迎和需要文艺工作者迅速地、及时地、直接地为当前中心工作和生产任务服务,同时又要求文艺工作者更深刻地、更集中地、更理想地歌唱新时代的面貌、新社会的优越性、新英雄人物的风格、新道德品质的成长。他们需要平川,同时又需要山峰。他们需要短剑,同时又需要长枪。
1958年的冬天,当我们从引洮工地和河西走廊回到兰州以后,人民便开始用诗的形式,表达出对于我们的期待和要求,催动我们继续前进了。
有一首诗,这样写道——
千万颗卫星飞天上,
万紫千红放光芒。
人人都把卫星放,
不见王贵与李香香。
有人说王贵去前线,
有人说香香在炼钢。
众人分头四下找,
走遍群山和大洋。
王贵不在阵地上,
炉旁不见李香香。
急忙回头找李季,
把他拦在大街上。
共产主义英雄多,
我们要见王贵和香香。
诗人诗人你快讲,
何时写出新诗章?另一首诗,这样写道——
吐鲁番情歌人人爱,
都说诗人的情满怀;
如今一天等于二十年,
跃进情歌何时写出来?
我们读着那贴在文艺擂台上的诗稿,读着那诚挚而又火热的字句,我们胸中像海浪般沸腾,一股暖流激荡在我们心头。
我们深深感到形势的逼人,仿佛有人在问:“诗人!你们能跟随着时代、人民和党,快步地前进吗?”
当我们怀着激动而又有些沉重的心情,在写字台前坐下,铺开稿纸以后,引洮工地和河西走廊的自然景色和劳动画面,便清晰地展开在我们的眼前;那些和我们一同生活过的英雄人物们,便亲热地向我们的身边走来。于是,我们拿起自己的笔,飞快地写下一首又一首歌颂新时代、新人物的抒情短诗。
时代、人民和党,不断地改造着我们的思想感情,不断地丰富着我们的生活积累,使我们不断地获得创作的素材、艺术的形象、群众的语言、表现的形式;同时,还不断地给予我们进行创作的力量、勇气和信心。我们构思多年的长诗,就是在这样的感召下、激励下,而写出它的全部或一部的。我们觉得:即或是创作较长的历史题材的作品,也不能“两耳不闻窗外事”式地去进行。一个文艺工作者必须经常保持和人民群众的密切结合。这不仅可以使自己学习人民群众不断革命的高尚风格,鼓足干劲,力争上游,及时地以短小形式的作品为当前的政治斗争服务,并且可以克服创作上的重重难关,完成较长的作品。这些作品,那怕是历史题材的作品,也将会充满时代精神,达到一定的思想水平和艺术境界。
这一切,使得我们更深刻地领会到毛泽东同志伟大而英明的指示:文艺工作者“必须到群众中去,必须长期地无条件地全心全意地到工农兵群众中去,到火热的斗争中去,到唯一的最广大最丰富的源泉中去,观察、体验、研究、分析一切人,一切阶级,一切群众,一切生动的生活形式和斗争形式,一切文学和艺术的原始材料,然后才有可能进入创作过程。”
这一切,也使得我们更深刻地认识到:一个文艺工作者上山下乡,只是一个先决条件,人下去了,才有深入人民群众的可能,但更重要的是思想感情的深入,世界观的改造。如果思想感情不深入,没有人民群众那种不断革命的旺盛斗志,即或上山下乡了,他也会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那怕他一辈子固守在一个地区,也写不出真正反映现实而又比现实更高的作品。
我们两个人都是党亲手抚养大的,党把我们从童稚的少年,培养成为一个文艺工作者。我们生活在这样的时代,太阳照耀着我们,雨水滋润着我们。我们本来应该歌唱得更多、更好、更响亮、更豪迈,像人民群众那样,唱出时代之歌。由于我们的思想改造得还不够彻底,还没有更深地植根于群众的土壤,还不能熟练地运用手中的武器;我们的作品,情绪还不够饱满,艺术上还显得粗糙,比之于党和人民所要求于我们的,我们的歌还是唱得太少了,我们的嗓音还是显得太低,太弱了。
万里长征,我们才走出第一步。路正长,然而我们要奋勇地向前走去。
万仞高峰,我们才攀上第一阶。山正高,然而我们要努力地向上攀登。
我们活到老,就要改造到老,学习到老。
我们永远遵循毛泽东同志手指的方向,以我们整个生命、全部热情,为今天的社会主义和明天的共产主义而斗争、而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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