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8月11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诗画满墙 生产丰收
储纯一
我们安徽省阜阳县王人公社的诗画创作是在1958年大跃进当中开展起来的。党中央公布了总路线,生产大跃进,人民公社化运动大发展,我们公社也大兴水利,大搞河网化,大搞稻改,大搞积肥,农业生产空前大丰收,人人喜洋洋,正如社员杨凤江说的:“我们公社生产发展这样快,日子过得这样甜,越想越高兴,心里一高兴,就想唱,想写,想画。”我们公社的诗画创作,起初是从李砦大队开始的。这个大队共有六千多人,一夜就有一千多人提灯粉墙,八百多人写诗画画,到处灯笼火把,情绪很高。五十多岁的李如江见到人家画画,急忙叫老伴打着灯,和儿子闺女一起画起来。连一只手残废的李家云也不愿闲着,他向大家说,我不能画画,也得给你们提个灯。就这样,大家动手,一个晚上七个庄子就都是新画满墙。大家说:“从前我们只是看人家的画,现在我们也看自己的画了。”这时候为了迎接人民公社的成立,各大队都像办喜事一样,扎彩门,粉墙壁,写诗,画画。画笔不够,就用菁麻扎,没有石灰就自己烧,没有颜料就用红土,会构图的构图,会涂色的涂色,会编的动口,会写的动手。连六十五岁的王大娘也动手写诗,还鼓励儿子、孙子写诗,画画,成为“诗画之家”。就这样,我们公社的诗画创作很快普遍开展起来了。社员们看到这么多诗画曾编歌唱道:“家家粉墙作诗画,五色彩旗遍地插,锣鼓喧天齐歌唱,迎接人民公社化。”
但是,起初诗画创作没有开展的时候,有个别做文化工作的干部,他看不起我们农民,不相信我们能够写诗画画,有人甚至说:“一腿牛屎冲子,能画个啥,不要把墙弄脏了。”大家当然不听这套泄气话,还是大胆画起来。就说杨凤江吧,他讨过几十年饭,他看到小学教师在墙上画的竞赛栏,只画几道杠杠,挺不得劲,他拿起笔来就添上几朵花;他的老婆李素兰看见了,走上去拿起笔来说:“让我也来画。”于是一个在东墙画,一个在西墙画,两人一口气画了几幅画。杨凤江画了一幅《活捉美国狼》,李素兰接着画了一幅《荷花》,题的诗是:“一年四季荷花开,夫妻画画放满街,年过四十正当时,花开季节永不败。”后来,那些不相信农民能画画的人思想也转变了。
1959年初,公社党委告诉我们要多配合中心工作画画,大家听了劲头更大了。这年春季大生产运动刚开始,大家就画出了《八字宪法》和《1959年生产指标》的组画。造肥积肥运动正在开展,大家就画出了许多宣传积肥的画。我也画了一张,我听说四川山多,我就画了很多肥堆,一堆堆像山一样矗到云端,肥堆中间画个人,题了一首诗:“出门三日把家还,疑惑错走到四川,此处若是淮北地,为何遍地都是山。”这幅画贴出去以后,可起了一些作用。花木兰队队长徐士芳看了就说:“嗬,我们要能堆这么多肥料,明年准能增产更多的粮食。”一下午,她们花木兰队就堆了六十五堆肥料。党号召全面发展农业生产,大家很快就画出了宣传发展粮、油、麻、蚕、糖、茶等十二业的组画。大家见了编诗称赞说:“粮油棉麻和丝茶,烟糖果菜代药杂,毛主席指示十二字,字字把它画成画,画上画,记心下,人人看见劲头大。”党号召发展畜牧业,大家就画出了《十畜兴旺》的画。党号召大力发展养猪,大家就画出了宣传养猪的画。今年4月省委提出了实现水产化,大家听到以后,马上就画出了《公社发展搞水产,水底有鱼水上莲,茭果芡实齐繁殖,菱角丛生水无闲》的画。
总之,党的中心工作是什么,我们的画就大力宣传什么。今年快要午收的时候,大家又根据公社党委对于午收的要求,画了《快收快打》,《颗粒还家》,《边收边种》,《夏种莫耽搁》等一套套的诗画牌,插在路边和麦地上。这些画起了很大作用;一方面反映了群众在生产中的冲天干劲,更进一步鼓舞了群众的干劲;一方面具体地宣传了党的方针政策和任务。社员们看了这些画都很满意,并且说:“如今做事不要问,诗画事事说分明,方针任务和政策,照着做了定能行。”我们的诗画创作也紧密地配合了政治斗争,发挥了战斗作用。
两年来,我们公社的诗画创作,一方面是开展的快,开展的普遍;一方面又是不断地向前发展和不断地提高。就说我自己吧,这两年来,在党的领导和培养下,也有一些进步。我原来根本不会画画,也没有拿过画笔。开始先画技术上墙。虽说农作物都是死的东西,我们一天见到晚,可画起来也不容易,画山芋叶子就想不起山芋叶子具体是啥样子。我就拔棵山芋来比着画。慢慢地这些农作物的特征我都掌握了,画起来就容易下手,而且也画得比较活了。可是人物还是不会画,比例也掌握不好,不是胳膊长了,就是腿短了。走路的样子,拿东西的样子,生产劳动的样子也画不好。咋办呢?后来我就找我老婆做样子比着给我画,譬如画劳动,我就叫我老婆拿锄头摆一个劳动姿势。她不愿干,我就说好话:“为了宣传,为了工作,你帮个忙吧。”后来次数多了,她又不干了,我又叫我的小孩比着给我画,小孩听话,事又不多,可以让我一次二次三次地画。慢慢地我就学会了画人物。比例和透视也都学会了一点。当然,我们学得还很不够,今后还要继续努力。
这两年来,我们不但在画画技巧上有一些提高,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党的教育下,政治水平提高了,因而在题材的选择和表现能力上也有了提高。一次我看到社里棉花长得一人多高,棉桃又白又大,我就画了一幅表现棉花大丰收的画,画了一块一望无边的棉田,采棉姑娘只露个辫梢。并题了一首诗:“改良棉花赛白云,桃大枝稠棵儿深,姑娘采棉口唱歌,光听歌声不见人。”社员们看了都说:“我们的丰产棉田叫你搬到纸上来啦。”党委书记也说这幅画比过去提高了。
现在,我们公社已经有三万四千多人参加诗画创作,两年来共计创作民歌一千二百六十八万首,创作诗画四百一十四万多幅。这么多人写诗画画,写了这么多诗,画了这么多的画,大家非常高兴,社员们编了一首歌说:“过去俺们是白丁,如今变成文武通,又会作诗又会画,墙上画的满堂红。”说到我们公社的生产,在党的领导下,大跃进以来,实现了河网化,实现了水稻化,粮食产量也不断得到提高。“力争生产诗画双丰收,立下功劳上北京。”这就是我们公社全体社员的愿望。
〔作者是安徽阜阳王人公社社员,出席文代大会的安徽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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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天下本无田……”
鲁力
天下本无田,田是人开的,
是地都能开成田,是田都能种成园。
这是湖北省农村在开荒运动中,群众自己写的一个顺口溜。这是有道理的。在有史以前,确实是没有田的。后来,由于人类的发展,人们把“荒芜”的地开成“田”来种植。由于劳动人民祖祖辈辈胼手胝足地开,天下的田才逐渐从无到有,从少到多,从坏到好。这使我们明白了一个道理:开田和种田的过程,是人类征服自然的过程,也是人类自身发展的过程,而现在,这个过程也还没有完成。我们要迅速发展我国农业,多快好省地建设社会主义,就要进一步把荒芜的土地开成田,把坏田种成好田。
自然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大自然简直就是一个大宝葫芦,在这个宝葫芦里面,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珍宝。把荒地开成田,让每一寸土都能长出对社会主义有用的东西,这只能说是打开了宝葫芦,才拿到了一点宝,再深一层,把所有的田都种好,种得像菜园子那样好,产量很高,又能拿到更多的宝。宝胡芦里都有宝,问题就看你愿不愿去拿,敢不敢去拿。只要你有决心有干劲,踏踏实实地干,就不会徒劳,就会从这个宝胡芦里头取到许许多多的粮食、棉花、油料和其他农产品。你不去干,不愿干,不敢干,永远没有人用盘子把粮食、棉花、油料和其他农产品给端过来。
“天下本无田……”这个顺口溜,不仅揭示了自然的秘密,更重要的,是显示了英雄人民征服自然的革命气概。在马克思主义者看来,自然是物质的客观的东西,它有它自己的运动规律,人们不能违背自然的规律而胡作非为;但同时又认为,一旦人们认识了自然的规律,掌握了自然的规律,就可以运用自然的规律,驾驭自然,由自然对人的支配,转化为人对自然的支配;这种转化,起决定作用的,是人的主观能动性。而现在,我们已经在相当程度上具备了这种支配自然的条件。首先看看我们时代的“人”吧!我们的人——毛泽东时代的人,人民公社化时代的人,有共产主义思想觉悟的人,干劲冲天的人,不仅有力量,也有办法来支配自然。我们有力量,是因为我们在党的领导下,六亿五千万人已经结成了一个伟大的集体;我们有办法,是因为我们在前人经验的基础上,随着生产的持续跃进,实践推动了人的认识和自然科学的发展,已经有相当的支配自然的经验。面对着我们当前的现实,我们完全有权利这样说:只要我们敢想敢干,踏踏实实地干,征服自然,让自然更好地为人类服务,已经不是理想,而是现实了。湖北均县李大贵所在地,过去是穷山恶水,祖祖辈辈一天三顿“靠山桩”(吃红薯),李大贵敢想敢干,把河水引上山,现在就不客气地吃起大米了,这不是征服了自然吗?
天下的荒地都能开出来耕种,天下的坏田都能被改造成好田,问题是要有“天下本无田……”的气概,坚信穷山恶水完全可以改变的真理,从而以大自然主人翁的态度,大干特干苦干巧干实干,“有志者事竟成”,坚持干下去,何愁达不到丰衣足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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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公社新人

代替三黑子的人
余福生
公社李书记到王庄生产队来抓夏栽工作,队长把他安顿在老饲养员王松大爷家里住宿。李书记刚把行李放下,王松大爷就急冲冲地踏进门来,没头没脑地说:“你说说看,李书记!早不害病,迟不害病,偏偏在骨节眼儿上害起病来了。”
“谁呀?松大爷。”李书记一面解开行李,一面问。
“三黑子!”老王松掏出旱烟管,装上烟,火柴也忘了划,就猛地抽起来了。“你知道,我们同后面陈庄队干得正来火,大家胸膛拍得叮咚响,保证五天完成夏栽。昨天打的擂,偏偏今天三黑子病了,你说……”
“换一个顶上不行吗?”
“不行!”王松大爷斩钉截铁地说:“三黑子使的那条大黑牯就只服他,再说队里人人把工分得实实的,腾不出手来。”
李书记拿出笔记本子来写了些什么,然后安慰说:“不要紧,松大爷!困难总会解决的,晚上开会时我和队长再研究一下吧。”
李书记走后,松大爷就径自嘀咕着:“除非我这老黄忠亲自出马,除非我这老黄忠亲自出马。”
夜里,王松大爷去照料牛房,他走到门前,就自豪地喊道:“黑大牯,黑大牯!明天看我来制服你!”谁知他一脚踏进门去,黑大牯却不见了。他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急忙冲到队长家里。偏巧队长不在,老王松可急坏了,牙齿咬得格格响,回过头来就往大路上赶去,心里发着狠:“逮住你个偷牛的,非揍个半死不可!”
忽然,在不远的地方隐隐地传来了?喝的声音;他伸长着脖子,紧锁着眉头,仔细地听了一下,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果然看到人和牛的影子了。他忍不住怒喊了一声:“站住!是谁?”
但是,回答他的却是噗哧的笑声,然后才听见一个并不陌生的声音说:“不好,给你发觉了!”
“啊,是你!”老王松近前一看,原来是李书记,再看,不仅有牛,连犁耙都在这儿。
“怎么样,松大爷!能顶三黑子用吗?”李书记正扛着犁,?喝着牛向庄上走来。
“这……”老王松真不知说什么是好,半晌才迸出一句话来:“你以为真没有人顶三黑子吗?”
“谁呢?”李书记认真地问。
“老黄忠我呗!”
“咳咳!”李书记微笑地说:
“黑大牯只服你喂,可不服你使!”
“反正你不能!”王松大爷负气似地说:“这玩艺儿你使不起来!”
“别看不起人哪,松大爷!不信俺们走着瞧吧!”
“不,你要领导生产!”王松大爷说着连忙从李书记肩上抢下犁,?喝着黑大牯。
“领导生产可不能脱离生产呀!”李书记爽朗地笑了。“走吧!早点休息去,明天请你看老兵上战场吧。”
第二天,王庄生产队十个耕作组员,全部上工,只不过三黑子换了人。老王松挑着饲料,指着远远地赶着黑大牯的人,向来往的社员们介绍着,尽管大家都认识。
“那就是公社里的李书记,那就是公社里的李书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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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班长”
刘安琪
半年没回家,变化可真大呀!尤其是那些老街坊,乍见面都不敢认了。我连想都没有想到,外号“骂半街”的李婆婆,如今是热心热肠的服务站长;远近驰名的“懒大嫂”,现在是众人夸奖的好阿姨了……。特别令我吃惊的是,凤英姐真的当上“班长”啦!
凤英姐,苗条的身段,瓜子脸,是我们街道上第一个俊俏媳妇。刚过门时,爱唱爱跳,工作积极,一贯是“抛头露面”的红人儿。可没隔多久,一年一年地,七年功夫就七高八低地养了五个孩子。整天屎哇尿哇,累得她直不起腰来。特别是在她出门时,后面跟着孩子们吵吵嚷嚷直围着她转。大伙见了就开玩笑地喊她“班长”,凤英姐听了只是咧嘴苦笑……
可是而今,仅仅隔了半年,小巷里真像“换了人间”,凤英当真成了响叮当的“班长”啦!原来公社成立时,党派她到电厂去“留学”两月,现在已带着一帮“穆桂英”组成的“电工班”了。社里有什么电工活计,她们都一手包下。昨晚我家电灯坏了,妈妈给她拨了个电话,没有多大功夫,她就领着七八个女工骑着自行车来了。刚一见,我楞的够呛,半天没敢招呼,我眼前不明明是个神气充沛的年轻姑娘嘛。
“牛儿,回家啦!”她喊我小名。
“呵,您真是,班长嫂?”我试探地问。
“不认识了?真是贵人眼大呀,哈哈……”她开玩笑地说。
“哎,要不是你喊我,我可真认不出来了!”我说,“看你变得多年轻呐!”
“不单是我,公社一成立,街头巷尾哪门媳妇没年轻十岁?就连你家奶奶,八十岁了还乐的扭秧歌哩,哈哈!”她笑得多开心呐。
“你那群‘小兵’呢?”我纳罕地问。
“进托儿所啦。”她说。
晚上,公社俱乐部放电影《万紫千红总是春》,我在半路上又碰见了她,她后面跟着孩子们,一个个衣服都是干干净净的,小脸蛋白里还透红,在妈妈身后把胳膊儿甩的老高,迈着正步神气十足地走着。凤英姐用脚打着节拍,敞开嗓子唱起心坎上印着的歌子:“人民公社好哇,红旗升上天……”
后面的“小兵”们也跟着唱道:“人民公社好哇,红旗升上天……”
我看着这生活中一个普通的镜头,心里充满了幸福的感情,望着凤英姐苗条的背影,我轻轻地说:祝福,我们的班长!


第8版()
专栏:

雨夜歌声
解放军战士 张兰生
部队夜行军,
路宿小松林,
大雨哗哗下,
闪电又雷鸣。
战士都惊醒,
浑身湿淋淋,
忽听笛子响,
雨夜传歌声。
顺着笛声望,
雨中一人影,
个子高又大,
笛声真动人。
原来是连长,
满脸笑盈盈,
大家围着他,
歌声绕山岭。
雨夜开晚会,
这事真新颖;
唱起家乡调,
分外动人听。
笛子伴歌声,
欢笑迎黎明,
一轮大红日,
升上高山顶……


第8版()
专栏:

雨夜歌声
解放军战士 张兰生
部队夜行军,
路宿小松林,
大雨哗哗下,
闪电又雷鸣。
战士都惊醒,
浑身湿淋淋,
忽听笛子响,
雨夜传歌声。
顺着笛声望,
雨中一人影,
个子高又大,
笛声真动人。
原来是连长,
满脸笑盈盈,
大家围着他,
歌声绕山岭。
雨夜开晚会,
这事真新颖;
唱起家乡调,
分外动人听。
笛子伴歌声,
欢笑迎黎明,
一轮大红日,
升上高山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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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给农业插上翅膀
快速生产手扶拖拉机 罗宗海
实现农业机械化电气化 汤由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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