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2月1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飞跃发展的木偶戏、皮影戏艺术
李纶
文化部举办的木偶戏、皮影戏观摩演出已经胜利结束了。参加这次观摩演出的虽然只有十个省、市的十二个专业剧团。但从演出的五十多个剧目来看,也已经令人兴奋地看到,在毛主席文艺思想的旗帜下面,在党的领导和总路线光辉照耀下,我国的木偶戏、皮影戏艺术,在十年当中,特别是1958年大跃进以来,已经有了飞跃的发展。这次演出,在观众面前展现了一幅充满革命热情的、百花争艳、优美动人的图画。古老的木偶戏、皮影戏艺术获得了新的生命,面貌焕然一新。
很多剧目的主题思想好,艺术性强,剧中矛盾冲突尖锐,人物性格鲜明,剧情动人。剧目的题材、风格多种多样,艺术形式新鲜活泼,为群众所喜闻乐见。
中国木偶戏、皮影戏历史悠久,遗产丰富,形式多样,富于特色。有的木偶戏传统剧目达七、八百个,有的皮影戏传统剧目也有三、五百个。解放前由于反动统治阶级的蔑视,艺人的社会地位低,生活困难。木偶戏、皮影戏艺术也奄奄一息,濒于灭亡。解放后,在党和政府的重视和关怀下,木偶戏、皮影戏获得了新生。经过大力发展,不但许多传统剧目以新的面貌出现在观众面前;同时还创作和改编了许多新的童话、寓言、神话、历史题材和民间故事的剧目。如参加这次观摩演出的“采蘑菇”、“温情的鹤”、“刘氏三兄弟”、“秃尾巴老李”、“孙悟空三调芭蕉扇”、“芙蓉仙子”、“大闹天宫”、“火焰山”、“两朋友”、“龟与鹤”、“种萝卜”、“金麟记”、“森林的故事”、“水漫金山”、“司马光”、“仗义斩孽龙”、“李逵闹东京”、“暴采文”、“东郭先生”、“劈华山”、“钱芳兰代嫁”、“拦马”等。有的反映了古代劳动人民的爱国主义思想;有的反映了他们的勤劳、勇敢、智慧、顽强地克服困难的精神,以及他们的坚贞的爱情。
反映现代斗争生活的木偶戏、皮影戏是新的创造。不少剧团解放思想,敢想敢做,创作和演出了许多歌颂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歌颂人民革命斗争的节目。如“夜战莲花江”、“钢铁小英雄”、“敬老院的婚礼”、“革新的道路”、“防寒记”、“献宝”、“喜庆丰收”、“胡二坐车”、“闹春节”等。有的通过人民公社大炼钢铁的故事表现了我国人民进行社会主义建设的高度热情;有的从不同的生活侧面表现了全国人民对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的热爱;有的描绘了农业生产大跃进的壮丽图景;有的歌颂了人民公社的优越性和技术革新运动中的新人新事和集体主义精神,批判了保守落后和自私自利思想。还有像“解放一江山岛”、“海上渔歌”、“怒海归舟”、“铁道游击队”、“智捉活阎王”等剧目则非常生动地表现了人民解放军无坚不摧的伟大力量,表现了人民热爱和保卫社会主义祖国,英勇机智地向敌人进行的胜利斗争,歌颂了土地革命和抗日战争时期的革命英雄人物。
不少剧目的艺术性也是较强的,文学脚本有较高的编剧技巧,创造了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不少剧团根据剧本内容的需要,不但综合地运用了美术、戏剧、灯光、布景、音乐、舞蹈、朗诵等艺术的长处;还综合运用了木偶人、皮影人在表演上的各种长处;因此能够创造出生动活泼、有声有色的舞台形象,比较深刻地表现了人物的思想情感。在表现现代题材的创作方面,木偶戏、皮影戏不是不存在着困难,但因为这些剧目能够充分发挥木偶、皮影的特点,革新了人物的造型,创造了新的表演技巧,同时充分运用了音乐、歌唱,能够比较细致地表现了人物感情,因此,能够巧妙地表现了新的生活和新的人物形象。
有些剧团根据自身的条件和剧本内容的需要,除了运用戏曲形式外,还大胆地尝试了话剧(如“铁道游击队”、“高大的伊凡”等)、儿童歌剧(如“献宝”等)、歌舞和快板(如“闹春节”等),以及有音乐伴奏或朗诵的哑剧(如“两朋友”、“温情的鹤”等)。有的剧目突出了唱和说,有的剧目突出了舞蹈、武打,各有特色,自成一格。大大地丰富了木偶戏、皮影戏的艺术形式和艺术风格。
在人物造型和灯光布景方面,很多剧团根据剧本内容的需要,吸收并综合运用了雕塑、剪纸、绘画等艺术的特点,创造了各种写实的、夸张的、图案式的或漫画式的人物造型,使木偶人、皮影人在表演时产生了又好看又逼真的效果。同时,美工人员也创造了既有真实感、立体感而又富有幻想色采的布景,使演出别具特色,引人入胜。
很多剧团为了更好地创造性格鲜明、优美动人的舞台形象,随着刻制技术的改进、提高,人物造型的变化和丰富多样,也努力改进、丰富和提高了木偶、皮影的操作技术。这样,各种艺术形式和技术表现手法的互相结合,就大大地丰富和提高了木偶戏、皮影戏艺术的表现力。
这次观摩演出还表现了木偶戏、皮影戏的队伍正在成长、壮大。木偶戏、皮影戏工作者的政治、文化、艺术、技术水平普遍有所提高。不少人成为光荣的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参加这次观摩演出的党、团员就有一百多人,约占总人数的三分之一。不少人过去是文盲,现在已经能够看书写文章。特别是大跃进以来,在党的领导下,政治挂了帅,大搞群众运动,涌现出大批先进人物和新的木偶戏、皮影戏剧作者、导演、演员、美术、音乐、灯光和制作人材。这里面有老艺人、成年人、青少年,有戏剧、音乐工作者和群众业余爱好者。新培养的青少年演员已经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
木偶戏、皮影戏艺术和木偶戏、皮影戏工作者同群众的结合,也更为密切了。观众和业余爱好者都在大大增加。专业木偶戏、皮影戏工作者上山下乡下工厂,与群众一起劳动、生活和工作,并且努力学习,提高了思想觉悟。
木偶戏、皮影戏剧目的空前繁荣,艺术的革新和表现力的丰富、提高,队伍的成长壮大,与群众的结合,都为木偶戏、皮影戏更好地为社会主义服务提供了有利的条件,使它们有着宽广的发展前途。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正以高速度飞跃前进,木偶戏、皮影戏必须继续大跃进才能更好地为社会主义服务。因此,我们必须继续贯彻“百花齐放,推陈出新”,为无产阶级政治、为社会主义建设、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以及普及与提高结合、专业与业余结合等两条腿走路的方针。艺术工作者必须学习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著作,继续上山下乡,进一步与群众结合,巩固地树立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根据需要与可能,继续在公社、工厂、机关、学校等开展有成人、青少年、儿童等参加的业余木偶戏、皮影戏活动。专业木偶戏、皮影戏工作者还要努力提高文化、艺术和技术水平;努力学习、实践,批判地继承优秀的传统,大胆地革新创造,进一步提高剧目的思想、艺术质量;努力创作具有高度思想性和尽可能完美的艺术形式的反映各种题材,特别是适合儿童、少年需要的新剧目,无论是神话、童话、寓言、历史故事、民间故事等题材的剧目都应重视。一方面要继续努力挖掘、整理、上演优秀的传统剧目;同时也应继续在创作与演出现代题材的剧目方面花很大的力量。要充分发挥各式各样风格、体裁、艺术形式、艺术表现手法的积极作用。培养青年接班人的工作,必须更有计划地进行起来。必须充分运用木偶戏、皮影戏的形式多样的特点;充分发挥各剧团,专业木偶戏、皮影戏工作者、业余爱好者、戏剧、音乐工作者的专长和积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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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可贵的收获
——谈我国美术电影中的民族风格
华君武
十二年以前,那还是在解放战争时期,中国大陆还没有全部解放,可是在党的领导下,在东北兴山县一个美工人员少、技术设备条件都非常差的摄影棚里,新中国第一部动画片和第一部木偶片出生了。如果观众们把十二年来的片子作个比较的话,谁都会承认我们所取得的巨大的、高速度的成就。这个成就不仅在于它的数量和艺术质量上的飞跃发展,而最主要的是我们的动画片、木偶片、剪纸片从它的诞生就具有非常明确的、对儿童进行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教育的目的性。每一本美术片不只是引起我们可爱的孩子们的笑声、赞美声和惊叹声,而且是他们在课堂外边的一本好的教科书,告诉他们应当做和不应当做什么。美术片是革命的儿童教育中一个极有力的武器,值得我们从事儿童教育、儿童文学和美术工作者们的极大重视和关心。
在上述的成就中,我想特别来谈谈我国美术电影的民族风格问题。看过这些电影的人谁都会感到,这是中国的动画片、木偶片和剪纸片。十二年来,中国有了自己民族风格的美术片,这不能不使人兴奋、自豪。动画片是外国传来的,解放前美国的动画片充塞中国大城市市场几十年之久,他们的“米老鼠”、“大灰狼”(注)在旧中国儿童的小脑袋里跳跃了几十年之久。在那个时代,即使是像万籁鸣兄弟一样有志于创造中国的动画的艺术家,又何尝得到什么发展?而这种发展只有在工人阶级掌握政权以后才能真正得到。这次美术电影制作展览会所陈列的资料,就是很好的说明。
从我们的许多美术片中,可以看到很多剧本的内容是取材于我们那些具有教育意义的民间故事和神话。这从1955年的木偶片“神笔”、“东郭先生”和1956年的“骄傲的将军”就已经看出。从这以后的木偶片“胖嫂回娘家”、“火焰山”、“雕龙记”、“一只鞋”,动画片“木头姑娘”、“一幅僮锦”,剪纸片“渔童”,就使得我们的美术片的这种风格更加鲜明了。如果有人认为只要在题材内容上采用了一些民族和民间故事,或者画着一些穿古代服装的人物,就具有了民族风格,这当然是不对的。按照这种意见,那又如何来创造既具有新的现实内容而又富于民族风格的美术片?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动画艺术家们作了很好的尝试。我们从1959年所制作的动画片中,就看到了以我国人民用冲天干劲向自然灾害作斗争为内容的“壁画里的故事。”它运用了大跃进中农民的壁画,巧妙地表现出了我们人民的斗志昂扬、气吞山河的精神状态。这种新内容的动画片,它反映了今天的现实生活,同样也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很多观众十分喜欢这部作品。
美术片是电影艺术作品,但它同时又是美术作品。因而在它的画面上和人物的造型上也同样可以看出这种努力。许多动画片的画面好像一幅优美的青绿山水,连动画里边的一花一木,也都是从中国传统的花鸟画中吸取了许多优美的东西。这种探索在“一幅僮锦”中我以为表现得比较明显。在人物的造型上,如果在某些动画、木偶片中,尤其是早期的某些动画片中,还不可避免地有些外来影响而显得幼稚和一般,那末在“猪八戒吃西瓜”里那位捵着大肚、宽袍大袖的猪八戒,“渔童”里像中国传统年画里的和合二仙似的渔童形象,“壁画里的故事”中的几个农村孩子,“小鲤鱼跳龙门”中,那位架着老花眼镜,拄着齐白石式的拐仗的鲤鱼奶奶,一直到许多小动物的造型,都具有地地道道的中国味道。它们的一举一动,一言一笑都是我们人民所习惯和喜欢的。
剪纸、皮影、窗花,这是中国固有的民间艺术,现在参加了美术电影的行列,是一件值得大书特书的事情。由于它们是我们民族所特有的一种艺术形式,因而剪纸片一开始就具有强烈的民族风味,这种新的美术电影形式丰富了社会主义国家的美术电影,也使中国美术电影独树一帜。美术电影艺术家在党和毛泽东文艺思想的指引下,这种可贵的努力和创造在世界的美术电影里成为一朵新的蓓蕾。
在肯定成绩的同时,也还应该指出一些值得注意的问题,例如一部片子里的色彩调子如何使它具有更调和、更统一的中国韵味;在剧本的结构上如何能够是“动画的”;在音乐上如何能使它有更鲜明的民族特色;在木偶片的人物造型和动作上如何能更多地吸收我国传统木偶艺术的优点;在语言的运用上如何使儿童更加喜爱易懂,而摆脱某些陈旧的语调。这些也还需要我们的作家、艺术家们来关心和帮助的。我认为目前这种关心和帮助还显得不足。
看了这些动画、木偶、剪纸片后,因为它们大都是短小精悍的短片,由于我们和儿童们的喜爱,总是感到太短了。人们不知道,就是在这短短的片子中,只要动画里的孙悟空翻一个筋斗,只要木偶片里的小马良一动手,我们的美术电影厂的许多艺术家们就不知道要画多少张画,要动多少次手。他们一天到晚埋头苦干,用他们的巧手为我们千千万万的儿童们、成人们制作出这些精美的食粮。想到这里,我就禁不住要向他们致敬。我相信他们在党的领导下,将会取得更伟大的成绩。
(注)米老鼠,大灰狼都是美国动画片中的动物主人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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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试谈美术片的美术
张光宇
着笔之先,我想了一想:为什么这次美术电影的新片放映和美术电影制作展览会竟能如此地获得成功,而且是异乎寻常的成功呢?没有别的,只因为是在党的培育下,美术电影事业才得到迅速成长,并作出惊人的成绩来。观众们都异口同声地称赞,美术家们尤其感到兴奋。
京剧有这样几句唱词:“芍药开,牡丹放,花红一片;艳阳天,春光好,百鸟声喧。”这景色正有点像美术电影事业的一片繁荣景象。唱词的前面几句描写着百花齐放,既有动画片之花的大开,也有木偶片和剪纸片之花的大放;既听得见美妙的音乐,也看得见色彩的缤纷。后几句唱词象征着美术电影事业正沐浴在总路线的光辉照耀下,荡漾在东风的优势中,沉浸在一片大好春光里。我认为先引这一段唱词作为本文的开场白,正如摄制美术片那样,先为它设计出一个“片头”来,我想不会是不合理的吧?
电影是综合艺术,其中也包括美术,而称为美术电影,当然更是注重美术了。但美术电影不可能仅仅注重美术,还必须注重其它,如文学、戏剧、音乐、摄影等方面,仍需根据综合艺术的性质进行研究、设计和摄制,而不可能单从美术的角度去考虑。不过美术片的美术任务的确是不小的。首先美术片里的演员,一定是全部依靠从美术家的画笔下、雕塑刀下与剪刀下产生出来的,而且大部分的小动物,需要美术家刻划出美术片所需要的一种特定的形象;并且在动笔的同时还要运用戏剧的手法为演员创造出性格。首先是开脸,注意它的眼神以及眉宇间的善良或是邪恶;鼻形与口形的美与丑的勾法,也能左右性格。其次是塑造全身的形状,大别为肥瘦长短,然后可以从线条的变化中,表现出正直和狡猾的性格,再加上动作,就能成为有生命的东西了。我们从许多美术片中都看到了这一点。
动画片“美丽的小金鱼”中的金鱼和蚌壳公公的形象,就可以让我们联想到生活里常有这样可爱的小宝宝和老公公。当他们配搭在一起的时候,就是说会做出一些好心肠的事情的时候,尽管是一副着急的面孔,但还是一种十分可爱的表情。这里小金鱼的大眼睛和一张小红口的表情是很重要的,而蚌壳公公的睡眼惺忪也始终是一种祥和的标志。
“一幅僮锦”里的妈妈的形象,虽然在特写镜头上还没有处理得很好,可是她在大多数的画面里,形象是和蔼而慈祥的,富有幻想的成分,而且作者还赋予人物以对美好生活的渴求的感情。
木偶片“一只鞋”中那对老夫妇的形象既幽默而又可亲,衬出了县官与公差的形象的奸诈和可恶。老虎形象的刻划也很成功,它一出场,更显得这些坏人的无耻,这是美术家的工作做得十分细腻的地方。
剪纸片“渔童”里的渔童,英武勇猛,在形象创造上采用了民间剪纸的形式,动作也仿照了短靠武生打斗式的姿势,更见精神抖擞。老渔翁也作江湖好汉的打扮,年迈而精神奕奕,须眉皆白,但眼珠乌黑而炯炯有神,充分画出了老英雄不屈的神态。那个表面装做慈悲,本性却非常阴险毒辣的坏家伙——外国和尚,生就一个尖刻的鹰嘴鼻,下边配着一张血盆大口,浓眉下藏着一双贼眼,驼背秃顶,装腔作势,形象十分丑恶。美术家这把剪刀可真了不起,不但剪得形象逼真,而且剪得爱憎分明,使作品富于教育意义。
从事美术片工作的美术家还要做好一件事,就是要画好美术片的布景。美术片布景除了木偶片还需要搭好小布景外,其余的便是依靠绘画手段来画好内外景。例如“一幅僮锦”的衬景就画得非常优美,从苍翠而清幽的山峦起伏,直画到风云变幻与雷电交作的震惊场面,依靠色调的变换有方,颇能符合剧情的发展,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大跃进万岁”以宣传画的表现手法来画衬景,也取得了特殊效果。“壁画里的故事”采取农民诗画的笔意,更加强了浪漫主义的色彩。
剪纸片“渔童”的绘景也是很成功的,运用了绘画的勾勒法和工艺美术的镶嵌法,再加上剪纸的刀味,形成了谐和的浑然一体的优美的画面,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在木偶片的置景方面,一般都还比较好,但是摄影的角度太过平板,没有从各个角度去割取较美的画面,同时也没考虑到和木偶的动作相配合而达到更好的艺术效果。
从事美术片工作的美术家再要做好一件事,便是使美术片具有更鲜明的民族风格。美术片厂在这方面已尽了很大的努力,并获得了显著的成就。我们已看到不少具有民族风格的动画片和木偶片;而从剪纸片“猪八戒吃西瓜”和“渔童”等就更可以看出美术片在民族风格上的新成就。剪纸片是吸取我国传统艺术皮影戏和剪纸的特点而创造的,受到广大群众的欢迎。这个片种的出现,为继承我国民族传统,发展美术电影艺术开拓了广阔的途径。
美术电影事业前途如锦,美术家们的工作也大有可为,但在大踏步前进中,也还有一些问题值得我们来探讨:比如木偶的造型还没有越过模拟自然的阶段,这就需要更进一步向传统的民间艺术学习。动画片运用中国画的画法还要注意人物和背景的协调,写意的也好,工笔的也好,不能生硬结合。制作剪纸片,还得要多多研究皮影和剪纸的特点,使得更精炼,而具有更好的装饰效果,不要太为解剖和透视等问题所束缚,而应该是更大胆地破除迷信,推陈出新。
我相信艺术无止境,跃进也无止境,祝美术片跃进再跃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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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美术电影中的剪纸片
张仃
总路线、大跃进,使我们祖国在各个战线上都出现了数不清的史无前例的奇迹。在文化战线上,也破除了迷信,树立了敢想敢干的共产主义风格。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剪纸片的创造,正是大跃进的产物。这一成就,不仅为我国年青的电影事业增加了一个新的片种,甚至为世界的电影史上也增添了新的一页。剪纸片减少了美术片的摄制工序,缩短了制片时间,减低了成本,但是更加重要的是:使美术电影艺术的民族风格更加鲜明。
在我们幼年时代所看到的美国动画片,就是那些米老鼠、唐老鸭等等无理取闹的所谓滑稽卡通。那些动画片,在技术上是比较成熟了,但从思想方面来说,多数片子宣传的是反动的资产阶级思想,也像其他绝大多数的美国片一样,对儿童有极大的毒害作用。
解放以后,我们才看到了苏联等兄弟国家的动画片,既有教育意义,又有艺术性,在故事情节、表现方法、艺术风格上都具有他们各自的民族特点。
在艺术创造上,外国的艺术,只能借鉴,不能代替。美术电影原本是外来的艺术,是新的艺术品种。它如何民族化,确实是个难题。而剪纸片,在民族风格的探求上,已取得很大的成绩。
我们祖先,早在十一世纪左右,就创造了皮影艺术。单从造型艺术角度来看,它成功地汲取了我国古典图案与民间图案中的精华,独具装饰风格,是造诣极高的平面雕镂艺术品。和皮影相近的中国民间剪纸,更加普遍地流传于全国各省的广大农村。自延安文艺座谈会以后,搜集、整理和介绍工作进行了不少,剪纸艺术已为国内外人士所熟悉。
剪纸片应该向民间皮影、剪纸汲取的东西很多。究竟汲取什么?怎样汲取?提出一些看法,供从事美术电影艺术的同志们参考:
皮影与剪纸,受平面造型所限制,但也因此而形成了它的特点,发挥了最大限度的表现力,并达到与生活上的和谐;通常的手法是采用侧面形式,在这个基础上,根据各种人物的性格与社会身份等诸特征加以程式化,进行强烈的夸张。但我们的剪纸片,不仅是汲取而且大大发挥了中国皮影与剪纸的特长,并在景物处理方面也都统一于剪纸图案风格之中。
其次,皮影与剪纸,为适应光线透射效果,充分发展了雕镂技巧,平面空间的结构,达到惊人的美丽。中国书法中所谓:“计白当黑”,皮影艺术就要作到虚实兼顾,才能达到剔透玲珑的艺术效果,正因为采用雕镂手法,所以内外轮廓,锋利尖锐,更加强了形象的准确性、鲜明性与生动性。“渔童”中的形象有些地方就很好地抓住了这一特点。
中国皮影和中国彩色剪纸(如内蒙古与承德一带的新年窗花),根据不同对象,成功地运用了鲜明的对比色,色彩响亮,与中国传统戏曲的服饰和民间年画等同具一格,并十分讲求色调的变化与统一,如各地皮影戏中白蛇青蛇的形象,虽然部分模仿舞台上的装扮,但在服装上,仍有其严格统一的调子,其它文臣武将等的色彩处理上,也莫不如此。此外,在色彩的装饰性上,不受自然色彩束缚,表现理想世界和神话题材,更加特具效果。所以新的剪纸片,在色彩方面,从我国传统艺术中足以借鉴的地方也很多。
拍摄剪纸片的成功,在我国美术电影事业发展的过程中,是个光辉的开端,如果进一步向传统的皮影、剪纸深入地学习,在艺术创造上一定会有更多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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