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12月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中国的大地在呼唤
——欢送支援农业生产第一线的同志们
郭沫若一同志们,中国的大地在呼唤,你们听党的话,成批来到田间,前来参加农业生产的第一线。这是承担了光荣的战斗任务,有如当年解放军去解放中原,有如人民志愿军赴朝鲜作战。你们是农业现代化的尖兵团,经过了八年或十年的勤劳生产,就可以使农业生产完全改观,使农业的现代化逐步地实现,在农村中会建设出地上乐园。二农村是工业资料的生产源泉,农村是工业成品的销售地点。农业是基础,但要工业作主导,工业的现代化,农业的现代化,科技的现代化,国防的现代化,这四化有如提琴的四条钢弦,相互照应,相互配合,相互周旋,相互促进,相互联带,相互保险,一同演奏出规模雄伟的乐篇。主题是:反抗侵略,保卫和平,社会主义大强国在东方出现。三农村中的兄弟们都高兴上了天,在打锣打鼓欢迎你们有如凯旋,山川草木,五谷六畜,皆大喜欢。欢迎你们带来了丰富的礼品,带来了党的政策,毛主席的恩典,带来了文化技术,你们的高见,带来了新的力量、鼓舞和支援。我们要回报你们,首先是结实康健,使你们享受到饮食和空气的新鲜,然后是接受劳动锻炼,参加生产,使你们成为新时代的农民又红又专。四如果你们是文艺工作者,同志们,那吗无数的托尔斯泰就在眼前。托尔斯泰的一生,八十二年,差不多是同田地和犁头作伴。而他在乡间写出了《战争与和平》,写出了《安娜·卡列尼娜》等雄篇,手稿有的修改了二十一遍,犹如铲锄那田间的杂草滋蔓,前者费了七年,后者费了五年。那些作品该和小麦苹果一般,是俄罗斯土壤中的丰富生产。五如果你们是科学工作者,同志们,那吗无数的米丘林也就在眼前。你们可以征服自然,改造自然,向自然界夺取到造化的大权。农村中有广阔的天地可供试验,好把中国的经验提高到理论阶段。八字宪法:土、肥、水、种、密、保、工、管,你们尽可以编写成八大法典。此外的好处,叫我们无法说完,总之一句话,如果农业现代化,新生祖国的基础有如磐石之安。六同志们,中国的大地在呼唤,它欢迎大家踊跃地走上前线。我们一天天茁壮,敌人一天天腐烂,东风压倒西风的形势更加显然。任何困难阻挡不住持续跃进,总路线的光芒更加无比地灿烂。我们一定要实事求是,苦干巧干,我们一定要克勤克俭,突破尖端。我们一定要听党的话定住在乡间,我们一定要把毛泽东思想的红旗,在全国的农村人民公社中永远招展!
一九六零年十一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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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做群众的好向导
——十三送支援农业生产第一线的同志
戈松
毛主席说过:“革命党是群众的向导”。(《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党的干部,应当坚决贯彻党的阶级路线和党的方针政策。这是每个走向农业生产第一线的同志的光荣职责,也是改变农村面貌,向农业大进军取得胜利的根本保证。
到农村去的同志们,你们会亲身感受到当前农村的大好形势,感受到三面红旗的无穷威力。你们也会亲身体会到:阶级斗争的火焰并没有熄灭。在农村各项工作中还经常会反映出两条道路的斗争。这种斗争,既表现在政治上、生产上,也渗透在农村生活的各个方面。建设农村人民公社,发展农业生产,在某些地方说来,不仅是向大自然作斗争,而且也是坚持两条道路斗争的问题。因此,到农村去,依靠谁?团结谁?打击谁?都必须首先弄清楚。这是关系着是否把社会主义革命进行到底,能否使社会主义建设飞速向前发展的问题。
广大的贫农、下中农说:“三面红旗好得很!”“人民公社好得很!”“公共食堂好得很!”“队为基础的三级所有制好得很!”有些富裕中农的回答则相反:“糟……”诸如此类的相反议论,你听谁的?是热烈拥护前者呢?还是暗暗赞成后者?这是对每一个到农业生产第一线去的同志的革命坚定性的考验和锻炼。在两条道路的斗争中,要明确地站在一边,要勇于斗争。革命的利益,要求你以一个工人阶级战士应有的勇敢和机智,坚定地站到广大贫农和下中农一边,坚决依靠他们,树立他们的优势,长他们的志气,灭资本主义自发势力的威风。因为只有他们才是党和工人阶级在农村中可靠的同盟者。只有充分地把他们的生产积极性调动起来,坚决打击封建残余势力并和资产阶级思想的各种反映进行不断斗争,生产才能搞得好,农村一切工作才能做得好。每个到农村去的同志,只有坚定不移地贯彻党的阶级路线,工作才有成效;离开了它,就会迷失方向,走入歧途。
11月22日《人民日报》八版刊载的一篇文章:《老贺到了“小耿家”》是个好的例证。一位大队支部书记贺文杰同志,由于坚持了党的阶级路线,坚决依靠贫农和下中农,团结广大群众,同当地少数坏分子进行了针锋相对的斗争,小耿家这个生产队才改变了落后面貌,生产上由冷冷清清变为蓬蓬勃勃,由落后队一跃而为先进队。
在目前农村数以千万计的生产队里,像小耿家耿景宜那样的坏分子,虽然是极少的,但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有些阶级敌对分子虽然隐蔽得很深,但他们并没有睡觉。只要有机可乘,有隙可钻,他们就会进行捣乱,祸害群众,破坏生产。我们必须警惕,坚决打击他们!农村的资本主义自发势力,也并不甘心被消灭,一有机会就会钻出来的。一钻出来,就应坚决斗争。还有一点也很重要:那些敌对的思想及行动,并不是直截了当地表达出来的、往往通过隐蔽的、曲折的形式。凡事要用阶级观点去分析和思考,切不可简单化。我们今天的胜利是从斗争中得来的。明天的更大胜利,还要从斗争中去发展,只有坚持党的阶级路线,坚持两条道路的斗争,才能当好群众的向导,把农村人民公社建设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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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桃妹
朱惟豪
我们推着粪车,走出了东门。我们开始看到点点劳动的人群,听到悠悠飘来的歌声。而一轮满大的红日,又刚刚从地平线上升起,天边的云朵,无垠的田地,我们的全身,霎时染上了一层橙红的颜色。
这时,一阵桂花香迎面扑来,我眼前蓦然闪过一个熟悉的面影,很快又消失了。谁,谁?终于记起来了:这不是桃妹吗!
三年前的一天,我就是在这棵桂花树边和她分手的。那时,这里是一条弯曲的小道。她挑着一担行李,晃荡着一双辫子,一闪一闪地朝前走去。我希望她能回头来,向我招一招手,可是不,她头也没回。
我和桃妹从小就是同学。最初认识她,是在我咬着毛笔杆子的时候,她跑来帮我做了一道算术。从那以后,她就成为我最要好的朋友。下雨天,我们打着赤脚,追逐顺水漂流的一片叶子,到学校里去。煤油灯下,我们一同温习功课,没事就谈天说地。她曾给我讲过一个“苦李坪”的故事:很多年以前,她的家乡李家村有个寡妇,丈夫被地主打死了,她被逼到一个荒坪上去开地求生。春花开了,秋叶落了,一年年地过去,挖出了一小块田地。可是什么也长不出来,她终于饿死在荒坪上。传说每当寒风淡月的夜晚,那荒坪还隐约可以听到李家寡妇悲苦的哭泣声。当地人就把荒坪叫“苦李坪”。这故事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初中的时候,我问过她:现在的苦李坪呢?她没有回答我,只是低声唱着山歌给我听:“苦李呀翻了身,谷子长得黄橙橙……”
初中毕业那一天,我们刚得到文凭,她拿着一封信跑来高高兴兴地对我说:“走,改造苦李坪去!”我楞了一下,但是不等我问清楚,她又火辣辣地一口气讲下去,“社里党支书来信了,他欢迎我们去。唉,我想都想死啦!”她扯了扯我的袖子,说:“那里有的田,跟苦李坪一样,地高,土差,没水,产量低得要命。这是我们村的穷根子啊。我们哪,一定把它改过来!……”我说:“不,桃妹,我们还是去考师范吧,那里正招生……这,也是为了你的前途啊!”我把她说恼了:“前途,农村就没有前途?!”她的眼睛盯住我,嘴唇轻轻地颤抖着,好像还有许多话要说,可是她没睬我……
转眼又是好几年了。现在想来,觉得她走的道非常对。前不久,我们县中师生在街上作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宣传,我遇上了她妈,她妈也准备到她那里去。谈起桃妹,她妈说,桃妹干上队长了,今年春上戴了红花,并且入了党。临走,她妈嘿嘿笑了,说:“这丫头,她硬要到乡下去闯,可闯出来啦!”
太阳渐渐升起,那远远的一溜村子也显得清晰了起来。我们推着几车粪肥,顺着拖拉机碾过的辙印,吱吱呢呢地向前走去。我举目一望,只见一朵朵白云在碧蓝的天空飘游,白云下面拂闪着一面鲜艳夺目的红旗。红旗越飘越近了,随着飘来了一些欢歌迈步的青年男女。在那荡漾的歌声中,响着一个清脆的喊声:“同志们,辛苦了!”
走了近来,我们看到为头说话的是一位青年姑娘,穿一件花格子褂子,蓝裤子卷着裤筒;头上蒙块白手巾,一副略带黑色的粉红脸庞,扬起两弯不算太细的眉毛,那一对晶亮的眼睛,充满着淳朴、利索、亲近的神色,不停地打量着我们。我几乎叫了起来,这不就是她吗!
是的,这就是桃妹。
桃妹一招手,他们就拥过来和我们一道推车。我唤她:“桃妹!”她转过头来看到了我,楞了一下,笑着说:“哼,你来啦!我早就听妈说,你们要来支援队里。我们正准备着欢迎你们呢!走,那田还在村东。”我故意说:“你用什么欢迎呢?”她自信地说:“哈!水电站,丰产方,俱乐部,十好食堂,农业研究站……行吧?”又凑近我:“还嫌不够,就去我家玩玩,给你煮上几个鸡蛋。不过,还得顺便和你研究一个物理上的问题……”
车子一颠一簸地向前走,我的胳膊也跟着震动了起来。我们走上石桥,一阵哗哗声在脚边响着。我朝下一看,怪,一道溪河从下面穿过去了,溪河上又架有一道水槽。正疑惑着,桃妹解释说:“这叫渡槽。瞧!那就是幸福水库,去年修的。”
说着唱着,大家把粪车推得更快。一个村子显现在我的眼前。绿葱葱的树丛穿插在村落里,露出一排一排新粉的白墙,屋顶上矗起一些烟囱。村边,一条溪水流过,筒车在吱呀地响着。走进村里,许多各种各样的房屋把我吸引住了。桃妹不停地给我介绍着:那个大门口摆了二个玻璃宣传窗的,是食堂兼俱乐部;那远处红砖墙冒烟囱的房子是副产品加工厂,隔壁是一所化肥厂;那靠南一幢半开着大门,门口竖了块黑板,还有个量雨池的,是农业科学研究站和业余夜校……正说着,旁边一位姑娘朝桃妹作了个手势,调皮地说:“这位就是我们的老师!”
“多嘴鸟多嘴!”桃妹笑咬着嘴唇,瞪了她一眼,脸红了。
“就要说,就要说!你还是食堂的‘参谋长’,我们科学研究站的副组长哩!”
桃妹扬起手,想整一整她,但是中间又隔着车。她只得把手放下来,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桃妹认真地说:“肚子里装几本书,懂个啥呢!生产、工作,还不是仗着支委会的同志,仗着有经验的老大伯。那年冬天上山砍柴,人家都砍藤当绳捆,我却带了根绳去,真是笑死人。再说,我初进厨房,就连火都不会加。许多事呀,都是打别人那里学来的。”
过村子不远,就是一个高坡。坡上大大小小的地开出来了,大都种上了冬作物,有的地方还栽上了各色果树。车子越推越沉,浑身直冒汗。正吃着力,只见桃妹直起身子,向大家一挥手,喊道:“用劲的时候到啦!”桃妹闭住嘴,使劲往上撞,黑里带红的脸上忽然发出亮眼的光泽。大伙一鼓作气,冲了上去。我透了一口气,舒展身躯朝前望去,见田头插着一个标牌,上面写的是:“青年突击队丰产方”。
想不到这里却是一个新的天地!汪汪渠水沿着二层一高一低的田地,齐整地纵横交错着。田里已经种上了小麦和油菜,绿油油的一片,土质肥黑得很,似乎被太阳蒸发得冒起一股微薄的青烟。我们将粪倒在粪池里,就搁下车子,先看一看地。我折了一根树枝往田里一插,不费劲就进去了一大截,又拣起一块黑土,细嫩嫩的,一捻就碎,真是好地呀。
“这就是我们的‘标兵地’,一年种两季稻子,今年我们一亩就打了一千多!”我惊异地打着疑问,桃妹瞅了我一眼,笑着说:“这也不奇怪,‘愚公移山,事在人干’,就说这块地吧,土质坏透了。好,你坏吧,我们给引来水,我们给掺进沙,我们给运来肥……不怕你改不过来!”
我站起来,把手上的土捧给她看:“这可要不少肥啊!”桃妹说,“翻山呗,到村里去呗,那树林的鸟肥呀,满山的茅草灰呀,还有肥泥呀,大粪呀,多得很,再加上我们自己制造的化学肥料,只要去挑去运,不愁没肥。”
这些话从她口里讲出,是多么地轻松。然而我知道,运上几担肥料,改造一亩低产田,挖掉一个穷根子,换来一个富队,不知道要斗过多少久旱不雨的晴天,多少暴雨猛落的夜晚,不知道要费去多少心血和汗珠啊!这些,我都很想知道。可是在我的脑子里,却偏偏蹦出一个长久以来就很想知道的问题。
“桃妹,苦李坪呢?”
“苦李坪?”桃妹楞了一下,用一双水汪汪的眼珠调皮地望着我,又扫向她的伙伴。那些年轻社员们轰的笑了起来。笑声中兰兰用高嗓子对我说:“没——有!我们这里没有‘苦李坪’,只有幸,福,坪!”我的脸上不由得发起烧来,谁知桃妹收敛了笑,认真地说:
“你要问苦李坪吗?关于苦李坪的故事还有很多哩!现在,都到我们村里去吃午饭吧。”我们推着车,又唱起歌来,高高兴兴地走下坡去。桃妹走近了我,说:“中午,你到我家去,我妈也在。那时候,再讲给你听。这故事讲的不是别人,是党,是大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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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革命文物

一把菜刀闹革命
我们都听说过“一把菜刀闹革命”的故事。现在我们在革命军事博物馆里亲眼看到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初期起义军使用的这些武器。我们的革命前辈们就是拿着这些大刀、梭标、铁尺、长龙,高举着红旗,向三大敌人展开了顽强的斗争,点燃起了革命的星星之火。这些锈迹斑驳的刀、矛,使我们受到了无比的感动和教育。这种“一把菜刀闹革命”的精神永远激动着我们的心。
(晓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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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第一线英雄图
把技术交给农民 杜应强
大造土化肥 李锦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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