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10月7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林旭
我国登山运动员们那种无畏的英雄气概和坚韧不拔的革命精神,已经被人们传颂开了。每当我们想起登山英雄们创下的举世奇迹,总是一次又一次地从中受到鼓舞,一次又一次地得到深刻的教育。
《征服世界最高峰》的纪录片里,每一个镜头都是不朽的历史篇章,每一句解说词都是动人心弦的英雄乐曲。但其中有两个镜头更加值得我们深思。一个镜头是:登山英雄,昂首挺胸,眼望着那巍峨的世界之巅,气壮河山,宣誓要把珠穆朗玛峰踩在脚下;另一个镜头是:整个银幕上现出一只粗壮有力的脚,那只大脚攀登着悬崖冰壁,坚定不移地一步一步向上爬去。两个镜头前后辉映,向人们印证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既有敢想敢干的凌云壮志,又有踏踏实实、艰苦奋斗的求实精神;既有藐视困难的革命勇气,又有战胜困难的革命毅力。革命的理想加上革命的实践,这正是英雄们“无高不可攀,无坚不可摧”的力量的源泉。
登山是这样,办任何事情也都是这样。
远大的革命理想和科学的求实精神相结合,构成了马克思主义者完整的革命精神。没有革命的理想,一切实践自然都失去了坚定的政治方向和明确的政治目的。有了革命的理想,而没有具体的实践,又怎样呢?那将是:任何美好的理想也不过是空想,永远也不能实现。可见得,理想是实践的指南,实践是理想的体现。
老子的《道德经》中有几句话说得好:“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又说:“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姑且不论老子的哲学思想如何,他这一些话里包含着一个朴素的辩证观点,那意思是说:艰巨的事业要从简单的事情入手,伟大的事业要从细小的事情入手。参天的大树始于幼小的萌芽,巍峨的高楼始于一砖一木的垒筑,千里的路途始于一步一步的行走。
道理是很清楚的。走路要一步一步地去走,事情要一点一滴地去做。你要革命,你就要真正有革命的实际行动;你要建设,你就得从一砖一瓦、一木一石开始;你要变穷为富,你就要艰苦奋斗;你要掌握科学知识,你就要苦学苦钻;你要指导工作,推动工作前进,你就要具体地解决工作中存在的具体问题。……
邢燕子、荆焕云、朱玉琪等等这些有志气的青年,决心建设社会主义的新农村。这决心不能算小,可是他们实现这个誓言的措施正是从具体的行动开始,到农村去,到农业战线上去参加实际的劳动。初中程度的农村青年李始美,成为白蚁专家和中山大学的教授;二十三岁的青年农民周汉华,用水稻同高粱远缘杂交,试验出五个优良水稻品种;二十岁的青年农民何文义,一个化学符号也不认识,用三口大锅办起了一座化工厂……。他们都是从大处着眼、从小处着手,高瞻远瞩,实事求是的有理想的实干家。
面对着这样的事实,有人常常表示赞成他们的理想,却反对他们的行动,说是:“你看!这些人多傻,净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看来,他们反对的是些小事,实际反对的正是大事;看来,他们不赞成那些青年们的具体行动,实际上不赞成的正是青年们革命的理想;看来,他们反对的是“足下”之始,实际反对的正是“千里之行”。
“千里之行”和“始于足下”,是一个辩证的统一体。“千里之行”是我们的目标;“始于足下”是从当前的现实出发。无产阶级革命者从来都十分重视革命的理想。没有革命的理想,就没有革命的行动。我们是共产主义者,我们的理想就是要在全世界实现共产主义社会。但同时,我们又十分重视革命的实践,因为我们是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者,从来都严格地依据对社会发展规律的科学分析,来制定自己的政策,并且切切实实地去完成每一件具体工作。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之所以取得了如此巨大的成绩,那不正是由于: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三面红旗和一系列两条腿走路的方针,把严格的科学性和革命性最完整地结合在一起吗?既有远行“千里”的革命大志,又有“始于足下”的求实精神,由小而大,积少成多,由近及远,一步一步坚定地走下去,理想的目标是一定要实现,而且是一定能够实现的。
我们区别于那些高谈阔论的空谈家,因为幻想着不经过艰苦的斗争就可以出现一个理想的境界,历史上从来不曾有过,以后也永远不会有。眼望着千里之外,但是一步也不动,那么,千里之遥的距离永远是不可能自行缩短的。这道理不是清清楚楚的吗?
我们也区别于那些庸庸碌碌的经验家。他们的眼睛只看着脚下,只看着已经走过的道路,却看不到远大的前程。他们的胸怀就像他们所走的道路那么狭窄。如果他们不用坚定的革命理想来照亮自己的前进道路,那就很可能迷失方向。
“登山必自卑,远行必自迩”。高瞻远瞩而又大踏步前进的人,永远也不会满足于“足下”的成绩,因为理想无止境,道路无尽头。我们永远满怀信心,昂首阔步一直向前走去!


第8版()
专栏:

七号牢房沉默了
〔阿尔及利亚〕 阿迈德·阿卡歇
牢房里没有窗子。只有一个小洞,比一枚铜钱大不了多少,外面还罩着一层铁板。我看不到在押的难友,但是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根据这些声音,我慢慢地认识了他们。这是些严肃、粗犷、开朗、活泼的声音;是些在大城市古老的胡同里早熟了的阿尔及利亚街头青少年们的快乐、谐谑的声音;是些用津津拉山区低沉而悠扬的旋律歌唱着的声音。这些年轻人们的声音表明:这些已经定了死罪的难友绝大部分都还没有超过二三十岁。
我已经习惯于每天晚上用这种方式来听迈尔查克和摩斯塔发,阿拉瓦和哈米德,穆罕默德,茄塞姆和加伐等人的谈话。加伐的声音听得特别清楚,因为他的牢房就在我的下面。有时在晚上我们甚至可以交谈几句,如果彼此都凑近那个微微漏进一线光明到他牢房中去的气孔的话。
他同茄塞姆都和我住在一个区里。他们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工人。和所有殖民地国家的人民一样,他们都是在灾难中长大,在失业中成人,在贫困中最后定了型的。一天晚上,他们杀死了区里的警察长,被判决上断头台。因此我们三个人在狱中又碰在一起了。
当我终于被允许一个人出来走走的时候,头一天我便听到隔壁院子里的链条声。这声音来自死囚牢的庭院。同时,墙头上出现了两张面孔。茄塞姆和加伐倚着盥洗室的屋檐向我微笑着:“看你变得多瘦啊!……身体还好吗?”
“谢谢——很好,很好!”
“有什么消息没有?”
“勇敢些吧,尽是好消息!”
加伐的圆脸上容光焕发,一双狡黠的小眼睛迸发着火花。他知道得很清楚,我单独囚禁了八天,现在是不会有什么新消息的。但这没有关系。在这儿信任和乐观已成了规律。如果你对牢狱生活感到烦躁,而直截了当地答道:“还好,马马虎虎。”那么,他们这些已经定了死罪的人就会向你打气,鼓励你说:“振作起来吧,胜利一定属于我们!她将生存下去,不管我们能否看到!”“她”是祖国——阿尔及利亚。后来他问:“你需要什么吗?烟草还有没有?”
刹时间,一盒蓝纸包的监牢专用香烟从墙头上面飞了过来。我将它捡起,扔了回去。
“你们疯了吗?我自己有的是,而且样样都有!”
为了证实这句话,我将一大块巧克力隔墙抛了过去。这块巧克力是不久前当我散步经过“隔离犯”的窗口时,由他们塞到我的口袋里来的。
看守们听到说话声,跟了过来。我们不得不分开了。但这不过是推迟一会儿罢了,因为和平常一样,今晚随着点名后那种巨大的、照例有的骚动,一张充满了手足之情和希望的传单又会从一个牢房传到另一个牢房里去的。
可是今晚我有点不安。刚才我爬到气孔,悄悄地叫了一声“加伐!”
“在这儿!”
“怎么样?”
“相当好,相当好!勇敢些吧!”
我不想告诉他刚刚在探监间里听到的事。我在那儿获悉,极端殖民主义分子正在阿尔及尔发动一次越来越疯狂的挑衅。几天前种族主义者还将游行示威队伍一直开到了监狱的门前索取鲜血。
他们的愿望得逞了。昨天早上,我们的四位判了死刑的同志遭到了杀害。当时整个监狱都怒吼了起来。全体难友,包括刑事犯在内,两千余人举行了二十四小时的绝食斗争,监狱里的这一天是在悲哀和肃穆中度过的。
今天晚上我有什么理由要为这种不幸的预感所困扰呢?他们不至于连着两天逞凶吧。断头机说不定给放回了阴森森的地方,或是正在运往康士坦丁勒和奥兰的途中。在那儿,同样的血腥屠杀正有待它去完成。但是,今天晚上……今天晚上……我却久久不能成眠。
监狱已沉睡了两三个钟头了。周围是如此地寂静,连邻近难友们深沉的呼吸声和干咳声都能听得到。走廊和放风间里的电灯凄凉地亮着。人们几乎感觉不到那时时轮换的守夜者的机械的脚步声。在离我几米远的楼下,睡着五十九名判处死刑的难友。他们虽然知道牺牲就在眼前,但是始终非常镇定。不过当晚上躺到草垫上去的时候,他们每个人都暗自说:“也许今天夜里轮到我……”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但睡得一点也不沉,经常为梦魇所惊醒。现在该是清晨两点了。我隐隐约约地好像听到一阵叫喊声:“他们又来了,弟兄们,他们又来了!”
我一骨碌从草垫上跳了起来。灯光全部熄灭了。牢房里一片黑暗。门后有人在悄悄地说:“七号牢房,七号牢房……”下面响起了杂沓的脚步声和开锁的叮当声。接着传来一个被架走的人的响亮的呼喊声:“别了,弟兄们,勇敢些吧,阿尔及利亚万岁!”
骤然间,整个牢房都苏醒了。沉痛和愤怒爆发了出来:“凶手!凶手!”
呼声雄壮地、不可阻挡地越来越响。这一呼声像复仇者的怒吼一样在轰鸣,并在牢房的屋顶激起雷霆般的回响。大家摇撼牢房的铁栅,从窗口向外怒吼,用拳头捶打牢门,用叫喊和歌声来和死难者作最后的诀别。
灯光又亮了,带来了暂时的平静。周围传说着:“他们带走了五个人。其中有迈尔查克,穆罕默德……”
在黑暗和纷乱中大家没有能看清楚另外的几个人是谁。他们这五个人现在正在死囚牢前面等待着最后时刻的到来。
从遥远遥远的地方,越过牢狱的围墙,清晰地传来了一阵豪迈的、挑战一般的叫喊:“阿尔及利亚万岁!独立万岁!”
一个年轻的难友在就义前喊道:“打倒法国!”但是他旁边的一个同志立即镇定而理智地纠正道:“打倒法国殖民主义者!阿尔及利亚万岁!”
伊凡通,盖拉迪,“小摩洛哥”以及所有其他的同志在临刑前也都喊着这同样的口号。
这时断头机上的铡刀正亮闪闪地向它的钢槽落去。也许是一个二十岁的小伙子失去了他的头颅。可是牢房里响起了一片无比强烈的、胜利的呼声:“阿尔及利亚万岁!阿尔及利亚万岁!”
突然间,大家沉默不响了。从女牢那儿传来了受难姊妹们的一致抗议的最后的回声,好像是来自远处的沉痛的祈愿:“阿尔及利亚万岁!阿尔及利亚万岁!”
此起彼伏的抗议声又持续了一个小时,愤怒的呼声响彻了最隐蔽的角落。整个牢房成了一个巨大无比的胸膛,无数颗心在那儿一致地跳动。
现在这一切过去了。失去的那五个同志将活在全民族炽热的心中。难友们重新一个接着一个地躺到草垫上去。
有一个声音划破了沉寂:“弟兄们,大家会替你们报仇的……”
这天傍晚,难友们在牢房里举行了联谊会。在这会上少掉了五个年轻响亮的嗓子。人们再也听不到迈尔查克,穆罕默德……的声音了。我想到其他几位刚刚失去头颅的爱国者,想到那些尚未就义的阿尔及利亚青年战士,同时我也想到七号牢房里的一个同志传来的最后一张传单。他是多么的勇敢呀!他是谁呢?加伐会告诉我的。我迫不及待地握紧牢栅叫道:“加伐!”
没有应声。他大概没有听到。
“加伐!——加伐!”
还是没有回答。
我喉咙里感到一阵哽噎。我竭尽全力地向楼下叫了最后一声。我是多么渴望再听一听他这个热爱工作、热爱生活和追求欢乐的小伙子的热情的嗓音啊!我感到和我一样,周围竖着几十对耳朵在等待着他的回答……但是什么也没有等着。这是死者无情的沉默。这时我们大家都懂得了:加伐和迈尔查克以及穆罕默德一样,再也不能回答我们了。七号牢房是他的。
我无力地倒到床上。两眼凝视着苍白的夜色。加伐的牢房空了。他是我的朋友、同志和兄弟。在梦中……我再一次从盥洗室的墙头上看到他天真的、咧嘴的微笑。在梦中……我想到了我们的先行者,想到了法国、希腊以及中国的儿女们,也想到了所有为人类的进步事业而流血的人们。“要是可以再开始生活的话……”
外面天亮了。燕子呢喃地叫了起来。它们对暴风雨后的窒人的静寂还有点胆怯和惊异。我嗅到了一阵阵沁人心脾的清香——那黎明时盛开在烈士墓上的迎春花的芳香。
青 鸟译
译后记 阿迈德·阿卡歇
(Ahmed Akkache)是阿尔及利亚共产党员,于1957年4月被捕。他在狱中英勇不屈,利用法庭作为讲坛,不断揭发法国殖民主义者的狰狞面目,向全世界表明阿尔及利亚人民争取民族解放的决心。这篇特写是他在阿尔及利亚狱中写的,原文是法文,登在巴黎《新评论》杂志1958年1月号上。中译文是从德文转译的。德译者是杨·斐拉因。


第8版()
专栏:

——报告:这六年来阿尔及利亚一直在我们的包围中……
方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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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党委书记手记

因为有了三面红旗
中共江苏江宁县委第一书记 李崇
9月的早晨,飘散着稻香的微风已带来丝丝凉意。我们检查团一行人站上江宁公社清修大队的一个山坡,朝阳正把翠岗绿岭染得一片金黄。极目四望,只见一片片的秋熟庄稼,恰像无数幅织金镂翠的地毯,中粳稻又密又长的穗头,沉甸甸地黄遍原野;坡地上茁壮的玉米长得比人头还高;晚稻田一片油光乌绿;白哗哗的水流沿着蛛网般的渠道流过,这块“地毯”上又镶起了一条条闪闪发光的银带子。社员们正忙着耕田、脱粒,风送来一阵阵社员们的嘹亮的歌声。
好一片美好的景象!哪有一丝痕迹看得出,这里是曾经遭受过一场严重的干旱来?事实上,从8月初起,全县就有十多万亩水稻面临了脱浆断水的危机。从8月5日以后的三十多天中,整个降雨量只有八毫米多,“伏旱不为旱,秋旱断种粮”,这场旱,可正旱在个节骨眼上。可是怎样呢?眼前这一幅美好的画图,就是全县农村的一个缩影。这都是因为有了总路线、大跃进,都是因为有了人民公社!
是的,谈到旱年收成,怎能不谈到三面红旗好!翻开一部《江宁志》,历史上这里就是个易旱易涝的地方。在那些黑暗的年月里,谁也数不清旱魔攫去了多少生命和财产,秦淮河水里有多少劳动人民的血泪。1942年,仅仅四十天不雨,全县庄稼就大半颗粒无收。今天,有了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这三面红旗,人,开始成为了大自然的主人;“人定胜天”这句话,更加富有了现实意义。去年,干旱从夏栽未完时开始,一家伙延续了一百多天,全县五万多个塘坝,90%干得个底子朝天。但是,凭仗着党的坚强领导,凭仗着人民公社的无比威力,全县人民塘干了车河水,河干了车江水,高山挡住去路,征服它!几十道、上百道的水车大阵一摆,逼使水流乖乖地翻山越岭而过。就这样,旱魔低了头,全县水稻比1958年还是增产。今年,当旱魔卷土重来时,社员们说:“嚯!这个老天爷又要来考考我们的人民公社,考考我们的革命干劲了!”好嘛,考就考考吧!经过四十多天的“测验”,揭晓了:人民公社,人民公社时代的人民胜利了,而那个老天爷呢?它又输了。
一次又一次的雄辩的事实,反映了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愈来愈强大的无比威力。在人民公社人力物力统一的筹划与组织下,两年多来,全县新建了电灌站二十二座,大中型水库六十六座,涵闸二百五十六座,塘坝九千七百多处,另外还新添了抽水机械七千五百多马力。这些工程,使五十八万亩土地得到了抗旱排涝的保证。
在抗旱斗争中,代表着人民公社时代精神的大协作、大支援,更加发出了凌霄冲汉的熠熠光辉。在人民公社的统一组织和互相帮助等价交换的原则下,各公社、各大队、各小队有无互通,患难相助,上游照顾下游,有水支持缺水,一处有难,八方支援。“困难留己,方便让人”的可歌事迹,一日里不知发生多少。去年,山峦环抱的谷里公社塘干坝竭,稻子眼看就要燃得起火。邻近的公社一知消息,立即人联人,车联车,历程三十里,翻山十余座,一个接一个地把长江江水盘到这个社里。在抗旱中,工业部门送来了机械、技工;商业部门送来了器材、日用品;食堂的饭担子一直送到田头;医生、保健员一步没离开生产前线……正是这一切,才把人的力量联成了一个无坚不摧的大整体,抗住了旱灾,赢得了胜利。
强大的总路线、大跃进的威力!
强大的人民公社的威力!
依靠这个威力,我们什么事情都能办得好。


第8版()
专栏:

寄给阿尔及利亚的夜莺
程光锐
夜读阿尔及利亚共产党员阿迈德·阿卡歇狱中速写《七号牢房沉默了》,文中歌颂阿尔及利亚爱国者在阿尔及尔狱中的乐观、坚强、从容就义的精神,深受感动,不能成寐,成诗一首相赠。我的同志,今夜你在何方?是对着冰冷的铁窗默默凝想,还是在牢房里的一线月光下,振笔疾书控诉殖民者的文章?今夜,我在梦里来到狱中探
望,我多想和你谈谈,趁着人静夜
长,千言万语啊,从哪里说起?都让它们化作愤怒的诗行。这里每天都听到镣铐叮当,这里每夜也听到夜莺歌唱:“勇敢些吧,尽是好消息,祖国阿尔及利亚啊,胜利在
望!”是的,七号牢房沉默了,烈士们的忠魂升到了天上;阿尔及利亚人民一定会看到,群峰之上,日夜有雄鹰飞翔。是的,七号牢房沉默了,烈士们的鲜血灌溉着花木滋
长,你不是闻到了吗?黎明时分,烈士墓上,盛开的迎春散着芳
香。是的,七号牢房沉默了,也许更多的牢房都会像它一
样,可是,人民是永远不会沉默
的,阿尔及利亚的声音永远铮铮震
响!这声音和刚果河水一起翻腾,和加勒比海的狂涛一起飞扬,这声音也飞渡关山万重,和青春的长江黄河一起欢
唱。我的同志,今夜你在何方?你不在狱中,你就在我的身旁,亲爱的夜莺啊,让我们一起高
歌,迎接胜利,迎接地中海上的曙
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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