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10月7日人民日报 第2版

第2版()
专栏:

适时细收多收粮食
四川改革工具中稻提早收完 广西割中稻严防抛撒
江西力争早秋作物样样收好 青海开镰收晚秋作物
宁夏前进公社在白僵土上大面积试种水稻成功
本报成都5日电 四川省的几千万亩中稻已基本收打完毕。收打中,各地深入开展增产节约运动,因而收打进度快,质量好。
各地都集中优势劳力到收打第一线,并对劳力进行合理安排,使人人都能发挥最大作用。据南充、内江、绵阳等地的调查,一个标准劳力平均每天打谷三百斤左右(包括割谷),超过了往年的标准。
各地群众在秋收中成功地创造了许多新工具,仅脱粒方面就有绵阳县的“60型打谷机”、宜宾县的“车水式打谷机”、南部县的“链条打谷机”、蓬安县的“单人打谷机”、垫江县的“手扳打谷机”等等。
据新华社南宁讯 广西全面开镰收割中稻。到9月25日止,据桂林、柳州、南宁、百色等四个专区初步统计,已收割一百五十多万亩。
中稻是广西粮食作物的大头。入春以来直到7月初,全区一直没有下过透雨。虽然受到这样严重干旱的影响,但是各地社员依靠人民公社的巨大力量抗旱抢插,加强田间管理,大部分地区都做到了三耘草三追肥。现在,各地在抢收中,都注意细打细收,力争颗粒归仓。
据新华社南昌讯 江西各地突击抢收早秋作物,力争早秋作物样样收好,颗粒不丢,增产增收。
江西省的早秋作物主要包括一季晚稻、杂粮和棉、麻、油料等经济作物。各地在抢收中还普遍注意提高收获质量,力争各项作物做到增产增收。如宜春专区在收获粮棉和油料作物的时候,抓住了收、打、晒、运、藏五大环节,组织社与社、队与队之间开展评比竞赛,使收获质量普遍提高。铜鼓、宜丰等县也因开展了以收净、打净和拣净为内容的精收细打竞赛,结果抢收的各项作物一般都抛撒极少。
新华社西宁讯 青海省东南部地区复种的糜子、荞麦等粮食作物陆续成熟,尖扎、民和、循化等县已开镰收割。
青海省地势较高,无霜期较短,以前只有少数地区在春小麦收割后复种一些蔬菜或饲料,极少复种粮食作物。今年由于大办粮食的思想深入人心,气候较暖地区在麦收后都积极复种粮食作物,如尖扎县复种的粮食达到全县麦收面积的40%左右。
本报银川5日电 宁夏回族自治区平罗县前进人民公社回汉族社员,正满怀喜悦心情第一次在白僵土上收获水稻。白僵土是一种白色坚硬的碱化土壤,表面平滑,呈龟裂状,寸草不生。1958年大跃进以来,宁夏回族自治区农业科学研究所盐碱土壤改良试验站,在白僵土上连年试种水稻获得成功,结束了白僵土不能开发利用的历史。今年,前进人民公社开垦白僵土地近三千亩,除种植水稻二千亩外,还种了小麦、胡麻、高粱、玉米等旱作物和各种瓜、菜。
前进公社在播种前,进行了深翻松土,播种时又实行了小畦种植;播种后勤排换水。由于全面采取了农业试验站成功的措施,终于使种在白僵土上的水稻有了收成。(附图片)
云南省石屏县陶村公社大水管理区第一生产队所有会割谷子的社员,都参加了收割,保证了九黄十收。 新华社记者 王传国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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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全面加强领导 开展红旗竞赛 措施一再加码
迅速掀起增产秋粮运动新高潮
江西秋田管理巧抓两头:丰产田树榜样,一般田狠追赶
安徽六安江店公社针对作物生长状况采取不同措施加强管理
新疆吐鲁番五星公社推广节约用水经验五万亩秋田得到灌溉
本报南昌5日电 江西省根据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精神,从秋季生产开始,一方面狠狠抓住多种多收,一方面大建丰产基地,作为争取秋粮全面高产的重要保证。据全省的初步统计,各地建立的晚稻、红薯、杂粮等秋粮丰产基地,一般达到各种作物的30%到40%左右。这些丰产基地,绝大部分水利条件较好,也有一部分是瘦田坏田。这样,就能全面总结不同田地的高产经验,充分发挥指导和带动一般田的作用。
当前正值秋粮作物生长和秋田管理的关键时刻,各地在大力加强丰产基地管理力量的同时,实行定地块、定措施、定质量、定进度的管理责任制,干部、老农、社员组成技术研究组,认真贯彻“八字宪法”,保证田间管理扎扎实实。乐平、波阳、余干、贵溪等县按照田间管理责任制,将丰产基地逐丘逐块建立科学管理卡片,干部、老农、社员田头会诊,大抓耘田、追肥、排灌、灭虫,使管理工作精益求精。现在这些地区的晚稻和其它杂粮丰产基地,绝大部分都达到了苗无虫、田无草、不受旱、肥料饱。社员们夸赞丰产基地是“凤凰田”、“红旗田”。乐安县对晚稻丰产基地分丘分块制订以耘田追肥为中心的“多耘禾,多锄草,多追肥”管理措施,并在每个基地建立示范指挥田,开展评比、检查,使全县十万多亩晚稻丰产基地作到三耘三追肥,平均每亩施农家肥二百多担,土化肥三百斤以上,晚稻生长和分蘖都大大超过往年。
对于部分在低产田里建立的丰产基地,各地更特别重视管理。许多地区提出“一分种,两倍管,保证低产超高产”的战斗口号,以双倍措施加强田间管理。东乡县长林公社乌石岭有一千多亩低产田,今年建立了晚稻丰产基地以后,县委第一书记王珍亲自深入基地,带领社员加强晚稻管理。他们大积大造猪牛栏粪,为晚稻加施精肥,同时突击开挖了九十多条斗渠毛渠,引水灌溉,使晚稻全部“吃饱喝足”,因此禾苗生长极好,为全县低产田赶高产树立起一面红旗。
各地为了运用丰产基地的经验指导一般田,广泛在丰产基地定期召开现场会议,评比参观,交流经验。全省已展开了一个学丰产基地、赶丰产基地的田间管理竞赛运动,促使秋田管理精益求精。
本报合肥5日电 安徽省六安县江店公社进一步以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精神教育干部和社员,全社迅速掀起了秋田末期管理的增产节约新高潮。
江店公社晚秋作物面积今年比去年扩大一点一倍,占全社总耕地面积的22.5%。由于公社党委抓得紧,晚秋作物的早、中期管理工作,一般做得还比较踏实、细致。但是,这个公社历年晚秋很少,因此部分干部和群众不把晚秋当作一季收成看待。因此,公社党委及时加强了思想教育工作。他们为了说明今年晚秋不能和往年晚秋一样看待起见,算了这样一个账:今年晚秋作物面积大,产量将占到全社粮食总产量的五分之一以上,如果加强后期管理,每亩可多收三、四十斤粮食,全社完成和超额完成全年粮食生产任务就更有保证了。而且由于晚秋作物品种多,力争多收,还可以更好地调剂生活。这样,干部和群众对大办粮食的认识普遍提高。接着公社党委又总结了历年管理晚秋作物的经验,对不同的作物、不同的生长阶段提出不同的管理措施。如今年晚秋作物种的时间长,每项作物都生长得参差不齐,因而他们对双季晚稻、晚玉米、山芋、荞麦等五项主要晚秋作物,每项都分为早、中、迟“三辈”,找出标准田块,分别订出管理措施。例如他们把双季晚稻分为三等,早的如青峰岭生产队的一块田,已经扬花灌浆。像这种类型全社共有三千三百亩,主要应做好防倒伏,防牲畜危害,并适时放水晾干,促使早熟;中等的如高塘生产队的一块田,正在孕穗抽穗。像这种类型全社共有一千二百亩,对这种田主要是做好浅水勤灌,追施一次磷钾肥,促使穗大粒饱,并做好防虫工作;最迟的如毛桥生产队的一块田,正在圆秆打苞。像这种类型全社共一千四百亩,这类田应迅速追施速效肥,适当勤烤,加快生长,力争提前成熟,并同时做好防虫防霜冻工作,确保丰收。由于他们对各项晚秋作物分别提出管理措施,就真正做到了对症下药,管全管细。与此同时,广泛深入地开展了红旗竞赛,劳动效率大大提高。
本报乌鲁木齐5日电 新疆吐鲁番县的五星公社,在力保秋粮丰产的斗争中,大力改革灌溉用水办法,灌水效率提高20%以上,五万多亩秋熟作物灌溉用水亩亩落实。
五星公社以种植棉花、葡萄等经济作物为主,历年粮食靠外地支援。为了粮食自给,今年秋粮面积扩大了二万多亩。8、9月份正是大秋作物后期管理的关键时期,浇水、追肥、中耕需要及时进行,但是这时候吐鲁番盆地十分炎热,地面水蒸发过大,各生产队都有部分高粱、糜子受旱,追肥、除草也受到影响。县委书记兼公社党委第一书记曹东存同志深入到跃进大队发现这个问题后,便立刻和大队支部书记、队长下到渠边、井旁直接参加浇水,一面向社员宣传节约用水保秋粮的意义,一面向老农请教节省用水的方法。书记下田浇水,大大鼓舞了社员的干劲。管理雅尔湖坎儿井的木贵义提等几个老农向曹东存反映,浇水人少,管不过来,跑漏水很多。他们提出,采用从渠首到田块的一条龙管理办法,分段负责,堵住浪费水的漏洞,就能多浇地。曹东存认为这个意见很重要,当晚他就和队干部、老农开会讨论,共同制订一套节省用水的措施。跃进队推行这些措施后,日浇量从一百九十亩提高到二百四十多亩,充分满足了秋田作物和秋种用水。
为了在全公社贯彻以上措施,共抽出四百名强劳力加强了浇水战线,并调派了一批党团员健全了浇水组织。群众干劲很大,创造出许多节约用水的有效办法。全公社每天浇水进度从四千一百亩增加到五千亩左右,早播高粱已开始浇第三水,晚秋作物也浇了第二水,追肥、除草等田间管理的进度也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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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收获归来 徐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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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统一安排 大搞协作 恢复生产 重建家园
灯塔公社抗洪救灾力量巨大
本报沈阳5日电 辽阳市灯塔人民公社,在8月初太子河发生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面前,组织数万农民不仅战胜了洪水的突然袭击,而且取得了灾后迅速恢复生产、重建家园的伟大胜利。
灯塔人民公社在辽阳市北部,土质肥沃,盛产五谷和棉麻,共有社员八万多人。
在8月初辽宁东部遭受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袭击的时候,灯塔公社是受灾最重的几个人民公社中的一个。全社五十七个生产大队中,沿太子河的三十四个大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灾。由于公社组织力量积极抢救,因而把灾害缩小到最小的限度。
灯塔公社在洪水渐渐消退时,更充分发挥了一大二公的优越性,大力组织社员迅速恢复生产、重建家园。为了弥补灾害损失,公社提出了“大干一个月,重灾变轻灾,轻灾变无灾,无灾区多增产粮食”的战斗口号,掀起了以粮、菜为中心的增产节约新高潮。与此同时,公社成立了生产救灾委员会,加强了生产救灾工作的具体领导。
在恢复生产的最初日子里,各受灾大队排水救苗、抢收抢种、修建房屋等几项活计挤到一起,普遍存在缺劳力、缺种籽、缺农具等问题。公社便从非灾区的大队里,动员了三千五百多人,调拨了一百二十台大车和五万斤菜籽,支援灾区。灾区社员受到很大鼓舞,90%以上的劳动力都参加了抢收抢种。据统计,灾后半个多月,受灾各队就排除农田积水二千五百多公顷;抢收青麻五百六十多公顷,玉米三百多公顷;抢种秋菜一千一百公顷,比去年扩大了将近一倍,现在各个公共食堂每天都可吃到新鲜的蔬菜。
天河灌区共灌溉八百多公顷稻田,是全社的水稻生产基地。一场洪水把灌区的渠道和建筑物全部冲毁,正在扬花灌浆的水稻,灾后又遭到干旱的威胁。在这个时候灌区的七个受益大队,正忙着抢收抢种和修盖房屋,抽不出人来修整渠道。为了抢救水稻,公社从非灾区抽调了七百多名劳动力,加上辽阳市的支援,共组织了一千九百多人的抢修大军,大干十天,整修渠道三千多米。公社又调给灌区各大队九台柴油抽水机,终于使四百多公顷水稻及时灌上了水。目前水稻已一片金黄,即将成熟。
灯塔公社在组织力量恢复生产的同时,对社员生活进行了妥善安排。公社调拨了大批粮食和煤炭供应灾区,使灾区五十多个食堂,在洪水退后四、五天便全部恢复工作。在公社的协助下,目前四千七百多间半倒塌的房屋已全部修复,又盖起二、三百间新房。所有受灾大队的社员都有了住房。
社办工业、供销社、学校都积极投入生产救灾工作,发挥了工农商学兵五位一体的优越性。灾后,公社农具厂赶制出五千多把镰刀、四百多把铁锹和一百二十多台大车,支援灾区生产;公社砖瓦厂烧了六万多块砖,供应灾区修建房屋。交通线还未恢复,供销部门职工便人背车推把三十九种价值八万七千元的食品、医药、日用百货等支援了灾区,同时在灾区收购了三百六十多头猪和大量农副业产品,使灾区增加了二万四千多元的收入,活跃了灾区的经济。公社组织了一百多名教师和二千多名学生,积极参加了灾区抢收抢种运动。
非灾区各大队与灾区各大队同舟共济、患难与共的共产主义精神大大发扬,队和队之间出现了空前团结亲密的新气象。
非灾区和灾区的各生产大队采取固定挂钩的办法,实行了对口包干支援。大路生产大队和受灾的黑山屯大队挂钩的第二天,支部书记王德林和大队长夏洪德便亲自到黑山屯大队登门访问,了解了灾后需要,马上派去两名木匠和三十个劳动力,帮助黑山屯大队盖房子和抢种秋菜;调出五台大车到灯塔车站为黑山屯运了三吨多煤,解决了灾后缺燃料的困难;听说黑山屯食堂缺菜,他们又送去了三千多斤蔬菜。黑山屯大队的干部和群众一致反映说:“大路大队真是雪中送炭。”
灾区有些大牲畜缺草瘦弱,公社党委号召把大牲畜转移到非灾区去放牧。水草丰茂的东荒地、伍里台、周官屯、山岳堡、尖山子等大队,便把放养任务全部包了下来。戈针泡大队的五十多头牲畜转移到伍里台大队后,伍里台大队的小队长金玉珍亲自领着到山里水草丰茂的地方去放牧,使牲畜迅速强壮起来。最近,非灾区的生产大队听说灾区有二十一个大队作物留种有困难,又各自互相挂了钩,把灾区明年需要的种子七十五万斤全部包下来。
灯塔人民公社在这次百年不遇的特大洪水冲击中不但屹立不动,并且经过严重的考验和锻炼,显得更加坚强和巩固了。
在这次史无前例的抗洪救灾斗争中,人们更加认清了人民公社的巨大力量,把它看成自己的命根子。在公社的大家庭里,人人显得浑身是力量,积极投入了增加生产和节约度荒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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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山西通讯

沸腾的山村
本报记者 田流
8月,党中央发出的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号召传到山西省武乡县大有人民公社以后,凤台坪管理区沸腾起来了。
凤台坪的青年人
传达了党的号召的第二天早晨,窗户刚刚发白,效忠就被嚓嚓的脚步声惊醒了。“不叫开夜车他们却起五更”,效忠叨念着。他赶紧跳下床来,一边穿衣服一边向街上跑去,准备把人们拦回来。可是当他走出门,人群已经快出村了,只看到了走在最后边的几个人的背影。
“那是谁们,这样早干什么去。”
“别嚷么,效忠!”队伍里跑回来一个人——原来是魏更生,第一生产队的副队长,“天都要亮了,还早什么。”这时,村里又有什在走动,在小声儿说话,更生说,“听,人们都起来了。”说罢,扭转身追他的队员们去了。可刚刚跑了不几步又返回来,小声向效忠说:“支部书记,可要保守秘密啊。”
效忠看着这个转眼就消失在晨雾中的青年,心里说不出的高兴:多好的青年,多好的队长啊……
“主任,”效忠正在出神,忽然背后有人叫他。效忠原来是管理区主任,不久前才担任支部书记的,所以人们还常叫他主任。效忠回头看时,原来是第二生产队队长董扑子,也是一员虎将。
“一队哪里去了?”
“睡觉哩嘛,谁像你起的这样早。”效忠平静地说,想把他拦回去——效忠早有主意,想把这个猛打猛冲的生产队变成巧干队,追上一队。就因为这,从去年开始,他就同管理区的干部们分工包了这个队。管理区的干部分工包干生产队,是他们的一个老经验,也是一个好经验,从农业社时期开始就一直这样作。他们在生产队既是“参谋”,又是队员,和生产队全体社员一块劳动。在一个管理区,最忙的要算支部书记、管理区主任和会计了,他们三人在去年都作了二百个以上的劳动日。
“你别骗我,”扑子说,“拦不住一队,更别想拦住我们。走,赶他们去。”不知什么时候,全体队员已经站在他们周围,扑子对他近旁的一个队员说,“去告诉食堂,早饭午饭都送到地里去,不回来吃了。”
效忠回家拿了一把铁锨,和扑子他们一同出发了。
一个以秋田管理和种麦准备工作为中心的增产节约运动就这样开始了。全管理区四个生产队在广大的田野上展开了热烈的竞赛,妇女、儿童和老年社员给大秋作物追肥、锄草、拔除病株,年青小伙子们耕翻麦地、打地埂。第三生产队见一、二队比他们出工早,着了急,把全队的队员按照各人的特长和劳力强弱,作了很好的分工:妇女锄草,男人担粪,儿童追肥。好说快板、出口成章的老社员魏尧北本来被分配去锄草的,可是他不干,非要和年青小伙子一样去担粪不可,他说:“我老汉五十三,亲自报名把粪担,后生挑上十二担,我要担它二十三。”果然这一天担了二十三担,比青年人一担不少。这一天打地埂数二队成绩大,比第一队还多打了两丈。两丈之差,本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差别,可是在这群互相追赶着的青年人看来,简直是件天大的事情——也难怪一队的队员们着急,他们生产队不只在凤台坪管理区,也不只在大有人民公社,在山西全省也是有名的,被誉为“太行红旗生产队”,今年春天,中共晋东南地委向全专区发出了号召,号召全体公社社员向他们学习,如今竟被二队超过去了,这怎么得了呢!吃晚饭的时候,队员们纷纷问更生:
“怎么办呢,拉在二队后面了?”
“红旗要搬家了。”
“明天赶他们。”
“明天?今天叫人家拉下二丈,明天为啥不能再拉咱二丈?”
“那就认输了?”
“谁说认输了?想办法嘛!”
二队的队员并不比一队的人们平静,他们也在纷纷议论:
“可不能叫他们赶上!”
“趁他们队长去专区开会的机会,把他们远远地拉在后面。”
“明天要超他十丈。”
“去去去,吃罢饭快睡觉去,”二队队长董扑子说,“把劲别光用在嘴上。”
队员们看看扑子的脸,都不说话了——他们一看就知道,队长已经又有了什么“妙计”。
“谋臣”和“羊倌”
董扑子本来是个猛打猛冲的闯将,这两年在支部书记杨效忠的直接帮助下,工作办法越来越多了,成了个智勇双全的人,平常干工作很好动脑筋,常常出其不意地想出个妙法把别的队拉在后面。今年春天,党号召扩大耕地面积,多种多收。一队开罢会全队人马就出发开荒去了,扑子却叫他的队员们去田里除草,自己一声不吭地去找“羊倌”魏梦松“拉闲天”去了。队员们很着急,还有的埋怨他“不执行党的指示”,可是到晚上人们就明白了,原来他们的队长是向“羊倌”调查哪里有可开垦的荒地去了。“羊倌”成年领着羊群爬坡上山,对村庄远近的土地情形最熟悉,魏梦松又是放了二十多年羊的老“羊倌”,对坡坡沟沟更是了如指掌。第二天,董扑子根据向“羊倌”了解的情况,领着全体队员,一天就开了六十多亩好荒地,并全部种上了黑豆。他们一天开的地,比一队两天开的还多。从那以后,队员们给他们的队长起了一个外号,叫作“谋臣”,其他的队一谈起董扑子的时候,也说他是个“嘴里不说话,心里安排大”的人。
吃过晚饭,队员们都回家睡觉去了,董扑子却叫住副队长张俊生:“今晚羊群给咱队卧地,咱俩一块看羊去吧。”
给哪个生产队卧粪,哪个生产队晚上便替羊工看羊,让羊工回家休息,这是农业社时代建立起来的新制度。过去,羊工一年到头总是和羊群在一起,白天,羊上高山人上高山,羊下河滩人也下河滩;晚上,羊在荒野人也在荒野,羊群睡了觉人却在旁守夜。合作化以后,农民从私有制的束缚下解放了,羊工也解放了,他们再不是地主老财的奴隶,变成农业社、人民公社的主人了,成了管理自己财产的主人了。社员们是心连心的。牧羊的社员除了千方百计地把羊群牧放好以外,天天夜里还把羊群赶到地里,给农业生产卧粪;搞农业生产的社员更是对“羊倌”关心备至,为了让他们恢复白天上山下岭牧放羊群的疲劳,天天晚上把“羊倌”换回来,让他们回家好好休息,替他们守夜看羊群。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凤台坪管理区的羊群由公社化前的三百多只,增加到五百八十多只,卖出一百五十只以外,仍有四百三十多只。
党中央和毛主席提出的农业是国民经济发展的基础,全党全民大办农业、大办粮食的号召到达大有公社以后,羊工们更是热烈响应,在讨论如何开展增产节约运动的社员大会上,羊工魏三则和其他六个人悄悄地开了个小会,然后站起来说:
“我们羊工对大办农业、大办粮食双手拥护,为了响应党的号召,我们决定抽出三个人参加农业生产,剩下四个人放这四百多只羊,还保证把羊放得更好……”
全体社员一阵热烈的鼓掌,好些人还称赞“羊工打了头炮”,三则又接着说:
“我们还保证不让羊群糟踏一棵庄稼,保证给种麦地卧好粪。”
魏三则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他远在1938年便光荣地参加了共产党,1945年又被选为支部委员。1952年刚成立初级农业社时,因为地主的破坏,社里三百来只羊倒死了一百八十多只,为了扭转这个情况,党支部派他放牧和管理羊群,到1955年羊群又恢复到了三百只左右。当董扑子和张俊生来换他们回家休息的时候,竟看到魏三则和另一个羊工张虎江在落日的余辉中打地埂,这下可把董扑子二人乐坏了,俊生笑着向扑子说:“他们跟咱想到一条道儿上来了。”
这天夜里,效忠开完支部会议,虽然天气不早了,可仍不想睡觉,他要检查一下,看是不是有人违背管理委员会的决议,在夜里偷偷的干活。为这件事,他不知在大会小会上说过多少次,也不知作过多少次个别说服工作,可人们总是向他说:“季节不等人,该忙的时候就得忙些”;还说:“旧社会给地主扛长工时,哪天不干十六、七个钟头,如今给自己劳动倒要八点钟,真叫人想不通。”每逢人们这样向他说时,他就再也不能忍心把人们硬拉回来——他自己就是个从小就给地主作长工的人啊。后来,只好规定谁也不能违背劳逸结合政策,一天至少保证有八个钟头的睡眠。为了贯彻党的决定,差不多天天夜晚他都走上村北那架高圪梁,听听四野里有没有人在偷着干活。这天,他刚登上圪梁,就听见乒乒乓乓的打地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效忠赶紧朝着声音跑去。
“你们又违背政策啦,”效忠还没有看清是谁,老远就大声嚷起来,“说了多少回,你们总是不听。”
“效忠,这回你可错怪我们了,看羊守夜打打地埂可不算加班加点,”爱开玩笑的张俊生说:“还有说不完的优越性呢!第一不瞌睡,第二能驱寒,第三打地埂乒乓一响狼不前来偷羊吃,第四嘛,还能把第一队拉的更远些……”
他们也是青年人
第二天大清早,董扑子夜晚看羊打地埂,羊工魏三则、张虎江帮助打地埂的事便传遍了全管理区,不光是第一生产队的小伙子们急得乱蹦乱跳,还惊动了鸡兔场的两位“鸡倌大人”。这两位,论年纪,谁也能抵上三个年青小伙子,一位叫倪更全,七十二岁;一位叫杨存有,六十九岁。可是谁也不服老——也就是不老,心不老,人也硬朗,除了担担挑挑出大力气的农活以外,别的都能干。去年,七十二岁的倪更全老汉还作了一百九十个劳动日呢。这次,公社传达党的增产节约号召以后,两位
“鸡倌大人”又提出了回生产队劳动的要求。对于他们的要求,不光效忠不同意,连社员们都反对,并且对他们说:“要再提回生产队劳动,连鸡场也不叫管了,干脆到敬老院享清福去”,这才算解决了问题。
“唉,硬说老、硬说老……”杨老汉在散会后回鸡场的路上直叹气。
“你哼哼啥呢,”倪老汉说,“明说不行,咱可以暗干嘛!”接着,他说出了自己的计划:把鸡场旁边那块荒坡开出来,种上菜,“咱添不了斤,还增不了两?”
从那天起,两位老人除了喂鸡、喂兔以外,一有空就种起菜园来。这天听说羊工的事以后,两个老汉更暗中加了劲,他们细心地把鸡粪、兔粪扫起来,施到地里,你捉虫,我拔草,真个的把鸡兔场旁边的荒坡变成了菜园。
第三天,第一生产队首先完成了大秋作物后期加工的任务:普遍又锄了一遍草,加施了一次追肥——丰产方每亩施追肥二十担,一般田施了三十担……。其他生产队有的三天零一早晨,有的三天半,最迟的四天,也完成了这些任务。并在白露节前五天开始了冬麦播种工作。只用了八天的时间,便完成——不,应该说是超额完成了冬麦播种计划,春天拟定计划时,今年准备种二百亩冬麦,实际上种了二百
五十亩。9月的温暖的秋风,吹绿了麦田,而高大的玉茭和沉甸甸的谷穗都涂上了金黄色。
秋收的季节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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