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
专栏：
必须把革命进行到底
——读《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的体会
欧阳钦
《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的出版，是我国人民政治生活中的一件大事，是马克思列宁主义事业中的一件大事。我们黑龙江省人民、东北地区人民和全国各地人民一样，以极其欢欣鼓舞的心情来庆祝这一具有伟大历史意义的著作的出版。
《毛泽东选集》第四卷，是毛泽东同志在中国革命从抗日战争结束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这一伟大的历史时期的著作。这一著作，是中国共产党领导全国人民和国民党反动势力进行最后决战的伟大的历史记录，是对这一时期中国人民革命的历史经验的科学概括和总结，是中国革命最后取得全国胜利的指针。毛泽东同志关于中国革命的理论和政策，是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重大发展。学习毛泽东同志的这一著作，必须学习毛泽东同志敢于斗争、敢于革命、敢于胜利的最坚定、最彻底的无产阶级革命精神；学习毛泽东同志领导革命斗争的理论和策略；学习毛泽东同志的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世界观和方法论。精心地学习毛泽东同志的这一著作可以使我们从中吸取丰富的革命思想和无穷的力量，对加速我国的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有极重要的现实意义。毛泽东同志的这一著作，对于今天世界上尚处在被压迫、被剥削地位的广大人民的革命运动来说，同样具有极重要的意义。尽管中国革命当时的具体情况不可能与其他国家今天的具体情况完全相同，但正如刘少奇同志所说，在中国的经验中“某些重要的特点也可能在别的一些国家中重新出现。就这方面来说，中国的经验在某种程度上是有国际意义的。”①
《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的内容极其丰富，极其深刻，需要我们继续不断地认真地进行学习，我现在只根据初步的学习心得，谈谈对中国革命经验的一些体会。
（一）
中国人民在抗日战争结束以后，面临着一种新的形势，即抗日战争的历史阶段过去了，但是新的侵略者美帝国主义取代了日本帝国主义的地位，代表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利益的国民党反动派在美帝国主义直接支持下，要从人民手中夺取抗日战争的胜利果实，把中国人民重新打在血泊之中，使中国成为美帝国主义的殖民地。在这个时候，如果代表无产阶级和全国人民利益的中国共产党，不坚决领导中国人民保卫在抗日战争中取得的胜利果实，彻底地把新民主主义的革命进行到底，中国就仍然摆脱不了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命运。中国当时是处在两种命运、两个前途的严重斗争的十字路口。
面临着这种斗争形势，敢不敢革命，敢不敢胜利，敢不敢把革命进行到底，即敢不敢起来反抗最强大的帝国主义——美帝国主义和它所支持的国民党反动派，这是摆在全国人民面前的一个极其尖锐的问题。当时，有些人由于对美帝国主义和蒋介石反动派的本质认识不清，对敌人存有幻想；有些人由于害怕美蒋军事势力的强大，唯恐发生内战。在这种形势急剧转变、人们最容易迷失方向的紧要关头，毛泽东同志像在过去长期革命斗争中一样，又一次杰出地起了伟大的革命舵手的作用。毛泽东同志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深刻地分析了当时的国际和国内的政治形势，明确地指出了蒋介石积极准备发动内战的形势和人民的斗争方向。他说：“我党所采取的方针是明确的和一贯的，这就是坚决反对内战，不赞成内战，要阻止内战。今后我们还要以极大的努力和耐心领导着人民来制止内战。但是，必须清醒地看到，内战危险是十分严重的，因为蒋介石的方针已经定了。按照蒋介石的方针，是要打内战的。按照我们的方针，人民的方针，是不要打内战的。不要打内战的只是中国共产党和中国人民，可惜不包括蒋介石和国民党。一个不要打，一个要打。如果两方面都不要打，就打不起来。现在不要打的只是一个方面，并且这一方面的力量又还不足以制止那一方面，所以内战危险就十分严重。”②根据这种形势，毛泽东同志指出：如果蒋介石挑起内战，我们必须坚决回击，保卫人民抗战的胜利果实，毛泽东同志说：“人民得到的权利，绝不允许轻易丧失，必须用战斗来保卫。我们是不要内战的。如果蒋介石一定要强迫中国人民接受内战，为了自卫，为了保卫解放区人民的生命、财产、权利和幸福，我们就只好拿起武器和他作战。这个内战是他强迫我们打的。”③这就是说，我们对待敌人必须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毛泽东同志在指出我们能够打败蒋介石时说：“蒋介石虽有美国援助，但是人心不顺，士气不高，经济困难。我们虽无外国援助，但是人心归向，士气高涨，经济亦有办法。因此，我们是能够战胜蒋介石的。全党对此应当有充分的信心。”④正是由于毛泽东同志正确地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提出了正确的方针，掌握了革命必胜的本质，坚持了把革命进行到底的路线，因而领导我们取得了全国的革命胜利，才有了今天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美帝国主义是各国人民革命、民族解放运动和世界和平的最凶恶最狡猾的敌人。在中国抗日战争结束后，美帝国主义竭尽全力支持国民党反动派反对中国人民革命，现在它仍然以世界宪兵自居，到处绞杀革命。他的侵略政策和战争政策，不但没有改变，而且变本加厉。因此，在今天亚洲、非洲、拉丁美洲和世界各地身受美帝国主义及本国反动派压迫的人民大众面前，同样尖锐地摆着一个敢不敢革命，敢不敢反对美帝国主义的问题。中国的和世界的革命发展都指明，敢不敢反对帝国主义特别是美帝国主义并同他们作坚决斗争，乃是要不要革命的试金石；坚决反对帝国主义，坚决反对帝国主义的战争势力和侵略势力，乃是革命彻底性的一个根本标志。
中国人民从自己对帝国主义斗争中体会到，帝国主义阻止人民革命惯用的手法是：政治欺骗和武装镇压。无产阶级革命政党必须坚定地教育人民既不要相信帝国主义说“好话”的政治欺骗，也不要害怕帝国主义的恐吓和武装镇压。只要无产阶级政党采取坚定的革命的政策，敢于在人民中彻底揭露帝国主义的侵略政策和各种阴谋，使人民群众了解帝国主义的本质，坚决地领导人民群众起来和帝国主义进行斗争，人民就会最终击败帝国主义，取得革命的胜利。
帝国主义者常常拿自己的“强大”来吓唬人民，中国国民党反动派也曾经拿美国的“强大”来吓唬中国人民以维持其统治。但正如毛泽东同志所说：“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反动派的样子是可怕的，但是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力量。从长远的观点看问题，真正强大的力量不是属于反动派，而是属于人民。”……“反动派总有一天要失败，我们总有一天要胜利。这原因不是别的，就在于反动派代表反动，而我们代表进步。”⑤历史证明毛泽东同志的这个论断是完全正确的。当着美帝国主义支持国民党反动派向中国人民发动武装进攻时，它所依靠的是飞机加坦克，而中国人民反击这种进攻所依靠的不过是小米加步枪。这在那些唯武器论者看来，有强大的现代化武器装备的美蒋反动势力是“注定”要取胜的。但是，恰恰相反，最后的胜利，不是美蒋反动派而是中国人民。武器在战争中固然是重要的，但战争胜败的决定因素是人，是人民群众，而不是武器。归根到底，武器是由人发明和制造的，并且要由人来使用。谁若是只看重武器而忽视人的决定因素，谁就不是一个真正的历史唯物主义者。毛泽东同志在指出从战略上要把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看作是纸老虎的同时，也指出在战术上却要把帝国主义和反动派看作是真老虎。他说：“当着我们正确地指出在全体上，在战略上，应当轻视敌人的时候，却决不可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问题上，也轻视敌人。如果我们在全体上过高估计敌人力量，因而不敢推翻他们，不敢胜利，我们就要犯右倾机会主义错误。如果我们在每一个局部上，在每一个具体问题上，不采取谨慎态度，不讲究斗争艺术，不集中全力作战，不注意争取一切应当争取的同盟者……我们就要犯‘左’倾机会主义错误。”⑥把帝国主义和反动派既从战略上看作是纸老虎，又从战术上看作是真老虎，既不使人们过高地估计敌人的力量，不敢与之进行斗争，又不使人们过低地估计敌人的力量，不作认真的斗争，这个辩证的观点是毛泽东同志对无产阶级革命学说的一个重大的贡献。
中国革命在全国取得胜利的事实说明，不管帝国主义和各国反动派怎样穷凶极恶和貌似强大，但是历史的发展是不依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只要无产阶级革命政党真正掌握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科学，充分相信人民群众的力量，放手发动群众，并以正确的战略战术去领导人民进行斗争，就完全能够战胜帝国主义和一切反动派。任何害怕帝国主义和反动势力、不敢放手发动群众进行斗争、不敢把革命进行到底以夺取革命胜利的思想都是完全错误的。
（二）
关于中国革命的基本经验，毛泽东同志早在1939年就说过：“统一战线问题，武装斗争问题，党的建设问题，是我们党在中国革命中的三个基本问题。正确地理解了这三个问题及其相互关系，就等于正确地领导了全部中国革命。……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党的建设，是中国共产党在中国革命中战胜敌人的三个法宝，三个主要的法宝。”⑦中国革命这些主要的经验在第三次国内革命战争中得到进一步的证实和发展。在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前夕，毛泽东同志在《论人民民主专政》的著作中进一步论述了这三个基本经验。他说：“我们有许多宝贵的经验。一个有纪律的，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理论武装的，采取自我批评方法的，联系人民群众的党。一个由这样的党领导的军队。一个由这样的党领导的各革命阶级各革命派别的统一战线。这三件是我们战胜敌人的主要武器。……依靠这三件，使我们取得了基本的胜利。”⑧现在我分别谈一下对这三个问题的理解。
（一）关于武装斗争问题。毛泽东同志说：“我们的政治路线的重要一部分就是武装斗争。……我们党是逐步学会了并坚持了武装斗争。我们懂得，在中国，离开了武装斗争，就没有无产阶级的地位，就没有人民的地位，就没有共产党的地位，就没有革命的胜利。……我们党的发展、巩固和布尔塞维克化，是在革命战争中进行的，没有武装斗争，就不会有今天的共产党。这个拿血换来的经验，全党同志都不要忘记。”⑨
中国革命为什么要采取武装斗争的形式呢？这并不是由于中国共产党人好战，而是敌人迫使我们这样作的。中国的反动势力相当强大，并有帝国主义的直接支持，他们是武装到牙齿的，他们对人民革命一贯采取武力镇压的政策。如果中国人民不拿起武器来反对武装的反革命，就根本不可能有中国人民的地位，更谈不到夺取革命政权。但是，尽管这样，党和毛泽东同志在抗日战争胜利前后还是尽力争取和平的可能。在我们党的第七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党就曾要求国民党同全国民主力量成立联合政府。在抗日战争结束以后，我们党又多次同国民党进行和平谈判，力图避免内战，并且试图经过和平的道路实现中国的社会政治改革。党发动和领导了人民群众，进行了争取和平反对内战的斗争。毛泽东同志为了争取和平，曾冒极大的危险亲自到重庆去同国民党进行过谈判。在1946年我们党和几个民主党派曾经同国民党达成了一个和平建国的协议，并且在不损害人民基本利益的原则下，为了换取人民需要的和平，还对国民党作出了让步。但是，我们党和毛泽东同志所有这一切为争取和平所做的仁至义尽的努力，都没有也不可能改变反动派本性的一分一毫。事实证明，国民党反动派要举行和平谈判，只不过是欺骗人民，争取时机的一场骗局。当他们一旦准备就绪以后，终于撕毁了亲手签字的“条款”，发动了全国的大内战，企图消灭共产党和一切进步民主力量。但是他们想错了，我们党在争取和平的时候，并没有忘记统治阶级决不会自动退出历史舞台这个阶级斗争的普遍规律。因此，没有因为争取和平而束缚自己的手脚，模糊自己的革命立场，没有在群众中散布对反动派和对和平的幻想，没有松懈无产阶级、劳动人民和共产党的革命意志，没有解除自己思想上的武装，没有忘记而且特别注意了放手发动群众、积聚革命力量和壮大人民武装的工作。总之，我们党对敌人的反革命两手，准备了革命的两手。党和毛泽东同志的政策是：“如果国民党愿意和平，并且愿意在和平的条件下进行改革，这是有利于人民的，是我们所力争的。但是我们知道，和平的愿望能否实现，却不取决于我们，而取决于当时的统治阶级。如果国民党反动派一定要把战争强加在人民头上，那末，我们也作了充分的准备，能够动员人民的力量击败他们，使战争的发动者自食其果。”⑩正由于我们党对敌人采取了革命的两手，因此在对敌斗争中使我们始终处于主动地位，恰当地应付了各种复杂的局面和突然事变。不论是美蒋反动派疯狂进攻的时候，或高唱和平的时候，还是半打半和或打打和和的时候，我们都有充分的准备和正确的对策。因此，使人民没有遭受到意外的损失，而且能够利用各种有利的时机给敌人以坚决的打击，赢得了中国革命的胜利。事情很明白：假如当时我们只有一手即只谈和平的话，那我们就将恰中敌人之计，革命就将半途而废，就将断送无产阶级的革命事业，今天的中国就不会是人民的天下。
毛泽东同志以革命的两手对付反革命的两手，并以武装斗争为革命的主要形式的思想，乃是根据马克思列宁主义基本原理对阶级敌人的本质和阶级斗争的形势进行深刻的科学分析而得出的，它完全正确地反映了阶级斗争的客观规律。只有运用这个正确的方针，才能在敌我斗争的复杂的情况下正确地把无产阶级革命的原则性和策略的灵活性密切结合起来，得心应手地应付各种事变，而取得革命胜利。毛泽东同志的这个思想是对马克思列宁主义阶级斗争学说的又一个重要的发展。
中国革命的历史事实又一次证明，要取得革命的彻底胜利，必须坚持以革命暴力打碎反革命国家机器的学说。这个学说是马克思提出的，列宁在俄国革命的条件下发展了马克思的学说。列宁说：“在历史上，没有一个阶级斗争的问题，不是用暴力来解决的。如果暴力是劳动群众和被剥削群众用来反对剥削者的暴力，那末，我们是拥护这种暴力的！”?毛泽东同志发展了马克思、列宁的学说，并且在世界上一个最大的国家里把它具体化了。毛泽东同志指出：反动派是不会自行退出历史舞台的，要取得革命的胜利，必须用人民的武装，坚决彻底干净全部地消灭一切反动势力。中国革命历史表明，不仅在敌强我弱时，即使在敌弱我强时，也不可能和平取得政权。例如国民党反动派在1949年被人民打得四分五裂不堪一击的时候，也不肯接受毛泽东同志代表人民公意所提出的和平条件。直到今天，一小撮为全国人民所唾弃的国民党反动派仍在台湾负隅顽抗，虽然他们已经注定要被人民消灭，但他们还是不肯放下屠刀。这是因为剥削阶级的本性决不会改变，反动派和人民之间的矛盾是根本利害之争，是你死我活的斗争，是对抗性的矛盾，只能用革命的办法而决不能用“阶级调和”的办法解决。
关于在对敌斗争中，必须采取革命的两手的问题，在中国革命的历史上曾有过深刻的教训。在第一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当时共产党的领导者陈独秀对阶级敌人丧失应有的警惕，对国民党反动派突然发动反革命事变没有作必要的准备；当反革命向人民猖狂进攻时，又没有采取针锋相对的政策，而是一味迁就、妥协，一直发展成为投降主义的路线。其结果是共产党愈让步，反动力量愈猖狂，而群众的革命力量则因为共产党领导机关的错误政策，受到极大的损失，在几个月内便把人民已经取得的权利统统丧失干净，这一教训是极其深刻的。它告诉我们：对于阶级敌人必须准备革命的两手，采取针锋相对的方针。我们并不排除和放弃争取以和平的方式取得革命胜利的可能性，正如莫斯科宣言所说：“这种可能如果能实现，对于工人阶级和全体人民，对于全民族，都是有利的。”但是历史的经验告诉我们，工作的重点必须放在武装斗争上；必须准备当敌人使用武力向人民进攻时，人民能够拿起武器进行自卫和反击，并用武力打倒它；对敌人决不可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只有这样，才能把革命进行到底，取得最后胜利。这也正如莫斯科宣言所说：“在剥削阶级对人民使用暴力的条件下，就必须考虑另外一种可能，即非和平地过渡到社会主义。列宁主义教导我们，而且历史经验也证明，统治阶级是不会自愿让出政权的。这样，阶级斗争的剧烈程度和所采取的形式，与其说是决定于无产阶级，不如说是决定于反动集团对于绝大多数人民的意志抵抗到什么程度，决定于在争取社会主义斗争的这一或那一阶段上这些集团是不是采取暴力。”
?刘少奇：《马克思列宁主义在中国的胜利》。
?《抗日战争胜利后的时局和我们的方针》。《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125—1126页。
?同上。《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127页。
?《以自卫战争粉碎蒋介石的进攻》。《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183页。
?《和美国记者安娜·路易斯·斯特朗的谈话》。《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193页。
?《关于目前党的政策中的几个重要问题》。《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267—1268页。
?《“共产党人”发刊词》。《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573页。
?《论人民民主专政》。《毛泽东选集》，第四卷，第1484页。
?《“共产党人”发刊词》。《毛泽东选集》，第二卷，第577页。
?刘少奇《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向第八次全国代表大会的政治报告》。
?《全俄工兵农代表苏维埃第三次代表大会：关于人民委员会工作的报告》。《列宁全集》，第二十六卷，第430页。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