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9月7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雷打不散
李素
“公共食堂一枝花,单身汉子有了家,妇女不绕锅台转,一心生产无牵挂”。这是去年人民公社化运动中,人们称赞公共食堂的一首民歌。时间过了一年,摆在面前的铁的事实愈益表明了公共食堂的好处。许多公共食堂越办越有经验,越办越上路,也越能吸引更多的群众参加,从而有力地推动了生产,改善了群众生活。湖北省京山县永隆人民公社有一个八一食堂,最初是临时性的农忙食堂,参加的只有七户。后来因为参加食堂的人,节省了单独烧火做饭的时间,做的工分大大超过了别的人,增加了收入,于是,在社员群众的要求下,改成了常年食堂,同时参加食堂的户数也愈来愈多,现在已经增加到一百零六户了。这个例子足以证明:凡是符合群众需要的事物,总是具有强大的生命力的。
然而,大树参天,也还是会招来一些想摇撼它的蚍蜉。据说有这么一位领导人,按照他自己的右倾观点,认定公共食堂是个不祥之物,一定要下令解散。社员们不愿意,他竟敢大发雷霆。社员说:“我们这个食堂就是好,雷也打不散。”你猜那位领导人说什么?“我就是雷公,就是要打散你们!”结果呢,群众第一天分散回去,第二天又照样集合在一起。
公共食堂本来就是雷也打不散的嘛!
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如上述那个自以为很高明的领导人)的可悲处,就在于他们看不到运动的主流,他们的脑子里,有保守主义、害怕群众的原虫,一遇机会,便要发作。看到了事物在发展过程中的一些缺点,便惊慌失措,吵嚷不休。而最后倒霉的总是他们自己。
这里不妨再举个例子来看看。湖北安陆县洑水人民公社永兴生产队的公共食堂,曾经掀起过一场风波。永兴生产队因为食堂搞得太大,不易管理,既浪费了粮食,又浪费了劳动,曾经引起群众不满,要求把食堂划小;但生产队长从此就对食堂的优越性发生了怀疑,觉得办食堂得不偿失,不如散了好。在他的命令下,几个小队的食堂便被迫散伙了。只有一小队队长认为食堂关系着社员的生活和小队的生产,不能说办就办,说散就散,便把问题交给群众讨论。群众说什么也不愿意散,到底坚持着办了下去。过些日子,把办食堂的一小队和不办食堂的二小队比一下,在生产方面,一小队出勤率高,劳动效率高,一个月内,就比二小队多做了七十三分;在生活方面,一小队用粮有节余,伙食费每人每月只二元五角,二小队生活有好有坏,平均每人每月却花伙食费三元多。事实摆得清清楚楚,于是,在自愿的基础上,食堂又纷纷成立起来了。
这位生产队长虽然没有自比为雷公,但是究其思想本质,同前面说的那位同志是一样的。这类具有右倾保守思想的人,他们同绝大多数的人相反,不是从本质上去看待公共食堂对于解放劳动力和实现家务劳动社会化的重要意义,认识社员归根结蒂是拥护和支持公共食堂的,只是要求改进工作。他们不是力求克服困难,纠正缺点,把食堂办得更好,使新事物能够生根开花。他们走的是另外一条路,那就是强调困难,夸大缺点,在它们面前足酸手软,畏畏缩缩,甚至躺在地上,阻碍群众运动的向前发展。
在跃进的道路上,只会循着常规走路的人,总是像瞎子一样看不见光明,总是要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毛泽东同志就曾经这样谈论过这种人,说“一种新事物出现,他们总是不赞成,首先反对一气。”又说“这种人老是被动,在紧要的关头老是止步不前,老是需要别人在他的背上击一猛掌,才肯向前跨进一步。”那么,就让我们在这种人背上击一掌吧!形势逼人,时不待我,还是赶快认输吧。即使你做了雷公,也永远打不散群众建设社会主义的积极性。只有做温暖和煦的春风,去吹拂滋养那开不败的新的花朵,人民才会向你伸出双手来。


第8版()
专栏:

渡口
湖南长沙?梨公社 伍建新
初秋,早晨的太阳还是很灼热的。我一路跟着我们生产队的支部书记老田从猪场出来,到了浏阳河边的时候我们的上衣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我们就要从这里过河到对岸去。浏阳河走到这里要拐一个大弯,渡口恰好设在这转弯处,因此本来就不算窄的浏阳河更显得宽阔了。
“渡船刚过去,又得要在这里等了!”我顺着老田说的望过去,果然那只带篷的小渡船正在河心飘摇着……。
河滩上坡有一片年青的竹林,中间还夹杂着一株高大的樟木树,我们遥奔那树下而去,这时我们才发现树下浓荫处已经坐着一个歇凉的年青的姑娘,她身旁左边放了一把青布伞,右边放了一只竹编的菜篮子,里面放了几只空碗和一个油瓶子。
“田支书,过河吗?”姑娘原来也认识老田。
“是的了,你到供销社去买豆腐吗?”他一边说着,一边也坐在了树荫下,又接着对我说:“坐下歇歇凉吧,这个细妹子是个食堂的事务长,咱们这个队三十几个公共食堂差不多都选的是这些年青人当事务长。很多都是高小毕业生,有点文化,因为办公共食堂总要写个账记个什么的,没有点文化也真不行。”
我看了看那位细妹子,可不是吗,胖胖的小圆脸,看上去顶多也不过十五六岁。
“你们食堂里多少天吃一顿豆腐呀?”我问她。
“一个星期左右就可以吃上一顿。”
“不办公共食堂的时候呢?哼,恐怕有的人几个月也吃不上一顿吧!”老田究竟还是个年青人,除了待人热情以外,连说话也是抢着讲,唯恐别人把话都讲完了没有自己说的了。他又接着问:“我问你,细妹子,你们食堂那个陈满爹怎么样了?”
“怎么样了?刚回来几天还看不出个名堂来。反正食堂里的群众都不高兴他回来。都说,没有你们这一家,公共食堂更安静,少麻烦。再说,说参加就参加,闹退出去,马上就退出去,也有点太‘自由’了!可是……”姑娘的话还没说完,老田又回过头来跟我说:“你还不知道吧,这是一个多月以前的事了。这个陈满爹是个上升户,自己有点果树,有几间不细的房子,生活一向很好过。按年岁,今年也不过四十,就是不乐意好好劳动。从打吃公共食堂的饭起,就听到他嚷嚷饭菜不如意,整天跟厨房的人闹。其实他不一定嫌饭菜不顺口,只是找个理由不好好出工罢了!怎么办呢?他闹着要退出公共食堂,自己另起炉灶。起初作业组的干部们还劝说他,告诉他那样他会更不方便,不如在食堂里开饭,生活、开会、出工都合适,如果食堂的饭菜真有缺点,还是可以想办法改进的。可是他始终对饭菜好坏提不出什么名堂来,只是一味地闹着要退出去。后来,干部们来问我,我就说,那有什么办法呢,参加公共食堂是自愿的,退出去也完全有自由,你们早就应该批准他。赶快按着供给标准把油、盐、米发给他,至于出工的事也要对他进行教育。就这样,他们一家人离开了公共食堂!到后来……对了,以后应该让细妹子给我们讲讲了。”
这时渡船已经到了对岸,只是那面还没有过河的人到这面来,船仍然靠在岸上在那里等着。渡船上掌舵的那个老官子是不轻易划空船的。
“以后……从退出来不久,他就慢慢感到不是滋味了。当时我们按照田支书说的办了,油、盐、米一样也没少他的,还准许他摘点食堂的菜吃。起初还没显形,后来就听到他堂客跟他吵了起来。是呀,陈满爹整天啥事也不管,起来了就要饭吃;可是他堂客满嫂子,每天天不亮就得起来,准备饭,往往我们食堂里的人都吃完早饭下地了,他们家的饭还没熟呢!满嫂子又是个要面子的人,她还得出农业工,你看这怎末能下得了地?至于满爹,他没皮没脸的每天出晚工也毫不在乎。还有,别人散了工往食堂一坐,饭菜都已经在桌子上摆好了。吃完了饭连碗筷都不用刷,各自洗澡、换衣服,到禾场上歇凉、唱花鼓戏去了。可是满嫂子呢?下了工还得给一家人做饭,那一天不忙到月当头啊!更甭说夜里还要洗几身衣服了,我若是满嫂子,我也要闹!”听得出姑娘的话越讲越激动了,很自然地也提高了嗓门。
“真是自寻苦恼呀!”我说。
“陈满爹是尝到‘自由’的味道了,不到一个月他堂客就逼着他来找食堂负责人,说什么也要回来参加公共食堂。谁知食堂的群众听说了都不同意,怕他再闹,也都说不愿意跟这么一个不爱劳动的人作伙伴!满嫂子听到这话哭了一场,大概陈满爹也感到了一个不爱劳动的人是多么不得人心了,他接连着又提出了两次申请,坚决要回来!”姑娘说着提起竹篮子站了起来,我们抬头一望,原来渡船已经划到河心正往这面而来。老田也一下子站了起来,拍打拍打了身上的土说:
“不让他回来怎么行呢?陈满爹也是个劳动出身的人,只不过是思想有问题,不爱劳动,这是人民内部矛盾?!他们食堂的人又来问我怎么办的时候,我一口就答应了,应该让他回来,马上给他们一家人安排个好桌位,让他们再来享受享受咱们这公共食堂的优越性,看看咱们这公共食堂究竟是为谁办的吧!”
“田支书,陈满爹回食堂的那一天可有趣了,满嫂子是一脸的欢喜,见了人就笑。陈满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把头都埋在饭碗里了。这一天恰好学生们捉了不少青蛙来,我们烧了一顿田鸡作小菜吃,我还特意给他们陈家多盛了点……”姑娘的话音刚住,船已靠岸了,我们连忙跳上了渡船,老田又转身对她说:“供销社现在收田鸡了,小学生们捉了田鸡不要都放在咱们食堂自己吃了!你看看,又吃豆腐、又吃田鸡,蔬菜又可以随便顺手摘,别忘了,我们还得要支援城市呢!”
我听了不由得笑了。这时老田从掌舵的老官子手里接过了木桨,不声不响地划起来了。我望望船下的水,水清的透明,也深得怕人,忽然一只不知名的水鸟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它拍打着水面从我们眼前掠过。老田也看了看那远去的水鸟,还没有忘记刚才说的公共食堂那件事,又自言自语地说:“是呀,到社会主义去,走集体化的路,也就像乘这渡船一样,愿意上船来的,马上也就可以上岸了!”
听了他这意味深长的话,我不由得朝他望去,他摇桨的双手正有规则地摆动着,也许他用力过大了,我只觉得这小渡船已经轻轻地摇摆起来,然而这小船也走得更快了……。


第8版()
专栏:

红绳
严阵
村外的小溪边有一棵古柳,
它的树枝弯曲地下垂,
浓密的叶子迎着夏风,
轻沸着回流不息的溪水。
柳枝上挂下了美丽的红绳,
孩子们在那儿荡起了秋千,
一个老妈妈站在树下,
她是公社的新保育员。
美丽的红绳悠悠地飘荡,
使她想起了那往日的时光:
红绳顿时变成一条红色的腰带,
上面悬着一个贫农的姑娘……
一阵笑声把她的思绪打断,
那条红绳重又出现在她的眼前:
孩子们像一群春天的蝴蝶,
正随着红绳不停地飞旋。
美丽的红绳悠悠地飘荡,
又引起了她那不尽的回想:
红绳忽然变成一条血染的麻绳,
上面吊着一只红军的臂膀……
又一阵笑声把她的思绪打断,
那条红绳重又在她的眼前出现:
孩子们像溪边盛开的红莲,
欢乐的影子闪动在溪水中间。
美丽的红绳呵还在飘荡,
使她想起了另一种景象:
柳枝下拴着一匹嘶鸣的战马,
红绳就是那摆动的马缰……
滚珠似的铃声在远处响了,
孩子们簇拥着跑进课堂,
老妈妈也微笑着离开了古柳,
她满意的带走了新的印象。
村外的小溪边有一棵古柳,
它的树枝弯曲地下垂,
它知道幸福的真正分量,
因为它承担过往日的血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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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公社儿歌·
李作华
插秧
抽水机,
嘎嘎叫,
河水笑着上山腰;
插秧歌,
水上飘,
叔叔们插秧在云霄;
白云朵,
绕山腰,
眨眼满坡绿滔滔。
我的家
丝瓜秧,
爬篱笆,
开金花,
结大瓜,
瓜儿结得棒锤大,
篱笆里面是我家。


第8版()
专栏:

右倾主义者的嘴
田雨 陈宵
右倾主义的嘴,就像一支裂了缝的鼓。
它发不出那战斗的号召,那雄浑的高歌,那振奋人心的“咚咚”之声。
它发出的,是混乱的噪音,喑痖的哀叹,失败的哭泣,以及泄气的,绝望的悲鸣。

人们说:右倾者是一只不祥的乌鸦。因为他善于作这样的哭泣的预言。
在向敌人进军之时,他就预言“错误”;
在和敌人搏斗之时,他就预言“失败”;
在取得胜利,总结经验之时,他就预言“缺点!缺点!缺点!”

以为一片树叶,会打破他的脑袋;以为一株嫩草,将碰断他的双足。……
这是右倾者的通病。

右倾的人,虽然很少,却都有“病”,
不是“神经质”,就是“夸大狂”。
因为,在他们的眼里,兔子被看成老虎,狐狸被认作猛狮。
如果,在他们的路上,即或碰着一块小小的石头,他也会掉头便跑,大惊大吼:
“吙!前面一座大山挡道,过不去!”

假如“困难”也变成“胜利者”,那么,它的唯一的对手,就将是右倾者。而它唯一的俘虏,也将是右倾者。


第8版()
专栏:

揭开“天堂”的帘幕
——介绍墨西哥影片“偷渡的苦工”
禾君
里布拉沃河静静地流着。北岸是美国,南岸是墨西哥。美国的金元和长期的欺骗宣传,像一条美丽的毒蛇一样,引诱墨西哥的失业工人和贫苦农民。他们不惜冒着美国边防军无情的枪弹,偷渡过河去,寻找工作和发财的机会。卡普桑诺就是其中的一个。可是,当他到了美国以后,他到处遇到歧视和剥削,完全不是他所梦想的那样。活生生的现实使卡普桑诺从幻梦中醒悟过来。最后,他毅然地回到祖国来。——这就是墨西哥优秀影片“偷渡的苦工”的故事梗概。
这部影片的编剧和导演加林多选择了这样一个题材,有着深刻的现实意义。
墨西哥是拉丁美洲国家中资源非常丰富的国家。然而,墨西哥人民的生活却十分贫困。他们不得不到处寻找生路,因为它的大部分资源都为美国垄断资本所控制。所以,有人把墨西哥人形容是“坐着金板凳讨饭的乞丐”。每年有成千成万的墨西哥人遭到同卡普桑诺一样的命运。他们把美国看成是遍地黄金,欢乐幸福的天堂,幻想到了美国,不仅能够生活下去,而且可以发财致富。他们偷越国境到美国去当大种植园的雇工。美国得克萨斯州的大种植园主就利用他们“偷渡国境”的不合法地位,对他们进行残酷的剥削,廉价购买他们的劳动力。正如墨西哥作家路易·斯波塔在“他们死在中流”一书中所说的:“在得克萨斯州,墨西哥人一词不是指一个国籍而是指一个行业而言——这是一切行业当中最坏的最可鄙的。”这些受骗的墨西哥人对美国所抱的幻想,不知道造成了多少悲剧!
这部影片用简练的艺术的概括,揭开了金元帝国这个人间地狱的“天堂”帘幕,暴露出它以喝人血来养肥自己的丑恶本质。同时也把资本家及其代理人的狰狞狡猾和普通人民的善良可亲作了鲜明的对比。美国包工头斯坦尼虽然知道墨西哥人没有证件是不能在美国找到工作的,但是为了要赚这一笔贩卖人口的钱,他仍然不顾墨西哥人的死活,鼓动卡普桑诺他们偷渡到美国去做苦工,因为这样又可以用压低的工资买到廉价的血汗!受过资本家非人待遇的卡普桑诺,却生活于流浪在美国的墨西哥同胞和美国工人的友情中间。墨西哥流浪者维拉累尔指点他如何寻找工作,热情的墨西哥姑娘掩护他并且给予他高贵的爱情;在小车站上,他同墨西哥流浪者和美国工人同甘共苦,互相安慰。
美国的现实使卡普桑诺的幻梦破灭了,同时也使他变得更坚强了,他毅然地又回到了祖国来。真是冤家路窄,一回来就碰到了包工头斯坦尼。这一次可是在墨西哥呀!他和他的同伴们一起愤怒地把这个“美国佬”痛快地揍了一顿,并把他赶过河去!在美国饱受折磨的玛丽亚在卡普桑诺的鼓励下也回到了祖国,并且把自己的命运和卡普桑诺的命运连在一起;就连心灰意懒安于在美国流浪的维拉累尔也回到了祖国,决心同卡普桑诺和玛丽亚一起在自己的国家里生活。影片最后以一个令人深思的镜头结束了这个故事:卡普桑诺、玛丽亚和维拉累尔这三个同甘苦、共命运的朋友,在祖国的大地上行进……这仿佛告诉观众:越来越多的拉丁美洲人民再也不对美国存着幻想,他们决心和凶恶的敌人美帝国主义进行斗争,并且要用自己的双手在自己的土地上建立起自由、独立和幸福的生活。(附图片)
〔“偷渡的苦工”中的一个镜头〕


第8版()
专栏:

慰问敬老院
     谢昌一〔山东潍坊民间木刻年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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