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9月5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苍蝇的起哄
章沛
当苍蝇发现战士身上沾上了一点点泥巴之后,就得意洋洋,群起攻其一点,纷然起哄:原来战士也有缺点的,他肮脏了,谢谢上帝,阿门!
对于苍蝇来说,这是发挥它们的本能,“厥尽天职”。
至于对于战士,得意洋洋也罢,纷然起哄也罢,并无损于他光辉的分毫。既然是战士,又在战斗,沾上些泥巴,染上些肮脏,也就在所难免。对于泥巴,可以洗净;对于肮脏,可以消毒;倾注全力于胜利,不顾一切困难而奋勇前进,这是战士的本色。些小泥巴和污垢,既不能使战士逊色,战士对此更无愧于心。
帝国主义者、殖民主义者,就正是以人类的贫困为食料,以人类的战争和死亡为乐园的苍蝇。它们,对于我们这些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的理想而献身的战士,面对着我们为改善中国一穷二白的状况而奋战的磅礴气概,面对着我们为美好生活而日夜辛勤的大跃进,面对着我们为加速向社会主义前进和为向共产主义过渡铺好道路的人民公社,也就自然免不了纷然起哄,嗡嗡而鸣。
杜勒斯在临终之前,就曾经在去年11月13日到今年2月3日不到三个月时间内,对我国的大跃进和人民公社连续作了六次恶毒的诅咒。嗡嗡的鸣声是够响亮的。但是,如今那人已是倒也,死也;而我们的人民公社却在蒸蒸日上,我们的大跃进还在继续向前,我们党的总路线愈发光芒万丈。这些又何曾因了苍蝇的点污而丝毫逊色呢?一切还在世的苍蝇式的人们,不知可会因前辈的徒劳而寒心?
然而,苍蝇以围绕战士身上的泥巴起哄为“天职”。即使找不到一点泥巴时,它们也不会罢休;而当它们居然能在战士身上找到一点点泥巴——那怕只是一点点——之后,就更不免要得意洋洋,群起攻其一点,纷然起哄:中国遇到“困难”了,面临“最暗淡的一年”了,“全线退却”了,我们免除了“巨龙”的威胁了。谢谢上帝,阿门。
其实,即使祈祷了上帝,对于苍蝇们也是于事无补的。梦想战士身上的一点点泥巴,会马上变成满身疮疡,这种恶毒愿望,上帝也无能为力。中共八届八中全会的公报和增产节约运动的新开展,正好说明了,我们的革命事业不是“挫折”了,而是更好的前进着。总路线的光芒,没有收敛,而是更灿烂地照射;大跃进的气势,没有衰退,而是更加万马奔腾;人民公社的优越性,没有损害,而是更好地发扬了。真正受到“挫折”的,倒正是那些起哄的苍蝇们。在叫嚣“数字仍不可靠”等等之余,不免仍要承认:“冷酷的现实是:在粮食以及在工业方面,中国仍然遥遥领先。”(8月30日英国“雷诺新闻”)
新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的战士们,正高歌总路线万岁、大跃进万岁、人民公社万岁的雄伟的进行曲,“遥遥领先”地大步迈进。至于苍蝇呢?总有一天,会在人民的蝇拍底下绝种的。


第8版()
专栏:名城赋

重庆的风格
曾克
城市也像人一样,由于她所生活的自然条件和发展的不同经历,是各具独特风格的。谁接触过她,就会产生印象。谁和她在一起生活得越久,并和她共过患难和同享过幸福,就会对她的风格体会得更深刻,而不仅为她的外观、风貌所感染,还会为她内在的美所吸引。
重庆,这座为长江和嘉陵江两条巨壮的臂膀所环抱的山城,不就是以她山城所特有的美丽和独具的风格,吸引着她的新交和故友,并给他们留下难忘的记忆吗?
十年以来,多少在抗战前后和她一起生活过的,一同受难又一同战斗过的人,都找到各种机会,再次的来看望她。有些由于工作繁忙,一时未能来,不论在哪里,凡遇到重庆去的人,都关心地探询着山城变化各方面的情况,如同惦念着自己久别的故乡。多少外国的朋友们,怀着好奇心,来探索山城飞跃发展的秘密和搜摄蒋匪帮最后溃灭的遗迹。当人们从飞机上,轮船里或车窗里,一看到被绿荫复盖着形如半岛的山城;江北和南岸工厂烟囱如林;环绕着山城的青翠如织锦的梯田,他们都禁不住的惊叹赞美说:“多么诗意的城市,多么丰茂的田野,简直是天然的大花园!”
多少诗人歌颂了山城迷人的夜景,多少画家为终年笼罩着山城的浓、淡雾色,发挥了绝技;多少音乐家从江涛的怒吼和船伕们的号子声中,摄取着活的音符……这一些,都是山城诱人的地方。但,形成她独特风格的更主要因素,却由于重庆是一座人民用加倍的艰巨劳动,开辟建造起来的历史悠久的城市;人民经受过最残酷的奴役,最长的统治而又进行过顽强英勇斗争、留下了胜利光荣的城市,并正以充沛的生命力,从事社会主义建设,使她变成更加美丽的城市。
我忽然想起1956年9月在保加利亚访问时的一桩小事。一天,我到了曾经作为保加利亚首都的德尔诺沃。这也是一座山城。我到这个城市的历史博物馆去参观。走进第一展览室,就碰见鬓发全白的老馆长,在向观众介绍德尔诺沃的特点。他首先说,山城在世界上是寥寥可数的。他列举了一些著名的山城,赞扬建造山城的人民特别的坚毅和勇敢。这时,陪同我们的保加利亚同志插上嘴说:“老馆长,真太巧了,让我给你介绍这位来自中国山城重庆的朋友!”老馆长一听,马上伸出热情的手,并且连声说了一些像对这个城市有所知又有所问的话。陪同者用在中国留学四年学会的一口流利的北京话,向我翻译后又对老馆长说:“是的,就是国民党蒋介石最后统治的地方,抗日战争时期周恩来和中国共产党地下组织领导人民长期作斗争的地方,毛泽东从延安去作和平谈判的地方。”老馆长朗声笑着表示:这些他全都熟悉。他马上用尊敬的口气,把重庆加入了他的山城介绍的解说词中去,并再三的说:“好,又多了一个山城,而且是斗争的山城!”。
从上面这段小小的经历中已使我们知道,重庆人民的斗争和建设,不但为国内人民所关怀,而且已经为多瑙河畔的友人所关怀!那么,让我们看看她的过去和现在吧:
我们完全可以想像,当秦国时,重庆人民劈山断岩,初工依山建筑“江洲”(重庆最早的名称)城市的雄伟气概。解放前,她和祖国别的城市的命运没有什么区别,留下着半封建、半殖民地丑恶、屈辱的印痕。从卖国的清政府和帝国主义订立“芝罘条约”和“马关条约”后,她被开为商埠那时起,她的港口就停泊着悬有外国国旗的军舰。特别在抗日战争时期,国民党反动派政府把重庆做为“陪都”,依靠美国特务机关,压榨、迫害、屠杀人民,留下了无数笔血债。而山城的人民,在党的领导下,写下了光辉灿烂的斗争史诗。我们更加清楚的看到解放十年来,山城翻天复地的变化,并和山城人民一齐用劳动来创建新的史页。
解放十年来,重庆的工业总产值已比1949年时增长了十三倍,人口从解放时的一百二十万发展成为四百五十万。辖区除原重庆市区、江北、南岸、南桐矿区、北碚等七区外,又增加了綦江、长寿、巴县三县,面积约为七千五百二十五平方公里。
除工业生产而外,重庆的市政建设变化是最显著的了。重庆人民继承着祖先劈山断岩的坚毅劳动,十年中,搬走一架山又一架山,削平一架岗又一架岗,在山基上修筑起无数的厂房,盖成了可容五千人集会的天坛形的礼堂;可容十五万群众集会的大田湾广场;可容四万五千观众的运动场;马路几乎都加宽了一半,并新开了上清寺至市中心解放碑的沿嘉陵江的北区干路,两路口到杨家坪的西杨大道。解放时仅有的二十四辆破牛车似的公共汽车,已经全部被二百二十七辆各种新型公共汽车所代替,另外,还有无轨电车及其他各种汽车在飞驰。秩序紊乱、梯坡陡立的朝天门码头,已经变成平坦的沿江马路。菜园坝火车站及朝天门码头修建了电缆车,便利了广大劳动人民肩挑背驮运输的困难,更沟通了上下城的来往。横渡长江和嘉陵江的汽船轮渡,不但船只和码头数量大大增加,并且在重要渡口实行了通宵不收渡的制度。第一座白沙沱长江大桥,很快就可以全部竣工了。
为着满足劳动人民的休息和娱乐,十年来新建了各具不同风趣的劳动人民文化宫,西郊公园,枇杷山公园,鹅岭公园,还新开了沿嘉陵江通往北温泉的公路,缩短了游客的时间。节日里,人民争着去曾家岩和红岩村,参观八路军办事处、革命斗争的纪念馆。
解放前地痞流氓、袍哥、特务聚集,进行投机倒把,抢劫行凶的米亭子,校场口,已经成为市中区最繁华的地方,并正在兴建为满足人民更高物质文化生活的百货大楼,人民乐园……
“好个重庆城,山高路不平,老鼠满街跑,臭虫咬死人”,这用来象征和诅咒反动统治者的民谣所刻绘的山城凄荒像,连一丝痕迹也不存在了。而今,山城是美丽而充满着新生命的活力的。不论何时何刻,你从什么地方重回到山城,只消你踏上码头,走下缆车,或是从白市驿飞机场进入杨家坪、上清寺……一种沸腾的社会主义跃进气息,立即就把你激动起来,你会觉得连空气都在跳动,你会感到重庆的人民像用比他们夏日气候还要热烈的情感,比山城特有的红岩石还要坚毅的意志,在工作,在追赶帝国主义……常常,十天半月不见的地方,就耸起了厂房,烟囱如雨后春笋般的钻入云空,就在这人民自建的厂房中,生产着大量的钢铁、机械、布匹、手风琴……这一切保卫幸福、创造幸福的产品……这就是重庆的风格。(附图片)
嘉陵江岸 莫 测


第8版()
专栏:杂志架上

吸取中国古典文艺理论的养料
  春城
要建立中国自己的马克思主义的文艺理论和批评,必须运用马克思主义的观点来总结中国从古迄今的文艺创作经验和理论批评的成果。外国的好经验值得我们吸收;但是只有外国的,显然是不够的。我国自己的文艺理论批评遗产,需要我们来加以批判地承继。
解放以来,许多人在这方面做了不少工作,成绩显著。出版了一些专书,也有一些专业刊物发表了不少关于这方面的文章,在其他刊物报纸上也有一些材料。这几个月来“文艺报”在“文艺随笔”和“读书札记”等栏目内登载了有关这方面的文章。篇幅短小,问题提得具体,联系今天的创作和批评,写得比较生动活泼,能够吸引人发生对于古典文艺理论批评的兴趣。
“诤友或畏友”一文介绍了“颜氏家训”中的一段文章,劝人写文章应该虚心听取旁人意见,加以修改,不要“师心自任”。讨论李义山诗的一篇随笔,则从对于一句诗的理解,阐发了文艺批评家应该熟悉生活的道理。“重读‘人间词话’”一文,分析了王国维的文艺思想和世界观,它们的可取的部分和应该批判的部分。此外,“文思泉涌之类”“艺术的间空”“谈警句”“厚积而薄发”“释雅致”等文,也都谈了一些有益的意见。


第8版()
专栏:知识小品

天地之大
周芬
你说地球不大吗?七大洲,四大洋,几十个国家,二十多亿人口,在一般人看来,地球是很大的。
但地球算什么呢?地球不过是九大行星之一。行星中,最大的算木星,它的体积比地球大一千三百倍,只因距离远,才看见它像颗豆的大小。如果把木星移到月亮所在的位置,那将盖满半个天空,可惜我们移它不动。按质量说,木星比地球大三百多倍。因木星质量大,所以吸力也大,地球上一斤重的东西,到了它上面就变成二斤半。
再说,木星不过是太阳的一个附属品罢了,它的质量还不及太阳的千分之一。太阳的肚子里可以容纳一百三十万个地球,六千四百万个月亮。我们平时看见的太阳和月亮所以差不多一样大小,那是因为远近不同的缘故:远的东西看起来小一点,近的东西看起来大一点。太阳跟我们地球的距离太远了,算起来是一亿五千万公里。如果能够的话,坐图—114飞机去太阳旅行,每小时飞一千公里,需要作十七年不着陆飞行,才可以到达目的地。
但太阳离冥王星的距离,比离地球还远四十倍。开普勒的行星运动定律说:“行星绕太阳一周所需时间的平方,和它与太阳距离的立方成正比。”因此,冥王星绕太阳一周便需要二百五十年,世界上能看见它转半圈的人实在少得很。
日月和行星,加上彗星和流星,合起来叫做太阳系。太阳系对已知的宇宙范围来说,也不过是九牛一毛和沧海一粟而已。晚上看天空,除了几个行星之外,所看到的都是恒星。这些恒星似乎是固定不动,但不是不动,只因距离我们很远很远,所以见它移动极小。每颗恒星都和太阳差不多,而且有的体积特别大,最大的一颗竟然比太阳大一百亿倍!
恒星都比较喜欢集体生活:有的成双结对(双星),有的三五成群(聚星),有的组成团体(星团)。单身营独立生活的,是少得很的。
说到恒星的远近,更是骇人听闻。这距离用尺量不尽,坐图—114飞机也终生到不了。要另造一把量天尺,名叫“光年”。光每秒钟行三十万公里,光年这个单位,就是以光速这样的快,行一年工夫的路程。这路程的长短是十万亿公里。离我们一光年的星,按说已算极远;但离我们最近的一颗,并不止一光年,而是四光年又四光月。
这只是离我们最近的恒星,算不得什么,别的不多说,像现在秋天里夜晚我们所看见的银河(天河),它的领域非常大,直径有十万光年。十万光年这么大的距离,很难以想像,我们不妨另打个比喻:用最细最轻的蜘蛛丝沿地球赤道缠绕一周,只需一公斤的材料,若要将地球和太阳联起来,也不过四吨,但若用它扯成银河的直径,便非二百五十亿吨不可。
银河只是漩涡星云之一,每个星云都是由成千成万的恒星组成的。现在观测到的星云已在一亿以上。银河和南天的大、小麦哲伦星云组成一个小集团,而肉眼能模糊看到的仙女座大星云又和它附近的四个小星云形成另一个小集团。仙女座大星云和我们相距约一百五十万光年,它的直径比银河的还大一倍半。用当今最大的望远镜,可以看到五亿光年远处的星云;然而这并不是宇宙的边界,事实上宇宙也没有边界。


第8版()
专栏:

一幅好木刻
上面这幅套色木刻,题目叫“待渡”,作者徐匡。这是今年我国参加莱比锡国际书籍艺术展览会版画比赛的作品之一。
画面上,在一片茫茫的江水和闪动的帆影里,衬托出了四位青年测量员清晰的形象。他们正坐在船上待渡,有的翻开笔记本在学习,有的昂首眺望着远方。画中没有表现出周围和对岸的景物,作者也没有交代他们要到那里去。然而,我们从他们那种由于开始参加建设而严肃认真的心情,随着他们那些充满着信心和希望的眼神,可以联想到他们将要开始的紧张劳动,联想到使这些青年人投身进去的壮丽的事业,联想到祖国一日千里的豪迈脚步。而且从这静静的画幅里,我们也仿佛听到了工地上万马奔腾的喧闹的声音。在这有限的画幅中,包含着广阔丰富的内容,耐人寻味。
这是一幅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好画。
(马)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