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9月25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
专栏:十年颂歌

时间
柯灵
几个朋友偶然闲谈,谈到了一个共同的感觉:在解放前,那些焦急地等待天亮的年月里,时间似乎特别慢;解放以后,日子却过得快极了,仿佛一霎眼间,就已经是十年。
当然,古往今来,时间老人迈的永远是同样的步子,但是时间的意义和价值不同,对人的感觉不同了,这是事实,而不是幻觉。
在这十年里,我们走了多少路呢?我们的国家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落后状态走到了轰轰烈烈的社会主义建设;我们的人民远远地摆脱了被奴役被剥削的命运,摆脱了饥寒、瘟疫、灾难,摆脱了散漫、愚昧、自私——旧制度所加于人们的一切肉体上和精神上的桎梏,开始以一往无前的豪迈气概,创造自己的新生活。……这样的演变过程,按照通常的情况,需要几十年,也许是几个世纪,而我们在十年里面完成了。
在今天,一个普通的中国人,如果他已经活到六十岁,他的生命里就会有无数沉重和酸辛的记忆。活过几个朝代,受过各式各样的黑暗统治,经历过连绵不断的战争——世界大战,侵略者在我们国土上燃起的战火,反动的内战,也有人民的起义和革命战争。他看过许多陆离光怪的世态。但是六十生涯,从头细数,已往的半百之年,却只能算是掷于虚牝了,他的生命是从五十一岁开始的。
在这十年里,我们做了很多事,我们的工作很紧张。我们收拾烂摊子、休养生息,在空地上盖厂房,在废墟上造住宅,在戈壁上开油田,在森林里建城市;我们炼钢、造机器、开矿、筑水库、造拖拉机、植林、垦荒、改良土壤;我们扫盲、除七害;我们建筑图书馆、实验室、戏院、电影院,为了安全,我们还不得不造些飞机、军舰和大炮……苏联有位八十高龄的老工人,在一次全苏和平拥护者代表大会上发言,说过一句简单明了而又动人肺腑的话:“我们没有功夫打仗!”——是的,我们没有功夫!但我们熟知战争贩子险恶的居心。
在有限的岁月里,我们跑了许多路,做了许多事,这就使人对时间的感觉大大地改变了:它仿佛长了翅膀,带着呼呼的风声,挟着惊雷闪电,带着人们轰轰然前进。
也还有一种心理上的原因。在旧社会,人生是一种痛苦的行旅,国家的前途,个人的理想、事业、爱情,事事如雾里看花,水中捞月,无穷无尽的追求、幻灭、苦闷。那是一池死水般的人生,没有希望,没有出路。而现在,祖国的大地苏醒了,到处充满清新的气息,人们的生活有了明确的目标,而且是如此庄严伟美。沉重的心理负担去掉了,自信心和自豪感产生了,每个人都在自己心里听到了青春的呼声,感到了生命成长的强烈的节奏。
先进的人们不满于这种速度,要求走得更快些。从去年开始,无数的奇迹先后涌现,许多从来认为办不到的事情都办到了。工业品十倍几十倍地增长,生产指标如万弩齐发,争着向上挺进;庄稼有了史无前例的大丰收。一声“大炼钢铁”,广阔无边的原野上就出现了熊熊的炉火,入夜与满天的繁星争辉。人民公社像神话中的巨人,突然在地面出现。成千成万首的民歌,歌唱着我们辉煌的时代,我们人民的冲天干劲,豪情胜概。
我们把这个叫做大跃进。这是总路线光辉照耀的结果,因为总路线体现了人民的要求,体现了人民的勤奋、睿智、创造性和积极性。
这个跃进触怒了帝国主义者。理由是容易理解的:我们迅速的壮大违反他们的愿望,违反殖民主义的利益。从他们的立场看,最好是我们大跃退——退回到1949年以前去。但这当然是愚蠢的梦想。谁都知道他们过去在中国不光荣的行径。也不过是十年以前,当中国人民刚刚解放的时候,就是这个以华尔街为后台老板的美国,就发表过艾奇逊的“白皮书”,毫不掩饰地宣布过他们对新中国的敌意,承认他们从来就是中国人民的死敌。至于英国这个老大帝国主义,我们可以把历史更往回翻一点,——也许是巧合吧?正好距今一百年,当英国舰队向我国白河口武力进攻遭到抵抗的时候,英国的“每日电讯报”,曾经激怒地发表过这样的评论:“无论如何应该实行恐怖手段,再不能从容了!……应该教训华人重视英人,英人高出于华人之上,英人应成为华人底主人翁……。我们至少应该夺取北京,如果采取更勇敢的政策,则应于夺取北京以后永远占领广州。”(转引自马克思“新的对华战争”,见“马克思恩格斯论中国”。)
对帝国主义者来说,这当然是“不堪回首”的事。
“檐外蜘蛛网落花,也要留春住。”——资本主义的好日子过完了,但他们的脑筋还没有转过来,(也根本不可能转过来),他们所寤寐难忘的,还是鸦片和奴隶买卖,还是蚕食鲸吞,还是什么“实力政策”和“世界霸权”。但是——“帝国主义的豺狼们应该记住,由他们任意摆布人类命运,任意宰割亚非国家的时代,早已一去不复返了!”
我们既然已经看到了伟大的理想,看到自己努力所能达到的高度,同时看到我们的不断前进,不仅意味着我们祖国的日益繁荣,并且意味着全世界和平力量对战争势力,正义事业对邪恶势力的优势的增长,那么,我们自然就应该使宝贵的每一分钟都发挥它充分的价值,使胜利和胜利一个一个地连接起来,永远也不要有空隙。
苏联人造地球卫星一分钟能飞四百八十公里,达到了第一宇宙速度。但是,为了把火箭送入宇宙,实行神奇的宇宙旅行,还必须要求提高到一分钟六百七十一公里以上。达到第二宇宙速度。现在苏联第二个宇宙火箭已经送上了月球。——这是我们光辉的榜样!
当我提到“我们”这个字眼的时候,我是用充满自豪与自信的感情来说的,因为它代表我们强大的人民,以共产党为核心而紧紧地团结在一起的人民,有高度自觉的、不可侵犯的人民,聪明、勤劳和勇敢的人民!它和社会主义大家庭紧紧地连系着,和全世界无产阶级、正直善良的人民联系着。
我们是无敌的!
“时间是黄金”,这个谚语不完全,因为要看它对谁而说。春天的时间使万物欣欣向荣,而在冬天,每一分钟都在促进衰老。占有世纪的青春的是我们,历史将会证明:这是永久的青春的发端,我们已经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这种朕兆。我们也将在时间的考验之下,意气风发,笑看帝国主义的死亡。
十年过去了,在时间的长河里,这只是无限绵长中的一瞬,但在人类史上,这却是真正无愧于伟大和瑰丽的一章!
让我们以最大的热忱来尽情歌颂,并且接过这光荣的火炬,继续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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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英雄牌
曹明德
“思想是‘解放牌’,干劲是‘永久牌’,决心是‘无敌牌’。”——这是英雄的上海工人喊出来的豪言壮语。
这个口号充分的体现了工人阶级的革命坚定性。一个人的思想、干劲和决心,不能没有这样或那样的牌子:思想,要么就是“解放牌”,要么就是“保守牌”,因循守旧;干劲,要么就是“永久牌”,要么就是“闪电牌”,瞬息即失;决心,要么就是“无敌牌”,要么就是“泡沫牌”,一触即破。没有工人阶级的铁硬骨头,思想便不可能是“解放牌”的,干劲便不可能是“永久牌”的,决心便不可能是“无敌牌”的。于是,我想,如果工人阶级有一个总的牌子,应该叫做:“英雄牌”。
胜利永远是属于坚定的人的。有了“解放牌”的思想,“永久牌”的干劲,“无敌牌”的决心,我们就会一鼓作气,所向披靡,胜利的克服前进道路上的一切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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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一定能把“?”号拉直
 刘钧德
要一号焦炉提前十个月、一号高炉提前九个月投入生产——这是建设武钢的工人们在去年5月向祖国立下的宏愿大志。当时,在我国访问的一些资本主义国家的记者们却不相信。事隔不久,这两座炉子都按照工人的意志提前投入生产了,工人们幽默地说:咱们把他们心上的“?”号拉直了,使它变成了“!”号。(红旗1959年13期)
最近,我们又看到了武钢的三号大型焦炉,二号大型高炉投入生产的消息,这两个炉子是用更快的速度建设起来的,建设一号高炉前后共用十四个月零十二天,而二号高炉只用了四个月零二十天,工程质量十分良好。这个事实,将在那些资本主义国家的记者们的心上会出现“!!!”三倍的惊叹号。
“把‘?’号拉直”,这个宏壮响亮的口号,包含着无穷的力量、信心和决心,它表达了工人阶级的英雄气概。只有在今天,工农劳动群众做了国家的主人,才能说出“我们要创造奇迹,而且一定能办到”的心声。
在我们前进的道路上,要创造千千万万的奇迹,当然也会遭遇大大小小的困难,那些怀疑我们的事业能取得胜利的老爷先生们,也就会放出形形色色的“?”号来,吓唬我们。但是,勤劳勇敢机智聪明的中国人民,在党的领导下,一定能把形形色色的“?”号一个个拉直,变成一条由又大又粗的“!”号所组成的康庄大道,一直通向幸福的共产主义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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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大冶铁山歌
力扬蓝天上时常飘浮着白云,四周环绕着翠绿的群山。你蕴藏着的是人间的至宝;你蕴藏着的是丰富和无限。在那远古蒙昧的年代里,你蕴藏着无稽的神话:说有一个跛足的乞丐,来这里锻造他底铁拐杖。他锻成了那神异的拐杖,他就得了道,成了仙家,拐杖化为巨龙驮着他升天——得道的地方就是这得道湾。这个听来如此荒唐的传说,多么像西方神话中的“飞毯”——人类底祖先早就要征服自然,这些幻想是多么的浪漫!一代又一代,你也蕴藏过:矿工们多少的酸辛和苦难。那山下流淌着的淙淙泉水,好像是他们底血泪未干。他们终年匍匐在矿洞里,替压迫者开采着人间的至宝;压迫者把矿石炼成了生铁,又把它打成了镣链和屠刀。他们终年匍匐在矿洞里,替剥削者开采着人间的至宝;剥削者吸尽了他们底血汗,就成为不劳而食的富豪。他们给别人创造了富贵,自己却遭受着鞭挞和饥寒;劳动了一生的最大工资,是无尽的仇恨和薄薄的木棺。当日寇把神圣的国土侵犯,你又蕴藏着民族的仇恨:多少血泪在皮鞭下流淌;多少生命在矿坑里活埋!七天的工资是食盐一斤,听起来真像是天下奇谈。谁说日子过得水一样的淡?生活的苦味比盐水还要咸!深深地埋藏在地下的仇恨,有时会爆发成熊熊的火山:把沉重的枷锁、镣铐烧断,把黑暗的人间地狱照亮。有时,一双巨大粗黑的手,在深夜里掐断魔鬼的喉管;有时,千百根横飞的扁担,打得敌人们个个心惊胆怕。千百面红旗是解放的火炬,一九四九年照亮了铁山;照亮了饥寒交迫的人们;也烧毁了一切的仇恨和苦难。被压迫的人们扬眉吐气,深坑里奔流出浪涛般的笑声;连土地和矿石都不甘沉默,在钻探机下面翻滚,苏生。在旧时代里,猛虎在这里出没,如今人中的猛虎也不再横行。自然跟着社会也变了个样:花比往日的红,草比往日的青。拆去了阴暗、低矮的茅屋,改建成红砖红瓦的工房;停闭了矿坑,露天开采,人和矿石都吸呼着阳光。高楼大厦不是谁的别墅,是托儿所、医院、书店和剧场。选矿厂的建筑崔巍、雄壮,赛过了封建王侯的殿堂。电汽机车上下腾云驾雾,真像是铁拐杖化成的巨龙;电铲机日夜挖掘着矿石,比仙人的双手还要神通。姑娘们驾驶着机车、压风机,矿工们在工地上谈论着诗风。欢畅的劳动,欢畅的歌唱,朝霞般飞扬,长江般汹涌。劳动着的机械,劳动着的人,欢迎着伟大的领袖毛泽东。欢乐使日月山川都变了颜色:天比往日青,太阳比往日红。他底足步不踏上国防的前线,却踏上这个矿区里的山城;连矿石和沙土都十分了解:我们要的是和平,不是战争。“自然”是最慈爱、博大的母亲,她最理解人类儿女的心情。她用红花去点缀残破的碉堡;把战壕也铺上了绿草如茵。你蕴藏着民族和阶级的历史、人民底斗争、生活和劳动。你蕴藏着的不止人间的财宝,你蕴藏着的是无限和无穷。天上飘流着纯洁的白云,四围是苍翠碧绿的群峰。谁能写此无限丰富的图画?难道是古代的李家北宗!
一九五九年八月二十三日,
于武钢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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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梅鹊〔庆祝建国十周年〕
 段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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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荒原苏醒
吴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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