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9月23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
专栏:十年颂歌

新风气
老舍
十年来,首都的变化极大,连我这个北京人也不敢夸口说熟悉北京了。是的,许多新街我还没走过,许多老街变了样子。连街道都不大认识了,还说什么熟悉北京呢?
真的,要想大致说明白了北京的十年变化,必须写厚厚的一本书。而且没有一个人会写这本书,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知道那么多的事,足以源源本本地介绍一切。单说上下水道的建设,就够一位专家写成一本书的;不是吗?
我看哪,我顶好说点家长里短吧。我有不少久住北京的亲友,假若他们的生活习惯有所改变,就足以证明他们的思想、感情也都有了变化。换句话说,他们受了革命教育。
您以为打苍蝇这件事简单吗?可不简单!就拿王大妈说吧,在从前,她天天要给财神与灶王上香,每逢初一、十五要吃素,手不肯抹死一个臭虫,脚不踩坏一个蚂蚁。您看,她肯去打苍蝇吗?可是,现在她居然积极参加街道上的除四害工作,时时刻刻向苍蝇、蚊子进攻。
王大妈变了。她懂得了清洁卫生的重要,知道了苍蝇是可以要她的命的坏东西。她若不亲自动手去消灭苍蝇,苍蝇就会消灭她。她不再磕头祷告神明,而拿起苍蝇拍子来。这个变化不小!王大妈在思想上大概跃进了一百多年!假若她还相信因为她得罪了苍蝇,阎王爷就可能叫她下辈子转生为小猫小狗,她可怎能理直气壮地去争取作个灭蝇的模范呢?不,她不信那老一套了。她放弃了只为自己积德求福的办法,而代之以干些有益于别人也有益于自己的事情。这可不简单!她这么转变了,因为她遇上了社会主义。只有社会主义才能够叫王大妈一跃而前进了一个多世纪!
再看李大妈吧。她倒不相信苍蝇死后可能到阎王爷那里去告状,她相信“没脏没净,吃了没病”。她认为打苍蝇是多此一举。可是,她近来居然向王大妈挑起战来,看卫生红旗先到谁的手里。她的“没脏没净论”彻底地被更高的理论与实践给驳倒。她要求身心一致干净,不能落后于王大妈。当然,王大妈在说服李大妈这件事上是有相当功劳的。
每一条街上都有不少王大妈与李大妈,于是北京就基本上消灭了苍蝇。当然,王大爷与李大爷和王大嫂与李姑娘也并没袖手旁观。全北京的人民都受了清洁卫生运动的教育,全北京的大街小巷也就都干净起来。这真是移风易俗的事体。
上面所说的不过是移风易俗的一个例子。别的例子还多得很。
前几天,我看见一位骑自行车的几乎碰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躲开了,可是她手上托着的豆腐掉在了地上。骑车的立住了,小姑娘也立住了,都没出声。一位立在路旁的人向他们点点手,没说什么。骑车的向路边靠了靠,小姑娘跟过来。路旁的那位看了看她,确是没有碰着,于是指了指地上的豆腐。骑车的拿出一毛钱来,交给了小姑娘;笑了笑,上了车。小姑娘向路旁人点点头,转身去再买豆腐。路旁人还立在那里,也许是在等着什么人。
社会主义造英雄。我们天天处处出现新的英雄与英雄事迹。上面提到的一语未发而解决了问题的小故事里并没有英雄。可是,即使这么小的一件事,也只能发生在今天。您若不信,我可以按照旧社会的规律从新安排一下这件事:小姑娘一见豆腐掉在地上,必定大哭起来。骑车的呢,十之八九是加速蹬车,飞跑而去。假若他难以脱身,他必大喊大叫,把过错完全推到小姑娘身上去。于是,就围上许多人,袖手看热闹。及至“观众”增加到站满了马路,断绝了交通,警察才姗姗而来。问题还不能解决。直到小姑娘的家长来了,才一齐上了派出所,后面跟着一群“观众”。
我一点也没想夸大其词。在旧社会里,我天天可以看到与此类似的事情。现在,小姑娘准知道会有人替她说理,她何必哭呢?骑车的准知道,不要说碰了人,就是碰了豆腐,也必须站住赔礼。路旁人准知道,他必须帮助小姑娘,而且不会因此招来闲气;今天绝对不会有把送殡的也埋在坟地里的事情了。由于党的教育,社会风气变了。
十年来,在街上打架斗殴的,酗酒滋事的,招摇过市的,越来越少了。我们的街道干干净净,人民的举止言谈也干干净净。这使我更爱北京了。在解放前,我糊口四方,老想念着北京,而又怕回来。一回到北京,去听听戏,或逛逛公园,就许招一肚子气。在戏院里,正如在电车上,没有票的个个威风凛凛,有票的反倒活该受欺侮。不要说自己挨了打骂,就是看着那个情景,心里也堵得慌——为什么到处是这样不合理呢!我多么喜爱北京啊,可是北京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吗?因此,每次回来就必定伤一次心!
现在呢,每逢我上街走走,总会增加不少喜悦。不管是去理发、洗澡,还是买点东西,我的面前总是许多笑脸,跟到了家里一样。假若笑脸与客气话都是例行公事,那便虚伪无可取。不,不是这样。每个人都是诚于中形于外的,的确从心里愿意为别人服务。每个人的笑容是社会主义教育的一朵心花,不是勉强作态。是的,这使人到处如坐春风,心中不但得到温暖,而且随时增加对社会主义的热爱和对党的感激!
人与人的关系起了很大很大的变化。当一位服务员热情地伺候了我之后,我没法子不想伺候伺候他。我不会卖东西或理发,可是我也有我的工作。我要把我的工作作好,作为向服务员们的酬谢。我个人是这样,我想全社会的人都是心同此理。要不然,短短十年内北京怎么会起了这么大的变化呢?
人与人的关系既变,人的无聊的负担就减轻许多,可以把精力集中地用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去了。想想看,在旧社会的家庭里,要有多少规矩啊。不要说遇上婚丧,须闹得人仰马翻,乃至倾家破产,就是在平日里,婆媳之间,父子之间,也往往因小小的失礼而争吵不休。今天呢,谁都争取出去作点事,人与人的关系不再由虚伪的规矩束管着,而是由新的风气鼓舞着,都要各尽所能地去为社会服务。不要说青年男女,就是老人们也不肯完全闲着。是呀,王大妈和李大妈不都尽心尽力地作街道工作吗?这么一来,大家就都对生活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要活得更有意义,更有价值。男女老少的眼睛不专看自己的家里,而看到全胡同,全北京,甚至全国了。眼睛看得远,心里自然会亮堂,再也不在那些无聊的规矩上多捣什么乱了。于是,家庭就更和睦,邻里就更亲热了,向来被视为落后的大杂院反倒成为红旗高扬的模范院子了。人人相爱相助,难道不是最大的幸福么?
是呀,在这幸福的环境里,游手好闲就很不体面了。从我能够记事的时候起,直到解放前,有不少北京人是以游手好闲为荣的。在他们眼中,谁横草不动,竖草不拿,谁的命好。当然,他们的手也不能永远不动。他们会打牌,和往嘴里送好吃的东西。他们的生活意义就是消磨时间。他们的一天也等于二十年,光闲着没事作嘛。他们不创造历史,而等历史结果了他们。由他们的一天等于二十年到我们的一天等于二十年,是多么大的变化呀!
劳动光荣代替了有闲为荣。只有这样,整个的北京才亲如一家。谁也不高,谁也不低,肯出力的都是兄弟姐妹。人人仿佛都觉得我是北京的,北京也是我的。我尊敬一切肯劳动的人,一切劳动的人也尊敬我,只要我不游手好闲。这是多么美丽的光景呀!谁跟谁都是同志,朋友,相逢不必曾相识,就伸出手来亲热地互握。这是多么可喜可爱的现象啊!
虽然我生在北京,爱北京,可是在十年前我也有时候觉得这种爱是主观的,并不一定对的。现在,每逢走在街上,我就好像摸到了生命的真实意义:是的,人是应该这样活着,人人平等,人人自由,用劳动与智慧创造自己的与大家的幸福,叫明天比今天更幸福!我对北京的爱不再只寄于美丽的园林与金碧辉煌的宫殿了。最美丽的是今天的人民!北京的确可爱了,并非是我个人的主观。
在十年或二十年前,尽管是生在北京的人,也不可没有戒心:对一个生人,顶好把自己的嘴闭得严严的。一句错话就会惹出祸来。去买一件东西,也须留神不要受骗。你住在故乡,却得提防一切。今天,你可以高高兴兴地去上你要去的地方,一点也不必顾虑。那久被恶霸流氓割据的天桥,和漫天要价的市场,也都跟别的地方一样了,都是一团和气,言无二价。前贤们所描绘的乌托邦的某些美景实现在你的眼前,可是比乌托邦更真实可靠。你没法不想把“君子之德风”改成为“人民之德风”,而且是和畅的东风,使一切欣欣向荣,生生不已。
似乎还得回到王大妈与李大妈的事情上来。不提到她们,我几乎没法子结束这篇短文。不错,我诚心地愿向一切翻了身的人道喜;可是,看到北京的和全国的妇女的解放,我不能不狂喜了。自古代到解放前,妇女不是比男人受的委屈更大更多吗?只有妇女得到解放才足以证明我们的社会制度的确优越。是呀,有什么能比我们今天的妇女更美丽的呢!看看她们,几十年前还得连笑都不该露齿,今天却和男人同样地担起社会主义建设的重任。这难道不是个梦么?的确不是梦,而是铁一般的事实。每一听到邻居的二凤要到新疆去勘探,或侄女小兰考中了舞蹈学校,去学芭蕾舞,我就笑得闭不上嘴。这些小姑娘们简直是推翻了一部二十四史,而正在另写一部新史呀!在从前,王大妈和李大妈所日夜焦思的不是怎么给女儿找个好婆家吗?今天,老大娘们可省了心。她们的姑娘跟男子一样的顶天立地啊。假若我是诗人呀,我会每天写多少首最美的诗,去赞颂与鼓舞我们的姐妹们。尽管我不会作诗,我还是用戏剧表扬了她们。在剧本中我描写过不少妇女。都没有写好,是的。但是,不管我的笔有多么笨,我也要写。我好像要替旧历史向她们道歉,为新历史向她们贺喜。这话并没有自夸的意思,我的确是欲罢不能,我非写不可,尽管写的不像样子。妇女解放,这是多么不平凡的事啊!
社会风气在变,越变越好。对于我这由旧社会里过来的人说,我的确是由暗室中出来,走入了风和日朗的新天地中。北京是这个新天地的首都。党中央和毛主席都在这里。在党和毛主席的教育下,北京人民树立起史无前例的新风气。这篇短文实在写的凌乱,因为我激动。原谅我吧!我还有千言万语,但是不再说下去,因为我已不能控制自己,非马上欢呼不可了。我欢呼:
中国共产党万岁!
毛主席万岁!


第12版()
专栏:

密云的海
〔阿尔巴尼亚〕阿列克斯·恰奇在密云我看到了什么!聚集着数不尽的人,愤怒地向大自然开战。从前河水是苦难的源泉,今天它已经把家迁。我的内心激动得几乎讲不出话来,只有用两眼观看。我看着,看着,贪婪地看着周围的一切。为什么这里会有这样大的变化?人们握紧拳头,坚决地说道:从此,我们永远与穷困决裂……在密云出现了新的海洋,从此,光明将普照这里的四方,大地不再遭受饥渴,到处充满希望,只有希望……我的想像飞出了小船,好像我漫步在平静的水面,轻雾飘拂在远方,生活是多么美满!正当我轻步水面,我看到,在那一边,昨夜从月中降下的嫦娥,微风吹动她的柔发,在轻声地歌唱。嫦娥还会回到原来的家乡么?我想,她将终生留在这里。而我也要和她一样,和我同来的人们,也一定不愿离开这块地方。在密云,我想像着未来,不管是夏天还是冬天都充满花朵的未来。一花先开,紧接着是百花齐放。从阿尔巴尼亚,也传来了许多消息,这里,那里,处处开满花朵。处处都在栽花!我对自己说道:你也栽花吧!因为,我喜欢花的芬芳,因为,我也为战胜贫困而斗争。
李宁来译 戈宝权校


第12版()
专栏:我这十年来

做党的好女儿
济南仁丰纺织染厂副厂长 骆淑芳
十年,时间并不太长,然而我们伟大的祖国和我自己,都起了多么巨大的变化啊!十年来,我们这一穷二白的落后的中国,在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在工业、农业、科学研究事业等方面取得了辉煌的成就;而我自己,也从一个目不识丁什么也不懂的普通女工变成了副厂长。
我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市民家里。父亲整天在外边给别人拉套子,母亲给别人洗衣服和接些针线活做。我七岁时就被送进一个小手工业工厂去做打线工。那时我看到一些孩子天天背着书包上学校,心里很羡慕,就去问妈妈:
“我哪天才上学呢?”想不到妈妈却含着泪回答我说:“孩子,咱们穷人没有那福气啊!”是的,当时我们一家人衣食都没着落,那里还能让孩子念书呢!后来,我又被送到仁丰纱厂做纺织女工。当时的工人真是牛马不如,工头说打就打,说骂说骂,动不动就被开除了!解放了,我们工人才翻了身。
因为我在工作上做出了一点成绩,党给了我极大的荣誉和鼓励。我曾三次上北京。第一次是1950年出席全国工农兵英雄模范代表大会。在那次会上,我见到了毛主席,跟他老人家握了手。当我看到毛主席那伟大慈祥的面容时,我激动极了,心里直说:“毛主席,是您,是党,带给了我们今天这样幸福的日子啊!”
1951年民主改革以后,我被工人同志们选为组长。当时,因为原料不好,工作中困难很大;但是当我想到伟大的党和毛主席的教育的时候,我增强了信心,团结全组工人,克服困难,完成了生产任务。我们小组获得了先进小组的光荣称号。1952年领导上提拔我当了车间主任。我又高兴又惭愧。一方面感谢党对我的信任,另一方面又怕担子重了担不起来。由于在具体工作中碰到不少困难,特别是碰到很多技术上的困难,使我感觉到迫切需要学习。在我提出这个要求后,党为了培养我,就送我到青岛去上纺织干部学校。从小就希望读书的我,在长成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以后,才得到了这个机会,我是多么高兴啊!
一年的学习时间分成三个阶段。第一阶段是补习普通文化。这期间我还跟得上班。第二阶段学的功课深了,什么几何啊,代数啊,化学棉纺啊,我连听都没听过,学起来当然感到吃力,考试的时候老是不及格。我难过极了:这不辜负了党对我的培养吗?但是,我决不能退缩,一定要赶上去。别人休息的时候,我仍旧复习功课。老师和同学也尽力帮助我,耐心给我讲解各种问题。终于我赶上去了。毕业的时候,我被评为二等优秀学员,得到了奖状和奖品。
经过学习以后,工作起来方便多了。过去机器发生故障以后只能白瞪眼干着急。现在虽然不能自己修理,但机器上的一般毛病可以检查出来了。
1956年,我当了副厂长,专管职工生活福利工作。旧社会,工人的生活福利有谁过问?今天,党却派出干部专门管理这件事情。几年来,我们新建了工人宿舍、工人子弟小学和托儿所,扩大了卫生所,还设了病房。工人们的生活一天天愈来愈好了。工人们一心要用生产成绩来答谢党的恩情,夜以继日地辛勤地劳动着。1958年和1949年相比,增产了118.8%。现在大家正加倍努力地工作着,准备作出更大的成绩来迎接建国十周年。
想想过去,比比现在,我深深感到我们中国工人,在党和毛主席的领导下,已经站起来了。我决不辜负党对我的培养,永远听党的话,做党的好女儿。


第12版()
专栏:

我们的欢乐和美国老爷的悲痛
董逢亚
艾森豪威尔对赫鲁晓夫说:“我们已经有过会晤,我希望这些会晤至少能够像您所说的那样意味着冰层融化的开始,我希望这样。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同意您提出的某些意见。您说过,您回苏联以后将到中国去。如果我去苏联,我是不会在离开苏联后到中国去的。”(新华社十八日电)
人人都关心“冰层融化”,致力于冰层融化的人,不论是出自主动,还是出于被动,都会受到人们的欢迎。艾森豪威尔先生已经是因此沾光不浅了。艾森豪威尔大概处处总要想办法表现出同赫鲁晓夫有分歧,所以说了这段话。但是,扯到中国又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害怕中国人忘掉他是仇视中国的吗?还是尽力所能及地给别人节日的欢乐投上一些阴冷的暗影呢?
但是,不管怎么样,美国总统的话,好像泄露了一些什么心情。一提到中国,就会使他的心情不佳,这大概是因为常常触到他的隐痛的缘故。强大的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存在,而又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常要使他痛心疾首,这是天下尽人皆知的了;就是他们苦心经营了十年的台湾一块土,(即他们所夸大其辞的“自由中国”),看来也并不合他们的意,不然,台北和香港的一些亲美分子,那样剑拔弩张,大搞其倒蒋运动,又是为了什么呢?在美国统治者的心目中,自然还想望有另一个能够操纵自如的中国。他们盼望了一百多年,为它不惜上亿的美元,苦心经营,结果霹雳一声,脱颖而出的竟是这样一个刺他们心目的新中国。于是,“民主的个人主义者”呀,什么什么呀,在那一声霹雳中就冰消瓦解了。一番辛苦之后,连聊慰心怀的东西都捞不到,对那些老爷们来说这岂不是一个极大的悲哀么?
十年前的一声霹雳,是我们这个新中国的诞生的礼炮,也正是美国老爷们心目中“天堂的中国”的丧钟。如今,我们的新中国竟是出落得如此光华耀人,六亿多中国人又是这样隆重热烈地庆祝她的十周年,全世界的人又是那样热心地为我们祝贺,这怎能不使那些暮景将至的人触景伤情呢?不提起来已是够伤心的了;提起“冰层的融化”来,更足以引起悲痛了;何况有人竟又当面提到要赶去参加新中国的十年大庆?这悲哀又岂是寻常可比。在贵宾面前,捺耐住心痛,略述冷语,艾森豪威尔先生总算不失是一个稍有涵性修养的人了。
然而,我们因此将在节日中更感欢乐。因为,它的确又反证着我们新中国生命力的强大和前途光明无限啊!


第12版()
专栏:

锻工
毛凤德


第12版()
专栏:

女售票员
〔北京市美术展览会作品〕 庄言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