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5月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印度政治上的一群“狼孩”
秦牧
印度扩张主义分子这些日子围绕着所谓西藏问题在叫嚣:“西藏人不是中国人”、“西藏是独立国”、“印度和西藏的关系是母子的关系”……,这些混话暴露出扩张主义分子们的无耻野心。自从达赖喇嘛被叛匪劫持入印以后,在印度土地上出现的一些暖昧离奇、风云诡谲的事情,可以从这些声音里找到充分的解释。原来有一些人,对英帝国主义统治印度、侵略中国西藏地方的时候,对印度在西藏的“特权”恋恋不舍。于是,印度官员散发所谓达赖喇嘛的声明,印度某些政治家发表干涉中国内政的言论等事情就接连发生了。这些人物一脸沉重的表情,一篇篇晦涩的词令、一串串鳄鱼的眼泪,那秘密却由纳拉扬、梅达之流的扩张主义急先锋们道破出来了。
但西藏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却是连老牌帝国主义也不敢否认的。西藏的政治制度和宗教制度,都是从十三世纪以后,由中国历朝的中央政府陆续规定的。十几代的达赖,一直在中国的西南西北各地“转世”,这一代的达赖喇嘛,就出身于青海湟中县的一个农家。这些事实,屹立一如喜马拉雅山,谁也动摇不了。十三世纪的时候,印度还是土邦王公林立的时代,美洲还没有发现,西藏却已经早就在中国的版图里了。说西藏人不是中国人,等于说旁遮普人不是印度人一样的荒谬。把帝国主义曾经侵入西藏说成“西藏独立过”,并据此野心勃勃要来继承衣钵,真是无耻之尤的事情。帝国主义曾经侵吞印度,难道印度扩张主义分子也要尊重和复活这种“历史事实”吗?葡萄牙占据印度领土果阿多年,印度志士们今天还在努力于收回失地,这种努力也获得全世界的正义力量、包括中国人民的支持。但是印度的这一小撮扩张主义分子,却流着口涎在瞅着西藏!这不是太卑鄙太可恶的事情吗?什么“缓冲地”,什么“独立国”,说穿了还不是想继承英帝国主义的衣钵!这些拿起鸡毛当令箭,穿起人家败阵丢下来的破盔烂甲,想再扮演十九世纪的西欧武士的人物,未免太不知己知彼了。西藏的谚语说得好:“水源浊则河水难清。”有了这么一副心肠,又怎能不说出许多自相矛盾、破绽百出的话,做出许多悖谬乖张、东歪西倒的事情呢!
有一位思想家说得好:“你尽管硬把刷子叫做哺乳动物,但你依然没法从刷子里挤出奶来!”外国扩张主义分子尽管去白昼做梦,但西藏永远是中国的西藏,西藏的叛乱终于被平息了。倒是那些劫持达赖喇嘛的叛匪,那些和叛匪勾勾搭搭,想在达赖喇嘛身上打主意的人们,脑门上不得不一次又一次地受到事实大棒的敲击。尼赫鲁不得不证实中国报纸发表的达赖喇嘛的三封信是真的,姑不谈其他方面的事情吧,仅仅这么一件事,就够说明以前由印度官员散发的所谓达赖喇嘛的声明是怎样一套把戏了。就够使一切国际造谣专家的努力归于白费了。英国报纸禁不住大呼这是“难堪的事实”。自以为聪明实际出尽了丑的人们如果还不悬崖勒马,更大的难堪还会在后头紧跟上来的。
这些日子,亚洲一些国家的反动派,在帝国主义的指挥和怂恿下,正在咿咿呀呀、嘁嘁喳喳地搞着反共大合唱,向中国发着流言蜚语。这未免太像一群自不量力的小螳螂在向一个巨人进行的“围攻”了。几枚臭鸡蛋怎么能够摇撼喜马拉雅山呢?几勺粪水怎么能够沾污大海呢?可叹的是印度的一些扩张主义分子,却在这丑剧里面串演了先锋的角色。赞美西藏上层反动分子所妄想传之千秋万古的封建农奴制,同情挖人心剥人皮、奸淫掳掠无所不为的西藏叛匪,把一群政治性的绑票匪徒当做上宾,自己说话三天两天自打嘴巴,总不是什么光采的事情吧!自然,赞美这种不光采行径的人是有的,那就是帝国主义者。“朝日新闻”的记者报道说:美国这次对亚洲一些国家在西藏叛乱事件上发出的敌视中国的叫嚣有着
“良好印象”。但接受这种赞美,对于一切还认识帝国主义面目的人来说,我想比被臭鼬的毒液射到脸上去,应该还要难堪得多吧!
中国和印度有两千多年的友谊,我们对印度怀着深厚的感情。在和帝国主义战斗的时候,我们喊过“中国是中国人的中国”的口号,印度也喊过“印度是印度人的印度”的口号。中印两国都是多民族的国家,帝国主义都曾经在我们的内部民族关系上挑拨过是非,制造过矛盾。许多历史因素使中国和印度成为首倡五项原则的荣誉的国家。唯其如此,我们对印度扩张主义分子破坏中印传统友谊,违反五项原则,毁坏印度荣誉更加感到愤懑!我们想:一切正直的印度人,一切公正的印度舆论,总不会让一小撮的扩张主义分子叫嚣跳踉下去的吧!
传闻有的地方出现过狼孩,这些小孩从小在狼穴里长大,喝了狼乳,不知不觉习染了狼性,爬行走路,对月嗥叫,被带回人类社会后却无法克服狼性,见鸡抓起就咬,见人呲牙相向,听到森林里的狼声,就不觉神往。印度的这批扩张主义分子,真像是政治上的一群狼孩。他们把西方世界的一套丑东西,当做营养品吞食下去了。对月嗥叫不自觉悲哀,对人呲牙不自觉可耻。这一批人物的出现,从历史的观点来看,实在是印度的悲剧。


第8版()
专栏:

温暖
顾工
汽车的灯光,像一颗金星,在雪山上流动着,旋绕着。灯光照亮了一个白雪复盖着的小小的山村时,突然黯淡下来——汽车抛锚了。
司机焦急地推开车门,提着工具袋,钻到汽车底下。起初,用手摸着那些机件,还有点发烫;可是过不多久,就冷下来,渐渐冷得像冰块一样。
沿着公路边的几扇小木窗,都拉开了,露出一张张睡眼惺忪的脸。
这时,司机已经吹着口哨从车底下钻了出来。他用擦车的布,拍掉了肩上的和脊背上的雪片。他抬起头来,对每扇小窗望了望。
小窗又一扇扇地关上了……
“人们继续安睡了,我也应该继续赶路啦!”司机一边想着,一边使劲揉了揉两天两夜没有合过的眼皮。“当然,能坐在司机棚里,打上个盹也好。雪封山的地段已经过去了,前边就好办了。可是,自己一合眼,车后面装的那些大米、罐头,交给谁来照应呢!”
犹豫了这么半分钟,司机抓把雪,狠着往额上一拍,便又踩响了发动机。
车刚要走,可是车前面的路上,已经挤满了藏民——他们从家里赶了出来,提着罐子,托着盘子。
站在前面的一个藏族老人,衣服还没穿齐整,腰带也没来得及束紧。他在耀眼的车灯前眯缝着眼睛。
“怎么?马梅?,你就要走吗?”
“要赶路啊!”司机回答。
“走了大半夜了,你歇一歇吧!”老人恳切地说。在车灯的照射下,老人的眼角,似乎还闪着一点泪光。
“是啊!到我们村里坐坐。”
好多粗细不同、高低不同的男声、女声都和了上来。
“在火塘边上暖暖身子。”
“喝上一口油茶。”
这下,弄得司机真坐不住了。他跳下车来,走到乡亲们的面前,大声说:“老乡们,托切、托切?,真是太打扰你们了。我很高兴到你们每个人的屋里去坐一坐,可是我的车呢?我的车后面,还有这么多东西。”司机扬起一只手,指着车后堆得高高的鼓鼓囊囊的麻袋。
村里的人悄悄地议论着,不知该怎么来挽留这个心爱的人。那位老人又走上两步。
“你去歇会儿吧!车和东西交给我,我有刀!”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把刀抽了出来。在车灯前,刀光特别晃眼。“要是少了一粒米,少了一颗粮,你就找我吧!”
司机望着老人抖动着的胡须,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你不相信我吗?”老人见司机不回答,自尊心受了伤害,他的手哆嗦着,伸进自己的内衣,摸着,掏着,费好大劲,才拿出一块折叠得很严整的纸。
啊!原来是一张奖状。上面印着红星、红旗,老人的名字,老人在给解放军赶牦牛队时的辛勤事迹……。
谁能拗得过这样真诚的老人呢!司机由衷地微笑着,在许多藏族同胞的拥簇中,走进了村口,推开了屋门。
司机真是困得够呛,他在火塘边的毡毯上,很快就睡着了。但是在梦中,他还听见那位藏族老人在汽车边巡逻的脚步声:唦唦、唦唦……。温暖啊!这位总是在风雪中来往的汽车兵,他的梦也是这样温暖!
注:?“马梅”即军人。
?“托切”即谢谢。


第8版()
专栏:

“五四”的火花
夏之栩
我在1918年进湖北女子师范,当时,湖北省只有这样一个女子师范。学校对我们的教育,完全是旧的一套,培养我们或者成为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学教员,或者当个贤妻良母。什么社会问题、政治问题,都不要我们过问,我们是毫无所知。我们整天被关在学校里,几乎和外界隔绝。连放假回家,也得由家长来接。加上当时社会风气很封建,军阀的军队,又往往在街上随便调戏青年妇女,我们也不敢随便上街。在学校里,读的是文言骈体文,从来没有接触过新文化,因此思想很闭塞,“五四”运动当时,我们只知道北京学生闹学潮,反对日本,抵制日货,武汉的男学生也有活动,但我们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五四”以后,社会风气开通了一些,加上男学生在“五四”运动中,接受了一些新思想,这些新思想,逐渐影响到我们女学生。
1921年春,刘子通、陈潭秋等同志先后来到女师教书。他们向我们宣传革命的道理,告诉我们十月革命和“五四”运动是怎么一回事,使我们的思想得到启蒙。1921年—1922年间,通过他们,我们和董必武、恽代英、李求实等许多领导工人运动的同志都有过接触,但来往不多。我们知道他们都是信仰共产主义的,也知道有马克思主义研究会的组织,但对这个组织的具体活动情况不了解。
我们在妇女中的宣传活动,在学生方面,就只有女师(当时武汉还有一个女子中学,只有数十人,也没有党的力量),女工方面,曾向纱厂和烟厂的女工进行过一些工作。当时林育南、许良昊、项德降(项英)、施洋等同志,主要搞工人运动,有的也兼做学生工作。董必武、陈潭秋、刘子通、恽代英等同志都是教员,经常向学生做宣传工作。这就引起社会上旧势力的反对,顽固派侮辱他们“仇父非孝”,记得有人写文章在报纸上骂他们说:“仇父非孝之言,忍心倡导,均产共妻之说,信口訾谈。”反动势力就拿这些“理由”打击新的力量。教员被解聘被通缉,学生被开除。学校里的顽固派,以辞职威胁校方,并联合学生家长,要求解聘刘子通同志。女师校长,本来是个旧学派,因“五四”新文化运动提倡白话文,请几个讲新文学的教员,也算是迎合潮流,他在旧势力的包围之下,于1922年春,解聘刘子通同志。为这件事,女师学生掀起了一次大风潮。原来从刘子通同志等来校以后,把许多新思想带给我们,我们对于学校里的顽固派,和一些不合理的现象已有不满,现在校方无理解聘刘子通同志,就引起我们很大的愤慨。举行罢课抗议。
在罢课期间,我们女师的十多个进步同学,组织了一个“妇女读书会”,自学一些进步书籍。同时,请陈潭秋、黄负生等同志给我们讲话,主要讲妇女解放问题,他们曾向我们介绍妇女解放的道路,用马克思主义观点批判当时少数上层妇女所从事的“妇女参政运动”,此外,也讲马克思主义。
和女师学潮同时,武汉外国语专门学校也闹学潮,闹得很凶,武汉学联曾发出号召,要求中等以上各校用罢课来支援女师和外专学生的斗争。
当时武汉学生运动,以中华大学为大本营,外国语专门学校和几个中学都很活跃。
1922年我们七八个女师的学生被武汉青年团支部吸收为团员。冬天,我们五个人因学生运动被开除。此后,团的组织曾派我们到纱厂去帮助做一些工作。不久,爆发“二七”罢工运动,党和团都忙着搞工运,我们在党办的“武汉通讯社”帮助工作,向各报纸发罢工消息的新闻稿(油印的),“二七”后,我们在武汉待不下去,便跑到北京来了。


第8版()
专栏:

白衣赤心
白族 那家伦
朝阳,照射着医院的屋顶,给一块块青瓦涂上了火红的颜色。病房的黎明是静静的,病人们还在梦乡。
就在这个早晨,小杨,你初次来到病房,怀着一颗激动而又快活的心,来实现自己美丽的理想。
“理想,只要在自己心里生根发芽,那就任谁也不能把它拔掉!”这句话是你说的,它也表明了你坚强的性格。当你决定投考护校时,你的女伴曾点着你的鼻子:“瞧你多傻,这会考高中,将来可以升大学嘛!哼,考护校,去侍候人一辈子!”听着这些话,你感到委屈。但那干了十几年邮递员的父亲的话深深地打动了你的心:“就是侍候人。侍候人是光荣的事业!我每天把信送到人们手里,他们感激我、爱戴我、把我看成亲近的人。我们是在侍候谁呢?是在侍候建设社会主义的主人!”就这样,你坚定地跨进了护校的大门。两年一眨眼就过去了。这会,你怀里揣着全是五分的成绩单,穿着一件稍觉长了点的白衣服,怀着一颗忐忑的心站在病房中央,用你那清澈的眼睛,迎接着从每张病床上投来的惊诧的目光。“同志们,我是,我是新来的实习护士,请你们多多帮助!”。
新的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倒尿、洗大便盆、拖地板、喂饭、盖被、打针……你样样都抢着干,只要病人喜欢,你还要放开嗓子唱上一段。你感觉到父亲的话是多么正确,你像他一样:受到了人们的感激、爱戴和亲近。
这天,送来一个昏迷的边防军少尉。为了保卫神圣的祖国,他在和匪徒搏斗时受了伤,鲜血从血管里像泉水般淌出来。要抢救!要输血!小杨,这时刚下班的你第一个伸出胳膊,站在病床旁死也不肯走,你那七百CC鲜血流进了少尉的心脏,让它没有停止跳动。七百CC,对你这个体质不算强壮的女孩子是多么宝贵啊!但你毫不犹豫,连多余的念头都没想一想。
你也有过苦恼。领导调你到小儿科去,你高兴极了:“我要和可爱的共产主义接班人在一起了!”可是实现美好的愿望总不是容易的。第一个星期你就遭遇到困难:孩子们不喜欢你,怕你,当你一走进病房,那些小脑袋就缩到被里去,低声哭起来。因为你打针总是那样疼。在团小组会上,你流泪了,倒不是胆怯,而是恨自己在学校里为什么不把注射学好。同志们的话变成你的决心:学吧,难事就怕用心人!
开始了!白天,深夜,假日,你向有经验的护士学习着、请教着;有时你甚至用自己的手臂作试验!
勤于播种的人总是有好收获的。在一个灿烂的早晨,很多同行来参观你的“无痛注射”表演。你手里抱着逗引孩子的玩具,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走进病房,先用玩具逗起了孩子的兴趣,再给他们一个个进行不知不觉的注射。奇迹,孩子们不再哭泣,病房里是一片春天样的笑声。
就在那天早晨,我问你:“你现在想什么?”“想失业!”我一时理解不了你这意味深长的回答。你笑了,笑得像晴空中传来的鸽哨一样轻脆,“如果世界上都没有病人,我们不是失业了吗?我想这一天一定会到来的。如果真能这样,该有多好呵!”


第8版()
专栏:

喜马拉雅山谣
海棱喜马拉雅雪飘飘,大军追敌胆气豪;喜马拉雅雪滔滔,横扫匪巢势如捣;喜马拉雅雪融融,军民鱼水乐春风;喜马拉雅雪皎皎,杀敌立功日月高。


第8版()
专栏:

印度谚语如果我们把尘土扔
向太阳,尘土会掉在我们自
己眼里。(附图片)
方成画


第8版()
专栏:

珍惜这口号
袁水拍HINDI CHEENI BHAI BHAI!印中人民是兄弟!这口号多么亲切,它传遍了恒河流域,它变成了一支动人的歌曲。深厚的友谊啊,在两国人民的心头洋溢。一阵阴风从魔窟吹来,坏人妄想把口号篡改,HINDI CHEENI  BHAI BHAI,变成了HINDI CHEENI GOOD—BYE,这是说,“印中人民再会!”它诅咒中印人民的友谊完蛋!呸!正义的友谊永远冲不散,中国人民还是要高呼中印友好万岁!就像印度人民要继续歌唱:HINDI CHEENI BHAI BHAI!亲爱的印度兄弟姊妹!让我们一起来把这口号保卫,珍惜这句纯洁的印度话吧,别让它被一句阴险的英国话替代!(附图片)
这是什么画?!
That’s more like it!
上图是“印度时报”4月2日刊载的煽动破坏中印关系的漫画。图中墙上原来写的是“印中人民是兄弟”,但已被改写,改写后的意思是:“印中人民再见”。漫画下面的原标题是:“这更像一些!”


第8版()
专栏:

医生来了(速写) 锺马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