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5月24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冤家”怎样变成了战友
承之
上海求新造船厂漆木车间,有两个木工小组进行竞赛。一个是柳廷栋小组,一个是张信才小组。在竞赛中,两个组“旗鼓相当,势均力敌”。“你想压倒我,我想压倒你。锦标思想占了上风。”因此弄得“针尖对麦芒,好像狭路相逢的冤家”。(见第九期“中国工人”)
这样一来,事情可就有点儿不妙。比如,柳廷栋小组担任渔轮装配任务,上半月紧张;而张信才小组在另一个船上工作,却是下半个月忙。如果两组协作,互相支援,都能轻松愉快地完成任务。但两家却都只顾“孤军奋战”,“紧张时宁愿加班,也不肯找别人帮忙。”有人劝他们互相协作。一家说:“要人家相帮没志气!”另一家说:“去帮忙,还成什么竞赛?”结果自然是凑不拢来。
还有更糟的事:两组的人一见面,表面上嘻嘻哈哈,但心里却各有算计。“柳廷栋小组的老陈看见张信才小组的老李走上跳板,马上吩咐:‘注意,侦察员来了。’于是,革新的工具立即收拾得一干二净。”张信才小组改进甲板打浆方法,缩短了两个工作日。柳廷栋小组的老陈就“偷偷地把甲板撬起来看。”
后来,经过党组织的教育(自然还有一个细致的过程,这里把它省略了),“关系有了好转,再不互相猜忌了。”还订了“红旗竞赛协议书”。这样一来:先进的操作方法公开了,革新的工具通用了,生产热情得到新的鼓舞,生产进度直线上升起来。于是“冤家”也变成了战友。
有两件关于友好协作的事:一天下午,柳廷栋小组正在舱面打浆,突然要来大雨,如果当天打不完,晚上雨水一淋,起码要推迟两天,而且质量无法保证。张信才马上派李志发,领三个同志,带上工具,去支援柳廷栋小组打浆。这时柳廷栋小组的同志们正心急如火,一看来了援兵,真是喜出望外。
另一件事是:张信才小组作桅杆工作,下道工序催得很急,快下班了,可是还差一大截。柳廷栋也及时派老陈带着几个同志相帮,张信才一见陈庆华就感谢地说:“好,你们雪中送炭来了。”
我想,怎样作才有利于国家,同时也有利于两个小组;怎样作便有害于国家,同时也有害于两个小组,人人都会从这个故事中得出结论来,不必再说。值得谈谈的倒是,这样简单明了的事,为什么两个小组以前却看不出来呢?别人来说服、劝解,一时也还解不开,是个什么原因?
简单地说,不是别的,主要就是那个“锦标主义”的帷幕,遮住了他们的眼睛。只要看看他们面对面的一次自我检查就会明白:
柳廷栋:“借着竞赛来抬高自己,打击别人,完全钻到资本主义的臭泥坑里去啦!个人英雄主义真是害人不浅!”
张信才:“是呀,当时有人向我指出,这是个人英雄主义,我还不服气呢。我以为给小组争光荣,还不是为了集体吗?”
那个去撬甲板的老陈说:“我过去偷撬甲板的举动,多么卑鄙自私,现在一想起来脸上就火辣辣的……。”
这是既诚恳又深刻的自我批评。这种自我批评发扬了这几位同志的工人阶级的自觉精神,扯去了蒙在他们脸上的资产阶级的帷幕,露出工人阶级光辉面目的本色来。我想,积极地批评和自我批评,所以是工人阶级必不可少的武器的原因,也就在这里;而党的政治思想工作的内容之一,也就是不断去启发人们的这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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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渔村风光

舟山蚂蚁人民公社速写
程十发
向海洋要鱼
不服老
渔庄春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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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舟山渔歌
红太阳,海上照,
风平浪静云雾消。
无数白帆远远飘,
岸上人群把手招。
成队渔船满载归,
歌唱丰收乐逍遥。
乐逍遥,乐逍遥,
过去苦处忘不了:
一叶小船浪里飘,
捕得鱼儿两三条。
官僚逼税如火烧,
海盗抢劫不肯饶。
不肯饶,不肯饶,
祖祖辈辈吃不饱。
自从共产党来领导,
海军巡逻又放哨,
气象台把气候报,
集体捕鱼劲头高。
勤撒网,紧收绳,
捕得鱼儿千万条。
唱起渔歌脸挂笑,
脱掉破絮换新袄。
人人感谢共产党,
幸福生活步步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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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黎明城颂
白族 张长
椇树
在澜沧江畔,在黎明城边,长着一棵一棵的椇树。我想,再没有什么东西能像它一样代表黎明城的性格了。
它的葳蕤茂盛,使我想起这边城的蓬勃发展的大建设。
它的挺拔俊秀,又叫我想起浑身是劲的边疆建设者……
在我们这儿,最挺最挺的小伙子,我们才管他叫“小椇树”;最美最美的诗篇,才把它记录在椇叶上——譬如古老的“召树屯”(傣族著名的叙事长诗)。
澜沧江两岸,到底长着多少棵椇树?我不知道。每一棵椇树又有多少叶子?我更不知道。
可是我知道,在我认识的人当中,有好些好些和小椇树一样挺的小伙子;而在社会主义大跃进当中,能和“召树屯”媲美的诗篇也有的是。
常常,当我看到一群群的傣族、哈尼族、拉祜族的年青人登上到北京观礼的汽车;或者,看见一船船的钢筋、水泥渡过澜沧江,向着允景洪开来的时候,我会呆呆地望着高高的椇树出神:摘尽十二版纳(傣语“西双”意译即“十二”)所有的椇叶,是否能记完这样一部伟大的史诗——“十二版纳光辉的十年”?
道路
这是一条弯弯曲曲的驿道。它从远处的山坡上下来,穿过坝子,又寂寞地钻进远处黝黑的老林。每当晓雾迷离的早晨,或是月色蒙胧的夜晚,在坝子里,在弯弯曲曲的驿道上,总会响起古老的马帮的铃铛:叮铃,叮铃,叮铃,慢慢地溶化在乳色的夜雾或银色的月色里。这弯弯曲曲的驿道呵,经过了哪些地方,经历了多少年代,在它上面走过了多少匹马,多少个人,谁知道呢!只见原是平平的路面,现在已踩成一道道又深又窄的槽槽了。
这是一条平平的、宽宽的公路,它也通过我们的坝子,像阿妈织的一轴土布,从对面的山坡上一滚而下,一直到了允景洪。不论白天黑夜,一辆辆的汽车,像大榕树干上匆忙地来往着的蚂蚁……五年了,这条路上过去了多少辆汽车,多少个人,谁又知道呢!我只晓得傣家的第一个人民代表,就是从这条路上坐汽车到北京的。而自治州人委会建立时,第一束钢筋也是从这儿拉来的。
现在,在那弯弯曲曲的驿道和宽宽的公路中间,又将出现第三条路——一条新的、钢铁的路。它的一头是我们的黎明城,另一头紧结着北京。
看啊,还是在对面的那个山坡上,一个铁路测量队员正挥动着一面小红旗,他的前面是高高的,像椰子树一样的标杆。
不久,就在那竖着标杆的山坡下面,将钻出一条吐着黑烟的钢铁的长龙……
曼菲童水库
传说,在这深深的谷底,住着一头凶恶的龙。在过去,那黑暗的年代里,它张牙舞爪,为非作恶。
天旱时,我们的祖先虔诚祈祷:“龙啊,赐与我们几滴清水吧!”它倒反把岩石都晒得冒烟。
雨水太多的时候,我们的祖先祈祷:“龙啊,你吸回去一些吧!”它倒反把所有的山洪倾入我们的寨子。
在那痛苦的年代里,我们的祖先只有哭着、爬着让开它。
现在,我们听毛主席的话,我们捉住了这条凶龙,把它关在我们的水库里啦!
雨天,我们说:“龙,快把所有的山水吃到你的肚里!”它就乖乖地把所有的山洪喝到肚里。
种双季稻了,我们说:“现在,我们需要水,快吐出来,从一个鼻孔里吐出来!”于是它就乖乖地把水吐出来,不敢从两个鼻孔里。
接着,我们还要用水力发电点灯,那时,我们的小伙子会骑在它的背上,扳着它的角,命令它:
“转动这涡轮机!龙,快伸出你的脚爪!”
修好的曼菲童水库,是一面大的镜子,从里面可以看见小鱼在云彩上面滑翔以及挂在树上的黄黄的芒果,红红的萝卖亮花,和跑来喝水的小麂子。
还会看到宫殿似的疗养院的飞檐和金色的塔尖;也会看到一小幢乳色的小楼,那是公社的小型水力发电站。
还有,勐奥东版的“孔雀公主”①一定会飞到我们这大水库里来洗澡。让她看看这水库的风光!
当然——我保证——我们的小伙子绝不会像荒唐的召树屯②又去把人家的羽衣偷走!
①傣族叙事长诗:“召树屯”中的孔雀公主喃诺娜。
②同诗中的王子。就是他在孔雀公主入浴时偷去了她的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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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江南曲
  严阵
夜读
江南三月夜短,
谁肯舍得早眠?
挂起锄,放下镰,
小巷里细语呢喃。
走过石桥,穿过柳烟,
桃枝动处灯光闪,
民校敞开了大门,
迎接公社的社员。
村外江潮在响,
村头读书声喧,
一颗颗心儿钻进了书卷,
像犁儿把泥土深翻。
为了读完新的一课,
谁不嫌三月夜短?
不觉得门前桃花开了一树,
明月也悄悄西偏。
麦秀歌枝头的毛桃脱去了花蒂,
水上的荷叶大似铜钱,
麦秀季节来到了,
歌声笑语满田。
姑娘们背着喷雾器,
小伙们挑着水担,
红衣紫裙青布衫,
浮动在麦浪中间。
把肥料追进根须,
把药粉撒上叶尖,
汗珠儿滴在露珠儿间,
红日刚升起一半。
祖国土肥气候暖,
禾苗儿长的真欢,
回头再看洒汗的田里,
碧玉般的穗子已经抽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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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松树这个家族
 太然
我们平常所讲的松树,是指植物分类学上“松属”各种松树的统称。其实,松树有很多种,算得是一个大家族。
全世界约有将近一百种松树,普遍的分布在北半球,有的生长在北极圈的边缘,有的分布到西印度群岛、北非洲、小亚细亚、印度支那半岛等地。它们的分布情况,是有规律可寻的,不是杂乱无章的,这就是植物按地理、气候条件分布的规律。
在祖国广大的土地上生长着二十多种松树,约占全世界松树种类总数的四分之一,主要的有以下各种:樟子松生长在大兴安岭山区,是这里恒冻层地区的代表树种,也是那里最珍贵的树种,它的针叶两针为一束。在松属之中唯一的灌木性的小乔木是偃松,分布在大兴安岭一直至长白山一带的高山上,有的长在山脊上,有的长在树林下面,密密丛丛匍匐的生长着,别的植物几乎无法侵入它的丛团里去,它的种子是食品工业中的原料。提起红松,很多人都知道它的木材很好,它是以材质优良而闻名于世界的珍贵树种,主要分布在小兴安岭南坡直到长白山一带,它的叶子是五个针叶为一束。红松的果实很大,种子香甜可口,人们很爱吃它。在渤海沿岸、辽东半岛和山东半岛,赤松是这个地区的标志树种,它是两根针叶一束。油松以华北为故乡,分布的北界到内蒙古乌拉尔山,南不过秦岭,西到祁连山,东到山东中部和赤松相接。在这个地区内,它从平原一直生长到海拔三千公尺的高山上。白皮松以树干光洁美丽为人们所爱好,虽然它的故乡主要是在河北、山西的山区,但是人们很久以来就向各处移栽,现在上海、苏州、杭州、武汉等城市都已栽植了,它的叶子是三根针叶一束。谈到华山松,它并不只生长于华山,而是因为最初在那里发现而订名的原故,其实它倒是分布最广最零星的一种松树。在秦岭,在河南伏牛山,在湖北西部、贵州东北部、甘肃南部、四川西南部、云南中部,都有它零星分布的踪迹。材质也好,种子粒儿大,可以吃。在松树中分布面最大的要算是马尾松了,它定居在长江流域至以南共十四个省(区),北边与油松有明显的分界,西边和云南松的分布区相衔接。云南松以云南为分布中心,东边在四川大渡河、贵州西部、广西西部和马尾松分界。它生长成林非常密茂,在中国来说是松脂含量最高的一种。黄山松分布在华东,居住在这里的高山顶上,在马尾松不能生长的高山,就由它发展繁育。此外,像新疆的阿尔泰山,分布着西伯利亚松。在台湾有台湾二叶松和台湾五叶松。五岭山脉一带有树形很漂亮的广东松。海南岛生长着海南二叶松和海南五叶松等。
各地的各种松树,都正在为我们广泛的栽植和抚育着。很多的松树在伟大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中起了应有的作用,不但树干、树根,树液、树叶和树皮都是有用的,就连果实、花粉也都没有浪费。随着科学的发展,松树的生长范围将更加扩大,松树的生长速度将更加增快,松树的用途也将更加扩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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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知识小品

谁最凶猛?
刘祥
豹子看见了猪,一口咬死,吃掉,干脆得很。可是豹子和蟒蛇打仗,你猜是谁战胜谁呢?  曾经有人看见,一只豹子碰到了一条身长一两丈的大蟒蛇。蟒蛇非常灵活地在树上蟠绕着,豹子的扑跃腾挪的本领简直无所施其技。突然,蟒蛇从树上冲下来,一下卷在豹子的腰部、颈部,然后缠紧,缠紧,直到把豹子缠死。趁着豹子肉还没有僵硬,便大吃而特吃起来。
我国长江一带的蝮蛇,虽然只有两尺多长,可是是一种很毒的蛇。碰到别的动物,它就把尾巴翘起来,头抬得很高,呼呼喷气,进行威胁,或者乘机将对方咬死。可是当它碰到“难得糊涂”的猪的时候,也无所施其技,猪看到它这一套表演,觉得很有趣,便走近去,走近去,一口就把蝮蛇的头咬住了。等到蝮蛇发觉大祸临头的时候已经变成了猪的可口的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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