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4月25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触犯”了谁的“情绪”
谢帆
当新华社政治记者的“评所谓‘达赖喇嘛的声明’”以确凿的证据揭露了这篇声明的千疮百孔的漏洞以后,印度的某些扩张主义分子们立刻就羞恼成怒,大肆叫嚣,“印度斯坦时报”的主编甚至在每周评论栏里公开恐吓说:“中国人不能仅仅因为制造了他们现在坚持到底的关于劫持的说法,而冒触犯印度情绪的危险”,你看他大言不惭,说得好不吓人!可是,这种可笑的姿态能够吓倒谁呢?这位主编先生所谓的“触犯情绪”究竟是何所指?如果他所指的是“触犯”了真正印度人民的情绪,那么,这样的撒谎伎俩也未免太拙劣了。印度人民知道得很清楚:中国人民从来没有去损人利己地“触犯”过印度人民,而中印十亿人民的友好,对于亚洲和世界的和平,又有多么重大的意义。如果他所指的是“触犯”了借我国西藏叛乱事件而疯狂叫嚣,干涉我国内政的印度扩张主义分子们的情绪,那么,这位主编先生的恐吓,正是作贼心虚,事实上不正是他们丧心病狂地侮辱了中国人民,他们继承了英帝国主义的衣钵,借西藏叛乱事件搞阴谋活动,干涉我国内政,正是他们触犯了中国人民的情绪。我们要正告这位主编先生,中国人民绝不能允许任何国家,任何外国势力干涉我国的内政,不管这种干涉来自何方。
举世周知,“潘查希拉”,有名的和平共处的五项原则,是建立在“互相尊重领土主权”、“互不侵犯”、“互不干涉内政”的基础上的,印度的扩张主义分子们对于西藏叛乱事件的疯狂叫嚣,和西藏叛乱分子勾勾搭搭的阴谋活动,有一点点朋友的味道吗?究竟是谁触犯了谁的情绪?如果说中国人民容忍了很久的反击“触犯”了他们的“情绪”,那么,中国人民岂只是要“冒触犯”“情绪”的“危险”,而且要撕破他们的假面具,把他们的丑恶家当全部抖出来,让全世界人民看一看这些家伙在干着什么样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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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英国式的漫画
米谷
连日来在印度一些报纸上出现了不少反映西藏问题的所谓“漫画”,冷不防你会把它们误认为英国人的“杰作”,其风格、用笔、布局、甚至签名的格式都是英国式的,而内容之颠倒黑白、诬蔑中国、反对和平共处并不下于一些西方反动漫画,几乎是一丘之貉。但是,细想想也觉得并不奇怪,因为这些漫画的作者原并没有什么自己的本领与志气,他们不过是从形式到思想完全继承了他们以前的主子留下来的衣钵罢了。
要想做一个漫画家,最忌没有自己的头脑,像土拨鼠般地看不清局势,听不到真正人民的呼声,一味仰仗没落政客的鼻息。我这样讲,也许对这些画家是不合适的,因为在他们一生中原只知美元、英镑和卢比而已。
画漫画,也要讲道理、讲逻辑。这对站在扩张主义立场的人的确是难题,弄得不好就会露马脚、出洋相。让我们举一个例吧:3月30日印度“邮报”上有这样一幅作品:作者把中国的总理歪曲成一个凶暴的猎手,打死了一头代表着“西藏”的牦牛;旁边一个印度人在对他说:“尼赫鲁听到一声枪响深感不安。”我们先不谈丑化友邦总理是否应该,也不谈平定西藏叛匪就是挽救百万西藏人民出水火的道理。我们只要问一下这位作者:西藏叛乱分子三年前就已向我们开了枪,并且不止一枪,你们那时候为什么倒感到很“安”呢?为什么当解放军奉命平乱的时候,全中国人都在额手相庆的时候,他却突然感到“不安”起来了呢?对于印度扩张主义者企图干涉中国内政的可耻阴谋,我们中国漫画家至今尚未提笔反击。说实话,不是我们看不透他们的鬼计,更不是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感,而是因为我们是有理性的,顾全大局的。我们知道漫画这一武器是锐利的,我们希望印度扩张主义分子头脑能够清醒些,有些自制。那么,我们顾念中印两大国的友谊,暂时不用这一武器,也未尝不可。不知我这些话是否又在“对牛弹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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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梅农声明
袁水拍
因为新华社希望达赖发表第一人称的声明,因此这次声明是以第一人称发表的。 ——梅农答复西方记者语。
第一个声明——第三人称,
第二个声明——第一人称。
借问梅农先生,
为何花样翻新?
有人希望第一人称,
因此就用第一人称,
要什么人称,
有什么人称,
要什么声明,
有什么声明。
有的是纸,
有的是笔,
要素斋,
就不给荤腥,
饭馆包办筵席,
敝处包办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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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如此声明
(满江红)
钱俊瑞无端传来,离奇事,是甚消息!见说道:同胞兄弟,竟图“独立”。魔鬼浑装菩萨相,豺狼偏惜羔羊血。算百年括尽人膏脂,传衣钵。
山河壮,妖氛歇。东风劲,朽枯绝。看巨人巍巍,横眉眦裂。染指野心何苦也,灯蛾扑火身自灭。倒不如放下屠刀手,便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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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纪念章和羊皮袄
宗子度
这里是两山相交的一条峡谷地带,人烟稀少,空旷荒凉,古老的驿道从峡谷上端的碎石台地上绕过。驿道上现出了点点急骤的马蹄印,一直向西伸过去。马蹄印还没有被大风雪掩埋掉,可见骑马的人是刚才走过去的。谁在严寒的大风雪里骑马通过这条偏僻的驿道?而且如此匆忙?
雪越下越密,风也越刮越紧。这时,在一顶支架在峡谷东边山洼的黑色牛毛帐篷里,彭布拉贞和她的一对儿女正忍受着严寒的侵袭。
“扎雍,把火吹一吹,烧大点,你看把你妹妹冻得光咳嗽。”母亲这样吩咐儿子,焦急的眼光却落在身边的垫子上,她的五岁的小女儿彩丹睡在那里,盖着一件毛都快脱光了的、背心还补着一块大疤的破山羊皮袄。彩丹的小脸蛋烧得红红的,正不住咳嗽。
十岁的小扎雍爬在帐篷中间用草皮砌成的炉灶口,往里吹气——这家贫穷牧户竟连羊皮风箱也没有!一股浓烟从灶口喷出来,呛得小扎雍直流眼泪。湿牛粪终于被这个鼓着一对黑眼睛的顽强的小孩吹得燃烧起来,冒出了绿色的火苗,帐篷里开始有了一丝暖意。
母亲知道是该吃午饭的时间了。她把“穰巴”?、干野菜和酸奶渣一起放进瓦罐里熬成稀糊糊。对这种发酸味涩的稀糊糊,小扎雍吃得很有味,嘴唇发出呷呷的响声,末了还用舌头把小木碗舔得干干净净。
小扎雍抹抹嘴巴说:“阿妈啦,雪一停我就出去挖助马?来煮给您和妹妹吃。”
母亲把小扎雍拉到怀里,轻轻揩掉他脸颊上的一团牛粪灰,怜爱地说:“不要出去了,好孩子。你没有皮袄,会冻出病来的,你妹妹不就是跟你出去挖助马冻病的么!”
小扎雍沉思起来,突然他问阿妈:“阿妈啦,我连一件破的皮袄也没有,为啥有的人倒一冬穿一件新的?”
小扎雍所说的有的人,母亲心里明白,那是指有钱人家的孩子。透过帐篷的缝隙,向南望去,不远的山坡上,耸立着一幢用石块建成的楼房。望着那幢楼房,听着孩子的话,再看看身边被冻病了的小女儿,彭布拉贞的心头顿时涌起了痛苦和愤恨,她想起她的丈夫,孩子们的父亲,在主人家里干了十年来的活,也没得到一件羊皮袄,把身子拖坏了,病死了。
“孩子,现在,世道不同了,你长大了会有很多新皮袄的。”新生的希望在鼓舞着母亲。她知道,人民解放军来了,孩子们将来一定都会有皮袄。
不过彭布拉贞目前确实需要一件皮袄。有了皮袄,她才可以和扎雍轮流穿着出去找寻吃的东西。
彭布拉贞准备到附近的卓噶大婶家借一条烂羊毛毯来用。她翻过一个小山坡来到卓噶大婶门前,正想到卓噶大婶家的小土屋去暖和暖和,可是朝门上一看,她不禁嘘了一口气。门锁着,卓噶大婶不知到哪里去了。
她怀着失望的心情往回走着。没有走原路。下坡太滑不好走,她绕上了峡谷上端的驿道。
彭布拉贞用袖子挡住迎面刮来的雪花,沿着驿道匆匆行走,走着走着,她突然往后倒退了几步,差一点没惊叫出声。离她不远的驿道上,有一个人蜷缩着躺卧在那里,身上盖满了雪花,一动也不动。她定神,大着胆子走拢一看,哈!并不是僵冻的尸体,而是一件厚厚的皮衣。
“真是菩萨保佑。”她拾起皮衣就走。但刚走一两步就停下来,自己问自己:“这是谁的皮衣,哪能拿着就走。”
“不管是谁的皮衣,反正是我在路上拾的,又不是偷的”。这样一想,她的脚步又移动起来。
走不几步,她又站住了,拿起皮衣仔细看了看,毛色雪白柔软,吊着绿色的布面,缀着棕色的衣扣,除了解放军,西藏人不会有这种式样的皮衣。
一想到解放军,彭布拉贞的眼睛就发亮了,心头充满了温暖。彭布拉贞亲眼看见自从解放军来到以后,西藏已大大变了样了。
丛山激流间修起了公路,架起了桥梁,从来没有见过的“铁牦牛”(汽车)运来了很多内地的东西;荒芜的土地上有的耸立起了新的房屋,有的变成了农田;穷孩子也有了读书识字的机会,人和牲畜生了病都可以得到免费治疗……特别使彭布拉贞难忘的是这件事:
去年夏天,一个阴云密布的傍晚,三个风尘仆仆的解放军来到峡谷里借宿。彭布拉贞叫他们去头人家,说那里房屋宽敞,还能喝上新鲜牛奶。解放军却坚决不去。她只好把帐篷的一角收拾干净,让他们休息。自己的帐篷太破烂了,心里很过意不去,但另一方面也暗自高兴,解放军真是和西藏穷苦人一条心。
天一黑,暴雨哗啦哗啦地下起来了。半夜,暴发了山洪,洪水从峡谷上面冲泻下来,一口就吞没了这顶黑色的小牛毛帐篷。彭布拉贞怆惶中抱着小彩丹爬上了山腰,小扎雍却在洪水中翻滚,伸出小手呼喊:阿妈!阿——妈!眼看无情的山洪就要夺走扎雍的小生命。彭布拉贞正要放下女儿去抢救儿子的时候,三个解放军早已向扎雍奔去。
小扎雍被救起来了,三个解放军浑身都是泥浆,山洪中的乱石还砸伤了他们的脚和手,腿杆上直冒鲜血。…………
彭布拉贞拿着羊皮袄犹豫了:解放军一天不知要为西藏老百姓作多少好事情,没有皮衣,冻病了怎么办?他想把皮衣放回原处,又怕头人家的人看见了会拿走。于是决定在这里等一等,掉了皮衣的解放军一定会回来寻找的。
她披着皮衣,坐在一块背风的岩石后面,向西凝视着白皑皑的葛格拉山。她很焦急:小彩丹的病怎样了?扎雍溜出去挖“助马”了吗?帐篷里的火熄灭了没有?那位掉了皮衣的解放军会不会冻坏身体?
从葛格拉山脚的花岗石堆后面,传来了一阵得得的急骤马蹄声把沉思的彭布拉贞惊醒过来。转瞬间,一位年青的解放军已经站在她的面前。战士穿着一身旧棉衣,右臂上挂着一枝冲锋枪,脸孔冻的通红,帽檐上落满雪花,衬托着八一帽徽分外鲜明。一匹大青马在他的身后昂着头吁气,嘴边溅着白沫。看样子,他是一位执行紧急任务的骑兵通讯员。
彭布拉贞站起来把皮衣递过去,骑兵通讯员怔了一下,眼里流露出又惊又喜的表情,显然,他被这位贫苦的藏族妇女的行动感动了。
骑兵通讯员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块银元,想酬谢彭布拉贞。她摇摇头。战士的脸也唰的一下羞红了。西藏人民热爱解放军的深厚的情谊,怎能用金钱来计算呢!
青年战士忽地把左胸上佩戴的有着毛主席的像的纪念章摘下来,一个立正,双手献给彭布拉贞。
彭布拉贞笑了,她把这位各族人民大救星的像的纪念章接过来,挂在胸前,激动地往帐篷里跑着。风雪仍在呼啸,可是她已忘掉了寒冷。
她跑着,迫不及待地要把一句心里的话,告诉小扎雍和小彩丹:阿妈今天得到了一件比皮袄还要温暖千百倍的礼物。
(注一)穰巴是西藏牧区一种野生植物结的小红籽。贫穷牧民将它采摘下来,晒干,磨成粉充当糌耙。
(注二)助马是牧区生长的一种草根结实,味甜而富营养,汉族把它叫做人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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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西藏风土小赤

金本巴瓶
 格桑
拉萨大昭寺的楼上供奉着一个金本巴瓶(“本巴”就是藏语瓶子的意思)。这个金本巴瓶是清朝乾隆皇帝御赐的,它不仅精致名贵,而且具有极大的权威,因为它在满清时代就是用来决定新“转世”的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和西藏所有较大的呼图克图(蒙语活佛封号)的呼毕勒罕(蒙古语转世活佛)的人选的。
这个金瓶是1792年(乾隆57年)乾隆皇帝根据当时驻藏大臣福康安的禀奏颁发的,乾隆并派人送到西藏。当御赐的金本巴瓶送到拉萨时,驻藏大臣福康安和达赖以及僧俗官员举行了隆重的迎接仪式,然后把它供奉在拉萨市中心大昭寺楼上。
西藏对达赖喇嘛、班禅额尔德尼和那些呼图克图都称为活佛,认为他们圆寂以后可以“转生”。但是究竟生在哪里?何时转生?却是一个大问题。一般凭当时当地有声望的活佛或者“吹忠”(类似巫师)降神作法指定。但往往各指一人同时出现几个,真假难分,无所适从,甚至发生争执,引起重大纠纷。例如第六世达赖喇嘛就出现两个,引起争执。当时驻藏大臣福康安禀奏乾隆要求颁发金本巴瓶一件,令将吹忠四人所指之呼毕勒罕姓名生年月日,各写一签贮瓶内,对众拈定。(见卫藏通志)。从那时建立金本巴瓶制度起,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以及前后藏的大呼图克图的呼毕勒罕转生时,必须经过金本巴瓶抽签决定。并且规定签上用满汉藏三种文字写明各“吹忠”所指的呼毕勒罕的姓名生年月日等装在瓶内,拣选熟悉经典的喇嘛,虔诚诵经七日,并且传知各呼图克图等齐集在大昭寺佛前,由驻藏大臣亲往监督,当众抽签拈定。同样在北京的雍和宫里也设有一个金本巴瓶,这是为蒙古地方所出的呼毕勒罕来用抽签认定的。
金本巴瓶的故事,说明了西藏的政治制度和宗教制度也和蒙古及其他兄弟民族一样,都是由北京的中央政府陆续规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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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苦尽甜来
——西藏民歌选
北斗星最亮
哈达不要多,
只要一条洁白的就行;
朋友不要太多,
能结识一个解放军就好,
那时我的心呀,
就会像开放的鲜花一样。
天上的星星虽多,
只有北斗星最亮;
地上的人虽稠密,
只有共产党和解放军最好。
兔脚虽短
鹿角再长,
却顶不上青天。
兔脚虽短,
能跑遍高山平原。
藏胞虽苦,
只要在共产党领导下,
就能改地换天。
共产党来了苦变甜
喜马拉雅山再高也有顶,
澜沧江再长也有源,
藏族人民的痛苦再深,
共产党来了苦尽甘来。
在共产党的领导下
西藏是个好地方,
各种宝贝地下藏,
金银铜铁样样有,
牛羊遍山岗。
西藏是中国的土地,
藏汉如同一个爹娘,
在共产党的领导下,
大家得到解放。
我们要积极支援解放军,
拥护共产党,
让强盗害怕地看见我们团结如钢。
祖国的领土——西藏
西藏是祖国的边疆,
不许反动分子撒谎,
解放后的新建设,
给藏族人民带来了吉祥。
五星红旗
云霭低吻着山峦,
五星红旗在山峰飘荡,
党和毛主席呀,
是人间幸福的太阳。
光荣的共产党
高耸入云的雪山在微笑,
绿得发茵的草坪在鼓掌,
小牧童在高声歌唱——
伟大的毛主席,
光荣的共产党。
来了我们解放军
往年的眼泪流不尽,
今年的山歌唱不完,
来了我们的人民解放军,
拨开乌云见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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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春风送暖到瑶家
——广西僮族自治区龙胜各族自治县
马堤人民公社瑶家寨子速写
干月川 徐启雄 郝之辉 王宝康
选种
托儿所里的娃娃
生产忙
下放干部来了
学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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