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3月24日人民日报 第7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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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工厂史大有可为
方纪
天津编写工厂史的活动是去年春天开始的。当时工厂里正进行共产主义思想教育。许多老工人讲出自己在旧社会所受的剥削、压迫和英勇不屈的斗争,给解放以后入厂的新工人很大启发。棉纺党委鉴于这是一种很好的教育方式,便找人把老工人过去的生活和斗争画成连环画,举行展览。天津国棉三厂是最早举行“工厂史展览会”的。这个展览会取得了出人意外的效果,对工人的思想教育和生产起了重大的推动作用,当时出现了许多动人的现象。如次布率下降,出勤率提高,新老工人更团结了等等。之后,其他国棉厂也陆续这样做起来。
这时,天津正在发动一个群众性的创作运动。中国作家协会天津分会知道了这件事,便派“新港”编辑部的同志到国棉三厂去进行了解和帮助。这种做法得到了天津市委和中国作家协会的支持和领导,天津编写工厂史的活动便普遍地开始了。
起初,我们对于这件事在思想上不是没有疑问的。我们阅读了高尔基有关工厂史的文章,从思想上肯定了搞工厂史的重大意义;同时工厂里已经搞起来,于是我们便更积极地着手去做。但是依靠谁去搞?作家的力量很少,而且各有各的工作。刊物编辑部的帮助,最初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但真要写出工人的生活和斗争,主要还是依靠工人自己。例如,工厂史由连环画变成文字,起初是由少数工人作者写,后来为了扩大工厂史的内容和写作范围,在国棉三厂工人夜校的作文课堂上出了一个题目:“每人写一段工厂史”,结果一下子就写出了一千多篇。其中有不少内容生动,写得也很流畅。这样,工厂史的写作有了群众基础。有的工厂还在车间和小组里进行集体讨论和写作,使工厂史活动变成了群众性的。
去年夏天以来,由于各级党委的重视和领导,编写工厂史的活动逐渐变成了全市性的、大规模的、群众性的写作活动。据统计,现在由各区直接掌握的编写工厂史的大工厂近一百个,参加写作活动和提供材料的有好几万人,已经写出的文字材料,其中包括一部分可用的文章,有三百万字。已经付印、短期内可以出版的工厂史有三部。
进行这样一个大规模的写作活动,没有一定数量的骨干是不行的。这些骨干,主要是工厂党委的宣传干部,工会干部,共青团干部,以及数在千人以上的各工厂的工人写作小组。除此之外,还动员了南开大学、师范大学、师范学院等几个高等院校的中文系、历史系学生四百人,每周抽一、二天,或在假期中集中一、二个星期,到工厂里去为工人做记录、整理和编写工厂史材料。教授也有个别参加的。
编写工厂史的活动已经进行了将近一年,现在可以看出来收到了这样一些显著的效果:
教育工人推动生产
第一,工厂史起到了教育和团结工人阶级的作用,推动了生产。高尔基在编写工厂史的意义中强调指出,工人阶级应当熟悉自己的工厂和本部门工业发展的历史,熟悉自己阶级的劳动和斗争的历史,以便懂得工人阶级作为一个新兴的阶级,怎样被近代生产组织起来,摆脱各种旧势力的影响,成为一个团结统一的战斗的阶级,登上历史舞台,完成改造旧社会,建设新社会的使命。在这一点上,可以举新港码头工人为例。这些起初是被欺骗的贫苦农民、破产的城市小资产阶级和流浪者,被帝国主义及其走狗骗到大沽口外的“水牢”中,为他们掠夺中国的大量物资服繁重的劳役,而过着不自由、吃不饱的牛马生活。他们自发地起来进行争吃饱、争自由的斗争。在斗争中,逐渐成长为团结的、有觉悟的工人阶级。随后,又在中国共产党地下组织的领导下,举行了大规模的、有组织、有领导的罢工斗争,直到面对面和英帝国主义的代理人进行斗争,和日本帝国主义者进行斗争,成船的烧毁帝国主义者掠夺来的棉花和油料。但是在过去,连参加了这些斗争的工人,也不是都完全明了它的意义,直到这次写工厂史,通过他们的回忆、讲述、相互讨论和补充,这些过去悲惨的和英勇的史实,才在他们面前变得更加鲜明,使他们认识到了自己的成长过程和工人阶级团结的意义。在国棉三厂,甚至发现了这样动人的事,一个过去在斗争中被敌人关起来的罢工领袖,有一天,忽然房门的锁打开了,于是他逃出了敌人的魔掌。但是,过了二、三十年,他始终不知道门是谁打开的,连想要感谢一下这个人的机会都没有。在编写工厂史的时候,他提到了这件事,于是另一个老工人站出来说:“那是我,是我偷了敌人的钥匙,给你打开牢门!”
几乎每一部工厂史都是一首悲壮的、英勇的、胜利的史诗。这些事实把新旧社会,把工人在不同社会里的不同命运,对比得再明显不过了。国棉三厂有个女工王佩玉,在日本帝国主义统治时期,曾经三次因为怀孕被开除。最后一次,她为了要工作,拼命勒紧肚子,不让敌人看出来。但是,敌人终于发现了,把她痛打一顿。她的第三个女儿,就是在挨打中生产的。这个孩子叫李蕙芸,解放以后进国棉三厂做工,现在已经成了先进生产者。母女两代,两种命运。这些事实,人们过去知道,但却不能清楚地认识它。现在这些事情被记录下来,对工人阶级认识自己的生活,对所有的人认识这个世界是被怎样创造出来的,起了深刻的教育作用。
丰富社会主义文学内容
第二,工厂史的写作,丰富了我们的社会主义文学内容。工厂史,在目前虽然还不过是资料性质,是不成熟的文学作品,但是在工人阶级作为作品的主人公被大规模地写进了我们的文学里面,即使是不成熟的,却是意义重大的。去年冬天以来,出现了一种值得注意的现象:就是在编写工厂史的活动大规模开展以后,已经有一些人注意到了利用这一部分材料来进行加工和创作。这首先表现在美术、戏剧和曲艺上。天津已经有了根据工厂史编绘的“工厂史连环画丛书”,有了话剧“红色工会”,有了评剧“渤海怒涛”,有了长篇评书“大闹西车站”,还有个别作家正在根据工厂史写作长篇小说。这是一种可喜的现象。以工厂史为基础,进行文学艺术加工的创作活动,是有很多文章可做的。因为工厂史的材料极为丰富,也极为动人,而且它们本身大部分已经是半成品了。
涌现出大批新的工人作者
第三,围绕编写工厂史,出现了一批工人作者,或者说工厂史的写作骨干,这批人究竟有多少,还没有确切统计,根据各区的数字,在一千人以上;根据工会的数字,在五百人以上;中国作家协会天津分会直接联系的是五十个人。这三个数字大概各有各的根据,各有各的意义,但无论如何,成批的出现工人作者,而且一开始就有不少写得相当好,有一定水平,又多是在政治上、生产上的积极分子。而且其中也出现了几个女工作者,这更是过去所没有的。也许可以说,写作工厂史的活动,是培养工人作者的一种较好的方法。苏联写工厂史的活动中,曾产生出一代有名的像革拉特珂夫、沙金娘、卡达耶夫、里别进斯基那样的大作家。在我们的工厂史的作者队伍里,将来也有可能出现一些优秀作家的。
工厂史需要进一步提高
工厂史是大有可为的。摆在我们面前的课题,是如何进一步提高工厂史的内容、形式和质量。
工厂史的内容,在开始的时候,大体上都是写受苦的多,写斗争的少。这大约是规律,和在土地改革时贫雇农倒苦水一样。但是很快就改变了,证明工人阶级究竟不同。而且事情越带群众性,它的积极意义、斗争性,就越加明显地显示出来。现在比较普遍的,是写过去多,写现在少;即写解放以前的多,写得也生动;写解放以后的少,写起来也比较困难,多半是历次运动的总结性的文章,人物、故事性,都比较要差得多。也很难说这是因为对生活不熟悉,因为对工人来说,这个问题是不存在的。这是什么问题呢?也许除了对生活的理解和技巧之外,还有如何表现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这是一个新问题,只能从实践中逐步解决。问题的另一个侧面,是许多作品的内容不够宽广,往往只限于工厂内,至多写到一个家庭;联系到社会其他阶层,通过工人的斗争和生活,反映出社会面貌和时代背景的作品还很少,这是亟需解决的问题。工厂史的内容越丰富,教育作用才可能越大。
工厂史的形式,至今也还是模糊的,顾名思义,工厂史应该是一部连续性的某一个工厂的历史。但做到这一点,很困难,不是材料不齐全,就是会写成枯燥的编年记录。现在写成的,发表的,也不过是按年编就的单篇的故事。只有历史系学生帮助编写的,比较系统,但也真成了历史记录,文学价值很少了。现在看来,工厂史要写得充实、生动,教育意义更大,还是以写斗争故事,人物传记为好,即文学性的工厂史。勉强求全,就难免失之琐碎、呆板、平铺直叙。由此我们想到了“史记”的写法。“史记”是一部伟大的史书和文学作品,而且成为后来写史的范本。工厂史,是可以采取“列传”的形式,主要写人物来表现的;也可以写“世家”,即老工人的家庭和集体。同时用“年表”的形式,也可以写出一个工厂的全貌和发展过程来,如生产发展、技术革命及其演变等等。甚至厂里主要负责人——如厂长、工程师、党委书记等,也可用“本纪”的形式来写,只不过改变了这个术语的本来意义罢了。这是我们中国特有的形式,把文学和历史结合起来。此外,还有一种形式可以考虑,即在工厂史的故事的基础上,发展成为演义性的小说。这是受“大闹西车站”这部评书的启发想到的。这也是我们的传统方法,正如把“三国志”演成“三国演义”,把宋江等的故事演义成“水浒”,把玄奘故事演义成“西游记”那样。
工厂史当前最大的问题是质量问题,也就是如何提高的问题。现在的工厂史基本是两种人写的,一是工人作者或工厂干部,一是工人口述大学生作记录。有一定文化水平的工人,或比较熟练的工人作者和干部的作品,多半是比较好的。有内容,有感情,语言生动;大学生记录的,就不是那样丰富和生动了。这主要是由于不熟悉、不理解工人的生活;工人语言的特点,也难以充分保留下来。这一点,一开始就提起过注意,学生们也努力向工人学习。但无论如何,熟悉工人的生活和语言,还有一个过程。因此,如果不是有比较熟悉工人生活,又是修养较高的作者去帮助,工厂史质量的提高,将要经过相当长的时间。根据天津工人作者成长的情况,我们想把现有的水平较高的,已经发表过一些作品的几十个工人作者组织起来,分头去“包写”几部重点的工厂史。这样,他们既可以打破局限于本厂、本车间、本身生活经历的限制,而又能收到集思广益的效果。这些工人作者既熟悉工厂的生活,也已发表过一些作品,有了初步的经验,在原有工厂史的基础上,有指导地做进一步的加工,可能是一个较快的办法。当然,最好是有比较成熟的作家写一部出来,做为样本,起一个示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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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报刊文摘

关于编写工厂史
提高工厂史编写的质量
王伟
读了“边疆文艺”上的“工厂史”,使我受到了极为深刻的阶级教育。工人施文良说:“我常把新旧社会的亲身经历拿来对比,因为一对比,是红是黑,是好是歹就更加分明,一对比就更加热爱共产党和毛主席。干活的劲头也就更大了!”他说出了“工厂史”在厂矿中结合中心任务,推动生产的作用。说出了“工厂史”对工人同志们,特别是青年工人的教育意义。但是我认为它的教育意义还不仅于此,即使没有亲身参加过这种斗争的人,读了“工厂史”后,也受到了很大的教育和鼓舞,从而更勇敢地向共产主义前进!“工厂史”的教育意义是全民性的。
“边疆文艺”所发表的“工厂史”,都是工人讲述或写成的。虽然多是些片断生活的回忆或一个简短的故事,但由于都是讲述者的切身经历,文章中表现了强烈的工人阶级的思想感情,读来感到十分亲切,激动人心。使人从中形象地看到了我省(云南省)工人斗争的一个历史轮廓。可以看到我省的工业如何在党的领导下,由小到大,如何在一个荒芜的基础上,建成了社会主义的工业;具体显示了工人阶级在劳动中所表现的伟大的集体主义思想和不断革命的精神。
但是,对照一下我省各厂矿工人斗争的实际情况来看,就各厂矿革命历史的发展来要求,现有的“工厂史”无论在数量和质量上,就显得不够了。
中国的工人阶级,是在极为残酷的阶级斗争中成长起来的。要真实地反映出斗争历史发展过程,就必须多方面地、深刻地写出工人同志们的生活和斗争。必须多方面地勾画出当时的社会背景。譬如,在当时,反动的统治阶级除了在物质上、肉体上去奴役和剥削工人,在思想上、精神上、文化上也进行了残暴的扼杀。……我们的工厂史,应当扩大反映生活的面,从不同的方面来揭露并鞭挞这个野蛮的社会,从而更使人从本质上认清并仇恨那个剥削人的制度!
要做到这一点,在“工厂史”中就不能只反映一个人生活上的遭遇,更不能见事不见人。应当写出工人阶级与敌对阶级的对比,要显示出当时斗争的趋势。当然这些都要通过具体的人和事件来体现,所以在“工厂史”中要注意人物的描写。尤其要着重描写那些站在斗争前列的先进的工人们,以及那些为了伟大的阶级事业而付出生命的烈士们。因为在他们身上,具体表现了显明的阶级特性,在他们的思想行动中表现出了工人阶级的高贵品质。
对敌人的描写,也不要简略。从本质上讲,资本家、地主、特务或军阀都是些利欲熏心、剥削成性的人,是些灵魂上已经腐烂了的动物。但是,在当时的社会里,它们却有着不同的面目:既有狰狞的暴徒,也有老奸巨滑的笑面虎。既有贪婪的饕餮者,也有阴恶的假慈悲。假如,我们能如实地揭露出这一切,会使人们更进一步体会到阶级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
我们“工厂史”的编写工作,必须更广泛的发动群众,更细致的发掘史料。在酝酿阶段中除了注意事件的始末外,也要求讲述者去回忆正、反面人物的活动,当时的环境气氛及其他的有关的细节等。在记录时,要求记录者不只做到基本情节的真实,而且要记下那些对人物的生动描绘,要尽量记录下讲述者的语汇,千万不要以自己的语言去代替。
在编写“工厂史”时,应当注意到它的连贯性。我们认为,事先各个厂矿应根据自己厂矿的历史发展过程,并参考“工厂史”编写小组所掌握的档案或有关资料,分出阶段,理出线索,找出每一阶段中最主要的事件,订出编写计划。然后围绕着主要事件,再去召集所有参加这一事件的工人或有关的职员、家属开座谈会,进行回忆、记录。已经整理或发表了的“工厂史”,仍可做为素材进行加工。
一部完整的“工厂史”,除了写出了历史上的斗争而外,还必须要描写解放后几年来厂矿的发展,也要写出工人阶级在大跃进中所表现的敢想敢干的革命气概和共产主义精神。据说,昆明钢铁厂准备在“工厂史”中,编写革命英雄谱。我们认为,这种作法是值得在各厂矿中推广的。
(摘自“边疆文艺”1959年第2期“编写工厂史也要普及与提高相结合”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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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报刊文摘

新厂也能编写工厂史
史梓铭
武汉重型机床厂是座机械化程度很高、技术复杂的新工厂。它是在党的领导下,建设者们经过艰苦奋斗,忘我的劳动,克服了种种困难而建成的。它的投入生产,标志着机械工业发展走上了新的阶段,说明了我国能独立生产重型机床,来装备建设上的需要,同时又能负起培养生产重型机床的技术力量。
我们也曾想过,把这样一座平地而起从无到有的厂子的厂史写出来,对职工们是很有教育意义的。去年6月下旬中国作家协会武汉分会来人建议我们向天津棉纺三厂编写的厂史学习,把我厂厂史写出来。厂党委多数同志是赞成的。但也有个别同志认为棉纺三厂是老厂,斗争历史丰富,老工人又多,能搞出今昔对比的丰富资料。而我们这个新厂历史不长,新工人多老工人少,资料不多,没有什么写头;有的说,写建厂史吗,筹建厂的人都在,谈谈就明白了;写生产吗,刚生产也写不出个名堂来。有的又说工人文化程度低,写作能力差,要写还是作家协会来人,我们提供些资料,有的还强调生产任务重,忙不过来,以后有时间再写吧。诸如此类的思想,说明了有些人对写厂史的作用、目的全面了解不够,把写厂史局限在少数人的圈子里,没有认识到厂史是劳动人民的斗争史,劳动者创造了社会,创造了一切,劳动人民创建了工厂,就能写出内容丰富的文字;要写出厂史,光靠一二位作家是不行的。有的还把写厂史和当前生产任务对立起来,认为写厂史是找职工麻烦,会妨碍生产。
党委批判了上述的看法,统一了大家的思想,一致认为新厂有新厂的特点,新厂也能写出厂史来。因为我们在建厂中贯彻了中央多快好省的路线,我们经过边建设边生产的摸索过程,建厂进度也算是很快的,可写的东西也会不少。问题是能否把职工群众发动起来。厂党委特别指出:厂职工进入伟大的整风运动,政治觉悟与生产积极性有了显著的提高,更便于我们开展这一工作;写厂史要紧紧和整风生产密切结合起来。随即决定成立了领导编写厂史的委员会;党委书记挂帅,还选配了几名干部。接着从党组织中进行深入思想动员,说明了写厂史的目的,广泛动员职工群众大家来写。我们想通过写厂史提高工人的阶级觉悟,促进生产大跃进和技术革命、文化革命的发展,解决某些工人的劳动态度问题;通过写厂史培养出一支工人业余写作队伍,为厂的文艺活动打下个良好基础。因此我们自始至终贯穿着充分发动群众的做法,把写厂史深入人心,造成群众运动。经过两个月时间,已获得良好的成果,职工中广泛地进行了一次阶级自我教育,发动了群众,鼓足了干劲,促进了生产的跃进,短期内写有三百多篇稿子,达六十多万字,确实写出了生动可取的文稿。80%以上文稿是来自从未写过文章的工人群众中。文稿中有徒工们的,有老师傅的,有造型工的,有车、钳、铣、刨工的,有开吊车工的……等,真正做到用自己的手,写自己的历史。
(摘自“长江文艺”1958年12月号“我们发动职工写厂史的初步体会”一文。作者是中共武汉重型机床厂委员会第一书记兼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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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高尔基论工厂史
苏联工人阶级正在辽阔广大的土地上建设社会主义社会。
那末,对于社会主义建设成就,我们是否很熟悉呢?对我们辽阔广大的国家里所有工厂、矿山和矿井的情况,我们是否也很了解呢?对这些问题只好作这样的回答:对千百万工人阶级集中精力的劳动所实现的一切,我们真是知道得太少了。
……工人阶级为了了解自己的成果和自己的经济成就的巨大意义,就必须了解过去,就必须了解他开始建设新国家时那个荒芜杂乱的基础。一切都要从比较中去了解,因此,为了正确地评价现在,就必须了解过去。目前我们中间就有不少这样的人,他们全然不知道过去苦役般的生活,因而也就不能正确地评价现在。
我们必须了解我国所有工厂、企业,以及一切国家建设工作的全貌。必须详尽地、全面地了解我们从历史上继承下来的东西,十四年来所建成的和目前正在建设的东西。必须了解每个最典型的工厂的作用以及每个生产部门的作用——因为,工厂是工业的原动力,是培养技术员和革命家的学校,工厂是培养工人阶级觉悟和革命自觉性的导师,也是国内战争中的积极参加者和组织者。必须从现实意义上去了解作为社会主义觉悟与社会主义生产的组织者——工厂。
那末,怎样和用什么方式使工人群众去了解所有这些情况呢?无产阶级自己早已摸索到这些方法和方式了。由工人自己写成的那本关于“卡门克”红色的书以及其他许多不太成功的小书给我们说明:对这些小书的需要已经成熟了,而且这样的小书还必须用集体劳动来创作。
工人建造了工厂,他们也就应当把建造工厂的历史——工人劳动的历史——写出来。
全俄无产阶级作家协会支部应当成为主持工厂史工作的组织中心。应当吸收突击队员、文学小组、工程技术人员、职工会与党组织参与这一工作。我们写作水平很高的作家参加了编写“内战史”的工作,他们也应当参加描写祖国工业发展史以及工人阶级的历史这一工作。
工人群众应当了解他们做的一切事情,——他们应当知道自己的历史。工人群众的伟大劳动以及由群众推举出来而又把群众的经验形成为科学、技术、艺术的成员的多种多样的创造——这就是历史的基本内容。这是马克思无可辩驳地证实了的真理,这是无产阶级最伟大的领袖列宁所发展并给以肯定了的真理。在马克思和列宁以前,学者、专家们写历史和神甫写“圣者传”一样,——写历史就是为了加强人们对统治阶级主宰劳动人民的命运和劳动那种权力的信念。同志们,现在时机已经来到,正是你们一面创造新的历史,一面应当自己用你们的双手和智慧的力量来写新的历史,就是你们这双手和智慧使你们成为巨大而又最富强的国家的主人。你们应当怀着高度热情来对待“工厂史”的出版,正如战士们当初对待帮助编写“内战史”的任务一样。“工厂史”将是一部描写你们过去和现在劳动的历史。这部工厂史必须向农民显示出工人劳动的伟大的和具有决定性的意义,必将教育集体农庄庄员认识到他们向工人看齐的划时代的必要性,按照工人的风格改变他们的心理的必要性,——使他们认识到完全同工人汇合一起的必要性。
在编写“工厂史”的工作过程中,青年作家将能达到为个人、为国家所必要的那种高度的文学技巧。同时,工厂文学小组的成员在了解他们自己祖父和父亲的过去情况时,必将巩固他们的阶级觉悟。作家突击队员们将会掌握到有关他们文学工作的多种多样的资料,在这些资料的基础上,全俄无产阶级作家协会各支部也就更加容易而且更便于领导初学写作者的文学学习工作。
总之,必须了解,正如在苏联创造一切事业一样,出版“工厂史”也是工人们自己份内的事情。
(摘译自高尔基:“工厂史”,“高尔基全集”俄文版第26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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