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2月15日人民日报 第5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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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总路线的红光照耀着苗侗家乡
中共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州委 第一书记 张玉环
副书记 王朝文
秘书长 郝昌德
副秘书长 王同臻
“雷公山上放红光,苗侗家乡花一样”;这是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各族人民在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灯塔照耀下,正在全面跃进中的美丽家乡的生动画面。
苗、侗各族人民的美丽家乡,在重峦叠翠的苗岭山脉和它的主峰雷公山下,在清澈碧绿的清水江、都柳江、?阳江畔。在这山明水秀的两万六千平方公里土地上,居住着以苗族、侗族为主的十几个民族、一百九十六万多各族人民。在这里,有着三万多顷良田,有着二千五百多万亩茂密森林,也有着蕴藏丰富的地下矿产。勤劳勇敢的苗、侗各族人民,用自己的双手和智慧,开辟了这一广大地区,发展了农林渔牧各业生产,创造了光辉的革命斗争历史和丰富多采的“侗歌苗舞”等文化艺术。
千百年来,居住在山间江边的苗、侗各族人民,终年辛勤劳动,他却受尽了历代统治者的重重压迫和剥削。他们呻吟喘息在死亡的边缘,过着“柴火当棉袄,蕨根当粮草,松胶当灯照,赤脚当鞋跑”的日子。他们不堪忍受反动统治者的压迫和剥削,曾先后掀起了多次的武装起义和抗拒粮款的英勇斗争。这延续十多年的英勇的武装斗争虽则在1872年前后暂时失败了,但苗、侗各族人民并未屈服。1949年11月,黔东南勤劳勇敢的各族人民,在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英明领导下得到了解放。九年多来,经过土地改革、农业合作化、发展工农业生产等民主改革、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苗、侗各族人民革命斗争的理想实现了。他们欢欣鼓舞地唱着:“千年铁树开鲜花,穷人如今得当家,毛主席共产党呵真正好,苗侗汉族团结得像一家”;“毛主席共产党好像冬天太阳夏天的雨,没有您呵,就没有苗侗家”!
1958年是黔东南各族人民大跃进的一年。在这一年里,经过全民整风和批判了地方民族主义的思想大解放运动之后,苗、侗各族人民在党的社会主义建设总路线的光辉照耀下,反对了保守主义,克服了“落后论”等谬论,发挥了敢想敢说敢做的共产主义风格,团结互助、干劲冲天地掀起了“以钢为纲”、工农业同时并举、农林牧副渔多种经营的大跃进运动,进一步贯彻了党的民族政策,取得了史无前例的光辉成就。
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在大跃进的一年中,一手抓工业,一手抓农业,从而出现了工、农、林、牧等全面生产的大发展。向来没有工业基础的黔东南地区,1957年只有手工业生产,产值占工农业总产值9%左右。1958年,在全党全民办工业的形势下,大搞钢铁“小土群”,钢产量猛增到三千多吨;生铁猛增二十三倍多,生产了一万八千多吨;原煤增长一百二十八倍;这就使工业产值增长到占工农业总产值的45%左右。农业生产,执行了“八字宪法”,粮食由1957年的十四亿五千万斤上升到二十五亿斤左右,增长了72%;亩产平均千斤左右,每人有粮一千三百斤左右。茂密的森林原是黔东南的“山宝”之一。当地人民“靠山吃山”,林业收入比重很大,锦屏县林木收入即占总收入的50%左右。1958年几万各族人民苦战六十天,大闹深翻整地,密植移栽,栽下幼苗八百多万亩,抚育幼林七百五十多万亩,育苗一万一千亩左右,使新老森林复盖面积达到了二千五百多万亩,木材蓄积量达到了近四千万立方公尺,可伐量已有两千多万立方公尺。1958年就伐木六十六万五千多立方公尺,支援了祖国的社会主义建设。畜牧业也有相当大的发展,羊增殖33.1%;马增殖49%;耕牛增殖2.4%;生猪喂养头数达到一百零六万左右,1958年调运给外省的生猪达一万八千多头,耕牛一千三百多头。全自治州工农业总产值比1957年增长了87%。9、10月间,各族人民曾掀起了人民公社化运动。他们高唱:“共产主义是天堂,人民公社是桥梁,民族团结力量大,幸福日子永无疆”!三千二百多个高级社、四十多万户各族农民,组成了八十一个大公社。
在工农业同时并举、农林牧副渔全面发展的同时,一个文化革命的高潮,也在1958年出现。全州开展了普遍的扫除青壮年文盲的运动;基本普及了小学教育;建立了大批中等学校、业余政治文化技术学校、保健站和民办医院。除四害讲卫生运动普遍开展,改变了喝冷水、吃生食的习惯,基本消除了疟疾流行。那种“稻谷黄,人病床”的现象已从根本上消除了。特别是人们自觉地破除了那些不利于生产的“龙脉”“风水”“忌日”等等迷信思想。各族人民已经站立起来,当了文化的主人,掌握着自己的命运了。
在工农业生产大跃进和人民公社化运动中,各级党委根据党中央的民族政策和省委的指示,在破除迷信鬼神、改革某些习俗的同时,特别注意了尊重苗、侗各族人民的风俗习惯,并发扬和提高了“侗歌苗舞”等民族艺术和改进了各族的民族服装。在五月节、重阳节等民族节日,照例休假,让各族人民在节日竞赛龙舟,登高玩山,跳籚笙舞等。在人民公社的公共食堂中,照顾到苗、侗各族人民吃辣子、酸菜、腌鱼、腌肉等生活需要。这些党的民族政策的贯彻,进一步团结了苗、侗各族人民,发挥了他们的劳动热情和生产积极性。
现在,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各级干部,正在深入学习党的八届六中全会的决议和毛主席的伟大指示;全州各族人民也在学习“关于人民公社若干问题的决议”,具有很大的决心和信心整顿和巩固人民公社。全州苗、侗各族人民要在1958年光辉成就的基础上,发挥更大的干劲,坚持“两条腿走路”,搞好田间管理,搞好工业建设,以更大更好更全面地发展工农业生产,把鲜花般的苗、侗家乡建设得更加美丽绚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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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黔东南大搞丰产坝
本报讯 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各族人民为取得大面积丰产,在自治州内选择了自然条件较好的平坝子,培植了五十九万亩小麦油菜丰产坝,目前,这块丰产坝一片葱绿,庄稼长得很好。
黔东南自治州在解放以前,大部分地区没有种植小麦油菜的习惯。解放以后,逐步发展,到1958年播种面积达到一百二十八万亩,但产量很低,1958年平均亩产量是历年来最高的,但也只有一百一十八斤。为彻底改变小麦油菜的低产面貌,自治州各族人民掀起了大搞丰产坝运动,要确保丰产坝里的小麦亩产千斤,油菜亩产五百斤。
这些丰产坝从深翻、施底肥、播种、追肥、灌溉都贯彻了一系列的先进耕作方法和去年的丰产经验。目前正进行着紧张的薅淋,这五十九万亩小麦油菜丰产田都已薅淋了二道,有的还薅淋了四道。平均每亩追肥一万多斤。
从去年小麦油菜播种以后,有两个多月干旱无雨。各丰产坝都进行了紧张的浇灌和防虫。有的引水、抽水灌溉,有的田引不上去水,社员们就贪黑起早地担水浇。去年12月底榕江县车江丰产坝上油菜地发现猿叶虫,社员们组织了五百多人的清剿队,一天之内消灭了一千多亩油菜田里的猿叶虫。由于田间管理工作做得细致而且科学,小麦油菜生长得比任何一年都茁壮。
为确保这些丰产坝获得丰收,加强丰产坝的领导,各县县委都专设一名常委负责领导丰产坝,有一些大坝子上,都有县委委员专职领导。领导干部参加领导和劳动,有力地推动了丰产坝的生产。(肖明、潘玉国)(附图片)
?江古川人民公社车江管理区的侗族社员给麦地松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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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苗寨积肥热潮高
本报讯 雷山县凯里公社开怀管理区的各个苗家村寨,正掀起了积肥热潮。烧草木灰的青烟冲入云霄;田坝里和山脚下的堆肥像一个个小山包。
1月8日,当管理区党支部决定开展积肥运动,并提出苦干、巧干、保证田土吃饱饭的口号时,立即得到社员们的热烈拥护。有的社员说:“人不吃饭饿得慌,庄稼没有肥料长不壮。”负责管理丰产坝的五十五个青年小伙子,在丰产坝周围,两天就挖了三十多个粪坑,随即装满了肥料。第二生产队苗族女社员文花六,每天天不亮就出去拣牛粪,一天能拣七百多斤。
积肥运动中,苗族社员们干劲很大,想的办法也很多,他们共找出了十二种肥源。从1月11日到15日的五天中,全管理区积了各种自然肥料二百十八万多斤,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人粪、畜粪等肥效很高的肥料。   (本报贵州记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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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过去不产铁 今日铁外调
本报讯 历史上从来靠外地供应生铁的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在大跃进中一跃而为有生铁外调的地区。1958年全州支援北京、上海和贵阳等大城市、工业区的优质铁五千七百多吨。目前,自治州生铁正继续源源从苗乡侗寨运往省内外,供应炼钢需要。
长久以来,人们认为黔东南不出铁,只能出产木材、粮食、烟叶等农产品。直到1957年,全州十六个县也只有五个县生产了一些铁。像从江这个边远县份,过去由于交通不便,一遇外地毛铁调入不及时,几个铁匠炉就常靠国家贷款过日子,影响工农业生产。1958年党中央提出全民炼钢铁口号后,全州开展声势浩大的炼铁运动,历史上遗留下来的落后状态改变了,全州县县生产铁。1958年共生产出合规格的生铁一万八千多吨,比1957年增加二十三倍多。同时通过群众炼铁运动,使全州炼铁技术工人由1957年的一百一十六人增加到了六千五百人以上。优质木材源源运往各地
本报讯 黔东南各族人民在1958年用大量质量优良的木材,支援了全国各地经济建设。
黔东南的苗、侗、汉等族农民1958年内生产木材六十五万立方公尺左右,超过第一个五年计划期中生产实绩总和的68%。这些木材,除了支援本省工业建设和铁路建设需要外,还调出外省十八万多立方公尺。在修建北京天安门、包头和石景山钢铁厂、三门峡和刘家峡水力发电工程以及治理黄河等工程中,都有这里支援的木材。
在完成木材生产任务的过程中,人们在党的领导下,发扬了共产主义风格,克服了种种困难。长期生活在苗岭山脉和清水江、都柳江、?阳河上的林业战线上的六万多名男女职工,走遍深山峻岭,在风里、雨里,披星戴月,出色地完成了党交给的任务。锦屏县的岭湖采伐队队长杨启光和李德昭和工人们一道大搞技术革新。最初他们采用木轨平车运木材时,有些人存在迷信思想,怕这样做得罪“山神”,发生事故。但在杨启光等同志的带动下,人们破除了迷信,在采伐上推广“弯把锯”,在运输上采用木轨平车和小河“放羊”。这样,全队三十二个人的砍伐、调运效率,由原来每天四十二立方公尺提高到一百二十立方公尺;到去年11月8日止,就超额29%完成全年的采伐、调运任务。在调运劳力紧张的情况下,全州各族农民积极参加木材的运输工作。
全州人民还做到砍伐和造林同时并举,去年造林一千一百万亩,超过解放八年来造林总和的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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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清水江畔的新城——凯里
本报记者 刘扬深
从贵阳乘客车沿湘黔公路向东行一百八十多公里,驶过清水江大桥,便到达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首府凯里。
凯里处在清水江中游,苗岭山区边沿,几百年来就是衔接上游和下游、联系山内和外地的政治经济中心,是黔东南地区自古以来的重要水陆码头。1956年被选定为自治州首府后,各族人民便在集镇旁边的田野上建设着这座新城。
苗岭群山像屏障一样伫立在它身旁,碧绿的清水江在它脚下奔流。在山和水之间起伏的丘陵地上,出现了现代城市的雏型。城市中心是一个直径九十公尺的街心花园,里面种着葱绿的常青树。在它周围,建起了高大的百货商店、饭店以及电影院、邮电局等,自治州的领导机关也在市中心附近。过去苗族人民在节日放牛打架的牛场坝、年轻人谈情说爱的马郎坡上,出现了很多的高大楼房;原来只能听到虫声鸟语的偏僻地方,今天回荡着工厂机器发出的有节奏的轰鸣。
凯里是一个既年轻又古老的英雄地方。解放前一百多年间黔东南地区少数民族农民掀起的许多次起义斗争,不论是与太平天国同时期的、由苗族英雄张秀眉领导的起义运动,或是1943年人民反对蒋介石反动集团而暴发的黔东事变,都发生在凯里或它的周围。在今天凯里城市中心的“万人坟”,便是百年前苗家起义失败后,成千上万苗族和其他兄弟民族人民被杀害、埋葬的地方。离“万人坟”不远的一棵大黄桷树下,就是清末苗族起义领袖李学高和他的战友们殉难的地方。今天最热闹的大十字街口,正是解放凯里时反复争夺的战场。这一切英勇悲壮史迹,使凯里各族人民,更加珍惜热爱今天幸福美好的生活。在党领导下更加奋勇地朝着社会主义、共产主义大道迈进。
凯里不仅是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的政治、经济中心,也是培养少数民族人才的地方。在城市东部的文教区,凯里农业大学、民族中学、民族师范学校等都已建立。
凯里在解放前根本没有什么工业。现在,除许多土炉炼钢炼铁外,一座年产九万吨铁、五万吨钢、四万吨钢材的凯里钢铁厂正在动工兴建,今年可部分投入生产。凯里机械厂生产的鼓风机、猴子炉、土车床等,对全州的钢铁、机械生产,起了很大作用。附近的水电站工地上,五千多各族民工正在积极施工,人们将使清水江的水发出三万瓩电力,满足凯里地区工业和民用电力的需要。正因为黔东南是一个林区,在凯里附近除建立起规模较大的机械制材厂和软木加工厂外,还正筹建年产三万吨以新闻纸为主的凯里造纸厂。凯里的建设者们相信,在党的英明领导下,凯里很快就将以一个现代化工业城市的面貌,出现在祖国西南的高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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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龙头河凯里渡口    张耀曾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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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苗岭深山珍宝多
“十八杉”
全国许多省份产杉树,但是论起杉木的质量,黔东南清水江流域苗族、侗族林农培植的“十八杉”却是最有名的。
这种人工培育的杉树成长快,一般在十八年左右就成材,通称“十八杉”。锦屏县还发现八年就达到国家砍伐标准的杉树。“十八杉”身高、笔直、干壮、量轻、有韧性,树干颈部和根部的粗细相差不多。最大的优点是杉木在年长日久后,只由表皮向内心逐渐腐朽,即便外层烂了,木心依然坚实。
由于这些可贵的特点,每年全国不少省市都到黔东南调运清水江的“十八杉”。
银 耳
许多人都知道四川出产银耳,岂不知贵州也出产银耳。黔东南就是贵州银耳的产区之一。在黔东南的黄平、施秉等县,“放耳子”是比较普遍的农村副业。全州银耳产量最高的1955年,达到四千五百斤,相当解放前产量的十倍。
银耳又叫白木耳,是青杠木上生长出来的,含胶质较多,是高级副食品,中医又用它作为补血健脑健胃的珍品。
山 苍 子
在自治州南部气候比较温热的深山里,生长着一种叶子狭长、高约一丈的山苍树。它在春季开黄花,春末结实。夏季山苍子成熟后,当地的侗族、苗族农民用来放在菜里,当调味料,几乎和辣椒、盐同等重要。最近两三年来,人们发现山苍子原是一种高级芳香油的原料,便开始进一步利用起来。
山苍子又称毕澄茄子、木浆子、山椒、香桂等,含柠檬醛,是制香堇型香味的各种紫罗兰酮的主要原料,也是合成维生素甲的主要原料。每百斤果实可蒸馏出山苍子油四至六斤。
(本报贵州记者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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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姑娘演唱琵琶歌
每当夜幕降临时,侗族村寨的鼓楼里烧起篝火,由青年男女组成的合唱团就在这里练歌或比歌,年轻人抒发衷肠的情歌也在这里传递。五六岁的小孩子也在这里接受音乐的洗礼。白发苍苍的歌师傅,是鼓楼里最受尊敬的人,他把侗族的传统歌曲教给年青一代。
侗歌优美动听,有独特风格。它是我国各民族音乐中少有的有和声、有对位、有伴奏、又有完整形式的音乐。歌分由合唱团演唱的大歌、独唱或对唱的小歌、以及边弹边唱的琵琶歌等类型。内容有以民间传说故事为题的叙事大歌,有歌唱爱情的抒情歌。侗族合唱队演唱的大歌多以套计算。一套中有的包括几首,有的包括几十首不等,估计侗族合唱大歌的蕴藏量有一万多套。图为榕江县晚寨侗族姑娘们在演唱琵琶歌。
本报记者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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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杨迭农和他的一家
本报记者 潘玉国
居住在雷公山下,雷山县丹江人民公社羊排村的苗族杨迭农家,像许多苗族家庭一样,这个家庭每一个成员都心情舒畅,喜气洋洋,充满了朝气。
杨迭农家的院子,栽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清新优雅。杨迭农是群众爱戴的草药医生,这些花草都是他培植的草药。他现在正担任雷山县中医研究所的研究员和公社的医生。六十三岁的杨迭农,在二十八岁时就学会了用草药治病,可是,他真心行医,热情给病人治病还是解放以后才开始的。解放前,当地地主瞧不起他这个穷郎中,说他是骗钱的。他一气之下,就丢开了这门可贵的职业。解放后杨迭农重新开始了用草药为人治病。1958年春天,他出席了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中医代表会议,和其他地区的同行交流了许多经验,回社后就更加积极起来。他常常不辞辛苦地爬上一千八百多公尺高的雷公山上挖回野生药草栽在家里,好随时使用。他还带了几个徒弟,把自己的医病经验传授给年青一代。丹江地区的人们经常可以看到这位老人背着一个小药箱到处奔走,为人治病。去年他治好一百多个病人,其中有许多人患的是比较难治的病,如腹水、膀胱结石等。
杨迭农家是个好客的人家,当杨迭农把记者引进他家房子时,一位苗族老太太、几位中年苗家妇女和两个小孩子,正围在火边。她们一发现客人来了,连忙让坐送水。
杨迭农告诉记者说,“我们正在开家庭会讨论耕牛过冬问题哩!我负责照顾耕牛健康”。这我才知道他们正在开家庭会议呢!围着炭火,杨迭农家的妇女们谈笑风生的向记者介绍了他们全家的跃进情况和工作成绩。
杨迭农的老伴莫后姣说:“你别看他是六十多岁的草药郎中,生产也十分在行。去年深翻土地时,别人一天最多只能犁三亩地,他却犁了五亩,质量也合标准。”像这样在客人面前夸奖自己的丈夫,在解放前的苗族妇女中是不可想像的。
谈起老人的大儿子杨玉勇,老人笑着说:“这孩子呀,成天不落家,在哪里,我也说不上,有时在田坝上,有时在水利工地上,有时又在食堂里,反正是在群众中。”
杨玉勇在解放后担任过农会治安委员、互助组长、农业社主任、党支部书记,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在党的领导下,为社会主义、共产主义服务。在解放初,地主、富农的反革命活动还很猖狂的时候,他领导群众,冒着生命危险同敌人斗争。在今天,他又为着公社生产,改善群众生活而日夜不息地工作。几年来,由于他工作积极,曾连年被评为社、乡、县、自治州的工作模范和劳动模范。
照老规矩,苗族青年一结婚就得分家,为的是怕姑嫂妯娌合不来,引起家庭纠纷;而现在,这个三代九口之家,在公社化以后却愈来愈和睦团结。孩子在自己身边,再也不担心被饥饿、疾病夺去他们的生命;丈夫和妻子一道劳动生产、共同娱乐,翁姑们对媳妇非常慈爱,媳妇对翁姑很尊敬并照顾备至。全家没有一个成员愿意这个家庭分居。
老人对他的一家是十分满意的,全家七个成年人中,有六个在跃进中当选为模范,大媳妇虽没当选模范,可也是生产中的积极分子。总之,这个家庭里充满了团结和睦和蓬勃的朝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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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侗族老人张先有
柳杨森
在公社干部的关怀、劝阻下,榕江县古州人民公社水利工地上的老人渐渐少了。但是,在车江灌溉渠工程工地上,却有一位年近花甲的侗族“格老”(侗族对老年人的尊称)和青年人一道,在寒风中挑土运泥。别看他人老,干劲却不弱于青年。五、六十斤一挑的泥巴,在他肩上好像不算一回事。
五十九岁的张先有是公社栽麻工区著名的“样样管”。他虽然年纪比较大,耳朵又有些聋,但是不管什么事,只要对生产对集体有好处,他总是胸脯一挺,说声“我去!”就带头干开了。这次修水利,公社为了照顾老年人,本来没有让他去,老人却非去不可,公社只好让这位老将出马了。
从建立互助组,直到公社化以后,这一长段时间里,张格老都是热爱集体、热爱社会主义的榜样。每天,除了完成规定的生产任务,他天不亮就提着一个粪筐去拣粪积肥。1958年他拣了一万多斤粪,老人所在的小队里种油菜用的基肥,几乎全是张先有的,但是他从来没有向社要过工分。不论上坡出工还是收工回家,他肩上从来没有闲过,不是给食堂砍一担柴,就是给饲养员割一挑草,也不肯接受一个工分。好几次他认为队里“多”评了工分给他而生气。虽然如此,多少年来他的劳动工分在生产队总是最多的。
在去年9月大炼钢铁时,他整日整夜地守在炭窑旁,有一次炼铁炉的木炭烧光了,眼看一炉铁水就要受损失;而木炭还在热腾腾的,木炭窑又没有冷却。这时,张格老毫不犹豫地打开木炭窑的门,冒着高温进窑挑木炭,当他出窑时,胡子和眉毛被炭火烧去不少。在他这种奋不顾身的行动影响下,其他社员也跟着进窑挑木炭,救了一炉铁水。
多年的耕作经验并没有使这个老人自满。解放后,只要是党和政府推广的先进农业技术,他总是积极贯彻执行。就以今春社里推广三角丛植来说,稀植惯了的侗族社员中,就有不少人一嫌麻烦,二怕密了不长谷,思想还有抵触。张格老却只怕听的不清楚,又走去找党支部书记和社主任,要他们画个样子看看。随后,他一个人在田里栽起来了,经检查完全合格。
张先有是一个贫农,解放前给地主、富农种地,受尽千辛万苦,临解放前,为了躲避国民党反动派抓他儿子当壮丁,不得不逃到几十里外的深山中去。解放后,在共产党领导下,生活一天比一天幸福,因而生产愈来愈积极,在栽麻工区,勤劳勇敢的张先有成了社员们学习的榜样,几年来,他年年当选县、区、乡、社的生产模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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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前的苗侗人民武装斗争
晓鸣 向零
在贵州东南部,陡峻的苗岭山脉主峰雷公山顶峰上,有一个石头垒成的高台子,传说这是一百多年前苗族农民起义军领袖张秀眉点将的地方。
1855年,贵州东南部的苗族人民,不堪清朝统治者的残酷压迫和剥削,又受到了太平天国革命的影响,纷纷起来抵抗压迫者。领导苗族农民起义的英雄是张秀眉。张秀眉生长在雷公山东北部台江县翁刚寨一个苗族贫农的家庭里。揭杆起义的时候,张秀眉向他的农民弟兄们唱着自己的家境:
辛酉年间闹灾荒,
稻根吃得秃光光,
山上厥根都挖净,
老幼哭声震山乡。
我的母亲少主张,
生活难度借钱粮,
欠了三年又五载,
升米变成斗半粮。
张秀眉的起义震撼了雷公山,唤醒了清水江畔长期受压迫受剥削的各族农民。先后响应的有以杨大陆、九它别、报大肚等为首的农民武装。这些起义的农民唱着“个个扛鸟枪,人人带火绳,去到翁刚寨,投靠张秀眉”,拥戴张秀眉为领袖。
1855年3月,张秀眉领导着数千农民武装,英勇顽强地转战于贵州东南部,先后攻克了凯里、古州、施秉、都匀、清江、黄平、清平等城镇,声势浩大,势如破竹。张秀眉乘胜挺进,所向无敌。苗族农民的起义武装,北上四川,南下广西,东进湖南。这时,还同太平天国取得了联系与配合,连战连捷,胜利辉煌。
1866年太平天国势力逐渐削弱,并遭受了基本性失败。清朝政府才从湖南、广西等地抽调大量兵力,分路向贵州反扑。苗族起义军坚决抵抗,斗争持续了三年,1869年才退守雷公山。起义军在雷公山同群众一起,一边生产一边战斗,坚持了三年。1872年,前后历时十八年的苗族起义斗争势弱告败。4月6日,张秀眉等农民革命领袖被俘后,在长沙英勇牺牲。
张秀眉牺牲了,张秀眉的事迹一直传颂在苗族人民之间。苗族人民歌唱张秀眉的遗言:
兄弟们哟!
今春(这一生)我去啦!
死我张秀眉,
苗家事不休。
二春(下一生)我回来,
我们再起事。
清兵打倒了,
苗家吃穿好,
田归我们种,
房归我们住,
坡上去游方,
姑娘有花绣。
在张秀眉领导苗族农民反抗清朝统治者的同时,1855年,聚居在清水江下游和都柳江流域的侗族人民,也举起了反抗清朝统治者的义旗。领导这次斗争的是侗族贫农姜应芳、陈大六、龙海宽、李子金、李子银等人。侗族起义军代表农民利益,一开始就提出“打富济贫”“土地应归农民自耕自种”的口号,并且用诗歌向广大农民群众宣传“大户人家欠我钱,中户人家你莫言,小户人家跟我走,每天叫你吃饱饭”。起义军纪律严明。对地主采取了“纳款投降”,给予宽大的政策,依靠贫苦农民管制地主和地主武装。对工商户采取了争取帮助起义军的政策。因而每克一地秩序井然,“市镇货物填街塞巷,四方争来贸易”。起义军受到广大农民热烈的拥护,声势浩大。1862年起义军发展到十万之众;长期雄居黔东的天柱、锦屏、三穗、剑河、玉屏、岑巩一带,并与张秀眉领导下的苗族起义军密切配合,五进湖南,威震湘黔两省。
1862年8月清军乘农民军主力东进湖南,后方留守空虚之际,袭击了起义军根据地九龙山,起义军领袖姜应芳被俘牺牲。侗族农民化悲愤为力量,在姜应芳的战友陈大六等领导下,继续同敌人搏斗。直到1868年,由于太平天国的失败,张秀眉力量的削弱,清朝统治者调集四十八营军力,向侗族起义军反扑,侗族农民在众寡悬殊情况下,坚持抵抗到同年10月而失败。这次斗争前后坚持了十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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