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2月29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让兄弟民族文艺更加繁荣
  ——云南兄弟民族文艺简介
  袁勃
  解放十年来,云南各族的民族文艺有了很大的发展。我们从各民族文艺的发展中,深深体会到毛主席文艺思想的伟大的指导意义。
云南除了汉族,还有二十多个兄弟民族。各民族都有悠久的文化传统,他们的文学艺术遗产是很丰富的。这些兄弟民族的珍宝,劳动人民创造的文学作品,只有在党的民族政策、文艺政策和毛主席的文艺思想的光辉照耀下,才能获得应有的地位,发扬光大。在历代反动统治阶级的统治下,兄弟民族劳动人民和他们的文学是被摧残的,那时很少有人知道他们有这样优秀的作品;知道,也不承认它。让那些盲目崇拜外国资产阶级文艺的有贾桂思想的人,来看看我们多民族的祖国的文学艺术的宝藏吧,那他们的腰杆也许会直起来。
解放十年来,云南不仅在帮助各民族在政治、经济上彻底翻身做了巨大的工作,在文化工作方面,为了尽快使各族人民摆脱落后的状况,也作了不少工作;民族文学艺术工作就是一个重要的方面。
解放以来,我们曾多次组织搜集、整理各民族的民间文学,也作过一些研究工作,企图探索如何在各民族的优秀传统文学的基础上发展社会主义的民族的新文学。1958年,随着工业农业生产大跃进,新民歌有了空前的发展,整个文化工作形成了高潮,文化革命成了各族人民的普遍要求。这就使得民族文学的发展有了广泛的群众基础。1958年以来,我们对白、纳西、傣、彝、僮、苗、哈尼等民族的文学情况,进行了比较全面的调查和搜集,同时也附带调查了傈僳、瑶、僾尼、蒙古等族的部分文学情况。共搜集到上述民族的文学作品和有关资料约几十万件,编写出了白族文学史、纳西族文学史、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傣族文学概略、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傣族文学概略、楚雄彝族自治州彝族文学概略、红河彝族哈尼族自治州彝族文学概略和哈尼族文学概略、文山僮族苗族自治州僮族民间文学概略和苗族民间文学概略,以及傈僳、瑶、蒙古等三个民族的文学调查报告初稿。编选出了上述民族的民歌、民间故事、地方戏曲、叙事诗、抒情诗、童话、寓言等选集初稿。
十年来,云南基本上建立了一支民族文学队伍。各级党委对培养各民族的作家、歌手和各方面的艺术工作者都很重视,因而涌现出一批优秀的民族作者和歌手,其中有的是有几十年创作经验的老歌手。解放前,他们在国民党反动派的迫害下,有的已多年不愿歌唱;解放后,在党的关怀下,在新生活的感染下,老歌手又放开了自己的歌喉,唱出了歌颂党和毛主席,歌颂社会主义大跃进和人民公社的歌。在大批的民族群众作者和歌手中,具有一定创作水平的计有十二个民族的六十八人,在这六十八人中,有五人已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十一人是中国作家协会昆明分会会员。云南也有一批从事民族民间文学工作的汉族干部,他们在帮助各民族发展社会主义新文学和促进各族文化交流的工作中,发挥了应有的作用。这支队伍也将不断地壮大。在全国主要刊物上发表了云南兄弟民族作家和歌手的作品,这些作品的发表,对促进各民族文化交流,提高各兄弟民族人民自信心,增强民族团结,繁荣我国社会主义新文学,都起了很好的作用。
十年来云南各民族的艺术也有很大的发展。对各民族的民间舞蹈作了一些发掘、整理的工作。民族戏剧傣戏、土戏、白族的吹吹腔等都有发展。大跃进中彝族还创造了自己的歌剧和话剧,具有一定的思想水平和艺术水平,很受群众欢迎。各民族的民间工艺美术和民间音乐也很丰富,云南民族花布很受欢迎,就是吸收民族图案制成的。
云南各兄弟民族的传统文学,主流是劳动人民创造的民间文学。过去,许多民族还没出现过文人,统治阶级也没有形成自己的文学,或者有一点也很单薄。因此,各少数民族的文学总是和劳动人民的生活、生产活动和阶级斗争结合得很紧密的,富有劳动人民的乐观精神和斗争精神。正如高尔基说的:民间文学是和悲观主义绝缘的。许多民歌反映了劳动人民的坚强的意志,对生活充满了信心,他们要前进,百折不回。劳动人民有求实精神,也富于追求生活的理想。他们的作品具有现实主义与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色彩。让我引两首纳西族的长诗的片断。
下面是长诗“鱼水相会”的片断:
齐心齐向前,意志坚似钢,不怕岩石硬,朝前有路走。
清水要向前,决意把岩穿,一日三滴水,滴穿大岩石。
鱼儿意志坚,决心往前冲,不怕岩石硬,朝前有路通。
鱼儿要随水,鱼儿往前撞,一日撞三回,撞出大孔洞。
岩石水来滴,一日滴三回,岩石鱼来撞,一日撞三回。
不怕岩石坚,不怕岩石硬,鱼水一条心,打开一条路。
另一段是长诗“蜂花相会”的片断:
海风吹得猛,想把蜂吹翻,海风像宝剑,想把蜂刺穿。
海浪漩漩转,蜂腰细似线,海浪像雷吼,想把蜂扭断。
蜂儿高高飞,御风向前行,蜂儿低低飞,乘浪向前行。
不怕海面宽,不怕海水深,岩蜂要香花,急急向前进。
傣族有一首长诗“混衣海罕”,是描写一百多年前傣族人民反官租起义的领袖混衣海罕的英雄事迹的。混衣海罕用歌声号召和鼓舞劳动人民向封建领主作斗争。结果起义失败了,他的头被割下来挂在攀枝花树上;但他的头仍在唱,仍在咒骂封建领主。傣族人民把混衣海罕奉为歌神。
这样的充满乐观精神和战斗力量的劳动人民的文学传统是非常可贵的,这样的传统是发展社会主义的民族的新文学的良好的条件。少数民族的经济文化比汉族落后,更穷更白;因此,他们改变“一穷二白”的要求是很迫切的,大跃进当中干劲很大。他们的意气风发、斗志昂扬的精神必然在文艺上得到反映。因此,除了新民歌,还出现了反映新生活的具有初步社会主义思想的长诗。如康朗英的《流沙河之歌》、康朗甩的《傣家人之歌》。这是傣族劳动人民文学的宝贵传统在社会主义新生活的土壤上的发展,康朗英、康朗甩能写出这样的长诗,最根本的是因为他们是劳动人民,容易接受党的教育,并经常以劳动者的身分参加当前的生产斗争,他们有充沛的社会主义的政治热情;另外,是他们很熟悉傣族的文学传统,吸取了传统的精华,推陈出新。我们要继承优秀的传统,打破旧传统,创造新传统。要表现新的生活、思想,必须打破旧的传统,而打破旧传统,是从继承到发展前进的必然的规律。从康朗英、康朗甩的创作实践当中我们看到发展社会主义文艺的广阔的道路,文艺从为工农兵服务进一步为工农兵自己开始掌握,这是文艺成为广大劳动人民事业的一个标志。康朗英等可以算是各民族广大工农作者的代表之一。我相信不久的将来,还会有更多的康朗英出现。这是发展社会主义文艺队伍的一个重要的方面,是社会主义文艺队伍的最雄厚的来源。从他们的创作中我们也可以看到怎样在各民族传统的文学艺术的基础上发展社会主义的新文学。从这里也可使我们再一次体会到作家、艺术家与群众结合,向群众文艺创作学习的重要。康朗英、康朗甩虽然受过佛教思想影响(傣族过去全民信佛),但他们是劳动人民,他们始终和劳动人民在一起生活、劳动,听党的话,所以他们在解放后能逐步破除迷信观念,在作品中表现出初步的社会主义和唯物主义的思想。这里可举出康朗英发表在“边疆文艺”1959年12月号上的“金纳丽在飞翔”的几段诗:
凭着恩人的洪福,
我,一个普通的傣家人
实现了飞上天空的理想。
我才知道仁慈的不是叭英①,
能给傣家人幸福的也不是叭英,
而是伟大的毛主席伟大的共产党!
金纳丽②展开了翅膀,
飞越过一座座大山,
开采宝藏的队伍,
把千座万座大山站满。
金纳丽飞翔在一座座城镇上空,
城镇里的居民
把一阵阵欢乐的歌声送到天上。
金纳丽呵!我要问问你,
你善飞的翅膀
为什么还赶不上祖国人民跃进的步伐?
虽然才四个钟头,
你把我从边疆带到万里以外的地方,
可是就在这四个钟头里呵,
跃进中的武汉
又炼出了多少优质钢!
从这些诗里可以看出,这些民族歌手是如何热情充沛地歌颂大跃进的,反映出了他们对社会主义的热爱。
前边说了云南的传统的民族文学基本上是民间文学,而且多是歌唱的,有些和歌舞结合,所以,单从文学上说,基本上是诗的形式。有人认为民歌形式有很大的局限性。从云南各民族民间文学的情况来看这是完全没有根据的。第一、民间文学的诗歌形式是多样化的,有短的,也有长的;有格律比较严的,也有自由体的。第二、民间的文学形式很不容易僵化,它常常随着生活和内容需要而变化,这从云南十年来的民间文学的演变可以看出来的。劳动人民没有一套艺术上的清规戒律,只要生活变化,只要表现的内容需要,他们是勇于打破旧的,创造新的,这是与他们革命精神相联系的。我认为向民间学习,有利于我们的文艺的内容和形式更好地民族化和群众化的。
过去十年来,特别是近两年来,为了发展社会主义的文学,云南大力发掘、整理了各民族的传统的优秀文学作品。这是很重要的。当然做得还不够,尤其在舞蹈、音乐、美术方面做得不够。今后还要抓紧,继续组织收集、整理、研究。同时,我们还要在研究的基础上发展各民族的优秀的文艺传统,打破旧传统,创造新传统。一方面帮助各民族的工农作者、歌手推陈出新,反映当前的生活斗争;另一方面组织汉族的作家、艺术家和本民族知识分子出身的作家、艺术家很好地研究掌握各民族的传统文艺,在创作中加以吸收和发展。我们将进一步努力使文艺作品更民族化、群众化,更富有地方色彩。
我们相信,随着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发展和文化革命的发展,在毛主席文艺思想的指导下,云南各民族的文学艺术也一定和全国一样,继续大跃进、大革新,更加繁荣发展!
注:①叭英:是傣族信仰中的最高的神,即天地的主宰。
②金纳丽:是傣族传说中的一种最美丽的神鸟,它每天能飞绕大地七转。传说能乘金纳丽飞翔的人,将是最幸福的人,诗人在这里用来比喻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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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深入群众生活的点滴体会
  草明
在毛泽东文艺路线这条光辉的大道上,一支强大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前进着。当我意识到自己是这支队伍中的一员的时候,心情是多么愉快和自豪。回想起自己这些年来所走过的路,有许多感想和体会。我自从实践了毛主席所指示的方向,深入工人的生活和斗争以后,思想感情的确起了很大的变化。我是个知识分子出身的人,身上沾染了一些资产阶级的思想。深入工人斗争和历次的整风学习,都给了我深刻难忘的锻炼。
回想起1946年初,我第一次和解放了的工人群众结合,到龙烟炼铁厂去帮助工人搞墙报,那时我和工人们缺少共同的语言,虽然理性上很想和他们打成一片,但思想感情总有些格格不入。那个时期我根本写不出什么作品来。但是,同年夏天到了哈尔滨以后,情况逐渐改变了。东北是个新区,我们必须把群众发动起来,使东北成为支援全国解放战争的大后方。工作是艰巨而复杂的,那时不管哪一个党员,哪一个革命干部,都要一个顶俩,一个顶三。我被派去接收邮政局,建立邮政工会,要搞清算斗争,要搞福利事业。老实说,这些事情我都不会做,我只好一依靠党、二依靠工人群众。在这样的形势要求下,我就自然和工人群众在一起商量,既要领导他们,又要请教他们,和他们同甘共苦。这以后,我不仅和他们有了共同的语言,而且对他们的思想感情有了一些了解。我这才开始懂得毛主席说的作家应投身到火热的斗争中去改造自己的意义。后来党又叫我去镜泊湖水电站。沈阳解放第三天,党又叫我去皇姑屯铁路工厂做群众工作。在党的密切指导下,我就领着这个厂的工人们,从反动党团登记、诉苦运动、建立工会到建党、建团,开展生产竞赛运动……。这阶段真是大大地锻炼了我。这三、四年里头,我不仅学会做群众工作,而且也学习了工人阶级的先进品质和集体主义精神。水电站的老孙头的忘我劳动和把功劳、荣誉归功于大家的品质,深深地教育了我。铁路工厂宋广福带头作义务劳动,加修“北平号”机车,但不让记者表扬他的先进行为,也启发了我,我逐渐改掉了知识分子的个人突出、好夸耀自己的毛病,他们当了国家的主人翁的豪迈感,他们的忘我劳动,他们在技术革新方面的创造性,他们为祖国工业化献身的风格,他们的乐观的精神都时刻激动着我,鼓舞着我。在那些年月里,我觉得要是我不写他们,简直就是对不起他们,于是我相继写了“原动力”、“火车头”。那两本书虽然粗糙些,但不论在内容和形式上,比我以前写的东西都有很大的不同。它们反映了工人阶级在共产党领导下建设祖国的热情。这是由于我听了毛主席的话,听了党组织的话,和群众结合,思想有了改进的缘故。不过,1950年以后,我产生了一些自满情绪。忘了毛主席说的思想改造的长期性和艰苦性;加以我对不断革命论的无知,我以为自己思想改造的差不多了。1951—1953年间,我便离开了群众的火热的斗争,安于舒服的办公室,这时期也就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1954年我又重新投身到工人的火热斗争中去,在我国的钢铁城市鞍山工作,一直到现在,也继续写了些作品。
从我自己的思想改造和创作成果来看,它们恰好成正比例。不是如资产阶级文艺家说的是反比例。资产阶级文艺家提倡世界观与作家无关论,好像世界观和创作方法越矛盾,作品就越伟大似的。他们爱引托尔斯泰、巴尔扎克为例。但是,托尔斯泰和巴尔扎克所处的时代与我们现代作家完全不同。社会主义的作家的头脑有马克思列宁主义的武装,可以很清楚地认识社会和看清历史的去向。其实,那些资产阶级文艺家未必对托尔斯泰和巴尔扎克有好多兴趣,只不过拿这两个大作家作幌子,诱骗我们离开马克思列宁主义的世界观罢了。要是我们是资产阶级的世界观,他们就会拍手欢迎。中国的作家,特别是共产党员作家,只有听毛主席的话,老老实实地使自己的非无产阶级的世界观来一番彻底改造,否则,“灵魂深处的小资产阶级的王国”说不定什么时候便露出马脚。我们要用实际行动来粉碎资产阶级文艺家的论调。
讲到深入生活,我认为最好参加一些实际的工作,这样有下面几点好处。
第一,由于工作需要,自己就更需要学习党的政策,每一时期党的方针政策的指示,使自己头脑比较清醒,不会犯错误,而且也提高了认识事物本质的能力。我体会到党无论什么时候都教导我们走群众路线,组织和发挥工人群众的积极性和创造性——群众的主观能动性。事实上,只有哪个部门充分发挥群众的积极性,哪个部门的生产才会蓬勃上升。我们做党的工作的人,也只有贯彻党的这一路线,依靠群众,才能完成生产任务。就是由于这多年的锻炼,我养成了一见群众的热劲和积极性就高兴的好习惯。第二,从工作中,深深体会党的政策是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党总是倾听群众的呼声和愿望,把他们的愿望集中和提高以后,制订了方针和计划。所以,计划既有现实的基础而又有很大的鼓舞性和浪漫主义精神。我每年和群众讨论计划时,群众都热烈欢迎。但是总有少数保守主义者或官僚主义者不太欢迎。然而他们的保守,总是在党的教育和群众的斗争下被克服的。我年年受这样的锻炼,更体会到党与群众的那种血肉的关系,体会到我们的劳动人民在英明的共产党的领导下,是无坚不克的。所以我觉得自己用所有的热情来讴歌这种现象都无法形容得好,形容得充分。但是有些人竟看不见光明,却成天在那儿找“黑暗”。我以为,一个作家要是真的了解工农群众过去的痛苦,又衷心体会了他们在解放后当家作主的那种喜悦和冲天的干劲的话,就会同群众一道来赞美这个社会,保卫这个社会的。我们成天看见的是老孟泰、陈效法、李绍奎这些人。老孟泰是个有四十多年工龄的老工人,在被占领时期仇恨日本鬼子。在新社会他爱厂如家,抗美援朝时美国飞机在头顶上,他不分日夜地手执工具,准备与高炉共存亡;他见一根废铁丝都拾起来,积存了一个“孟泰仓库”;他领着大家利用废件和代用品修好了高炉和设备,为国家节约了无数资金。资产阶级文艺家认为世界上不存在没有缺点的英雄。但在我与老孟泰的多年接触中,确实没有发现他有什么缺点。如果说他有缺点的话,只能说他还没有写文章骂过资产阶级文艺家。然而他的文化低,不正是资产阶级文艺家所保护的那个旧世界残酷地对待孟泰的铁证吗?陈效法、李绍奎都是解放前由山东、河北逃荒来到鞍山的炼钢工人。在旧社会里他们吃尽苦头,在新社会里他们连年被选为模范。奖状在墙上都挂满了。现在一个是炼炉的土专家,一个是炼钢的能手。今年6月23日,他俩挺身抢救了氧气管爆炸的事故,使工厂没有受任何损失,工人们得转危为安。难道他们不是我们的英雄?如果讲人道主义,这些向秀丽式的人物就是最伟大的人道主义者,无产阶级的革命人道主义者。
参加实际工作的第三个好处,是可以培养政治敏感。由于做实际工作,要处理具体问题,就得更好地学习党的政策。党的政策就是我们社会里的时代的灵魂。坚决贯彻党的政策,自己就能和时代的脉搏息息相关,进行创作时就有可能更好地为当前政治服务。资产阶级文艺家是认为文艺不能配合政治运动的。那是他们的谎话。“醉翁之意不在酒”,而是想使我们的文艺离开政治。但也的确有些好心人认为作品不一定能紧密地配合政治运动。我也有过这种机械的想法,认为短篇、特写、诗可以配合,长大的作品就困难。但事实并不完全都这样,一个作家要是熟悉生活,善于探索生活发展的规律性,善于发现萌芽状态的事物,特别是时刻研究党的政策,具备这几条,则他写出来的东西,一定能符合时代的精神,对现实有推动的作用。例如一个熟悉农村和农民的作家,1958年前写个长的作品,要是他体会了农民那种迫切要求改变一穷二白的面貌,渴望早点从小集体走向大集体、到全民所有制的愿望;而作家又时刻研究党指引农民向前迈进的方针政策;那么,即使这本书出版时公社组织形式已出现,而那书里虽然没有公社这种名称和细节,但思想内容仍然配合得上时代的精神和起教育鼓舞人的作用的。不过,我倒并不是主张写东西非要配合当前政治运动。但是,文艺作品应该考虑到为当前政治服务这个重要的课题的。而且紧密地配合当前政治运动也不是神秘的或不可能的。我在这方面就有过尝试。我在鞍钢生活了好几年,有意要看看这个大企业的发展的过程。我在那儿花三年时间才简单地摸到钢铁联合企业的一些规律性。需要那么长的时间,固然因为生产复杂,但问题还不在于复杂,而在于那儿是个很有典型意义的地方。——这地方是我们党把原是日本侵略者经营的掠夺性的落后的企业,改建扩建成七、八倍大,成为完全是社会主义性质的、世界有数的先进的钢铁联合企业,这地方,是党能够卓越地领导大型企业的一个最好的范例。这地方,是锻炼人们的社会主义思想的大熔炉。这地方,也突出地体现了苏联帮助中国人民的高贵的国际主义精神。我须要仔细地观察它、研究它。
1957年春天,我凭自己体验所得,构思了一个长篇小说故事。想写1956年的那个小跃进,写那时期工人的生产干劲,写工人与右倾保守作斗争,党领导干部、工人与资产阶级路线的代表人物作斗争。但刚一动手写,全国展开了反右斗争。这大大启发了我,我领悟到这样的一个问题:要彻底发动群众,反掉右倾保守,就必须坚持党的工业建设路线,与资产阶级的路线展开斗争。于是,经过补充,长篇的主题更明确了。不久,总路线光辉照耀下出现了大跃进,使人心花怒放的大规模的群众运动蓬勃展开了。钢都迎接了春天。那时我兴奋得不能完全按原来的故事平静地写下去。在大跃进的年代里写了个小跃进,多泄气!花了五年多工夫才写个小跃进,那么,这个大跃进难道又要等观察几年以后再写?不,我要修改计划,把整风、大跃进都写进去。反正我原来就有反对资产阶级路线这条副线的。我要是加以补充和修改,对原来的主要人物、主题不仅无损,而只有更强烈些,只是要补充细节、改动一些情节罢了。当时有朋友劝我不必勉强配合,他当然不明白我对现实观察认识的把握。但是我回想几年来党的历次指示已指明了这儿的发展的方向;这儿的各个历史阶段发展到这儿已是明明白白地摆着的了。我难道还有什么看不清的吗?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于是我一面修改计划,一面写下去。写轰轰烈烈的大规模的群众运动,多带劲啊,写党的总路线受到广大群众热烈拥护时,有多痛快啊!我就是这样写了“乘风破浪”。
十二年前,我第一次看见解放了的产业工人在废墟上积极忘我地修复了自己的工厂的动人景象时,我迫不及待地塑造了老孙头的形象。这次,看见钢铁工人热烈地响应党中央和毛主席的多、快、好、省,力争上游的号召时那个宏伟的战斗图景,我禁不住立即要讴歌他们。是的,快,就难免有粗糙,或考虑不够成熟的缺点。但是我们不能老等待。新的课题、新的艺术形象,并不是在等待中就能成熟的,而是在我们辛勤的劳动与反复的实践中逐渐完美起来的。所以我们不必顾虑,不必等待。整风大跃进既然来到了,我们的笔就赶快迎上去吧。看见党的总路线的胜利,看见党领导大型企业的彻底胜利,我怎能不急于把它写出来?党组织对我的多年教育,劳动人民对我的多年教育,都使我深刻难忘,我的阶级责任心促使我不能不急于把这些写出来!
下去做工作的第四个好处是群众斗争生活丰富多彩,材料是写不完的,毛主席说的群众生活是创作的源泉这话千真万确。英雄人物、重大题材有的是,每天大量呈现在我们眼前。我们看到的是在雨中抢救机器的工人和干部,想到的是冬天连夜修坝、如今已胜利地拦住了洪水的农民。向秀丽、陈效法、董存瑞、老孟泰等都是具有深厚阶级感情的英雄。资产阶级文艺家偏爱说什么永久性的主题是“人性”和“爱”。他们主张的是资产阶级的“人性”和“爱”。而我们主张的是用无产阶级的观点去写阶级斗争;写劳动人民在改造社会的同时改变自己的面貌这个发展的过程;写先进和落后的斗争;写劳动人民为千万人的幸福与自然所作的斗争。这样的主题,既具有现实意义,也有永久性的意义。
让我们高举起毛泽东同志的旗帜,在康庄大道上继续奋勇前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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