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2月26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抬头见喜
 华润露
再过五六天就是新年了。岁尾年首喜事多,到处喜气洋洋。我们家乡有一句春联是:“抬头见喜”。喜事盈门,抬头可见,一点也不错。这些天来,打开报纸,看到的是捷报;扭开收音机,听到的是捷音。人们笑着、议论着,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人人心情舒畅,干劲更高。
喜从何来?抬头请看:一批又一批的企业提前超额完成了国家计划,成千上万的工人早已高速度跨进1960年,技术革新的浪潮汹涌澎湃,“学、赶、超、帮”的群众运动滚滚向前。各地农村传来丰收喜讯:人民公社威力强大,亿万英雄农民战胜了历史上少有的自然灾害,确保了粮食增产,棉花大丰收。在广阔的大地上,银锄落处地动山摇,水利建设中的高工效运动处处开花。安徽告捷:到12月17日止,全省所做土石方工程已突破十亿立方大关,平均每人每日工效达到九方以上。湖北报喜:治水新工具已有二百多万件,提高工效一倍到两倍,有的提高几十倍到百多倍。养猪事业高速度发展,养猪红旗县不断出现:湖北新晃侗族自治县、河北新乐县、江西玉山县都已达到了一亩一头猪。……听!锣鼓齐鸣,到处一片报捷声。真正是,跃进形势无限好,喜事不知有多少。
我们是从胜利走向胜利的。去年,我们就预言过今年的胜利,如今我们果然是胜利了。今年,我们还预期着明年的胜利,明年的胜利也一定会到来。“你们这是唯心主义!”不!我们正是实事求是。我们从党的总路线上看到了胜利,我们从群众的冲天干劲上看到了胜利,我们从大跃进的声势中看到了胜利。我们从初升的太阳——人民公社中看到了胜利,请看,那些走完了1959年路程的人们不是已经作好准备,信心百倍地走上新的路程吗?那些意志顽强的人们不是正在不骄不躁、千方百计地夺取更大的胜利吗?明年的胜利,早已孕育在人们坚强的意志里,孕育在热气腾腾的冲天干劲里了。我们从来都是不满足的,不仅抬头看今天,而且抬头看明天。我们永远抬着头走路,目光远大,看着前方,充满着必胜的信念和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喜事多,就引起别人伤心多,我们大欢乐,有人就大悲哀,我们大跃进,有人便大咒骂。不久以前,那些西方资产阶级的老爷们,不是还在骂我们“吞了苦丸”“经济崩溃”吗?事实如何呢?“吞了苦丸”“经济崩溃”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自己。他们曾经得意忘形地诬蔑我们的大跃进、人民公社,咒骂我们正处在“最暗淡的一年”,照他们说来,我们面临着“严重的危机”,简直“已经陷入不可救药的地步”了。甚至就连伦敦泰晤士报的编辑先生们,也洋洋自得地说什么“暂时不必担心那条巨龙的威胁”了,可以“稍稍喘一口气”了。但是,事实又是如何呢?这一年来,我们党的总路线大放光明,人民公社大放光明,全国的跃进形势大放光明,我们的国家到处一片光明灿烂,今年是我们的一个光明年。而西方老爷们的日子,却真是暗淡无光,苟延残喘。在我们继续大跃进、大丰收的事实面前,听锣鼓而胆战,睹喜事而神伤,我们的无限欢乐,使他们伤心落泪,咬牙切齿,恨我们不败,不退,不死;我们却更加繁荣、前进、生气勃勃,万寿无疆。这有什么办法呢?“顺乎天理,应乎人情,适乎世界之潮流”嘛,谁又敢把它怎么样,能把它怎么样?我们哈哈哈,他们呜呜呜,这就是我们和帝国主义的对台戏。
“敌人在一天天烂下去,我们在一天天好起来”,一切帝国主义的命运早已经盖棺论定了。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在二十年前就指出过,资本主义的思想体系和社会制度,已经“‘日薄西山,气息奄奄,人命危浅,朝不虑夕’,快进博物馆了。惟独共产主义的思想体系和社会制度,正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磅礴于全世界,而葆其美妙之青春。”(新民主主义论)事情不正是如此吗?我们的国家和六亿英雄的人民,正是在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以“排山倒海之势,雷霆万钧之力,磅礴于全世界”的,敌人的任何诬蔑、咒骂,都不会使得太阳暗淡下来,也不会挽救他们自己的悲惨命运。因为:“社会主义制度终究要代替资本主义制度,这是一个不以人们自己的意志为转移的客观规律。不管反动派怎样企图阻止历史车轮的前进,革命或迟或早总会发生,并且将必然取得胜利。‘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这是中国人形容某些蠢人的行为的一句俗话。各国反动派也就是这样的一批蠢人。”(毛主席在苏联最高苏维埃庆祝十月革命四十周年会议上的讲话)。
今天,我们喜事盈门,明天,我们还是喜事盈门。随便那些蠢人们怎样施展诬蔑、咒骂的伎俩好了。我们永远昂首挺胸,抬头看着那个伟大的目标,抬头看着那条前进的康庄大道,高歌猛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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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夜
  陈觉民
五岁的小菊英,枕在奶奶的膝盖上,闭着一双机灵的眼睛,但她没有睡着。她眼皮上的睫毛时时颤动,正在想爸爸和妈妈。爸爸是全国有名的卫星号电炉炼钢工人,妈妈在运输部当电车司机。最近这些日子,为了提前完成今年的生产任务,爸爸和妈妈忙得很。瞧,已经黑天好一阵了,他们还没回来哩。
孩子早摸透奶奶的脾气啦,要是在姐姐正教奶奶学文化的时候,还不闭上眼儿乖乖地睡,老奶奶准会生气的。现在小菊英抬起小手打掩护,才偷偷地瞧见了面对面盘坐在炕上的奶奶和姐姐。奶奶的面前放着姐姐的大石板,姐姐的手里捧着奶奶的扫盲识字课本。姐姐一字一句的细声念着,奶奶一笔一划的狠劲写着:
“学好文化把眼睁,
这双眼睛大有用,
看山能知山中水,
看水能治水中龙。”
“在考奶奶呢!”菊英的心里在说。当姐姐移过奶奶写好字的石板,认真地审视了几遍,然后划了个“5”字时,小菊英心里可高兴啦!不过,考试还没有结束。姐姐把石板翻了个面,又递给了奶奶。姐姐合上扫盲课本,随口低声念着:
“一花独放不是春,
万紫千红才是春。”
奶奶重复着姐姐的话,一字一字认真地写着。写到“紫”字时就停了笔,大概是被“紫”字难住了。
“云丫头哇,这两句识字课本上怕没有吧,倒像是你爸近来常叨念的话呀!”
“可不!”姐姐笑着点了点头:“我敢打赌,奶奶,这么好的话,明年的扫盲识字课本上准能有。”
“也兴许,”奶奶说着又加了一句:“也难说呀,要是今年把文盲帽子都摘啦,明年还用印扫盲课本吗!”
奶奶又掉过眼来瞅“紫”字的空位儿。当她继续写完“千红才是春,”后,就一手搔脑袋上花白的头发,一手用石笔轻敲着石板,嘴里反复地念道:“紫”,“紫”。
小菊英实在憋不住了。她狠劲地咬着下嘴唇,才没笑出声来。心想:“奶奶还不如我呢,叫个‘子’字给考住啦。”于是,又闭合上眼皮,移动了一下眉梢上的小手,用食指尖儿在奶奶的膝盖上划“子”字。
奶奶侧过头来,抬了一下黑边老花镜,细瞅了一眼小孙女眨巴着的眼皮和正划着“子”字的小手,心里乐滋滋地:“这孩子才机灵呢。”可嘴里却说:“怎么还没睡着?真是个小坏丫头儿,寐着还不老实。”
奶奶边嚷嚷边用手轻刮了一下小菊英的脸蛋儿,将石板推给了大孙女。
姐姐真有个当先生的架儿。她在空位上端正地写了一个“紫”字,又划了个“4”分,朝奶奶说:“只能给4分!”
这可急坏小菊英了。她一骨碌爬起来,站在炕上,向姐姐嚷道:
“给奶奶5分!”
奶奶止不住哈哈大笑了:“少划的那一分就给小菊英吧!她不害臊,还帮奶奶作弊呢!”
小菊英的脸蛋涨红了,她赶快扑到炕上,闭上眼睛,睡了。
夜,已经深了。
小菊英的爸爸和妈妈,肩并肩地走着。晚风吹打着他们的脸;棉皮靴踏在已经冻结了的雪层上,“卡之卡之”地响个不停,就像是给这对中年夫妇的谈话声打着拍节。
“刚才经过你们厂时,听里面锣鼓喧天的,为啥?”妈妈问爸爸。
“报捷呀!”
妈妈不以为然地笑了:“1959年就剩这么几天啦,才报捷哇?”
爸爸反问:“你知道报的啥捷?”
“完成年计划呗!”
“别门缝里瞧人!往前数二十天咱们就在生产1960年的钢啦!”爸爸伸出带着皮手套的两个指头儿,在妈妈眼前比划着:“咱们厂那个外号叫‘熊小姐’的七号炉子,这回也不耍熊啦,刚才敲锣打鼓就为的给‘熊小姐’报捷呀!”
“嗬,真有意思。”
“当然罗,再熊也架不住大伙儿都使劲呀!先进带后进,大家都跃进,嘿!这真叫,‘万紫千红才是春’呢。”爸爸越说越有劲。
“又离不了这句话,”妈妈笑着说,朝爸爸也斜了一眼。
“好话嘛,还怕多说?!”爸爸也笑了,垂头瞅了一眼妈妈脚上的棉皮靴,问道:“棉胶靴呢?——进九天穿硬底靴才是自找苦吃呵。”
“刚突击装卸矿粉,靴里靴外都湿透啦。”妈妈解释着。
“还突击呢,”爸爸用瞅惯了钢水的眼睛瞄了妈妈一眼,“你们先行官几时能填饱钢铁元帅的肚子呀?”
“肚子,肚子,”妈妈学爸爸的话尾巴,心里乐,嘴里嘟囔:“倒像个无底洞!一炉一个利用系数,越吃越多,还有没有个饱呵!”
“服输了吧?”
“谁服输!”妈妈被激怒了,她猛拉了两把爸爸的袖子:“你听,你听!”就抖动着肩膀笑开了。
近处传来了“呼——”“哗——”的爆炸声,划破夜空,随风飘荡。
原来,为了保证生铁钢材不落地,煤焦矿粉不压车,运输部一方面大力开展“多拉快跑、满载超轴,压缩在库停留时间”的技术表演赛,另一方面党领导的科技组织,正准备试验用雷管爆炸来装满煤焦矿粉的车皮或屯货场,要以爆破力代替人力。刚刚的响声就是在进行试验。
爸爸有些抓瞎了。这项惊人的技术革新吸引着他,他紧拉着妈妈的手,转身就朝着爆破的地方跑去,消失在沸腾着的钢城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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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俺、咱
  丁善鳌
我们常从报刊发表的作品里,看到有把“我”字写成“咱”或“俺”字的,这更使人亲切地感到作者刻划的人物,是常居北地的劳动人民。然而,令人奇怪的是,有些作品里同是一个人物,一经以“咱”或“俺”来代“我”,可这“我”字却仍然不断从同一个人物嘴里说出,弄成一会“咱”或“俺”夹杂着“我”,一会“我”又夹杂着“咱”或“俺”,使读者难于明确作品里的人物究竟是南方人或北方人。虽然问题只在于随意搬乱一个字,但在读者印象里却造成糊涂和不实际的感觉。因为读者会说:生活中很少遇到把“我、俺、咱”混合说着的人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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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舞台和银幕

  舞台和银幕
  革命的友谊
“雪海银山”是西安电影制片厂新出的一部故事片。影片反映了陕西关中平原地区植棉能手张秀芳无私地帮助在生产上与她竞赛的对手李春兰,使春兰的棉花产量超过了自己,她们并肩为建设美好未来的社会主义的劳动中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影片展示了新社会中人与人之间新的关系,大公无私的崇高的共产主义风格;显示了获得解放的劳动妇女意气风发的跃进精神。
给侵略者以打击
波兰影片“暴行的答复”,描写了1943年在苏联红军英勇的反击下,德寇节节败退。波兰人民在党的领导下,顽强地展开的反法西斯的地下斗争。由忠于祖国、英勇的青年小黑领导的波兰爱国青年组织,接受了处决德军司令为烈士报仇的任务。这一群年青而有战斗经验的爱国者们,进行了果断周密细致的战斗决定和准备工作,终于在预定的时间地点,机智地打死了德军司令,消灭了敌人。影片充分表现了波兰青年对党的热爱、崇高的爱国心和革命的乐观主义精神。
崇高的职责
年轻的女外科医生卓尔菲雅,怀着愉快和坦然的心情,在向她的亲友们告别,她要到生活中去增长自己的学识和才能。这是苏联影片“崇高的职责”令人难忘的结束镜头。几次医疗上的事故,使卓尔菲雅这位年轻就获得外科医学副博士学位和医学研究所助理职务的医生,懂得了丰富的临床经验对一个医生来说是有着决定性的意义。因此,她毅然离开研究部,要到边区医院去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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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你知道吗?
世界上最早实行粮食收割机械化的,是在两千年前的古罗马。
收割机是辆两轮车。车后有牛推动,车前边缘处装设着一个金属梳,金属梳将稻穗“梳”下后倾入箱中。
显然,在奴隶制度的劳动条件下,不可能认真讲求机械化。因此这架粮食收割机后来就失传了。但是奇怪的是,二十世纪初叶在澳大利亚竟见到有一种康拜因机,其中废去切割农作物的装置而代之以古罗马装置似的梳妆器械。
(文宏译自“少年技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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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公社女书记
  管桦
  她披着红袄攀登峻峭的山峰,
  像一面红旗飞上高远的苍空。
  踩下的片片白云,
  在脚底岩石上浮动。
  她后面公社的人群,
  像一条腾空而起的长龙。
  她向长天挥一下手,
  立刻发出连续的爆炸声;
  烟雾从山石间滚卷出来,
  就像浓云带着轰响的雷鸣。
  一道银河直从天上滚下,
  沿着峡谷朝干旱的土地飞奔,
  一路上冲打岩石,
  发出欢乐的吼声。


第8版()
专栏:

  晚归
  晚霞刚散,
  月牙儿弯,
  公社食堂,
  炊烟迷漫。
  公社黄昏
  新人结伴归来晚,
  一天忙碌,
  笑语喧哗。
  河山沉醉灯影下,
  千家,万家。
     苗地画 李村诗(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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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欢迎远方朋友
  傣族歌手 波玉温
〔波玉温是西双版纳傣族的老歌手,西双版纳赞哈(歌手)联谊会的第一副主席。近年来,唱了许多热情洋溢的诗,歌颂共产党和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这是他热情欢迎到西双版纳参加垦植的远方朋友的诗。〕
  远方的朋友呀,你请听:
  在西双版纳黎明之城——允景洪
  东西有一座连着云天的高山,
  这高山就是首府的城垣。
  澜沧江像一条巨蟒,
  横躺在高山脚下:
  毛主席的车辆飞过了高高的城墙,
  毛主席的车辆飞过了汹涌的大江,
  它给傣家人带来了满车的幸福,
  它给傣家姑娘运来了漂亮的头巾和花布。
  傣家的姑娘呀,
  多么喜欢,多么高兴!
  傣家姑娘呀!
  想尽了歌颂的词句,
  表达不出感谢毛主席的心情。
  被阳光浸透了的双手,
  像椰子树一样粗壮结实。
  当她们穿过森林,
  孔雀也不敢开屏,
  群鸟也忘记了起飞,
  唱着歌的知了呀
  也停止了歌声。
  远方的朋友呀!
  她们个个劳动热心,
  把荒山变成了茂密的果林;
  她们把自己亲手种出的果子,
  招待从内地来建设边疆的亲人!
  远方的朋友呀,你请听:
  傣族的姑娘多么勤劳,
  傣族的姑娘像开屏孔雀一样美丽,
  面红得像熔炉中的金水;
  黑色的眼珠,就像祖代遗留下的宝石。
  傣族的姑娘,
  有了毛主席和党,
  能唤河水爬上高山,
  能变高山为果园。
  远方的朋友,来吧!
  这肥沃的土地,要你们撒下黄金的种子,
  这宽宽的坝子,要你们建起高高的厂房,
  我把傣族姑娘介绍给远方的朋友,
  我们友情呀,像江水一样长。
   (刀兴平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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