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2月1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洛玛诺夫给徐学惠的信
亲爱的徐学惠:
我在“外贝加尔共青团员报”看到了有关你的英雄事迹的消息,深为感动。你是一个年青的姑娘,但为了保护托付给你的人民财产,你在卑鄙的豺狼成性的匪徒面前毫不畏缩,以自觉、勇敢和无畏的精神同他们展开了搏斗。你在建立这一功勋时,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人民,你的功勋和高尚的气概,就在这里表现出来,你的行为说明了社会主义国家一个真正公民的精神面貌。因此,你的立功消息引起了人们对你无限的热烈关怀,和以你——人民优秀女儿为骄傲,那也就不是一件偶然事了。你关心人民,不惜牺牲自己,人民是绝不会忘却你的。你在中国人民中间,有着成千上万的关心你的朋友。
你的立功的消息传到我们苏联人这里来时,你在苏联人民中间同样有很多热爱你的真挚朋友。中国人民的成就和功绩像苏联人民的成就和功绩一样,我们都引以自豪。
你要回到工作岗位上去的迫切心情,深深地打动了我的心。而且其中的困难我比其他的人更为了解。因为我也失去了双手。你的愿望是有可能实现的,这点我非常相信,我相信的理由是我本人已经回到了劳动岗位。
亲爱的徐学惠:我配上了一副假手,有了这副假手,我就有可能不需要别人帮助给自己做一些事情和完成各种各样的工作。例如:书写、打字、当木工和钳工,绘画和搞美术创作,以及其他各种各样的活动。这样,我当上了赤塔整形器材厂的厂长。我设计了一种既轻巧又方便的日用手套袖,这种套袖使残废者能够自己侍奉自己,并做一些轻微的工作。
所有这些,亲爱的徐学惠:使我有理由深信,我能帮助你回到有益于社会的劳动岗位上来。对于这点,我由衷地感到高兴。
如果你需要我的帮助,请写信来,我将做你需要我做的一切。
向你深深致敬!
赤塔整形器材厂厂长
阿·阿·洛玛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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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徐学惠给洛玛诺夫的信
亲爱的洛玛诺夫同志:
接到你的信,读完以后,使我深受感动,内心长久不能平静,我为自己可能重新得到一双能为人民继续劳动的手而兴奋。我衷心感谢关心我的亲如兄弟姐妹的苏联同志们,我更感谢你们即将给予我的帮助。亲爱的洛玛诺夫同志,我一定要用你替我装上的手,最先紧紧地握着你伸给我的双手,一定要学习你失去双手之后所表现出来的惊人的毅力。我最近是在旅途中,原因是我伤愈出院后,应我们省里各地的青少年同志们的邀请,正在全省各地旅行。我每到一个地方都告诉欢迎我的同志们说:为了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事业的胜利,我们青年人必须在党的领导下,养成勇敢坚强的性格,必须进行忠诚的创造性的劳动。亲爱的同志,我谢谢你的关怀,我一定要用更勤奋的劳动来回答你和其他同志们的深情。
徐学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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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亲如手足
曾真
我仿佛看见徐学惠同志已经到了赤塔。在那儿,洛玛诺夫同志细心地巧妙地给她配上了一副假手。我仿佛看见两双手越过几千公里的距离,紧紧地握在一起,两颗心急剧地跳动,两张脸泛着幸福的微笑。这握手,这微笑,代表着的是中苏两国八亿人民无比深厚的感情:
徐学惠的手,是一双平凡而又宝贵的手,它曾经辛勤地为党为人民工作,也曾经为了保护国家人民的财产和匪徒英勇地搏斗。在搏斗中她失去了这双手。她的崇高的品质,感动了亿万中国人民,也感动了许多国际朋友。苏联洛玛诺夫同志写信给徐学惠同志愿意为她安装一双假手,好使她继续为党为人民工作,徐学惠同志写了回信,两封信都写得那么热情,那么亲切,读后使人感动不已!“中苏人民是兄弟”!在这两封信中,生动而又深刻地表达出来了。
苏联人民有着一双伟大的手,这双手不仅在生产建设和科学发明方面创造了无数奇迹,这双手还伸出来无私地援助别人。中国人民深深地感谢这双伟大的手!当我读着这两封信的时候,我的心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向远方:飞向工厂,飞向矿山,飞到勘探队里,飞到炼油井边,我看见千百个苏联专家正在用他们的双手辛勤地帮助我们建设,帮助我们培养人材,帮助我们克服困难。
徐学惠同志失去了手,苏联同志给她一双手;在我们社会主义建设中,苏联政府和人民不断地伸出支援之手。这“手”是亲如手足的“手”,中国人民感谢这双手,紧紧地握着这双手,就像徐学惠紧紧地握着洛玛诺夫的手一样。正是:
中苏情谊比海深,亲如手足不离分,
两封书信表情意,八亿人民一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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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风物长宜放眼量”
谢逸
正如万花似锦的芳草地里也会有一两株枯枝一样,在现在的光辉烂灿的时代,也会有一些愁眉苦脸地过日子的人。他们不但没有蓬蓬勃勃的朝气,而且对新事物冷淡、漠然,这事不欢喜,那事不热爱,别人干得轰轰烈烈,唱得高高兴兴,他却闭耳不听,眯眼不看,噤口不语,一动也不想动。他们当中有的人是胆小如鼠,缩手缩脚。因此,别人干什么,他跟着干什么,上班下班也还算按时,可就是干来没气力,推一推,动一动,不推不动,有时还像断了弹簧的钟表,动一下,又停下来了。
说他们谨小慎微么?但背地里却嘀嘀咕咕;“老天爷呀,太紧张了,让我安静一些罢,”“过去么,自由自在,如今呢……唉,唉”。这些人,一到风吹草动,就“自由”地向着右倾机会主义者那面倒,随声附和起来。他们原是半边身子挂在社会主义的车子上,一遇拐弯,就倾了过去,有的还摔了下来。
什么原因使他们郁郁寡欢,挺不起腰板呢?
这些人,由于时代的转变,自己虽不自愿也不自觉,但还是给推上了社会主义道路,由于身不由主,自己心不在焉,于是,“梦魂惯得无拘检,又踏杨花过谢桥。”迷迷糊糊的,总是留恋着资本主义王国。但可惜是生不逢时,现在已经是这倒霉的资本主义没落死亡的时候。更残梦断,向后转的道路已给堵住了,向前进的道路一时又不愿意踏上去,失望之余,就在前进后退之间的小天地里,一圈又一圈的踱起步来,头晕眼花,精疲力倦。眼前气象万千,无限美妙,而这一些人却提不起劲来。
帝王将相的戏是唱完了,剥削阶级食利分子的戏也唱完了。腐朽的东西既已倒下去,就永无爬起来的日子,何必为着那臭气肮脏的过去而徘徊不进呢?不应该用自己的手造起一座无形的高墙,将自己从新社会、从群众隔离开来;“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对社会主义没有好处,对自己也没有好处,“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毛主席:赠柳亚子先生)还是放开眼界,量一量形势,量一量自己,还是和一切旧观念进行彻底的决裂,迈开大步赶上前去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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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知识小品

说梦
傅连暲
每个人都做过梦,但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为什么会做梦。梦境本来是虚幻荒诞的,没有什么现实意义。但从前由于受着宗教迷信渲染的影响,常常有人把梦境看成是生活中的一种预兆,为了牵强附会的解释,就有所谓“圆梦”。旧社会里的一些统治者,都幻想有“好梦”,也就有一些为他们豢养的奴仆们来极尽奉承的为他们“圆梦”。传说安禄山打进长安,做了一个梦,梦见袖子很长,找到唐宗室的一个乐工为他圆梦,这个人为了迎合安禄山想做皇帝的心理,就说这是象征着“垂衣而治”,获得了安禄山的封赏。后来唐代统治者又打回了长安,抓住这个乐工要治叛逆罪,他又辩解说:“为安禄山圆梦是说的假话,其实梦见袖子太长,是说明‘出手不得’,注定他要失败的。”唐玄宗听了也很高兴。一个梦竟有这样两种绝然相反的解释,足见封建统治阶级的愚蠢可笑了。
对于“梦”的唯物主义解释,我国很早就流行有“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的一种见解。古时还有人说过:“寝薄冰者,梦溺;寝积薪者,梦焚。”这都说明了“梦”的产生是与日常生活有联系的,它与自己平时喜爱的、忧虑的某些思维活动有关,与入睡时的环境条件有关,这种说法是有科学根据的,当然还不够全面。
现代生理科学的发展,对于梦有了更多的了解。梦是在睡眠时产生的,熟睡却不会做梦,所以梦是睡眠还较浅时的产物。按照巴甫洛夫学说的理论,睡眠是大脑皮层甚至某些低位部分的一种全面性的抑制。这种抑制过程如果很深很透,人的思维活动就停止了,外在一般强度的声、色刺激也不能感知,这就是熟睡,这时也不会做梦。如果睡眠还较浅,大脑里的抑制过程还不全面彻底,剩下了某些兴奋点继续活动,梦境就要产生了。引起这些兴奋点活动的因素,大多与从前感知过的刺激的痕迹作用有关,因而梦境是与日常生活有关连的,不是神秘的。又由于大脑皮层大部分处于抑制状态,而这些孤立的兴奋点缺乏有逻辑性的联系,这就构成了梦境的荒诞性。巴甫洛夫说过:“梦就是过去各种刺激的痕迹,它们现在以最料想不到的方式组合起来。”
日常生活中经历过的,听说过的,在书本上见到过的事,都可以片段的在梦里出现。如一个人只到过北京、武汉,没有到过上海,他做梦时也可能到了上海,因为他听说过上海是一个繁华的城市,但在他梦境里的上海绝不是真正上海市的面貌,而只是北京武汉某些情景的模拟。入睡时身体内外环境的某些刺激,与梦境也常有联系,如口渴干燥,可能梦见吃灼热的东西,又如睡眠时半身露在被褥外面,受到寒冷的刺激,可能梦见跌在冷水池里。梦境也可能是一种真情流露,个人主义者梦见了自己的奢望实现,热爱工作的人梦见生产高涨的境况。这些都可以用刺激痕迹的错综组合来解释。
梦境与睡眠的深浅程度也有关,朦胧入睡时,大脑皮层里的抑制过程也比较浅,梦境就更加接近现实生活,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日间深思一个数学题,梦里也可能在做数学,日间搞技术革新,梦里也可能搞同样的工作。甚至有时自己也觉察到在做梦,但不能主动的控制,只能听其自然发展。睡眠稍深一些,梦境则有明显的虚幻性和荒诞性,一时在东,一时在西,或者与死去已久的朋友在一起,而自己毫无判断辨别的能力。这就是因为大脑里抑制过程更深更普遍的缘故。
睡眠是由浅入深的,做梦也是一种很普通的现象,一般说来对于健康没有什么妨害,但如果通宵做梦,而且梦境多处在一种朦胧入睡的阶段,也可以影响休息,日间也会感到疲倦,这就要注意采取加深睡眠的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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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跃进台
刘章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老槐树,大石台,树叫懒人树,台叫闲人台,一年年,一代代,春种秋收百忙节,树下总有闲人呆。互助组,初级社,再没懒人树下呆,空了闲人台,姑娘树上读报纸,社员树下把会开。人民公社建起来,千年枯树红花开,扩音喇叭树上挂,树下搭起“跃进台”,千里电波喜讯传,英雄擂台来比赛,生产干劲红似火,谁再找懒人,三岁孩子把手摆,请看光荣榜,模范名单一排排……老槐树,笑颜开,枝叶迎风摆,夸咱公社好,赞美新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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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作者·编者

欢迎人民公社调查报告
人民日报三版和七版近来发表了一些人民公社调查报告。这些调查报告,以具体事实,生动地令人信服地说明了人民公社的出现不是偶然的,而是我国政治、经济发展的必然产物;是在党的总路线光辉照耀下1958年大跃进的产物。因此,它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无比的优越性。事实有力地回击了右倾机会主义分子对人民公社的一切诽谤。什么人民公社是“少数人轰起来的”,“办早了”、“办糟了”,这完全是一派胡说。人民公社好得很,一百个好得很!我们希望报纸多发表一些这样的文章。
张闻 樊步礼 万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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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作者·编者

一点商榷
10月21日人民日报七版王澈同志写的“经典著作要反复阅读”一文,在举例中曾把哲学和数学做了对比,说“比如学数学,就是层次分明的,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对于数学上的某一条定理,你一旦懂了,就不能更多懂一些;所有懂得这一条定理的学生对这一条定理的理解很难说有什么深浅的差别。”“所以复习数学教科书,通常只是为了不致遗忘,而很难谈到温故而知新。”
王澈同志写的文章是指导人们学习辩证唯物主义的,但他在对数学的看法上,却是片面的。数学是自然科学的一个分支,它把客观世界中数量的规律用定理的形式表达出来,因此对一个数学定理是否懂了,就包含着是否已掌握了这些规律和能够应用这些规律去解决问题。因为思考的方法不同,知识广博程度不一样,对同一个定理的认识,每个人理解的程度也不一样。数学比起哲学来,在某些方面是简单得多,但是数学决非单纯的形式逻辑,而是贯彻了辩证法的,它有丰富的内容,决不是呆板到懂就是懂,不懂就是不懂,温故不能知新的境地。  广州 小木
读者的意见是对的。我重新考虑了一下这个问题,觉得数学中的概念和原理尽管在形式上非常抽象,但对这些概念和原理的理解仍然是有深浅不同的,并不是僵死的,不然,就不能说明数学的发展了。恩格斯就曾指出过,“零”和“一”都有丰富的辩证的内容。我那篇文章只是根据某些表面现象把哲学和数学作了比较,强调了两者的不同,却没有说明一切知识部门的发展都遵照着共同的辩证法的规律,这是不妥当的。 王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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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作者·编者

没有交代清楚地名
人民日报上有些新闻报道没有地名,读完以后不知道事情发生在哪一省哪一县,有的新闻有省名没县名。如11月21日三版有一则“苗岭深山夺高产”的新闻,文中就没有说明事情发生在贵州的哪一县、哪一个公社。一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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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题文不符
人民日报11月9日九版群英会专页登载的秦皇岛实行一条龙运输大协作的经验,内容是谈铁路和港口如何互相配合、互相协作的问题,但标题却标为路矿一家,这和内容是不相符合的。
海南岛 杨承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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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小常识

口袋里的水力发电站
苏联发明家别林诺夫最近设计了一种可以藏在口袋里的“水力发电站”。只要把这种小小的发电机浸入河水之中,它就会发出足够的能力使二三个小电灯泡发光。你也许说,太少了,不行。不,假如把一定数量的这种“小型发电厂”连接在一起,它们的集体力量所发出的电流将会使大电灯泡发光或者做其他有益于人类的事情。
〔宗鹏据“莫斯科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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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人新风气

“拜托你一件事”
达明
沿着葱郁黛绿的完达山,密虎铁路由西向东在莽莽的荒原上伸展。这条由北大荒建设者们自己修建起来的简便铁路,从通车那一天起,就担负了垦区繁重的运输任务。我要说的这个使我难以忘怀的故事,就发生在这条铁路的一个小车站上。
我在农场办完了事,来到这个车站,准备从这里乘车西行。我走进屋,在售票处排队等着买票。站定后刚刚缓过一口气,揩去了脸上的汗,忽听从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声音,在门口出现了一个学生打扮的姑娘:中等个、圆圆脸、二十来岁年纪,和常见的年轻姑娘一样,脑瓜背后梳着两条不短不长的小辫。她满头是汗,口里还不住的大口喘着气。她进屋后,一边不停地用手绢擦脸上和额头上的汗,一边用明亮的目光向室内环视,接着便径直朝售票口走来。
我买了一张去密山的车票,便走出候车室,准备休息一会。当我走到门口时,那姑娘也匆匆地跟着我走来,靦觍地向我问道:
“同志!你是到密山去的?”
“对!我到密山换车!”
“拜托你一件事,不知道行不行!”
我考虑到密山还得等四、五个小时才有车,便慨然答道:“只要时间来得及,我可以给你办。”
她听我答应了,脸上显出高兴的样子,伸手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把零钱,从中间数出了六分钱递给我,接着她对我说:“一个星期以前我在密山车站售书处买了一本‘北大荒’文艺,售货员同志收了我一角二分钱。我当时也没留心书上的定价,回来后偶然看到封底上写着定价一角八分,到底是这一期减价出售呢还是售货员一时疏忽弄错了呢?自己也搞不清楚。后来恰好我们队里也有几个同志买了‘北大荒’,花的都是一角八分钱。我想准是售货员搞错了。一直惦着要给她捎回去;可寄回去呢又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后来想到车站上经常有人来往,顺便托人捎去不就行了。但是近来队里的生产很忙,为这事请半天假也不合适。昨天晚上一下决心,才决定今天抽午休时间来一趟。”她说到这里,匆匆地看了看手上的表,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对我说似的:“啊哟!还有四十分钟又要上班了,还得跑十多里路呢?”她笑着说:“那就烦你带去交给那位同志吧!谢谢你了!”说完她就匆匆地朝着远处山岗上新盖起来的村庄走去了。
车到密山已经五点多钟,我深怕售书处关门完不成姑娘托付的“任务”,出了站台便连忙往候车室跑。售书的同志听我说明原委后,把我递过去的六分钱放入抽屉,兴奋的对我说:“那天我卖完书后,一算账就发现卖出的好几本‘北大荒’少算了钱,二年没出‘事故’了,心里犹暗自埋怨自己太粗心。可是说也奇怪:近几天来,买书的同志把少付的钱都陆续送回和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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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刚生出的小鸡
刘光华 李祖慧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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