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月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干部和群众同歌共舞
海波
中共中央批转的中共湖北省委关于作好当前人民生活的几项工作的规定,是当前的一个重要文件。这个规定的每一条都鲜明生动而迫切需要。其中有一条使人感到特别有趣,这一条这样写道:“在紧张劳动的间隙,干部领导歌舞演唱是一种很好的休息,是进行宣传鼓动工作的好机会。”这一条乍一听来,似乎跟关心人民生活关系不大,而且有点生硬,其实,这真是绝妙的一条。
大家都知道湖北红安县,样样工作都搞得好,干部和群众的关系也十分融洽。从县委第一书记、宣传部长到公社干部,每人不仅种了试验田,和群众同劳动,而且大都会打莲花落、说书、演唱。他们在劳动间隙常同广大群众一起演唱,并通过这些活动进行宣传鼓动工作。他们一唱,群众也跟着唱、跟着演,于是群众和干部自然而然形成了一支社会主义的合唱队。他们经常像战士一样,唱着战歌,奔赴田园和工地。
这件事说明一个问题:和群众一起娱乐,是向来被人重视的一种联系群众的方法。
我们的干部是来自人民,为了人民,自来都与人民群众有着血肉联系,特别是整风以后,这种联系更深了一层。但是很多地方还缺少一点,就是还没作到同娱乐。
有些知识分子出身的人把群众演唱的东西,看作是一种低级的东西,一唱就是“洋腔”,不愿同群众一块唱“土调”,也就是说,还放不下知识分子的臭架子。这是没有同群众同娱乐的原因之一。这种人实际上还缺少群众的感情,不关心群众内心的呼声。当然,群众的东西有待提高,但提高的基础首先是要把这个工作领导起来,进行普及工作。
还有的人认为这是琐碎小事,不屑一顾。这又是一个没有与群众同娱乐的原因。红安县的例子说明,干部带领群众演唱并不是一件与大跃进无关、无关痛痒的小事,它和关心人民吃饭睡觉一样重要。我们的人民是能歌善舞的人民,有诗为证:“不唱山歌不自在,唱了山歌乐开怀,生产越干越有劲,幸福生活早日来。”这就反映了群众这种丰富多彩的生活和迫切要求。在党的领导下,特别是大跃进以来,我国人民的文娱活动、文艺创造更似百花齐放,大放异彩,诗歌之乡,天才的诗人和歌手比比皆是。随着生产的发展,物质生活的提高,人民对精神生活的要求会更加迫切和多样,它将成为人民整个生活中的重要部分。干部的责任就是要把它领导好。而亲自带领群众歌舞演唱则是实现这种领导的好方法。
领导群众开展文化娱乐活动,是生活问题,又是政治问题。每个干部都应该这样看,应该这样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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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民歌选
书记挂帅兵随将令草随风,书记挂帅去出征。红旗招展遍田野,社员干劲像冲锋。三天的农活一天净,就好比火烧战船乘东风。(河北安国)
赵书记试验营养钵要想棉花大增产,虚心学习好经验。营养钵,真正好,增产棉花离不了。赵书记,真能干,带领干部搞试验。学习棉花营养钵,分钟能做二十三。合乎规格质量好,干部群众齐称赞。(湖北襄阳)
县长带头行锣鼓叮咚声,人马如行军,支援深翻地,县长带头行。 (广东揭阳)
选你当模范赶着牛儿上了山,歌声唱到白云端,歌唱好个王县长,来到我村学生产。赶早摸黑拼命干,请教老农细心看,我们叫声王县长,我要选你当模范。(福建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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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给大家扛长活的人
河北黄骅县商业局 戴大钧
我踏着自行车在熟悉的大道上,向吕家桥人民公社飞奔。刚一进村口,就迎面来了五个男人和两个妇女拉着装满粪土的大车,向村外驶来。每个人都弓着背,低着头,把绳子扯得绷绷紧。拉车的人中,驾辕的人个又大又结实,他说话的嗓门又高又宏亮,但这声音非常熟悉,似乎我在那里听到过。走近了,看得更清楚了。他上身穿着一件褪了色的单灰制服,衣服湿得简直像才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县委书记。
没有等我开口,他已经开了腔:“嘿!真快!刚在电话上听说县委工作组出发,你就来到啦!”
“刘书记”,我站住脚步,激动地望着他说:“你怎么还有时间帮助公社里送粪呢?工作不忙吗?”
“正是忙!”他一面使劲拉,一面回答说:“抢季节最忙!现在是寒露霜降,种麦秋收要抓紧啦!公社里牲口少,不够使唤,也还没有到机器化的时候,就得人拉着送粪,才能把粪按时送到地里去。”他的话还没说完,车已经赶到我面前了。
“戴同志,你不知道吧!刘书记打从前几天到咱吕家桥公社来检查工作,白天总是很忙,只得夜里才能开会,汇报。他来了,也总不闲着和咱们大伙一起干活,还一块拉大车!”共青团员郭祥轩满脸堆笑的回过头说着,嚷着。
我刚要转过身来,往公社办公室走,准备把车子放到屋里好一起去拉粪。忽然,从道东胡同里,走出一个银发苍苍的老大爷。他正是人们常叫的老牛叔。只见他两只手叉着腰,像在跟谁生气一样,没有牙的嘴,瘪成了一个坑一鼓一鼓的,白胡子随着一撅一撅的颤动着。他边走边喊:“你们这些人怎么这么不懂事啊!刘书记他白天和你们干活,晚上还要打夜作,你们夜里睡个香甜吧!真是,唉,你们这批小伙子,就光知道楞干……”
可是,他尽管喊,拉车的人可没有一个答声,也许是风大,车又越走越上劲,越走越远。老大爷用手遮着刺眼的太阳余光,又朝前赶了几步,喊道:“别再让刘书记拉了!……”一阵喊声后,还是没有一点回音。听到的是拉车的青年们爽朗的歌唱声。一会连歌唱声也听不到了。车走远了。老人立着一动不动,诅咒着说:“真是!真是!……”但是当他回转头要走时,才发觉了我,他吃惊的说:“光顾赶车了,连你也没有看见。你刚才看见你们的书记了吗?今天他拉了大半天,还要赶一趟黑,我知道他工作忙,黑天白天也不闲着,心痛怕把他给累病了。可你看,这班年轻人百事不懂,唉!真是!”接着,他又自管自地点着头:“刘书记可真是个好样的,他这简直是给咱们大家扛长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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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公社休息日
叶闰桐大街上闹洋洋大街上,闹洋洋,披红戴绿换新装。商店门前挤,店员取货忙。张老汉,买香烟,孙儿嚷着要吃糖;李大嫂,细端详,扯了花布整三丈。急急忙忙出店门,喜喜哈哈上戏场。
宣传队红旗飘飘赛过年,街头巷尾闹喧天;采棉姑娘唱小调,养牛老汉弹三弦。宣传公社优越性,高歌建设总路线;唱得社员齐喝采,唱得人人尽开颜。
团 聚夕阳已西下,天空出彩霞;大嫂离食堂,饭菜领回家。户户碗筷响,笑声传院落;爷抱孙儿坐,媳妇忙喊妈;全家乐融融,齐把公社夸。从前咽米糠,如今喝鱼汤;吃罢下午饭,满街电灯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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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老陆头
包头钢铁公司 文执中
去年冬天,我下放到工地体力劳动锻炼。这个工地的十几栋砖木结构小平房,已经盖起来了,剩下的是屋内的抹灰工程。北方冬季施工是需要取暖的,每间房都有一个、两个煤炉子经常生着,不然的话,不是抹不上灰,就是抹上灰也会冻裂掉。我们刚到工地不久,领导就决定让我们都去生一个时期炉子。就是在这里,我和老陆头认识的。
生炉子是三班倒,第一天接班时,上一班的人就告诉我们:“发煤的那个老头可厉害啦!”我心里想:厉害又怎样?总不能不给煤。
下午两点来钟,一个年青的声音在外面喊:“到东头煤场领煤罗。”等我挑着土篮晃到那里时,已有不少人排在那里。一个老头,敞开着一件铁路工人穿的棉制服,正在吃力地铲着煤块,分发给每个人。塞北的风真刺人,小杨在我前面不住的跺着脚,好容易快轮到小杨了,但老头似乎铲的更慢了,小杨嘟囔了一句:“快点装啊”!
铲子停下来了。老陆头眯着的眼睛,现在突然大放光彩,慢慢地从小杨的头上一直打量到脚。我预感到不妙。
“怎么?站着冷吗?自己来动手试试看。”
小杨红着脸,接过铲去。碎煤末和较大的煤块混在一起,铲子很不容易铲进去。小杨费了很大的劲也铲不起多少,行列中有人在低声的笑,我也干替小杨着急:“谁叫你多嘴来。”老陆头一只手撑在后腰上,一只手摘下帽子扇着,他那已秃了的头顶,光光地,正冒着热气。
“小伙子!把铲子贴着地皮铲。”他热情地指导着小杨。
几天之后的早晨,在煤场的铁丝网旁边引起了一次争吵。和我们一道来的那位姓曲的小学教员,钻进煤场偷了几块大煤块出来,恰巧被提早上班的老陆头看见了。烧煤块,火又旺,又好烧,发煤的时候,总有人和老陆头争着要煤块,谁也不愿意要煤末子。从来老陆头不管你和他闹的怎么凶,他还是照例一样一半。对老陆头的非议,其根由也多半在这里。不过对下放干部,老陆头倒是照顾,总是多给些块,用他的话说:“过几天你们烧熟练了,就不照顾了。”这一次看样子老陆头动了火,他正歪着头板着脸:
“煤场要围铁丝网干什么?”
沉默了一会。老曲像找到了一条理由:
“没有煤块我烧不了。”
“煤末子给谁?”
“你乐意给谁给谁!”
“你不要,他也不要……”。
“你不好退回给供应站。”
“供应站又给谁呢?”
老陆头的问题尖锐而且简短。姓曲的站不下去了,扛起煤块就走,并且大声的辩护说:
“我又不搬回家”。
“我难道就搬回家?”
真理显然在老陆头这边。突然他回过头来向着我,摇了摇头:“你说,他念的书都上那儿去了?”
像在完全没有准备时给针刺了一下那样,我震动了一下。
以后我们搞熟了,他经常来串门。有时是送灯油来,给我们晚上添炉子用。有时帮我们看看炉子,教给我们怎样烧法才能省煤。热情、耐心。
这天中午他又来了,谈着谈着,一股烧焦的味道,惊醒了我们。原来是我带来的放在炉子上热的饭盒烧糊了。我正忙着带手套时,他已抢着一伸手把饭盒拿了下来,打开来看了看:
“糊了点。怎样?现在吃的多了吧!”
我告诉他前些日子抡大镐时能吃四个馒头。他赞许地笑了。
他走了,门却在他走后没关紧,连我都还没有察觉,他又走回来给关好,站了一下,看到门没有再打开,他才走。啊!他一定是怕风吹进来把我的饭给吹凉了。我从来没有像这样关心过别人,甚至连想都没有这样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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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喜闻新年鞭炮声
邓初民新年鞭炮,一串串地放,鞭炮闹声,一阵阵地闹。它把一切新的东西唤醒,它把一切旧的东西吓跑。放,放,放,大胆的放,放到社会主义加速完成;闹,闹,闹,高声的闹,闹到跨上共产主义光明大道。那时节,还要继续的放,还要继续的闹。那时节,还有新的东西要出现,还有旧的东西要吓跑。不断革命,不断改造、创造。假若真是上帝造天地,它永没有造完的时候。小至微尘,大至星球,都不过是些正待改建、扩建的塑料。人们要征服社会,征服自然,改造自己,也只有永恒不息的战斗和创造。1958年的全面大跃进,胜利的过去了;更辉煌的胜利,更大、更全面的跃进,还看今朝、明朝。又是一个新年来到,到处歌声到处笑,战斗吧!跃进吧!歌唱吧!歌唱党和毛主席领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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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杂志架上

关于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的讨论
自从毛主席提出了我们的文学应该是“革命浪漫主义和革命现实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几个月来全国各地报刊展开了热烈的讨论。在首都,“文艺报”编辑部已经召开了七次讨论会,“文艺报”上(从1958年第二十二期到二十四期)连续发表了六篇文章,问题已经深入到有关创造新英雄人物的讨论。讨论中间很有些分歧的看法。
“人民文学”今年一月号上,发表了郭沫若同志的“就目前创作中的几个问题答‘人民文学’编者问”。这篇文章也正是针对这个讨论中的许多问题发表意见。文章就“革命浪漫主义和革命现实主义相结合”的口号与“社会主义现实主义”口号的关系、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相结合的文学传统以及作家如何掌握这一创作方法等问题,都提出了明确的看法。文章还就讨论中的一些机械、片面的看法(如认为革命浪漫主义和革命现实主义相结合,要50%对50%等看法),提出了批评的意见。这篇文章对于进一步展开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很有帮助。 (伊)
“译文”的改进
去年下半年以来,“译文”这个以介绍外国文学为主的刊物,它面对着中国大跃进的沸腾生活,面对着国际间文艺界修正主义的暗流,面对着广大读者对于探讨世界现代文学的迫切需要,很快地适应了内外形势的这一需要,大大提高了刊物的现实性和战斗性。
为了在精神与文化上支援亚非人民的斗争,“译文”在9、10两月出版了“亚非国家文学专号”,12月又选刊了“亚非国家作家会议告世界作家书”以及会议上的一部分发言,以上的这些作品和文献,充满了亚非人民反对帝国主义的斗争意志。
“译文”在过去的一年中,加强了外国文学的评论工作,批判了国际间的反动文艺思想,介绍了现代先进文艺理论。所有这些,都有助于在世界范围内清除反动文学的毒害,抵制修正主义文学的影响。同时,针对着我国建设社会主义文学的需要,很适时地介绍了社会主义国家(主要是苏联)文学的先进经验。给我们许多帮助。
我们期待着今年起“译文”改名后的“世界文学”,在加强现实性和战斗性方面有更大的跃进。
(崔左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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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采矿(木刻) 苏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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