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11月7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
专栏:

苏联对我国机械工业建设的巨大援助
——庆祝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四十二周年
白坚
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在国际共产主义运动和人类历史上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中国人民在光荣的中国共产党的英明领导下,沿着十月社会主义革命的胜利道路,取得了人民民主革命、社会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建设的光辉胜利。苏联人民四十二年来在科学技术和机械工业方面所获得的巨大成就和创造的丰富经验,给我国机械工业的建设和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学习榜样和学习条件。当苏联人民、中国人民和全世界劳动人民正在欢欣鼓舞地庆祝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四十二周年的时候,让我们来回顾一下苏联对我国机械工业建设的巨大援助是十分有意义的。
大家知道,旧中国的机械工业,虽然经历了近一百年的发展历史,但基本上是一个只能修修配配、敲敲打打的半殖民地的修配性质工业,除了能够制造极少数普通的、简单的机器以外,主要是做一些零件和部件,或者只做装配、修理工作,不能制造完整的机器,更不能制造生产生产资料的设备。在中国人民获得解放后的短短十年来,我国的机械工业已经从根本上改变了这一落后的面貌,以一付崭新的姿态跃进到世界机械制造工业先进技术的领域。它不仅完成了从修配到制造的过渡,而且已经进入了制造重大、精密和尖端机器设备的阶段;它不仅能够制造几千种机器产品以供给国民经济各部门和少数援外出口的需要,而且已经制造了容积为一千五百一十三立方米的炼铁大高炉、轧辊直径为七百五十毫米的初轧机、二千五百吨自由锻造水压机、七万二千五百瓩水轮发电机组、五万瓩汽轮发电机组、一百三十八吨干线用电气机车、内燃机车、各式汽车、各种拖拉机、喷气式飞机、直升飞机、载重量为五千吨的沿海货轮、座标搪床、重型和大型机床、电视广播设备和电视接收机、现代化的国防装备,以及其他一些精密和尖端的产品等等。目前机械工业已经基本上形成了行业齐全的体系;它的生产总值,1958年比刚解放的1949年增长了近四十倍。这些巨大的进步和成就,在我们的朋友们拍手欢迎的时候,连我们的敌人——帝国主义者及其走狗蒋介石卖国集团也不能不感到惊惶和恐惧!
那末这种光辉的胜利是怎样得来的呢?
这首先是由于我们伟大的中国共产党和毛主席的正确领导,广大机械工业职工群众的忘我劳动和英勇奋斗,全国人民的积极支援,以及社会主义制度的无比优越性。这是最主要的因素。毫无疑问,苏联对我国机械工业给予的真诚无私的、多方面的巨大援助,也是我国机械工业取得如此光辉胜利的一个重要因素。
新中国成立以来,我国新建的现代化的起骨干作用的机械工厂就有成百个。扩建的机械老厂也有二百多个。这些工厂大部分都已建成或基本建成投入生产。其中许多都是苏联援助我国建设的、用精湛的技术和设备装备起来的现代化机械工厂。例如我国第一个现代化的汽车生产基地——长春第一汽车制造厂,人们把它叫做“汽车城”,其规模之大,就可想而知了。这个工厂采用了各种新型机器设备和先进工艺,整个工厂以装配车间为聚集点,组成一个大型流水生产的有机整体;此外还有完整的设计和研究中心。工厂从1953年7月15日开始兴建,到1956年7月15日仅仅经过三年的时间即已胜利建成,同时生产出了第一批国产解放牌汽车。现在这个工厂生产的解放牌载重汽车、三轴越野汽车、自动倾卸车、洒水车、煤气发生炉汽车和红旗牌高级小轿车等,正奔驰在我国的辽阔土地上,为我国的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服务。当时苏联为了帮助我国迅速建成第一汽车制造厂,曾指定了他们国内二十多个专业设计机构分担设计,把苏联现有汽车厂的最先进技术吸取到设计中去;并动员了苏联一百多个机器厂承制各种设备,把最好的设备优先供给第一汽车制造厂。如苏联供给的三千五百吨巨型机械压床,在苏联还是第一次试制成功的新产品,为了制造和运输这一巨大的新式压床,苏联在莫斯科利哈乔夫汽车厂新建了一个车间,并设计和制造了专门的运输工具。苏联并接受了第一汽车制造厂整套的生产技术人员和管理人员去他们的工厂实习,其中包括从厂长、总工程师一直到主要环节的工程技术人员和技术工人等等共约五百余人,使该厂一开始生产就有大批能够掌握生产的技术干部和技术工人;同时苏联还派遣了许多优秀的专家来我国帮助该厂的基本建设和生产工作。因此,人们都把第一汽车制造厂胜利的建成称为“中苏两国人民伟大友谊的结晶”。像这种“中苏两国人民伟大友谊的结晶”,虽然工厂规模的大小不同,生产性质和产品不一样,但在我国机械工厂中却有新建和扩建的近一百个,如重型机器厂、电站设备厂、重型机床厂、拖拉机制造厂、石油化工机械厂、精密仪表厂、机车车辆制造厂、船舶制造厂、飞机制造厂、无线电制造厂、机床与工具制造厂等等。苏联从选择厂址、搜集资料、成套设计、成套供应设备、帮助施工、帮助安装设备、供给各种产品图纸和工艺文件、进行生产准备、试运转一直到正式开工生产,都对我们进行了全面的、系统的、无微不至的帮助。在提供技术装备方面,自1953年中苏两国签订第一个对中国建设成套项目技术援助的协定以来,至1958年底止,仅在这六年内苏联政府为我国机械工业的成套建设项目和一般贸易订货即提供了大量的、最先进的、第一流的机器设备,其中包括有重型机床、大型立车、巨型龙门铣床、二千吨平锻机、三千五百吨机械压床、四千吨精压机,以及其他一些精密和尖端的机器设备。同时并交付了一千多种产品的最先进的生产工艺资料,包括全套产品图纸、操作规程、工艺卡片,以及检验规范等。苏联人民在自己的共产主义建设十分繁忙的时候,还先后派遣了大批的具有精湛科学技术知识和丰富实际工作经验的专家来我国帮助各种技术工作。专家们把我国人民的建设事业看做自己的事业一样,和我国的职工们并肩劳动,那里有困难和问题,就到那里去解决。他们那种认真负责和辛勤工作的崇高精神,在我国机械工业职工中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为了帮助培养我国机械工业的技术力量,苏联并接受了我国机械工业各单位数以千计的实习生到他们拥有先进技术装备的机械工厂中去进行实习,同时为我国所有的实习生准备了极其良好的实习和生活条件,选择了优秀的专家作为实习生的导师。由于苏联同志们的热心帮助和教导,我国的实习生都大大地提高了自己的技术和管理水平。这些实习生学成回国后,已经成为我国机械工业企业和研究、设计机构中的技术骨干力量了。
苏联不仅在建设现代化的机械企业方面给了我们巨大的援助,而且在我国经济恢复时期,就帮助我们整顿机械老厂、改造机械老厂,以充分发挥机械老厂的潜力。苏联专家更进一步采用各种方式传播苏联的先进技术和先进工艺,积极帮助我们解决了许多关键性的技术问题,使机械工业的劳动生产率和产品质量得到不断地、迅速地提高。例如沈阳第一机床厂在解放前是一个修配性质的破旧小厂,解放后在苏联的帮助下进行了改造和扩建,目前已经是一个能生产数十种高效率、高精度车床的、设计能力达到年产七千多台的、具有先进技术装备的机床制造厂了。我国最大的造船基地之一——大连造船厂,也是在苏联的帮助下,改造了技术,掌握了先进的技术和生产管理经验,扩大了规模,从解放前的破烂摊子上迅速地发展成了一个现代化的造船企业。解放初期只能制造一百五十马力的小电船,今天它已经制造出了载重量五千吨的沿海货轮,并且正在制造载重量万吨的远洋巨轮。在增加机械产品品种方面,由于苏联供给我们大量的成套技术资料,由于苏联专家的大力帮助,使我们迅速地掌握了新产品的制造技术,并做到新产品门类多,又能成系列地发展。仅在我国第一个五年计划期间,就增加了大约两千种机械新产品;并在改进产品设计中培养了我国的设计力量,使我国机械工业具备了从仿造逐步过渡到自行设计的能力。目前我国能够自行设计一万二千五百吨自由锻造水压机、轧辊直径一千一百五十毫米的初轧机、新型的飞机、汽车、机车、万吨远洋轮船,以及其他一些重大和尖端的具有世界水平的产品,都是和苏联在技术上的帮助分不开的。
苏联援助我国机械工业发展的另一个重要方面是两国科学技术合作的开展。1954年中苏两国签订了科学技术合作协定;根据协定,我国机械工业各部门先后派出了许多综合性的和专业性的考察团到苏联进行考察学习。从1956年开始,中苏双方一部分相应的科学研究机构和工厂实验室之间即陆续建立了直接联系的关系。1958年1月中苏两国又签订了中苏关于共同进行和苏联帮助中国进行重大科学技术研究的议定书,其中有关机械工业方面的项目有二十五个。苏联为此派遣了多批的高级技术人员来我国作短期的学术讲学和帮助解决技术疑难问题,使我国有关的技术人员得到了有益的启发。双方还围绕共同研究的技术课题,相互交换了有关的技术资料,互相帮助。
我国机械工业各级干部、工程技术人员和工人在和苏联专家的相处中,以及我国机械工业部门先后派往苏联的各种技术考察人员,都认真地学习苏联的各种先进技术经验,并且互助合作,共同前进。通过中苏两国的科学技术合作,通过苏联对我国机械工业的各种帮助,大大地培养并发展了我国机械工业的各种科学研究和设计力量。现在我国已经建立起了机床与工具、重型机械、通用机械、仪表工业、汽车工业、拖拉机和农业机械、电站设备、电器电材、无线电工业、航空工业、船舶工业、机车车辆工业等等专业科学研究机构和设计机构,并且已经在生产和基本建设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这些都为我国机械工业的继续不断大跃进提供了良好的技术条件。
苏联给予我国机械工业的真诚无私的巨大援助,是完全本着无产阶级国际主义的精神,遵循着平等互利的原则来进行的,它深刻地体现了社会主义国家之间的伟大友谊和兄弟般的新型的国际关系。正如我国人民的伟大领袖毛泽东主席所说的:“大家看吧,谁给我们设计和装备了这么多的重要工厂呢?美国给我们没有?英国给我们没有?他们都不给。只有苏联肯这样做,因为它是社会主义国家,是我们的同盟国家。除了苏联以外,东欧一些兄弟国家也给了我们一些帮助。”(“关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的问题”)当我们热烈地庆祝伟大的十月社会主义革命四十二周年的时候,当我国全体人民正在进一步反右倾、鼓干劲、掀起轰轰烈烈的增产节约群众运动新高潮、力争提前和超额完成今年的国家计划的时候,我们对苏联给予我国机械工业建设的巨大援助是深感不忘的。我们愿意借这个机会,向苏联人民、苏联机械工业全体职工和曾经来过我国或正在我国帮助机械工业生产建设的苏联专家同志们,再一次地表示衷心的感谢和良好的祝愿!我国机械工业的全体职工还应该继续认真地、虚心地、实事求是地学习苏联机械工业的先进经验和先进技术,并且把它与我们中国的实际情况、企业的具体条件结合起来;同时在“自力更生为主、争取外援为辅”的方针指导下,争取苏联对我国机械工业的继续援助;为使我国机械工业在不断大跃进的高速度发展中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在第二个十年内取得更加伟大的胜利而奋斗!
中苏两国人民的伟大友谊万古长青!
(附图片)
招贴画 郭文堉作


第7版()
专栏:

友谊的火花——记苏联专家在武钢炼钢厂
新华社记者 袁者萍
在新近投入生产的武钢炼钢厂里,你常常可以听到人们用充满激情的语言,谈论着苏联专家给予他们的友谊帮助;你会发现,无论是工人、工程技术人员或干部,都深深地热爱着和他们朝夕相处的苏联朋友们。这不是偶然的,因为这个工厂从建设到开工生产,每一项成就都闪耀着中苏友谊的火花。
炼钢厂的建设者们念念不忘地谈到苏联专家波利申、米赫也夫、罗金,赞扬他们在解决炼钢厂最关键的问题——平炉主厂房地基问题的过程中所建立的功勋。
去年2、3月间,炼钢厂还没有开工建设就遇到一个难题:怎样加固平炉主厂房地基。这里要建设世界第一流的大型炼钢厂,主厂房全部是钢结构,这种厂房的地基必须能够承受巨大的压力。可是,平炉主厂房的厂址原是一片土质松软的低洼地,耐压力只有设计要求的一半,必须设法加固。怎样寻找出一个技术上可靠、经济上合理、工程质量又有保证的加固方案,这是一个急待解决的问题。正当大家反复研究,拿不定主意的时候,以土力学家波利申为首的三位苏联专家来到了武钢。他们不辞辛劳地一天数次到现场作野外试验。波利申,这位在苏联卫国战争中失掉了一条腿的老人,不顾行走的艰难,一会儿在办公室,一会儿又到工地,和大家一起紧张地劳动着,钻研着。他们对各种方案作了比较研究,察看了砂桩加密和碎石垫层的试验资料,研究了土壤的各种类型和平炉各部分温度对基础的影响。他们不断地画着图,研究了又研究,不知付出了多少脑力的和体力的劳动,终于最后得出结论:采用价格便宜的碎石垫层代替砂垫层,在技术上和工程质量上都是有保证的;在某种条件下,碎石垫层还优于砂垫层。但专家们还不满足,又根据他们作砂垫层的丰富经验,创造性地把碎石垫层发展成为砂框碎石垫层,即在碎石和粘土之间铺一层砂子,使碎石和四周土壤不能作水平移动,进一步地增强了基础的稳定性。这个问题的解决,给炼钢厂的建设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对一、二号平炉高速度地建成和投入生产,是一项有重大意义的贡献。
炼钢专家捷辽申忘我的工作精神是令人感动的。他常常为工作牺牲休息时间,尽快地完成自己担负的工作。今年5、6月间,有一次捷辽申刚从太原出差回来,他爱人病倒了。炼钢厂厂长许鸿翼到他家里看望病人时劝他说:“厂里工作现在不太忙,你就在家里多耽几天,照顾照顾爱人和孩子吧!”可是他耽不住,两天后,尽管爱人病还未好,就回到厂里去了。别人问他:“你怎么就来了?爱人好了吗?孩子谁照顾?”他回答说:“孩子已托给别人照管了。我得赶快把生产规程作出来,好交给工人讨论。”说完后,就埋头工作起来了。不两天,他已把厚厚一叠规程逐条地整理出来,还添上了原来没有的七条意见。
捷辽申并不是建筑工艺师,而是炼钢专家。可是,他不但关心生产工作,而且也很关心工程的施工。在平炉工地,上至百米高的烟囱,下至埋入地下七、八米深的沉渣室、蓄热室,到处都有他的足迹。当他看到工程质量方面有什么问题时,就和蔼地向建筑职工提出建议,帮助他们设法改进。
苏联专家们很注意利用一切机会,把自己的技术经验传授给武钢的工人和技术人员,帮助他们迅速地成长。苏联专家们除了作系统的技术经验传授报告外,还常常到现场作示范表演,有时候甚至把着手教,直到中国工人完全明白为止。在平炉工人中间,传颂着卡斯钦柯专家热心帮助中国工人的许多感人的故事。这个干过二十年炼钢工人的专家经验非常丰富。自平炉投入生产后,他几乎每天都要到炉上去,戴上蓝色眼镜和白帆布的手套,和中国工人一起,参加实际操作。加料、合镁火泥、砌砖、扒渣,什么都干;看到中国工人操作不好,他就随时帮助改进。一号平炉炼钢工人苏维林是从鞍钢调来的,负责出钢口的工作。在鞍钢时,他也是作这个工作的,可是那是倾动式平炉,和这里的固定式平炉不同,所以,在一号平炉投入生产的头几天里,他工作起来总不顺手。有一次,才出完钢,出钢口的里口还很大,像喇叭似的,苏维林就用镁砂把钢口封死了。经验丰富的卡斯钦柯一看,觉得情况不对,随即拿起钩子弯下腰来掏,发现里口上部都是空的,堵上的镁砂都流下来了。他立即看出了苏维林还不熟悉这种炉子,就对苏说:“你蹲在这儿看,我给你干一下!”他把手套一戴,就冒着高温用钩子轻轻地把镁砂掏出一半来,再用镁火泥把里口的上部封满,然后再封死出钢口。处理完后,他和蔼地问苏维林:“看懂没有?”苏维林感激地说:“怎样干看懂了,为什么这样干还没有懂。”于是,专家就在炉子前面用小铁板当黑板,石灰当粉笔,向苏维林和其他中国工人作了详细的解释,系统地说明了处理出钢口的作用、意义和方法。一号平炉投入生产的初期,出钢口只能利用两三次,经过他的帮助,可以利用八、九次了。因为出钢口处理得好,这个炉子从来没有漏过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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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这里是革命的大本营
苏联 德·马姆雷耶夫
秋天,树叶快要落尽。金红的叶子给地上铺上了一张红似火的毯子。喷水池的水柱已经不见了……
秋天来到了斯摩尔尼宫附近这座美丽的公园。列宁格勒的秋天不很冷,可也不暖和。朵朵低飞的白云从空中飘过,几乎擦着斯摩尔尼宫透花的圆顶;从波罗的海刮来的阵阵清风送来大海的咸味和造船厂的烟气。等到朝雾弥漫的清晨一过,有时会出现晴空万里的艳阳天……
斯摩尔尼宫挂上了秋天的金项链。它庄严雄伟地屹立在那里,吸引着人们,激起人们对1917年十月革命的回忆。
从专政广场到带有柱廊的宫殿,宽宽的林荫道上,过路行人川流不息。这是去拜谒列宁铜像的人群。矗立在中央柱廊前面的列宁铜像神彩毕现,他振臂高呼,好像喊出这个口号:
“无产阶级专政万岁!”
人们从地球远处和近处,带着虔诚的敬意来到这里,这四十二年前革命心脏开始热情跳动不息的地方。
十月革命的风暴早就停息了,可是它又像是不久以前的事!四十二年的岁月改变了地球的面貌,激怒了旧世界,扭转了人们的意识。但是这席卷一切、扫荡万污的风暴并丝毫无损于我们对十月事变暴风雨的记忆,它的一切情景还是那么亲切……
斯摩尔尼宫,你的宫墙和砖石还记得这一切!
靠这边,台阶上,摆着机枪;靠那边,离大门不远的地方,停着装甲车;在三英寸口径野炮的旁边摆着一堆供搭街垒的木材。从全城各个角落,从被夜幕笼罩的工人区,通信员纷纷赶到这里,他们身上十字交叉地背着机枪子弹带,挂着炸弹和手榴弹。水兵的服装,士兵的军大衣;从战壕里走出来的大胡子,由于不眠而眼睛充满血丝的小伙子;帽子上的红绸条和绸带,皮夹克上的红臂章……在探照灯忽明忽暗的灯光下,在青烟缭绕的篝火的火光中,这一切都混杂交织在一起……
在这激荡着的人流里,大家都匆忙赶赴某地,有的在迎接某人,有的在向某人交代紧急任务,但是,却很少有人注意到一个身材矮小而结实的人。他脸上缠着黑纱,头上带着假发,上面带着一顶破旧而又沾满油污的鸭舌帽。有谁知道,在维堡区,一个安全地避开密探和奸细的小住宅里,女主人此刻正在读着这个人留下的小小便条:“我走了,到您不想叫我去的地方。再见。伊里奇。”
以他捷敏、刚健的步子登上了斯摩尔尼宫的三楼,打算从这里领导起义。
斯摩尔尼宫的拱形长廊,宽宽的阶梯,静静的办公室……当年集中了起义领导全部线索的七十五号和七十六号房间在哪儿呢?岁月抹去了门牌上的号码。但是,当你走进这座古色古香,被昔日光荣笼罩着的大厦时,你会觉得,好像这扇幽闭着的门就要敞开,从里面走出步态举止都为我们所熟悉的伊里奇。他眯缝着眼睛,手插进坎肩里,在士兵和工人群众中间站下来,为的是跟他们谈谈话,聊聊天,握握他们饱经风霜、皮肤粗糙的手。
靠左边有一个挂着“女班训导员”牌子的房间,列宁走了进去。这是他的办公室,这里诞生了第一批关于和平、土地和政权的法令,这里曾举行过人民委员会会议,这里的工人、士兵、水兵代表团和农民代表曾多得叫人应接不暇。
当年的斯摩尔尼宫已被诗人歌颂过了。多少长篇小说描写过它。然而当你漫步在它的走廊而被一种强烈昂扬的感情占有时,不由得想起别的东西:见证人写的短文,目击者的口述。
“当你被卷进这股激流时,”卢纳察尔斯基写道,“会看到周围都是热情激昂的脸孔和为接受某种指示或委任书而伸出的手臂。
“这里在部署重大的任务,决定重大的任命,打字机不住声地响着,人们用铅笔在膝头上签署命令,于是有一个青年同志,幸运地接受了任务,在黑夜里乘着狂奔的汽车飞驰。在最后一个房间里,有几个同志,好像输送电流似的,足不出户地向四面八方起义的俄国城市发出命令。”……
斯摩尔尼宫里大小会堂有好几个。但是其中有一个会堂,它那无数的绘画和照片都是大家所熟悉的。阳光从宽大的窗子洒落进来,把大厅两旁整齐的白柱子照得格外显明。两排柱子直通到高高的舞台上。从前这里是贵族女子学院学生在喜庆节日举行集会的地方。现在,舞台上挂着伊里奇的巨幅画像。他穿着外套,带一顶朴素的鸭舌帽站在那里,背景是根据有名的电气化计划建设的第一个电站——沃尔霍夫水电站。你觉得,领袖眼看就要从画里走出来,步入大厅,一股掌声和欢呼声的狂涛巨浪向他猛地冲过去,就像在那个难忘的夜晚一样。
一张铺着红毡的桌子,旁边站着革命领袖,一位谦逊、纯朴而伟大的人,他手里拿着一只表。他看着表,好像对欢迎他的第二次苏维埃代表大会代表们说:时间宝贵,我们着手工作吧。
办公室里不断地传来电话铃声,电报机哒哒地响着,报告不断传来:“阿芙乐尔号”巡洋舰向冬宫开炮了;冬宫攻下来了;临时政府的成员被逮捕了……
而从这里,从白柱大会堂里,传来一句寓意深远的话:“从现在起全部政权归苏维埃”。
二十二点四十五分……
10月25日是第一天,新世界的第一天。……
这里,这座会堂里,人声鼎沸,经久不息。好像整个俄国都聚集在这个大厅里来听取宣告具有历史意义的土地法和和平法,组织无产阶级专政的政府——以列宁为首的人民委员会。
红霞照在斯摩尔尼宫的上空,……革命的心脏永不止息地跳动着……
这一切都令人感到亲切、熟悉。
当你跨过列宁住宅的门槛,走进用薄板隔起来的小房间时,你会看到革命领袖日常接触的家具陈设有多么朴素,记忆会告诉你,在这里,就在这所住宅里,他曾思考未来,用哲学家、理想家和战士的慧眼洞察许多年以后。
在这里,斯摩尔尼宫里,诞生了“劳动者和被剥削人民的权利宣言”,起草了关于取消等级和文职官衔、新闻出版、革命法庭、建立红军等法令……在这里奠定了最公正和原则性最强的民族政策基础……
在这里开始了按照社会主义改造经济……在这里……
在苏维埃政权成立最初的艰苦的几个月里,这里曾发生过多少大事件……
四十二个秋天了……
遥远而又亲切的年代……
尽管岁月交替,一年年逝去,为苏维埃国家人民带来日新月异的成就,但是,斯摩尔尼宫——攻不破的堡垒、列宁的大本营——的形象永不会从人们记忆中消失。
斯摩尔尼宫……在列宁格勒的市区图上,它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点。但是,1917年10月最先在它的上空飘扬起的一面红旗,已为全球各地所举目瞻望。这是勇士的鲜血染红的旗帜,是一面骄傲的、具有号召力的社会主义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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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经验
程光锐
阿芙乐尔的余音人类从十月的暴风雨中惊醒,阿芙乐尔响起新世纪的第一声雷鸣,至今它的余音依然在云间缭绕,请听那红色卫星的欢乐的歌声!
冬宫宫门上仿佛还留着水兵们攀越的脚印,楼梯上仿佛还染着赤卫队员们的血迹,四壁间仿佛还萦回着阿芙乐尔的轰响,孔雀石大厅里仿佛旧世界还在不停颤栗。
红场广场落满白鸽,红旗漫卷东风,庄严的陵墓里安息着伟大的魂灵。斯巴斯基塔上的钟声当当,数计着新世界又迈进了多少途程。
列宁山夜眺华灯初放,这都城落满了万点繁星,莫斯科河像一条满身银甲的游龙。看那五颗红星闪耀在克里姆林之上,招呼着歌唱而过的红月——十月的弟兄。
哥尔克村别墅哥尔克村别墅里处处留着你生的痕迹,满院树木在风前交响,仿佛是你动人的言语。伊里奇,谁说你在这里走完了最后的道路?不,你带着幸福走遍人间,永不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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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谊种子鲜花开
本报记者 孙世恺
在北京中苏友谊医院里,苏联专家辛勤地播下了友谊的种子,现已开放出鲜艳的花朵。许多医务人员用苏联的先进医学武装了自己,肩负起各科室的医疗重任。
万里送“食粮”
在十月革命节前,眼科医师宋琛忽然接到巴尔格专家从敖得萨寄来的一份礼物。她打开一看,兴奋极了,全是1959年苏联最新出版的眼科书籍,这是她多么迫切需要的精神食粮啊!
宋琛翻阅着这些心爱的书,情不自禁地想道:“专家回国后,尽管相隔万里,她们不论走到哪里也总忘不了我们。”她像医院里其他医务人员一样,和苏联专家结下了深厚的友谊。不论是早期归国的阿基莫其基娜专家,还是去年春天刚刚离开北京的巴尔格专家,她们回到苏联以后一直关心宋琛的成长,经常写信、寄书,甚至还在信中热情地解答她提出的有关科学研究和医学上的一些疑难问题。从这些友谊的来往中,使宋琛深深感到苏联专家虽然远居万里,仍然像在自己的身旁一样,经常得到亲切的指导,也受到鼓舞。
她在大学时虽然学的眼科,走上工作岗位却一直担任外科业务。当她来到这个医院时,又重新走进眼科,感到许多医疗工作都生疏,心中不免有些胆怯。巴尔格专家发现她这种心情,就不断鼓励说:“正因为你不会,所以才需要锻炼啊!”有时专家查病房,也特意叫她跟着,从病房到手术室,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苏联专家走后,宋琛在工作中,始终遵循着专家所传播的先进医学思想,经常以巴甫洛夫学说的观点来对待疾病,尽管诊治的是眼病,也要从病人的全身去考虑,了解病人的工作情况和社会生活,提高了医疗效果。
“作医生要肩负起这样的责任,哪怕对病人只有千分之一的好处,我们也要去治疗。”宋琛经常从巴尔格专家这些言谈中,培养起无产阶级的医疗观点和作风。当她遇到全角膜蚕蚀性溃疡病患者时,虽然感到过去专家只教过部分的板层角膜移植术,也没有在这个困难面前低头,抱定“一切为了病人”的决心,继续钻研苏联的先进医学经验,终于施以全板层角膜移植术获得成功。继而又对没有裂孔的大面积视网膜剥离或多数漏孔状的视网膜剥离等疾病,都千方百计地采用眼球缩短及塑料管移植术,解决了过去只作电烙凝固术所不能达到的治疗效果,让许多患有严重眼疾的病人,恢复了光明。
宋琛在十月革命节前夕,追今抚昔,满怀感激的心意在一篇文章中这样写道:“在保证我国人民健康的事业上,我能发挥一个小螺丝钉的作用,不能不感谢苏联政府对我国的无私援助,感谢苏联专家的无私帮助。”
皮包的故事
外科医师孙衍庆总喜欢携带他那个紫色的皮包。看来这个普通的皮包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他却一直视为珍品。这个皮包给予他鼓舞,也经常引起他的回忆,两年多以前,苏联外科专家欧罗拉瓦在归国前托他爱人特意从莫斯科带来这个皮包,在一次欢送会上亲手送给了孙衍庆,同时热情地对他说:“希望你装进自己写下的论文,走上学术答辩的讲台上……”现在,他没有辜负专家的期望,在这个皮包里已装过他近两年根据自己临床经验写出的五、六篇学术报告。
孙衍庆这个青年医师现已能够独立进行心脏手术等十分复杂的外科手术了。当人们称赞他的高超医术时,他总这样说:“我是在苏联专家辛勤培养下成长起来的!”从一般人认为这句谦虚的语气中,确实流露出他的真心实情。他来到北京苏联红十字医院(中苏友谊医院的前身)前两年多,刚从北京医学院毕业。那时,他既缺乏临床经验,医学理论水平又低。每逢作手术,苏联专家纳格尼别达总是想尽办法让他去学习。开始专家作手术,让他当第一助手,等他能独立进行手术时,专家又当他的第一助手。纳格尼别达专家已近六十高龄,但他的精力充沛,每天上班前一个小时就赶到办公室,抓紧业余时间组织我国医务人员阅读医学理论文章,并指导他们作出医学文献提要卡片。有时,老专家还把自己写的学位论文摘出重要章节打印出来,让大家学习。他这种诲人不倦的精神,感动了他们科里每个医务人员。孙衍庆缅怀这些往事,带着无限感激的心情说:“在苏联专家的指导下,我们不仅从临床方面迅速提高了医疗水平,还培养了读书的兴趣和钻研学术理论的习惯。”
孙衍庆在苏联专家回国后,继续发扬了刻苦钻研的精神,努力提高自己的医疗水平。现在,他不仅独立进行许多胸部和心脏的复杂手术,都获得良好的效果,还不断地进行科学研究。他利用低温或人工心脏机作直视心脏手术,经过最后一组动物试验已取得90%的成效,达到了临床应用的要求。当十月革命节到来时,他兴奋地说:“我要写信把这项新的科学研究成果,告诉我们亲爱的老师。”
革命者的感情
钟波走出耳鼻喉科手术室,面带笑容。人们一望而知他作的“内耳开窗”手术成功了。这是耳鼻喉科一项复杂的手术,过去连有几十年经验的老医师一般也不敢进行。现在却由钟波这样青年医师担任起来了。
在中苏友谊医院的前身北京苏联红十字医院诞生时,钟波就和苏联专家在一起工作。在苏联专家玛尔特诺娃、沃斯克利新斯基、尤金娜和朱可夫的指导下,几年功夫已把他培养成一个熟练的医师。专家们给他留下了数十年积累的经验和研究的成果,也传下了高尚的医疗作风。他至今还念念不忘朱可夫专家树立下的光辉榜样。有位曾被日本帝国主义分子刺破喉头气管的患者,在其他医院经过十多次手术都未治愈,忍受了十八年的痛苦。当病人抱着一线希望赶到中苏友谊医院,当时有些医务人员表示没有信心能治好这个病。朱可夫专家看出他们接受这个病人表现出犹豫的心情,立即怀着十分坚定的口吻说:“这个患者是为了我们的革命事业牺牲了自己,我们有责任采取一切办法,帮助他恢复健康。”病人入院后,由朱可夫专家、尤金娜专家和钟波等组成了专门医疗小组展开治疗,连续进行三次手术,经过两个多月的诊治,终于治好这个久治不愈的病伤。病人恢复了健康,重新走上了工作岗位。钟波从朱可夫专家这个实际行动中深深体会到,在我们的社会里,作为一个医生是多么需要具备革命者这种强烈的阶级感情。他时刻以专家留下的这些良好范例来鞭策自己,在医疗工作中,不仅努力提高医学技术,更注意加强政治修养,向又红又专的道路上迈进。
(附图片)
在北京中苏友谊医院的苏联病理解剖专家巴布可夫正在给病理科、妇产科、同位素科大夫讲授“卵巢肿瘤”
新华社记者 傅军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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