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9月21日人民日报 第4版

第4版()
专栏:

造就新人的大道
刘丰
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的“关于教育工作的指示”中明确地指出:“参加生产劳动对学生来说,不论在德育、智育或体育方面都有好处,这是培养全面发展的新人的一条正确道路。”
这里所说的德育、智育、体育和过去资产阶级所说的德育、智育、体育完全是两回事。不同的立场,不同的阶级,对三育的看法也完全两样,甚至相反。
过去的社会用教育与劳动相割裂的方法培养出来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只有一知半解的片面知识,但他们自己却以为有了不起的学问,于是就自以为是天下最了不起的人,具有高人一等的优越感。他们认为劳动人民是低贱的,他们看不起劳动,歧视劳动人民,公然宣传“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的反动理论,培养和劳动人民对立的观点。我们对于德育的看法和这相反,认为劳动是英勇豪迈的事业。我们以工人阶级的优秀品质、劳动人民的高贵感情为德。广大学生在勤工俭学的劳动生产中,看到了工人们热爱劳动,工作认真负责,爱厂如家,对同志真诚等等高贵品质,于是在思想上起了根本的变化,改变了错误想法,树立了无产阶级思想感情。这正是工人阶级对德育的看法和资产阶级完全相反的地方。
旧社会培养出来的人,光有书本知识,不从事生产劳动,只会纸上谈兵,其实是最没有知识的“废料”。在旧社会里少数人可以从六、七岁就读书,一直读到留学,读到头三十岁,人生最好的年华都在学校中度过,对社会可毫无贡献。学那一行不会干那一行,所学的东西一接触到实际马上就垮了。他们只是挂了学者、专家、教授的头衔摆样子。自我欣赏。这样的学问用来教人是依样画葫芦,以讹传讹,误人子弟;如进行研究就是空中楼阁,钻牛角尖,于实际无补。我们的教育是和生产劳动结合,则一反其道。我们是学为了用,为了用才去学;不是为学而学,也不是为教而教,它是边学边用,边用边学;既要有书本的知识,也要有生产劳动的经验,总之要掌握完全的知识。这样的教育不仅不会降低教学质量,而且反保证了教学质量,提高了质量,把青年培养成既有理论又有实际本领的社会主义建设者。
我们的教育和生产劳动结合的方针,对于体育来说也是和旧教育制度的体育不同的。旧教育制度培养出来的是弱不经风的白面书生,经不起任何的风霜雨雪,充“相公”有余,办事不足。我们的教育则是使人人身心得到健全的发展,要成为既有健全的头脑,又有坚强体魄的新型的劳动者。
教育和生产劳动相结合是培养全面发展的新人的一条正确道路,这正是共产主义者伟大的理想。马克思早在“资本论”第一卷中就说过:“这种教育使每一个已达一定年龄的儿童,都把生产劳动和智育体育结合起来,这不仅是增加社会生产的一个方法,并且是培养全面发展的人类的唯一方法。”这种方法已经在我们这儿开始实现了。生活在这样时代的人,该是多么幸福和骄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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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劳动日记
编者按:清华大学的一个班,在学校办的土电厂的劳动中,出色地完成了生产任务,屡次受到工地领导的表扬。同学们思想收获丰硕。以下是他们轮流写的“劳动日记”中的一些片断。
7月31日 劳动归来,又接到弟弟的来信。这已经是家里催我回济南的第六封信了。信上说:“你不想我,我还想你呢!”怎么办?“……那怕回来一、二天也好。……母亲想得病了,回来吧,姊姊!”
劳动与回家,家庭与学校,亲人和同志……这一切在我脑海里掀起了波澜。但是党的教导在我耳边回响着:过共产主义的暑假,做一个平凡的劳动者……。终于回信了:“休了这个念头吧,我不回去!”“我把假期劳动的意义告诉你们……任何力量都不能把我从劳动的洪炉中吸走。”
8月13日 每天的活总是有重、有轻,有脏、有净。自己挑那一份呢?里面就有斗争。今日拆土电厂工地上的厕所,石头又臭又硬,有时里面还粘呼呼的。当时自己想:去铲土还是捡又臭又硬的大粪砖呢?一瞬间,我想起了党的教导:当你不再认为劳动人民脏、臭、蠢时,那你就算改造好了,劳动人民化了。于是我就坚决用过去认为“干净”的双手去捡……
8月15日 今天工地劳动非常紧张,运料的马车比平日猛增一倍,而劳动力却未增多。以往二、三个人装车,今日只有一、二个人,
一个人要顶两个人的活。但是任务完成得非常出色,基本上没有脱节,保证了及时供料。我们高涨的劳动热情得到了师傅和赶马车的农民的夸奖:“好,真棒,我们需要的就是听党的话,对人民忠心耿耿的大学生。……”
8月30日 今天支援吸水井工程,虽是第一次连续六小时劳动,但并不觉得十分累,看看旁边黑板报上愈来愈陡的曲线,心情更舒畅,干劲更猛。仅仅四小时,就完成了三分之二的工程量。
但是更加鼓舞我们的是师傅们忘我的劳动热情。他们从清晨五时半起,就轮流下井,半身浸没在冰凉的井水里,与流沙搏斗,从井底上来时,脸冻得发紫,可是在饮过几口酒,休息片刻后,又重下井底工作。——这就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9月6日 每天的报纸总像是报喜的天使,带来了甘露:人民公社诞生了,中稻亩产超过五万,今年的钢产量要提高到一千零七十万吨。……
可是美帝国主义恐慌了,杜勒斯公然叫嚣武装干涉我国内政。晚上讨论总理声明时,全班都怒不可遏,立即成立了战斗排。从今后,我们是学生、工人,又是战士了,要像战斗那样来生产,打击美国狼!
(郭浩、钦萍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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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夜宿钢铁司令部
挺军、宗棠
我们在张家山三八妇女营炼铁工地上采访,不知不觉就到了深夜十二点钟。这时,一位年青小伙子突然到了我们跟前,他说他是司令部的秘书,司令员请我们今晚上去司令部住宿。
在白天的采访中,我们已经知道司令员姓汪,就是这个区的区长。我们早就想和他见见面,了解一些情况,可是机缘不巧,总是会不到他。现在,承他如此盛情,派秘书来接我们去,这可再好没有了。
天上疏疏落落的星光,并没有减轻深山老林的昏暗。靠着手电筒,我们沿着崎岖的羊肠小道,一脚低一脚高地走着。在前面领路的李秘书,一路上给我们摆开了龙门阵:“我们这座山,你们在成都没有听说过吧,别看它不出名,可真是一座宝山,弯弯腰都能拣到铁矿。听有些老辈子人谈,有几处出的矿石和纯铁没啥差别,拿去直接就能打农具。”“那么,你们过去为啥不赶快开呢?”“思想没解放嘛,我们想,要开铁矿非办大工厂不可,没想到用锄头也行。谁知四乡农民早就有这个意思了,区里一个号令下去,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几千人带着工具、口粮赶来了。我们的司令部就是那时在工地上紧急成立的……”
走着说着,约摸有一个小时的光景,在阴沉的群山环抱中,出现了一座长方形楼房的轮廓,李秘书说:“到了,就在这楼上。”我们跟着走上了露天楼梯,在楼梯尽头入门处,用电筒照出这里插着一面大红旗,迎风飘扬,上面写着“富顺县永念区钢铁生产第一军”字样。进入楼房里面,我们用电筒晃了一晃,地下横七竖八睡的都是人,开矿、修路用的炮钎、铁锤、扁担等工具就紧摆在身边,呼噜呼噜的打鼾声像海里的浪潮一般,此起彼伏。
李秘书带我们轻步穿过这群酣睡者,进到楼房一角用木板隔开的一个小房间。汪司令员不在,一个梳双辫子的姑娘正伏在窗户边的桌子上工作。桌上放了一架电话机、一盏煤油灯。我们想司令员不久就会回来的,因为时间已经不早了,一边等他,一边顺便看了看四周的陈设。屋子正中的墙上挂着一张用红字写的军部编制图,图上写着这个区区长是军司令员、区委书记是军政治委员;军部管辖一个战斗团(炼铁的)、一个炮兵团(挖矿的)、一个三八妇女营(又挖矿又炼铁),还有管运输给养的军需后勤部、管思想教育的政治部等。在另一面墙上挂着全军的光荣榜,上面已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名字。对着门的墙角上放着一张长凳子,上面陈列着几十只盛着各种矿石的碗。矿石上都贴有标签,注明名称、来历等,特别引人注目的是这些矿石是前几天发现的。
我们等呀等的还没见汪司令员回来。李秘书从外面挟着一个铺盖卷进来,对我们说:“他每天回来没有一定时间,有时就住在工地上。你们跑了一天够累啦,先休息吧,有啥事情明天再谈好了。”这时已快二点了,我们也实在困倦了,于是就两人合盖一条被子,很快就入睡了。
可是,在这个小屋里,不时有人就在我们的头跟前进进出出,而那架电话机在这深夜里更显出它的威力,叮令令的铃声几次把我们吵醒。照样,每次铃响后紧接着就是李秘书的声音:“喂!喂喂!今晚非拿下不可,这是汪司令员的命令……有困难自己克服,明天上山的公路一定要修通……外区支援我们的木炭马上就要运到……要快、快!”一阵嚷声过后停不多久就又开始了,“永定(乡名)吗?……都出铁了……全部炉子?太好了、太好了……。矿石跟不上?……早知道了,汪司令员带了五百个民工已经连夜出发给你们挖矿石去了,保证天明送到……”。
第二天清早,我们五点多钟就起床了,这时李秘书和那位姑娘已聚精会神地伏在桌上工作了,很可能他们昨晚就没有睡觉。在我们翻身起来时,发现就在我们旁边又添了一块油布,放着一条没有叠的被子。没等我们问,李秘书就抱歉地说:“实在对不起,汪司令员昨晚回来了一下,就睡在你们旁边,他不让叫醒你们,想不到工地上出了一件紧事,他又赶去解决去了,看情况一时不会回来的……”
我们因为要赶到另一个地方采访,不能再久等了,只得和李秘书告别。走出房门,外面屋子已经空空荡荡不见一人了,天还没有大亮,天上下着绵绵秋雨。但是,四面山上的炮声和人们的喧嚷声、歌声、笑声早已汇合成一个沸腾的海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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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杠杆原理
这是清华土电厂进水沟和吸水井工程施工的第三天,流沙,又是流沙!人们聚集在井口,无数双眼睛看着一片粘呼呼的井底。抽去水后,一铲流沙好容易铲了出来,但不等人们松一口气,立即,流沙源源而来,又被填满了。
一些平日“谈笑间困难灰飞烟灭”的小伙子们这当儿也在额上划上了焦急的皱纹;几位戴着玳瑁眼镜的教授先生不断地掏出小白手绢揩汗。“智多星”小陈把眼光从教授脸上移开,像一个泄了气的篮球似的蹲在旁边的脚手板上发呆。他瞧着已经坍下的井口上打满了的木桩,教授们指手划脚的高谈阔论把他弄得晕头转向。这个分析地质形成的历史,那个说用导链起重机下管子,但流沙仍在不停地流,流。每根一吨重的十一节水泥水管根本下不去。
“显然,这是个非常高深的问题,靠简单的杠杆原理是没法解决的。”小陈暗暗地想。
提起“杠杆原理”,小陈有一件不光采的遭遇。农业展览会在北京开幕的时候,小陈看罢改革的新农具之后,逢人就摇头:“那算得了什么?不过是一点杠杆原理而已。”结果,碰上“大炮”刘铁英回顶了他一句:你瞧不起别人,你自己做出来试试!两个人脸红脖子粗的好半天不说话。同志们也一个劲儿批评他“翘尾巴”。
突然,人们闪开了道。团支部书记领着两位老师傅来到了现场。
老师傅看了看井底,一面脱下了上衣,露出了肌肉块块突起的胳膊:“来,下铁簸箕!”
“不抽水吗?”小陈迟疑地问。
一个师傅笑了:“抽掉水,沙就要流动;不抽水正好。——小伙子,干吧,不碍事。”他拍拍胸脯,拍得那样地响,把大伙儿全逗乐了。
一筐筐流沙服服贴贴地挖了出来。在师傅的指使下,同学们把木杆搭成导轨,水泥水管的笨重的躯干乖乖地滚进了水沟……
“啊!……”大伙望着飞溅的灰白泥水不禁欢呼起来。
小陈猛地把脑瓜子一拍:“哎呀,这不是杠杆原理吗?”
“怎么啦?”
在大伙的目光下小陈的脸红了。好半天,他才猛醒似的拉住老师傅的手,低声地说:“师傅,您真能解决问题!”
老师傅拍拍他的肩膀:“这算不了什么。小伙子,多动手干干就知道啦!”
(陈清亚 萧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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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惭愧还是恼怒?
北京钢铁学院物化系同学要搞硬质合金,一位教授说:“这个技术太复杂,你们搞不了。”继而又说:“没有钴、镍,不行!”当同学提出,用铁代替钴时,他又连连摇头:“不可能!”
但是,这些“无知”的学生们,偏偏不听话,自己竟完全制造成功了。
对于这一“意外的事件”,不知今天这位教授先生有何感触?——惭愧还是恼怒?
阿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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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小高炉旁的战斗
清华大学 周邦宁
9月7日,一个战斗的日子。
清华特种兵战斗师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向天安门进发了,带着对美国侵略者的满腔愤怒,带着中国青年解放祖国领土,保卫远东和世界和平的决心去接受祖国的检阅。
这会儿,可急坏了清华小高炉车间的新工人们。小高炉要出铁;清华园各处的共产主义建设工程需要大量的铁,领导上早就向大家解释清楚了:小高炉的人不能离开半步啊!愤怒在工人心中化成了冲天干劲。誓师大会上,共青团支部书记老金涨红了脸,挥着拳头高喊:
“虽然我们没参加游行,站在小高炉旁也就是站在示威的行列里,铁水就是炮弹!”
“增产铁水,打击美帝!”
顿时,会场上吼声震天,这是全体小高炉工人的钢铁决心。
战斗到深夜,清华园早已酣睡了;只有铁路以东广场上这颗红色夜明珠还在闪光,发出巨响。通明的灯光下,苦战的人们在忙碌着出铁的一切准备工作,炉内火势正旺,铁水温度顺利地上升……。
刹那间,狂风突起,接着是雷鸣闪电,大雨倾盆而下。
突然,灯光都灭了,鼓风机停响了;一声紧张的呼喊:
“电断了!”这是小赵的声音。
本来秩序井然的工地,人们都由于耽心铁水的命运而显得有些慌乱了。原来,小高炉一停风,铁水和炉渣混在一起,冷却后,就会引起炉内铁水冻结,整个小高炉就面临着瘫痪的状态。又因炉内空气不得流通,由于过热,还会引起热风机爆炸。在这种严重形势下,传来老金的命令:
“打出铁口!马上行动!”
大锤像雨点般敲着铁杆,人们手套也没戴上,灼热的焦炭落在手背上像针猛扎一般。小赵刚用自己的衣服把炉旁机器、氧气瓶盖牢,忽然又直喊:
“炉顶!打开料钟!”
“早好了!”炉顶有人回答。
原来,事故刚发生,共青团员小袁就奉令迅速登上了炉顶,现在正手执铁棍威武地守卫着敞开的炉口。
抢救小高炉的工人们早就像落汤鸡似的了,可是在不断的“为解放台湾抢救铁水!”、“化愤怒为干劲!”等的英勇口号声中,战士们个个志气昂扬,大锤不间断地抡舞,一个人累了,其他人就马上换上去。
出铁口终于打开了,通红的铁水流出来了,像一条火蛇顺着型道奔窜,小高炉向战士们屈服了。早已疲乏了的战士们这时都围着炉子欢呼起来。突然,四周灯也亮了。
“来电了!”又是一片欢腾,发动机又嗡嗡地叫起来了,仿佛是在为胜利了的战士们奏起凯歌。
(附图片)
小高炉出铁 清华大学 萧昌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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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歌唱半工半读
学校办工厂叮叮当,叮叮当!学校办起铁工厂,放下笔杆握铁锤,书包变成工具囊。宿舍走廊是车间,教室当做工作房;从早干到太阳落,哪管汗珠满脸淌!又学习,又生产,如今学校大改变,个个争做多面手,跃进歌声遍校园。
北京大学 王永厚
勤工俭学好勤工俭学实在好,学得东西真不少,过去死背教科书,实际知识不知道。如今动手自己搞,理论实际配的巧,教学生产相结合,两全其美同飞跃。“万般皆下读书高”,那是过去老一套,今天工农知识化,知识分子要改造。东北工学院 王汝信乌鸦窝里凤凰飞车间里飞着迷蒙的烟灰,铸工们抬着一包包铁水,一声“浇注”!好哇!乌鸦窝里凤凰飞!黑色的砂土里,红色的铸件一堆堆!是砂要铸成型,是铁要化成水,拖拉机、车床、锅驼机……排成一队队,那一样没有铸件?那一样不浸着铸工的汗水?
清华大学 孟宪科


第4版()
专栏:

清华土电厂 清华大学 黄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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