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4月21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跃进之歌

重访马场村
柳青
每天清早起来洗脸的时候,就听见隆隆的炮声。以后在工作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种菜的时候,和休息的时候,直到黄昏,都若断若续地听见炮响。一片和平景象,正是桃红柳绿时候,分明没有敌情;这是做什么呢?
原来长安县神禾塬周围七个乡的农业社员和神禾塬之间,爆发了“战争”:要在两个月之内,在神禾塬上挖一条S形的长达二十八公里的水渠,接着修二十三个大小不等的蓄水库,使高原上的四万多亩干地变成水田。从此,镐河将经由两条路线流入潏河:一条是盘古开辟的,另一条是农业社开辟的。雨季的洪水将受社会主义管制,不许它任性地损坏镐河两岸的农田。炮响的地方就在终南山的石砭峪山口上,给镐河开辟上塬的坚石渠道。……
我去马场工地。这个村在这一带过去以地主大闻名,所谓“马家的山、姚家的房、郭家的银子拿斗量”,那郭家就在这马场。在旧中国生活过来的人,谁都知道哪个村里地主大,哪个村里农民倒霉,就好像大树底下连杂草都不长一样。你在王曲街上逢集日碰见的那些卖竹子的和卖编筐用的枝条的,别问,大多数是马场的;原来他们家在马场,却靠终南山过日子。“人穷衣衫烂,终南山里吃冷饭”,说的就是他们。土改后虽然分得了土地,合作化后虽然显示了优越性,但是没有水利,还有些丘陵地和梯田,增产受着很大的限制。
我在去马场的路上,就想起前年冬天我上次去马场的时候。
让我把1956年12月24日的简短的日记抄在下面吧:
“这村人到冬天多数进山
割竹子。许多人在场里和我谈
起割竹子的苦处,听了令人毛
骨悚然!
“在山里,晚上睡觉时燃
起一堆火。大伙围着火蹲成一
圈,把脑袋搁在膝盖上睡。
有时下雪,风把松树枝叶上的
积雪掀下来,落在人头上,把
人埋半截。……
“山里好冻人啊!手冻僵
了,抓不住镰把了,就从腰下
边衣襟底下插进去,用自己的
肚皮暖一暖,再割。
“进一回山,需要五天。
要带六斤面的锅饼。出山挣得
除过吃,在旧社会只能捞买二
升玉米的钱,给屋里女人娃子
熬糊糊喝。要不怎么办呢?生
在这个地方哩嘛!现在好,现
在出山能捞六块钱。……”
亲爱的读者,你看了这段日记,请你不要难受。现在马场要水利化了!镐河水将要在这个村上头的丘陵顶上绕一个半圆形。渠道是从东南的江兆村绕过一个丘岭进入马场地界的。在马场的田地上绕一个S形以后,才经过岳村和小江村的地界进入皇甫村上头的高原。不仅水利化,在马场的村南,丘陵围成一个天然的蓄水库,它的底上有三百亩麦地,到丘陵岭上,面积就要大几倍。不久以后,马场的女人们坐在炕上做针线,推开窗子,就看见明镜一般的水面了。那时候,镐河上的水鸟——白鹤、红鹤、青鹳、鹭鸶和水鸦,都将迁移到马场水库来谋生了。
现在,我一进马场,完全被战争的气氛吸引了。早到的人群已经一堆一簇在岭顶上蠕动了,新来的人群集合在各处的土场上,等待着放下行李进入工地。马场的男人们,包括前年冬天在场里和我诉苦的那些人早已到南边的工地去了。老汉和妇女满村奔波,作为殷勤的主人,招待从镐河和潏河两川倾村而来的乡亲们。我在村巷里向两个老汉、三个年轻妇女和一个老婆婆问过路,他们在忙碌中不假思索,清楚地、肯定地回答我皇甫村人的伙房所在的院落。
东樊村的一个社干部站在一个粪堆上,向土场上围着一个一个菜盆子吃饭的社员们讲话:
“马场的乡亲们热情招待咱们,咱们住在人家院里,一定要做到:第一,借东西好借好还,再借不难;第二,绝对不要随地大小便;第三,在人家院里不要喧哗,惊动人家睡觉的娃子;第四,在院里闲扯,不要说混话,惹人家妇女讨厌;第五,……第六……”
我站在路边上听得入神。我们这个社会人与人的关系,深深地感动了我。要知道,在那里低头吃着饭听话的是农民啊!我在这一带住的五年以来,亲眼看见农民们随着衣服一年一年地新,精神也一年一年地更崇高了。
我来到未来的水库底上。暂时,这里还是小麦和地边上正开花的蒲公英。有两家人家,离开村庄,在这里已经住了八十多年了,现在等待着消息,准备随时拆房进村。
我问一个坐在大门外土场上的碌碡上抐鞋底的老婆婆:
“怎么样?叫你拆房,你满意吗?”
“我的天!看你问的啥话?”她大为吃惊我的落后,说:“做梦也梦不见这好的事!同志,你是做啥的?”
旁边另一家的一个年轻妇女自作聪明,说我是水利局的。
我声明我不是的;我说我是皇甫村人,到这里来看看的。
“看什么?”老婆婆很严肃地说:“你们皇甫村吃大米的人瞧不起俺马场喝糊糊的人,闺女要嫁到马场来,你看那个难啊!哪知道俺们喝糊糊的日子也有完?吃大米的日子就来了!”
老人家,你指教我吧!我不脸红。这倒并不是因为我从根儿不是皇甫村人,所以才不在乎;这是因为你老人家的神气、口气,和我们这个伟大的时代的伟大的中国人民的气魄非常相称。
我发现我突然间像一个浪漫的诗人,手舞足蹈地跑过未来水库底上的一条麦地中间的道路,又跑上梯田中间的推不上去脚踏车的陡坡,来到丘岭之上。王曲川和杜曲川在南北两边碧绿地展开去,一片片火红的桃花点缀在镐河和潏河两岸。
我沿着正在施工的渠道工程向北而行。这里是樊川乡的工区,人们不认识我。又有人以为我是水利局的,问我他们修得合格不合格。我的声明又遇到严肃地指教:
“那末,请你离开渠道点走!把土丢到你裤子上不好……”
我连忙遵命。亲爱的读者,请相信我有这点起码的觉悟。我很愉快,我不脸红。但是给一个年轻人一句话,把我说羞了;他对刚才指教我的人说,我是作家,来体验生活的。
一听“体验生活”这个词儿,在这个劳动阵地上,在铁锹和钁头林中,我刷地红了脸,觉得热辣辣地发烧,好像做下屈理的事情。
既然说破了,我就爽直说我是为了给人民日报写一篇“跃进之歌”而来的。在这样的场合闲逛,看风景,仅仅做为一个劳动的欣赏者,是没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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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看杭州市越剧团演出
戴不凡
杭州市越剧团抵京的前几天,我听说他们要来演除四害,演农村大跃进,……我想:越剧,能行么?
看完了他们彩排的最后一个节目“一日千里”,我的心激动了。我觉得自己正像“一日千里”中那位八十七岁的老阿太,是按照老规矩来评论新事物,而这在今天已是不行的了。总的来说,我并没有发现他们的传统形式和新的生活内容有什么不和谐之处;相反,这些节目,朴素如同铅笔速写,精悍如同锋利的匕首,是那么活泼清新,充满着泥土气息!
这些精彩的艺术作品,生活内容的丰富和新鲜,只有用江南此际的“雨后春笋”来比拟它们。在这里,我看到了家乡人民大跃进的激情。然而,这种跃进的气派决不是春笋生长的气势所能比拟的,那真像八月十八的海宁潮水一般!——写文章时窗外正在下着春雨,不由的想起苏曼殊“何时归看浙江潮”的诗句;然而,记忆中的钱江大潮,和我从舞台上感受到的钱江两岸人民跃进高潮比起来,又是显得多么微不足道啊!
这些富于戏剧性的节目,写出了大跃进中的各色人物。这里有母亲关她不住,为修水库在年三十夜也越窗而出的姑娘;有为积肥而在大年初一不招待上门女婿的老丈人;有十分钟前是先进的,但休息了十分钟后却成为落后了的缫丝工长;有拿着扩声筒沿街劝人不要随地吐痰的天真可爱的红领巾;也有彻夜在写除四害报道,而苍蝇蚊子满屋的知识分子;……总之,看了这些形式悦目、内容簇新、不时使人发出轻松愉快笑声的节目,在真实丰富的生活感受中,会使你从心灵深处,生出一股前进再前进的力量!
每个节目都生动地反映了昨天或者刚才还在继续产生着的事物。它们为党的政策作了很好的宣传;有的节目甚至把报纸的社论也采用进去了,然而,由于作者们都是从写人物出发的,所以一点也不显得生硬机械。“满堂红”中那个不讲卫生的人,他满口说的,几乎全是报纸社论上的话,头头是道,甚至于能“考”倒来帮助他大扫除的红领巾。但是,由于他只说不做,所以,他越是把道理讲得头头是道,便越显得他的言行脱节,越暴露这位大写除四害报道的人理论和实践不一致,这便越来越深地揭露了一位知识分子的可笑面貌。作者掌握了人物的特征,到最后,甚至连这位精通大道理的“懒虫”自己也说出应当攻破死角,消灭顽固堡垒,争取全区“四无”——满堂红时,这就非常有力地说明除四害讲卫生的道理是十分正确的,而能说不能行者是可笑的。聪明的作者处理他的人物,只是像另一种意义的“请君入瓮”,技巧非常到家。
节目演出得很逼真。剧团来京时沿途演出街头剧“不要随地吐痰”,竟被观众们误为真的发生此事,要把那位表演随地吐痰者的演员,扭送到派出所评理去。
演员很称职。女孩子们演的男人,无论是老农或工长,都是我在家乡或杭州缫丝厂中见过的那样风度。“一日千里”中的老阿太,“关不住的姑娘”中的母亲,由于演员们非常熟悉生活,理解生活,并且掌握了越剧的表演规律,准确的表现出了两位浙江农村的老妇人。
这一回看越剧,我没有借字幕的帮助,字字听得清楚。唱腔有着越剧原来的地方特色,浑厚朴素,爽朗清新,平易近人。
这些节目自然难免还有粗糙之处,但是,它们可以使我们看出浙江和杭州文艺界在向为工农兵服务、为政治服务的崇高目标进军。作者和演员们本身的大跃进,该是这次许多表现大跃进的节目编演得十分出色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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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好心的厨师
曹作锐
前天,美术学院有位朋友告诉我说,他们响应“勤工俭学”的号召,全院师生计划在今年创作连环画二百套。这是多么振奋人心的消息啊!这种通俗易懂的作品,不正是群众迫切需要的么?
然而,就在昨天,又有人告诉我说,有些出版社不敢放手和美术院校普遍地订立创作连环画的合同,理由是怕不能保证他们要求的质量。听了这个消息,我不禁想起好心的厨师的故事。
从前,有位好心的厨师最爱吃白米饭,于是他立了个志愿,要永远做白米饭给人吃。他做的很好,很受欢迎。有一天,厨师到仓库去取白米,但仓库里除了高粱米外,白米全用完了。好心的厨师发了愁,怎么办呢?新稻还没收下来,拿什么东西给大家吃呢?这时,高粱米看着愁容满面的厨师,发急地说:“我们虽然粗糙,但很有营养,可以用来充饥的。”厨师摇了摇头,他认为高粱米一定不能满足大家的口味。但是吃饭的人们已饿得嚷了起来,据说后来这位厨师因为吃饭的人催的太紧,只好将高粱米加工细做后端给大家吃,还受到了吃饭人的称赞。
当厨师回去的时候,自己对自己笑了:“原来吃饭人的口味不一定都和我一样啊!”
我深深地希望出版社的编辑们,不要做这样好心的厨师,何况这些连环画还不一定是高粱米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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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家谈

加强对右派分子的管教
长春市一干部 穆麟
右派分子是反党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人,是我们的敌人,虽然我们不把他们当反革命分子来处理,给他们以立功赎罪,重新作人改造的机会。但是应该加强对他们的管理和教育,这样才能更好的改造他们。最近我们这里有些单位对这点就很不注意。比如有一个单位,让一个右派分子去给职工讲课,这个右派分子并带着新婚的爱人,到处参加晚会,非常神气。另一个单位的一个右派分子,一天深夜喝的熏熏大醉,在大街上高唱也没人管。还有一个单位,竟让右派分子起草报告文稿,派出去检查工作,并让他给下放干部致欢送词。这些现象都引起了群众的极大不满,群众说:真是岂有此理。我看群众说的很对。经过反右派斗争,刚刚把右派分子的反动气焰打下去,这些单位的领导人,就又好了疮疤忘了疼。现在正在反浪费反保守扫五气,让我们起来把这种麻痹症也一股脑儿反掉扫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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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海水不可斗量
阮延顺
有人给我们编了三句话,说是“现在办将来的事,穷人办阔人的事,外行办内行的事。”这番话无非是批评我们不自量力。
什么叫“现在办将来的事”?比如说,订了一个五年的计划,在第二年就把它完成了,这叫不叫“现在办将来的事”?有人说是。因为,按照计划,今天应做的事已经做完了,再要做便好像是做将来的事了。
我们的看法不同,认为只要这件事在今天已经具备了要办的条件,有了完成的可能性,不管计划中有没有规定现在就办,它实际上已经成了现在的事,不再是将来的事了,如果现在不去完成它,就是偷懒和失职。因此,实际上只有今天办昨天的事的可能,而并不存在今天办明天的事的可能部分。农民们在大修水利之后说,我们一年干了祖先们几千年内干的事情,并不说我们一年就干了今后十年或者是百年的事情,因为他们明白,到第二年会比今年干的还要多。
在我们看来,这样的事是经常会有,而且是好事。可是“批评家”却认为是坏事,莫非是怕我们包办了后代子孙的工作,因而会造成子孙们的失业么?
“批评家”也许要说:我们曲解了他的意思,他的原意,是指我们老想办一些不可能的事。这是诡辩,因为第一,无法从我们已经办过的事中找出例证来,因为凡是已办成的事,都证明是可能办成的事;第二,他也无法从我们要办的事中找出例证来,因为,事情还没有办,又怎么就能知道这是不可能办成的呢?
“穷人办阔人的事”也并非不自量。我们穷是事实。但人越穷越能办事,也是自古以来的真理。查查历史,由阔人们办出的值得后人称道的事,几乎没有。人穷志不穷、才不穷、力不穷,就能把事办得又多又快又好又省。穷人办法多,就拿最近工农业生产上不断出现的许多创造来说,都是出自穷办法。我们并没有因穷志短,既不像空头“批评家”们那样坐待阔人的赐予,幻想向资产阶级讨点残羹剩饭;也并不梦想拾得黄金以后才去着手建立家业,而是要凭我们的智慧、劳动,使高山低头、河水让路。事实是阔人们办不到的许多事,我们办出来了,而且办得呱呱叫。
依这些“批评家”的看法,好像阔人就应该腰粗些,胆壮些,昂首阔步,旁若无人。而穷人呢?就应该有一副穷相,要显得寒伧些,低眉下气些,小手小脚些,话要说得少,事要办得少,这才合乎身份,否则就是不自量。
其实他们给穷人规定的是一套奴才相。穷和奴隶并不一样。何况富有反抗精神的奴隶同他们规定的奴才又不一样。至于我们现在的中国人,已是当了家做了主,自然要扬眉吐气,大显身手了。有什么奇怪?
说到外行能办内行的事,这是件大好事。前几天报纸上登过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说静海县的农民们创造了利用平原水力发电的经验:“人们大胆进行了试验,没有现成的图纸,党的负责人和没有作过电站设计的技术员,就和当地的铁、木、瓦匠一起动手,边建设,边设计。结果,只用了九天的时间,当设计师还没有来得及拿出图纸的时候,这些发电站就在农历灯节——正月十五的晚上冲破黑暗,第一次在平原的农村发出了光明”。这真是一个“外行办内行事”的好例子。这并不可笑,而是很可贵。因为这是敢干。只要肯干,就一定能变成内行。“外行办内行事”,起码要比内行不办事强的多吧?那些自以为是内行,不肯办事,还要说风凉话,给办事的人泼冷水,就更不好了吧?
这里,反映了两种基本看法。一种是十分瞧不起中国人的力量,总觉得我们不行,用压小了的尺码来量我们,老是觉得我们超过了分寸。一种是完全相信自己的力量。因为我们明白这么几件事情:这样大的一个国家,有这样多的勤奋、聪明而又能干的人;这么多的人又是生活在这样一种完全解放了生产力的制度下;而且又受着这样一个实事求是的政党的领导,这几件事一集中,就必然组成永无枯竭的力量的海洋。“海水不可斗量”,这难道不也是一句老话吗?究竟是我们不自量呢,还是他们的量码不对呢?这不是明明白白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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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书架

两部批判资产阶级文艺思想的论文集
为配合当前对资产阶级修正主义文艺思想的批判,新文艺出版社即将出版两部论文集:“‘论文学是人学’批判集”和“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论文集”。
“‘论文学是人学’批判集”(一集)中搜集的论文对钱谷融所散播的修正主义观点进行了系统的批判。
“社会主义现实主义论文集”(第一集)辑集了有关捍卫社会主义现实主义、批判修正主义文艺思想的主要论文四十余篇,并附录了两篇在修正主义文艺思想上有代表性的作品:何直的“现实主义——广阔的道路”和周勃的“论现实主义及其在社会主义时代的发展”。
(新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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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新书架

“读书”半月刊出版
“读书”半月刊是由“读书月报”改成的,创刊号已经出版。今后的“读书”半月刊主要刊登书籍评介,采取抓两头带中间的办法,努力做好书籍的浇花锄草工作。“读书”半月刊有“大家来谈书”、“出版新闻”、“新书述评”和“书评集锦”等栏目。


第8版()
专栏:新书架

“苏联文学中的共产党人形象”
如何塑造英雄人物形象,是文学界所关心的问题之一。这本书通过对苏联文学中较重要的作品,如“母亲”、“铁流”、“钢铁是怎样炼成的”、“青年近卫军”、“幸福”等的分析,以及对苏联文学发展的各个历史阶段较重大事件的阐述,探索出苏联作家塑造共产党员形象的基本途径,并指出了他们在这方面所获得的成就和遇到过的困难。


第8版()
专栏:

新山歌县北荒沙树遮天,社社都有苹果园。县南黄水灌溉地,久旱之地变良田。县东队队猪满圈,鸡鸣鸭叫跑成片。县西马上电气化,水打磨儿呼呼转。四面八方歌声起,群英建设金?县。
(河南?县报)


第8版()
专栏:

百花齐放
郭沫若
18 茉莉花我们的花朵小巧,雪白而有清香,插在姑娘们的头上会芬芳满堂。当然,人们也可以摘去焙成香片,厨师们更可以用来点缀竹参汤。有那肮脏的文人却称我们是“狎品”,(注)足见他们的头脑是荒天下之大唐。这样的思想如果不加以彻底改造,打算过社会主义革命关,休要妄想!
(注) “采芳随笔”以茉莉为“狎品”。其他各花也大抵这样定了品格。
19 紫茉莉我们的别名又叫做胭脂花,花开满头,形状都像些小喇叭。小孩们摘去花管,把蕊丝都拔下,含在唇间吹弄,其声清脆而呜哑。花汁可以点唇,黑子中包含白粉,乡下姑娘们也特别表示欢迎。像我们这样天生成的化妆品,采用了我们就合乎多快好省。
20 桃花我们和李花是亲密的联盟,花花世界是李白加上桃红。我们欢迎东风而讨厌西风,东风送暖使我们花实并茂。哪有什么王母蟠桃,真是笑话,要三千年结实,三千年开花!我们是促进派,不是促退派,那样少而慢,也就是费和差。
21 李花是,我们李花也一样是促进派,我们开花结果都是多而且快。只要和暖的东风从天外吹来,我们会使满山遍野变成雪海。诗人李白是一位出色的天才,他的姓和名同我们有些联带。他是位多产作家,斗酒诗百篇,我们也要多结果实,和他比赛。
22 杏花不管是单瓣或复瓣有一个毛病,便是先红后白逐渐把红色褪尽。树杆虽然高大,植根却不很深,要用大石压根,花实才能繁盛。单瓣的好在还有果实,还有杏仁,果实由青而黄,黄中还带有红韵。复瓣的就只有先红而后白的花,请求植物学家把我们改造一下。(附图片)
茉莉花 黄丕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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