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4月17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智慧的海洋
迟蓼洲
在生产大跃进中,广大群众表现了移山倒海的革命干劲。有人说这种干劲是值得钦佩的,但这只是拼力气,没有技术创造,不能持久。真的如此吗?请看事实。
河南安阳地区,仅仅找山泉这个问题,群众就创造总结了十二条珍贵经验,新鲜生动,通俗易懂。例如:“山扭头,有大流”,“两山加一嘴,必定有大水”,“青山压砂山,必定有山泉”等等,恐怕是许多地下水文教科书上都找不到的。中国人民,是以富有创造性著称的民族,几千年来,却从来没有也不可能达到今天这样的高峰。诸葛亮、吴用等那些传统的智慧的典型,与今天的群众相比,都要相形见拙,更不用说那些以“高级知识分子”自诩的梁上君子们了。又如电气、尼龙等等,是现代化很好的东西,可是要让五亿农民都享受到,需要建设多少水力、火力发电站,办多少装备现代化的工厂,要花多少资金、物力和时间啊。现在群众却从许多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到处都有的不起眼的东西里,找到了实现生活现代化的途径。粪便,人们见了要掩鼻而过的,现在成了无价之宝,制成沼气,就可以给广大农村带来光明、温暖和动力。稻草,能酿成美酒,制成布匹,弹成软和的絮被。仅仅这么几项小事情,可以为国家节省多少煤炭、木材、汽油、粮食和棉花,可以为工业建设节省多少资金,这笔账是很难算清的。尽管这些创造发现,貌不惊人,但它们来自群众,出于生产斗争的需要,就格外富有生命力,并且具有极大的群众性和现实性。这是许多坐在实验室里、制图板前的科学家和工程师,许多脱离实际的理论家和干部所不能想像的。
群众的这些创造发现,还是一种无形的巨大的精神革命的力量,可以摧枯拉朽,破除迷信,促进人们的思想大解放,也给我们的哲学家、理论家、文学艺术家们出了一大堆新鲜活泼的题目,迫使他们走出书斋、办公室、创作室,投身到斗争的漩涡中去,进行摸索、研究和创作。
历史就是这样写成的。群众的劳动和智慧,创造着物质财富,推进着生产大跃进,同时又推动上层建筑的变革和精神财富的生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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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自大与臭
齐祥
一位老教授在“双反”运动中提高了觉悟,认识到自己骄傲自大的毛病,忽有所悟地说道:“自大与臭,相差只不过一点而已!”
自大与臭,不仅从汉字字形上来看,只不过一点的差别,从实际上来看,也确实相差只不过一点。
自大,一种是自封的大。本来并没有什么本领,却自吹自擂,狂妄自大,自己的估价与群众的公评相去千里,因此置身群众之中总是格格不入,结果必然在群众中弄臭。某机关有一个右派分子,本来不学无术,却好搬弄马列主义词句,满口似通非通的哲学名词,自己俨然以专家学者自居,在机关中放在这位置上不满意,放在那个位置上也不足以尽其才,在群众中早已臭了还不自觉,直到发展不满情绪堕落成为右派分子而后已。这种自大的结果必然与臭相联系是很明显的。
又有一种人,虽然有一定的“大”的条件,在群众中得到一定的承认,但不知谦虚,一味自高自大,瞧不起群众,其结果必然远离群众,群众也将远离了他。“西子蒙不洁,人皆掩鼻而过之”,还不是臭吗?尽管你是个名副其实的专家、学者,只要是有资产阶级个人主义,也会在群众中变臭的。何况,自以为了不起的结果,就会故步自封,所以成为“大”的条件也就会逐渐丧失,还有什么可以自大的呢?
人民日报4月13日的社论“搞臭资产阶级的个人主义”里面指出:“必须把资产阶级个人主义的又脏又臭的本质摆到光天化日之下,让这种浓烈的臭气使任何人都掩鼻而去,这样才会使那些受资产阶级个人主义思想麻醉的人清醒过来。”认识到自大的危害,变骄傲为谦虚,肃清了个人主义,也就会逐渐靠拢群众,化臭为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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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回忆武吉丁宜
胡愈之
这些日子印度尼西亚国内战争局势的发展,引起了人们的密切关怀。从这几天的情势来看,政府军正在向叛军的最后据点山城武吉丁宜进军。印度尼西亚人民为争取民族独立统一,反对殖民主义而进行的斗争,看来就要得到一次巨大的胜利。帝国主义企图制造两个印度尼西亚的阴谋,已经完全揭露,而且宣告破产了。
1941年春天,我和一大批文化界抗日工作者,从新加坡围城撤走,从东海岸的小岛望加丽,经过硕顶、北干巴鲁,最后流亡到武吉丁宜附近的小城市巴雅公务。现在政府军也正是沿着同一条道路,从苏岛东海岸向西海岸进军。看到报纸上所报道的战事消息,回想起十七年前的旧事,风景人物历历在目。在我的心头,涌现出各种强烈的感想。我怀念着在当时一同流亡的同志和朋友,其中有一些早已不在人世了。我怀念着我所熟识的和不熟识的印度尼西亚的劳动人民和知识分子。我怀念着巴雅公务和武吉丁宜明媚秀丽的风光。我怀念着米囊加巴族的生活习惯和文化生活。我怀念着一切的人和事,我更怀念着中国人民和印度尼西亚人民之间的永恒的战斗友谊。
武吉丁宜,这是一座位置在赤道线上的气候温和的美丽的山城。这个城市和苏岛北部的哥塔拉耶一样,是和苏门答腊人民反殖民主义的民族斗争的光荣历史不能分开的。在十九世前半,庞佳尔地方的民族英雄端古·伊曼率领了米囊加巴族人民,和入侵苏门答腊的荷兰殖民军队,进行了顽强的斗争。端古·伊曼用了石块、弓箭、土炮当作武器,好多次击败了装备优良的荷兰军队,几次攻取了武吉丁宜这一座坚强堡垒。这就是印度尼西亚历史上著名的拍特利战争。这一场反殖民主义的战争,历时十六年,荷兰人动员了全部力量,才把苏岛西部占领下来。但是米囊加巴人民是从不甘心屈服的。在荷兰统治印度尼西亚的长期历史中,有不少民族英雄,反殖民主义的革命家和印度尼西亚共产党的最初创立人,都是从米囊加巴族出生的。
1942年日本法西斯攻占了印度尼西亚的大大小小岛屿。它用“大东亚共荣圈”作为幌子,代替了荷兰人,向印度尼西亚人民进行更加残酷的奴役和剥削。由于这个山城在战略上的重要性,日本侵略军队就在武吉丁宜设立苏门答腊的最高指挥部,但是米囊加巴人民并不甘心跪倒在新的暴君的面前。驻扎在武吉丁宜的日本宪兵司令部采取了血腥统治,从1941到1945年不断地逮捕、残杀印度尼西亚的善良人们。用十分残酷的手段,进行审问。1945年,当欧洲战争由于纳粹德国的投降而结束的时候,苏岛日军司令部已准备好和登陆的反法西联军,进行殊死战,它在武吉丁宜附近已经建筑了集中营,打算把反殖民主义的印度尼西亚人民大批逮捕禁闭。由于东京宣布无条件投降,战争很快结束,日军的大规模镇压计划,才没有成为事实。
当时在武吉丁宜刑场,还不只是流着印度尼西亚人民的血,也流着中国人民的血。单就我所能记忆的事实来说,当1944—1945年间就有十个中国抗日青年,由于参加苏东反法西斯同盟和华侨抗日协会而被逮捕,解送到武吉丁宜,以后被斩首处死。在我回国以后,听说当地华侨曾经集资,在武吉丁宜坟场,为这些光荣牺牲的烈士们建立了纪念碑。海外的人民英雄将永垂不朽!
我永不能忘记郭后觉先生。他是文字改革工作的老前辈,也是早期的世界语运动创导者。他在新加坡战争中,参加了抗日宣传工作,后来和我们一同流亡到苏岛。他和我们中间的大部分一样,隐姓埋名,在一个荒岛上种菜园,维持生活。他患深度的近视,经常戴着眼镜在园地上劳作,被日本宪兵发觉他是抗日的知识分子,被押送到武吉丁宜,严刑逼审,不久就在武吉丁宜牢狱中得了重病牺牲了。
我更不能忘记郁达夫先生,他是国内大家知道的,他在日军投降以后,被日本宪兵秘密处死。他的遗骨至今还埋在离武吉丁宜不远的荒郊上。
除了上面所提到的之外,还有别的中国人,在日本占领时期牺牲在苏门答腊岛上,只是我无法道出他们的姓名。让死者安息吧。战争给人们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灾难,但是战争也给我们两个民族带来了珍贵的战斗友谊。中国和印度尼西亚两国人民的鲜血,凝结在苏门答腊这一块肥沃的土地上,将要开出和平与民族友好的鲜花。
我诅咒那些受帝国主义豢养的不识羞耻的民族叛徒,他们是会被英勇善良的印度尼西亚人民所永远唾弃的。亲爱的印度尼西亚兄弟们!我向你们致战斗的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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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也来谈谈打破碗花花
艾芜
在报上,看见了讲打破碗花花,我忍不住也想讲一讲。打破碗花花,在我的家乡四川新繁县是很多的,许多年没有看见了,我至今还有极好的印象,这到不是因为它长在小沟旁边,把它深绿的叶子和红色的花朵,映在清澈的流水中,给人一种美丽的感觉,是它曾经给我治好一种严重的疟疾。
大约在我十四五岁的时候,打了几个月的摆子,即是害了疟疾。没有药医,也不知道用什么药医,顶多疟疾发作的时候,就由家里人折下柳枝桃枝,在我的背后,边打边赶,叫我逃跑一阵。据说这样就可以赶跑摆子鬼。当然不见效,摆子就一天一天严重起来。摆子一发作了,感觉变得十分异常。我记得很冷,要烤烘笼,却觉得平常很轻的烘笼,提在手里,变得非常之重。我母亲问我病得怎样,我感到她说话的声音,仿佛在打雷似的。摆子发作完毕,就又恢复正常。我的母亲一了解这种情形,觉得再不能拖下去了,就去找乡里的老年人寻方问药。
有一天下午,母亲带我到小沟边摘了打破碗花花,拿回来捶烂,当我上床睡觉的时候,给我敷在左手的手颈上,(正对手掌心那一面)再缠上布条。第二天早上,她给我取去了布条,我看见手颈上肿了鸡蛋那么大一个水泡,并不疼,只感到有点烧辣辣的。从此疟疾就不再发了,完全是个好人。因此打破碗花花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并且左手手颈上的痕迹,一直留了几年才行散去。
吃奎宁丸很苦,而且吃后耳鸣不舒服,是不是可以用打破碗花花,提炼出来制成一种外敷的药,这请医药学者加以研究。
顺便再附带谈一种叫做合麻的野草,也许应该叫做割麻。我们小时候,最怕这种草,只要手一摸它的叶子,就疼得要命。据说张献忠年轻时,赶马到四川,给地主们打过耳光,又在解大便时,扯草揩屁股,恰好扯着了合麻,立刻使他痛如刀割。他大骂起来,“四川不但人可恶,连草也可恶。”这可能不大合历史事实,但却说出合麻的厉害确实是毒草。这种草农民最讨厌它,见了就锄去,可能已绝迹,我想也可以研究下子,在毒草中取出有用的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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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读“十月颂歌”的时候
刘岚山
在十月革命四十周年的时候,全世界人民都欢欣鼓舞、同声庆祝,我国人民更像过自己的大节日一样,人人振臂欢呼,到处洋溢着一片赞颂和感念的歌声。在这些日子里,诗就像春天大地上的花朵一样,盛开在全国各地的报刊上和墙报上,多得叫人看不完、数不清。
北京出版社编选了当时发表在全国各地报刊上的近百首歌颂十月革命、歌颂人造卫星、歌颂苏联的诗——“十月颂歌”,这是很有意义的:它表现了中国人民对于苏联的深情热爱,汇集了中国诗人对于十月革命四十周年的献礼,同时在诗创作上也有总结经验和促进繁荣的作用。
在这喜气洋洋的节日里,许多平时不常写诗的老作家,都写出了不少好作品,特别是王统照先生,他在病势垂危中,仍手颤气促地一气呵成了“四十年前与四十年后”的百行长诗。至于经常写诗的诗人们,更是热情澎湃,写的又多又快又好。
有人说,和前几年比较起来,1957年是我国诗创作的丰收年。这并不是过份的说法。而我以为这个选集就是丰收年最先登场的小早稻。因为去年的诗创作不仅数量众多为过去任何一年所不及,在创作质量的提高上、风格多样化上,也是过去任何一年所没有的。以这个选集来说,绝大部分诗作都是诗人们在现实生活中有所感而发,都是热爱苏联、热爱和平和热爱社会主义祖国的心声。然而,在歌颂十月革命这个共同的主题下,这些诗却又各具特色,这一方面诚如臧克家同志在“序”中所说:“这是由于诗人们对苏联有着热爱的挚情,同时,把祖国的繁荣富强、个人的幸福生活和它紧密地联结在一起。”而另一方面,我以为也是在伟大的反右斗争以后,诗人们的热情更高了,诗风有了某一些改进,诗创作界真正地开始了百花齐放。
“十月”是我国诗创作中永远激动人心的主题之一,它已经成为生活的语言和诗的语言,谁一念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谁都会感到振奋。而人造地球卫星——月亮,更是我国人民自古以来产生美丽幻想的泉源之一,在无数的年代中,人们为它创造了许多神话和传说,如嫦娥奔月、吴刚伐桂等等,娓婉动人,丰富多彩,一直流传不衰;这是我国劳动人民的天才创作,是他们从现实生活中绽开的理想的火花。而现在,当诗人们看见红色新月亮经过自己头顶的时候,新的现实和古老的传说结合在一起,诗人们大为兴奋,展开了想像的翅膀,上天下地,创造了许多美丽的诗篇。这种革命浪漫主义精神,在前几年的诗创作中还不很多,而在这个诗集中却相当普遍和突出,我以为这是它的一个可喜的特点。
读着这本诗集的时候,我好像走在秋天的田野上,眼前是一片金黄的谷物,头顶上是和平鸽子与和平卫星在飞鸣,嘹亮的山歌随风飘来,心里头充满了激动和喜悦……我想别的读者会和我有同样的感受。因为这是最先登场的小早稻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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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读者中来

欢迎这样的诗风
翻开今年1至3月的“解放军文艺”和近期的“人民文学”、“长江文艺”等刊物,真是令人感到满目清新。特别是那些顺口的、通俗易懂的、富有浓厚生活气息的山歌,我们都是一口气读完了的。
“解放军文艺”以前战士们都不大喜欢看,说看不懂,可现在一到连队,战士们就抢,说:“看,这快板诗读起来多美气!”在操练完毕和休息的时候,都能听到战士们背诵快板诗的声音。
“人民文学”也放下了大刊物的架子,发表了工农兵的作品;“长江文艺”三月号首页就是“麻城生产大跃进诗选”这都是劳动人民自己在紧张的劳动中唱起来的歌,劳动人民自己爱看,也看得懂,理解得透。我们欢迎报刊上多发表这些山歌。
解放军陕西军区某部 左登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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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漫话日食
李杬
4月19日的上午,在祖国广阔的土地上,到处都能看到一次有趣的日食现象。
在世界的历史当中,我国有着世界最早的和最丰富的日食记录,远在三千多年以前的殷代甲骨文中,就已经有日食的记载了。这些记载对于考古学和天文学上说来,都是极其珍贵的资料。
日食是什么呢?很多人都已知道,就是月亮把太阳遮住的现象。每当月亮走到太阳和地球中间,而且使太阳、月亮、地球正好成为一条直线的时候,月亮就会把太阳遮住,日食就发生了。
现在,科学揭露了日食的秘密,人们已经明白了日食的道理。天文学家们根据月亮和地球运行的规律可以事先准确地计算出发生日食的情况,分秒都不会错误!
根据中国科学院紫金山天文台的计算,北京地区这次能看到的日食情况是这样的。
日食从4月19日上午9时59分开始。月亮从西往东开始慢慢地遮住太阳的下半部。到11时30分,是太阳被月亮遮住最多的时候,你可以看到大半个太阳被月亮遮住了,太阳明亮的部分好像一弯倒挂的月牙形状。这时太阳被遮去的部分占太阳表面直径的57%。过后,月亮又慢慢地由西往东退出太阳,到下午1时5分,日食就结束了。
就全国范围来说,大部分的地区都能在4月19日上午11点多钟的时候,可以看到太阳被遮去一半以上的日食现象。越靠西南的地方日食出现的时间越早,越靠东北,出现的时间越迟。越往东南地区,看到太阳被遮去的部分就越大。在我国海南岛、广东和福建的部分沿海,台湾北部等地都能看到日环食的现象。就是月亮把太阳遮去了绝大部分,只在太阳周围露出了明亮的一圈,就像一只发光的圆环。
日食的科学观测是有着重大意义的。它是研究与我们关系最密切的太阳和许多自然现象的绝好机会。例如在将近一百年前的1868年,在观测日全食时,发现太阳上有一种过去没有发现过的化学元素“氦”,后来在1895年才在地球上找到了这种氦元素。现在氦已成为工业技术上应用很广的元素了。
至于一般的看日食的方法就很简单了,只要用一块涂了墨或被烟熏黑了的玻璃,或者用几张用过了的照相底片重合起来放在眼睛前面去看,就能清楚地看到日食。也可以打一盆水放在地上,看映在水里的日食倒影。但是切不可以用望远镜直接去看太阳,那会把眼睛烧坏的。如果用望远镜,只能在纸板上投影来看。最好在日食前把时间对准,这样你就可以看出天文学家的计算是多么准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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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百花齐放
郭沫若
13 春兰
我们也讨厌人们夸说什么“王者香”,也讨厌人们说我们是“花中君子”,其实我们是生长在山里的泉水边,樵夫和林农本来是我们的好邻里。脉脉的清泉浸出幽谷的岩隙中,空气是十分清冷,苔藓是十分蒙茸。我们深愿回到故乡,倾听流泉的琤琮,在幽静的邻里中歌颂着绿化的东风。
14 二月兰
在群芳谱中自然找不出我们,我们野生在阴湿的偏僻地面。素朴的人们倒肯和我们打交道,因为摘去我们的嫩苔可以佐餐。既不要你们花费任何劳力来栽,也不要你们花费什么金钱去买;只要你们肯放下一点儿身分呵,采过一次,包管你们年年都会再。
15 凤仙花
旧式的文人们官气实在太盛,对于花卉也要委派几品几命。(注)有人还把我们贬斥为菊花的双婢,我们的菊花姐姐听了都不高兴。乡下姑娘们叫我们做“指甲花”,因为她们爱用我们来染红指甲。认真说这倒是很有诗意的习惯,比起使用蔻丹来经济而又风雅。
(注)“花经”定凤仙花为“七品三命”,其他各种花大抵都定了这样的官阶。
16 虎刺
我们的花朵实在是小得可怜,在不经意间竟早已小实成团。翡翠的小珠逐渐变成为珊瑚,尽管是冰天雪地,颜色如丹朱。我们最恨麻雀,全身都在保险,碧叶如玉琢成,上有几个针尖。在麻雀们看来,我们真像老虎;可惜只能防卫,此害未能扫除。
17 南天竹
我们和虎刺是亲密的同志,咱们都是冬天的红色伴侣。南天花也引不起人们注意,但没有花,哪来我们的种籽?麻雀也不敢来啄食珊瑚珠,大概他们知道我们有毒素。我们的毒素是治病的药品;能治多少病?请去问问大夫。
(附图片)
春兰(剪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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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同老社员比赛(下放干部生活速写) 费声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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