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3月22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哲学走出书斋”
迟蓼洲
不久以前,人民日报曾刊载了一幅人民大学一个哲学教员在农业社养猪的照片,引起了许多人的议论和兴趣。这个月4号的北京日报,又报道北京大学哲学系的师生同附近的农业社挂上了钩,三年以来,双方都得到了有益的效果,特别是这些哲学家和未来的哲学家们,在同农民的接触中打掉了不少书生气。有人把这称作:“哲学家走出了书斋”,哲学家的实践,将对哲学的发展带来不可估量的好处,这的确是很值得研究哲学的人学习的。
可是,事情仅仅这样还是不够的。去年11月在莫斯科召开的社会主义国家共产党和工人党代表会议的宣言里,曾经特别指出,共产党和工人党的迫切任务之一,就是“在实际工作中运用辩证唯物论,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教育干部和广大群众。”目前我们处在全国生产大跃进的形势之中,为了大跃进,极其重要的一个条件就是我们的工作方法要有一个大进步,多一点唯物辩证法,少一点形而上学的方法。这就再一次提出了一个迫切的问题:唯物主义和辩证法不只是哲学家的事情,而且应当成为每个革命干部必须掌握的武器。这就是说哲学也要走出书斋,从少数哲学家的圈子里,走到广大的干部和群众中去。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具有伟大革命意义的事情。可以预料,今后如果一方面是更多的知识分子包括哲学家在内,到生产斗争和实际斗争中去经受锻炼,并且去总结概括人民群众的斗争经验;另一方面,有着丰富的生产斗争和阶级斗争经验的干部和群众,又能自觉地掌握了马克思主义唯物论和辩证法,那末不仅我们的革命事业、工农业生产将更快地飞跃前进,哲学研究工作本身,也必将获得跃进。因为,今天能够给哲学宝库增添新武器的,肯定的将不是那些对实际生活毫无所知的书斋哲学家,而是那些拥有丰富斗争经验并善于总结这些经验的革命家和哲学家。
也许有人会说:让广大干部和群众掌握唯物论、辩证法,谈何容易!的确,多少世纪以来,哲学这门学问不仅为知识分子所独占,就是在知识分子中似乎也认为它是一门高不可攀的学问。更有谁人看见过工人、农民哲学家呢。可是,仔细想想,问题其实又并不奥妙,并不太难。因为说穿了,哲学也不过是总结和概括了广大人民群众的阶级斗争和生产斗争中最基本的知识罢了,从渊源上说,劳动群众倒可说是哲学家们的老师。虽然劳动人民不能自发地成为马克思主义者,但是由于他们生活在生产斗争和实际斗争中,因此比较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脱离实际的知识分子来说,更容易接受、理解马克思主义的一些基本原理。
不仅如此,我们党的许多高级领导干部善于在实际工作中运用唯物辩证法,这是不用说的了。其他许多干部包括基层干部在内,也经常在自觉或不自觉地运用着唯物辩证法的一些基本规律:对立统一的规律,量变质变的规律,肯定否定的规律,去进行工作。例如,在党的基层组织里,一个支部书记在报告工作的时候,往往要列举工作中的优点和缺点,这就是两点论,是一种全面地分析问题的方法,如果用哲学术语来说,就是用“对立的统一”的观点来观察工作过程和它的结果。在实际工作中,我们经常采用的群众路线的工作方法、自由讨论的方法,现在的大鸣大放大辩论的方法以及突破一点、带动全面,抓两头带中间,评比,搞试验田的方法等等,就是树立对立面,使对立的两方面,互相较量,经过斗争、转化并且向前发展。我们还经常说“吃一堑长一智”,经常纠正错误、总结教训,变坏事为好事,实际上就是在运用“矛盾的互相转化”的原理。再比如,为着解决一个重大问题,经过动员和充分酝酿以后,采取突击的或者群众运动的方法,这难道不正是运用量变到质变的规律吗?再说远一点,过去在我们各级党的组织里,在做一个有关工作任务的报告的时候,也总是从分析国内外的形势开始,再联系到本单位的主客观条件,然后提出工作任务。这种方法虽然曾经有些流为党八股,但是无论如何,这是一种运用辩证唯物论的观点和方法。可惜的是,这种做法在一些地区里,不再常被应用了。
这就说明,在我们国家里,广大的干部和群众,都经常地在运用唯物辩证法的一些基本原理,他们都是一些不自觉的哲学家。所以,如果哲学家们(当然还包括一切具有理论知识的人)又都能到基层工作中和生产劳动中去,认真地总结各种丰富的斗争经验,帮助提高他们,那末,他们就完全可能成为自觉的哲学家。那时候,不仅我们的事业将面目全新,哲学也将最后彻底地走出了书斋,获得不可限量的发展。


第8版()
专栏:

谈芭蕾舞剧“白毛女”
欧阳予倩文 叶浅予速写
日本进步的艺术家们,在美帝国主义腐朽堕落、麻醉日本人民的侵略文化充斥市场的艰苦环境中,坚持阵地,撑持着演出团体:有的致力于发扬日本古典戏剧和古典舞蹈的优良传统;有的利用多种的艺术形式进行创作;积极地以健康朴素、清新活泼的艺术作品供人民欣赏;并和敌人作斗争。松山芭蕾团就是其中的一个。这个团体由于经济困难,许多演员都经常要在外边找些临时工作维持生活。他们仅有一所房子,其中只有一间排练室,两三小间住房,一架差不多快进博物馆的旧钢琴;就是这一点财产,他们也曾为上演“白毛女”抵押出去过。尽管如此,他们充满着乐观的精神,愉快地进行着自己的创作。他们有理想、有希望、有计划、有自己独特的艺术风格;经过不断的奋斗,他们得到了广大群众的支持。在他们发表的上演“白毛女”的筹备经过中,有这样几句话:“我们希望通过这一演出,在日本首先树立一种新的创作方法。当我们要把原作的卓越思想,通过芭蕾舞变成舞台行动的时候,摆在我们面前重要的课题是:必须在原作的思想基础上学习演技,创造出具有戏剧性的人物形象,培养出芭蕾舞演员的新的品质。通过白毛女的悲惨运命表现出一个人的顽强的生命力以及强烈的内在感情。这一主题不可用狭隘的生物学的眼光来设计,必须用斗争的眼光来设计。”从这里可以明显地看出他们的创作思想和创作方法,看得出他们奋斗的目标。他们是严肃认真,爱憎分明的。
当中村玩右卫门先生把芭蕾舞剧“白毛女”最初排成的消息告诉我时,我惊为创举;曾打了个电报去道贺。1956年我在东京访问松山树子女士时,只看了第一幕中大春和喜儿的一段双人舞便很感动,也肯定地认为这一创作是成功的,同时也相信用芭蕾的形式来反映东方工人农民的生活是完全可能的。这回能在北京看到这个舞剧的全貌使我非常高兴,中国观众看这个舞剧后的感动情景更有力地说明这个舞剧的成功。
这个舞剧是根据歌剧“白毛女”改编的。作为舞剧,这是一个相当高明的创作。我觉得编排得很好,用歌剧改编舞剧最难的是与以适当的剪裁;要运用芭蕾的特点把握住主要情节,使贯串动作特别鲜明;要使形象高度集中,把主题思想、人物的性格感情突出地表现出来。芭蕾“白毛女”处理得异常简洁精练,也就显得十分有力、动人。
在表演方面,松山树子女士显示了优秀的才能和熟练的技巧。她的动作是那样优美而准确,她的一举一动就像在那里说话,把剧中人物复杂的内心活动明确地传达给观众。使人感到她的确是一个纯朴而又天真活泼的农村少女,她具有东方女性温婉的美;但在她遭受欺凌时立即爆发出强烈的火焰,显示出顽强的生命力。
石田种生先生演的大春也很适当,像他这样的舞剧小生真是十分难得。他和松山树子的演技有一个共同的优点,就是:不矜才,不使气;以健康朴素的动作传达出深厚的感情。
演黄世仁的小森安雄先生,大家都说演得好,说他一举一动都表现出恶霸地主的形象。其余的角色也都演得很真实。但必须指出的是:全体演员发挥了集体的力量,每一个人的表演都为了突出主题,完成最高任务,使得整个演出成为一个完整的艺术作品。这不但是导演的处理适当,也是演员们的努力。
我觉得这个舞剧、舞的安排、队形的变化和舞台调度都很好,全剧充满着强烈的感情,浓厚的革命气氛和浓厚的东方情调,深深地感动了中国观众。土方与志先生的导演才能随处可以看到。
我是不懂音乐的。可是我欢喜青年作曲家林光先生为“白毛女”舞剧所写的曲子,他把歌剧的主要旋律发展得很好,使人觉得亲切悦耳;有些配器我也觉得用得聪明,我感觉林光的作曲能够帮助这个舞剧说明问题。
松山树子芭蕾舞团演出的“白毛女”在我国的演出获得了很大的成功,它对我们两国的文化交流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更增加了中日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我衷心地感谢他们。(附图片)
李克瑜 速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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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给新建的高楼当明镜
臧克家
(一)建国门外人工湖我是这里的老住户,清楚这一带的旧风光。南边一个塘,北边一个塘,柏油路夹在当中当桥梁。夏天,这里蒸发臭气,冬天,垃圾在这里为王,一阵风吹过,尘雨纷纷,死猫烂狗在上面纵卧横躺。就是这个臭苇塘,要它变成清水汪汪,让它给新建的高楼当明镜,让它给汽车的玻璃窗闪耀青光。六月天,不再看见捕蚊队手持竹竿走向它身旁,看见的是姑娘们拿着小板凳,走到湖边树下去乘晚凉。
(二)亲亲热热为挖湖忙红旗这儿那儿飘,歌声这边那边响,镢头举起又落下,挖湖的人们比蜜蜂忙。双人担,单人挑,东风吹,汗水淌,烂泥巴上踏出路,路上你来我又往。你不认得我来,我不认得你,你我却好似老相识,一道儿工作擦着肩膀,亲亲热热为挖湖忙。
(三)你看你这个小姑娘你看你这个小姑娘,委委屈屈小模样,小辫像摇货郎鼓,蹦着跳着要出庄,眼皮包着两汪泪,嘴角拴住个小绵羊,委委屈屈小模样,你看你这个小姑娘。是要买糖果没随心愿?是看中了什么花衣裳?是和要好的同学闹翻了脸?请问你这个小姑娘。不是为了这,也不是为了那,发急只为了事儿一椿:她要到人工湖上去挖土,妈妈说“镢头的杆儿比你长”
3月1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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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舞台和银幕

纪录短片“把心交给党”
三月十六日,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举行的社会主义自我改造促进大会和游行,已由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拍成短片,——“把心交给党”上映了。通过影片,我们可以看到不少动人的事实:这是大会,会上通过了社会主义自我改造公约和上毛主席书;这是游行队伍,著名人士沈钧儒、李济深、郭沫若、黄炎培等走在队伍的前边。……它显示出了各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要求自我改造的决心和信心。
(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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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舞台和银幕

评剧“恩与仇”有唱有做
中国评剧院上演的“恩与仇”,是出有戏可看的戏。
这出戏的情节虽不是很曲折复杂,但人物性格的冲突却是吸引人的。评剧观众总想听到几段好唱,看到好做工;有使人敬爱,也有使人憎恶的戏中人;这些,评剧“恩与仇”都能给与一定的满足。
这个戏是由中国评剧院根据扬剧改编的。(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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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京剧院的“白毛女”,20日晚进行彩排,并招待文艺界。今晚起就要正式公演。看过彩排的观众表示欢迎,认为这是进一步推进京剧艺术发展的良好开端。图为彩排中的一场:李少春饰杨白劳,杜近芳饰喜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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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水奔高处流
思苏谁说瘦西湖的水,只供那一只只的画舫轻荡?如今它穿过平山堂,飞上蜀冈,把长年干裂的土地灌溉上!谁说五月的瘦西湖,只听到牧歌轻唱?如今马达轰鸣,瀑布从山下飞到山上!
(江苏扬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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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小常识

氮不支持生命吗?
在一个复盖在浅水盘上的玻璃钟罩内点燃一只蜡烛,不一会罩内的水面就会上升,上升到五分之一的地方,蜡烛便要熄灭。假如放一只活的老鼠或麻雀在玻璃罩内,不久它就窒息而死。教师或书本会告诉你:这是因为空气中的氧被燃烧用完了,而剩下来的是氮。这样看来,好像氮对生命是不利的。事实上氮这个字在希腊文的原意中,就是“不支持生命”。
氮真是不支持生命吗?恰巧相反,氮正是一切有生命的机体所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恩格斯曾说:“生命便是活着的蛋白质”。而蛋白质中,平均说来,就含有约17%的氮在内。没有一种生物体内没有氮。
差不多有99.9%以上的氮是存在空气中,占据了空气总重的75.5%。但是,动物并不是通过呼吸的办法来直接吸收氮。动物,包括人在内,都是通过吃植物和其他动物来获得已经组成了蛋白质的有机氮。严格地说,其他动物体的氮,也是从植物得来的。
同动物一样,植物也不能直接吸收空气中的氮,但是它能吸收土壤中的氮素,利用氮素制造蛋白质。显然,植物不断地吸收的结果,土壤内的氮就会逐渐减少。为了补充土壤中失去的氮,就需要施肥。
在我国,早就施用粪尿作肥料。但是一千斤粪中只有五斤氮。我国也很早就采取豆科植物的轮作与间作的方法,利用豆类植物的根瘤菌来增加土壤中的氮。此外,天然的硝酸盐(如硝石)也可以直接作为氮肥。
既然空气中含有那么多氮,能不能设法利用它呢?平常,由于雷雨放电的结果,空气中的氧同氮便化合成硝酸而被带到地面变成硝酸盐。此外,氮菌也能够从空气中把氮固定下来成为固定氮。氮菌寄生在豆类根上成为瘤状,所以又叫根瘤菌。这是利用氮的自然方法。目前,已经能够用人工的方法把空气中的氮制成硝酸铵和氰胺化钙等肥料。我国吉林的三大化工厂都能生产这两种肥料。
随着我国农业生产的大跃进和化学工业的飞速发展,氮——“不支持生命”的元素,正在人类的和平劳动中为着人类、为着生命的发展而贡献出它的巨大的力量!
(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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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半月一歌

新农民才来到
〔歌曲说明〕
这首歌曲一方面可以加强下放干部的自我教育,同时也可以增进新老社员的团结。在下放干部刚到农村时或在农村的一般文艺晚会都可以演唱。演唱时可用锣鼓伴奏,一、二、三段前都可打一番锣鼓,最后也以锣鼓结束;第五、六小节一字数音处要唱得流利清晰,有欢快兴奋的情绪;“独白”是老乡的话,口气要显得爽朗和亲切,不要生硬或冷淡,“农业社就是我们的好学堂”最好一口气唱完,即使不能,中间换气也要不露痕迹,尤其是56|2—|2—|处要充满热情,音量饱满,才显得对农业社的热爱(这一乐句的其它两段词也同样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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