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3月18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再寄小读者
冰心
通讯一
似曾相识的小朋友们:
先感谢人民日报副刊编辑的一封书,再感谢中国作协“作家们!跃进!大跃进!”的号召,把我的心又推进到我的心窝里来了!
二十几年来,中断了和你们的通讯,真不知给我自己带来了多少的惭愧和烦恼。我有许多话,许多事情,不知从何说起,因为那些话,那些事情,虽然很有趣,很动人,但却也很零碎,很片断,写不出一篇大文章,就是写了,也不一定就是一篇好文章;因此这些年来,从我心上眼前掠过的那些感受,我也就忍心地让它滑出我的记忆之外,淡化入模糊的烟雾之中。
在这不平常的春天里,我又极其真切,极其炽热地想起你们来了,我似乎看见了你们漆黑发光的大眼睛,笑哮了的通红而略带腼腆的小脸。你们是爱听好玩有趣的事情的,不管它多么零碎,多么片断。你们本来就是我写作的对象,这一点是异常地明确的!好吧,我如今再拿起这支笔来,给你们写通讯,不论我走到哪里,我要把热爱你们的心,带到哪里!我要不断地写,好好地写,把我所看到听到想到的事情,只要我觉得你们会感到兴趣,会对你们有益的,我都要尽量地对你们倾吐。安心地等待着吧,我的小朋友!
自从决心再给你们写通讯,我好几夜不能安眠。今早四点钟就醒了,睁开眼来是满窗的明月!我忽然想起不知是那位古诗人写的一首词的下半阕,是:“卷地西风天欲曙,半帘残月梦初回,十年消息上心来。”就是说:在天快亮的时候,窗外刮着卷地的西风,从梦中醒来看见了淡白的月光照着半段窗帘;这里‘消息’两个字,可以当作“事情”讲,就是说,把十年前的往事,一下子都回忆起来了!
小朋友,从我第一次开始给你们写通讯算起,不止十年,乃是三十多年了,这三十多年之中,我们亲爱的祖国,经过了多大的变迁!这变迁是翻天复地的,从地狱翻上了天堂,而且一步一步地更要光明灿烂。我们都是幸福的!我总算赶上了这个时代,而最幸福的还是你们,有多少美好的日子等着你们来过,更有多少伟大的事业等着你们去做呵!
我在枕上的心境,和这位诗人是迥不相同的!虽然也有满窗的明月,而窗外吹拂的却是和煦的东风,一会儿朝阳就要升起,祖国方圆九百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上,将要有六亿人民满怀愉快和信心,开始着和平的劳动。小朋友们也许觉得这是日常生活,但是在三十年前,这种的日常生活,是我所不能想像的!
我鼻子里有点发辣,眼睛里有点发酸,但我决不是难过,你们将来一定会懂得我这时这种兴奋的心情的——这篇通讯就到此为止吧,让我再重复初寄小读者通讯一的末一句话:“我心中莫可名状,我觉得非常的荣幸!”
你的朋友 冰心
1958、3、11、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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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全抛一片心!
天马
星期日在天安门广场,看到民主党派和无党派人士自我改造促进大会的游行队伍,队伍中有许多标语,其中最多、最显著的一句,是“把心交给党”。
这句话引起我不少感触。
在旧社会,有许多形容人与人关系的谚语,什么“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呀,“人心隔肚皮”呀,“逢人只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呀,等等。总之,把人看得很坏,人与人交往,都得小心在意,谨防上当。这也难怪,因为劳动人民过去在这方面吃的苦头太多了,他们是真心诚意待人的,可是却遭到了人面兽心的统治阶级的欺骗和玩弄,于是也学乖了。上面几则谚语,可以说是他们用血泪积成的“经验”。
但是,人们对那些忠厚、老实能推诚相见的人,是很尊敬的。“未可全抛一片心”,只是对待统治阶级而言。
在新社会,没有压迫和剥削,人与人的关系改变了,这种对人的看法,当然也应改变。我们共产党从来是心口如一,诚心待人的。党教育我们的党员和干部要忠诚老实,要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也就是说要向人民“全抛一片心”。这,我们是做到了的,因此党和群众的关系才能如此密切,群众也向党“全抛一片心”,衷心地拥护党,在党的领导下向社会主义大跃进。在人民群众之间,旧社会的那种勾心斗角的现象基本改变了,现在是同心协力搞生产,为建设社会主义的乐园而奋斗。
然而,没有向党、向人民“全抛一片心”的人,不是没有。右派分子是和党、和人民抱两条心的,他们口是心非,表面上也声称拥护共产党,拥护社会主义,暗地里却在搞反党反人民的勾当。现在他们的“冷酷的心”已经被揭露了,人们看清楚了,他们是那一路货色。
还有一些人,他们基本上是拥护党,拥护社会主义的,可是他们还有顾虑,有怀疑,有种种的个人打算,他们对党只是半心半意,没有把心全抛出来。经过反右派斗争和这一时期的整风运动,人们受到了深刻的社会主义思想教育,尤其是在全民大跃进这一高潮的影响下,情况不同了。在民主党派、科学界,到处都听到这样的号召:“真诚跟着共产党走,交出心来”,“积极工作,贡献才能,全心全意为社会主义服务”,“把心交给党,把知识交给人民。”我相信人们是会以实际行动响应这些号召的,因为很多人都曾表示要做又红又专的知识分子,要专深红透,要做左派,很难设想,不把自己的心抛出来,交给党,交给人民,能够改造自己的思想,能够又红又专,能够成为左派。
“对党要说十分话,必须全抛一片心”,这是人们共同的愿望,一定能够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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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同喜儿又生活了一次
王昆
1955年国庆时,我在北京会见了松山树子女士,她告诉我,她们已把“白毛女”改编成芭蕾舞剧开始在日本上演了。从那一天起,我就开始盼望,盼望有一天能看到她这一大胆天才的创作。
3月13日,这一个被日本艺术家增添了光彩的“白毛女”在首都和我们见面了。我的兴奋是难以形容的,我虽然静静地坐在观众席里,但从乐池里响起了“北风吹”的音乐之后,直到最后地主被斗倒,绚丽的太阳升起来,整整一出戏的时间里,我又和我十三年来创作着的角色——喜儿一起生活了一次,我曾经为喜儿的不幸遭受流过多少次眼泪。看松山的表演,我真想冷静一些、有意识的把自己置身于演员角度、向松山学习如何体会人物以及她如何表现喜儿的性格和感情。但是,戏越展开,我就越不能自持,在好几个地方还是掉下热泪了。
松山树子女士是一个有非凡才能的艺术家,她用芭蕾舞这一艺术形式创造了一个从纯洁、善良的女孩到勇敢坚强、向恶势力进行英勇反抗的中国妇女的形象。松山女士说:“‘白毛女’与日本农民有本质的联系,我确信‘白毛女’中所写的对旧社会的憎恨不单是中国人民的憎恨,同时也是日本人民的憎恨、全世界人民的憎恨。”我相信松山树子正是找到了这把正确钥匙,才得到这样的成功。
松山树子女士一开始就以一个纯洁天真的少女形象吸引了全体观众。松山树子运用了她丰富的芭蕾舞技术表现了喜儿为老父亲担忧、对地主愤恨的复杂感情。大春安慰她,给了她精神上的鼓舞。在喜儿和大春同跳的“北风舞”中,松山树子十分细腻的描绘了这种心情。她一方面向大春吐露衷肠:她已将自己的心和大春的心紧密地系在一起了,一方面她又时时看着通向黄家大院的街道,盼望老人平安回家,这一段舞是十分动人的。
失去了相依为命的老父亲和相爱的大春哥的不幸遭遇,使喜儿的性格发生很大变化。在第二幕,松山树子只是“素描”几笔就把喜儿那种忧郁、悲痛和愤恨的感情鲜明地表达出来了。她在被污辱以后,决定逃走时的坚决意志也表现的很突出。在第三幕,喜儿的生活又经历了剧烈的变化:她在山里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生活,但她不绝望,她要活下去,要报仇。“白毛女之舞”充分表现了喜儿不屈不挠的斗争精神。这一场松山树子女士和小森安雄、木俣贞雄两位先生的表演是很逼真的,场面编排的很好,也充分运用了芭蕾舞的技巧。到了三幕三场,喜儿和大春重逢了,他们的双人舞激动了每个观众的心,大家都为他们幸福的重逢而高兴。突然喜儿掩住脸,低下头,跪在大春面前,观众一看就知道她在感到幸福的时候,想起了自己所受的污辱。但是在大春慰抚下,又坚强地站起来了。
松山树子女士的表演真是生动细致、朴实有力,并没有因为运用了丰富的芭蕾舞技巧,而损伤了人物的形象和复杂的内心生活;也没有因为要求真实地、完整地表现人物的性格而削弱了芭蕾舞的特点和多样化的表现技巧。过去我曾想过像白毛女这样表现东方民族的阶级斗争的故事,用欧洲芭蕾舞剧形式来表现是否调和的问题,这次亲眼看松山树子女士的表演,这种疑问就完全解决了。
饰演大春的演员石田种生先生的表演也很朴实动人,创造了一个性格明朗、意志坚强的青年农民的形象。在第三幕他当了八路军回家以后,精神焕发、革命情绪昂扬,为家乡带来了新的气氛。
舞台上出现的农民形象都是真实的。本多静雄先生扮演的赵大叔,性格豪放、有见识,肯舍己为人的农民长者给观众深刻的印象。反面人物的塑造也有独到之处。演黄世仁的小森安雄先生完全表现出了地主恶霸阴险毒辣、毫无人性的特质。在技巧上他也有独特的创造,他一出场,我曾为他的皮长袍担心,一个芭蕾舞演员的腿全部让衣服盖住了怎样舞法呢?聪明的演员,他善于利用自己腰腿的功夫,左右开弓,把皮长袍甩起来,这样,皮长袍不但没有限制舞蹈,而且利用它帮助了形象的塑造。
总的来说,导演与演员都是很成功的。从剧本的编排来看,编者也很聪明、大胆。他一方面尽量保持歌剧“白毛女”的主题思想,而又能选择适合舞剧特点的情节和场面加以改编和发展。因此,这次他们排演的白毛女比较精练。在第一幕中的集体舞和群众场面也体现了农民之间的阶级友情和对地主的共同仇恨,显示了中国农民的潜在的伟大的革命力量。
以松山树子女士、清水正夫先生、土方与志先生、石田种生先生、小平艳子女士、小西两子女士、柿沼田鹤子女士为首的松山芭蕾舞团的朋友们,我,作一个中国妇女、作为一个演员向你们表示深切的感谢,经过你们的努力,能使“白毛女”在日本演出,使中日文化交流得到更进一步的发展,使中国和日本人民增进相互了解。
芭蕾舞剧“白毛女”上演筹备经过中说:“难以置信的种种压迫仍然沉重地压在日本人民头上。但是我们深信:一个人应该具有顽强的生命力,就是说,应该像喜儿那样,在多么艰苦的环境中也要坚强地活下去。‘旧社会把人逼成鬼,新社会把鬼逼成人’这是一个现实,应当把它变成日本人民自己的崇高理想,而高声歌唱。……喜儿活在我们日本人民的心中。”
这是多么打动人心弦的话呀!我们将永远记住这些话,永远记住你们在中国的演出,永远记住日本人民对中国人民友好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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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日本书法篆刻展览会
常任侠
日本的书法篆刻,正在北京北海公园的道宁斋展出,这是极有意义的文化交流工作。日本受汉文化的浸染极深,在隋唐时代,派遣了大批的留学生,来我国学习,把一切典章制度,都传习而去,他如音乐、舞蹈、绘画、雕塑、书法、篆刻等等,也都取法我国,遵为典范。由于日本的文字,自其开始就使用的是我国文字,与书法篆刻,有分不开的关系。我国自古尊重书法篆刻艺术,日本也相同。日本的书法篆刻与中国文化,可以说是同气连枝的兄弟关系,这种亲密的程度,是很少有的现象。
日本从汉代,就有中国的文物输入,到奈良时代以来,我国的艺术品,大量舶载以去,日本尊为国宝,至今保存于奈良正仓院内的,有不少是唐代的遗物。其中流传于日本的著名墨宝“丧乱帖”,大概也是在隋唐时代输入。从那时开始,日本的书法,按照唐人的风气,尊重二王,写经也以唐人书法为范。平安朝女性文学兴起,写和歌虽则使用假名,但其流利的笔姿,仍是王帖的韵味。
到宋元以后,中国水墨画和行草,随禅宗以俱往,日本书法也起了变化。到清代的金石考古学兴起,汉魏北朝碑刻,有压倒丛帖之势,这个影响也波及到日本。篆隶风行。在二十年前我住东京时,尝到中村不折翁的书道博物馆中纵览,在他的展览品中,书法篆刻,就是兼收并蓄的。我对于书道,有很深的嗜好,过去在日本时,他们的书道艺术,我常有接触,这次参观展览,真如同重见故人一样。我特别欢喜中村春堂,桑原江南,饭岛春敬等人所写的和歌,笔致流利秀韵。管谷幽峰所书“相送当门有修竹,为君叶叶起清风”的立轴,也颇有明代人书艺的风致。在篆刻方面,小林斗庵所刻的“先难后易”峰云香京所刻的“鼾雷”,松丸东鱼所刻的“天地长不灭”,生井子华所刻的“刚易折”,都古质可爱,深得汉人遗意。其中石井双石翁所刻的一首诗,“老仙招我出尘寰,飞上江南万里山,翡翠岩头拨云卧,芙蓉峰下蹑星攀。吴波楚岫互吞吐,白虎青羊相往还。梦觉午窗堪一笑,清游只在瞬时间。”诗既精工,篆刻亦包罗众法,在风格上有不少是日本自己创造的艺术,更加丰富了篆刻艺术的内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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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编后小语

欢迎“再寄小读者”
冰心同志的散文通讯“再寄小读者”今天起在副刊上不定期地连载。
所以用“再寄”,是从三十多年前的那本“寄小读者”而来。1923年,“寄小读者”在“晨报”副刊开始连载,1926年出版。作者以充满诗情画意的散文,向小读者们描绘自然景物、旅行见闻,回忆童年的欢乐和母亲的挚爱,抒写自己的胸怀。“寄小读者”成为当时少年儿童喜爱的读物之一。
三十多年过去了。这三十多年中,小读者和作者都经历了难以描述的剧变。如今,正当祖国跨进一个新的历史时期的时候,冰心同志又拿起笔来,向新的小读者叙述新时代的故事了。冰心同志即将远行访问西欧,我们祝她旅途健康,并且不断地为小读者多寄回一些通讯。
提倡散文,是副刊创刊以来的志愿之一。现在,正是一个万马奔腾的大跃进的年代,有人说:这是诗的年代。我们也相信:这样移山倒海激动人心的年代,一定也会产生更多充实的、优美的散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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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新的发现
——中药可治流行性感冒
应山红
去年3、4月间,流行性感冒在全国范围内广泛流行,根据调查研究,今春再度流行的可能性仍然存在。因此,卫生部在1月7日发出通报,要大家提高警惕,防范未然。
流行性感冒和普通的伤风着凉不同。一个人调节体温的能力不够好,抵抗力差一些,天气一冷,原来在人身上住着的一些病菌趁势繁殖,于是头痛、发热、咳嗽多痰、鼻子不通气、流鼻涕、打喷嚏,有的时候索性连嗓子都哑了;我们就说这个人伤风了,着凉了,说得文一点,说感冒了。至于流行性感冒,起病急,全身有中毒现象、头痛、混身没劲,还发冷,轻的一二天就过去了,重的会虚脱、昏迷,甚至于很快地死亡,可是好得也比较快,而且还产生了免疫力,不像伤风那样常常连着再发。但是流行性感冒特别容易传染,常常成为一个地区、整个国家、甚至全世界的流行病。在1918到1920年的流行性感冒大流行中,全世界人口几乎半数受到感染,死了大约一千五百万人。
流行性感冒也和天花、麻疹、水痘、流行性脑炎这些病一样,都是病毒引起的。细菌已经够小的了,病毒还要小,只有在电子显微镜下才看得见。流行性感冒病毒有好些种,因此流行性感冒也有好些种。害了一次甲型流行性感冒、一二年内对甲型流行性感冒就有了抵抗力,然而碰上乙型、丙型或是其他类型的流行性感冒,还是会感染的。例如,引起1957年流行性感冒大流行的病毒,是甲型的一种新的变种,所以发病的人特别多。
害了流行性感冒,乱投药物是没有好处的。消炎片也好,青霉素也好,可以治疗那常常伴随着流行性感冒一起来的肺炎和脑膜炎,但却不能治疗流行性感冒本身。直到现在,还没有治疗流行性感冒的特效药。
最近,“科学通报”上发表了医学家王善源关于预防和治疗流行性感冒的一系列研究报告(注)。其中特别引人注意的是中药治疗流行性感冒这项工作。
起初,王善源教授觉得既然有些中药能够抑制那些病毒引起的实验肿瘤的生长,那么它们对于流行性感冒病毒也该有些影响。于是他用小白鼠做试验,把流行性感冒病毒和白头翁,或者槟榔,或者常山这一些中药的水浸出液混合在一起,叫小白鼠感染。结果,这些小白鼠比起那些感染了流行性感冒病毒但是却没有同时接受中药的小白鼠来,肺部损伤的程度要轻微得多,存活的日数也更长久。在试验过的中药当中,数槟榔、常山、九菖蒲、黄芩等的作用最显著。
然而这些药物是和流行性感冒病毒一起进入身体的。要是已经感染了流行性感冒,这些中药有没有治疗效果呢?
王善源教授接着又做了些试验,先使小白鼠感染流行性感冒,然后再把这些中药的水浸出液加在饮水里给小白鼠喝。试验结果证明了槟榔、黄芩、常山等能够治疗小白鼠的流行性感冒,效果特别表现在肺部损伤程度轻、存活日数久这些方面。但治疗效果与药物的浓度有关,而且两种药合并使用并不比一种药单独使用的疗效高。
这些中药都是常用的,不会发生什么危险。如果把有效物质提出来,疗效可能更高一些。
不过,现在还仅仅止于小白鼠的试验。希望各医院赶紧开始临床试验,早些造福病人。
(注)参看“科学通报”1958年第三期、将在3月中出版的第五期及以后各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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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这事怨谁?
来函照登编辑同志:
我写的“这就是干劲”在2月27日副刊“大家谈”一栏发表后,我受到了同志们的批评。一位同志质问我:
“为什么把每列车拉四千多吨说成拉三千吨呢?这不是随便抹煞大家的成绩吗?
我说这并不怪我,可是大家说:“稿子是你写的,不怨你怨谁?”
我说:“你们别急,应该弄清楚情况再批评人”。一个同志却急着说:“我看倒是你应该弄清楚情况后再给报社写稿子!”我说,“拉四千吨是现在的事呀,前几天还不是只能拉三千多吨吗?稿子是在那时写的呀!这能怨谁呢?”于是大家又说:
“报纸太落后啦”!
我说:“也不能怨报社,你想想,今天发生的事,等写好,交给邮局,再转到报社,编辑同志又从每天收到的几百、几千封的来信中把它找出来,等整理,发表,再等报纸来到咱们这里,可不就是十天半月的时间就过去了。在这时间里,现场说不定起多么大的变化哩。咱们这不是一增就是一千吨吗?”
“全国都在搞跃进,报纸更应该跃进跃进啦,你可以写信促一促他们呀。”…………
编辑同志,我把群众的意见,原封转给你们啦,请你们作参考。
此致
敬礼 王凡
编者的话
读了王凡同志的来信,我们又兴奋又惭愧。王凡同志的朋友们说得对:“报纸更应该跃进跃进啦!”我们现在也正在执行一个新的大跃进的规划,力求把报纸办得更使读者满意。也希望读者们不断支持我们。
但是,生活的大跃进毕竟要走在报纸前面,特别是副刊。副刊要以全力来反映全民大跃进的各个侧面,可是,任凭它怎么赶,也总会被读者觉得慢了一步的。要得不慢,或不太慢,只有依靠大家,及时地、迅速地把日新月异的新面貌写下来,尽快地寄给我们。
依我们看,这事谁也别怨谁,因为这是一件好事,它证明:形势飞跃得太快了。让我们一起往前赶吧!


第8版()
专栏:

一诗一画
高密诗 蒋兆和画
送郎下放此登程,
深入基层一念诚。
革命如今无险阻,
身心锻炼当长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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