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8年12月17日人民日报 第8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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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毛主席和保育员
和谷岩
深秋的傍晚,保育员兰玉芳带着一群孩子在大操场上游戏。孩子们有的唱歌,有的跳舞,玩得正高兴的时候,一辆小汽车缓缓地开过来。车停下了,里边走出一个人,高高的身材,脸上带着慈祥的微笑,身穿一身银灰色的制服,走起路来,一步,一步,是那样稳健有力。兰玉芳和孩子们觉得他的身形容貌是那样熟悉而亲切。是谁呢?“毛主席!”不知是哪个孩子认了出来,兴奋得喊了一声,接着所有的孩子就像群小燕一样的向毛主席涌过去。他们一面跑一面伸着两只小手欢呼着:“主席伯伯你好!主席伯伯你好!”
毛主席微笑着,用手抚摸着孩子们的头说:“好,好,你们都好吗?玩得好吗?”
孩子们用银铃一样的声音一齐回答说:“主席伯伯,好——。”
这时,兰玉芳走过来,毛主席忙腾出一只手来和她握手,问她说:“这样多小朋友都是你们带吗?”兰玉芳回答说:“是。”毛主席又问:“一共有多少孩子?”兰玉芳说:“有一百六十多个。”
毛主席高兴地端详着孩子们红通通的小脸说:“每天有阿姨带领你们跳舞,唱歌,看你们多么幸福!”毛主席又转身问兰玉芳说:“晚上你们也在幼儿园住吗?”兰玉芳说:“在那儿住。”
接着,毛主席又问了保育员们的工作情况和孩子们的饮食情况,兰玉芳一一作了回答。毛主席握着兰玉芳的手,带着慈父一样的关切说:“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
听了毛主席的话,兰玉芳眼里立刻涌出了幸福的泪花。她想到过去,在白天领着孩子们作游戏的时候,在深夜里一个人坐在床边给生病的孩子喂水喂饭的时候,自己往往忽略了保育工作的意义。现在,全国人民最敬爱的领袖,在向自己一个普普通通的保育员表示慰问和感谢。这是多么崇高的荣誉啊!自己怎么能担得起呢?
兰玉芳激动得脸颊绯红,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双手握着毛主席的手,连说:“不辛苦,不辛苦……谢谢主席……”
孩子们依在毛主席的身边,拉着他的手,问这问那。毛主席很有兴趣地回答着孩子们的问话。后来毛主席要走了,孩子们还舍不得离开他,四五个孩子拉着他的手说:“主席伯伯不走,再和我们玩一会儿。”毛主席弯下身去和蔼地对孩子们说:“伯伯还有些事情,等以后有空再来和你们玩……”
毛主席已经走远了,孩子们还站在兰玉芳身旁向毛主席招手,用银铃一样的声音喊着:“主席伯伯再见!主席伯伯再见!”兰玉芳这时思潮奔腾起伏,不住地反问着自己:“你这个保育员,工作做好了没有?……真惭愧呀!”她暗暗立下誓言:“一定要把这个光荣的工作做得比从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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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把下一代教养好
山西绛县下柏乡幼儿教师 陈彦蛟
我在1957年从朝鲜复员回家参加生产。今年春上,社里大闹生产,感到劳动力不足,但却有四十多个青壮年妇女,因为孩子拖累不能参加田间生产。有些妇女嚷着:“农业生产大跃进,孩子累的不能行,有心下地去劳动,留下小孩不放心。”当时我很着急,想办幼儿园,可是碰到一个社干部说:“这是老问题,过去办了几天幼儿园,都是三天热。”不久,县妇联在孙王村召开了幼儿园现场会议,我去参加了。回社后,我像得了喜事一样,连家都未回就跑到了社管委会,可是社主任说:“现在不能办,往后放放再说吧。”这时我再也不愿等待了,就跑去找党支书,党支书说:“彦蛟你这股干劲真好,不愧是个团支书呀!有党给你作主,怕什么,只要对人民有利就尽力干吧!”
要办幼儿园的消息很快传开了,大部分社员很拥护,可是也有人说:“过去办了几次都失败啦,现在又要搞,真是嘴上抹石灰白说哩。”还有人说:“三岁到七岁的孩子都会自己玩,何必来套洋办法。”风言风语听得我十分难受。第二天我又去找党支书,反映了有些人的一些误解,并且提出了办幼儿园的计划。党支部专门召开了支委会作了研究,批准我的计划,同时还在社员大会上,让我介绍了孙王村幼儿园经验,还开展了“为什么要办幼儿园?依靠谁来办”的辩论会。社主任检讨了自己的保守思想。妇女王神林说:“共产党办事哪件不是为大家,我愿将三个孩子送园。”接着,青年妇女们接二连三报名,共有二十个幼儿入园。
开始,我把孩子们集合起来,没房子就在我的家,没玩具我就用高粱秸秆编些眼镜,莲花灯,小汽车,风筝。但是小些的孩子见我陌生就哭,大些的孩子也不听指挥,又打架。我忍着火气慢慢来,给女孩子梳梳发,给男孩子洗洗手脸。三天过去了,孩子见我不陌生了,不要妈送就来了。后来我就教他们学“社会主义好”、“总路线”、“幼儿园真正好”等歌子和小快板。半个月过去了,孩子们听话了,也会唱歌会说小快板,还会讲东郭先生故事,见了年老的敬个礼,唤声爷爷好。这样,原来抱着试试看的也主动把孩子送到幼儿园。不到一个月光景,全社六十一个幼儿全部入了园。党支部为了把幼儿园办好,又增加了二个教师。社员们也主动给幼儿园做家具、滑梯、秋千,还买了一百多件玩具。
虽说幼儿全部入园,但是连累妈妈的问题,还未得到彻底解决。因为是日托,妈妈白天劳动一天,晚上还得关照孩子睡觉,抽不出功夫参加政治、文化学习。我就想,该把孩子们的吃饭,睡觉统统管起来才好呀!于是我把这个意见提出来,党支部很同意,家长们也很欢迎,我们三个教师就把三岁到七岁的四十一个幼儿搬到集体宿舍来住。可是开头真难坏啦!头三个晚上我们没睡过觉,孩子半夜蹬被,我们轻轻盖好,有的叫唤妈妈,我们就装着他妈妈的声音应一声:“妈妈和你作伴哭啥,睡吧!”要是有一个孩子大哭,全体幼儿准会惊醒呼应,遇到这样孩子我就赶紧抱到怀里,等睡着再放下。这样过了五、六天,才好了。现在我们的幼儿园像小学堂一样,幼儿的生活、学习,都有各种制度,如早起叠被子,轮流扫地,个人洗脸刷牙,每天四顿饭,饭前站队唱歌、洗手、漱口,一切行动都听班长指挥。
从幼儿入园以来,妇女出勤达到99%。仅8月份一个月,四十一个幼儿的母亲平均每人做到二十六个劳动日,比原来提高71%。她们说:“幼儿园真是好!孩子生活过的好,当妈妈的也安心,生产学习更起劲,毛主席恩情比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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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做孩子们的好妈妈
上海市黄浦区工厂联合托儿所所长 张维
我在刚刚参加保育工作的时候,思想不通,认为自己是个知识分子,什么工作不好做,却去当保姆?和孩子们生活在一起,几个月后,那天真活泼的形象,纯洁真诚的感情,渐渐使我改变了看法。特别是常常听到妈妈们这样讲:“孩子有人管了,有人教养了,生产起来也安心了!”这些话也打动了我。
在整风以前,家长对我们缺点提出意见的时候,所内工作人员就像受了委曲似的,感到“侍候人”的工作要受气,看脸嘴的,是低一等的,总有抵触情绪。整风以后,我们明确了保育工作也是建设社会主义的一部分,培养孩子是一项重要的政治任务。我们的工作就特别细致起来。有一次看到孩子吃饭,一口送进去,满口吐出来,我们就研究:饭又不烫,为什么吐出来?原来是匙插在饭中,烫痛了孩子。我们就立即告诉炊事员同志下次另外弄一只碗放匙。夜里给孩子小便,我们把自己的脸亲切地贴牢孩子的脸,轻轻地叫他的名字,不使他觉得突然地从被里被拉出来。如果孩子病了,我们更是百般耐心看护。有些妈妈在休息日没功夫,我们怕孩子留在所里气闷,就带着他们到公园里去玩玩,也买点水果给他们吃。有一次,在路上碰到一位家长,她问:“你带着他们啥地方去?”我讲:“带他们玩玩去,买点东西。”她高兴地说:“你太好了,对所里的孩子像亲妈一样。”
我们千方百计地想办法支援妈妈们搞好生产。有一次,所里一个孩子已经十四个月了,还没有断奶,原因是妈妈生产忙,断奶有困难。我就征得妈妈的同意由我代为断奶。晚上我把孩子带到家里,家里人多床少,我就动员自己的孩子睡在地板上,再说服他把牛奶让给小弟弟吃。一星期后,妈妈到所里来,看见孩子长得很好,又高兴又激动。
各方面大跃进更鼓舞了我们,促使我想到保育工作也应该来个大跃进。我就和大家商量,研究如何进一步减少妈妈对孩子的操心,如何使孩子生长得更好,因此在今年上半年,所里阿姨们掀起了向“多面手”进军的热潮。我们学习给孩子们剃头,打针,做衣裳,做各种各样的点心……等,还设计了一只符合卫生要求又节约又好的冲淋设备。
最近,我们所内一天二十四小时向妈妈们开放,随时有问题,随时帮助妈妈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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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管孩子比管拖拉机更重要
戴嘉章
我跟托儿所、幼儿园打交道多年了,每逢周末去接孩子,总有一种抑止不住的惊异和高兴的心情。瞧,才一周不见,孩子们又长高了许多,懂事了许多。眼看孩子们一个个出落得越来越健康、活泼,花朵似的,欣欣向荣,不禁想道:这里头,谁付出了最多的心血和劳累?不是父母,而是保育员同志,教养员同志。仰仗了她们,父母们少费了多少精力,省却了多少功夫?这一点,怕是母亲们的感触更深。有位母亲就曾说过:“我在工作上得到的成绩,里面也有阿姨们的一份!”的确,从前有多少母亲就因为要看孩子而没法参加社会工作。如今,办起了无数托儿所、幼儿园,看孩子的劳动由个体的变成了集体的,多少母亲因此而脱身出来,走上社会工作的岗位。因此,母亲们喊出:“光荣归于阿姨们!”是很自然的事。
然而,保育、教养工作的意义,实际还要深远得多。她们所培育、教养的,不单是我的孩子或你的孩子,而是整个祖国的下一代,社会主义建设的接班人。她们全力挑起了这付重担,就保证了我们父母这一代人,尤其是母亲们,可以腾出充足的时间和精力去建设社会主义而无后顾之忧。这是多么有意思的工作!“你们辛苦了,谢谢你们!”毛主席这句话,道出了全体父母、全国人民的心意!
我们的儿童人数占到六亿人口的五分之一。要使这为数众多的下一代人从小就养成共产主义风格的新人,保育员、教养员的任务有多么重大!刘少奇同志在河南视察时说过:“管孩子应当比管拖拉机、抽水机更重要。”邓小平同志在视察河北时也说:“管娃娃这一行还要大大发展,五分之一的人归她们管,因此,保育员的地位十分重要。要选拔一批共青团员和积极分子,加以训练,使她们专做保育工作。”现在,已经走上或将走上这个岗位的同志,绝大多数是认识到自己职责的重大意义的,因此工作虽然辛苦,却很愉快。但是我也见过个别同志工作得辛苦而不愉快。她妄自菲薄,自己看不起自己的工作,却总道是人家看不起她的工作。当然,确实也有少数家长对她们不够尊重,态度不好,往往责难多于帮助,这是应该加以纠正的。对此,保育工作者应该加以分析和反批评,不必因此而情绪低落。因为大多数家长是非常感激你们,而且愿意极力协助你们带好孩子的。
我自己作为家长,有过深切的体会,所以总是禁不住要大声地、热烈地歌颂保育员、教养员以及他们的劳动的。我看出阿姨们老师们都具有一付“幼我幼以及人之幼”的心肠,而且她们往往比父母教养自己的孩子更加细心更加有原则性,她们在孩子面前更加能以身作则。这些也值得父母们学习。因此可以说,她们不仅教养着下一代,也教育着上一代。多么崇高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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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从八怕到不怕
四川苍溪县彭店公社保育员 宋其英
我们乡里原来办了两个日托幼儿园。今年9月全乡成立一个公社后,实行了“三化”。各家这山那岭居住分散,出门就是爬坡上坎。周围五、六里远,保育员不可能一一接送,这就必须家长一天跑三趟。接来送去的,直接影响到大人按时出工。夏天更恼火,太阳晒得火辣辣的,特别是中午,打着赤脚的孩子,简直不敢挨地,头上也像火烤。下雨路更难走,幼儿园也只得下几天雨就放几天假。孩子们随着大人早起晚睡,也严重地影响了身体健康。因此家长们纷纷要求建立全托幼儿园,有的还向党支部再三申请。
事情总不是那么顺利,虽然大多数人愿意,少数人还是有不同程度的顾虑,特别是独子或对孩子溺爱的家长,不是妈不愿就是爹不准。一般家长主要有八怕:一怕小孩吃不饱,吃不好,饿饱不匀,冷热不均;二怕孩子盖不好被盖;三怕孩子吵嘴打架;四怕孩子跌崖落水;五怕天气冷烤不上火;六怕孩子生病没人管;七怕天气变化无人加衣服,孩子要受凉;八怕教师不耐心不公平。
党总支和妇联组织就召开了党团员、干部、妇女、老人、家长等一系列的会议。经过两天的充分发动,原计划收托三十个孩子,结果有六十二个孩子报了名。这样,全托幼儿园便建立起来了。
孩子刚入园,由于所受家庭教育的不同,性格也不一致。有的娃儿不离大人,前头送来,后头又跑回去,大点的孩子耍不惯到处跑,小的朝着自己来的路叫喊,有的孩子一天瞪着眼不开腔。总之乱糟糟的,吵的吵,闹的闹,嚷成一团。到了晚上就更淘气了,有的要婆婆,有的要妈妈,有的要背,有的要抱;这个睡着了,那个又醒了,这个要屙屎,那个要撒尿。我们没有办法,只好背了这个又抱那个,直到每个孩子都入睡。后来我们渐渐熟练了这项工作。我们用泥巴、竹子、纸壳等给孩子做一些简单的玩具,带孩子们上山采野花,扯野草喂兔子,这样既丰富了孩子们的知识,又锻炼了孩子们的身体。我们又抽时间到完小学习歌舞,回来教给孩子。目前孩子们不仅能唱“社会主义好”“东方红”“幼儿园”等十几首小型歌曲,还会跳“摘棉花”“点小麦”等十几种舞蹈。我们又将孩子分作两个班,选了班长,吃饭编了席桌,选了席长,席位、碗筷等都固定给孩子。他们再也不像以前那么不听话了,晚上自己到各人安置的铺位上睡觉,吃饭也有秩序了。我们不仅注意培养孩子们的集体观念,还注意培养他们独立生活的能力和劳动习惯,比如添饭、洗脸、洗碗、洗脚等,简单的日常生活,孩子们都能自理了。在完小的帮助下,幼儿园现在已建立起较正规的课程。至于家长们的八怕,现在一怕也不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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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赞新感情
燕遇明
我们一伙人去参观高唐县姜店村托儿所。走进院子,一群穿着新棉袄新棉裤的健壮的孩子,年岁都在三岁左右,朝我们猛扑过来,嘴里一齐高声喊着:“叔叔!叔叔!”有些个紧紧握住我们的手,有些个紧紧地抱住我们的腿,都睁大了眼睛,热情地仰望着我们。当我们把他们抱起来的时候,他们眉飞色舞,笑得满脸欢乐和幸福。
我们突然受到这种天真火热的感情的袭击,有点措手不及,真是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这种感情的分量很重,只有孩子看到久别渴想的亲人时才能看到。但他们的热情却是那样普遍而均匀,对每一个人都是一样待遇,不管你是男女老少胖瘦高矮,也不管你是热情或冷淡,他们都把火热的情感倾泄在你的心上。
仔细想想,这种不自觉的感情的流露,实际是对新社会的歌颂,尽管这点不是孩子们所能意识到的。比起这种感情来,那种只爱自己和自己的少数人的感情就显得多么灰溜溜啊!
热爱自己的孩子、亲人以及和自己关系密切的人是对的,必要的,但如果对其他的孩子、其他的好人却毫无热爱,无动于衷,那末,他的爱是自私的、狭隘的、陈腐不堪的,比起那些孩子们的新感情来,就显得特别狼狈难看了。
新生的要改造陈旧的,小人也会教育大人,我们需要拿这些高贵的新东西把脑子里那些低级的旧东西洗刷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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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听阿姨讲故事(速写) 靳尚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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